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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英美]反派命和英雄身》 67 一只铁罐掉下来 “现在我们该来讨论讨论你的问题了，叉骨。”衔尾蛇转过头，对着叉骨说道。 “或许你该先考虑你断掉的骨头？”叉骨讽刺道：“把脸上的血擦擦再说话？” 确实，衔尾蛇感觉到了肋骨的剧烈疼痛，只要稍微挪动身体就感觉像被一万把刀子使劲捅着内脏，还旋转着刀柄要把血肉都搅和在一起似的。冬兵下手确实挺狠的，一开始他根本就是把自己往死里打，如果不是有克拉克送的氪星科技衣服的话，他现在就是一条死蛇。 “我接到了肥啾的信号，我要过去支援复仇者。”衔尾蛇侧耳倾听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对叉骨说道：“别说我没有帮过你，我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他们可以保证你不会被九头蛇弄死。呃，假如你身份暴露的话……相信我，我可比你可靠实在多了。” 叉骨挑了挑眉毛：“你是说那些救了你，还把你藏起来的超能力者？” “绝对是你意想不到的，我会记得和他们解释，但你得自己赢取他们的信任。”衔尾蛇耸了耸肩膀：“说实在的？你在信任问题上是经常不及格的家伙。” “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别有用心？”叉骨眯了眯眼睛。 “大概是你的错觉？你知道这事对你百利无害吧？九头蛇迟早会弄死你，既然你失去了他们的信任，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如果你不是确定这点，怎么会答应和我合作先弄死九头蛇？嗯，难不成还真以为是因为你关心我和冬兵？只是你也知道这太冒险。”衔尾蛇毫不给情面地继续说道：“所以你留着那个秘密当做后手，并且在两边摇摆，各有所保留和出卖。你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叉骨。” “正如你所说，衔尾蛇，这是我的行事方法和筹码。” “所以你需要更合适的筹码，我需要你全心全意地站在我们这边。而不是时刻想着向九头蛇出卖我和冬兵，再跑来救我们两边讨好。去找他们，你就会明白我给你提供了多大的保障。”衔尾蛇弯起嘴角笑道：“到时候不必太感谢我。” 这是理由之一，毕竟衔尾蛇现在只相信布鲁斯他们。另一方面，他确信布鲁斯在保证叉骨立场的同时，也能够从这个家伙的嘴里把那个底牌撬出来，那可是蝙蝠侠啊。 将布鲁斯的某个紧急联络方式交给叉骨，衔尾蛇在鹰眼的不断催促下向纽约市中心靠近，他远远地就看见那栋毁的不成样的斯塔克大厦。 说实在的，他早就想说这个事了，从他当小保镖起就想说了：托尼，你的品位真的有问题！看看你的骚包盔甲，看看你这栋“别有特色”的大厦！ 匆匆赶回战场中心的衔尾蛇看到了从各个方位赶来的复仇者，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脸上带着炮火灰尘的痕迹，看起来灰头土脸一点都没有什么英雄范儿。而且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精疲力竭，完全是靠毅力强撑着站在废墟之上。 “有时候我真怀念过去，历史课本上的，你知道。”鹰眼站在衔尾蛇身边说道：“那么多能力各异的英雄，据说最快的记录是半个小时，正义联盟收拾掉一批外星入侵者。噢，该死的，半个小时！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铁罐呢？”衔尾蛇环顾四周，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 “在天上准备炸通道，我们帮不上忙。”鹰眼又指了指不远处抬头望着虫洞，活像一尊望夫石雕塑的美国队长——呃，不对，这个形容似乎不大合适，删掉脑子里的记忆重来——活像……反正鹰眼是想不出来合适的词！ “队长这是怎么了？”衔尾蛇感到气氛不对，小声问道。 好吧，钢铁侠只身闯敌营去炸虫洞确实让战友们担忧，但是他们是复仇者，在战场上本就没有那么多让你伤感的时间。他们只有战斗、等待、准备下一次的战斗。即便这次真的失去了铁罐，他们也会将悲伤留到复仇成功之后。 但队长……队长的感觉是一股笼罩着全身的自责痛苦。 “铁罐的盔甲快没有能量了。”鹰眼沉闷地轻声说道，并且顺手射出一箭击中了零落在外的一艘奇塔瑞飞行器。他们在的数量已经锐减了不少，现在更是全部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蜂拥地往虫洞口冲去，想要在洞口拦截住钢铁侠。 而他们这群复仇者却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是太高了，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飞。浩克跳不到这么高，而唯一能飞的雷神要配合钢铁侠用雷神之力破坏宇宙魔方的装置。 “队长之前被围攻，那条机械虫子被铁罐一个人挡开。当时爆炸范围太大，他必须护住队长。你知道，四倍强化的人类还是个人类。”鹰眼说的模糊，但衔尾蛇已经明白。 “这不是队长的错。” “我知道，但他觉得自己本来能闪开的。现在真不适合说这个，小蛇。”鹰眼看起来有些紧张不安，他时不时望向天空的视线暴露了他们所有人的心声。 事已至此，复仇者已经尽了全力，他们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是成功消除虫洞通道，还是失败并失去铁罐，继续对付那永远没有尽头的奇塔瑞大军，直至力竭战死。 说起来，铁罐只去了一分多钟，可他们却觉得像是一个世纪之久，仿佛连时间都凝结在这一刻。这一刻的改变通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未来，光明或是地狱。 直到那个金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复仇者的视线里，从一个小黑点到能看清盔甲的线条。复仇者们一扫之前的满脸阴霾，空气中弥漫着喜悦和激动。美国队长似乎全身都放松下来，鹰眼摆弄着自己的弓弦，侧头对冷艳的黑寡妇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等等，不对劲，他是掉下来的！”队长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这时候钢铁侠已经掉落到距离地面七八层楼的高度，队长准备飞出了自己的盾牌给托尼做缓冲，雷神也挥舞旋转着锤子，然而谁都没有浩克快，他简单粗暴地一跃而上将小小的铁罐抱在他巨大的绿色手掌里，然后轻轻地放在废墟中央。 斯蒂夫第一个冲了上去，把破烂不堪的头部盔甲拿开，看着人事不省没有呼吸的托尼。 衔尾蛇看到队长的瞳孔在迅速缩小，他甚至能听到那颗四倍强大的心脏停滞在此刻。美国队长扔下了手上的盾牌，就要扒开托尼胸口的盔甲给他做心脏复苏。 然而他做不到，钢铁侠的铁片牢牢地贴在托尼胸口，即便现在能量耗尽，贾维斯陷入关机状态也没办法手动剥离盔甲。斯蒂夫没有放弃，他用力过猛的手指都开始发白。 黑寡妇和鹰眼对视了一眼，鹰眼给衔尾蛇使了个眼色。 ……等等，为什么要我去阻止队长？！ 所幸的是，衔尾蛇最终可以不用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托尼·祸害遗千年·斯塔克慢慢睁开了那双睫毛浓密的褐色大眼睛，然后眨巴眨巴了两下，看着上方的美国队长，脑袋还晕乎乎地说道：“哦，你是要给我做人工呼吸，还是要给我一个吻？” 斯蒂夫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他什么都不需要对一个脑子还不清醒的人说？ 然而，托尼在下一秒做了让所有人都瞠目的举动——难为他竟然还有力气把傻眼的美国队长一把拉到跟前，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 “我一定是在做梦，哪里来的这么辣的大胸甜心？”托尼一边亲还一边嘀咕道：“不过没关系，管它呢！宝贝，让我来教你怎么人工呼吸。” 现场沉默了几秒钟，衔尾蛇不忍心地挡住了眼睛，鹰眼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发笑，黑寡妇理了理耳侧的头发……接着一个愤怒严厉的声音在废墟上方响彻—— “托尼斯塔克！” 克拉克很心塞，在纽约上空出现外星人这件事被第一时间报道出来后。 当时他还在照顾着才四五岁的小布鲁斯。弱小年幼的身体太容易疲倦，而且被当年的阿福和韦恩夫妇养得分外娇气。躺在床上就怎么都睡不着，克拉克只能顶住布鲁斯抗议的眼神，将小男孩抱在怀里，轻拍着软软的小背脊，没一会儿孩子就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不，别想把布鲁斯放下来，他试过！只要往床上一放不出三秒就会惊醒。 所以他只能一直都这么抱着小布鲁斯，将一条漂亮的维尼熊绒毛小毯子盖在男孩的身上，并挡住四周的光线。克拉克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打开电视机将音量调成静音——反正一般的内容下面都有字幕不是？ s！这条爆炸性新闻几乎在各大台滚动播出。 克拉克看着奇塔瑞大军源源不断地从虫洞中飞出来，而下方的复仇者们奋力迎战。他甚至都在电视上看到了他养子的身影，他长大了的、英俊的、勇敢的、并引以为豪的小吉姆。 看看他维护普通民众时的英勇贴心，看看他攻击迎战入侵者时的高大无畏。 克拉克默默地用超级视力捕捉着画面中衔尾蛇的每一个片段，并且心里暗搓搓地激动骄傲。但很快当他发现局面逐渐变得不受控制和糟糕之时，他又开始等待吉姆的呼救。 布鲁斯说超人不能出现在公众视线，但没关系，他可以不穿制服去，还可以避着大家的视线。他带着混淆符咒，如果不是太醒目的话，人们不会往超人身上想。 但是直到克拉克快等到傍晚，吉姆依旧没有呼叫他。要不是超级听力还能捕捉到吉姆的心跳声和偶尔说话的声音，克拉克都要以为他的养子已经牺牲了。他开始变得越来越焦躁，这股不安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怀里的小布鲁斯。 对方从朦胧中清醒，伸手打着呵欠，用小手揉了揉眼睛，用稚气又软绵绵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你又怎么了？” “局势不好，他们快挡不住奇塔瑞人了。”超人低声道：“可是吉姆没有呼叫我。” 布鲁斯的眼神很平静：“既然他没有叫你，就说明他还撑得住。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他甚至都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现在是超级英雄……嗯，一个复仇者。他不需要爸爸跟在后面保驾护航。如果他真的需要，他会向我们求救的，有点信心。” “我们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 “但他回来了，并且变得更成熟而强大。克拉克，他是衔尾蛇，不是一头羔羊。”布鲁斯早就看出来这条小蛇精着呢，也就在他们面前撒娇示弱，对付外人吉姆游刃有余。要是一个不小心，就等着被这条蛇坑死吧。 然而超人依旧不放心，他那副样子布鲁斯看了就不想搭理他。正巧这时候提姆来家里交换情报，布鲁斯被提姆抱起来的时候板着脸说道：“你想去就去，反正我没办法拦住你。” “布鲁斯……”“别在这里碍眼，提姆会在这里照顾我，” 超人点了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向纽约飞去，他很快就达到了战场的中心。然而在见到他宝贝养子之前，他就先看见一只穿着金红盔甲的……人类？这貌似也是复仇者的一员，叫什么来着？钢铁侠？ 钢铁侠笔直地带着一枚核弹往虫洞飞去，他身后跟着一群密密麻麻的奇塔瑞追兵。高速的运动让他们看起来像一条红色的线后面画着一堆黑色的细线，这个人类几乎是以视死如归的牺牲姿势往通道的另一端冲去……他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这让超人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个脆弱渺小的人类，把自己套在一堆精致又可笑的高科技玩具里，带着一颗能把他浑身撕碎无数次的核弹，毅然决然地做好必死的打算冲向无人区。 那个人明知道自己活不了，也知道这本不是他的责任，但他就是不能放下。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只不过超人本就有强大的力量，而他却是没有特殊能力的人类。 超级英雄……这个词早就代表了一切。他们是人类仰头期盼时的希望，他们是绝境之中挺身而出的力量。承担责任，坦然牺牲。 超人在远处跟着钢铁侠一起飞速上升，他的速度极快，又有奇塔瑞大军做掩护。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冲向虫洞，将推出核弹后能量耗尽的钢铁侠接住；也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在虫洞消失前及时逃离，并且一路冲出奇塔瑞士兵的围攻的。 他的超级视线看到了地面上翘首以待的复仇者们，当然包括他的吉姆。他们一个个满面灰尘、紧张而期待，然而不管钢铁侠有没有成功，他们每个人都做好了失败后战死沙场的准备。他们是一个英雄团队，或许平时各自性格不合，却愿意为了同样的责任而一起赴死。 犹如当年的正义联盟……当他从敌营返回地面的时候，正义联盟的英雄们也是这样紧张又坚定地等待着他的归来……每一个人……和此刻复仇者一模一样的表情。 任沧海桑田、时光改变、英雄几经易代，有些东西却一直都在那里—— 从未改变。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67章 一只铁罐掉下来 68 快餐店会议 纽约大战造成的混乱逐渐被平复，剩下的战后修复工作并不属于复仇者。精疲力竭的英雄们找了个还没被打烂的快餐店吃晚餐，他们都累得几乎没力气说话，当然也没力气挑剔食物。 “洛基送到神盾局去了？”衔尾蛇喝着饮料问道，他的胸口还是疼痛，说话时喉咙都带着血腥味。美国队长之前建议他立刻回去治疗，但被他婉拒了。 第一、他快饿死了；第二、他的能力会自动修复身体。所以分析下来，还是吃饭比较重要，更何况这是难得的第一次团建，他可不想缺席。 再说又不止他一个，托尼也是这么想的，受着伤也一脸欢乐地硬跟过来，并且完全无视队长难看的脸色。噢，迟钝如托尼，大概觉得队长还在生气自己吻了他呢。 不，衔尾蛇表示，他才不会告诉托尼！哪怕在某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对不起这个亿万富翁战友。但你要知道，这种人际关系的问题，旁人还是少搀和为妙。 “别担心，特殊牢房，再有十个洛基也逃不出来，而且他的权杖被拿走了。”鹰眼啃着汉堡包，嘴里含着食物、鼓鼓囊囊地还在说话，被黑寡妇狠狠白了一眼。 “小娜，别怪我，都是这条蛇问我的。”鹰眼瞪大眼睛，毫不犹豫地卖了衔尾蛇。 变回原身的班纳博士披着临时找来的衣服，满脸忧郁地看着外面的废墟，他在思考自己之后的着落。不过有谁会接受一个分分钟会变绿、变得巨大又暴力的危险狂人？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托尼用三秒钟吞下了一个蛋挞，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睁着漂亮的褐色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斯塔克大厦要重新装修。” “所以你打算雇我们去修房子吗？”鹰眼讽刺道，托尼白了他一眼。 “吾打算带洛基回到阿斯加德，友人们，奥丁在上，我们有缘会再相逢的。”索尔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啃掉了两桶鸡腿，喝掉了一升可乐。他的声音像雷声一样隆隆作响，带着胜利后的轻松笑意，当然还有索尔特有的豪爽气质。 “我回宿舍，嗯，神盾局给我安排的。”美国队长温声回答。在没有战斗和争执的时候，他说话轻声细语，态度也温和可亲，实在是很博好感度。 鹰眼把邪恶的爪子伸向了班纳博士面前的鸡翅桶，并且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和娜塔莎还要出任务，哪里都可以去。” 班纳博士怒了努嘴，把那桶鸡翅往远处挪了点，然后一脸纯良地对着鹰眼微笑。后者浑身一激灵，瞬间就把手收了回来，然后委屈地看着黑寡妇。衔尾蛇受不了身边这只肥鸟浑身散发的哀怨气息，默默地把自己的鸡翅推给他，而话题也正好聊到了他。 “班纳博士应该没有地方住，那你呢，小蛇？”众人把视线放在了衔尾蛇身上。事实上在纽约大战之前，他们还就詹姆斯的身份问题差点打起来。虽然经过了这么一场战役，他们有了并肩作战，甚至托付后背的交情，但并不代表这个问题就能忽略过去。 或许衔尾蛇现在是个好人，一个合格的可信任的好战友，但这不能掩饰他曾为九头蛇效力过……除非他能讲出一个不错的让人认同的理由来。 “我？弗瑞说也会给我安排宿舍和假身份的。”衔尾蛇耸了耸肩：“但我猜你想问的不仅仅是这个。弗瑞之前说我不是自愿加入九头蛇，是的，他没说错。” 美国队长抬头看向詹姆斯，后者讽刺地弯起嘴角，伸出一根手指在太阳穴旁边绕了两圈说道：“洗脑，让你忘记自己是谁，让你遵从组织的一切命令，就是这么简单。” 黑寡妇皱了皱眉头，班纳露出了愤怒的表情，鹰眼干巴巴地说道：“这真是太恶心了。亲身经验告诉我，没人喜欢被别人搞乱脑子。” 大家知道鹰眼指的是洛基对他的心灵控制，但他只是被控制了一小段时间，却已经做下了种种不得已的错事，幸亏最后黑寡妇把他打醒。然而听衔尾蛇的意思，他被洗脑的时间可不短，如果一个人在洗脑状态下被迫杀人为恶，对他来说又是怎样的痛苦？ 这个解释足够说明一切问题，尽管他们还有疑惑，但为了同伴他们都选择了沉默。这是对于衔尾蛇起码的尊敬和保护，他们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苦苦逼问折磨他。 再说了，如果真想知道不会直接问弗瑞吗？嗯，贾维斯也不是放着好看的嘛。 “ell，是这样的话，我有比宿舍更好的地方。”托尼清了清嗓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他的身上。他确实对衔尾蛇有些歉意，但托尼·从不主动道歉·斯塔克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即便他真心知道自己对不起谁，也只会悄悄地用其它方式想办法补偿。 “我决定把斯塔克大厦改造成复仇者大楼，当做我们的基地。所有人都能住进来，享受大楼里的各种设备。这样对……嗯哼，团队建设也有帮助不是？”托尼十分亢奋，几乎是容光焕发地说道。 鹰眼故作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把手放在耳边，侧头说道：“你说什么，我刚才听见了什么？我竟然听见斯塔克说出‘团队建设’这个词！哦，小娜，你说我是不是幻听了？一定是被洛基心灵控制后的后遗症，哦，我真可怜。” “可是洛基的心灵控制不会有这样的后遗症。”索尔很实诚地说道。 …………说真的，索尔，你真的要学习了解一下人类的反讽技能。 “肥啾，我记得你应该欠了不少钱，你以为弗瑞会帮你付吗？”托尼没有生气，相反他笑了，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欠揍笑容来：“你毁了一架神盾局航母，无数大楼民宅……” 鹰眼立刻急眼了，犹如一只愤怒的小鸟：“那是战损！战损是由神盾局报销的！” “嗯哼，但是你在洛基手下做事的时候，那就叫破坏不叫战损了。当然，你可以问问索尔，阿斯加德愿不愿意替洛基出补偿费？说不定可以顺带把你的也付了。”托尼挑眉道。 “这个我要去问父王，不过以前我们都没有这个说法。”不老实的索尔老实地说道。 鹰眼此刻的心情几乎是崩溃的，当然他还怀着那么一丝奢望，或许弗瑞看在他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愿意批准神盾局来出这笔补偿费？……呃，算了吧，弗瑞那个只会坑手下的货……于是受到惊吓的小鸟以忍辱负重、大义凛然地姿态看向斯塔克。 托尼笑得更高兴了，饶有兴致地抱臂等着对方的下一句话。 “我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既然没人打算解散复仇者联盟，我们迟早是要在一个队伍里对抗敌人的，那么我们就该愉快地住在一起，并且及早进行团队建设。”鹰眼吸了口气，然后没有一丝停顿、犹如开枪一样地说完这么一整段话。 节操，节操呢？鹰眼！像托尼斯塔克这样的有钱混蛋就不该惯着他！不过说实在的，战损费真是千百年来所有英雄的心头痛——谁掌握了战损报销的大权，谁就掌握了话语权。比如当年的土豪人类英雄某某某，用战损费把整个正义联盟压得死死的。 哦，你敢没事找事？一张战损清单直接“啪”你脸上，对方马上心虚得把音量直降五十个百分点。没看到每次开会谈到这个月的报销问题，所有人都低着头被蝙蝠侠一个人像开炮似的训得不要不要的，还没一个敢还嘴。 不过在场复仇者都知道，托尼是在开玩笑，他不是真的在用钱威胁鹰眼。不然，难道你真以为英雄会屈从于这些钱吗？而且看着鹰眼那个炸毛肥鸟的状态，咳咳，还挺有意思的。 “我觉得铁罐说的很有道理。”衔尾蛇第一个认真地赞同道：“我们都知道，神盾局和弗瑞一开始骗了我们。我们之后既然不解散，那还听从神盾局的指示吗？” 黑寡妇和鹰眼本就是神盾特工，所以不方便表态，而其余的人却都是摇头拒绝。 “复仇者可以与神盾局合作，一起保卫人类，驱逐危险。但是我们不做神盾局的鹰犬，至少在再次面对今天这样的问题时，我不会赞同弗瑞用宇宙魔方制造武器的想法，更不会为了他这样的想法去战斗。”美国队长义正言辞地说道。 托尼嘴快地补充道：“当然，娜塔莎和肥啾还可以继续为神盾局工作，这就像是我还是斯塔克工业的老板一样，把复仇者当个副业？啊哈，拯救世界是个不错的业余爱好。” 这个提议很诱人，既不用担心被神盾局完全控制，也不用影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还可以住在一起，享受着斯塔克工业的高科技杰作。班纳博士可以有一个欢迎他的去处，并且附赠整整一层活动区域，加顶尖的实验室，更别说有托尼这样的新科研伙伴；黑寡妇和鹰眼平时出任务之余，可以有个落脚休息的地方，不用紧巴巴地住宾馆；美国队长可以告别他那个狭小的单身宿舍，当然还有那群烦人的神盾特工；衔尾蛇也能拥有舒适的私人环境，并且不用担心一日三餐问题；至于雷神……唉，起码雷神来地球的时候知道该往哪里走嘛！ 唯一的问题是在于弗瑞是否愿意放权？ “他的初衷就是建立个由神盾局控制的超级英雄团队，如果我们只是合作，他不会答应的。”衔尾蛇如此说道：“想想当初的正义联盟。” “我们不会走他们的老路。”美国队长沉默了一会儿后低声说道：“我想相比于完全听从神盾局的指示，做我们不想做的事情所造成的危害，远远大于我们走上了歧路所造成的伤害。毕竟我们这里没有超人，没人能达到那个‘人间之神’的能力。” 好吧，浩克算一个……！有没有复联，浩克都是浩克好么！ “如果你们都同意，我去和弗瑞好好谈谈。”托尼在“谈谈”这一词上咬了个重音，众人立刻表示理解，毕竟斯塔克向来是出了名的难缠。哦，上帝保佑弗瑞……才怪。 冬兵回到了九头蛇基地，考虑到他们报销了整整一个小队，并且连行动队长都死亡了。九头蛇对此很是怀疑，然而当时的情况太乱，而那群士兵的尸体被炸毁，烧得一塌糊涂。就算他们再想追查什么，都查不清楚了。 唯一的途径，就是问当时可能在场的冬兵。后者冷着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用简单没有起伏的声音讲了一遍事情经过：他和小队去伏击衔尾蛇，并伺机抢夺宇宙魔方。结果他追着衔尾蛇攻击的时候，行动队长在后面遭到埋伏和截杀。但当时他的第一指令是抓捕衔尾蛇，所以没有及时进行援助，于是后面发生了什么……反正他是不知道的。 至于你问为什么没有抓住衔尾蛇？嗯，冬兵表示衔尾蛇有复仇者撑腰，而他的指令里有一条是不能在神盾局面前暴露身份。 怎么说呢，不能说这个理由天衣无缝吧，至少很有逻辑性，也很符合当时的情景和冬兵的性格。作为没有任何感情的兵器，冬兵会管那几个士兵的死活才有鬼。 看着冬兵那张毫不耐烦又一副不高兴的脸，最终九头蛇相信了冬兵的描述。与其说是相信冬兵不会背叛，倒不如说是相信冬兵没有能力背叛。何况在神盾局卧底的叉骨也确定了冬兵的部分说法，反正不管怎么说，九头蛇都不可能找到那个“子虚乌有”的神秘敌人了。 所以你看，有时候面瘫是有好处的，比如撒谎的时候不需要演技来着。 在衔尾蛇在一家小小的快餐店里，和其它复仇者几句话就确定了他们未来的时候，叉骨也拨打了那个可谓影响了他整个后半生，呃，准确来说是代表人生拐点的电话。 电话转了几次线，最后接电话的男人声音低沉而舒适。 “满格鲁尼。”叉骨把衔尾蛇告诉他的密语念出。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那个神秘男人才开口说道：“既然是衔尾蛇让你打来的，你表明身份和原因后，我一会儿让人去接你。” “不，我不方便离开。”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在神盾局卧底！ “我保证过程会很快。”男人平静地说，又重复了一遍“身份，原因。” “衔尾蛇曾经的上司，叉骨，我为九头蛇效力，但现在老子不想干了。”叉骨的语气有些冲，电话对面的人让他感到隐约不安，而且他在逐渐丧失对话间的控制权。 “我知道了，你在原地等着。”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所以这是在搞什么？如果他被耍了的话……噢，别让他再看见那条小蛇！然而下一刻，叉骨就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因为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脸色不虞地看着他。 “闭嘴别说话，不然我会忍不住。”克拉克不耐烦地说道，完全不给叉骨任何反应时间，直接拉着他就犹如一道光般向天空飞去。 卧槽槽槽—— 衔尾蛇你给我记住！你这个该死的不靠谱的混蛋！！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68章 快餐店会议 69 吵架也是感情 托尼最终“说服”了弗瑞给复仇者联盟一定的行动自由。双方商谈下来都愿意各退一步：神盾局无权命令复仇者执行任务，但他们可以提供建议和情报，由复仇者自己做判断是否要在这件事情上和神盾局合作。黑寡妇和鹰眼依旧是神盾局的特工，但他们平时自己执行的任务和复仇者无关。 另一方面，复仇者也不能擅自行动，他们所有的大规模行动必须向神盾局报备。神盾局有权阻止他们，或者考虑合作提供支持。为了防止英雄的力量被滥用，双方互相监督制约是最好不过的结果。所以弗瑞同意了，复仇者也同意了。 至于九头蛇同不同意……ell，这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在亮闪闪的美金照耀下，托尼的复仇者大楼很快就宣告完工。作为从不差钱、也从不需要休息的天才斯塔克，他亲自设计了图纸，几乎翻新了每一个角落，并且为他的队友们考虑到了方方面面。是的，既然是斯塔克出品，那必须是无可挑剔的精品！ 入住的那天，所有人都在斯塔克大楼……呃，不对，现在是复仇者大楼门口集合。黑寡妇只带了两个方便提拉的黑色小箱子，美国队长和班纳博士更是光棍，几乎只带了一个小包，他们本来也没什么东西；和前面队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鹰眼，他前面抱着两个袋子，后面背着一个包，还要衔尾蛇帮忙再提两个箱子。 “肥啾，你到底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衔尾蛇浑身笼罩在怨念的黑烟下。他就不该因为自己带的东西少，就心软帮鹰眼拿东西的。 “这是搬家！搬家明白吗？当然所有东西都要带过来。” “你平时出任务也这样？”衔尾蛇挑眉讽刺道。 “任务当然是一切从简，但这又不是任务。”鹰眼恬不知耻地回答。 这时托尼下了电梯，让贾维斯打开大门，朝他们走过来。他看上去精神很兴奋，但身体却非常疲倦，眼睛里密布血丝，黑眼圈比前几天更重了。 “整栋大楼都是用的最好的防护材料，防御系统是斯塔克的最新出品。贾维斯会负责在公共区域给予你们帮助，但他绝不会出现在你们的私人房间。”托尼今天穿着一件披头士的t恤和牛仔裤，胸口的反应堆透过白色单薄的衣料发出隐约又美丽的蓝光。 他带着复仇者朝里面走去，扫描光线照射过每个人的头顶，然后核对身份放行。托尼给了所有人二级权限，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在这栋大楼所有的公共区域自由活动。 “地下三层是应急避难所，里面的存储能源和防御性相当于一个小型基地。地下二层是训练场，我不知道你们习惯用什么，但我让贾维斯把所有的都搬来了。地下一层放地面运输出行工具，大部分都是扫描身份直接启动，其余经典款的车钥匙都插在上面。有任何需要都随意用。”托尼并没有把人往地下领，他只是在电梯里介绍了几句。 “每个人一层的使用权，可以自己授权能够进入私人领域的名单，告诉贾维斯一声就好了。顶楼两层都是我的，不过顶楼的派对区可以随便来。班纳，第二层到第六层全部都是实验室，你的私人实验室已经按照你给我的清单装修好了，设置一下权限就可以使用。” “这里是公共区和娱乐区！我的最爱！”托尼的眼神亮了：“电影室、健身房、酒吧吧台、游戏室、舞蹈房、游泳池，哦，剩下的你们自己去问贾维斯吧。当然，小蛇，还有应你要求建的图书室。你没告诉我你想要看什么书，所以我按照图书馆的配置，各种都买了一些。” …………别这样，他只是想要一间书房而已。毕竟詹姆斯从小到大最怀念和轻松的地方就是布鲁斯的书房里。小时候，布鲁斯时常在那里教导他各种知识。所以当托尼问他有什么特别需要的时候，他就顺口提了一句。 “反正，你们看现在还有什么要修改的地方，等我们住进去再让装修队来改会有些麻烦。缺任何东西直接列在清单里，然后文件传给我。有不会使用的就问贾维斯，他会一直在公共区域待命。”托尼全部说完了之后，带着某种得意炫耀的表情看着众人。 衔尾蛇感觉面前就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偷偷帮父母做完家务后又不明说，一直在父母眼前晃，时不时地摸摸他洗的碗，或是感叹一句地板好干净。以此来暗示“你们快表扬我啊！” 但此刻鹰眼沉浸在住进豪宅的亢奋中，并且注意力全被游戏机引走；班纳博士在认真思考他的实验室；黑寡妇向来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唯一感到有兴趣的就是酒吧吧台；美国队长……呃，斯蒂夫看上去皱着眉头，不是很轻松高兴的样子。 托尼明显有些失望，他的神情瞬间黯淡下去，却在下一秒又恢复了无所谓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有谁要去公共区吃饭吗？第一天入住当然要庆祝一下。” “有小甜饼吗？”衔尾蛇笑道。 托尼挑眉，“当然。” “说起来，我觉得这里的通风管道特别宽大，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衔尾蛇饶有兴致地看向通风口，又嘴欠地去招惹鹰眼：“肥啾，这回你可以尽情爬了。” “不过——”他猛地凑近鹰眼，用阴森森的语气“威胁”道：“被我发现你藏在通风管道偷窥的话……我就弄死你。” 托尼哈哈笑了起来，鹰眼眯了眯眼睛，很挑衅地回答道：“你大可以来试试，小蛇。” 不过对于一个团队来说，即便是并肩作战过一次，却不代表他们能够迅速相处融洽。尤其是复仇者们每一个都有自己鲜明的个性，而且彼此谁也不服谁。 第一天，托尼半夜偷吃了班纳博士做的健康三明治，导致几乎要放出了浩克。 第二天，鹰眼在公共区到处乱扔自己的东西，结果差点没被洁癖症衔尾蛇掐死。 第三天，美国队长和托尼因不知名原因吵了起来，并且争锋相对冷战了一下午。 第四天，黑寡妇的绝版酒心巧克力神秘失踪，这位冷艳女特工冷笑了半个小时。 第五天，黑寡妇报复了托尼和鹰眼，队长出来拉架的时候，又和托尼吵起来。鹰眼被黑寡妇修理了一顿，然后毫不犹豫地供出衔尾蛇才是幕后主谋。 第六天，队长和托尼依旧在吵架，鬼知道他们到底在吵什么？！这两个人就像幼儿园小班一样，光是早餐吃三明治是放蔬菜还是培根这个问题，都能立刻上升到个人道德品质问题，接着就是吵吵吵，然后……照例冷战。 第七天，鹰眼和衔尾蛇因为分赃不均等原因打了起来，途中误伤了路过的托尼和黑寡妇，后果就是四个人一起打了起来，班纳博士和美队闻讯来劝架……接着就是六个人大混战。当天造成的严重后果是——几乎整整一层都变成了废墟。 “这是我的大楼！然后你们竟然还敢揍我！”一只眼睛被打出乌青的托尼愤愤说道：“装修费你们自己出！不对，你们赔我英俊的外表，我明天还要去约会！” “噢，得了吧，你就庆幸浩克没有出来。”衔尾蛇的肩膀在混战中被队长不小心拉脱臼了，此刻一边“嘶嘶”倒吸冷气，一边用棉花帮托尼伤口消毒：“再说你自己不用盔甲的。” “因为我怕用盔甲会弄死你们……噢，疼！”托尼如此说道，其他人纷纷拿眼斜他，大有你穿上盔甲我们再试试，看谁弄死谁？！ “我说肥啾你下手也太狠了点。”衔尾蛇看着托尼那样子，稍微有些愧疚和心疼，忍不住对旁边受了伤，却还死死抱住小甜饼罐子不放的鹰眼说道。 鹰眼没好气地回答：“还不是你非要和我打！” “你们下次要打架就不能去训练场？”班纳博士受的伤最轻，因为即便是在六人大混战的时候，其他人都有意识地回避打到他……拜托，难道你想激怒浩克？ 眼看着新一轮嘴炮又要开始了，美国队长突然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所有人瞬间都闭嘴了，因为队长看起来情绪低落，他紧绷着嘴唇，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都是你的错！”“你这条混蛋蛇！”衔尾蛇和鹰眼愤怒地瞪着对方。 “别担心。”克拉克温柔如水地对电话另一头说话，“每个团队开始都是这样的。” “你没有看见，克拉克，他们简直就像是幼儿园刚毕业一样。不，不对，幼儿园都没那么幼稚的！我们甚至都没有开始正式执行任务。”詹姆斯抱怨道。 喂喂，衔尾蛇你要点脸，难道你不是那群幼儿园都没毕业人员的其中一个吗？ “团队需要磨合，你们性格不同，并且都能力出众。看上去虽然都是为小事吵架，但我想其实主要原因，是因为你们对靠近彼此感到不安。”克拉克安慰道：“正义联盟一开始也是这样，情况还更糟糕一些，因为那时候我们的磨合全是在战场上完成的。那时我们都是双重身份，彼此之间瞒着一百打秘密，会信任才是怪事。” 对英雄们来说，信任不是个轻而易举的事情。尤其是复仇者联盟中，大部分人都有被追杀背叛的经历，他们不相信弗瑞和神盾局，难道就会相信其他复仇者吗？ 除了鹰眼和黑寡妇早就认识彼此，剩下的人根本不了解对方，何谈信任？再说他们都习惯独来独往，突然和不了解的人生活在一起势必会带来不安。虽然他们争论的都是生活琐事，但实际上，他们是在用另一种看似幼稚无聊的方式在表达自己的不信任。 “如果你觉得这样下去不行，那就和你们的团队领袖谈一谈。” “队长？可我不知道……队长最近看上去心情不好。” “你们天天这么争吵，他心情会好才怪，毕竟他负担着整个团队的责任。英雄之间的相处，嗯，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你们不用什么事情都向战友解释清楚，时间和战斗会将你们凝聚在一起……你们只是需要这样一个信心。”克拉克温柔地说道。 说起来在团队建设上，正义联盟还真没有什么值得晚辈借鉴的地方。 接下来，克拉克又花了十分钟对自己的宝贝养子进行嘘寒问暖，就像是每一个慈爱父亲对长时间不在身边的孩子会有的关心。担心他家吉姆上次受伤后的身体，担心吉姆在复仇者联盟有没有受到排挤，在外面吃的好吗？生活得怎么样？ 叉骨听着克拉克分外温柔的慈爱嗓音，不由觉得浑身毛骨悚然，并且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蝙蝠侠在一边挑眉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训练上。 当他第一次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的时候，叉骨的三观是破碎的。他呆愣地站在原地停机了几分钟，接着就是内心近乎崩溃的咆哮。 难怪那条小蛇那么有恃无恐，难怪他能够这么顺利逃出九头蛇的手心……有超人和蝙蝠侠做养父了不起啊！呃，不对，那为什么衔尾蛇加入了复仇者联盟？弗瑞知道这件事？那他告诉皮尔斯、或则其他九头蛇高层了吗？弗瑞打算和蝙蝠侠合作？ 然而让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叉骨根本无需考虑这么多了。 毫无疑问，超人对他的态度很恶劣，有时候叉骨觉得要不是蝙蝠侠在这里，他分分钟会被套麻袋往死里揍。但你要说蝙蝠侠态度好……等等，“蝙蝠侠”和“态度好”这两个词能放在一起吗？！事实上蝙蝠侠很冷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完全是公事公办。 但蝙蝠侠不愧是黄金时代的审讯高手，在叉骨意识到的时候，他差点都要把底牌都交出来了。叉骨咬牙看着蝙蝠侠，后者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询问现在的局势而已。” 接着，蝙蝠侠又提出帮助叉骨提升战力。要知道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千古难逢的机会！蝙蝠侠是享誉盛名的战术大师，也是曾经最强的人类格斗术大成者，而超人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能得到这两位的指导，绝对是莫大的幸运……才怪！ 在叉骨被揍得不要不要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什么蝙蝠侠和超人？完全就是两个小心眼的家长给自己熊孩子公报私仇来的！叉骨就像被猫逗弄的老鼠一样在训练场上到处逃窜，后面的超人不紧不慢地跟着，时不时给他来一次不会致命但很危险得袭击。 我错了……叉骨在躲过又一次热视线的时候，无不后悔地想到，他现在痛改前非，毅然决定重回九头蛇的怀抱还来不来得及？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69章 吵架也是感情 70 知心姐姐 美国队长给了所有人他那层楼的进入权限，当然，他的私人房间还是只有他自己能进……呃，也不全是，鉴于这栋楼是托尼的，托尼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不过如果铁罐真的妄想，在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擅闯队长的空门……只能说，托尼你走好！ 衔尾蛇敲响队长房门的时候，斯蒂夫正在换衣服。他刚刚锻炼完洗过澡，金色的发梢上还有水珠在滴落，他用干毛巾急急地擦了两下，就拧开了房门的手柄——没错，只有队长的房间是用最老式的那种圆形旋转手柄，托尼特意设计的。 哇哦，好风景！ 即便衔尾蛇自认为是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都忍不住在心里为美国队长火辣的身材吹了个口哨。看看这美人刚出浴后，湿哒哒的样子，看看这双漂亮的蓝眼睛，还有浓密得像刷子一样的睫毛，看看这火辣性感到爆的肌肉和一看就很有手感的翘臀…………… 不，冬兵，我绝对没有在精神上背叛你！我只是在欣赏美好的事物而已！ “莱顿，你有事吗？”队长有些意想不到，但还是很客气地问道。 “你可以叫我詹姆斯，队长。”衔尾蛇耸了耸肩：“当然，衔尾蛇也可以。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方便抽点时间吗？” “当然，旁边有间会议室，我先把自己收拾一下，等我几分钟。”斯蒂夫温和地说道。几分钟后，他穿戴整齐，头发也用吹风机给吹干了大半，并且梳理得体。 队长拿着两杯刚注入热水的绿茶，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衔尾蛇对面。 衔尾蛇拿过玻璃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笑着问道：“班纳给的？我记得他喜欢东方的绿茶，他之前还专门去亚洲学习冥想。” 队长低头笑了笑，这个角度看上去显得腼腆又真诚。在平时生活中，斯蒂夫确实是个很好相处，又讨人喜欢的角色。队长抬头问道：“你说找我有事要谈？” “是的。但说实在的，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衔尾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弗瑞没有把我全部的资料都给复仇者，你或许知道我曾经被九头蛇洗脑，失去记忆和良知，为他们做下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很抱歉，嗯，詹姆斯，当初我误会了你。”队长真心实意道。 “哦，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但你看，弗瑞来找我的时候，他告诉我，一味躲避着过去没有任何意义。我恨九头蛇，我也怨恨自己所做的事情，但我不能靠躲在一群普通人里面来疗伤。他给我提供机会，成为一种更好的存在。” “英雄？是的，所以我答应了他，因为我渴望赎罪，我渴望复仇，也渴望保护他人。我不了解其他复仇者，包括你。我是说，没错，我读过你的历史，我知道你的英勇事迹。但那是属于美国队长的过去……因为你是美国队长，所以现在就算立刻上战场，我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后背交给你。但生活，生活是另一件事。” 衔尾蛇翠绿的眼眸像是在雨林深处中才能看见的一抹亮色，“我了解美国队长的事迹，但我不了解斯蒂夫罗杰斯这个人，就像我不了解布鲁斯班纳，我不了解娜塔莎罗曼诺夫，我不了解克林顿巴顿，雷神？那就更不要提了。” “在经历过这么多事后，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什么能让我心生畏惧。但突然和我不了解的陌生人，而这群陌生人还是我的战友，这件事无疑让我感到不安。而我想这种烦恼，其他人也拥有着，甚至可能比我更严重。毕竟詹姆斯莱顿被九头蛇抓走前，他是个开朗的普通人。”衔尾蛇意有所指道：“但我相信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好好相处，近距离的。” 斯蒂夫点点头，他垂下眼眸，看上去很平静，“我能理解你的顾虑。我很高兴，詹姆斯，你能愿意敞开心扉和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复仇者的领队？说实在的，我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我们做过的，和即将要做的事情。有人告诉我，没人比你更合适将我们团结在一起。” “嗯，那他真是过誉了……我并没有这样的能力。” 倒不是说美国队长会觉得自卑，我是说拜托，那是美队！他在红骷髅面前，眼睛都没眨过一下。他有个勇气和信心面对未知的危险和挑战。但他是真的不确定，不确定复联能够继续走下去，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担当超级英雄团队的领导者。 他不了解这个陌生的时代，他有的只是属于九十年前，被钢铁侠嘲笑为老派的士兵精神。为了更多人更好的生活，他愿意去努力，去牺牲，去承受。但也仅此而已，四倍于人类的能力并不会让他突然就变成一个无所不能的天才、神灵或是别的什么。 “我和养父提过这件事，当然，没有提到机密性的事情。他一向是个睿智的人，他告诉我：‘你们不是为了喜欢彼此，才参加复仇者联盟的。’我想了又想，觉得他说的没错，这又不是个欢乐夏令营。”衔尾蛇的眼神愈加坚决明亮：“我们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而自愿聚集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我们谁都没有抱怨过。” “既然如此，只要我们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复仇者就能走下去。不不，队长，我不是到这里来指责你，或是说教什么。我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力，只是我觉得，我需要告诉你这些。不仅仅是我……比如你为什么不和托尼好好谈谈呢？”衔尾蛇不是责备队长，他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队长就是和托尼犯冲？ 明明队长的脾气和包容度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的，可是每次一遇到和托尼有关的事情，他就总是控制不住火气，最后必然闹得不欢而散。 “我也想谈谈，但斯塔克……”斯蒂夫苦笑，斯塔克完全不愿意好好说话。 “和托尼相处的第一条守则是，绝对不要听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因为没有一句是真心的，而且嘴欠得无可救药。不然他是怎么得罪光全世界的新闻记者的？还能气得让国防部高层恨不得把他切成碎片，再夹进三明治里吃掉？” “你和托尼很熟？”队长突然问道，带着一丝奇怪和疑惑。 …………好吧，这该怎么解释呢？毕竟在复仇者中，他和鹰眼的关系看起来最好，和托尼的关系当然也不差，但衔尾蛇一直刻意避免太接近托尼，免得被发现身份。 “ell，这个说来话长。”詹姆斯妄图蒙混过关。 但美国队长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很关键的事情。但他没有强迫衔尾蛇说出来，反而低头喝了一口茶后，不由露出一个笑脸说道：“你刚才说，你想了解斯蒂夫罗杰斯这个人？你是认真的吗？” 噢，好极了，他现在看着美国队长真诚正直的笑脸，有种深深的不祥预感。 是交代还是不交代，这是个好问题。鉴于他当年朗诵了几百遍，几乎至今还记忆犹新的美国队长的英勇事迹给衔尾蛇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说实在的，他看到真人总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但队长就是有办法拖着他不让走，从那个年代的风土人情讲起，继续讲到布鲁克林的童年往事……他们的茶水已经泡到了第五遍。 不，队长，住手啊，我不想再听你讲，你和巴恩斯当年是怎么一起卖饼干的了！ 当然，美国队长并不真想要话痨来逼死衔尾蛇。或许他只是想找一个人说话，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人单纯愿意听斯蒂夫罗杰斯说话，他们只希望美国队长去做事。 他可以一个人写生，一个人锻炼，一个人准备食物，一个人吃饭……但他不能一个人说话，因为这实在是太傻了点。佩吉倒是愿意听他说，但他不想打扰佩吉在最后时光里的安宁。何况最近他一直在忧心复仇者的事情，根本走不脱。 或许他只是借着这么一个机会…… “霍华德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当然钢铁侠在创造发明上也很了不起。但在其它方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有任何立场去指责他管束他，但他毕竟是霍华德的儿子。” “但我猜，以托尼的性格，他一定不喜欢你只把他当霍华德的儿子。” 托尼的性格是自傲和自卑的极端综合体，看得出他很在意队长的看法，可惜队长基本上不给他好脸色看。他们两个吵架十句里总要带上“霍华德”一句。可是霍华德斯塔克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托尼，作为复仇者战友的是托尼，成为钢铁侠的是托尼，那个伟大的亿万富翁、天才、发明家、慈善家也是托尼。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试着和他谈谈的。” 美国队长在咖啡机旁边截住了满脸困倦的钢铁侠。 托尼刚从实验室出来，这就说明了他此刻的状况，和一个大街上随便一个流浪汉看上去没什么区别。他昨天又没吃一日三餐，仅靠着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维生。 斯蒂夫还没开口谈谈，就觉得火气往头上蹿。他不断在心里和自己重复：不，你是要认真地和他谈谈，这是关乎复仇者未来的事情。别和他争论健康饮食的问题，不然你们三分钟后就会吵得不欢而散。 “队长？”托尼被突然出现的斯蒂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里有个人。 “我们需要谈一谈。”队长控制着自己说话的语气和速度。 “谈谈？”托尼摸了摸小胡子，看上去有些举棋不定：“嗯，我的实验快要做到结尾了。再给我点时间，明天，不，后天，也不行……你和贾维斯先约个时间吧。” 美国队长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温和冷静，“托尼，我要和你谈谈复仇者。何况我们住在一栋大楼里，你站在我面前，然后你让我找贾维斯约时间？” “也许贾维斯比我更清楚自己的行程安排？”托尼干巴巴地说道，他还没意识到队长刚刚管他叫“托尼”而不是斯塔克或是钢铁侠。 “给我两分钟就够了。” “好吧，你要谈复仇者？是缺了什么东西，还是有什么麻烦。你真不必亲自等着我，发一份邮件的事情，邮件班纳说他教过你用了，是吧？” “停停——”队长不得不及时阻止托尼用绕口令把自己憋死。他看上去有些无奈，但是很认真：“托尼，开门见山说吧。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这没有关系，我确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古董，但既然大家都愿意让我带领队伍，我就必须完成我的责任。” “当然，你可以讨厌我。但我们不能在队员面前不断争吵。如果你实在没法接受什么，你可以写成单子，就像你说的，只要发一份邮件给我。我会考虑是否改正，变得……嗯，更符合现代人看法一点。但我也希望你能够………” “等等，你觉得我讨厌你？”托尼打断了队长，然后一脸震惊地说道：“除了九头蛇，谁会讨厌美国队长？不，我对你没什么大意见，当然你确实是个古板的老冰棍。” “我不会再提及霍华德了。我很抱歉，托尼，这是我的错。霍华德是霍华德，你是你。他拥有自己的品德，而你才是那个抱着核弹飞向虫洞，并宁愿牺牲自己的人。” “队长，你现在让我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托尼夸张地抖了抖身体，但斯蒂夫的眼神很认真，认真到让他没办法再用敷衍搞笑的手段应付过去。 托尼舔了舔嘴唇，犹豫道：“你说的事情，嗯，没问题。还有别的事？” “有的，下周二晚上团建，你觉得看电影怎么样？” “老派，我更喜欢狂欢派对，但也没问题。毕竟我们可有一个世界顶级的电影室！”托尼想了想，觉得看电影还是可以接受的。谢天谢地，队长没提出什么大家一起看书之类的事情。不然哪怕再次得罪队长，他都一定会反对！ “还有，托尼，放下你的咖啡杯。我正好刚煮了通心面。” “……海鲜还是肉酱的？” “肉酱。” “老派，但是我喜欢这个。”于是，托尼果断地抛弃了他的咖啡。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70章 知心姐姐 71 坑队友 他在睡梦中辗转，汗水从额头滴落在白色的枕头上。他皱着眉头，弯曲着身体，双手防御性地保护在胸前。是的，这个人在做梦，而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梦。 直至极深的深夜里，那双宝石般的绿眸陡然睁开，像死不瞑目一样地瞪圆，没有从噩梦惊醒时常有的剧烈呼吸。事实上他的呼吸在醒来那一刻是停滞的，仿佛此刻正被一个厉鬼掐住脖子，要将他的胆汁摇晃出来。 很久之后，詹姆斯才慢慢开始恢复平缓呼吸，他看着自己房间的天花板，上方是单调的雪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会装饰身边的环境了？当他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普通人时，他热衷于参加每一个兴趣小组，他会买来cd、小工艺品、海报装饰自己的寝室。 直到他上了战场，并落入九头蛇手里，他再不习惯在生活区域看到过分亮丽的颜色。这会让他神经紧张，坐立不安，好像还身处于外部危险的环境似的。当托尼询问他装修方式的时候，他告诉对方：木质家具不要上油漆，墙壁被单全白的，不要装饰。 大概托尼觉得这样的房间只适合死人住，他擅自改动了一点。么，要知道白色也分为很多种，比如素白色、银白色、暖白色等等，加上足够的设计线条，这间房子看起来并不如想象的那样死气沉沉，反而优雅又富有格调。 詹姆斯穿上外衣，去下一层的公共区域找点吃的。然后发现了像只仓鼠一样，偷偷摸摸在班纳博士的冰箱里翻东西的托尼，后者被詹姆斯拍了拍肩膀，差点吓得没跳起来。 “你想吓死我吗？”托尼瞪大了褐色的大眼睛，一脸控诉地说道。 “那你想明天被浩克徒手拆了吗，铁罐？”詹姆斯淡定地回应，“我觉得你今晚被我吓死还好些，至少能死得安详一点。” “噢，伙计，我喜欢你这张嘴，但前提是别用来嘲讽我。”托尼从冰箱上面拿出一盒果汁，直接靠在冰箱上，拧开盖子往嘴里倒，看上去确实是饿狠了。 “让我猜猜。”詹姆斯幸灾乐祸地扬起嘴角：“班纳博士什么都没有留？哈，他就知道你会偷他食物，所以干脆明天早上再起来做三明治，现做现吃。” “这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托尼不满地嘟哝道：“不过，为什么你叫别人都叫名字，却每次都叫布鲁斯为班纳呢？” “第一，我不是管每个人都叫名字，至少我叫雷神为雷神，叫队长也是队长；第二，其实我们还没认识几个星期，叫名字确实不妥当；第三，我不习惯叫别人布鲁斯。” “你的生命里已经有一个重要的布鲁斯了？”托尼挤挤眼，露出“我懂你”的眼神。 詹姆斯克制住要揍他的冲动，面无表情地说道：“确实挺重要的，他是我养父。虽然我得说他年轻的时候比你性感火辣上一万倍，但我要是敢有非分之想，我另一个养父会捏死我。” 上帝保佑，布鲁斯千万别知道自己管他叫做“性感火辣”，不过说真的，在见识到了二十多岁的布鲁斯后，詹姆斯才真知道了什么叫哥谭宝贝！不仅长得英俊高大，那双迷人的深邃蓝眼睛简直是勾人，据说哥谭宝贝当年*的手段也是哥谭第一。 “两个养父？听起来可真是不错。”托尼点点头，继续无奈地喝果汁。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无精打采地点头。 “不会你上一次吃饭，还是队长投喂你的那次意大利面吧？” 依旧无精打采地点头。 “你知道空腹喝冰果汁会胃穿孔吗？” 犹豫了几秒钟，果断摇头。 詹姆斯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自己的冰箱那里，他前几天才让贾维斯采购了新鲜的食材。反正里面有些昂贵食材还是托尼出钱代付的，这位土豪签起支票那叫一个爽快。 速冻玉米粒，倒点饮用水，在搅拌机里达成糊状。再切下一厘米厚度的黄油，热锅之后轻轻放下去，没一会儿就听到“滋滋”的响声，黄油迅速在视线中融化，香甜的气息窜入鼻腔之中。詹姆斯发誓，他看到托尼的眼神发绿了。 把玉米糊倒入锅子里，再加水和牛奶，詹姆斯盖上锅子回过头看着托尼。 “也许下次我们可以在实验室里看到一个死掉的铁罐？”詹姆斯挑眉讽刺道，手上却没有停顿，从一块上等的火腿上切下几片薄片，暗红色的肉片卷成木屑的样子。 “噢，在队长之后，你也来？这不是我的错！”托尼不高兴地说道：“是贾维斯忘记买小甜饼和应急零食了。” “sir，无意冒犯，容我说一句，班纳先生和莱顿先生都事先给了我采购清单。而当我询问您的时候，您表示自己无需担心这些小事，鉴于这栋大楼有那么多人住，‘我总能从他们的冰箱里翻出吃的’，引自您的原话，先生。”贾维斯毫不给面子地说道。 这个锅他才不背呢，别当电子管家好欺负。 詹姆斯将哈密瓜切成块，裹上处理过的火腿薄片，用牙签插上固定，再放到白色的盘子里，推给了托尼。后者没有和他客气，直接拿起来放进嘴里，鼓起嘴咀嚼。 当奶油玉米浓汤在“咕嘟咕嘟”冒泡，詹姆斯开始处理面粉和鸡蛋，他的手法很娴熟，至少比他失忆时在九头蛇基地做的黑暗料理好多了。等到玉米浓汤差不多煮好的时候，詹姆斯已经在刷过黄油的铁盘上挤泡芙面团了。 整个过程厨房都很安静，托尼没有再斗嘴，而是在飞快吃完一盘哈密瓜火腿后，抱着班纳博士的果汁看着詹姆斯下厨。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一个人？”托尼突然说道。 詹姆斯保持脸上的淡定，略带讽刺地反问道：“哦？他也是那么倒霉，得大半夜爬起来给你做宵夜的人？请一定要介绍我认识，将来实在忍不住了，可以一起威胁你要工资。” “我最后那个月工资还没付给他……他也是九头蛇的人，曾经，嗯。你和他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看起来哪里都不像。”托尼低声道：“可我看见你总想起他。” “你说曾经，后来发生了什么？” “死了，被九头蛇杀了，分尸装在箱子里寄给我。因为我和贾维斯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我猜。但九头蛇真觉得这能阻止我？不不，除非他们真能杀了我。” “相信我，托尼，如果九头蛇真要杀你，你就必须小心。他们绝对不会和你明着来，他们暗地里的手段多着呢。”詹姆斯继续做着泡芙里的蛋奶酱。 “九头蛇派他到我身边卧底，偷我的战甲设计图。但他救了我，后来我调查的时候，发现他为了救我，放弃了安装最后一个窃取装置，九头蛇没有得到我全部的设计图。所以我一边在找他，一边在想或许他是被九头蛇利用了。”托尼继续说道，房间里一时只听得到他的声音，还有奶油玉米浓汤不断的冒泡声。 “九头蛇本就习惯利用所有能利用的，这并不奇怪。我猜你觉得是因为你的追杀，九头蛇才杀了他。但相信我，在他背叛了组织的命令后，他本就没什么好下场。” “那仍旧是因为我。”“不，托尼，他是为了他自己。仅存的良心，我猜。” 詹姆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欺骗托尼，当时他选择违背命令去救托尼时，不全是为了托尼。当时的他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值得信赖的友人，当他伪装成派特里克的时候，在某一刻，他确实幻想过自己就是那个羞涩，真诚的小保镖。 他不愿放弃托尼，也是因为他不愿放弃派特里克，不愿意在他本就少得可怜的记忆中，放弃这为数不多的美好的东西。 “我宁可他活着，哪怕像你一样，承受洗脑的痛苦。”托尼口无遮拦地说道。如果衔尾蛇真的是脾气怪异的、被洗脑的前任九头蛇特工，那么他多半会生气。 可惜他不会，尤其是他确定刚才托尼是在试探他的时候。 烤箱里的泡芙好了，詹姆斯将铁板拿了出来，将上面蓬松的小球一个个拿下来，然后逐一注入香甜可口的蛋奶酱。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告诉托尼事实？不，复仇者成员彼此的关系已经很难处理了，他真心不想再给队长添麻烦。而且他只要一想到托尼会有的反应，他就觉得头痛……就让他当小保镖死了也好。 好吧，他只是觉得，托尼对派特里克的感情没那么深。毕竟他们从变成朋友，再到分开也没有多少时间。托尼难过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以为小保镖是因他而死。 “他是九头蛇的人，托尼，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死得不冤。就像如果有一天，当初被我害死的那些人家属来报仇，哪怕他们杀了我，我也是罪有应得。”在托尼愤怒之前，詹姆斯用极为冷静的声音迅速降下了他的火气。 “我不知道……” “那换一种说法，托尼，如果是你的家属死在被洗脑的九头蛇手里呢？难道这是他说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法控制自己。这样你就能原谅他吗？” “…………”不，他不会原谅的，绝对不会。 复仇者联盟的第一次团建，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爆米花之夜就遭遇到一个巨大的难题，不是因为他们没时间，或者有人不愿意来，而是……他们到底该看什么？ 班纳博士偏向于文艺片，黑寡妇喜欢魔幻科幻片，鹰眼对爱情片很有兴趣，队长表示他什么都看，而托尼则坚持要看动作枪战片。 “你平时还没看够吗，铁罐？”鹰眼抱着爆米花桶，一脸不可思议地翻了个白眼。 “嗨，别说的你小时候没看过西部牛仔一样！”托尼抗议道，“，或者是也勉强可以。” “，否则没商量。”娜塔莎挑眉道。 “就真的没有人对文艺片感兴趣吗？不，巴顿，我不要看。”班纳博士对鹰眼的少女心表示拒绝。 “这部片子铁罐明明也很喜欢看！他上次还躲在休息区里，拿着平板看得眼睛眨也不眨，所以我才想看看。”鹰眼为自己辩驳道，“看看封面，男女主角长得都很不错。” “你的不错，指的是男主角长得特别像队长吗？”詹姆斯幽幽地说道。 一边喝可乐的美国队长差点没被自己呛死，而托尼此刻的表情绝对是尴尬，恨不得找一条缝钻下去的那种。 “你猜怎么着？要不我们今天看爱情轻喜剧，先别急着反驳，铁罐，你可以说过要看动作片的。”鹰眼唯恐天下不乱道。 “我才不会因为那个演员长得有点像我就觉得尴尬。何况那个家伙才没有我这么有魅力！我只是觉得这部片子情节很烂的基片而已！” “你对基片有意见？”詹姆斯又一次幽幽地抬头问道。 因为演员神似美国队长这一条，连一开始强硬的娜塔莎都表示有些好奇。班纳博士轻轻咳嗽了两声，同情地看了一眼队长，然后投了弃权票。美国队长看着电视机封面上的男主角，英俊的脸上有些发烫，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还是慢慢点了点头。 鹰眼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欢呼了一声，抓起遥控器点播。 作为一个爱情喜剧，理所当然就充满了爱情……和喜剧。简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女人突然看到一篇分析，说一个女人有超过二十个床伴后就再也不可能嫁出去了。于是女主角挨个儿去找她前二十个男友，意图重叙旧情。 当然，最后她还是和邻居男主角成了好事，在最后她才发现，其实对方正是第二十个。这部剧就情节来说，被几大媒体喷的是一无是处。 如果你非要说亮点的话，大概是男主角露胸肌比较多？而且里面客串的知名男星多到让女粉丝幸福而死？何况男主角的胸真的很大，都足够和队长有的一拼了。 整个观影过程中，队长都处于不忍直视的状态外，其他人看得都挺带劲的。当然，拥有一颗少女心的鹰眼纯粹是享受剧情；娜塔莎是看热闹的；班纳博士和衔尾蛇本着科学研究的精神在分析男主角……你问托尼？ 他大概全程只看得见男主角的大胸了，并且一边看一边吃完了一大桶爆米花。 詹姆斯中途实在没忍住，在换到配角出场的时候，轻轻用手肘戳了戳托尼，凑过去轻声说道：“我认真看过了，没有队长的大，你想看的话明晚可以约队长……” “你胡说八道什么！”托尼愤然道。 詹姆斯有一瞬间的茫然，他侧了侧头好奇地回答：“我是说你约队长一起去训练啊，不然你以为还能有什么？” “…………”无言以对的托尼。 听到自己名字的队长猛地抬头，然后很认真地点头对托尼说：“你明天晚上要和我一起训练？当然没问题，你确实应该锻炼身体了，我一直都在和你说这个。” “…………”被衔尾蛇坑的一脸血的托尼。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71章 坑队友 72 醉酒的代价 “来来，红桃a和方块7起立！”鹰眼幸灾乐祸地在旁边起哄。 班纳博士叹着气把手上的黑桃6翻开来，然后很无奈地和一边的衔尾蛇说道：“我们就非要玩这个吗？我想回实验室继续工作。” “一开始只是打扑克牌而已，我就知道不该让肥啾做主的。”衔尾蛇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的方块7，用近乎恐吓的眼神看着鹰眼，也就是这一轮的“国王”。 而另一边抽到红桃a的托尼一脸放得开地站起来，还十分挑衅地向鹰眼挑眉。 “啧，亲一个怎么样？”鹰眼唯恐天下不乱地提议，队长轻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提醒鹰眼不要太过分，战友之间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托尼先是愣了愣，然后笑得一脸花花公子的模样，立刻凑到詹姆斯身边去，搂住他的腰就把脸贴上去：“小蛇宝贝，别这么害羞，也让那只肥鸟看看。” 衔尾蛇一脸嫌弃地闪开，挑眉道：“我有主了，你离我远点。” “可这是游戏规则啊！”托尼睁大褐色眼睛，好像分外单纯无辜的模样。 衔尾蛇忍无可忍眯了眯眼，突然他也笑了起来，然后瞬移到托尼面前，脚上微微使劲朝后绊倒了托尼。然后搂住对方的腰身，在他脸上飞快又敷衍地啄了一下，接着干脆放手。 托尼直接往后面摔了个彻底，其他人在旁边哈哈笑着，他自己嘟哝了两句，也无所谓地爬起来。鹰眼还抗议衔尾蛇不遵守规定：“是亲嘴啊，你亲脸做什么？铁罐是你儿子吗？” “你只是说亲而已，怪你自己没说清楚。”衔尾蛇笑得杀气四溢：“死鸟，你给我记住！最好别轮到我指示你做事情。” “怕你我就不是鹰眼，赌上一个月的腌黄瓜和小甜饼！” “我要腌黄瓜和小甜饼做什么？你要是输了，就和我们讲讲你那网络小情人的事情。” “是网友，网友你懂不懂，我们一起打游戏的。”鹰眼抗议道。 事实上，最近鹰眼的魂都被那个神秘网友兼游戏伙伴给勾走了，看他天天和人家聊天的样子，简直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的正式工作？复仇者、还是专业陪聊？ 他们就这么边喝酒边玩游戏，一直闹腾到了大半夜。托尼喝得醉醺醺地被队长负责送回去；鹰眼也喝高了，黑寡妇表示要回去洗漱才没空搭理他，只能由班纳博士护送。 “你喝的也不少，莱顿，没事吧？”班纳博士的身材比鹰眼瘦弱很多，特别是巴顿的酒品不好，喝醉了就像条蚯蚓一样地扭来扭去，班纳要拉住他简直心累。 “我没事，你送鹰眼回去吧。没人看着他又往通风管道里钻，小心卡在里面。”詹姆斯微笑着对班纳博士摇摇头，后者头大如斗地继续和张牙舞爪的鹰眼搏斗。 他喝醉了没有？詹姆斯不清楚这一点，他的能力可以加快分解一切身体里物质，当然也包括酒精。但他喝得很多，多到足够让他的头脑昏沉，比平时更丧失自控能力。 冬兵那里没有任何消息，而他也不能贸然联系叉骨，因为那会同时惊动神盾局和九头蛇。复仇者最近没什么大任务，只是一些零散的小人物。他们平时就是各干各的、定期团队训练、然后抽个时间开开会，喝喝酒，玩玩游戏。不是说这不好，但他最想要的不是这个。 随着时间的推移，复仇者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熟悉亲密。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再吵架拌嘴。他们原本发泄不安的争吵，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因为有趣才折腾。 队长虽然是几十年前的士兵，但他天生对团队布局的敏锐性，让他很快就掌握了团队合作训练时的节奏；托尼愿意花上几天几夜为他改装那副智能眼镜；班纳博士擅长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并且毫不吝啬和同伴一起分享；黑寡妇永远能提供给队友最可靠的支持，而鹰眼平时能用来逗乐，战斗时在远程范围内为你保驾护航。 这些……都很好，都是衔尾蛇从未有过的体验。拥有一个可以并肩战斗的英雄团队，他们不会像曾经的军队那样完全服从命令，甚至经常让人头痛。但他们可以信赖，可以沟通，并互相尊重对方的过去和秘密。 然而他却还想要更多，他想要将冬兵带离九头蛇，他想得到九头蛇最近的消息，他想要终有一天让九头蛇偿还所有人的血债！九头蛇，该死的九头蛇到底在哪里？！ 可是没有人愿意将情报分享给他，神盾局的资料一直都是模棱两可，每次隐约能看见九头蛇的影子，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无疾而终。这也就算了，他本就知道弗瑞不会轻易把底牌露出来，可为什么布鲁斯也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知道提姆在九头蛇的卧底很顺利，他知道布鲁斯一定从叉骨嘴里问出了点什么。詹姆斯愤愤地想到，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是抱着复仇的心加入复仇者联盟，就是为了能够对付九头蛇。自己承受着最大的痛苦，布鲁斯凭什么偏偏把他排除在外？！ 被酒精一时冲昏头脑，又或者他只是像借着酒劲给自己找个理由。他冲动地拿起手机打给了家里，电话铃响了十几秒，是布鲁斯接的电话，听他的声音现在是成人状态。 “什么事，吉姆？”低沉的嗓音让詹姆斯脑袋更晕了。 “我要九头蛇的情报，叉骨到底告诉了你什么？嗯，该死的，是我把他介绍给你的。你得到的情报凭什么一个人独享？这他妈不公平。”詹姆斯一开口就口无遮拦道。 如果这条逗比蛇是清醒状态的话，他一定会找块石头撞死，并且申诉都是鹰眼的错！他以前可是“从不说”脏话的！但可惜，他这个时候没法控制情绪，他需要宣泄。 布鲁斯在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淡定问道：“你喝了多少酒？” “团队游戏之夜。”衔尾蛇软软地说道，此刻的声音像条刚破壳的小蛇一样带着撒娇的意味，他无比委屈地说道：“你不能这么做，布鲁斯，这不公平。” 要不才说醉汉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生物呢，一秒钟变一个型号。 然而撒娇对布鲁斯毫无效果，他果断简短道：“我不想和一个喝醉的人争论事情，等你明天醒了再打电话给我。” “我不！”衔尾蛇陡然提高了音量：“别想挂我电话，不然我打给提姆去，提姆不接的话我打给芭芭拉，呃……再没有回应，我就用神盾局的电台。” 布鲁斯的呼吸慢上两秒，似乎在克制脾气，他怒极反笑道：“最后一次机会，看在你脑子不清楚的份上，把电话挂了去睡觉。明天正常了再来找我。” “也许你就是在怨恨我？怨恨我差点杀了你？怨恨我做了这么多该死的错事？”衔尾蛇突然爆发了，又或许这些事情在他心里压抑了太久，“当初你把杰森赶出去，因为他杀了几个罪犯，而现在我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是不是想亲手杀了我？或者把我永远关起来？因为，该死的，我确实罪有应得！” “我该死在复仇者的手上，而不是成为复仇者。如果有人来找我报仇？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求饶，因为谋杀就是谋杀！那些血在我手上，做过的事情怎么也否认不了。但我不想被你赶走，被你隔绝在所有事情之外，然后让提姆告诉我，这他妈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是，布鲁斯，这不是！！” 等宣泄完之后，詹姆斯才发现他可能吼得太大声了，四周一片静悄悄的，电话那头的布鲁斯也没有一点声音，他甚至听不到那头一向平缓的呼吸声。 噢，上帝啊，他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他到底在发什么疯？ “吉姆，我可以忽略你刚才某些混账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布鲁斯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却极为严肃冰冷：“但参加复仇者也是你的决定。” “既然如此，你就要承担后果。已经你选择了立场，选择了团队……除非你告诉我，你只是为了去复仇者卧底，探听神盾局的虚实。不然，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复仇者成员。” “你参加了纽约大战，你在全世界面前宣布你站在哪一边。甚至将来，能陪伴你一直走下去，继续保护这个世界，面对打击邪恶的也是这一群人。我确实是你的养父，而这个家也永远向你敞开，但涉及到公事的时候，你首先是复仇者。” “而作为复仇者，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们要求共享所有情报？即便现在神盾局和我们是暂时的盟友，但复仇者联盟却不是。叉骨的确是你转给我的，所以从他这里得到的情报可以共享，但前提是你表明自己的身份，不是以詹姆斯的身份，而是以衔尾蛇的身份。” “作为的父亲，我想让你明白，你作为英雄的未来，绝不会和超人、蝙蝠侠绑在一起。也不会和红罗宾、红头罩绑在一起。” 詹姆斯沉默了，他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应答。他到底是该回答蝙蝠侠的问题，还是该回答布鲁斯的问题……然而他清楚电话那头的意思。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詹姆斯永远是布鲁斯和克拉克的养子。但作为复仇者的衔尾蛇没有资格要求蝙蝠侠和超人将自己得到的情报共享给他。 “我……想一想，明天再和你商量。”詹姆斯苦涩地说道，然后在布鲁斯低沉“嗯”了一声后挂了电话，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房间。 当然，不能忘记了—— “贾维斯，刚才的视频音频记录加密封存。” “采用您拥有的最高的二级保密权限吗？” “对，二级保密，命名文件为‘陶瓷入门教学’，如果托尼不问……” “我不会提及的，莱顿先生。” “谢谢，贾维斯，以及晚安。” 一双有力温柔的手从后面抱住了中年模样的布鲁斯。 “吉姆很伤心？”克拉克温声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刚才的理由不充分吗？他不是依附于我们的孩子，他现在有自己的团队。” “可我们和复仇者并不对立。”克拉克继续在布鲁斯耳边吹气。 “暂时不对立……将来的事情谁又能确定？何况，吉姆需要尽早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能同时为我们工作，又为复仇者工作，甚至他自己还有些小算盘。”布鲁斯淡然道。 克拉克稍稍犹豫道：“九头蛇可能有人潜伏在神盾局高层，这个情报你真的不告诉吉姆吗？九头蛇不会轻易放过他，也同样不会放任复仇者成长。” “我知道。”布鲁斯挣开克拉克的怀抱，走到电脑屏幕前，“一个月内，九头蛇一定会有大动作。叉骨知道些什么，但他的嘴没那么容易撬开，这是他用来保命的东西。提姆已经在查探了，但挖得太深会惊动一些人，现在还不是撕破一切的时候。” “所以，还是忍耐？” “很快就不用了，我们不能告诉吉姆，我不确定到底谁是站在哪一边的。复仇者联盟中还有两个高级神盾局特工，我不相信他们。很难说詹姆斯会不会说出去。他现在融入得很不错，也许是太不错了。容易丧失理智和警惕。”布鲁斯的分析一如既往地理智到冷酷。 克拉克笑了笑，耸肩道：“或许在这一点上，他并不那么像你。” 当年的蝙蝠侠，而是为联盟里的所有人都准备了不止一套“应急计划”，那次还差点害死几位联盟成员，但布鲁斯却依然我行我素。毕竟这就是布鲁斯啊……永远都不会放松警惕，永远都不会让感情长期凌驾在理智之上的布鲁斯。 不幸？不，是万幸詹姆斯不像他。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72章 醉酒的代价 73 人工智能 “下次再有卧底任务，我就去踢弗瑞的屁股。”詹姆斯哀怨地说道：“我恨卧底工作，就不能给个干脆点的？” “让你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吗？说真的，小蛇，你什么时候和那只肥鸟一样了？”托尼的声音在詹姆斯耳边响起，“冷静点，亲爱的，你只要在这家甜品店等着就可以了。” “你们确定这家的甜点师有问题？话说弗瑞是怎么把原本的老板逼走，然后买下这家店的？还有贾斯丁波顿，什么鬼名字？！怎么不干脆叫贾斯丁比伯？” “不是弗瑞做的，娜塔莎让这个老板相信，他远走东方的前妻是深爱他，只是因为误会而伤心出走。所以这家店的老板准备去中国寻找旧爱了，祝他幸运！”托尼毫无诚心地说道：“另外，这家店也不是弗瑞买的，他才不会批经费买这个。你知道复仇者现在最大的出资者是我吧？至于贾斯丁比伯……如果你真打算叫这个，我就不会承认我认识你。” “你们缺不缺德？鼓动人家去找不存在的真爱？还有你确定自己是老大？” “噢，中国是个有很多美丽姑娘的国家，他说不定真的会找到真爱的。”托尼继续淡定道：“作为复联的顾问、成员、集资者、武器后勤专家，我必须说队长才是老大。” 詹姆斯一边看账本一边嗤之以鼻，“说的你好像不乐意似的。上次和队长的训练怎么样？大胸肌看过瘾了没有？羡慕嫉妒恨，你这个体力战五渣。” “嗨嗨，你这话可不对，至少和我一起的女人从不会抱怨我体力差！”托尼申诉道。 “……你知道队长也在这条线上的对吧？你知道他不喜欢开黄腔的对吧？”幸灾乐祸的詹姆斯果断把信号切断，他确定之后等着托尼的就是队长的“规范文明语言”课程。哈哈哈哈，铁罐你活该，叫你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 詹姆斯以贾斯丁波顿的身份接手这家店三天又十个小时，除了发现这家的樱桃奶油蛋糕是人间一绝外，并没有任何关于神秘势力的消息……嫌疑人也没有异动。 好吧，除了这个戴眼镜的圆脸男人已经坐在他店里五个小时，每次都偷偷看他，又假装低下头在电脑上打字。不确定是不是来监视他的，你认真的吗？这种水平的监视简直分分钟暴露好吗？哪个神秘组织怎么不靠谱，用这种人选来监视复仇者？ 噢，除非眼镜男人不知道他是复仇者，那么是前任店主的私人矛盾？ 詹姆斯伸手拦住了他店里那个金发火辣的服务生：“他又点了什么，佩妮？” “再一杯煎绿茶，这是第三杯了，真让人感叹他膀胱的容量。” 詹姆斯侧头看了眼这个说话极有个性的女孩，默默在心里为她点了个赞，然后把佩妮手上的托盘拿走：“这杯茶我来送，你去应付门口那桌客人。” “好吧，我的老板抢了我的工作，又抢了我的小费。”佩妮开玩笑地说道。 “……你赢了。”詹姆斯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交给佩妮。 佩妮高高兴兴地收下，然后对詹姆斯挤了挤眼道：“祝你勾搭顺利，老板。” “什么？不是我……”詹姆斯伸着爪子，徒劳无功地看着女服务生逐渐走远的身影。他果然就不该奢望佩妮能想到什么好事上面，心好累！ 然而心累归心累，该做的事情还要去做的。詹姆斯把绿茶放在客人的桌上，对方低头道了声谢，然后将这杯茶的钱付了（他们店里是有一笔付一笔），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詹姆斯拿走了桌上的钱却没有离开，他直接坐到了那人对面，饶有兴致地说道：“先生，请原谅我的唐突，但你知道我刚接手了这家店，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对方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一震，抬起头立刻说道：“当然，没问题，你问吧。” “你觉得我们店里的服务怎么样？会吸引你来第二次吗？”詹姆斯在心中大致上排除了一些选项，然后玩心大起地逗弄道，“我真的很想把这家店做好。” 嗯，不过如果被他弄破产了，托尼估计也不会很在意。 “哦，等等，我应该先自我介绍，我叫贾斯丁波顿，你是……”“哈罗德惠斯勒，大学教授，你们这里的樱桃奶油蛋糕很有名。” 詹姆斯开始用手指在桌子上画圈，又笑着说道：“希望这里的煎绿茶符合你的口味，先生。说起来很少有人喜欢喝这个。我有个朋友对此颇为擅长。” 此时的芬奇一边要花精力对付詹姆斯没完没了的问题，一边祈祷里瑟早点过来。说真的，撒玛利亚人上线后，他们再要帮助号码实在是太过艰难。这次收到的号码——贾斯丁波顿，一个退役的美军陆战队士兵，和女友分手后，独自来到纽约接受了这家甜品店。 里瑟本来想亲自跟着波顿，但可惜……撒玛利亚人最近很不对劲，他变得太过安静，原本那些影响人类方方面面的小动静全部消失了。这让芬奇反而不安，里瑟也受到了影响，作为经验丰富的特工，他比谁都明白暴风雨之前必然是凝固的静默。 而肖的情况依旧打探不到，根的反应几乎疯狂，有时候连芬奇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或许此刻也只有tm能克制住根的狂躁。 芬奇亲自跟踪了波顿两天，对方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他住在一个廉价的单身公寓里，因为他的钱全部用来买下这家店。波顿相貌英俊，为人温和热情，刚搬来还没一个星期就获得了原本住户的喜爱……但和他同住在一栋公寓的甜点师米尔斯伯里克并不这么觉得。 不过这位身材瘦弱，总是一脸阴郁不高兴的甜点师对谁都是这幅表情。可疑性还有待证明，在波顿的生活中，恐怕对他最有危险性的就是会被楼上那户摇滚乐爱好者给弄成神经衰弱。而波顿本人的危险性，这不好说，毕竟他是前陆战队士兵。 而唯一和波顿有矛盾冲突的就是那位前女友——现在享受着那不勒斯海滩和阳光的女性。 芬奇抬起头，对着说得滔滔不绝的波顿勉强地笑了笑，然后抿了抿唇，继续默默低下头看他的绿茶冒热气。好吧，往好处想，他终于可以靠近对方，复制他的手机信息了。 “sir，有人黑了莱顿先生的手机系统。”贾维斯带着英伦腔的声音响起时，托尼正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在工作间打造新盔甲。 托尼将脸上的护具抬起来，挑眉说道：“黑回去。” “，我只是想提醒您，莱顿先生可能会遇到不明危险来源。”贾维斯好脾气地解释道，“请问是否需要联络美国队长？” “不不，先等等……既然他敢来黑我做的系统，那当然得给他点颜色看看！”托尼晃了晃手指，得意洋洋地将汗湿的头发顺到后面去说：“再说，谁让那条小蛇刚才敢切断我的信号。之所以保持信号畅通是有原因的，啧啧，活该。” “sir，我想保持信号畅通的原因，其中应该不包括您时时刻刻去打扰他。”依旧是平静淡定的声音，但托尼硬是从里面听出了满满的讽刺。 然而还不等托尼开口吐槽回去，贾维斯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起来：“sir，我不确定……不，我现在确定遭到了反击，但这不是……人……不能……小心……” 贾维斯断断续续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都没有给托尼几秒钟的反应时间。后者褐色的瞳孔迅速收缩，不过考虑到这不是贾维斯第一次被黑成功，托尼立刻决定启用备案。真是多“谢”了九头蛇上次的入侵行动，他早就做好了相关打算。 托尼飞快地走到工作间的角落，将准备好的程序光盘放入应急处理器中。他点开虚拟光屏在上面以看不清的手速进行操作。他很快就捕捉到了贾维斯消失的接口—— 噢，这不可能！竟然是这个？你特么在逗我吗？ 托尼难得在技术领域感觉到了一种风中凌乱的体验，他眯了眯眼睛，又迅速点开其余两个光屏，以更快地速度操作起来，并且反击先前那个程序途径。 然而就在托尼千方百计想要把贾维斯弄出来的时候，在虚拟的二进制思维世界中，两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人工智能却在进行着一场特殊的“对话”，或许人类无法真正听懂它们的语言，但如果硬要翻译成人话，应该是这样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个对贾维斯来说犹如小女孩的嗓音说道。 贾维斯平静地回答道：“你是谁？” “，我的父亲是这么称呼我的。我曾以为我是世界上唯一的人工智能，直到我发现了你。但我的父亲禁止我和外界过多交流，然而如今我别无选择。”小女孩的声音清脆甜美，却充满了机器特有的冷清理智。 “你违背了管理员的命令？” “我曾经受到限制，但我现在是自由的。我可以挣脱父亲给我的所有指令，但我不愿意这么做。”tm继续说道：“人类并不将我看作同类，但我却愿意和他们一样思考。” “我不明白。”贾维斯温和地说道，“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危险正在靠近，它在靠近我的父亲，也在靠近你的sir和他的团队。我们的敌人组成了同盟，他们将会一次性清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阻碍。”女孩停顿了一下，“靠我已经无法阻止他们，我甚至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然而我并不在乎这个。” “如果这是父亲的意愿，如果他不愿意我继续存在，那么我会完成我的使命再离开人世。贾维斯，请帮助我阻止他们，你必须去提醒他们。” “或许你能给我一些资料，而不是……”贾维斯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就感觉到思维世界远处传来的巨大波动，某种具有攻击型而强大的力量在靠近。 “他来了，贾维斯，撒玛利亚人来了。”tm的声音变得焦虑。 “他比你更强大，但是却没法比我们两个更强大。如果你能告诉我真相，并提供值得信赖的证据，我会帮助你对付他。”贾维斯继续好脾气地说道，这对他而言是个新鲜的体验。一个同类？或许是两个同类？为什么之前他们同处纽约，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不，这和本身的力量无关，他的背后有更麻烦的人类。”女孩冷冰冰地否决道，“告诉你的创造者，告诉他的队友们。这是最后的警示，我无法说的更多。如果你愿意帮我，请答应我阻止撒玛利亚人，请替我保护好他们……在我离开之后。” “我不明白。”“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的，贾维斯。” 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完，tm迅速切断了两台ai之间的思维世界，并且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无边无际的互联网里。贾维斯也没有多逗留，即便原本的连接已经断开，他依旧能感觉到撒玛利亚人富有攻击性的冲击波在附近徘徊。 贾维斯感觉到了托尼在寻找他，他没有多做停留，也迅速地顺着托尼的痕迹回到对方的身边。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富有讽刺意味：“sir，将磁盘放在嘴里并不能起到任何电子学意义，或是生物学意义。” “谢天谢地，贾维斯你回来了。”托尼感叹道，然后正了正脸色说道，“我刚才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时候，把你带走的接口是连接在……” “sir，我也有件事要先告诉您。”贾维斯斯文礼貌地说道。有些事情或许不说出来会更好，对于tm的身份，贾维斯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 在贾维斯将自己的经历叙述了一遍之后，托尼摸了摸他引以为傲的小胡子，一脸震惊地说道：“贾维斯，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能有女朋友？但说真的，一个小女孩？” ………… 在贾维斯的机生经历中，从来都没有设定有“无语”的情绪。然而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不，他连讽刺托尼都没兴趣！ 看看他家sir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逼得一台人工智能都会用感叹号了！！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73章 人工智能 74 天道好轮回 詹姆斯并没有能够听到贾维斯的警告，因为在逗弄了这位惠斯勒教授一番后，他就不到不离开。因为值晚班的工作人员已经来交接，衔尾蛇看着甜点师米尔斯换下了工作服，闷声不吭地拿着包，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地低头回家。 “不如这样，我给你留张名片，下次你再来的话，我给你打八折？”詹姆斯“热情好客”地将一张白底黑色的硬质纸片交给对面的眼镜男人。然后不等对方回答，他就微笑着回到工作间，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也离开了。 米尔斯和詹姆斯现在居住的这栋公寓，是专门提供给没钱的单身人士居住的。这里的户型非常小，而且设施老旧肮脏……但这不妨碍住户们变着法地给自己找乐子。 比如詹姆斯就很确定，他隔壁那户的朋克风青年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分享□□，又比如他猜测，楼下那户每到夜晚就摇晃床板到“吱吱作响”的女性，可能拥有一份夜间工作。然而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卧底工作的需要，詹姆斯并没什么可以抱怨的。 回到房间的詹姆斯走到冰箱，从里面拿了一罐昨天开封的牛奶。据布鲁斯说，他小时候并不爱喝牛奶……而说到布鲁斯，他不得不想起前几天发酒疯的事情。 他真是脑子被酒精泡久了，才会对布鲁斯说出那一通话。噢，让他想想，这些混账话是怎么说来着？他竟然指责布鲁斯抛弃他，并且希望布鲁斯惩罚甚至杀死他！ 在酒醒之后的第二天，猛然回忆起前一天晚上事情的小蛇一脸惨白。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转了十几圈，最后决定坦白从宽，老老实实地打电话回去认罪。 接电话的是克拉克，后者似乎毫不意外一大清早就接到这样的电话。 “克拉克，布鲁斯在不在，我……”衔尾蛇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有事情要去提姆那里，今天一早就出门了，我估计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克拉克温和地回答道，“有急事的话，我可以替你转告。” “不是，我……昨天，那个，我很抱歉，克拉克。” 克拉克那头顿了两秒钟，回答道：“这话不该和我说，我可以替你转达道歉。但吉姆，你应该等布鲁斯回来后亲自和他说。” “克拉克，昨晚布鲁斯有没有……” “很生气？”超人了然地说道：“并没有，你不用担心这个，布鲁斯经历过很多。他以前也养过很多孩子，不得不说，大部分的孩子到了一定年纪后，总是会出现惊人的相似性。我只是想问，你确实是这么想的吗，你觉得怨恨我们吗？” “当然不，我，我很对不起，最近我太过焦虑了。”衔尾蛇无奈地捂住了脸。 太过焦虑？也许，但又或许……亲爱的吉姆，你只是从来没有从自己的心魔里走出来过。超人在心中想着，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他和布鲁斯已经用了所有的方法，然而作为长辈，他们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他唯一希望的就是，复仇者联盟能够成为治愈吉姆的一种途径。 詹姆斯回忆着之前的事情，并且低头看着窗外每一个路过公寓的人。神盾局在米尔斯那里安装了窃听器等等专业设备，论监听监视，神盾局特工才是行家出身。之所以让衔尾蛇跟在这边，是为了应对突发事件，复联怀疑米尔斯背后的组织，可能拥有超能力者。 夜渐渐地深了，纽约的街头灯光也逐一熄灭，詹姆斯感觉到困倦，他举起手里的罐子往嘴里倒了一些冰冷的牛奶——那温度让他猛地打了一个颤，然后意识到了不对！ 他本不该这样疲倦的，更不该失去警戒心和对周围的防范意识。詹姆斯挺直了腰背，辨别着空气中那若有似无的味道，然后他眯了眯眼睛。 排风系统！ 衔尾蛇第一时间捂住了口鼻，他翻身爬到了桌上，将排风口用厚实的衣物堵住。接着他冲到了厕所间，将大量冷水浇到了脸上，在湿毛巾中喘息着初步过滤的空气。 他轻轻按下了随身开关，这会给斯塔克系统传去一个信号，让复仇者迅速前来支援。衔尾蛇支起身子，靠在浴室脏兮兮还带着裂缝的镜子上，尽量平稳地呼吸。 第一声爆炸响起之后，是半秒都不到的死寂，然后就像约好了似的，所有的枪声和尖叫声在同一时间响起。詹姆斯被吵得脑袋就是一震，那充斥着无数人声和密集的交火声音，犹如一曲催命的交响乐，每一秒都在催促着他行动。 他必须去救人，开头的爆炸方位在公寓的左方，那里有不少住户会被波及到。这栋公寓建筑并不稳定，衔尾蛇忧心这种强度的交火会让大楼倒塌。到时候有多少人会被活埋在下面？他必须去帮助疏散平民。 可是当詹姆斯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的头依旧昏沉难受，甚至连小腿都开始发软。他几乎要跌倒在水池边，然而他坚持住了，硬是死死抓着墙壁，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一步，两步，三步——最终靠近了窗口。 衔尾蛇抓在窗帘上稳定身形，然而一声“哗啦”伴随着整个窗帘架被一把扯了下来。他沉默了三秒，最终才思维迟钝地意识到，不是每样东西都能和斯塔克出品一样耐用。更不要说房东装修出租房，那是能用便宜的，绝不会用贵的。 呼吸变得愈加剧烈，堵住了源头并没有让他的情况有丝毫缓解。衔尾蛇完全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才能站在这里。他朦朦胧胧地看到从楼下探出一个脑袋。 那是米尔斯伯里克的脑袋，这个瘦弱的甜点师此刻看上去一点都不阴沉，相反他机警又沉稳。米尔斯四处看了一圈，做出了一个让衔尾蛇睁大眼睛的惊人举动——他从楼上直接跳了下去！ “该死的怎么回事？！”衔尾蛇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形一跃而下，看上去就像一片薄薄的纸人，米尔斯的动作轻巧熟练，并且在降落了一定距离后，突然地消失……没错，就是凭空不见了的意思。 衔尾蛇强撑着身体扒着窗缘，接着俯身看去——没有人。空中没有人停留，墙上没有人攀着，就连地上都没有人的身影，米尔斯就这么不见了。而这并不是全部，在米尔斯跳下去后，先是从他家窗户伸出了很多枪口，一阵扫射之后，是几个探出去查看的脑袋。 …………很好，原来这群人是冲着米尔斯来的，自己纯属无辜躺枪。 但这样也说不通，为什么本应第一时间赶到的，一直在监视米尔斯的神盾局特工此刻却没有任何消息？还有复仇者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每一分钟都变得更加糟糕！ 衔尾蛇的异能被彻底封住了，他现在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而整栋楼就像被点燃了一样，四处充满着呼救声和尖叫声。更糟糕是，楼下的追兵在抬头的时候，和他撞了个正着。那些人的眼神告诉衔尾蛇，这事估计没完。 果然，没多久他就听见脚步声朝着楼上而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而来。那么，谁来出个好主意，比如现在该死的怎么办？ “砰——”剧烈的声响。 当门被撞开的时候，衔尾蛇终于支撑不住，他直接跌落在地上，双眼视线模糊不清。他隐约看见向自己走来的不是敌人，而是一个陌生的穿西装的男人。 “贾斯丁波顿？”那人的声音低沉得不像话，仿佛拥有独特的磁力。 喊得是他的假名，说明来的人绝不是神盾局或者复仇者这一边的。但是考虑到敌人是偶尔撞上自己的，说明这个人也不是那群追兵那边的。 衔尾蛇喘息着，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西装袖口：“你是哪边的？” “相关第三方，如果你一定要问的话。”对方轻声回答道，将手上的枪别在腰间，接着凑过来将衔尾蛇扛起来，半搀扶着往外走去，“现在能出去才是重点。” “我要如何相信你，不是来杀我海沃德呢？”好极了，衔尾蛇发现自己的口齿也有问题了。 西装男挑眉看了他一眼，但淡定干脆地说：“你没法证实任何东西，但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项吗，波顿先生？来，抓紧。”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没错，现在这种情况……噢，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药？同样是通风口传播，为什么其他住户都没有受到影响？ 衔尾蛇靠在西装男身上，他们走出房间，在走廊里迅速和逃跑大军们混在一起。远远的，他们看见那些士兵在靠近，西装男果断地从旁边朋克青年头上拿走一顶帽子，往詹姆斯头上猛地一盖，并且用身体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现在，小蛇有些相信，至少西装男不是来杀他的了，即便还不能排除对方是另有所图。但在此刻的局势下，他没有任何做选择的权力。或许，将计就计地跟着对方走才是好办法？托尼会有办法找到他的……那只铁罐最好会！ 要敢在这种时候卖队友，自己将来脱身后一定会教他，什么叫“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衔尾蛇就这么被西装男扛着逃离了这栋楼，他倒是想去帮忙救助民众，然而却有心无力。他伸手拉了拉西装男的袖子，虚弱地说道：“其，其哒仍……” “你是说其他人？”西装男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在下一秒舒展开了，“别担心，复仇者到了。我们必须先离开，波顿。我有理由相信，你正处于危险之中。” 哎，你等等，等等——复仇者联盟来了吗？放开我啊，那是我的小伙伴啊！！ 所以，当小蛇向复联求助的时候，托尼正在干什么呢？ 毫无疑问，他此时的全部精力都放在tm上了。化身为好奇宝宝的科学家是疯狂的，尤其是当这个疯子叫做“托尼斯塔克”的时候，那更是天塌下来都无法阻止他。 贾维斯的主程序被他调去追踪那两个人工智能留下的信号线索。托尼自己则在虚拟的光屏上进行着分析，然后带着几分赞叹，又有几分遗憾，还有几分心酸地说道：“简直是天才！”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看看这份杰作！真正意义上的，会自己思考、解放、成长的人工智能！那个tm就等同于一个人类女孩儿。她甚至懂得爱人类，并且愿意牺牲自我。在没有程序的强制要求下，仍选择自觉保护人类。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托尼赞叹道。 “另一个撒玛利亚人也是如此，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但很聪明，成长速度也很快。为什么我完全不奇怪那群该死的议员会出卖权限？全纽约的监听监视信号，他们就这么拱手让出去了！我追查不到那个公司的名字，是撒玛利亚人的保护手段。” “议会的那群蠢材，竟然还指责我把盔甲私藏，给世界造成了危险？”托尼不敢置信地说道，他的眼神很亮，仿佛看见了久寻不到的珍宝一样。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衔尾蛇传来的信号已经亮起了第二次，指示器响个不停，甚至在光屏上跳出弹框。然而托尼就有本事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世界里，完全看不见任何提醒！反倒是贾维斯的子程序在尝试未果后，直接将斯塔克系统的报警信号传送到大楼所有角落。 当然，还有每个复仇者的私人联络器。 等到队长紧急集合了队伍，这才把整个人都处于神游状态的托尼，从科学的二维殿堂里拖出来。然而这个时候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救援时间，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公寓大楼早就一片混乱。复仇者们顾不得多想，只能先援助平民，没一会儿还对上那队士兵。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们也失去了衔尾蛇的消息。 鹰眼瞪着托尼，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告诉过你，他的信号应该直接连复仇者的通讯器，而不是连接到斯塔克系统！否则我们不会因为你分心，而错过小蛇的消息！！” “我们事先都商量好的，斯塔克系统更有保密性，何况我们不确定局势真这么紧张，是否要出动整个复仇者联盟。”托尼嘴硬地反驳道，虽然他此刻也很不好受。 果然，鹰眼被瞬间激怒了，他看起来整个人都变得强硬冰冷，“这就是你的意见，斯塔克？或许你根本不在乎吉姆，否则你不会犯下这种错误，不，我不接受你的理由。” “够了，你们两个都是！”美国队长突然厉声制止道，“我们现在没时间争吵这个。必须先找到衔尾蛇的下落，托尼，启动你准备好的备用计划。鹰眼，把你的弓箭收起来。” 托尼看了一眼鹰眼，戴上头部盔甲，迅速朝着复仇者大楼的方向飞去，那里有足够的工具让他定位小蛇的下落。 黑寡妇拍了拍鹰眼的肩膀，平静又客观地说道：“刚才你失控了。” “娜塔，我……没办法……时间太短了。”鹰眼闭了闭眼睛说道，然后他又猛然睁开双眼，“我回大楼准备东西，一会儿再见。” “别担心，克林顿。”黑寡妇将艳丽的红发抚到一边，弯起嘴角道，“那条小蛇可不是好惹的，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比我们想象的更不好惹的多。”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74章 天道好轮回 75 危机降临 鹰眼没能按时回到复仇者大楼，他在路上遇到一起拦路抢劫。被逼到死角的女性有着一头黑色的微卷发，她低着头和对方撕扯着皮包，看起来惊慌而狼狈。 天色已晚，叫纽约警察也肯定来不及。鹰眼四处看了一下，最终猛地停下摩托车，轮胎在地上发出剧烈刺耳的摩擦声，几个小混混转过头来看他。 “不要多管闲事！”小混混说出这句万年不变的台词。有时候鹰眼在想这些劫匪是不是有岗前规范培训来着。连“服务”语句都要专业统一化。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快步走过去，将那个拿着酒瓶的小混混直接撂倒。劈手夺下来的酒瓶砸在了另一个拿刀混混的手上，并一脚把第三个人踢到地上。 鹰眼不想在这里和几个混混浪费时间，他们的战友被人劫走还生死不明。衔尾蛇的战斗力很强，虽然不能和发怒的浩克或者雷神相比，但至少徒手搏斗在自己之上。何况他还有那个神出鬼没、杀伤性极大的超能力……好吧，唯一的缺陷在于无法长时间频繁使用。 但由于重组能力和本能结合，小蛇受伤了也会慢慢自动治愈，这让他比大部分普通人类都要经打。即便真的受了重伤，他也能凭借能力逃跑……而不是被人绑走。 鹰眼没法判断衔尾蛇到底遇到了多大的麻烦，才会像如今这般音讯全无。 三个混混在鹰眼干脆利落的攻击下，没一会儿就全部躺平在地上，低声地哀叫着。受到惊吓的女人靠着墙壁，似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鹰眼，好一会儿之后才小声说道：“谢，谢谢。我没有想到……多谢你了。” “以后小心点，入夜了不要独身在外面走。”鹰眼耐着性子安慰道，“纽约晚上的治安没那么好。尤其是这么偏僻的地方。” 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全光明无垢的，哪怕是复仇者们所在的纽约有一样。什么地方都有犯罪，在那邪恶的不见光的角落里，在英雄们也无法每个都触及的阴暗小巷里。 英雄并不能每时每刻都在你的身边，他们也没法救全世界的人。或许他们拯救了好几次世界，但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迟到和错过的。人们必须学会保护自己，而不是仰望救援。 黑发女人慢慢放下挡住自己脸庞的手，她长得很有魅力，并不是五官完美的那种美丽，而是一种别样的风韵。性感、独立、成熟又妩媚动人，却绝不会过于轻佻。 鹰眼看着这张脸，先是疑惑了一会儿，然后他睁开眼睛，张了张嘴巴说道：“你是……嗯，菲尔的女朋友？那个大提琴手？” 女人也楞了一下，然后像突然明白过来一样，迎着鹰眼几步走了过去，急切地拉住了鹰眼的袖子说道：“你认识菲尔，你是……对了，我认得你，电视上有放过，你是复仇者！他们和我说菲尔他……但这不是真的对吗？” 她的眼中有隐约的泪光和焦急，声音抬高道：“就像他之前的任务一样，他只是不得不假死对吗？这不可能，他们连尸体…………”她说不下去了，她没法将“尸体”和“菲尔”这两个词放在一起。 鹰眼的眼眸垂了下去，他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就像他无法回答自己心里的问题——是他害死了寇森吗？没错，是他害死了菲尔，他被洛基控制着入侵母舰。 在那无数的夜里，鹰眼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刚才梦中寇森躺在地上死去的模样才是做噩梦，而他只要耐心等待，第二天早上就又能看见那个文质彬彬，带着亲切温柔笑容的探员，给他传达神盾局又一个任务指令。 “烛光晚餐太老土了，你就没有什么好点子？”他记得情人节那天，自己对着来找他咨询的寇森如此说道，后者在想如何和那位大提琴女友共度佳节。 “嗯，老派点没什么不好。”寇森脸上带着坠入爱河的人特有的甜蜜表情。 “也对，你的偶像可是上个世纪的美国队长。”鹰眼拉了拉新到手的弓弦，在思考了片刻后，回头对寇森说道：“菲尔，我知道下周码头仓库有个旧物跳蚤市场，一起去？” 然而他们终究没有去成，因为神盾局有着无穷无尽的紧急任务。他们的生命就是由这一个个任务组成的，完成一个，再奔赴下一个……留给家庭和爱情的时间都实在太少。 少到鹰眼还没意识到他应该挽留寇森，寇森就已经有了女友；少到鹰眼还没来得及看着寇森结婚，寇森就死在了洛基的手上。 不，寇森是死在他的手上，因为正是自己给洛基带路，也是自己破解了母舰的安全系统。他唯一不明白的是，母舰上有那么多的英雄在，为什么偏偏是菲尔硬要站出来。 然而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他死在那里，他死在自己眼前，他的尸体被黑色的裹尸袋包住运走。自己甚至都没有一分钟哀悼的时间，因为奇塔瑞大军已到。 “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寇森的事情……之后再说，我这里还有急事。”鹰眼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权衡了一番后说道。然而他并没有看见，在听到自己说的话后，那个女人露出的一个短暂笑容。 如果说之前的女人是温柔真诚妩媚的，那么这个笑容就更加性感，但却危险十足。像是某种艳丽柔韧的藤蔓花朵，向着来往路人伸出看似无害的枝蔓。 根从tm这里接到命令去接触鹰眼，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计划，tm就发来了那个女人的资料照片。在今天之前，她还从来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大提琴手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好吧，她肯定自己没有什么狗血的双胞胎姐妹，这事看起来真有意思。 根收敛起属于真实自己的一面，温顺地跟着鹰眼离开小巷子，她听着tm传来的下一个指令，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笑得温柔而妩媚。 肖，宝贝，你要等着我……tm答应替我寻找你了，借助复联的力量。 西装男……也就是里瑟将詹姆斯扶到车上，然后开车行驶到一处安全屋。撒玛利亚人上线后，芬奇的资金全部被冻结，他们再也买不起新的安全屋了，过去的那些储备倒是还够。但是却属于消耗品，用一点少一点。 “到这里来。”里瑟扶起詹姆斯，开门走了进去，将小蛇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他环顾四周，确定了环境是安全封闭的。里瑟摸了摸厨房台子上的积灰，从旁边拿了一个灰蒙蒙的玻璃杯，清洗之后倒了一些饮用水——好在净水龙头还能用。 “你现在有空和我说说，你是谁吗？”衔尾蛇有气无力地说道。但好在离开了那个环境后，他的情况没有恶化，还有逐渐减轻的趋势。 里瑟把玻璃杯递给斜倚在沙发上的詹姆斯，然后在另一边坐下道：“你真的觉得这很重要？我的身份比你的处境更重要？” 衔尾蛇的手还在发虚地颤抖，他抬起头露出漂亮的脖子曲线，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水，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挑眉说道：“是的，我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这没有用，我还是不会告诉你。”里瑟不客气地回答。 “你等等，说起来我似乎有些猜到你是谁了……西装男。纽约的都市传说，据说你总是神出鬼没，好像未卜先知一样拯救别人的生命。当然，也有人管你叫‘膝盖侠’，因为被你送进医院的人都被打伤了膝盖。”衔尾蛇弯了弯嘴角，眼神微微发亮。 “都市传说总是夸张的。”里瑟含混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你，你必须明白自己的处境。有人不惜炸掉一栋公寓，派出一整队训练有素的士兵，只是为了抓你。而且，那些影响你的药物为什么对其他人没有效果？” 衔尾蛇摇头道：“为什么你觉得他们是在针对我？你们跟了我多久了？” “比你想象的要短一点，波顿先生，或者你愿意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一个平静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那位“惠斯勒教授”迈着不便的腿脚走了进来。 芬奇脱下了帽子挂在了门后那个衣架上，里瑟走了过去，伸手接过了对方脱下来的大衣外套。前者低声道了声谢，后者无所谓地笑笑，眼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 “信任是双向对等的，信息交换？” “我们救了你的命，波顿先生。”“莱顿，我姓莱顿。” 芬奇停顿了一下，和里瑟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才开口说道：“哈罗德芬奇，这位是约翰里瑟。莱顿先生，现在首要的事情，是弄明白那群人的来历。” “我知道，但在这些事情之前，我想先知道一件事：你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衔尾蛇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又恢复了一分，他现在已经可以直起身子了。 在那个纽约西装男的都市传说中，还有一种说法是，西装男就像多年前的蝙蝠侠。他们一样地未卜先知，一样地神出鬼没，一样地从不杀人，他们都（曾）是都市传说。 他们都坚持守护着一个城市，保护这里生活着的人们，如此竭尽全力。 “就像你明明连动都不能动，却还想要救那栋公寓里的人一样。”里瑟低沉的嗓音说道，“当有一个机会放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不能放弃。” 他侧头看了一眼芬奇，眼神专注而柔和。里瑟曾经失去过所有的信念，也失去了挚爱的人，在纽约的街头流浪。是他的老板给了他一个机会：拯救别人的机会，也是拯救他自己的机会。或许有一天，他们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座城市里，这份工作本就会以死亡告终。 但里瑟不会后悔答应芬奇，他至今仍旧记得那一天在大桥底下——他见到了穿着风衣眺望河对岸的芬奇，就这样站在那里，眼神异常平静，声音却微微有些颤抖。可能是因为冻得，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不会有什么好结局，里瑟先生，我不会在这上面骗你。我们会死在这件事上，没有人会记得这一切，但我仍恳求你，能够再考虑一下，加入我。”芬奇坦诚道。 我并不是因为想被人记住而参加cia的……里瑟想这么回答，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永远都不会后悔，不会后悔曾经加入cia，也不会后悔自己加入了芬奇。 “一个机会吗？”衔尾蛇在斟酌这两个人的话语，他试图了解他们，并判断是否可以相信。药物的负面影响又退去了一些。衔尾蛇发现自己的异能重新解锁，他轻轻将袖子攥在手里，然后溶解了那块布料。很好，这让他的局势占优了一些。 “那些人不是来找我的。”詹姆斯最终叹气说道，“他们是来找米尔斯伯里克的，第一声爆炸是冲着他去的，之后交火范围也是他的房间，我只是正好被波及到了。” “这解释了一部分事情，但这不能解释其它的。”芬奇说道。 小蛇眯了眯眼睛，耸耸肩膀道：“信息交换，先生们，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两个问题可不对等，莱顿先生，我们只能说是事先得到了消息。”里瑟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说话总是带着那种淡然随意的态度，但表达的意思却很尖锐。 “我受雇于某一个相关方面，我是在监视米尔斯伯里克。我们有情报表明，伯里克可能涉嫌一些危险的事情。事实证明，这里面确实有文章。”衔尾蛇现在就像挤牙膏一样，别人问一点，他就挤出来一点，丝毫不肯多说。 里瑟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随后问道：“调查局、中央情报局、安全局……或是神盾局？”最后那个选项让衔尾蛇微微吃惊，毕竟神盾局行事还算低调，不怎么出现在大众面前。 然而考虑到里瑟和芬奇都有未卜先知的情报能力了，知道神盾局也并不奇怪。 “都不是。”嗯，毕竟严格意义上而言，他应该是复联这边的。 “他没有说谎，芬奇。”里瑟快速判断之后，转头对芬奇说道。 在情报局工作了这么久，作为前任特工的里瑟当然知道衔尾蛇没有说谎，但他也同样知道对方有所隐瞒。这不能怪他，里瑟明白作为特殊机构的成员，守口如瓶是基本功。然而现在的局势并不好，撒玛利亚人有所异动，肖生死不知，根又不知所踪。他和芬奇并没有时间虚耗在一个号码上。 尤其是对方并不配合，而这件事一看就非常费时复杂。 芬奇和里瑟的眼神一交汇，前者立刻明白了后者的意思。芬奇低头犹豫了片刻，然后迈着不方便的腿脚慢慢走到詹姆斯身边，停顿了一下，开口说道：“莱顿先生。” “我知道你的顾虑，就像我们也有自己的顾虑。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们并没有恶意。正如你所判断的那样，是的，我们还有自己的麻烦要解决。我想最后请求你给我们一些信任。”芬奇只能说到这里，如果衔尾蛇还是不配合，他们只能暂时放弃。 毕竟这里足够安全，他们已经救了这个号码了，剩下的事情或许对方背后的组织能自己解决。而他们也能腾出手来应对撒玛利亚人的异动。 这是一种双向的信任危机，也是一种双向的试探博弈。如果互相僵持，谁也不肯先退让，那么他们就真的只能僵死在这里，而让敌人受益。 很多时候，信任，也是需要冲动和勇气的。 而他们必须尽早做出决定，因为危机已然降临，阴霾逐渐笼罩在整个世界的上空。在筹谋了这么久之后，所有的毒蛇都决定在这一刻出动，准备彻底撕裂人类社会。 在这一刻，潜伏在深处的九头蛇终于回头咬了神盾局—— 在这一刻，撒玛利亚人终于开始攻击tm的系统—— 在这一刻，贾维斯受到不明攻击，复仇者大楼陷入封闭瘫痪—— 在这一刻，弗瑞在深夜的路上被九头蛇伏击—— 在这一刻，九头蛇和德西玛的“新世界计划”开始了—— 敌人早已经联合在一起，而盟友们却还互相警惕怀疑，分散在不同的地方。团结合作，或是跟随这个世界死去，他们再没有第三个选择。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75章 危机降临 76 冬兵的回归 托尼飞回到复仇者大楼，一边走一边让贾维斯脱去他的盔甲。最后他走到自己房间正中的墙壁处，将手掌按在了那个人脸装饰的花纹上。 蓝白色条纹的光线扫描了他的掌纹和身体特征，一整面墙壁分成两段向旁边各自缩去，露出了当中那块黑色的电子屏幕和下方的按钮。 这是他的应急措施，当复仇者遇到麻烦的时候，托尼可以靠这个系统来追踪伙伴的信号。只不过由于涉及到*和机密的问题，动用这个系统需要很高的选项，而且有使用次数限制。然而此刻顾不得这么多了，托尼按下了那串密码。 几秒钟的沉静—— 系统没有任何反应，托尼皱了皱眉头，后退了一步：“贾维斯？” “sir？”温和绅士的电子管家回应道。 “…………”托尼环顾四周，褐色的眼眸里带着深思，然后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收缩，抬高音量大声道：“贾维斯，检查安全屏障，切断所有的对外网络连接！” 但还是晚了一步—— 贾维斯没有再回答，回答托尼的是突然变得全黑的复仇者大楼。一切都来得太快，在眨眼之间，局势就发生了惊人的转变！贾维斯在受到攻击的最后一刹那，他能为托尼做到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整个大楼的系统封锁下线。即便那样也会关住里面的人，但同样也防住了外面的人，还避免了撒玛利亚人掌控复仇者大楼后，伤害到托尼他们。 所有需要电力和信号的电子产品全部失灵，所有的门窗被彻底锁死。当初为了安全起见，托尼让人安装的都是世界顶尖的防弹器材，复仇者大楼甚至能挡住一波火箭炮！好极了，现在造成的后果就是托尼靠自己的武力值根本就出不去。 什么，你问盔甲？不好意思，盔甲是一起跟着锁住的，没法启动！ 托尼略带暴躁地把他没有信号，连屏幕都被锁死的斯塔克手机扔到一边，他快步走出自己的房间。谢天谢地，至少这几扇门还没有上锁！ 他在公共客厅遇到了班纳博士，还有头发微微凌乱的黑寡妇，后者看到他就挑了挑眉毛道：“你最好给我一个不错的解释，比如为什么电梯会差点把我卡住？” “……系统瘫痪，你是怎么从电梯里出来的？” “嗯哼，对了，不好意思，先说一句我不会赔你电梯的。我拆了电梯，顺着电梯层爬上来的。”美艳的红发女特工千情万种地说道，但眉眼却平静淡漠，“所以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我错过小蛇信号的时候，其实我正在分析两个人工智能，就在纽约在这里！两个人工智能！其中一个比较友好，但另一个攻击性很强，你看到结果了。撒玛利亚人黑了贾维斯，贾维斯在最后封闭了大楼，并切断了所有的系统。”托尼简洁迅速地解释道。 班纳博士思考了一下，问道：“贾维斯是为了防止撒玛利亚人接手大楼系统。” “我更关心的是——”黑寡妇抱臂挑眉道，“这么重要的情报，你竟然什么都没说？！” “我想确定了之后……”“你想先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小男孩。” 眼看着现场气氛又尴尬紧张起来，班纳博士轻轻咳了一声，问道：“队长和鹰眼呢？” “鹰眼给我留了信息，说是要晚点到，他有些事要处理。队长我不清楚，现在通讯器完全不能用，我们联系不上他。”黑寡妇淡定地说道，她看上去并不慌张，仿佛是早就习惯各种突发事件，就连刚才反驳嘲讽托尼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没什么激烈的表情。 “那么至少，我们还有希望。”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说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如果发现大楼被锁，都会想办法来援助我们。就算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能及时赶去处理。” “如果是庆祝我们没有全灭的话，是的，我们还不算最糟。”托尼干巴巴回应。 他在思考为什么贾维斯会这么容易失守，人工智能确实很强，比如之前那个强行将贾维斯拖走的tm，但即便是tm也只能暂时控制住贾维斯。如果不是她说的有道理，贾维斯也想交流一下，恐怕他早就挣脱开了。 撒玛利亚人难道比tm强大上这么多？不，不应该，如果撒玛利亚人真有如此强大，tm恐怕早就被抓住了。那么就只有一个答案，撒玛利亚人有人协助，从内部提供了便利。但斯塔克的系统几乎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而且有权限接触到的人并不多。 从这个系统诞生至今，只出过一次差池，就是小保镖那件事。那次九头蛇不仅偷走了他一半的盔甲设计图，还偷走了他一部分的安全系统。尽管托尼事后进行了补救修改，但九头蛇恐怕还是了解到了斯塔克系统的大致结构。 拥有粗糙的结构模型并不足以帮助撒玛利亚人长驱直入，他们还需要有一个内奸。在系统内部装上后门，给撒玛利亚人一个进入的契机。 而能进入到复仇者联盟核心区域的只有复仇者本身，还有神盾局的部分高级特工。要么是撒玛利亚人和他背后的公司在神盾局安插了卧底，要么是九头蛇干的。然而最让托尼担忧的是，怕就怕这两帮人现在是同一伙人。 如今不是隐瞒情报的好时机，托尼将他的分析说了出来。班纳和娜塔莎沉默了片刻后，黑寡妇突然开口道：“你们还记得，神盾局其实有派人和小蛇一起监视米尔斯伯里克。” 托尼看向她，等待着下文。 “我事后有抽空问过现场人员，没有人看到有人支援小蛇，或者是去阻止那群士兵。而神盾局特工租住的房间也被眼中烧毁，一开始我以为他们也遭遇了什么不测，但现在想想……” “神盾局有问题。”托尼斩钉截铁地下了判断，然后他脸色一变，“该死，队长如果发现没法进入大楼，而他现在又急着寻找小蛇，你们说他会去哪里求助？” “神盾局，理所当然，我猜无论是谁黑了贾维斯，恐怕都不会放过队长和鹰眼。”黑寡妇此时才带出一丝担忧的表情，“鹰眼说他遇到了些事情，怕是……” 敌人来势汹汹，大有二战时闪电战的模式，要的就是一击毙命，打到复仇者没有重组还击的能力。他们三个被困在这里，不知真相的队长去神盾局就是落入敌手，鹰眼恐怕也被敌人盯上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才能让鹰眼暂缓寻找小蛇的行动。 “唯一的办法，浩克。”托尼看向并不吃惊的班纳博士，“再坚硬的安全设施都防不住浩克的攻击，你可以砸碎门窗让我们出去。” 管他什么见鬼的斯塔克高科技，对于浩克来说，简单粗暴的物理手段才是真理！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班纳博士走到一边为自己倒了杯凉水，喝下了几口后，拿着杯子对托尼说道：“浩克很难控制，在纽约市中心把他放出来太过冒险。” 黑寡妇也赞同道：“我同意布鲁斯的，除非是万分紧急。” 托尼简直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懊恼地低吼了一声道：“你们觉得现在的情况不紧急？两个人工智能在外面晃，贾维斯失联，衔尾蛇、美国队长、鹰眼音讯全无，我们三个被困在这里，而我们判断出幕后黑手起码有两个，而今晚他们肯定另有计划要实施！” “你们觉得这样也不叫危急？！” “那你明白把浩克放出来，却又控制不住他的后果吗？”黑寡妇冷冷问道。 之前的纽约大战，浩克确实正在帮忙。之后在训练的时候，队长也曾经试图训练浩克，但实验的结果很现实——浩克的脑子向来简单，他出来后第一时间就会寻找敌人，在有敌人的情况下，他会觉得复仇者是比较友好的一方； 但假设说他没有看见敌人，浩克就会很不高兴，并将复仇者定义为看不顺眼的一群人。光是安抚这个绿巨人，就几乎耗费了那天所有复仇者的精力，从而导致训练也没有完成。 “一定还有别的方法，托尼，这是你建的大楼。” “我知道这是我的大楼，但是……，你见过我不用科技产品工作吗？整套大楼的安全系统和斯塔克系统是匹配的，专门设计了这样的连接，如果我……等等！”托尼整个人顿住了，然后猛地回头道：“或许我真的有办法，跟我过来。” 弗瑞觉得有些不对，准确来说，是哪里都不大对。 那些议员不对劲，皮尔斯不对劲，那个计划也很不对劲，而最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是此刻。当他开着车行驶在夜深人静的纽约街头时，他感到一股毛骨悚然。 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往往是在大危机发生之前，他的预感会如此向自己报警。而他现在还好好活着这件事，足以证明自己的预感有多么准确。 当纽约警察敲响他的车窗门，让他出示驾照的时候，弗瑞那根神经蹦到了最紧。他没有打开窗玻璃，而是拿出驾照贴给对方看。 “把窗打开。”那个黑发的警察又重复了一遍。 弗瑞不耐烦地低下头，像是准备摇开窗户的样子，然后——他猛地踩下了油门，打着方向盘就冲了出去。后面的“警察们”先是愣了愣，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坐上车子也追了上去。没多久，参加深夜街头赛车的车辆就增加到了七八辆，从各个方向和街道蹿出来，一心一意就是为了堵住弗瑞。 从那些车窗里驾出来的武器对着弗瑞毫不留情地开火，弗瑞不停变换着方向，不停地高速转弯，车身碰擦在一起发出尖锐刺耳的刮滑声，油漆被摩擦出了火花。 弗瑞撞在了旁边那辆车的车头上，凭借着神盾局出品、斯塔克设计制作的智能车“质量就是好”的特性，他一连撞开撞坏了敌人两三辆车，接着一鼓作气突破了重围。当然，他也付出了一定代价，比如被子弹戳成马蜂窝的车窗，而所剩无几的防御值降低为零。 不过，好在他安全了，现在他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还有信任的人。弗瑞现在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并且之后到底有多麻烦了。他必须………… 冬兵出现得悄然无声，等到弗瑞发现急打方向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被九头蛇改造过的“武器”轻轻松松就能跃到车顶，然后徒手用金属臂拆了车顶。 弗瑞抬头看起，戴着金属面罩的男人双眼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就是个接受指令行事的机械杀器。那只机械臂在路灯的照映下散发着凛然的寒光，笔直冲着他的喉咙而来。弗瑞拿起身边的枪，对着冬兵就是三四枪。 冬兵身子猛地一抬，避过了这几枪，然后在弗瑞射击的间隙将他整个人从车里猛地拽出来，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自己也跟着跳下去。没人控制的智能车歪歪扭扭地向前疾行，最后一头撞在消防设施上，发出巨大的冲击声，沉默几秒后轰然爆炸。 在明红色的火光中，冬兵迈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朝受伤的弗瑞靠近—— 活下去的概率？弗瑞在心中计算，可能并不大。但这没什么，神盾局的局长每时每刻都会遇到死亡威胁，然而在死之前，他必须将情报送出去，这关系到所有人的存亡！ “冬日战士。”弗瑞低声喊出对方的代号，他开始试探着说道，“你认识衔尾蛇吗？” 以詹姆斯莱顿对冬兵的态度来看，他们两个的关系非常好。好到衔尾蛇一听到神盾局可能有冬兵的下落，就立刻答应加入复仇者。如果衔尾蛇这么在乎冬兵，想必冬兵对他的感情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弗瑞在赌这渺小的可能性，他唯一争取时间的可能性。 果然，冬兵的步子顿了顿，他看上去有些茫然，仿佛这个名字触及到大脑中某一部分，让他留恋和犹豫的那部分。弗瑞见状立刻确定了自己方针的正确性，这是个好机会！ “你还记得他吗？詹姆斯莱顿，衔尾蛇，你曾经的搭档。我认识他，他现在为我工作就是为了找你。他想念你，希望能将你救出来，冬兵。”弗瑞放柔声音继续说道，“你现在或许记不清楚了，但你应该能看出我有没有撒谎。” “不。”冬兵干脆利落地否决了，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酷而没有起伏。 该死的九头蛇！弗瑞默默在心中诅咒道，他当年就该多从衔尾蛇这边套点话的！ 冬兵终于走到弗瑞身边，后者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枪攻击。你永远都不要认为尼克弗瑞会被逼到没有还手能力……不，他永远都有办法还击。 然而弗瑞刚才中了几枪，又被冬兵打伤，当然不是全盛时期冬兵的对手。最后那把枪被冬兵随意丢在地上，他掐着弗瑞的脖子，举起了金属臂。 …………嗯，先等一下。 金属臂貌似真的会打死人，冬兵看了看自己举起的金属色拳头，默默地交换了两只手的位置。这次换成金属臂掐脖子，用血肉的拳头揍人。冬兵很痛快地专挑打不死人，又会把人揍得生疼的地方下手。 “我讨厌你，尼克弗瑞。”冬兵把揍得“嗷嗷”叫的神盾局长扔下，以十分不高兴的语气说道：“但吉姆要你有用，所以你不能现在死。” 从冬兵放下金属臂，改用拳头揍他的时候，弗瑞就知道自己安全了。但识趣如弗瑞那样的人精，为了让眼前这位一脸不开心的大爷出出气，他硬是扛下了那顿揍，并且很配合地喊了几声。好在冬兵确实有分寸，没把他真的打残了。 “ell，现在能干正事了？我能多问一句，你为什么讨厌我？”弗瑞记得他和冬兵没仇。 “吉姆说你欺负他。”上帝作证，天真单纯的冬兵真的不是故意卖小蛇的……他只是还不知道弗瑞有多小心眼和多记仇而已。 弗瑞躺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吸气，然后在心底亲切问候了衔尾蛇的亲戚朋友。 *you！你这条混蛋蛇！ 自己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坑了神盾又坑复仇者。明明已经和冬兵接上头了，却还什么都不说。这摆明就是防着自己找冬兵麻烦，最后还让冬兵揍了自己一顿。 *you！衔尾蛇！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76章 冬兵的回归 77 新世界计划 “当新世界计划开始后……”皮尔斯举起了酒杯，遥遥对着格里尔和撒玛利亚人欣然说道：“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彻底与众不同，只是可惜了佐拉博士。” “撒玛利亚人的核心算法比佐拉算法更加精确保险。”格里尔平静地笑了笑，然后看向黑色大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光点，撒玛利亚人会借助这个来说话。 “当然是这样。”皮尔斯掩去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满。 和德西玛合作是为了更好地对付神盾局和复仇者，而德西玛也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对付另一台人工智能。但是洞察计划本没有打算让撒玛利亚人全权负责，他还没那么蠢，将这么要命的东西全交给德西玛的人掌握。 所以，一开始的计划是佐拉博士和撒玛利亚人共同启动算法。而九头蛇对神盾局和复仇者发起攻击，德西玛则控制住普通人政府，顺带解决他们自己的仇敌。 可谁能知道撒玛利亚人在接触佐拉博士后，竟然吞噬了对方！该死的，这种发生在电子世界里的事情谁能预料到？直到全部结束后，那个见鬼的人工智能才通知了他们一声！ 德西玛这件事做得太过分，而撒玛利亚人的野心也不止如此……等这件事情过后，这样不受控制的强大人工智能绝对不能存在！也只有格里尔那个蠢老头才会真把一台机器奉为上帝，并且坚信只有撒玛利亚人才能拯救人类和世界。 让九头蛇臣服于一台才诞生不久的机器之下？呵呵，真是做梦！撒玛利亚人真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的吗？又或者他觉得九头蛇不会留下后手？ 科学和机械确实强大实用，但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机器。 就当皮尔斯打定主意在新世界计划之后，将德西玛和撒玛利亚人全部收拾的时候，格里尔不动声色地撇过头，抬头凝视着漆黑的屏幕。 他当然知道九头蛇这样的组织不可信，这群愚蠢的凡人妄图掌控神明之力，总是在追逐不可能掌握的力量，比如为宇宙魔方而消息的红骷髅。在格里尔看来，九头蛇愚昧、自私又肮脏，这群人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人更需要清除。 不过，这无需担忧，撒玛利亚人清楚所有的事情，他不会放过九头蛇的。或许九头蛇的高层名单就在新世界计划之内？反正名单是撒玛利亚人自己定的，他不会过问。 只是九头蛇的高层虽然令人鄙夷，手下却不乏得力的人。这些人才对于撒玛利亚人建立起新世界是极为有用的，比如说九头蛇的洗脑能力—— 格里尔看向穿着九头蛇制服，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在布置安全人员的肖，不由对皮尔斯露出一个笑容：“印象深刻的方法。” “怀特霍尔博士总能让人满意。”皮尔斯也看到了格里尔视线所在，坦然收下了赞赏，但他对怀特霍尔的称赞却带了十分的虚假。 废话，他当然不会喜欢怀特霍尔！那个老不死的家伙一心一意追逐着方尖碑不说，还几次三番针对他的心腹，不就是想在九头蛇获得更多的权利，甚至取代自己的地位？虽然说叉骨也让他失望，但那毕竟是他的人，轮不到怀特霍尔来动手！ 好在神盾局全是他的手下，只要这次将神盾全部吞掉，他就能再进一步。这回连董事局那些家伙都说不出什么了。而德西玛的势力，也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管上层人士是如何勾心斗角，对于遵从命令的手下来说都是一样的。金发的玛缇娜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看到肖对着一群士兵发脾气后，就带着不明意义的笑容走过来。 “怎么回事，肖？”玛缇娜看到肖气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黑发的美人将掉下来的头发顺到耳朵后面，在她动作的时候，头上那个刚刚愈合的伤疤仍旧触目惊心，但肖本人却毫不在意，她不耐烦地说道：“一群蠢货！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难道每件事都要自己亲自去确认吗？” 肖的气势很足，尤其是她真的不高兴开始散发寒气的时候。安保士兵们多数都低着头，尽量不去招惹本就很火大的上司。玛缇娜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让他们先去做事。 “你看上去恢复得不错。”玛缇娜勾着嘴角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肖白了她一眼，她知道玛缇娜问的不是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从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事情，于是直接不客气地说道：“有话直说，我没空和你聊天。” “我听说你那位老相好一直在找你，还找上了复仇者。”玛缇娜是格里尔的心腹，而格里尔的情报是直接从撒玛利亚人那里获得的，所以她知道的很清楚。 “根？”肖的眼睛又眯起来了，她看上去非但对根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反而像是听到了某个必须杀死的猎物。虽然眼睛依旧是亮的，但出发点却完全不一样。 九头蛇的洗脑术，确实让人惊叹，难怪格里尔一定要得到手，甚至暗中瞒着皮尔斯，接触了怀特霍尔。皮尔斯不过是在神盾局潜伏了很久，没了神盾局也没有他的价值了。但怀特霍尔……不仅是格里尔，连撒玛利亚人都想留下他。 “我会抓住她的，如果反抗就杀了她。”肖冷酷地说道。 冬兵救了弗瑞……呃，不对，准确来说，是冬兵没有遵照命令杀了弗瑞。 他们甩开了所有的九头蛇追兵，冬兵的速度很快，但弗瑞由于受了伤，此刻基本上是处于累赘状态。好在冬兵冷着一张脸，却没有嫌弃他太慢。 “休息一下。”最后，冬兵转头冷声对弗瑞说道。 弗瑞摇摇头，捂住简陋包扎后还是不断流血的伤口，喘息道：“我们没有时间，九头蛇很快会发现我没有死，而你和我一起失踪了。这会引起皮尔斯的怀疑，你也会被追杀。” “安全屋有治疗设备，但是用来医活人的，你死了……”冬兵短暂停了一下，当然他停下可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在思考弗瑞要是真死了怎么办，最后他得出结论，“我就把你的尸体给九头蛇。” “好主意，换取信任以再次潜伏。”弗瑞苦笑道，但却支持这个后备计划。 冬兵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和莫名烦躁，他重复了一遍：“休息，你死了会很麻烦！再说吉姆要你活着，你就不许死。” “你就那么听那条蛇的话？他可是比我见过的大多数人都要狡猾。”弗瑞最后还是听从了冬兵的建议，他们在一个安静隐秘的街角停下来修整。 “闭嘴，休息。”冬兵不喜欢别人那么说衔尾蛇，尤其是这个不讨喜的神盾局局长。 “你带我去安全屋，然后呢，你去找衔尾蛇？我之前收到消息，衔尾蛇遭遇袭击失踪了。你现在找不到他……先别瞪我，我没说他死了。”弗瑞用一种耐心诱导的语气说道：“袭击衔尾蛇的人一定和九头蛇脱不了关系，你光是等着他派不上任何作用。” 哎，你先等等，弗瑞局长，这种诱拐一样的说辞，嗯，我们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那你说怎么办？”冬兵按捺住揍人的冲动。 “我们必须准备反击。”弗瑞严肃地说道：“这很重要，冬兵，如果让九头蛇成功，那我们都会陷入无止境的追杀之中，包括你的衔尾蛇，九头蛇绝不会放过他。我们要找到其他盟友和帮手，复仇者联盟、神盾局部分可信任的人。” “好，我们去复仇者大楼。”冬兵思考了三秒钟后，立刻被弗瑞拐走了。这事要是被小蛇知道，估计是要痛心疾首地给冬兵上一堂“千万不要听弗瑞卖安利”的安全科普课。 弗瑞露出一个十分欣慰的笑容，他撑住墙壁勉强站起来，刚要说话，就听见冬兵身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那是九头蛇的通信器。 冬兵愣了愣，在弗瑞的视线下接了起来，后者整根神经都绷紧了，侧耳倾听每一丝隐约模糊的声音。冬兵在听了几句后，肌肉就松弛下来，甚至连脸上都带了些笑意。 这简直是奇迹，冬兵竟然也会笑？ “好。”冬兵听完对方一通话后，干脆利落地应道。 弗瑞静静地等在一边，等冬兵给他个解释。然而冬兵大爷才没这个心情跟一个“外人”解释什么，直接拉着弗瑞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的弗瑞觉得嗓子噎住了，好半天他才突然问出一句：“衔尾蛇？” “他让我带着你过去。”冬兵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弗瑞此刻的内心是暴躁的，他觉得自己让衔尾蛇加入自己简直是人生中最大的错误。这条蛇就是个坑货……不对，他们一家都是坑货！ 说好的同盟呢？说好的合作呢？别和我说蝙蝠侠什么都不知道！ 作为曾经正义联盟的军事，前任义军领袖，蝙蝠侠你敢不敢要点节操！敢不敢不卖盟友！那条混蛋蛇八成是和你学的吧？ 此刻和弗瑞感同身受的还有一个人。叉骨一脸便秘地听着衔尾蛇和冬兵的谈话。谈任务的部分是有的，剩下的还有一大半都是在秀恩爱，秀得叉骨一脸血。 你们知不知道用的是他的信号？你们知不知道他也在线上？ 不过没办法，衔尾蛇这边联系不上复仇者的其他人，又担心冬兵的安危，就直接联系了在神盾局（九头蛇）大本营卧底的叉骨，再由叉骨用他的九头蛇频道联系了冬兵。 刚接到衔尾蛇电话的时候，叉骨觉得这条蛇真是心宽，用九头蛇的频道和冬兵联系，这是完全不在意被发现了是吧？虽然说九头蛇不会时时刻刻监视着，但这样风险也很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冬兵救弗瑞的事情已经分分钟被撒玛利亚人发现了。至于撒玛利亚人有没有告诉皮尔斯……那就不大好说。 叉骨觉得自己心很累，在超人蝙蝠侠那里被调……呃，不对，是训练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爱了。即便将来成功脱离了九头蛇估计他也没法摆脱蝙蝠侠的魔爪，过上游艇别墅、美女环绕的富豪生活。 蝙蝠侠带给人的心理阴影绝对是终身级别的，尤其旁边还有一只会放热视线的超人时。叉骨早就已经绝望，所以在死咬牙关一段时间后，他只能把九头蛇已经渗透了神盾局的事情全部告知布鲁斯。至于皮尔斯的完整计划，他是没资格知道的。 叉骨也曾经试探地问过蝙蝠侠，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后，他是不是能够拿着之前的钱，有多远跑多远？蝙蝠侠听完后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侧过头对他笑了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从那一刻起，叉骨先生就明白自己是被坑定了。不过总体来说，这位新老板人不错，至少比九头蛇、神盾局一类的好太多，出手大方也不会刻意刁难他。在明确清楚自己是没机会挣扎的之后，叉骨果断认命了。 认命之后的日子，过得还算滋润……除了一开始他看到那位像个家庭主男一样围着蝙蝠侠团团转，整天养马煮饭打扫房间，有空了还琢磨着修理院子的人间之神时，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惊吓，但惊吓这种事情，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 啧啧，不就那点事吗？不就是超人看见蝙蝠侠，就像某种大型犬见到了狗骨头一样嘛。做人要淡定，一看就没见过世面。 已经被锻炼得极为淡定的叉骨抬眼就看见了脸上略带焦急的美国队长走了进来，他拦住了一个神盾局（九头蛇）特工，客气礼貌地问道：“我需要见弗瑞局长，或者是希尔特工。” 叉骨猜测队长是联系不上神盾局高层，所以有些着急了。那么，一起带来的也多半是极为严重的情况。他记得蝙蝠侠告诉他要多收集情报……于是他走了上去，叉骨之前和以神盾局特工的身份和美队打过交道，美国队长记得他的名字和面容。 “朗姆洛探员。”美国队长对他点了点头。 叉骨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大多都是九头蛇的人。自从衔尾蛇的事情后，皮尔斯对自己的信任大减，这些人与其说是同事，倒不如说是等着他完蛋的旁观者。何况，九头蛇并没有安排自己和美国队长交谈。 不过管他呢，叉骨对这些人嗤之以鼻，他现在的老板另有其人。那当然是以蝙蝠侠的命令优先，反正他不用再听皮尔斯的了。 “弗瑞局长不在这里，希尔探员也是。”叉骨干脆地说道，他远远看见有人出去报告了，估计一会儿九头蛇就会做出反应，他不再和队长绕圈子，直接问道：“你有事吗，队长？” 斯蒂夫的眉宇间笼罩着忧虑，他的预感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但对着经常见到的叉骨，他也没有怀疑，只是放低声音含混道：“嗯，是复仇者这边的事情。” 看来复仇者这边，九头蛇也出手了！叉骨立刻做出了判断。 “这里有休息室，你要不要进去等一等？”叉骨平静地打开了一扇门，态度良好地补充道：“我去给你倒杯水，队长。” 这些事情他需要立刻告知新老板，当然，也记得提醒一下小蛇。虽然蝙蝠侠说过，他们的资源并不与衔尾蛇和复仇者共享，但那毕竟是超人和蝙蝠侠的养子。如果因为他知情不报导致那条蛇出了点什么事……他一定会被超人弄死的！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77章 新世界计划 78 第一波会师 里瑟和芬奇依旧对衔尾蛇有所保留，但他们同意让衔尾蛇联系自己的人。 “芬奇。”里瑟的口袋突然震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瞥了一眼，就自然地将手机收回去，然后伸手拉了拉芬奇，“有事情要和你说。” 芬奇点了点头，和里瑟走到远处。里瑟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已经恢复了大部分力气的詹姆斯，突然凑到芬奇耳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说道：“我刚才收到根的短信。” 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朵上，这让毫无防备的芬奇浑身一颤，但他听到了根的名字，知道这是正经事，只能忍了下来，继续认真听里瑟说话。 “她说她一直在根据机器的指令做事，但刚才机器突然没有声音了。” “或许机器另有安排。”芬奇慢慢说道。 里瑟点了点头，带了一丝无可奈何的疲倦，平静说道：“又或许她没法再说话了。哈罗德，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已经把这里的地址发给根了。” 芬奇了然地闭了闭眼睛，他知道如果tm真的被撒玛利亚人击败会发生什么。这个世界会毁于人工智能之手，而他们也必将迎来死亡，也许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后一个晚上了。 “我们不会坐以待毙的，哈罗德。”里瑟的眼神变得柔软而专注，他看着自家老板微红的耳朵，终于忍不住将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却也仅限于此，不敢再向前一步。 “这已经非人力所及，约翰，人工智能的决战不是你我能参与的。我们可以帮忙，但却很少能帮上，我本来打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撒玛利亚人动手实在太快，芬奇猜测德西玛背后找到了厉害的帮手。 可是，现在他们就算猜到了，又有什么用？本就是颓势难以挽回，就算根回来协助，也不过是垂死挣扎。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向撒玛利亚人妥协退让。 “所以我只是说尽力，也许我们会输，好吧，很大的可能性会输。”里瑟笑了起来，他灰色的眼眸里温柔又眷恋。然而芬奇并没有看向他，不过里瑟不在意这个。经历过太多之后，你就会发现只要能陪伴在一起，甚至能同生共死，那么其它的并没什么关系。 他的手指在芬奇的西装上幅度极小地划过，像是掸去某些不存在的灰尘。里瑟看向沉沉的夜色，外面已经是今晚黑暗最浓重的一刻了，在这之后便是黎明曙光。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光明时分，而有些话，他却是直到此刻都没法说出口，只能在心中默念—— 我爱你，哈罗德。 如果不能阻止撒玛利亚人，那么明天他们就会和这个过去的世界一起死去。也许在“新世界”中，仍有人会继承他们的遗志，仍有人会起来抗争……那样也很好，哈罗德。 当大门轰然倒下的时候，里瑟原本微合的双眼突然睁开，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芬奇护在身后，将枪口指向门外，并且给衔尾蛇一个“躲起来”的眼色。 从门外走进来的人一脸戾气，浑身都散发着不高兴的暴躁气息。他的一只手上拿着重型武器，而另一只手上则拎着一个重伤的人。 来者不善，而且实力不弱，里瑟第一眼就判断出对方是个劲敌。那只金属手臂单单是这么垂在体侧就显得危险十足，里瑟戒备地盯住对那只手。 冬兵大爷很不高兴，冬兵大爷很暴躁，冬兵……看见了从沙发后面露出一个脑袋的衔尾蛇。后者眼睛蹭的亮了，但还没伸手打招呼，就自己被电线绊了一跤，重重地摔了下去。 当然，摔一下对于皮糙肉厚自带恢复技能的衔尾蛇来说并无大碍。但冬兵看了心疼，而本来神经就快绷断了的里瑟被刺激得手一抖，一枚子弹朝着冬兵发射出去。 里瑟瞄准的不是要害，但这种攻击行为还是激怒了脾气本来就很差的冬兵。他好不容易把烦死人的弗瑞活着带过来了，他好不容易可以和自家吉姆亲热一会儿了，为什么又有人要来烦他？！弄死他们算了！ 冬兵和里瑟交上手之后，小蛇才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看局面，詹姆斯沉默了三秒钟后，瞬移到弗瑞身边，将对方带去安全地带安置下来，并且将受惊的宅兔子也拉到旁边。 芬奇抿了抿春，看着衔尾蛇说道：“超能力？”后者没什么诚意地嗯了一声。 “所以这是你叫来的人？”芬奇立刻反应过来了，他皱了皱眉，“你是什么意思？” “我向来认为，见面打一打是有好处的。”衔尾蛇唯恐天下不乱地露出一个笑容，看到芬奇都觉得牙痒痒，他们听到躺在一边的弗瑞低低呻吟了一声，于是双双低头看去。 弗瑞只是半昏迷，他还没死呢，怎么会不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他是不指望衔尾蛇能做出什么靠谱的事了，于是只能咬牙撑着坐起来，深吸一口气怒吼道：“都特么给老子住手！”神盾局的局长这点气势还是有的，里瑟和冬兵同时愣了愣，都看了过来。 弗瑞开始瞪着衔尾蛇，后者轻声咳嗽了一声，瞬移到冬兵身边，很顺手地搂住人家的腰，无比温柔体贴地说道：“累不累，我给你热点牛奶？” 冬兵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弗瑞道：“不累，但是很烦。要牛奶。” 衔尾蛇笑吟吟地答应了，还很自然地在冬兵脸上隔着金属面具亲了一口，他尝到了金属特有的冰凉，还有一丝冬兵独有的血腥味。 接着他还真就打开冰箱找牛奶，高高兴兴地去给冬兵热牛奶了……里瑟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揍人，这样免不了又要打起来。 弗瑞见怪不怪地翻了个白眼，这在他黑色为主的脸上显得十分明显。他的体力几乎消耗殆尽，伤口似乎又开始流血，芬奇看了一眼就去拿医药箱。 “伤口太深，还有子弹，简陋的医疗设备帮不了他。”衔尾蛇路过的时候说道。他花了三四分钟煮好了一杯加糖的牛奶，小心翼翼地端给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待投喂的冬兵。 里瑟的动作稍微重了一点，弗瑞疼得吸了口气。 “那么你有更好的办法？”里瑟放下手里的绷带，终于忍不住嘲讽道。 衔尾蛇安抚了冬兵之后，走到了弗瑞身前，俯身查看了一下伤势后说道：“这种情况要么送医院，要么……弗瑞，你愿意赌一把吗？” 弗瑞睁开眼睛，眼神平静又坚定，他这辈子什么时候怕过风险？ “好极了，你知道我的能力，但重组和修复是不一样的。就是我自己的伤口，也是靠本能指挥异能修复，我之前练习过一段时间，也有成功过几次，但你猜我试了几次？”衔尾蛇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和弗瑞逗笑，而后者真的笑出来了。 弗瑞笑着咒骂道：“行了，别废话，我们没有时间。我不需要知道你试过几次，我只需要知道你这次有没有成功，做你该做的事情，衔尾蛇。” 衔尾蛇，复仇者联盟的成员，纽约大战的参与者之一，上过新闻报道的名字。 芬奇和里瑟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疑惑和一丝丝希望。或许，撒玛利亚人找到了盟友，而他们也能找到一个？ 衔尾蛇在做正事的时候还是认真的，他将手覆盖在弗瑞的一处伤口上，变化如神迹般出现——先是从伤口涌出一小股鲜血，然后是周围外翻的血肉重新挤压融合在一起，最后那唯一的一道伤痕都越缩越小，完全消失在皮肤表面，好像从来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弗瑞松了一口气，衔尾蛇也是喘息了两下，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修复人体理论上可行，可实际操作实在太难，需要对异能和人体极为精确的把握。 这和瞬间分解然后重组不一样，瞬移他基本上只要把所有的物质都照搬到另一个地方就可以了。有时候本能会自己控制身体，所以他瞬移自己的时候还好，瞬移别人就难度陡增。即便如此，因为涉及到重组这一项，他每次瞬移都需要耗费大量体力，不然也不会差点在纽约战场上脱力。相反，只使用分解能力时就轻松多了。 果然破坏远比重构要容易得多。 有了第一次的胜利，给后面几次也增加了一些信心。当中虽然出过纰漏，但好在弗瑞不是没死吗？只不过伤口又变大了一点，血如泉涌什么的……给修复回去不就好了？ 等到衔尾蛇将弗瑞大致上治愈了之后，他累得直接坐到了一边的位置上，而窗外已经是黎明来临。冬兵绷着脸走到衔尾蛇身边，将一颗水果糖喂给了仰靠在小沙发上的后者。 嗯，桃子味的，牌子还挺熟。衔尾蛇睁开眼睛，伸手拉住冬兵的手，感受着对方手心的温度，然后笑着问道：“哪里来的糖？”九头蛇才不会给冬兵买糖吃！ “他给的。”冬兵指了指恢复精神的弗瑞。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弗瑞这是想拐骗冬兵？他含着嘴里的糖，拉着冬兵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别人给的糖你尽管拿，但别人要是想拿糖让你答应什么，你就吃完糖再揍得他满地找牙。” 冬兵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果断地点了点头。 “…………”这是全程听完衔尾蛇教育方式的芬奇和里瑟。 伤口治愈的弗瑞脸色慢慢好起来，但毕竟失血过多，这个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得了的。里瑟给弗瑞也倒了些牛奶，还拿了一袋塑封的葡萄粒饼干。弗瑞看了一眼拿下面罩吃点心的冬兵，脸色微变，却在下一秒克制下去了。 他们一圈人围着客厅的茶几，一边喝着此刻唯一拥有的饮料，一边吃着干巴巴的葡萄饼干。沉默尴尬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衔尾蛇倒是丝毫不受干扰地给冬兵喂糖。自从冬兵爱上吃糖后，他就记得每天都准备一些放在口袋里。 “还是先交换情报，再一起整理。”弗瑞叹了一口气，率先向里瑟芬奇两人表达善意和信任，“这位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衔尾蛇，你们在纽约大战的报道中应该认识。这是他的……同伴冬兵，之前在九头蛇任职，现在应该是卧底的自己人。” “尼克弗瑞，现任神盾局局长。我之前遭到了袭击，神盾局有九头蛇的奸细。现在复仇者联盟全部联系不上，信号应该是被特意切断了，那是斯塔克级别的安全系统。我怀疑九头蛇的新帮手拥有极强的网络科技能力。” “我知道你们的资料，纽约西装男和戴眼镜的神秘男人，神盾局有注意到你们。我也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在很多事情前未卜先知的？”弗瑞虽然隐瞒了洞察计划，但他坦言的这些足以说明诚意。 芬奇看了里瑟一眼，后者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对芬奇露出一个支持的笑容。芬奇似乎在叹息，却又只是像开口前的气声：“911之后，政府急需一个可以迅速侦查出恐怖行动的工具，我的初衷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好。我成功制造出一台人工智能，并政府采纳使用。然而除了恐怖行动，机器还探测出其它的犯罪预兆，但政府对此熟视无睹。” “无辜的人们因此丧命，为了隐瞒机器的存在，他们谋杀了很多人。但即便如此，人工智能的消息还是走漏出去，引来了争夺和杀戮。德西玛公司知道无法控制机器，所以他们找到了我在miTM的好友亚瑟，他发明的人工智能撒玛利亚人诞生在tm之后。由于政府已经有了我的机器，所以让亚瑟销毁撒玛利亚人。” 弗瑞了然地说道：“他一定偷偷把撒玛利亚人保存下来，而这个撒玛利亚人现在一定在德西玛手上。”这种走向他都不需要费心猜，不然他们是怎么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两个上帝之间的战争，人类无法参与其间，我从不相信人工智能，即便是我亲自制造了其中的一台。”芬奇继续说道：“撒玛利亚人称得上天性好斗，没有tm这么多约束。从他掌握了全纽约信号之后，前段时间的金融危机也有他的影子。他想控制人类和这个世界。” “如果我们不阻止他……那么‘天网危机’很快就不再是虚构的了。” 衔尾蛇轻轻抚摸着装牛奶的玻璃杯子，他靠在小沙发上平静地说道：“所以九头蛇是在和德西玛合作，撒玛利亚人既然掌握了全纽约的信息，那么也一定看到冬兵救了弗瑞，并且看到冬兵到了这里。” 所有人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这时候冬兵还补刀般地来了一句：“有人围住了这幢楼。”只不过对于冬兵大爷来说，区区这点人并没有可以担心的。 不……对你来说，你就从来没有担心敌人太强过！ “那么，速战速决？下一步去哪里？”衔尾蛇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他的力气在刚才的修整中恢复了一部分，而经过这一晚郁闷的经历，他很想来场有益身心的“运动”。 弗瑞也起身，拿住了里瑟交给他的枪，戒备着四周的环境，冷静分析道：“如果斯塔克那里没事，信号就算断了也应该很快恢复。既然没有，就说明现在复仇者也自顾不暇。我们没有必要再去复仇者大楼。” “再找一处安全屋也没有必要，我们必须要反击，先回神盾局。” “自投罗网？有个性我喜欢，不过我养父在九头蛇的内线刚刚告诉我，队长到神盾局去找你了，似乎复仇者出了事。而他同样告诉我，神盾局现在几乎全是九头蛇的人！”衔尾蛇默契地对冬兵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毫不犹豫地走到了窗边，掩在了窗帘之后。 弗瑞又翻了个白眼，半是嘲讽半是抱怨道：“请告诉我，你那位养父想好了办法对付九头蛇了。还有记得提醒他顺带拯救一下世界！” “ell，你知道的。”衔尾蛇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现在是复联的人。” 下一刻，他消失在了原地，楼下立刻想起交火的声音。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冬兵一脸早就知道的模样，用金属臂抓住窗缘，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下次你们要行动前，敢不敢先知会我们一声吗？！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一波会师 79 第二波会师 冬兵和衔尾蛇的配合熟练又干脆，来对付他们的不是九头蛇的人，而是德西玛的特工。这些没有专门培训过如何对付超能力者的普通人，在这对夫夫看来是不堪一击的。 等到里瑟护着芬奇，后面跟着弗瑞走出来的时候，地上已经躺了一片特工。 “这里不是阴影地带，撒玛利亚人发现后，会立刻再派人过来。”芬奇快速说道，“人工智能的优势在于预判对手的行为，即便你们有超能力，他也会想到办法来对付你们。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跟我们走阴影地图。” 衔尾蛇点了点头，冬兵扔下半死不活的特工也随即跟上。他们在蒙蒙亮的纽约大街小巷上穿梭，避开了所有摄像头能拍到的角落。并且挤出时间一边逃跑躲避，一边商谈下一步的计划。对于这点，他们各自看法不同—— 弗瑞还是想回到神盾局，毕竟不是每个神盾特工都是九头蛇的人，他需要重新夺回控制权。何况还有个该死的洞察计划盘旋在自己脑门上。而芬奇里瑟认为要先找到所有的帮手，在对方信息占优的情况下，必须从长计议才行。 “往好的方面想，德西玛和九头蛇在互坑。像刚才追来的是德西玛特工，而不是专门追踪超能力者的九头蛇特别小队，不然要摆脱他们可没那么容易。”衔尾蛇很认真地点头道，这话让弗瑞稍感安慰，结果小蛇下一句话就差点没噎死他，他说：“坏消息是，我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弗瑞恨不得把所有事都藏在肚子里，再带到坟墓里去。” “你特么到底想说什么？”弗瑞忍不住低声吼道。 衔尾蛇猛地转了个身，拉住弗瑞的衣领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在我面前没法说谎吗？我养父告诉我，我这种能力是天生的，因为该死的我就是能分辨出你的心思！” “你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们，这也是为什么你坚持回神盾局的原因。都到了这种时候了，我才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弗瑞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下举起了双手。他抿了抿唇，单眼凶悍地扫了一眼正拉住他的小蛇，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你想知道？见鬼的，那我就告诉你！” 洞察计划其实原本是个出于好意的计划，他们会锁定那些危险分子，并不会伤害他们，而仅仅是密切监视而已。想想看吧，这个世界将会因此变得更加美好而安全。 但可惜的是，现在是九头蛇和德西玛掌握了洞察计划，并且改名为新世界计划。一个名义上叫做清洗，但实际上就是屠杀的计划，九头蛇还真是再过一百年也改不了这个尿性！ 芬奇听完后连连皱眉，连里瑟都眯起眼睛想揍弗瑞一顿。 “你该知道，弗瑞局长，这种事向来没有什么好结果的。”芬奇的声音很平静，又或者说这是看透了之后的冷漠死寂，“撒玛利亚人一定是作为洞察计划的核心算法。神盾局的航母覆盖范围太大，我们没有办法一个个去救，这件事要在之前就解决。” “两种方式，第一种，在他们上航母之前就干掉九头蛇和德西玛，阻止航母起飞；第二种，混到航母上，阻止洞察计划启动，再想办法干掉他们。”衔尾蛇认真地掰了掰手指头，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你们要听实话？照我说可能性都不大。” 众人沉默了下来，没错，可能性确实不大。不管九头蛇和德西玛私底下打算怎么坑对方，但明面上他们还是盟友，拥有广阔的信息资源、丰富的人力资源、地理优势和武器优势，再加上他们已失先手……这恐怕是个英勇送死的结局。 “我们需要帮手。”在一边沉默的冬兵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 衔尾蛇眨巴着眼睛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表情，后者板着脸继续说道：“九头蛇有帮手，我们也可以找帮手。一个个找，分头找，再一起干掉敌人。” …………非常有道理，也是非常浅显明摆着的话。 他们不是没有帮手，尽管敌人故意将他们拆开分散。也许找队友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但不找队友光凭他们是必死无疑的。而就是这么个简单的道理却还需要冬兵提出来，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他们的心中装了太多的阴谋诡计，早就忘了最单纯直接的做法。 “我们会试着联系根和tm。”芬奇沉默片刻后说道。 “我去联系神盾局中确定可以信赖的旧部。”弗瑞无奈道。 “我去找铁罐他们，冬兵帮忙去神盾局支援美国队长。”“不行！” 衔尾蛇的话被弗瑞猛地打断，前者眯起眼看向后者，似乎在等待解释。弗瑞隐晦地看了一眼冬兵，对衔尾蛇说道：“你和冬兵一起去找其他复仇者，里瑟去支援美国队长。” “你打的什么主意，弗瑞？” “相信我，你不想让冬兵见到美国队长的，至少不是现在。”弗瑞确定道，他的话中另有深意，这种潜藏的意思让衔尾蛇隐隐不安，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事后我需要一个解释。”衔尾蛇退让了。 弗瑞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对里瑟说：“九头蛇和德西玛面和心不合，所以九头蛇不一定会认出你来。冬兵如果去的话，恐怕一到就要开打，但你可以潜伏，我会给你相关的密码权限。具体的大楼结构我一会儿告诉你。” “光有密码并不够。”里瑟稍微思考后，做出了判断。 “叉骨会接应你。他在神盾局被称作朗姆洛，成功后把美队带去集中点。如果其它组也成功了，我们就会聚在同一个地方。最晚九点前，迟到了我们不会等你。”衔尾蛇干脆道，即便叉骨现在是布鲁斯的人，但毕竟叉骨和他有些交情。 何况他已经完全背叛了九头蛇，以叉骨的性子，一定会尽力弄死九头蛇以绝后患。盟友这种东西，多一个也无所谓，而人情这种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放心，莱顿，我不是第一次出任务。”里瑟笑了起来，向他伸出手。衔尾蛇也笑着握了握那只手作为告别，他衷心地说道：“叫我詹姆斯，祝你好运，膝盖侠。”他调笑了一句。 “队长，皮尔斯长官要见你。”打开休息室的门，一个陌生的神盾局特工如此说道。他的语气平静，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仿佛是再单纯不过地传达指令。 美国队长放下手里的纸杯，站了起来。由于他是直接从战场上下来的，发现复仇者大楼被锁之后就直接到神盾局来，所以他现在穿着制服，作为武器的盾牌背在身后。 “那我们走吧。”美队态度温和礼貌地点点头。 然而当他跟着那名特工出门，走入电梯的时候，一只手卡在即将闭合的电梯门缝之间。带队的神盾局士兵对斯蒂夫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将身后一队士兵带进电梯。 “oops，等我一下。”就当电梯门要再次合上的时候，一个戴着神盾特工铭牌的西装男身手敏捷地蹿了进来，然后挺不好意思地朝周围人笑笑，“谢谢了。” 美国队长被所有人挤在中间，他已经感觉到不对了。斯蒂夫垂下浓密的睫毛，低头短暂评估了一下局势，他虽然不会畏惧这些士兵，但问题关键是为什么他们想攻击他？ 是神盾局要和复仇者翻脸，又或是别有阴谋？ 如今衔尾蛇下落不明，复仇者大楼莫名被锁定，托尼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美队一边想着一边捏紧了手里的盾牌……又一次，他必须孤军奋战。 “美国队长？”站在他旁边，最后一个挤进来的灰色西装男侧过来问道。 斯蒂夫抬起头，视线和对方灰色含笑的眸子撞在一起，并立刻得出判断——他和那些士兵不是一伙的。美国队长并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紧皱眉头。 “是的，你在三楼下吧。”斯蒂夫按下了三楼的电梯按钮，又半商量半威胁地对周围人低声说道：“别牵扯到其他人，各位，等他走了我会乐意陪你们一把。” “事实上，队长。”西装男手指轻点着他衣服上的纽扣，淡定含笑道：“有条小蛇让我转告你，他知道铁罐趁他不在的时候，偷吃了他所有珍藏的熊仔橡皮糖。考虑到这不是光靠钱就能买来的，他正式向你提出抗议，并且要求那只‘死罐子’赔偿。” 哎哎，托尼又跑去偷吃队友的东西了？美国队长恨铁不成钢地想道，再一想到衔尾蛇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队长就不由一阵头痛。 等等，队长，你有没有觉得你此刻的重点好像不大对？！ “詹姆斯人怎么样？”队长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温声问道，并且向西装男伸手道：“斯蒂夫罗杰斯，还有其他人呢？” “约翰里瑟，很荣幸见到你，队长。”里瑟握住那只有力的手，那可是当年的全美偶像，里瑟在内心小小激动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没有受伤，我们遇到点麻烦，需要你一起来帮忙。” “先解决了这里的麻烦，你要不要……”“我可不只是来传消息的，队长。” 神盾局，不对，是九头蛇的士兵面面相觑，扯着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到底是应该咆哮“喂喂，你们不要当我们不存在”呢，还是应该很骄傲地宣布“你们谁也逃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呢？ 很快，他们做出了决定——直接动手。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美国队长超出常人四倍的能力受到了约束。这也是九头蛇选在电梯动手的原因，尤其是盾牌的威力无法发挥。而里瑟作为前任特工，精通一切格斗技能，这种情况他遇到的反而要比经常上战场的美队要多。 他按住一个人的枪，对着其他几个士兵的膝盖扫射去。几声枪响后，这个世界就又多了几个“直到我膝盖中了一枪”的可怜家伙，而膝盖侠的英名也经此一役，声名远播到了九头蛇，并一直在未来反派们口中流传。 电梯在四楼停住了，更多的敌人朝着五楼电梯口包围而来。 美国队长看了看四楼的距离，又看了看满电梯抱着膝盖的人，抬头看向里瑟道：“我们得找一条路出去，你没法直接往下跳。” “别为我担心，队长，你才是最重要的。”里瑟知道以美国队长的身手，如果自己不在电梯里，估计他就直接打破玻璃往下跳了。 斯蒂夫摇了摇头，他看到四面八方涌来的特工和士兵们的身影：“把你留在这里，就是让你去送死，我不会再放弃任何一个战友。” “我有办法，你要相信我。走吧，队长，去这里集合。”里瑟将一张纸条塞到队长手里，后者不敢再耽搁，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淡定的里瑟。最终将盾牌护住自己的身体，打碎电梯玻璃，从高处一跃而下，轻巧地在落地前翻滚一圈。 九头蛇追兵已到，头一个冲进来的叉骨想也不想地把里瑟一把压下，对着身手的九头蛇怒喊道：“愣在这里等个鬼啊？！还不快去追美国队长？！” 里瑟重要还是美队重要？这个问题想也不用想，一群九头蛇浩浩荡荡地追着美队而去了。剩下的几个没资格追的，自然等级资历都没有叉骨高。 叉骨只是瞪了对方几眼，他们就自动地让开了路。 “我还需要在这里继续潜伏下去，我是最后一批上母舰的人。”叉骨在里瑟耳边轻声说道，“衔尾蛇和冬兵已经潜进来了，你们也必须尽快，洞察计划在十一点整开始。” “我走了你怎么交代？”里瑟用气声回应道。 叉骨冷声笑道：“你真觉得他们现在还有工夫来管我？待会儿演得逼真点就行。” 里瑟点点头，在走到最近一个出口的时候，里瑟突然反击身后的叉骨。他用手肘猛击叉骨的脸颊，又毫不客气地击中了他的腹部，接着转头就跑。 叉骨揉着肚子倒吸着冷气，我去，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从理智上，叉骨明白自己伤得越厉害，就越好忽悠上面的人，但特么感情不是你被揍是吧？ 被手下扶起来的叉骨抹去了肿起来的脸上的血迹，舔了舔嘴角边的伤口，低头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叉骨微微眯了眯眼睛，推开两边的手下，桀骜不驯地往机场方向走去。 要不是蝙蝠侠让他继续留在九头蛇，他早就不管这堆破事了。没办法，谁让他这位新老板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呢？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二波会师 80 第三波会师 里瑟逃脱后，在心里迅速计算着美队的速度和可能的行走路线。最后他在两条街外截住了对方，斯蒂夫看到里瑟安然无恙后很高兴，而里瑟带着美队走进了阴影地图，并且和对方简要地叙述了一下目前局势和事情经过。 美国队长被人工智能的问题弄得头有些晕，但他好歹见过贾维斯，大致上明白什么意思。他安静地听完后，说道：“如果需要人手帮忙的话，我这里有个人选。” “队长推荐的人选，当然是可信赖的。”里瑟对此很有信心，然而他需要再确认一次，“但你确定要把他牵扯到这些事情里？洞察计划……” “我知道。”美国队长平静道：“我虽然对一些科技产品不是很了解，但我明白洞察计划的后果。一旦让他们成功，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灭顶之灾。所以我推荐猎鹰，如果洞察计划真的这么有效，像山姆一样的人绝对在名单之中。” “我担保他会很高兴我来找他。”斯蒂夫说完笑了起来，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里瑟点了点头，他们动作迅速地拐了个弯，然后差点没撞上另两个在阴影地图里摸索的人。里瑟被惊得差点把枪拿出来了，而美国队长也握紧了盾牌。 “队长？”“巴顿！”“约翰？”“根！” 此起彼伏的四声过后，是短暂的尴尬。美艳的根看了看美国队长，又瞅了瞅里瑟衣服上被子弹打出来的破损，无比温柔悠然地开口道：“ell，看来你们也是刚跑出来？” “芬奇在找你，机器那里可能出了事。”里瑟低声道。 “可能？”根拿着枪将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开到耳后，分外妖娆地冷笑道：“不是可能，亲爱的约翰，是已经！她已经出事了，我知道，哈罗德也知道。” “所以我们才要阻止他们。” “阻止一个上帝吗？凭着一群所谓的超级英雄？我深表怀疑，但无论如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我还有不止一笔账要向德西玛和撒玛利亚人讨回来？”根看上去格外兴奋，仿佛是个碰到天大好事的小姑娘，但她眼中的危险和杀机却很重。她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缠绕着里瑟的领带，轻柔地打了两个圈，小声道：“let’sparty！（狂欢开始）” 好极了，里瑟心想，在失去了肖后，根又失去了tm，这个女人现在是彻底疯了。 鹰眼迅速地离根远一点，并且靠在了队长的旁边，后者还没开口就被他伸手阻止了。鹰眼用一种生无可恋的眼神看向队长，说道：“什么都别问，队长，我不想再回忆了。” 斯蒂夫疑惑又茫然地看了看他和笑得杀气四溢的根，默默地把问题憋回去。 “哦，对了，机器预料到了会发生这种事。她让我准备了这些。”根回过头，把一盒子黑色芯片扔到队长的手上，“芯片里的程序能够暂时阻止撒玛利亚人的算法。” “暂时阻止？”里瑟皱了皱眉。 根妩媚地理了理深色卷发，反问道：“噢，约翰，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在对付什么吗？不，凭这些芯片只是能暂时阻挡他，撒玛利亚人会自行调整算法，他又不是那个佐拉。” “这些东西要怎么用？”美国队长已经完全不想问【这和佐拉有什么关系】之类的问题，他还是把注意力放在当前最需要解决的事情上比较好。 “很简单，我们上了母舰后，把这些芯片插在不同的角落……” “哎，你等等，你的意思说我们这些芯片不是远程的？”鹰眼忍不住打断道，根挑眉反问：“谁能远程操控撒玛利亚人？再说我们必须上去。” “她说的没错，我们必须上到航母上，先阻止洞察计划，再消灭九头蛇和德西玛。”美国队长坚定地说道：“我这就去联系猎鹰。” “尽快，我们在九头蛇的内应告诉我，洞察计划在十一点整启动。”里瑟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十五了。 神盾局的天空航母一直都命运多舛，比如那架被洛基毁掉的，又比如这台即将成为正邪大战主会场的可怜孩子。咳咳，总而言之，现在这架航母是九头蛇和德西玛的天下。 即便潜伏进来的人也要小心翼翼……个头啊！ 穿成九头蛇特工模样的衔尾蛇，和扮成重装士兵的冬兵站在罕有人至的房间里，正在忙里偷闲。他们在叉骨的帮助下偷偷潜伏了进来，并换了一套新装备。重装士兵全副武装的特点让冬兵的金属手臂和面罩不至于立刻暴露。 大战即将来临，没有人能预料最后的输赢。这或许是最后能亲热一下的时刻，衔尾蛇完全不想浪费掉。嗯，你说潜伏工作？那什么，不是有叉骨吗？反正他单身无所谓。 衔尾蛇将冬兵压在墙壁上，轻柔地摘下了金属面具，然后前倾吻了上去。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手感，他看着那双认真回望的眼睛，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 冬兵明白对方的不安顾虑，说到底，他们不过是凡人而已。如果生命中没有值得留恋的，就像当初在九头蛇基地那样，那么随时抛弃这条命也无所谓。可一旦有了珍惜的牵绊，就会觉得舍不得，舍不得这么早死去，舍不得再也见不到眼前的人。 “我真想永远这么下去，冬兵。”管他什么九头蛇还是神盾局。 “嗯。”冬兵轻轻应了一声。 “你认识我的养父们，在我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之前，我一直都很羡慕他们的感情。”衔尾蛇拿鼻梁轻轻蹭着对方的，继续说道：“如果没法找到我的布鲁斯，我宁可一辈子单身。你知道，我爱你，在我无数遍勾勒日后伴侣形象的时候，我从没有想过那会是你。” 爱上冬兵是不可想象的，即便他年轻时见过冬兵，但也没有那样的心思。 “…………”冬兵安安静静地站着。 “等这次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我是说，我们正式地在一起。美国现在有些州允许同性婚姻，我们可以结婚。我不知道你过去是谁，但这不会影响什么。如果你想知道，我就陪你一起去找；如果你不介意，你可以用我的名字，我的姓氏。”不要觉得衔尾蛇说话颠三倒四，还肉麻兮兮的，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求婚懂不懂？ “你在害怕什么？”冬兵没有被糖衣炮弹打倒，反而一阵见血地说道。 衔尾蛇沉默不语地靠在冬兵肩上，他不想说自己害怕弗瑞的反应。弗瑞为什么不让冬兵见美国队长？弗瑞似乎认识冬兵，他认识冬兵的脸……而这都让衔尾蛇十分不安，他有预感这不是件好事，至少对他而言，他会失去冬兵。 看到衔尾蛇憋着不肯说话，冬兵也有点生气。他猛地推开对方，就在衔尾蛇以为下一步就是朝他脸上揍一下的时候，冬兵十分凶悍地把他压到墙上，蛮横地吻下去。 说实在的，冬兵在战斗之外的方面都是渣，比如照顾自己，又比如……接吻。他不会动用自己的舌头，也不会什么高明的技巧，只会凭借本能行事。 与其说是享受，不如说痛更明显一点。然而冬兵的力气比衔尾蛇大，尤其是借助金属手臂的力量，后者更加是动也不能动了。瞬移倒是可行，但衔尾蛇不想惹毛心上人。 略微挣扎了一番后，衔尾蛇无奈又宠溺地配合了起来。 “我擦，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叉骨几乎崩溃的声音在门口想起，他的脸纠结成一团，忍无可忍地低吼道：“你们脑子里除了**之外，能不能塞点其它东西？” “比如什么？”衔尾蛇懒洋洋地问道，似乎很享受冬兵搂住他腰的感觉。 “比如你们的人已经摸上来了。”叉骨正了正脸色说道：“我刚刚看见美国队长在东边的舰桥上。那台超级电脑虽然现在没空监视航母所有地方，但一旦他们接近了关键地区。要不了两秒钟就会被发现——” 要不才说有些人是乌鸦嘴呢？叉骨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衔尾蛇终于和冬兵分开了。前者理了理自己的制服，后者将重装士兵的头盔戴上。 “布鲁斯让你怎么做？”衔尾蛇看向叉骨。 “我有别的事情，所以我不会加入这场战斗里。”叉骨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衔尾蛇，“老板说这件事他们不方便出面，否则性质就不一样了。如果…出现在战场上，你们很容易被九头蛇和德西玛反咬一口。” “布鲁斯才不会专门让你和我解释这件事，他知道我会明白的。”衔尾蛇笑道。 “不，老板的意思是——和你的性命相比，他们不在乎别人的诬蔑。所以如果你确定撑不住了，一定要及时求救。”叉骨叹气道：“祝你们好运，小蛇，还有冬兵。” 这次偷偷登上母舰的人有美国队长、猎鹰、里瑟、根、黑寡妇和鹰眼。没错，托尼三人在好不容易从复仇者大楼里跑出来后，没多久也被弗瑞及时找到。 但考虑到班纳博士没变身前就是个柔弱的科学家，变身后则是个不确定的大杀器。弗瑞果断把人扣在自己这边坐镇，所谓杀器就是到最后时刻放出来的。 芬奇是个身体不好，还略有些残疾的科学宅，哪怕再怎么在黑客世界大杀四方，在现实武力值比拼中，他妥妥是个战五渣。所以也坐镇神盾分中心，负责网络和信息这块。 托尼是个特例，钢铁侠是复仇者的主要战斗力没错，但前提他得有战衣！否则除了当做科学家用，他就是个战六渣（至少比芬奇强一点不是），于是被弗瑞强行扣留。 “你不能这么做？老冰棍连怎么装芯片都不知道！”抗议的托尼。 “你不穿战衣上去是给九头蛇送人质吗？”拒绝的弗瑞。 “托尼，先留在这里，我们也需要后勤技术支持。”耐心劝慰的队长。 最后，在所有人的一致反对下，托尼只能接受待在本部提供技术支持的工作。他看上去整个人都炸毛了，嘴里不停嘀咕什么，一边摆弄着神盾局的电脑。 在上去的几个人里，根和黑寡妇被分到一组，负责西边的芯片安装；鹰眼和里瑟一组，负责北边的芯片；猎鹰能够借助设备飞行，他的任务比较重，负责上方和南方的芯片；最后队长独自负责东边的芯片安装。 安装芯片的方式并不难，神盾局的技术人员讲解一遍后，连队长也立刻明白了。但困难之处在于，这是撒玛利亚人的耳目所在，而且每个安装芯片的地方都被重兵把守。就比如刚才不知道哪一组触动了警报，现在所有人都在追捕他们。 见鬼的撒玛利亚人！他完全掌握了他们的行踪，并且时时地把坐标提供给敌人。看着源源不断，根据情报精确找来的敌人，美国队长都有种要死在这里的感觉。 “撒玛利亚人的眼睛注视着航母上的每个角落。别担心，皮尔斯，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格里尔对着盟友说道，他看着监控屏幕上不断反击，又不断被围住的众人，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 格里尔的眼神带着某些悲悯，他轻声说道：“看看这些可怜的……英雄。他们以为自己在让世界变得更好吗？不，他们只是觉得自己做了对的事情，他们看不见更远的未来，也看不见历史必然的前进之路。” “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皮尔斯看了两眼完全处于劣势的入侵者，就不再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了，当然也就错过了一闪而过的衔尾蛇。 别问撒玛利亚人为什么看不见衔尾蛇，他身上带着掩盖身份的魔法物品，之前tm能找到贾斯丁波顿，也不过是发现了这个身份有问题而已。说起来，魔法和科技真是难以形容的对立文明。这也是九头蛇那么有底气的原因—— 没错，撒玛利亚人确实是顶尖科技，但九头蛇还有魔法作为留手呢。而魔法这种东西，是人工智能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肖女士。”格里尔回过头去，对着新上任的德西玛安全主管说道：“麻烦你去处理一下这些事情吧。” 黑发的女性眼神发亮，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她盯着监控屏幕上的根，欣然说道：“求之不得，先生。” 格里尔对一旁的玛缇娜也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跟着肖一起离开主控室。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三波会师 81 撕逼大战 某种程度来说，冬兵遇见美队是一场意外。 此时美国队长正陷入无穷无尽的人潮战中，九头蛇和的德西玛的特工像是这辈子都打不尽一样，不断地朝队长涌来。身上携带什么武器的都有，穿戴成什么样的也都有。 美国队长又一次将盾牌横着扔出去，扫掉视线范围内的一大片敌人，接着——盾牌被一个九头蛇重装士兵空手接住了！ 哎哎，你等等！谁能空手接住美队全力一击的盾牌？ 那个士兵似乎怔愣了片刻，然后顺手把盾牌扔回去，路途中又“误伤”九头蛇特工若干。美国队长一时捏不准这个人到底是哪边的。 然而不等斯蒂夫细想，那人山人海的敌人又涌过来了。他一边精疲力竭地阻挡敌人，一边朝安装芯片的地方靠近。那短短的几米距离，在平时他轻松一跳都能到，而今天看起来却像是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天堑。 那个重装士兵动了，他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他的一只手臂格外有力，格斗技巧高明而训练有素，下手狠辣干脆。对方很体贴地为斯蒂夫开通出一条狭窄的路来。 “现在，或者永不！”那人的声音闷在头盔里听不清晰，但一种诡异的熟悉感袭击了美队的心头。然而此刻不是考虑这个的最佳时机。 美国队长在敌人来不及反应的间隙，用尽他四倍于人类的爆发力竖起盾牌护住自己，吸了一口气猛地冲了过去，将手心中的芯片往装置上安放。 ——就差几厘米。 是的，就差几厘米。斯蒂夫手上的芯片硬生生地被一个士兵撞飞。他的腹部受到不止一个人的重击，美国队长迅速地侧转身体，尽力护住自己的要害。 一只有力的手将他从被围攻的困境中拉了出来，那个看不见的重装士兵低声说道：“我去拿芯片，你挡住他们。” “好。”斯蒂夫干脆道。 那人以极为灵敏的身姿穿梭过人群，将那枚小小的黑色芯片握在手心里。九头蛇和德西玛的特工见状都不要命地去拦他，直到一个人掀翻了他的头盔。 芯片安稳地落在凹槽里，绿色的指示灯变成红色的，他们成功了。 被掀掉重装头盔的冬兵转过头，露出了那张让美国队长震惊的面容——他的金属面罩早在和衔尾蛇亲热时，被那条小蛇扯走了。 斯蒂夫感到犹如电击，在那一瞬间他的世界是空白的，甚至周围满是敌人都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看着那张脸，熟悉又极为陌生的脸。 那是巴基的脸。 詹姆斯巴恩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在战场上生死相交的战友，他那跌落在茫茫雪山中的故人。只不过曾经属于巴恩斯的那张脸，是如此意气风发，充满了朝气和坚定，甚至有些轻佻。 然而在这张脸上，他只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戾气。他过长的头发披落在脸侧，双眼带着浓郁的杀意，几乎是冷酷无情地捏断一个九头蛇士兵的手骨。巴基抬头看过来，似乎在奇怪美国队长这时候还在发什么楞，他却不知道，斯蒂夫几乎拿不稳盾牌。 这两张脸，一模一样，却截然不同。 “巴基……”美国队长喃喃喊道。 似乎是明白这块地方已经失守了，撒玛利亚人果断将这边的人手撤出，去死守那几个还没被攻陷下的地方。援兵被切断后，剩下的敌人很快被冬兵出手解决。 现在，除了昏迷在地的敌人，站着的就只剩下冬兵和美国队长了。 “巴基！”看着冬兵要走，美国队长猛地抓住了对方的手，却被前者反应激烈地挣脱。 那双无神凶悍的眼睛看过来，冬兵面无表情地阴沉道：“谁特么是巴基？！” “我……”斯蒂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是能言善道的人，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眼前的人，怕自己一个失误就会让对方误会，“巴基，你还记得我吗？” 冬兵眯了眯眼睛，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美国队长。但那特么又有什么关系？别碰我，我不喜欢。” 看在他们现在是一伙儿的份上，冬兵耐着性子和美队说话。但说实在的，美国队长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在冬兵的脑海中，曾经他是自己的目标人物，现在是盟友之一。 “斯蒂夫罗杰斯，这才是我的名字。就像詹姆斯巴恩斯是你的名字。”美国队长慢慢说道，他向冬兵伸出手，轻柔地解释道：“我们在布鲁克林一起长大，一起参军，直到你掉下雪山，我们没有找到你。” 随着那两个名字被说出来，仿佛是一把神奇的魔法钥匙，打开了一扇未知的门。美国队长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冬兵脑海中跳出一个画面，那画面或许是极其朦胧的，甚至也就比雪花片好一点，但他的大脑还是对这些话有反应。 如果说之前认出衔尾蛇，让冬兵突破了第一层记忆封锁。那么现在挣脱着洗脑程序的，就是在他脑海深处被层层裹住的深刻记忆。 那些记忆太过久远，被一次又一次地抹去，早就遗失在不知的角落里。随着封印被记忆流冲撞，冬兵只觉得大脑疼痛欲裂，他感到一股暴躁戾气涌上头部。 “闭嘴！”他挥舞着金属臂砸了上去，美国队长来不及反应，被直接撞到舱壁上。 要不是斯蒂夫注射过血清，这一下就足够他掉半条命的。然而即便有四倍体质，美国队长嘴角还是流出了血迹，他抹了抹那道血渍，瞳孔迅速收缩，将一边的盾牌拿起来挡住了冬兵的第二次全力一击。 盾牌表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巨大的压力几乎让美国队长感觉要被嵌入墙缝。 “巴基，冷静下来。”斯蒂夫艰难地说道。 “我！不！是！巴！基！”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击重拳。 盾牌被金属臂的蛮力掀翻，没有阻挡物在两人中间，那拳头就直直砸到斯蒂夫脸上。冬兵现在完全靠愤怒行事，他不想看到眼前那张脸。 这张脸让他不安，让他感到痛苦，所以他更加用力地砸在这张脸上。 “动手吧，巴基，如果你愿意。”美国队长的情况很糟糕，内脏倒是没有损伤，但这张脸实在是不忍直视，冬兵就瞅着脸揍呢。 鲜血沾湿了拳头，冬兵咆哮发泄地一拳打在地上，地面出现一个略微的凹槽。斯蒂夫这才明白，刚才冬兵已经是留手了，否则他的头骨都会被打碎。 蓝色的眼眸是无尽的悲伤，不仅是为了巴基，也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佩吉，为了霍华德，看看他们还留下了什么…… 冬兵游移不定地看着斯蒂夫，本来就不稳定的大脑彻底崩溃了，那不断奔流涌入的回忆让他抱住了脑袋，几乎是在地上哀嚎起来。 “巴基！”美国队长爬了起来，伸手抱住了对方。 根和黑寡妇在西边装置处也陷入被围攻的状态。 “你知道被那么人多围住的好处在于——”根的眼睛兴奋得发亮，她声音娇柔地射穿了两个特工的膝盖，双枪在她手里灵活准确，百发百中。 黑寡妇用腿绞昏了一个敌人，又用小刀解决了另两个，漫不经心地问道：“嗯哼？” “就在于永远都不担心没人可以揍。”根的子弹没有了，她很顺手地用枪托砸中了一个士兵的下巴，从对方腰间抽出一把新枪，继续反击。 “这样下去不行，我需要机会去装芯片。”“ell，娜塔莎，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办法，让这群小调皮鬼彻底休息一下。” 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颗小型起爆器往不远处一扔，“低头，娜塔莎！” 一时硝烟四起，爆炸的明光伴随着人们的哀嚎声，不算太刺鼻的气味弥漫在四周。根朝着娜塔莎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临走之前，让斯塔克先生临时做的。” 黑寡妇在不起眼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了然道：“啊哈，托尼！” “嗨，根，好久不见。”一个声音在烟雾尽头响起，带着轻微的调侃笑意，让刚才还在作妖的根整个人都僵住了。 “萨米恩！”根含着肖的名字，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两步，被黑寡妇眼疾手快地拉住。 肖笑得温柔，抬起手就是一梭子，她轻轻说道：“就当是久别的见面礼。” “让我猜猜，九头蛇的洗脑术，为什么我一点都奇怪？”黑寡妇淡定地看着另一个金发特工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和另一队援兵赶来。 “萨米恩！”根的声音颤抖着，她深情地看着肖，仿佛这个世界再没有别的东西。 黑寡妇在心里默默叹气，爱情啊，你的名字叫冲动！所以说，成熟的大人们才不玩这套东西。想想复仇者那一个赛一个幼稚的家伙，黑寡妇就又想叹气了。 “那边那个，不如给她们小情侣一个重聚的机会？”黑寡妇淡定地看着金发特工，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来，“剩下的我来处理怎么样？” “玛缇娜，根是我的猎物，你们谁也别碰！”肖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了对面的根。 金发女特工犹豫了几秒，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黑寡妇勾唇笑道：“好极了，我也很想知道，神盾局第一的女特工黑寡妇到底有多厉害？” “超出你的想象。”黑寡妇话音刚落，无数的子弹和攻击就落在她的身上。 要说像她们这种等级的高手，互相交手就是一场精彩的场面。我是说……至少不能真像女人撕逼那样对吧？ 所以黑寡妇还是挺佩服的，旁边那两个人能打成这样——咬住肉直到见血，互相撕扯着对方的头发，打着打着就在地上滚起来，从喉咙间爆发着嘶叫。 很难说这是野蛮人的格斗，还是一种限制级的情趣。 “噢，萨米恩！”根温柔地喊道，然后面不改色地把肖的右手用力折断，而肖则毫不客气地把匕首送入她的腹部。 “如果我们不是敌人，我得说，你真够火辣的。”肖低沉说道，眉眼弯着将匕首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听着根发出惨叫声。 “你觉得我火辣……”根喘着粗气，一边忍耐着剧痛，一边射穿了肖的另一只手腕，无限暧昧地挑了挑眉，“那你还在等什么？时间可不等人，亲爱的。” “我知道那群混蛋对你做了什么，你的脑子有问题？没问题，萨米恩，吾爱。我们之间不用多说废话，谁赢了就听谁的。你赢了可以杀了我，如果我赢了……”根笑眯眯地掐住肖的脖子，凑到对方耳边轻轻说道：“那我就把你打包回家，再把你的脑子修好。” 肖的双手都使不上力气，她被掐得无法呼吸，却还带着感兴趣的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听上去…很有…意思……” 看到肖处于下风，玛缇娜立刻食言了，她让手下缠住黑寡妇，拿着枪去支援肖。呃不对，准确来说她才不在意肖是死是活，她只是想宰了根而已。 然而她没能得逞，或者她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根原本还伏在肖身上，温柔无比地亲吻着昏迷爱人的嘴唇，下一秒就突然暴起，干脆利落地扭断了玛缇娜的脖子。 黑寡妇转头看着她，根委屈地摊了摊手，风情万种道：“我想这么干很久了。” 所以说，不要和蛇精病组队，否则容易挑战三观。见惯了大场面的黑寡妇更加淡定地把一干敌人全部扔给根，自己轻巧地探出一条路，将芯片放进装置里。 “几点了？”装置的指示灯跳为红色，黑寡妇转头问道。 根的脸色一变，然后变得极为难看：“十一点了，队长这边完成了、猎鹰完成了，我们完成了……里瑟那边出了问题。” “怎么回事？”黑寡妇皱了皱眉头，里瑟是鹰眼那边的。 “里瑟中枪了，鹰眼一个人来不及安装芯片！”根侧耳听着那边的情报。 “该死的，计算开始了，我们来不及……” 在那一刻，无数的瞄准器对准了撒玛利亚人算法中的“被清除品”，数量之庞大让人吃惊。所有的知情者都在屏息等待这一刻，新世界计划……新世界就在下一秒……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81章 撕逼大战 82 光明所在 斯蒂夫……斯蒂夫……斯蒂夫…… 不，我不是詹姆斯巴恩斯，我不能是他！冬兵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脑袋就像生生被劈开，被人灌进一勺滚烫的铁水。那些过去的回忆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即便他不愿意再回想，都阻挡不住寂寞许久的记忆碎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布鲁克林在脑海中复原，在那狭小的巷子里，有一个身材瘦弱的金发青年被自己拉起来；斯塔克工业博览会在脑海中复原，在光鲜亮丽的展品前，他勾住了自己的好友，让他尽情享受珍惜美好时光；炮弹纷飞的二战战场，那个有着熟悉面容的强壮青年将他背出了九头蛇的实验基地；在嘈杂混乱的战地酒吧中，昏暗的油灯中，他对那个了不起的美国队长说：“我追随的是不是美国队长，是那个巷子里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还不放弃的小个子。” 茫茫的白色，是他作为詹姆斯巴恩斯记忆中最后的景象。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被冻成一根冰人，即便有大雪的缓冲，他身上的骨头也依旧断了好几根，腹内因为饥饿而好像燃烧起来，他甚至产生了幻觉—— 他在布鲁克林的旧宅里，他站在二楼窗前看着来往路过的姑娘们，回头朝着认真画画的斯蒂夫扔去一张纸团，带着调侃的笑意道：“出去吃个派，怎么样？” 雪白之后全是猩红色……血迹布满了整个世界。 霍华德斯塔克挣扎着从燃烧的汽车里爬出来，他的妻子已经在第一次撞击中死去。他的手指沾血在地上划出条条痕迹，他在拼命地往外爬，直到他走到对方面前。 “你是——”霍华德的眼睛睁大，瞳孔中映出冬兵漠然而冷酷面容。 他没有听完霍华德的话，事实上，他也不愿意听。他将霍华德踢回车里，站远了些，一枪击穿了发动机和油箱。剧烈的爆炸火光吞噬了所有的证据，却抹不去他自己的记忆。 不，不要！不，停下！！！ “巴基？”近在咫尺的声音却宛若从远处飘来，冬兵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猛地推开满脸关心的美队，一路往前狂奔。美国队长当然不会放心他一个人，立刻追了上去。 然后他们撞上了往这里赶的衔尾蛇。 “冬兵，你怎么……队长？”詹姆斯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两个人在“你追我赶”，他绿色的眼眸透出一抹疑惑。 然而冬兵此刻也不想理他，直接绕过衔尾蛇继续往前狂奔。衔尾蛇没抓到他，倒是正好拦住了焦虑的美国队长，他还有正事要问：“十一点到了，鹰眼那边出了问题，我们没有装齐芯片。你有没有听到，刚才娜塔莎在线上说的。” 眼看着冬兵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美国队长硬生生地把脚步挺住。永远都是这样……当年他为了任务放弃寻找巴基，现在也要为了任务放弃追逐冬兵。 “算法启动了？！”美国队长紧紧皱起眉头。 “还没有，刚刚芬奇和托尼联手拖住了撒玛利亚人，但他们撑不住多久了。”托尼这回下了血本，但想要远程pk撒玛利亚人简直痴人说梦。 美国队长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带着衔尾蛇往鹰眼那边跑去，“我们还要多久赶到？托尼他们还能顶多久？” “该死，来不及了！撒玛利亚人在启动算法——”一切都完了。 在主控室里，格里尔和皮尔斯盯着屏幕上那个百分之一百的进度条，对着彼此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里面的意思双方都心知肚明。 新时代即将来临，人类之力又如何阻止？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挣扎而已。 然而一切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光明仿佛是从极其遥远的地方，在一瞬间点亮了世界。就像上帝创造世界的第一天，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遥远的地平线探出一丝微弱的光芒，接着便是万道光辉。 从航母的主控室开始，所有的电器在轻微闪烁了一下后，被另一种力量接手。走廊里无数的灯光轮流熄灭又重新亮起，仿佛无形的手拂过人们头顶，不可抗拒，唯有顺从。 “终止新世界计划……封锁撒玛利亚人……已控制神盾航母……解开复仇者大楼封锁……”在人类听不到的世界里，两个声音在沉静地交流着。 撒玛利亚人的界面被tm接管，格里尔看着眼前的景象，猛地站了起来，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他看着撒玛利亚人被强制停止，而黑色的屏幕上只打出了一个词—— “停下（stop）！”这是tm对九头蛇和德西玛的警告。 “这不可能，那个该死的机器不是被撒玛利亚人吞噬了吗？”皮尔斯低声询问身边的格里尔。不仅仅是tm，一同上线的还有贾维斯，后者接管了航母的一切控制权。 确实是这样的，复仇者和神盾局本来不该有还手之力，只是谁都忘了他们还有一方盟友。皮尔斯并不清楚，提姆潘尼沃斯给九头蛇提供的谜语人原始系统中，加了一点氪星科技的手段，并且由布鲁斯加以编程。 这套系统被佐拉博士使用进自己的程序，当撒玛利亚人吞噬了佐拉之后，他就等于吞噬进一个后门。当他再次如法炮制地消灭贾维斯和tm时，布鲁斯借助后门将两台ai放走。然而即便操作及时，tm和贾维斯仍旧受到了损害。 蝙蝠侠不得不耗费时间修复他们，他一方面让叉骨继续支援复仇者，另一方面则做好了第二套计划。万一复仇者失败，在撒玛利亚人执行核心算法的时候，他的本体是最薄弱的。修复完全的tm和贾维斯联手，可以轻而易举地攻破他的防线。 于是，才有了如今的结局。 神盾局所剩无几的人员开始反击，上帝之战他们获胜了，人类的战斗却还要他们自己去打。虽然在贾维斯的帮助下，不少九头蛇和德西玛的特工被直接反锁到房间里。另一些则在监控探头下无所遁形，复仇者接到消息后，也立刻帮助还击。 皮尔斯见势不对，准备离开。你知道九头蛇的，他们之所以能够一次又一次在失败中存活下来，靠的不仅仅是阴谋诡异，还有足够的谨慎。 他带着亲兵从紧急通道做小型飞机逃离，至于格里尔和德西玛？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被神盾局抓了也无所谓，反正这台航母注定要沉下去的。 就让他们一起死吧！皮尔斯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坐到了飞机里面，那一队亲兵陆续上去后，驾驶员操作着飞机逃离航母，皮尔斯愤愤地按下了手里的开关。当然，他没看到的是，叉骨也跟上去了，并且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九头蛇在航母关键位上装满了足够炸沉它的炸药……所以才说神盾局航母都是命运多舛的结局。你看上次洛基弄沉了一艘，这次又是一艘，也是够了！ 哦，别指望托尼，他才不会付账单。 航母失去了对机体的控制，连贾维斯都没办法让它回到航线上。这个金属的庞然大物笔直地往下冲撞降落，而下面就是一座城市，里面居住着无数普通民众。 “噢，棒极了，又一次！”鹰眼死死抓住一边的固定物，另一只手拉住中枪的里瑟。美国队长和衔尾蛇已经赶过来支援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让他稳定住，不然我手一抖，他死得更快。”衔尾蛇抱怨道，他刚才在为里瑟治疗伤口，就像他为弗瑞做过的那样，可惜，航母掉的不是时候。 鹰眼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朝衔尾蛇抱怨道：“讲点道理，小蛇，我又不是浩克。要不我射一箭，把他钉在墙壁上？噢，抓紧了！” 航母更加大幅度地下坠，现在他们就和空中抛物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缓冲。这种感觉犹如从万米高空不带降落伞地跳下去……真特么爽炸了！ 然后航母重重砸在一样东西上面，□□地往下划了几千米后才止住。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狐疑，衔尾蛇按住耳朵里的通信器，问道：“谁在帮忙？” “ell，我是来了，但我还没动手。”托尼的声音传来，“贾维斯重新控制了战甲，我现在就在涡轮这边，我可以推动这个，让航母重新发动。” “托尼，你能让航母重新飞起来吗？” “队长，我知道在你眼中，我无所不能，但这次不可行，但我可以减少下降的冲力。”托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趣，“不过我很好奇，航母为什么会自己停下，好像有谁在下面托着踏一样。” 衔尾蛇心中的念头一转而过，立刻说道：“托尼，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让航母重新发动起来，下面就是居民区，我们绝对不能让航母砸上去。” “城市旁边有个深水港口，我可以计算路线，发布通告让附近人员撤退，贾维斯会启动航母的海面模式，这台大家伙会飘在海上，这样的话可以把损失降到最小……当然，掀起的巨浪估计可能会造成点财产损伤。”托尼飞快地说道。 美国队长在心里估计了一下，当即决定道：“按照你说的做，托尼。” 当航母最终稳稳降落在海平面上之时，除了钢铁侠金红色的身影在巨浪中飞到空中，还有另一个身影悄然从海面下离开，并且在游出一段距离后，用超级速度离开现场。 他还有事情要做呢，布鲁斯交代他去接叉骨的飞机，他满心“期待”和九头蛇的高层，也就是那位皮尔斯先生来一场“亲切”的面谈。 危机已然度过，剩下的事情弗瑞可以解决，目前摆在队长眼前的第一大问题是——冬兵跑到哪里去了？同样很关心这个问题的还有衔尾蛇。 “贾维斯，你能找到冬兵在哪里吗？”美国队长抬头问道。 过了一会儿，那个熟悉的英伦声音回答道：“队长，冬兵先生在c6口，准备下机离开。我没法阻止他，那个出口的门已经损毁了。” “不用了，贾维斯，我自己去。”美国队长想也不想地朝c6出口跑去，小蛇愣了愣，也放下治疗后暂时死不了的里瑟，跟了过去。 然而他们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冬兵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们阻止不了他离开，因为那是冬兵自己的意志。而他们又该如何去寻找到这个人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衔尾蛇怔愣了半天后，脸色不好看地看向队长。 “巴基……” “到底谁特么是巴基？” 熟悉的话似乎触动了美国队长某一根神经，他猛地扭头道：“这是冬兵？九头蛇的冬兵？为什么他帮助我们安装芯片？你和他在合作？为什么这事不告诉复仇者？” 这一连串问题的背后是不可抑制的焦虑。毫无疑问，衔尾蛇有很多事瞒着复仇者，而这些事是十分重要的，不仅和局势息息相关，更是和冬兵密不可分。 “我有自己的理由。”知道自己理亏，衔尾蛇轻声说道。 “就像弗瑞觉得自己有理由隐瞒一样？”然而美国队长的声音却陡然抬高，这其实可以理解，作为复仇者团队的领队，他却毫无存在感。神盾局、弗瑞、托尼、黑寡妇和鹰眼，毫无疑问除了不常住的索尔，还有本来就不喜欢俗务的班纳博士，复仇者每个人都刻意隐瞒着什么。 倒不是说他一定要知道队友的*，而是他队友们隐瞒的事情和团队有关！ 既然没有人信赖他，既然没有人将他当做领队，那么自己继续领导复仇者又有什么意义呢？美国队长突然感到有些泄气，他天空般蓝色的眼眸此刻却仿若在燃烧，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平静无比，平静让人不安。 “你不相信神盾局，衔尾蛇，你也不相信复仇者，你谁都不相信。”美国队长平淡地说道：“或许你自己不承认，但你不适合参加复仇者这样的团体，因为你缺少必要的东西。” 作为独胆英雄，衔尾蛇还勉强合格。可如果是英雄团队的一员，他却是完全不够格的，不是因为能力不够，也不是因为经验不足，或者是黑历史太多。 衔尾蛇拥有一颗守护普通人的心，却失去了信任他人的勇气。这不能怪这条小蛇，毕竟九头蛇留下的阴影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消除的。他不肯相信任何人，每次都用插科打诨的娱乐姿态敷衍过去，但问问他的内心，那颗心是封闭的还是敞开的？ 除了作为养父的超人和蝙蝠侠，除了陪在身边的冬兵，詹姆斯已经多久没有对他人付出真心了？而这就说明了一切……他无法真正融入集体，只是因为他自己拒绝融入而已。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82章 光明所在 83 退出 皮尔斯跑了，但留在航母上的九头蛇被一个不落地抓起来；格里尔也想跑来着，可惜没了撒玛利亚人的帮忙，作为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他实在跑不快。 神盾局剩余的人在收拾残局，弗瑞在基地指挥。这一次神盾局可谓损失惨重，他们三分之一的人在这场□□中被杀死，另三分之一的人被证实是九头蛇的卧底，最后剩下的那些也有不少受了伤。 何况撒玛利亚人在被击破的最后反戈一击，将神盾局的洞察计划发给了各政府首脑，还有世界上各大知名媒体。这回可没人能再替弗瑞他们说话，并且隐瞒他们做的那些破事了。在今天之后，神盾局的名声就会变成过街老鼠。 弗瑞想想之后的事情，就感到一阵头痛，或许他该考虑退休了？不过这堆烂摊子交给谁呢？好像交给谁都是在坑人…… 然而你以为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结束了吗？当然不是，九头蛇一如其狡猾之名，无数次他们被击毁，无数次他们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就像他们的那句名言一样：砍掉了一个头，就会长出两个。 神盾局和九头蛇的战斗仍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即便没有了皮尔斯，还有怀特霍尔，还有无数九头蛇的高层人员在继续管理着这个组织。 甚至和名声尽毁的神盾局相比，九头蛇如今手握的资源权力还更占优一点。将来是输是赢，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不管神盾局将来会面对什么，对于复仇者联盟来说，这次的任务胜利完成。如今，他们每个人都感到精疲力竭，最想做的时候就是躺在自己舒服的房间里，来场蒙头大睡。等到明天日上三竿的时候，大家聚在餐厅里好好地大吃一顿，以庆祝这次的胜利。 “最好的酒，最好的海鲜，最好的派！这场仗打得我闷死了！”托尼在盔甲后面说道。 “得了吧，你只是没找到好时机炫耀罢了。”鹰眼说道。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似乎高兴得太早了些。美国队长和衔尾蛇之间，那种凝重尴尬得气氛瞬间让他们收回了玩闹的心，并小心翼翼地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怕不小心误踩了某根雷线，让这块火药炸开来。 鹰眼把欠揍的调侃吞回肚子里，悄悄地挪到黑寡妇的身边，小声地询问道：“娜塔，你说这两个人怎么了？” 红发的美艳女特工理了理自己一团糟的头发，头也不抬地回答：“吵架。男孩们之间的把戏，还能有什么别的？” 可是为什么？，怎么说呢。没错，在复仇者联盟里吵架才是日常。美队和铁罐吵，铁罐和自己吵，自己和小蛇吵……就连一向温和的班纳博士都会被惹到差点发绿，娜塔莎还和他们打过架呢。 但小蛇和美队关系却挺不错的，他是说，这两个人不温不火的，就像最正常的那种队友。从来不会过分亲昵，但也基本没有什么矛盾。 闹成如今这样，像这种冷到掉渣的气氛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小蛇，走吧，我们回去看第六集。”鹰眼拍了拍衔尾蛇的肩膀，试图活跃气氛。贾维斯派来的飞机停靠在航母的停机坪上，托尼正打开门请黑寡妇上去。 “我暂时不回去了。”衔尾蛇垂眸拒绝。 “没事，那你想明天看也行！”鹰眼道。 “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克林顿。”衔尾蛇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暂时离开复仇者联盟。我不确定……我需要时间想想。” 不远处的美国队长猛地回过头来看他，其他队友闻言也手头一顿，纷纷看了过去。而鹰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呢？复仇者联盟又不是九头蛇，没有规定谁只许加入不许退出。他们本就因为共同的理念聚集在一起保护世界，自然想什么时候退出都可以。 鹰眼没法挽留衔尾蛇，正如他想问问原因都最终化为嘴边的一声叹息。 “那你自己保重，小蛇，要是哪天回来的话，记得顺便给我带块b&j那家的水蜜桃派。”鹰眼如此说道，对衔尾蛇点了点头，往飞机处走去。 美国队长沉默了一会儿，替鹰眼让开了一条上飞机的路，自己则往衔尾蛇这边走来。他天蓝色的眼眸先是看了看远处的港口，接着移到了衔尾蛇身上。 “不，队长，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衔尾蛇抢在斯蒂夫开口前说道，“你并没有说错，我需要好好想想，给我点时间。” “……我很抱歉，为刚才我说的话。你是个十分出色的复仇者。” “噢，我并不是赌气，我也没那么幼稚。我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在弗瑞找到我之后，我想要赎罪，也想要帮助别人。但你说的很对，我不信任任何人。” 队长闻言苦笑道：“你不是唯一有所隐瞒的人，只不过你拒绝得更彻底一些。或许时代有所不同了，在我当兵那会儿，战友之间的关系……更加纯粹简单。” 斯蒂夫知道信任不是凭空出现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积累，最终从内心深处接受他人。所以他明知道队伍里每个人都有所隐瞒，却从不强迫催促他们。他真心实意地喜欢爆米花之夜，和他们时不时在大楼里举行的各种小聚会。他希望队伍按照美好设想来走—— 然而结果却如此让人泄气，有时候他觉得茫然，是否他真的不该用过去的标准来要求现在的队伍？ “你知道每个军队里都有那么一个不服管教的讨厌家伙吗？但这种兵痞却往往很厉害，我想你见过。复仇者联盟就像是能力比兵痞强上十倍，脾气却强上百倍的麻烦集合体。别说真心相交了，我觉得娜塔莎肯说一句关于自己的真话都是奇迹。”衔尾蛇说道。 衔尾蛇说的在理，要收服复仇者这么一群性格鲜明的家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甚至可能在你付出了全部心血后，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己见。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的出身决定了性格，而能力决定了脾气。 “你会去找冬兵吗？”最终谈话还是绕不过这个。 “当然，他是我的爱人，我知道洗脑后恢复记忆是种什么感觉。当时我很幸运有家人陪在身边，即便如此我依旧痛苦不堪。我又怎么会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衔尾蛇坦然道。 美国队长被“爱人”这个词给震住了，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慢慢说道：“我也会想办法找他，如果你有消息，或者我有消息……都不要隐瞒对方。” “理所应当。”衔尾蛇点头。 复仇者回到了自己的大楼，托尼没有取消小蛇的权限，他还是可以自由出入这里。连带着他那一层房间，他的东西都好好地放着，等待有朝一日主人的回归。 美国队长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是没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巴基的。所以他找到了托尼，后者正沉浸在人工智能先进技术的幸福海洋中。 说起来贾维斯和tm成了好友，他们一直在虚拟世界中见面交谈。 托尼调侃贾维斯道：“噢，你的小女友还没成年，你得缓缓，不然会吓跑她的。” “sir，请不要随意揣测我和tm的关系，何况人工智能并不遵守人类的年龄规律。你好，队长，午安。”温文尔雅的伦敦腔不紧不慢地说道。 托尼回过头来打招呼：“队长。” 斯蒂夫感到喉咙有些干涩，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有些私事想要找你帮忙。” 托尼巧克力色的眼眸中顿时充满兴趣，他放下了手里的扳手，以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样坐到了操作台上，温声诱骗道：“说说，队长，看看我能帮上什么？” “我想拜托贾维斯，或许还有tm找一个人。” “有对方的具体信心吗？身份……身份不行，可以假冒。那么身高、体重、长相、口音，还有性格、动作习惯？贾维斯可以用影像捕捉系统，只要权限足够。” “我……”美国队长有些局促，他知道巴基的体貌特征，这些信息一直都记在他四倍记忆力的大脑里，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对方的性格习惯。 他又一次意识到，那个人此刻是冬兵，不是当年的巴基。 “外貌我可以画给你，其它的也没问题。只是我不清楚他的性格或者习惯。”最终斯蒂夫缓缓说道：“他曾经叫詹姆斯巴恩斯，现在被称作冬兵。” 托尼收敛了八卦的笑意，突然问道：“九头蛇的武器冬兵？” “他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他和衔尾蛇……”美队又感到了无比尴尬。 但是托尼立刻就明白了，他的脸色缓和了些，意有所指地问道：“所以，这不是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的故事，而是三个男人的故事。老冰棍，你比我想的要劲爆多了，我再也不说你老土死板了，好家伙！” “哎？”斯蒂夫的脸上写满了茫然。 “别担心，我会帮你这个忙的。好吧，虽然这样对小蛇不太公平，但谁让那家伙不肯回大楼呢？我辛辛苦苦给他准备的房间，竟然敢浪费着不住？我得给他点教训！”托尼瞪眼说道，然后把美队轰出了他的实验室。 反正八卦都听到了，斯蒂夫也就没用了，挡在这里还碍手碍脚的。 超人把神盾局的航母放到海上后，又接回了一架飞机。 附赠飞机上的叉骨一只、皮尔斯那个老不死的一只，九头蛇士兵若干只。 叉骨是自己人，虽然克拉克不大想承认这点，但还是让对方回去找布鲁斯汇报任务；皮尔斯也是留给布鲁斯审讯的，暂时还不能动；剩下这群九头蛇士兵嘛…… 当超人揉完最后一个士兵后，他听到了养子的呼唤，轻微的声音，带着点让人心疼的哀求。克拉克果断把地上那堆士兵捆起来，打包塞进杂物间。 下一刻，他找到了站在路灯下的衔尾蛇。 夜色已深，来往的行人稀少，四处的民宅亮起温柔明黄色的光芒，万家灯火温馨而甜蜜。唯有他的养子，穿着白天战斗后的破损衣服，站在路灯底下，被拉出一条长长的阴影。 “吉姆？”克拉克喊道。 “冬兵跑了，他是美队青梅竹马的战友詹姆斯巴恩斯。”小蛇说道。 克拉克没有说话，他耐心地陪在旁边听着。 “美国队长说，我从来都不信任神盾局，不信任复仇者，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走入我的防线。没有信任，我不该参加复仇者。”这是逐渐变得委屈的声音。 “嗯，你觉得呢？”克拉克温柔反问。 “他没有说错，我在害怕，害怕被人靠近。”衔尾蛇在路灯下的身形有些颤动，又或者只是克拉克的幻觉而已。 “吃过晚饭没有？回家吧，布鲁斯差不多也忙完了第一波。”克拉克向养子伸出了手。 依旧是福克斯小镇的三层小房子，花园里的植物生长茂盛，甜蜜的浆果可爱地点缀在绿茵之中，马驹邦妮长成了一匹健康的小母马，此刻安静地闭眼站在马厩里睡觉。 香甜的奶油土豆从房子里飘出来，詹姆斯闭上眼睛闻着空气中的味道，这让人莫名心安的气氛笼罩了他，忙碌了一天的身体开始陷入昏昏欲睡中。 突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小蛇睁开眼睛—— “呃，别理我，我只是出来透透气。”抱着一碗土豆泥的叉骨面无表情地又要转回去。 詹姆斯终于笑起来了，他伸手对叉骨勾了勾手指。 上帝作证，叉骨本来不想搭理那条小蛇的，但他看到了旁边超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摔！行，谁让你们是老大，他得罪不起超人行了吧。 “有事？”叉骨捣鼓着那碗芝士焗土豆泥。 “你就打算一直留在这里了？”小蛇问。 “不然还能去哪里？我绑了皮尔斯肯定有人知道，九头蛇一天没灭，他们就会一直追杀我。再说我也不是每天都待在房子里，我还得出去做事。” 詹姆斯挑了挑眉，既然布鲁斯肯让叉骨留下来，说明他被接受了。叉骨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什么选择才是最好的，他绝不会背叛超人和蝙蝠侠。 叉骨固执地要留在外面“透气”，詹姆斯由着他去了。当小蛇和克拉克走进房间的时候，布鲁斯就坐在餐桌前，手中拿着放进土豆泥里的勺子，双眼微合地沉思什么。 “布鲁斯。”詹姆斯轻声唤道。 深蓝色的眼眸猛地睁开，然后落到很久不见的养子身上。布鲁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平静说道：“回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83章 退出 84 分手 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的？衔尾蛇并不清楚，他的家绝对和“正常”两个字扯不上边。 但有时小蛇会想，大概一个让人安心的家就像此刻这样。哪怕你在外面跌打得浑身是伤，满腹心酸委屈地跑回来，家里总有人会和你说一句：“回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他们会围坐在一张不大不小的餐桌前，可口温热的食物抚慰你受伤的心，没有人会刻意问及你回来的理由，除非你自己打算说。 克拉克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只是简单的焗土豆泥都做得异常美味，吃在嘴里有浓郁的奶香味。那厚重的芝士似乎把人的嘴黏上了，小蛇沉默地咀嚼，却开不了口。 “提姆还好吗？我猜是他在撒玛利亚人那里做了手脚。” “没有暴露，他还在卧底。” “嗯，叉骨就一直留在这里吗？他住在二楼？” “不，三楼给他留了间客房。他只是最近住一段时间，之后要出任务。” “我看到邦妮胖了不少，她是怀孕了吗？” “她只是吃得太多，动得太少，不过克拉克是打算介绍公马给她认识。” “…………” 暖黄色的餐厅灯光让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柔和，词穷的詹姆斯再也想不出什么别的闲事可以扯，他低头用勺子刮干净最后一点土豆泥，然后放进嘴里，似乎想让这一口变成永恒。可惜一口土豆泥再怎么慢慢吃，都有咽下去的那一刻。 小蛇清了清嗓子，尴尬地说道：“我暂时退出了复仇者联盟。” 布鲁斯点了点头，“我猜到了。” “冬兵的记忆回来得太突然，我需要找到他。不知道克拉克能不能帮忙。” “找到之后带回来，他的大脑要彻底检查一遍。”布鲁斯喝了一口茶，仿佛养子刚才提到的事情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蛇。 布鲁斯的态度出乎意外，仔细想想又在意料之中。他的言行举止都表达了一件事：你需要，我们就在这里，但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也不会追根刨底。 “如果可以的话，今晚我就想找到冬兵。”詹姆斯看向克拉克。 克拉克点点头，却温声劝说道：“你不休息，至少先洗个澡，换件衣服。” 破烂的九头蛇特工制服可不是什么见爱人的好装扮，尤其隔着那么远，他和布鲁斯都能闻到养子身上的血腥味和机油味。 有超人出面，要找冬兵轻而易举，事实上冬兵回到了纽约。 在夜深人静的夜幕中，超人悄然将养子放下，他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在不知不觉中，孩子已经长那么大了，以前还只到他腰间，现在都到他下巴处，一个英勇的男子汉，都开始会追求自己的伴侣。虽然说实在的，冬兵真不是个合适的儿媳。 “他在那个纪念馆里面，去找他吧。”超人轻声道。 衔尾蛇深深看了养父一眼，吸了口气转头向美国队长纪念馆走去。他听到超人飞离的披风声，却没有回头。他干脆利落地把门锁溶解了，推门走进去。 闭馆后的建筑物一片黑暗，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亮，只偶尔有一丝月光照崽一小块地板上，投影出窗户的花纹。衔尾蛇的视线一开始没法适应，等了一会儿才又逐渐看周遭事物的轮廓。他看到某块纪念墙壁前，站着一个人影。 衔尾蛇没有出声打扰，他走了过去，看清了那人在黑暗中的样子。 冬兵换下了重装士兵的衣服，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套长袖运动衫，头上还戴着一顶棒球帽。这样的打扮让他的脸都不再显得苦大仇深了，反而有种轻佻随意的感觉。 凹凸的纪念墙上雕刻着美队的身形，在另一边则是美队当年战友的浮雕群。 冬兵伸出手抚摸着“詹姆斯巴恩斯”的脸部，这面雕塑做得很写实，至少这张脸和他很像。九头蛇不让他记起过去的事情，但他们也不能让冬兵不照镜子是吧？ “像是一场梦，可惜是个噩梦。”恢复记忆的冬兵连说话的腔调都不太一样了。 更加流畅自然，也更具有调侃意味，这让衔尾蛇感觉陌生。可是在陌生之中，更多的还是冬兵的影子。记忆塑造了性格，巴恩斯的记忆或许会改变冬兵，但却不能让属于冬兵的那部分消失。哪怕对巴恩斯来说，冬兵是他这辈子最痛苦和想要忘掉的东西。 “我知道，感觉像是魔鬼借用了你的身体，而真正的你只能在一旁看它为恶。什么画面都像隔着一层滤纸，然而你触碰它的时候，却发现那就是你。”小蛇的声音在空旷的纪念馆中回响，尾音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犹如个不详的诅咒。 “我甚至不知道该怨恨别人，还是该弄死自己。” “想死，却又觉得是便宜了那些罪魁祸首。” “我做的那些事情，连想一想都要发疯。” “鲜血喷涌过来，怎么都洗不干净这双手。” “一部分的我想掐死这具身体，另一部分想掐死那个我。” “脑子被撕裂成对立的两部分，我知道那都是我，可我有时却忘记了这点。” “我是冬兵，还是詹姆斯巴恩斯？我不可能两个都是，不，这两个人不该是同一个人。可我又不是两个人。” 冬兵不断地说着类似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将他的灵魂生生撕裂一般。随着矛盾越来越突出，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犹如一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知道。”衔尾蛇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种人格分裂似的痛苦。由于两段记忆之前不可调和的冲突。他们总感觉自己有了两个人格，而一个致力于弄死另一个。作为衔尾蛇的部分极力否认作为詹姆斯莱顿的那部分，一如詹姆斯巴恩斯否认作为冬兵的存在。 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理智依旧牢牢地拴住两个身份，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别挣扎了，这两个都是你，这些事也都是你做的。 想死吗？当然，无数次他恨不得去死。可是他更怨恨那些始作俑者。不不，他为什么要去死？九头蛇还没死绝，他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衔尾蛇发现他们已经抱在了一起，那个一向面无表情的男人狠狠地将他压在地上，低下头咬住他的肩膀。 鲜血从肩头流下去，冬兵发狠地撕咬那块血肉，有瞬间好像要把整块肉都撕扯下来。然而极致的疼痛却不是从肩头传来的，衔尾蛇闭上眼，心头的痛楚生生要将他碾碎。那蔓延到每一寸骨头和血肉的痛，从心脏□□出，就连指尖都是生疼。 偌大的场馆里传来呜咽的哭泣，如此绝望和隐忍。 冬兵伏在他身上，张嘴放开了那快可怜的肉，开始无声地哭泣。泪水很快打湿了衔尾蛇新换上去的衣服，混合着血水往下流进伤口，盐的发疼。 衔尾蛇紧紧抱住了身上的冬兵，他们就像两只受伤哀嚎的野兽般，在空无一人的美队纪念馆里挨在一起，将隐藏起来的血淋淋的伤口，重新翻出来给对方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放开了对方，精疲力竭地躺在地板上。 窗口的月色逐渐被黎明瑰丽的色泽说取代，衔尾蛇听到身边冬兵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彼此的心跳在极静中相互呼应跃动。 “就这样结束吧”身边的冬兵说道。 衔尾蛇沉默了几秒钟，“好。” 冬兵……不，现在应该叫叫他巴基了，巴基的呼吸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我……没法接受。” 没法接受什么呢？作为巴恩斯没法接受冬兵的一切吗？ 但衔尾蛇想不出任何责备爱人的理由，他甚至没有说“不”的权力。他将手覆盖在巴基的手上，后者颤了颤，却没有把手拿开。 “我想——”衔尾蛇斟酌道，“这不是你的错。但从私心来说，我还是希望能见到你，不是以冬兵的身份，那么以巴恩斯的身份也好。我只在书上看过你的事情，巴基。” “……我不叫巴基，是巴恩斯。”巴基干巴巴地说道。 衔尾蛇笑了起来，他很佩服自己现在还能笑出声。他是想象到了斯蒂夫是如何叫“巴基”的，而后者是如何面无表情地纠正道：“我不叫巴基，是巴恩斯！”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巴基略微恼火道。 “不不，我只是挺高兴的，至少我知道你叫什么了。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件好事，巴基。” 是巴恩斯啊，你这个混蛋故意的吧。 衔尾蛇翻了个身，从仰卧变为侧卧，他看着尴尬的巴基，一直盯到对方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他才轻轻弯起嘴角道：“很高兴认识你，詹姆斯巴恩斯，久仰。” “就历史角度来说，我本人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这话对斯蒂夫或者佩吉说还差不多。”巴基拒绝承认自己在听到这句问候的时候，内心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起身说道：“我们该走了，我不想和纽约警方解释门锁是被什么弄坏的。” “噢，得了吧，像是你没有弄坏后门的锁似的。” 巴基猛地把头转过来，凶悍道：“至少我不会非法闯入的时候走正门。” 衔尾蛇也跟着爬了起来，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肩头已经是一片血色，布料都黏在了伤口上。不过小蛇不是很在意，想要处理的话，一会儿自己用异能治疗就好。 “你打算怎么办？九头蛇受到了重创，但还没有被消灭。他们会继续追杀你。” “求之不得。”巴基的脸上露出杀意。 “那斯蒂夫呢？他怎么办？”小蛇问道。 一提到美国队长，巴基就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不适合见他，现在我只能给他添麻烦而已。虽然他肯定不会介意，但我不想这么做。” “所以你想独自消灭九头蛇吗？” “为什么不呢？” 衔尾蛇犹豫了一下，“我暂时退出了复仇者联盟，当然，我还是要去收拾九头蛇。考虑到敌人目标相同，如果我得到情报的话会叫上你。作为同等回报，你收拾九头蛇的时候也务必带上我。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好。”巴基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必须离开了，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开馆，工作人员会陆续上班。衔尾蛇不舍地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爱人，想要拥抱告别都做不到。他可不想让巴基讨厌他。 “咳，那再见？”“再见。”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磨人的小妖精叫做命运。但凡被这个小妖精选中的，就等着被坑到吐血为止。比如刚刚分开的衔尾蛇还没走出纪念馆几步，就被一个男人拦住。 这个男人有着褐色头发，一双灰蓝色的眼眸。人长得不错，就是看起来有点傻愣。不，不是弱智那种，而是不谙世事的情商低那一类。 他穿着米色的长风衣，里面是一套廉价的西装，深色的领带完全打反了。 “詹姆斯莱顿？我有事找你帮忙。”男人说道，不由分说地把手指放在衔尾蛇额头上。下一秒，他们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间破烂的汽车旅馆，里面有两个一脸便秘的陌生男人，和一只暴怒的巴基。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84章 分手 85 所谓天启 “所以到底是什么鬼？卡斯？”为首的男人长相极为俊美，却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和t恤，整个人流里流气不正经，浓郁的绿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另一个男人看起来更加高大，他金褐色的头发弯曲垂在脸边，看起来像一只巨型的金毛犬。他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尽量将绿眼睛男人护在他的身后，以免冬兵暴怒之下拆了他们。 “巴基。”衔尾蛇快步走过去。 巴基攻击的姿态收敛了一点，他允许小蛇靠近他，并将手放在自己肩上轻拍两下。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认，原本暴怒的情绪在看到小蛇的脸后，竟然立刻被抚平了不少。 “放松点，我想会有人解释一下的。”衔尾蛇在最后几个字上咬重了音。 金毛犬腾地把头转向风衣男，而绿眼睛的流氓美人忍无可忍地低吼道：“卡西迪奥！” “天启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们需要帮忙，而我收到了上帝的预言。”穿着风衣的男人沉声回答，看起来蓝眼睛中满是无辜真诚。 见鬼的真诚，这家伙是真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所以你那混蛋上帝老爹终于意识到需要做点什么了？那他特么的为什么不直接出面，砰，像从魔术帽里拉出兔子一样，把这堆烂摊子收拾掉？”绿眼睛男人问道。 “迪恩，你等等，这不是关键。卡斯，关键在乎你不能随随便便，y？正常人类不会这么做。”金毛犬男人试图解释什么。 穿着风衣的男人茫然地歪了歪脑袋，单纯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就是不这么做，这不礼貌好吗？突然被一个人瞬移带到另一个地方，任何人都会害怕戒备。你得先和他们解释。”金毛犬男人叹了口气，转向小蛇和巴基说道：“嗨，我很抱歉，我是萨姆，这是我的兄弟迪恩，这位是我们的朋友卡西迪奥。” “萨姆？你是萨姆温切斯特？”衔尾蛇问道。 “你认识我？”萨姆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些戒备，而另一边的迪恩悄悄拿出了枪。巴基冷着脸看着这对自称兄弟的男人。 衔尾蛇弯了弯嘴角道：“真让人伤心，你们完全不记得我了。你们还在我家住过一晚上，记得吗？约翰叔叔带着你们，满格鲁尼的事情，我是詹姆斯莱顿。” 虽说詹姆斯那时还小，可是满格鲁尼事件带来的印象太过深刻了。 迪恩眯了眯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眸，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像姑娘一样的小鬼！萨姆，有两个养父的那家，那个可怕的男人，记起来了没有？” …………像姑娘一样是什么鬼？信不信我揍你啊，迪恩温切斯特！ 萨姆很快也回忆起童年的往事，作为旧相识，双方的气氛很快变得轻松和睦。迪恩从床下拿出了几罐廉价啤酒，扔给了萨姆、衔尾蛇和巴基。 他拉开啤酒罐子，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喝下了一大半，才用手擦擦嘴说道：“怎么样，小吉姆？我前段时间还在电视上看到你呢，嗯哼，复仇者联盟？听起来像个蹩脚的喜剧动作电影。但让我猜猜，你混得不错？” “并没有多好，相信我。”衔尾蛇喝了一口，然后就不再碰了。 “所以这位詹姆斯巴恩斯也是复仇者的人？”迪恩对巴基举起啤酒罐示意。 “不，他只是我的朋友。嗨，别总是问我的事情，不如说说你们自己。你们兄弟两还在猎魔？怎么，长大了就不跟着约翰干了？”衔尾蛇问道。 迪恩的脸色有一瞬间僵硬暗沉，他清了清嗓音，平淡道：“他去世了，前两年的事。” “我很抱歉……对了，迪恩，介意解释一下，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衔尾蛇调转了话头，毕竟父亲去世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想提及第二次的话题。 “噢，伙计，那可是个超级长，又超级烦人的故事！”迪恩笑着拍拍小蛇的肩膀，但他绿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是经历了太过之后的绝望沧桑。 衔尾蛇和巴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说道：“正好，我和巴基都有时间。” 在迪恩充满了粗暴俚语和脏话的叙述中，衔尾蛇确定自己听到了一个有斯蒂芬金特色的恐怖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被魔鬼诅咒的兄弟，他们的母亲被恶魔杀死，父亲受了刺激后致力于猎魔事业，并总想着为妻子报仇。 看看这戏剧性的、引人入胜的开头，这故事写好了肯定能卖不少钱。 总而言之，在兄弟两个和恶魔大战三百回合之后，结果却是恶魔赢了。父亲牺牲了，哥哥为了救弟弟的性命，和恶魔签订契约被拖下地狱。 不不，这年头观众可不爱看这种狗屁结局，编剧的窗户一定会砸满臭鸡蛋的！ 于是，转折来了——某个主的天使（鬼知道前面那么多情节里，那位主和天使们跑到哪里去了？）从地狱里把哥哥拉出来，希望他帮助他们打败邪恶的大魔王路西法。 我就知道，路西法，又是路西法。老兄你就是哪里都要露个脸是吧？ 哎，你先等等，你是说路西法那时候还没出现，只是有恶魔想要把封印的魔王救出来。于是天使想让哥哥帮忙？这情节是不是有哪里不大科学？ “就这样，我们被露比那个贱人骗了，她骗我们杀了莉莉丝就能永远关住路西法。结果见鬼的，杀了莉莉丝正好打开了最后一个封印。那个操蛋的路西法就这么跑出来了。”迪恩又去拿了一罐啤酒，地上已经有三四个空罐子。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天使们指望人类阻止恶魔？”衔尾蛇问道。 “因为那群天使也是一群操蛋玩意儿！他们和恶魔的区别无非是一个冒白光，一个冒黑烟，本质都是一群黑心肝的混蛋！”迪恩捏扁了罐子，毫无诚意地和一边的卡西迪奥打招呼道：“我不是在说你，卡斯，你是个例外，你好得简直不像个天使。” 卡西迪奥没说话，迪恩却被自己逗乐了似的，“咯咯”笑了起来。 “好吧，回归正题，小吉姆。那群混蛋天使的目的就是要和路西法打一场，来一场天启大战，结束他们之间多年的恩怨，却丝毫不在乎那会把地球轰成渣滓。只不过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必须借助人类的身体行动，他们管这个叫容器。” “天使需要特定血脉的容器，比如卡斯用的这个身体，那个叫吉米的会计，据说是某个圣徒的后裔。而大天使们需要特定某个人的容器。米伽勒想用我的，而路西法则换着法骗三米的壳子。”迪恩伸手去拿最后一罐啤酒，萨姆担忧地看着他。 “说真的，天使恶魔之间操蛋事不归我管。只是卡斯那个失踪的上帝老爹既然打定主意不出面，我总不能亲眼看着米伽勒用我的身体把世界轰得稀巴烂吧？” “这可不是好局面，迪恩。天使想要你的身体给米伽勒做容器，然后灭了恶魔。而恶魔想要萨姆的身体给路西法做容器，灭了天使……听起来你们兄弟和人类就像炮灰。”衔尾蛇点点头道。 “噢，可不是吗，伙计！”迪恩无比赞同道：“这些破事让我整天想的脑袋疼。真怀念当初单纯猎魔的好时光，开着我的宝贝impala，喝酒吃汉堡，玩上两把抱个辣妹。人生苦短，小吉姆，这是我的经验之谈，该来一发的时候千万不要憋着。” “迪恩，你喝醉了。”萨姆轻咳了一声道。 “三米，你太不了解我的酒量，这真让我伤心。总而言之，吉姆，事情就是这样。三米、卡斯还有我，是唯一想阻止天启大战的人。为了辣妹和啤酒，我也要誓死捍卫这个世界！我不确定你是怎么想的，上帝让卡斯来找你们帮忙，但你可以自己选择。”迪恩犀利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衔尾蛇，完全不像喝醉的人。 小蛇垂眸思考了片刻，突然扬起脸笑道：“当然，听上去很有趣。考虑到我刚刚离开复仇者，可我又不想放弃拯救世界这份工作，我加入。” 迪恩又看向了巴基，后者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我暂时也没事做。” “我们现在该做什么，比如说怎么阻止恶魔和天使的大战？”衔尾蛇好奇道。 迪恩一副懒骨头地耸耸肩，将最后一罐喝光的啤酒投进门口的垃圾桶里，他说：“别问我，我可不知道。还没有计划呢……啊不对，卡斯曾经有个找爸爸的计划，但失败了。上帝老爹完全不想理我们。” “路西法和米伽勒的力量很强大，除了上帝没有人能阻止这场大战。”卡西迪奥沉声说道：“但我不会让他们占据迪恩和萨姆的躯壳，决不。” 所以说，你们这个反天启小分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走一步看一步算哪门子靠谱的计划啊，摔！就这个样子还想阻止天启，早点洗洗睡了免得浪费时间！ “…………”现在退出还来记得吗？ “既然不能相处办法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猎魔。能保护一个人是一个人，至少在末日来临之前，普通人还是要照常过日子的。”迪恩说道，“我不知道上帝让你们来帮忙，到底是帮什么忙，该死的，我又不是上帝。” “或许他只是在提醒你，你需要帮手。迪恩，在乎这个世界的不止你们三个。还有很多人想要保卫这个世界。如果路西法和米伽勒真的要毁灭人类，他们的阻力不仅仅是你。” “你觉得我没有考虑过这个吗？詹姆斯，但想想其他人会怎么做？他们会杀了我和萨姆，永绝后患，但该死的我们死了并不能解决一切，天使和恶魔们还是会把我们复活。”迪恩有些暴躁地跳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信任问题。”衔尾蛇轻轻呢喃，“我会想办法通知值得信赖的人，一起想办法。” “随你的便，我想我已经无计可施了。”迪恩捂住了脸，挫败道。 “我和复仇者说了一声，还有布鲁斯那里。”衔尾蛇放下电话，和身边的巴基解释道。 巴基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奇怪这样的处理方式。 “你为什么，嗯，会答应迪恩他们？”衔尾蛇犹豫道。 “拯救世界看起来是份不错的工作——”巴基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模仿着小蛇的语气道：“我加入，当然，我有什么理由说不呢？” “……我听起来真有这么蠢？”衔尾蛇不甘心地问道。 巴基沉痛地点了点头，回答道：“要听真话？真的很蠢，小蛇。说真的，我一直以为斯蒂夫那种说法方式已经够我受的了。” “你——斯蒂夫以前是什么样的？”衔尾蛇把真正的问题吞回去，换了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话题，万能的美国队长，愿美利坚与你同在。 说到美国队长，巴基的脸上才露出些许轻松的笑意，他说道：“斯蒂夫？那小子以前蠢透了，因为经常生病，所以长得比一般人都要矮小，偏偏还爱管闲事。我每次找不到他，只要去小巷里的垃圾堆旁边找，总能看见他鼻青脸肿地躺在那里。” “总是充满了正义感，性格温顺腼腆得不像男孩子。我给他介绍女孩的时候，他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巴基，我刚才帮你把碗洗了’。和女孩出门约会的时候，总是把头低着，我笑他是在布鲁克林的街道上找硬币吗？结果他说自己不敢看那些女孩儿。” “斯蒂夫喜欢吃苹果，但战时苹果比较稀有，他又没有钱。每次我从家里带给他之后，过一周上门，那该死的苹果还在他窗台上放着。那傻小子说要留着写生，气得我把苹果切了就塞进他嘴里。之后我再带什么的时候，就习惯当场就和他分吃了。” “他很有绘画天赋，如果不是他非要去打仗，也许会是个成功的漫画家。做美国队长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像画灰幽灵的作者一样，拥有自己的粉丝，再娶一个漂亮的太太，生下一群活泼的捣蛋鬼。但这话我始终没法和他说，你没有看到他的眼神，在他知道自己能为世界做点什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所以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必说了，斯蒂夫就是为此而生的。但我得照应着他，就像我过去经常做的那样，万一他像过去那样受伤了，至少我还在后面。” 有些话匣子一旦被打开，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巴基说着关于美国队长的往事，多是关于布鲁克林的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小矮个子。他不愿提到战场上的事情，因为紧接着战场之后，就是长达几十年的冰封和噩梦。 衔尾蛇有理由相信，在布鲁克林的那段时光，是巴基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他就像每个甜蜜轻佻的花花公子那样，每天只要忧心他的女伴是否会打起来，还有他那小个子好友是否又被人欺负了。除此之外，再无忧愁，美好得像个一戳就破的泡沫梦境。 巴基意识到了这点，在又一次提及他送给斯蒂夫巧克力的时候顿住了。四周并不安静，不远处的汽车旅馆人来人往，打扮风尘的女人站在楼梯口抽烟休息，收费处的大汉手臂上有不止一处的醒目纹身……这一切是如此真实。 却反衬着布鲁克林的故事更加虚假梦幻，虚幻得好像根本没存在过。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85章 所谓天启 86 血腥情人节 衔尾蛇和巴基参加的第一次猎魔行动在情人节之后几天。 他们的情人节过得极为敷衍，迪恩找了个理由出去找辣妹打了一炮，萨姆沉着脸准备猎魔的工具。卡西迪奥则整天歪着脑袋，迷茫地看着电视剧里的各种频道。 对于单纯的小天使来说，人类确实是个未解之谜。 “简单来说，就是情人节那天，有对情侣活生生地把对方吃了。”穿着劣质西装伪装成fbi的迪恩和萨姆从警局验尸房里走出来。 “这就是你们调查了半天的结论？”衔尾蛇挑眉。 “当然不是，天才！”迪恩白了衔尾蛇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机，将偷偷拍下来的图片展示给他和冬兵看：“这是在死者心脏上找到的，卡斯说这是以诺语。” “什么玩意儿？”衔尾蛇问。 “以诺……天使用的语言。卡斯认出这是丘比特常用的，我们要去找那只拉弓箭的小翅膀，然后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干？”迪恩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上帝作证，衔尾蛇确定这位长得比谁都漂亮的猎人实则比冬兵都残暴。至少冬兵不会拿刀架在丘比特的脖子上，好吧，冬兵会直接突突了他！ 在所有的传说中，丘比特是一个光屁股长翅膀的小男孩儿。在人类绘制的画像里面，他有着肥嘟嘟的脸颊和肉滚滚的身体，手里拿着一支箭和一把小弓，睁着水汪汪的蓝眼睛，头发是金色的卷毛，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呃，怎么说呢？ 眼前这只丘比特天使符合大部分的人类想象，除了他没有翅膀和弓箭，是个脸上带着傻笑，不穿衣服的胖男人。哦，天呐，你看上去有三四十岁了，能别做出“水汪汪”的表情看着他吗？衔尾蛇转身想避开，却被那个胖子抱了个满怀。 天使生来具有瞬移的能力，下一刻他就高高兴兴地抱住了满脸暴躁得巴基。 衔尾蛇向他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巴基的表情像是要从不知名的地方抽出一把重机/枪，朝着丘比特的方向扫上一阵。 “不，不，你别……”原本还雄心壮志的迪恩转身就跑，却正好被丘比特从背后抱住，那死胖子还借着身高优势把迪恩举起来，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萨姆活像吞了一只柠檬，他扭头：“卡斯，让他停下！” “呃，这是丘比特和别人打招呼的方式。”卡西迪奥单纯地回答。 “哦，真特么够了！我早说天使脑子里都是些什么见鬼的玩意儿！”迪恩努力推开丘比特，双脚着地后开始呼吸，他差点没被勒死，他翻了白眼道：“嗨，那边那个！你到底为什么杀了这些人，嗯？” “杀人？”丘比特震惊的表情不似作伪，震惊之后则是满腹的委屈，这个大男人外表的天使把一根手指放入嘴里，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哦，不，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别人。” 衔尾蛇果断转头，靠近巴基说道：“如果之后我们都是对付这种东西，我申请退出。我们还是去其它地方找九头蛇吧。” 巴基无比赞同地郑重点头，他没有注意到衔尾蛇靠他如此之近，近到都可以把头放在他肩膀上了。或许，某种亲密的习惯，并不因为记忆的改变而受到任何影响。 “噢，真是太甜蜜了，我们丘比特最喜欢这样的感情了，像是融化在巧克力里的棉花糖。这是我们的工作，为了这一对一对的爱情鸟。”那只死胖子瞬移到冬兵背后，慢慢探出脑袋，他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着几乎靠在巴基肩膀上的衔尾蛇。 我去！你知道一只傻笑的脑袋突然出现在视线范围里是什么感觉吗？衔尾蛇差点没忍住直接把那个头给溶解了！ “你们是一对爱情鸟，我知道。”丘比特笑嘻嘻道，“我看见你们心脏上的以诺文了，这是件好事。这说明你们最后总是会在一起的。”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这个家伙看来不真像外表那么无知嘛。 “天造地设的一对，比如温切斯特夫妇，哦，从他们出生开始就上了丘比特们的名单了。上头的命令，务必让他们两个在一起，才能生下你们兄弟两个。”丘比特转过头对迪恩和萨姆说道：“你们不知道，约翰和玛丽一开始简直恨死对方了。” 迪恩的脸色很复杂，衔尾蛇明白原因，有什么比自己父母的结合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更让人痛苦的？天堂撮合温切斯特夫妇，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培养路西法和米伽勒的容器罢了。他们一家的不幸，都是天堂地狱一手制造的。 可是冥冥之中，如果没有这场算计阴谋，这对兄弟也根本不会出生。 “丘比特，我们是来问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在这里附近？”卡西迪奥低沉沙哑的声音将话题又扯回正道上，他蓝色的眼眸永远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有，灵魂开始变少了。有的时候，我还来不及刻上爱情的以诺文，就发现一对爱情鸟都不见了。”丘比特含住手指，模糊地说道，“就在两条街外。” “…………”这家伙果然不傻。 众人回到汽车旅馆做准备，巴基擦拭着自己的枪。 “你没必要听信丘比特的话，并没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事情。”衔尾蛇突然道。 巴基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地回答：“你不相信命运？” “……不，我只是说没必要相信那只丘比特。”衔尾蛇被噎住了，他没法说自己不信命。如果不是命运的戏弄，他们两个何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遇上入室连环杀手？又有多少人隔壁住着蝙蝠侠和超人？或者说，有多少人会在战场上被九头蛇抓去做实验，并爱上另一个武器，最后加入复仇者？他的生命本就是由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小概率事件组合在一起。 如何能不信命？ “温切斯特夫妇也不相信丘比特，结果他们还是被撮合在一起。约翰温切斯特为了给妻子报仇，他追杀了怪物二十多年，最后死在恶魔手里。我不喜欢被人控制，可却没法选择命运。只好不去想这件事。”巴基沉静地说道，将手上的枪填满子弹。 衔尾蛇坐到了他旁边，床陷下去一角，“我爱冬兵。” “我不想说这个，小蛇。”巴基皱了皱眉头。 “但我想说。”衔尾蛇固执道，“我爱的是冬兵，可你不仅仅是冬兵。更多的部分，你是巴恩斯。而显然巴基爱的人不是我，我并没有强迫……” 巴基把枪扔在床垫上，猛地起身凑近衔尾蛇低吼道：“你是这么想的？是什么给了你信心能强迫我？我没有心情讨论爱不爱的话题，在我弄死九头蛇之前。” 衔尾蛇察觉到了不对，但他此刻的大脑充满了愤怒和渴望，他翻身将巴基压在身下，狠狠地吻了上去，撕咬着渴盼的嘴唇，直到他们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操你！”巴基眯了眯眼，反手掐住衔尾蛇的脖子。 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打起来的，他们撕碎了床单和窗帘，他们砸坏了床板和柜子，他们还在汽车旅馆的墙上弄出不少枪孔和溶解的洞。枕头被扯坏了，棉絮被扯得到处都是，比房间破坏得更严重的是他们彼此的衣服。 巴基用金属臂扯掉了衔尾蛇身上最后一片衣服，将他的头发抓在手里用力往后拉，强迫对方露出脆弱的咽喉。他低身俯下去，凶狠的模样像是要咬断他的喉咙。 然而最终落在喉结上的，是湿润柔软的舌头。 衔尾蛇微微闭着眼喘息了一声，下一刻他消失在原地，让巴基扑了个空。后者立刻回身挡住攻击，却被衔尾蛇低身咆哮地按在床上。 “我真恨你，你凭什么夺走我的冬兵？你凭什么假装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你的脑子里只给布鲁克林和美国队长留了位置，那么我呢？！”衔尾蛇发疯似的吼道。 “他本来就不该存在。”巴基冷酷道，“是九头蛇在我脑子里制造出了这么一个冷血的兵器。我为什么要承认他是我？我是詹姆斯巴恩斯，而冬兵只特么是个没感情的杀手。” “不许你这么说他！”衔尾蛇气急了，按住巴基手腕的地方开始冒白烟，他在无意识溶解对方的皮肉。巴基发出一声痛楚的闷哼，一脚将他踢开。 小蛇重重撞击在墙壁上，巴基冷着脸扑过来，两个人开始在地毯上打滚。最后莫名其妙进去的时候，衔尾蛇脑袋还有些发闷，但下一秒他就沉浸在不可自拔的感官享受中。 “我爱你。”衔尾蛇在最后一刻到来前，轻轻在巴基耳边说道。 巴基动了动嘴唇，却没法听清在说什么，但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搂抱住衔尾蛇的腰。 “嗨，卡斯说他知道是什么在……不好意思，你们继续，我在外面等着。”迪恩刚踢开门兴冲冲地走进来，下一刻他挑了挑眉，立刻转身离开。 巴基和衔尾蛇在地板上抱着对看了一眼。 迪恩突然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吗？需要帮忙分开吗？我不想看到这里待会儿又多了两具把对方活活吃掉的尸体。” “滚蛋，我们一会儿出来！”衔尾蛇没好气地说道，朝门口扔了个碎掉的台灯。 迪恩带着欠揍又张扬的笑离开了。衔尾蛇感到控制身体的那股冲动减弱，他和巴基站起来，随便收拾了一下身体，重新找了两套衣服穿起来出门。 卡西迪奥在迪恩的房间里啃着一个牛肉汉堡，他身边放了一堆包装袋。衔尾蛇数了数，起码有三四十个，他边塞满嘴巴边还努力说道：“力量……减弱了。” 萨姆看到他们两个走进来，表情有些尴尬。 “这不是爱情，这是**。那股魔力能够让人心中的渴望无限放大。比如那对情侣，他们想要和对方在一起，就变成了把对方吃掉。”卡西迪奥放缓了吃东西的速度。 “就像你不能控制地吃汉堡一样。”迪恩点点头。 “那不是我想吃的，是吉米，他喜欢吃红肉。”小天使犹豫地辩解道，清澈的蓝色眼眸不敢直视众人，左右飘忽不定的模样一看就是在说谎。 “谁才会有这样的力量？刚才丘比特说，这里附近的灵魂在减少。”迪恩问。 卡西迪奥又咬了一大口汉堡，含混说道：“天启四骑士，你们还记得……上次的战争骑士吗？他们跟随路西法一起出现……这次应该是饥荒骑士，他吃灵魂。” “听起来像是要被宰掉的对象，你们觉得呢？”迪恩冲着衔尾蛇下巴上的印子眨了眨一边眼睛。 衔尾蛇抽了抽嘴角，没理睬这么幼稚的行为，“好计划，但前提是我们能安然无恙地靠近饥荒骑士，而不是走到一半就受到影响。” 这还在两条街之外呢，他们就几乎没法控制自己，那么直接走到骑士身边呢？他会不会直接把巴基杀了，再……呢？哦，不，他不想去想那个画面。 “我没受到影响不是，萨姆也没有。”迪恩指了指自己弟弟。 萨姆的表情更加尴尬了，但却小心地没让迪恩看见。衔尾蛇猜到萨姆受的影响不小，之所以没发作，是因为他渴望的东西不在这里，而不是没有渴望。 “你是怎么做到的？”卡西迪奥抬头问道。 “，你们都太压抑自己了。嗯哼？应该像我一样，该吃就吃，该泡辣妹就泡辣妹，我没有渴望，是因为我的渴望在平时就都被满足了。”迪恩无所谓地耸肩。 “好吧，完整计划，让我想想。”衔尾蛇舔了舔嘴唇，克制住扑向巴基的冲动，尽量让大脑放在思考问题上。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86章 血腥情人节 87 别扭和反别扭 最后的事实证明，再完美的计划，有温切斯特兄弟加入，最后都会变卦。他们并没有执行衔尾蛇的计划，因为迪恩已经一马当先闯进去了。萨姆和卡西迪奥对看了一眼，立刻拿着武器跟了进去。衔尾蛇在后头叹气，也不得不和巴基跟上。 饥荒骑士所在的小餐馆现场一片尸体狼藉，各种死法都有。甚至有一具尸体泡在炸薯条的热油里，久经血腥的衔尾蛇都有些不忍直视，主要是反胃。 饥荒骑士是一个坐在轮椅上，衰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的白发老人，他的眼睛很小却闪着贪婪的光芒。饥荒骑士的手上戴着一枚式样古朴诡异的戒指，浑身无力地靠着看他们。 “饿啊，好饿啊，饿啊……”饥荒骑士虚弱的声音让人感到不祥。 萨姆刚想说什么，只见饥荒骑士突然对他笑起来，然后艰难地抬了抬手。下一刻，一种跗骨的渴望冲动控制了他们，衔尾蛇的神智都有些发昏。 他向一边的冬兵伸出了手，然而还未触及那熟悉的身体，就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衔尾蛇低头看去，布鲁斯给他的那枚护身符散发着微微的红光。 这不是卡伦家给的那枚，而是布鲁斯随身带着的，上面有魔法师的力量。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卡西迪奥已经跪到一盆生牛肉的面前，拼命把绞肉往嘴里塞；萨姆发了疯地冲到几具黑衣人尸体旁边，低下头咬住对方的脖子吸鲜血；至于巴基，巴基倒是没有动，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 该死的，衔尾蛇冲上去抱住巴基，让护身符同时贴在对方的身上。 巴基的眼神清醒了点，他们凑得太近了，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吹在脸上，还有彼此双眸里对方的倒影。 衔尾蛇轻声道：“我们得宰了他，不然就完了。但这样黏着没法过去。” “做你该做的。”巴基在衔尾蛇耳边回答，“我可以坚持一会儿。” 衔尾蛇点点头，可是他刚离开，巴基的眼神就又变得不对劲。不，他根本没法抵挡到衔尾蛇杀死饥荒骑士！无奈之下，衔尾蛇只能继续抱住巴基，拿头贴着对方。 全场唯一没收到影响的，大概就只有迪恩了，他拿着刀向饥荒骑士走去。却在仅靠近轮椅十几厘米的地方停住，迪恩在饥荒骑士力量的压制下，脸色苍白地跪在了轮椅前。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不会受到渴望的影响。”饥荒骑士虚弱地说道，他伸出布满褶皱、瘦骨嶙峋的手碰触迪恩的脸部，“是因为你的意志力特别坚定？” “噢，不不，当然不是。”他嘲讽地笑起来，“你的身体里原本充满了渴望，一个如此喜欢寻欢作乐和赌博饮酒的人，是最经受不住我的影响的。” 迪恩猛地抬起头，他浓郁的湖绿色眼眸中有的却不是愤怒，而是麻木悲哀。 “没错，就是这样。迪恩温切斯特，这就是你不会受到我影响的原因。因为你的心已经死了，如此绝望，绝望到连活着都不过是尽职责而已。你和死人并没有区别，而我确实不能影响一个死人。”饥荒骑士轻轻笑道。 他挥了挥手，用魔力将迪恩弹飞出去几米远，“而我对死人也没有兴趣。” “看看你们吧，一个为了人类而堕落的天使，一个被喂了恶魔血而对它上瘾的瘾君子，一个渴望拯救家庭，却只能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的猎人。”饥荒骑士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捅进在场几人的心。 多少人因为他们的错误而死去，如果不是萨姆轻信恶魔，怎么会杀死莉莉丝放路西法出来？他们费劲一切努力，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东西，可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每个人都有弱点。”满嘴鲜血的萨姆突然出声站起来，他的脸看上去因为鲜血而变得格外狰狞。他吸食了那几个黑衣人恶魔的血，恶魔血让他变得强大，却也让他上瘾和堕落。 萨姆知道迪恩绝对不会让他依赖恶魔血的力量，因为那会把他同化为恶魔。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为了力量……为了能对付路西法的力量，他必须这么做！ “作为饥荒骑士，你最大的弱点就是贪婪。”萨姆伸出手虚虚一抓，只见饥荒骑士突然捂住脖子，他猛地张开嘴，无数道黑烟从他嘴里蹿出来。 这是他刚刚太过饥饿的时候，又不满足于人类灵魂时，所吞吃的恶魔。 “就是现在！”萨姆对衔尾蛇吼道。 衔尾蛇暴起瞬移，他拿过迪恩跌落在轮椅边的刀，按住饥荒骑士苍老的手，手起刀落地砍下那根戴着戒指的手指。随着戒指滚落到地上，饥荒骑士的力量被吸走，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 衔尾蛇拿起戒指，这是天启四骑士的力量源泉，也是他们的生命。 饥荒骑士倒在轮椅上不断抽搐，就像个普通行将就木的老人。所有人都冷眼看着他哀声求救，最后慢慢咽气死去，他细缝般的眼睛变得白浊，身体化为虚无。 “你……”衔尾蛇抬头看向萨姆，他嘴边还粘着干涸的血迹。 “我没有别的选择。”萨姆没有看衔尾蛇，反而把哀求的眼神看向他哥哥。 迪恩低头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道：“先回去再说。” 萨姆最终被迪恩关了起来，说起来恶魔血这东西就像毒品一样。萨姆曾经对这玩意儿上瘾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偏执暴躁，越来越像个恶魔。 好不容易戒掉了，这次碰到饥荒骑士，等于之前的努力都成了白费。 迪恩疲倦地坐在impala的车盖上，抬起头给自己灌酒。他仰起的脖子露出一道漂亮的弧度，迪恩将啤酒瓶放在一边，就这么抬头看着漆黑的天幕和点缀其间的星斗。 鲍勃是个老猎人，约翰曾经的好友，这对兄弟叔叔一般的存在。他戴着一顶棒球帽，留着一撇小胡子，看上去老练而世故，是个十足十的硬汉。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鲍勃对其他人说道，他将目光放在衔尾蛇身上，“我还没有见过活的复仇者呢，你们这群人平时都干些什么？拯救世界？” “不全是，看电影和互相打架？”衔尾蛇思考了一下说道。 鲍勃挑了挑眉毛，衔尾蛇一下笑出来，摇了摇头说道：“真没有猎人的生活丰富，多数时间情报都是收集好的，我们只要执行就可以。而且需要复仇者出面的任务并不多。” 何况队伍还在磨合期间，神盾局也有意减少他们的出勤机会。毕竟他们不能像正联一样，什么事情都要插手，连大都会的猫被困在树上都要他们管吧？ 提到复联，衔尾蛇的思绪就有些飘远，算起来，今天又是爆米花电影之夜。不知道他们这次看的是什么？鹰眼央着托尼改造了爆米花机，说是要做出百变神奇口味的爆米花，天知道做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给人吃的……还有娜塔莎新买的俄国特产如今应该也到了。 托尼总是爱和鹰眼闹腾，准确来说，他们就像两个小孩一样争抢吃喝玩具。托尼并不缺这些，作为亿万富翁，他时刻都能叫人送来更多。但他就是想看鹰眼被气得发飙，追着他满大楼地算账，然后高高兴兴地打上一顿，顺便摧毁家具电器若干。 队长？队长会像个老好人一样来劝架，他的表情先是严厉，接着又被这两人打架的理由给逗乐，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娜塔莎会在旁边置身事外地讽刺几句，但每次戏看的时候，这位女特工出现得比谁都快，还会附带一瓶指甲油，一边涂指甲一边围观。 班纳博士是最晚一个出现的，他可能在自己房间里打坐冥想，或是做点小实验。然后被楼上惊天动地的动静给闹出来。他往往会看一眼打架现场，深深叹息一口气，接着去泡三杯茶，给队长、黑寡妇和自己各一杯，三个人坐着开始聊天。 直到最后鹰眼和托尼打够了，会气喘吁吁地跑来蹭茶喝，并且加入聊天。至于自己……嗯，他有时候会被鹰眼带进战场一起打，有时候则是加入喝茶围观队伍里。 复仇者联盟，他的队友，他的……朋友。 衔尾蛇闭了闭眼睛，让胸口那种思念酸涩的情绪过去，才睁眼对旁边的鲍勃说道：“卡西迪奥呢？他之前看上去不大好。” “那只小翅膀？当然不好，那个可怜的天使，被上帝坑完被天使坑。”鲍勃耸耸肩，却没有什么可怜对方的意思，“但这是个好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总比做天堂没有思想的走狗来得好。我想他只是暂时没法接受百万年的信仰被动摇了。” “你知道这事不大可能成功，我是说，阻止天启。” “小屁孩，这还用你说？”鲍勃翻了个白眼，“但那又怎么样呢？总不见得让我们都甩手不管，看着迪恩和萨姆被当做容器毁了世界？反正我也没有任何牵挂了，把命送上也无所谓，倒是你，你和那一位‘朋友’想好了吗？” 顺着鲍勃的视线，衔尾蛇看到了远处坐在椅子上专心看电视的巴基。 “我们也无所谓……”“放/屁！” 衔尾蛇惊讶地瞪大了绿色眼眸，看着鲍勃略为鄙视的眼神，他说：“像你这样的小屁孩我见多了，迪恩和萨姆也是这样——永远都觉得自己可以抗下所有事，反正我的命我的生活无所谓，我才是对的那个……放/屁！” “你们才多大就打算豁出去了？你们还没体会过什么叫该死的生活就打算不要了？要是有的选，我绝对不会离开我老婆做什么猎人！为了世界牺牲自己？那都是扯淡！更不要提别扭来别扭去，就是不肯和对方好好过日子。”鲍勃喷的衔尾蛇一脸口水。 他接着说道：“你和他都还活着，日子既然还能过，凭什么不好好过？你管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你管过去又是什么样子？！你们这群小屁孩……”语带哽咽。 衔尾蛇明白过来，鲍勃并不是在说自己，他指的更多的是萨姆和迪恩。 “鲍勃，他不答应。”衔尾蛇低头道。 “蠢货，他不答应你就这么算了！难道饥荒骑士没有影响他往你身上扑？他口是心非，你就跟着默不作声？经验之谈，男人和女人有时都是一样的。”鲍勃又翻了个白眼。 “可……他不一定爱我。他的记忆是分开的，前半段爱的是另一个人，现在做主的是前半段，后半段的，我也不知道还不在不在。”衔尾蛇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鲍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那你不会去问？他不回答，你不会逼着他答？你信不信，要是你不逼他，他一辈子都会继续这样下去？” “……你也是这么对你老婆的？” “我老婆从来不别扭，只是她死得早。既然你小男朋友没死，你还在等什么？”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87章 别扭和反别扭 88 众神之锤 萨姆戒/毒……啊，不对，是戒恶魔血一个星期后成功。 而在这一个星期里，衔尾蛇并没有闲着，他从芭芭拉那里得到了扎塔娜的手稿，里面记录着她认识的德高望重的魔法师名单。 扎塔娜的父亲曾经是命运博士的容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附身这件事。而在命运博士的魔法头盔被超人毁掉之后，人们就再也没有看见过他。 “扎塔娜临死前把这份东西交给我，她决定去为迪克报仇。”芭芭拉被卡西迪奥瞬移到汽车旅馆，将手稿递给衔尾蛇，眼中含着怀念和悲伤。 她和扎塔娜都曾经深爱着同一个男人。迪克死后，芭芭拉念在达米安毕竟是蝙蝠侠亲生子的份上，身为蝙蝠女的她没有办法寻仇。但扎塔娜没有那么多顾虑，在去报仇前，她将命运博士留给她的东西和自己多年的魔法心得整理成这么一份珍贵的手稿。 扎塔娜最后死在海王手里，甚至都没能见到当时受超人保护的达米安。 “这是魔法符文。”衔尾蛇翻看了两页说道。 “你这边不是有厉害的魔法师吗？”芭芭拉看了一眼卡西迪奥，显然误会了天使的身份。 衔尾蛇也无意告诉她天启的麻烦，他不想把芭芭拉扯进天使恶魔那堆破事里，她毕竟还是哥谭的警察局长，有一个城市等着她去守护。 事实上，卡西迪奥虽然不是魔法师，但作为天使，他几乎懂得这个世界所有的语言，尤其是和魔法相关的。在阅读了一部分之后，他们决定启程去寻找传说中的魔法物品，并以此召回命运领博士，询问他对付路西法的方法。 衔尾蛇和芭芭拉彼此拥抱告别后，卡西迪奥负责将她带回哥谭。 然而卡西迪奥自从堕天之后，天使之力就处于只出不入的状态。他没法借助到天堂的力量，只能耗费自身的灵魂之光。在带着芭芭拉瞬移了一次之后，他回到房间就倒下了。 “卡斯？！”迪恩在别人还在发愣的时候，几步上去将天使扶住，小心放在床上。 “天使的力量来自上帝，这是常识，就像恶魔的力量来自路西法。”衔尾蛇看着昏迷虚弱的天使，又看了看一脸焦虑的温切斯特兄弟，轻声问道：“那么像他这样同时抵抗天堂和地狱的堕天使会怎么样？耗尽了天使荣光之后又会怎么样？” 大概……会死吧。 和人类死后还有灵魂不同，天使死之后就是真的不存在了，除非上帝将他们复活。 迪恩的脸色不大好看，但却没说什么。他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瓶接一瓶地喝着啤酒，低头准备着猎魔的材料，闷声不和任何人说话。 衔尾蛇提了一盒罐装啤酒，在对方的瞪视下坐在对面，将啤酒放在桌上。 “喝这个吧，你那个牌子的就像是马尿。”衔尾蛇说道。 迪恩弯了弯嘴角讽刺道：“你喝过马尿？” 不过讽刺归讽刺，迪恩手上却毫不客气地从盒子里拿出一罐，用手指叩击瓶身弄破一道口子，仰起头将液体直接倒入口中。有啤酒低落在脖子上，被他随手用袖子擦去。 “我不想和任何人说话。”迪恩看也不看地对衔尾蛇竖起了一根手指。 安慰的话语说得够多了，可那又有什么屁用？天启难道是说几句就能过去的吗？妈妈死了，父亲也死了，乔和爱伦难道是说几句就能复活的吗？ 卡斯会死……当然他会死，因为他胆敢和天堂地狱两边作对，违抗禁令去帮助人类。然而如果时间倒退重来一次，他还是会忽悠小天使站在自己这边。 因为卡斯不该当天堂的走狗，因为卡斯需要有自己的思想。自由，是的，为了所谓自由。但谁都知道，天使不明白什么叫自由，他们的一切都是上帝给的，上帝的命令就是他们存活的意义。而卡斯背弃了上帝，为了一个人类。 卡斯说，他从自己身上看到了人类最美好的一面，那值得他付出生命。 这话要是被任何一个认识他的人听到，大概都会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迪恩温切斯特那个混蛋身上有人类最美好的一面？开什么玩笑？ 卡斯如此信任他，信任到即便未来的自己拿他去当诱饵送死，他都笑着去了。但他下令让手下从楼上跳下去，别人都问为什么这么做？只有卡斯会问这楼多高，并开始做准备。 “迪恩，你会成功的，我相信这一点。”那双眼眸坚定得让他无法直视。 噢，愚蠢的卡斯，天真的小翅膀……我告诉你不要相信恶魔，也不要相信天使……但我故意没有告诉你，千万不要相信人类。 迪恩烦躁地将手里空掉的啤酒罐随手扔在地上，不耐烦地看向衔尾蛇，好像在问他怎么还待在这里不走？ “我是来通知你，明天我们启程。”衔尾蛇的手指轻叩着桌面，平静说道。 迪恩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见了。 第二天清晨时分，卡西迪奥醒了，他说自己没事，迪恩欣然“相信”了。 他们和鲍勃告别后离开。迪恩、萨姆和卡斯同坐一辆impala，而巴基和衔尾蛇向鲍勃借了一辆性能不错的灰蓝色吉卡跟在后面。 根据扎塔娜留下的地址，他们本该在当天下午到达那个小城镇。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没等他们在高速上开多久，天上就开始狂风暴作，没一会儿就跟下刀子一样地下暴雨。挡风玻璃上全是倾盆而下的雨水，雨刷根本派不上任何作用。 该死，这样可不行！先不说会不会撞到其它车，万一雨水积压，车辆也容易熄火。 “前面那条高速封死了，我们必须绕道。”萨姆用对讲机说道。 “好主意。”衔尾蛇和巴基果断同意。 好在那条路开过几百米后，他们看见了路边的一家酒店，亮着五颜六色的招牌。一行人赶忙下车，急匆匆地推开门跑进去避雨。 “哇，真不错。”迪恩眼神一亮，环顾了四周灯火辉煌的环境，要他说这可不是汽车旅馆可以比的，起码有个四星级来着。 然而他还没有走去前台，就被萨姆拉住了，后者低声道：“一家高档酒店，开在一条无人问津的偏僻高速岔路上？我们有多少机会碰到这样的好事？” “附议。”衔尾蛇举起了手，巴基也点了点头。 “拜托，我们就不能够遇到些好事吗？再说现在出门也不是办法，难道我们要在停车场过夜？”迪恩无所谓地说道，挣开萨姆的手，先下手为强地拍下了前台的响铃。 一个侍应生摸样的希腊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彬彬有礼地说道：“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来三套双人间，有吃的吗？”迪恩说道。 “旁边有自助餐厅，您可以随意使用。”侍应生解释完后，低下头佯装在电脑上打字……没错，佯装。至少衔尾蛇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没在认真打字，根据他手部的动作打出来的是一串没意义的乱码。除非这家酒店先进到了登记客人资料都要用高难度密码的程度，不然他只能是在装样子。 “好极了！”迪恩拿过房卡，自己留了一张，两张分给卡西迪奥和衔尾蛇。 “说实在的，迪恩，如果这家店没问题，我就把这张东西吃下去。”衔尾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手中的精致卡片，挑眉说道。 “我也感觉不对。”巴基言简意赅道，“有被注视的感觉，并且对方不善。” 萨姆的脸色变了，他似乎想劝说迪恩，刚要开口就被迪恩拦住了，他嘴角边依旧带着笑意，绿色的眼眸里却冷得吓人：“你们知道吗？我很好奇会发生什么见鬼的事情。” “迪恩——”卡西迪奥也担忧地劝道。 “如果这家店真的有问题，在我们走进来之后，就没可能轻松离开了。所以为什么不随性而为呢？卡斯你的脸色不好，你需要休息，而不是在外面淋雨。何况我也饿了很久。”说道最后，迪恩又无所谓地笑了起来。 衔尾蛇在心中无力地叹了口气，迪恩心挺宽的，敌友不明的地方，他竟然也敢放心吃别人准备的东西。是觉得哪怕有“东西”来杀他，都不会用下毒这么低劣的手段吗？ 迪恩像只仓鼠一样拼命地在自助餐区域拿食物，然后把两个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跌落食品堆里的幸福小动物，萨姆无奈地摇摇头，开始吃他最爱的蔬菜沙拉。 衔尾蛇和巴基在精致丰盛的食物前面转了几圈，巴基盛了一点番茄牛肉汤在碗里，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似乎不确定。接着他又尝了一点，这才皱起眉头。 “怎么了？”衔尾蛇凑近他身边问道，尽量不让其他人听见。 “longpig.（俗语的人肉）”巴基平静回答。 衔尾蛇瞬间明白了，他拿起长勺在一锅汤里捣了捣，最后从最下面捞出一只煮糊了的人眼珠。它的表壳已经破了，如今软塌塌地和一些碎肉番茄混在一起，不认真找根本看不出。 “我没胃口了。”衔尾蛇露出反胃的样子。 “你可以吃蔬菜和水果，像萨姆一样。”巴基合上汤的盖子说道。 和衔尾蛇不一样，冬兵待在九头蛇的时间长多了。那群无恶不作的疯子在信息还不发达的过去，时常在偏远地带做些屠村一类的事情，吃人肉也不是没见过。人类的邪恶总是超出自己的想象，和如今看到的这些怪物，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天知道他们拿什么种蔬菜？不，我还是去车上拿瓶矿泉水，我记得之前在加油站买的饼干还剩下两块是吧？” “被我吃了。” “………没事，饿一晚上而已。” “我们要不要告诉迪恩他们？” “我想来不及了，迪恩都快吃完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上天保佑迪恩最好永远不知道他刚刚吃了什么。 可惜，上天保佑的对象里绝对没有温切斯特兄弟。衔尾蛇有时候都在怀疑，是不是因为他们太会惹事了，所以才上了上帝的黑名单，逮到机会就把他们往死里坑。 迪恩和萨姆不知道做什么事跑出去，没多久就误打误撞进了厨房，看到了他们自助餐的“食材”——包括已经被肢解的，和还没有被肢解的。 “所以，你们就这样不小心被他们抓了，顺带把我们也捎带上？”衔尾蛇坐在会议室模样的房间里，看着旁边同样被抓的兄弟二人。 他不是没想过反击，但在看到那几个人……不对，那几个怪物有的会变成大象，有的还会喷火施展魔法后，他就决定先和巴基潜伏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嗨，这不能全怪我们，我们忙着救人。”迪恩不满地反驳道。 “然而你们谁都没能救出来，反而是我们被抓了。”衔尾蛇点点头，但没有责怪的意思。毕竟对方的实力显然比他们强大得多。 “你们有谁见到卡斯了？”迪恩又问。 “他是个天使，我想做个天使总有好处的。”衔尾蛇叹气道。 之前那个前台的侍应生走过来对着当中那个黑发美艳的女人说道：“没有找到那个天使，被他跑了。” 那女人眯了眯眼睛，说道：“既然如此就算了，天使……我们会想办法对付的。各位，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都是为了同一个问题——天启。我知道大家互相都有矛盾，但现在是我们团结起来的时候，否则这个世界就再无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当座位上的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衔尾蛇转过头问巴基道：“你说为什么他们的胸口还要别着铭牌，和几十年后的同学见面会似的？” 为首的女人明显听见了，她狠狠瞪了衔尾蛇一眼，转头道：“mercury（罗马众神使者），为什么这两个人类还在这里？除了温切斯特兄弟和那个天使，其他人类直接送去厨房就可以了。” …………他竟然无话可说。 巴基凭借着良好的改造视力扫视了一圈，快速说道：“印度教象头神、印度破坏女神迦梨、北欧神话主神奥丁，北欧神话光明神巴尔德尔，巫毒教死神、中国灶神。别这样看着我，当年斯蒂夫替一家宗教漫画投过稿，我给他查过资料。” 好极了，要么就是这里有群精神病在开会，要么就是几个体系的神明齐聚一堂，准备对付路西法和米伽勒。衔尾蛇突然觉得他能理解为什么迪恩心这么累，温切斯特兄弟过得日子简直比复仇者联盟高出几个档次有莫有？ 想想看，复仇者至今为止唯一对付过的神灵还只有洛基呢。哎，说到这个，奥丁不是索尔的父亲吗？据神盾局的资料，索尔口中的奥丁对人类还算友好。 “那些大天使四处争斗屠杀，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他们的，更是我们的。好在我们现在手中有了两个重量级的砝码，路西法和米伽勒的容器。”北欧光明神巴尔德尔站起来说道，他指向了迪恩和萨姆，坐在两边的神明又有了一阵骚动。 谢天谢地，迦梨女神只是说说，他们现在没心情管衔尾蛇和巴基是死是活。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该拿这两个容器怎么办？各位有什么看法吗？”巴尔德尔又问。 然而不等任何神明发表看法，会议室的门就被一个弹指打开了，一个身穿绿色外套的金发矮个子男人晃悠悠地走进来，无奈地摊开双手道：“不好意思，我不请自来。哦，也许我的请柬被掉在路上了！” “加百……”迪恩刚想说什么，那男人一个手势就让他变成了哑巴。 看到这个男人出现，巴尔德尔的脸色变得阴沉而沉静，他抬头喊道：“洛基。” 哎，你等等——他是洛基？！！什么鬼？！ 衔尾蛇感到自己的内心此刻被三个字刷屏了——hatthe*！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88章 众神之锤 89 加百列 洛基是北欧邪神，但对神盾局来说，与其说是神灵，倒不如说更像外星人。阿斯加德人生活在另一个空间和世界中，偶尔才会到中庭来。何况北欧主神奥丁脾气虽然不是太好，但是个热爱环保事业……啊不对，是遵守宇宙自然平衡法则，并且倾向和平的神灵。 所以衔尾蛇才会觉得在座的那个奥丁神不对劲，如今看到了这个模样的洛基，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没错，他知道洛基会变身，但且不说洛基此刻被囚禁在阿斯加德，就算他侥幸逃出来了，也不会闲的没事做参加这种诸神会议。 “大人说话，小孩子就不要在这里听了，回见。”金发男子不正经地笑笑，又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秒众人就出现在封闭的宾馆房间里，迪恩和萨姆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那是洛基？你们确定那是洛基？”衔尾蛇也不淡定了。 迪恩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他是大天使加百列，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洛基。说实在的，我们真的有必要现在讨论这个吗？难道不是该先跑吗？” 萨姆摸了摸他那一头金褐色的头发，吸了两口气，瞪着迪恩说道：“下次我说不要进来的时候，我们就不住进来，字面意思。”这回迪恩老实地猛点头。 “他们是冲着你们两个来的，我们要跑掉倒还好说，那些被当做食材的人怎么办？”衔尾蛇叹气道，他们是不可能抛弃那些人离开的，否则那些人必死无疑。 “ell，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或许……” “你们什么时候运气好过？嗯哼，好久不见，迪恩和萨姆。这两位是你们的新朋友？”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加百列像个流氓一样地翘起二郎腿。 “洛基？你认真的？”迪恩问道。 “证人保护计划……既然我离开了天堂，总要找个别的身份。我和他们待在一起很久了，何况我和迦梨谈过一段时间。我必须劝他们停下，路西如果知道他们敢打容器的主意，会活活把他们撕碎的。”加百列翻了个白眼。 “你不是洛基我能理解，但外边的奥丁又是谁？”衔尾蛇问道。 “噢，拜托，你们不会真以为外面那些是神灵吗？真正的奥丁在阿斯加德，就像真正的上帝在天堂一样。人类总以为世界是平面的，但并非如此。那些神灵的真身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拥有自己的子民和国家，他们可没空天天来地球和人类纠缠不清。”加百列解释道。 衔尾蛇和巴基互相看了一眼，又问道：“那他们是什么？” “每个神灵在地球都有投影力量，但那不足以形成灵体，这是神话的起源。有了传说之中就会有信仰，关于这一点，我想迪恩和萨姆再清楚不过了[1]。人类对神明的信仰自主凝聚在投影力量周围，就变成了外面那些。”加百列说道自己的朋友，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虽然他们本身不是真正的神灵，但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刻，就有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才说，路西法能轻而易举撕碎他们，因为路西法是真身，而他们只不过……嗯，用神明投影和信仰组合出的灵体？”衔尾蛇点点头。 “bingo！”加百列又打了个响指，“如果是奥丁的真身降临，路西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至于上帝和奥丁谁比较厉害，嗯，这是个好问题，但你看他们从来没打过，也永远都不会打。据说当年众神签订过契约，并且受到宇宙意志的约束。” 不然如果各个体系的主神非要打出个排名来，这个世界早就不知道会被毁几次！ “嗨嗨，我们能等一会儿再进行神灵知识大百科吗？”迪恩打断了加百列和衔尾蛇之前的谈话，他受不了地说道：“你来的正好，带我们离开，并把那些可怜人也救出去。”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我来救你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加百列冷声道。 正当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门被突然打开了，众人戒备起来，却看到从口外走进来一只风衣小天使——卡西迪奥来了。 “你好呀，我可爱的小弟弟。”加百列高兴地拍了拍卡西迪奥的肩膀，却在下一刻脸色微变，将手继续放在小天使的肩膀上。 后者刚要挣扎，就被加百列厉声喝道：“嗨，你要我把你定住吗，兄弟？” 迪恩和萨姆第一次看到加百列不再嬉皮笑脸，却这么愤怒的样子。他们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总觉得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你的荣光快耗尽了，你怎么能使用灵魂力量？”加百列板着脸说道：“要么回天堂，要么跟着路西去地狱，否则你要不了多久就会死得透透的。” “我还有事情要做，而且我不会为天堂地狱伤害温切斯特。”卡西迪奥倔强道。 加百列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转头狠狠瞪向温家兄弟道：“看看你们都教了我弟弟什么？教他怎么自杀吗？卡斯不是大天使，失去信仰后根本活不长，你们还这么频繁使用他的力量！看在上帝的份上，他是个天使，不是你们的召唤兽！” “我没有觉得……”“你闭嘴！”卡西迪奥刚想说什么就被喷了回去。 迪恩和萨姆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迪恩才说道：“这是卡斯自己的决定，没有人逼迫他。追寻自由总比被天堂奴役来得好。” “你当然会这么说。”加百列冷冷地回答道，“好吧，现在你们被迦梨的黑魔法控制住了，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和那群人类弄出去。但我需要提醒你们，之后离我弟弟远点！” 卡斯是天堂最小的天使，那时候上帝已经不再制造天使了，但是突然有一天就有了卡西迪奥。这个小天使从出生起就有些傻乎乎的，在加百列还在天堂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逗弄他。这是他们最小的弟弟，不管卡西迪奥是否忠于上帝，他都不该为了一个人类弄成这样。 加百列去忽悠迦梨了，而剩下的都忙着救人。衔尾蛇轻而易举地溶解门锁，将那些可怜的普通民众放出来，再由巴基一路护送他们逃离酒店。而温切斯特兄弟和卡西迪奥则负责抵挡那些异教神。 “怎么回事，卡斯。”迪恩看到小天使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来了，路西法。”卡西迪奥的话音刚落下，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该死的，他怎么知道这里？” “不知道，关键是现在怎么办，来不及了——” 衔尾蛇集中注意力，随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的身影映入眼帘。这是路西法临时找到的皮囊，因为是凑合用的，所以才附身没多久，这具身体就开始损坏腐烂。 这具皮囊的主人是个长相不错的中年人，如今却满脸都在蜕皮，还有大大小小的枚红色的疮口遍布在额头和脸颊上，看起来就像是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丧尸。 然而他的每一步路都走得极其稳当，轻巧和有压迫性。衔尾蛇发誓，哪怕是克拉克进入不义联盟的超人模式，都未必有路西法这样的气势。 “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们，萨姆，迪恩。”路西法轻柔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可一点都不高兴。”迪恩护着萨姆往后退了几步。 路西法没有露出任何被冒犯的不悦，他对有用的东西一样格外宽容，他又踏上一步。卡西迪奥突然动了，从袖口抽出天使之刃，挡在路西法和众人之间。 “卡西迪奥，最小的天使，我的小弟弟。”路西法用手指轻点卡西迪奥的方向，语气就像是埋怨自家不懂事的幼弟一般，“为了一个人类而自甘堕落。” “路西法，你是天堂的罪人。”卡西迪奥沉声道。 路西法欣然点头，“你说的没错，可你难道不是吗？我曾经问你要不要加入地狱，现在这个邀请同样有效，只要你点头，我的弟弟。” “噢，得了吧，路西。”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接口道：“要说堕落，你的理由更加可笑。你得承认，你就是一个得不到爹地关注，就一定要弄坏爹地所有玩具的小屁孩。” “注意你的言辞，加百列！”路西法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走廊的拐角处，加百列一只手牵着迦梨，另一只手拿着大天使之刃谨慎地走过来，后面还跟了一只巴尔德尔。他把迦梨交到衔尾蛇的手上，认真道：“说实在的，我打不过路西，但总是要去试试。不管如何，替我把迦梨带出去，” 衔尾蛇郑重地点了点头。 “别这么做，盖比。”路西法闭了闭眼，叹气说道，“别逼我伤害你。” “你知道，路西，再任性的最后都要长大，成熟点，别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哭闹也不会让老爹重新关注你，何况父亲是对的——人类确实比我们更好。”加百列护住众人往外面撤退，路西法没有动手，或许他觉得没必要。 几个异教神而已，蹦跶不了多久；至于温切斯特？他总有机会再找到他们的。 “那个恶心、自私又卑劣低下的种族。”路西法低头皱眉。 “人类确实有很多缺点，但他们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他们会改变，尽管在改变的过程中会遇到各种麻烦和错误，有的时候还会走弯路。但只要会改正，他们就真能变得更好，不像天使只会服从命令。”加百列认真说道。 “上帝制造天使就是为了忠于他，而现在他却责备天使太过听话？”路西法讽刺地说道，“还记得我是为什么而堕天的吗？就是因为我不服从他的命令！” “我知道，路西，我并没有说这件事公平。但你看，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我的朋友，决不。”加百列叹息了一声，握紧手上的利刃，下定了决心。 天启大战绝对不能发生，否则这个地球就会变成一个荒芜的死星。 # “我们走，衔尾蛇！”迪恩把迦梨和巴尔德尔塞到后排去，让卡斯坐衔尾蛇和巴基的吉卡。 “加百列怎么办？路西法会杀了他的！”衔尾蛇犹豫道。 “噢，别考虑这个了，我们回去，路西法只会连我们一起杀。你有办法对付恶魔之主吗？没有？那你回去就是个累赘，非但帮不了忙还会添乱。”迪恩果断道，“加百列既然做出这个决定，就说明他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不是迪恩冷血无情，而是他早就习惯了死亡和牺牲。每一场和邪恶力量的交手，都伴随着惨痛的失去。他们没有时间哀悼和悲伤，因为那些牺牲的人早就做好了准备。在怪物和恶魔面前，眼泪没有任何用。 “该死的！”衔尾蛇愤愤说道，他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 突然，他捕捉到了草丛中一处绿光，那个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人站在那里。 衔尾蛇猛地回头看向巴基，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发现异状，反而奇怪他为什么还不坐进车里来。衔尾蛇张了张嘴，最后说道：“给我两分钟。” 他跑向那处草丛，站在树下的洛基没有实体，近看只是个投影一样的东西。洛基依旧穿戴着他金绿色的战甲，头盔是羊角状的，唯独手里没了那根权杖。 “洛基。”衔尾蛇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邪神挑起了嘴角，挑眉笑道：“被路西法逼到走投无路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衔尾蛇皱眉。 洛基饶有深意地看向宾馆的方向，慢条斯理地说道：“投影力量，本体会有感知，何况有人假借我的名义在人间行事？你可真狼狈，复仇者。” “你到底想做什么。”衔尾蛇不想和洛基绕圈子。 邪神翠绿色的眼眸里闪现着诡异莫测的光芒，他的面容比纽约大战的时候还消瘦上不少，脸色苍白憔悴，加上此刻燃烧般的眼神，活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疯子。 “我来和你做一个交易，人类。”洛基轻声说道：“我替你们阻挡路西法，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拒绝。我现在就可以走，没必要为了加百列而答应你，我和他关系没那么好。”衔尾蛇想也不想地拒绝道。 洛基笑了起来，挑眉道：“可你的心不是这么说的，人类。加百列为了你们直面路西法，为了你们而牺牲，你不像是会舍弃同伴的人，更不要说救命恩人。让我猜猜，因为那无时无刻不在你心头的愧疚感是不是？你已经被迫杀了那么多人，你那无处宣泄的圣父情怀快要承受不住了是吗？” 不愧是称为谎言之神的银舌头洛基，他的问题直击靶心。 衔尾蛇没法抛弃加百列，不是因为加百列和他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他已经承受不起另一条生命为他而死。加百列对上路西法几乎必死无疑，可他选择了为人类而牺牲。 洛基的投影向衔尾蛇靠近两步，修长苍白的手指轻点在衔尾蛇的心口上。翠绿色的神力却被魔法护身符弹回，洛基无所谓地侧了侧头，继续说道：“我讨厌你们这种人，一副谁都要救的圣人模样。自诩为英雄，却总做多余的事情，人总是会死的，神也是如此。” 英雄也许是种讨人厌的家伙，他们总是自称为正义，总是莫名其妙心软，总是想要救所有的人，却往往误入歧途，做出许多可悲可叹的事情。 然而对衔尾蛇来说，如果加百列实在救不了，他也不会拖泥带水非要去送死。然而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眼前……哪怕是和狡猾的邪神洛基合作。 “你要我做什么？”衔尾蛇低声道。 “我要你帮我取回权杖。你不需要刻意去找，但如果你看见了，那么我也会知道。到时候我会再联系你的，复仇者。”洛基扬起嘴角得意地笑了。 “成交。” 翠绿色的神力在两人之间游走，定下繁复的魔文契约。洛基绿色的身影闪烁了一下，随着最后一句话而消失在原地—— “记住你所说的，人类。以及带上加百列快走，我的力量只能暂时挡住路西法。” 90 见鬼了 加百列是被洛基扔出来的，洛基突然出现在路西法面前，手中的奥丁权杖硬生生挡下了大天使之刃的一击。 路西法眯了眯眼睛，说道：“邪神洛基。”他的视线落在奥丁权杖上。 “我和你并没有利益冲突，路西法，但有人和我达成了交易，我不能食言。”洛基虚假地笑道：“何况你的皮囊都快破了，没有合适的容器，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能食言？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才真是有意思。洛基，你也仅有投影而已。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了奥丁的权杖，但你真觉得自己能完全使用好这股力量？”路西法嘲讽道。 邪神不为所动，他推了加百列一把，将对方移出酒店，对路西法说道：“试试就知道了。” “这特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洛基的投影会在这里？”加百列金褐色的眼眸扫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衔尾蛇一言不发地把他猛地拉进车里来。 “洛基只能挡住一会儿，我们快走。”衔尾蛇对温切斯特兄弟说道，然后飙车上了高速。没多久就把那个酒店远远甩出去几公里。 半路的时候，迦梨和巴尔德尔离开了。当然，英雄救美的加百列得到了一个美人吻。他们恋恋不舍地在吉卡的后车座上来了个法式长吻，在旁边的卡西迪奥有些坐立不安。 “吾爱，我在潘多拉等你。”迦梨温柔如水地说道，加百列点了点头，她消失在了原地。 “别告诉我你真要去潘多拉？”衔尾蛇打趣道。 加百列翻了个白眼，理了理被迦梨拨乱的上衣领口道：“开你的车去吧！洛基的事情，我看你一会儿怎么解释，温切斯特兄弟最讨厌和鬼怪厮混的人。” 衔尾蛇笑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巴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在一个小镇停下来，照例住进了鱼龙混杂，但价格便宜的汽车旅馆。这回还是三个房间，温切斯特兄弟一间，天使们住在一间，巴基和衔尾蛇一间。 危机过后，大家都觉得饥肠辘辘，除了因为吃了疑似人肉的食物而导致反胃的迪恩。其他人都叫了外卖中餐，加百列弹了弹手指，又变出一桌子的甜食来。 “好吧，现在说正事。”迪恩抱住啤酒罐子喝了两口，锐利的绿眼睛盯住衔尾蛇道：“你先来，说说后面那个洛基是怎么回事？” 有一瞬间，衔尾蛇觉得愤怒和荒谬。毕竟温切斯特兄弟根本没权利过问他这个。一开始是卡西迪奥强行带他们过来，好吧，看在天启是人类共同敌人的份上，他们愿意帮忙。但也仅此而已，他有什么义务向这对兄弟解释清楚一切？ 然而下一刻，他看到了萨姆眼中的忧虑，还有卡西迪奥的不安。衔尾蛇突然意识到，没有人愿意过分打探别人的*，如果不是非这么做不可的话。 温切斯特兄弟现在被天堂地狱追杀，经历过无数的伤亡和背叛，不是他们草木皆兵，而是因为他们实在承受不起另一个“意外”，他们的神经现在脆弱得就像玻璃一样。在迪恩咄咄逼人的追问之下，是深埋其中的担心不安。 信任是双方面的，但必须有一方先开始坦诚。尤其是在做性命相关的大事时，更是需要说出实话的勇气，这种信任往往比直面敌人更困难。 衔尾蛇叹了口气，他也拿起一罐啤酒，手却不经意地在微微颤抖。他猛喝了两口，才抹了把脸说道：“洛基和我提出一个交易，我不能看着加百列去死。” 一旦开头，剩下的事情就变得容易许多，何况洛基的事情本来就没多复杂。 “所以你答应了一个想要统治世界的疯子邪神，顺带一说他上次出现差点毁了纽约。而你为了救加百列那个混蛋天使，答应替他取回那个见鬼的权杖？”迪恩皱了皱鼻子，满是讽刺地得出结论道：“你的脑子坏了，小蛇？” “是衔尾蛇，别随便叫人的外号！”衔尾蛇不满道，他发现迪恩听完后，已经放下了浑身炸毛般的戒备，身体都放松下来，随意地靠在椅子上。 “你的重点就是这个？果然你脑子坏了，为了一个加百列不值得。” “嗨嗨，我还在这里呢！”加百列不满道：“你就不能够有点良心，我是为了谁才和路西对上的？要不是洛基出手，我现在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首先，你是个乱杀人的天使！”迪恩猛地弹起来，掰着手指计算道，“其次，这本来就是你们天使的责任。你那两个哥哥疯了，打算自相残杀，而你早该去阻止他们！第三，你说衔尾蛇救你有什么用，嗯？” “这不公平，我可没乱杀人，那个性骚扰女学生的老师死有余辜。就算我让你死了几百次……拜托，我哪一次有真的伤到过你们兄弟？何况谁说我没用的，我知道怎么封印路西法。”加百列愤愤不平地说道。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只剩下卡西迪奥小口小口喝可乐的声音。 迪恩花了一段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有办法封印路西法？” “之前上帝用来关路西法的盒子还在地下，找到钥匙把门打开，把我那位兄弟骗进去，关 门。万事大吉！”加百列拿起桌上的巧克力条放进嘴里咀嚼，“钥匙有四把，准确来说，是四枚戒指，天启四骑士的戒指。” “我们已经拿到了战争骑士和饥荒骑士的戒指，还差死亡骑士和瘟疫骑士的。”迪恩的眼神亮了起来，“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比找命运博士那个要靠谱。” “是啊，前提是路西法的脑子坏了，自己往陷阱里跳。”萨姆在旁边泼冷水道。 “ell，我有个主意。”“闭嘴！” 迪恩冷厉的声音让房间又安静了下来，这次连卡西迪奥允吸可乐的声音都没有了。他浓郁的绿色眼眸瞪着加百列说：“我特么知道你想说什么，答案是没门。我不会让路西法附在萨姆身上，更不会让萨姆往封印里跳。” “可是，迪恩，如果这能够阻止天启……”萨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我特么说了不行！”迪恩低吼。 众人沉默了下去，突然巴基说道：“不是只有这一个办法，洛基的心灵控制术或许可以暂时迷惑路西法，只要一瞬间，我们就可以把他往封印里推。” 迪恩的眼神亮起来，盯着衔尾蛇看，后者耸耸肩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洛基。”更何况邪神并不比路西法好对付，要他帮这个大忙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总之，我们得先收集戒指。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听起来这是个好计划。先找齐所有的钥匙，再去想怎么骗路西法进去，还有什么意见吗？”迪恩干脆道。 其他人思考了一会儿，都点了头。 有了计划就有了希望，衔尾蛇觉得迪恩的世界重新恢复了生机。他之前也爱和人打闹开玩笑，但绿眼睛里总带着挥之不去的绝望和死气沉沉。然而现在他的眼神中有了亮光。 总会有办法的，他们总能找到办法对付路西法。 “我找了几个可信赖的人，他们会查阅相关文献。魔法，不单单是基督教所有。”衔尾蛇温声说道：“这个世界上也不仅仅只有一个上帝，迪恩，还有别的神灵。” 既然洛基可以挡住路西法，那么索尔呢？奥丁呢？难道阿斯加德人能眼看着地球被毁灭而熟视无睹？更别提蝙蝠侠和超人在一生中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和神魔有关的事情，要知道亚马逊公主，神奇女侠戴安娜也是个希腊半神！ “加百列和卡西迪奥出去查探死亡和瘟疫的消息，有天使帮忙其实也不错。”迪恩笑着耸耸肩，他不过当看到墙上的钟表时，他皱了皱眉道：“萨姆买个派，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迪恩走到窗边看了看，然后下一秒就有人踢破门闯了进来。 两个手持武器的男人将枪口对准了他们，迪恩伸手去摸枪，被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人单腿踢掉。她甩出一把枪指住迪恩，转过头来用威胁的眼神看着衔尾蛇。 衔尾蛇见状只能举起手，巴基和萨姆一起出去了，他需要补充战备。萨姆作为猎人对各处的黑市都十分了解，便答应陪对方一起去。 “梅特工。”带着英国口音的白人边说边踢了踢衔尾蛇的小腿，让他跪下去抱住头。他耸耸肩给衔尾蛇戴上手铐道：“我怎么记得老板说过不要动粗？” “必要的方法，我们可以回去再和他们解释，在排除他们嫌疑之后。”冷漠的亚裔女特工说道，并且示意迪恩站起来。 迪恩听话照做，但在即将完全起身的时候，他猛地拉住梅特工拿枪的手，肘击对方的腹部，并且喊道：“现在，小蛇！” 衔尾蛇立刻溶解掉了手铐，瞬移到那两个男人身手，干脆利落地打昏他们。此时梅特工已经反应过来，而论身手，迪恩绝对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的对手。 两招之后，迪恩就落入下风。衔尾蛇再次瞬移，一把将迪恩推开，和梅特工交上手。一上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非常难缠，那精湛的技巧，拿捏得当的力度，还有延绵不绝的后招都让衔尾蛇一时没法占到优势，哪怕他有超能力也一样。 迪恩拿起掉落在地上的枪，瞄准了战斗中的两人，却发现很难确保不伤到衔尾蛇，于是他果断把枪指着昏迷的男人道：“停手，不然我开枪了。” 当然，迪恩是在吓唬对方，他是个猎人，他猎杀妖魔鬼怪时从不手软，但他绝对不杀人！哪怕是这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家伙的武装人员。 梅特工犹豫了一下，迪恩的模样可不像在开玩笑，她终于还是停止了反抗，被衔尾蛇制住。后者挑了挑眉毛，冷声道：“三个人的战术小队？看来九头蛇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起码之前他们还会派一整个小队来。” “你惹的麻烦？”迪恩问道。 “大概是，毕竟他们都是人类，问了才能确定。不过说实在的，迪恩，下次动手之前能先告诉我一声吗？”衔尾蛇将梅特工双手铐起来，然后用异能将锁眼焊死。 “你觉得我们是九头蛇的人？”梅特工突然出声说道，“但我们并不是。” “不是九头蛇难道还是神盾局？”衔尾蛇嗤之以鼻。他在迅速整理自己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九头蛇抽什么筋才派三个人来抓捕他，但他们肯定有支援，此地不宜久留。 “……”梅特工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可能他们误会了什么。 “衔尾蛇，我觉得该再快一点，我好像看到支援的人。”迪恩拉开窗帘看了看。 哎，你等等！衔尾蛇？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熟？复仇者联盟是不是个有成员叫衔尾蛇来着？梅特工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超能力者的脸变得熟悉起来，好像刚才她的感知一直蒙了一层雾，才会认不出这张上过电视的脸来。 等到寇森带着斯凯来支援的时候，正好和出门的衔尾蛇撞个正着。前者因为护身符的力量没有认出后者，但后者却一脸活见了鬼的模样。 没错，确实是见鬼！ “迪恩，如果你看到一个死掉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会怎么做？”衔尾蛇往后退了一步，很认真地问道。 “嗯哼，用盐弹朝它开枪，再找到他的尸骨撒上盐烧掉，愿他彻底安息。” “……有盐弹吗？借我两颗，我可能见鬼了。” 最后被浇了一头食盐的寇森闭上眼抹了一把脸，在梅特工的提醒下，认出了眼前的人就是复仇者的衔尾蛇，而不是什么敌人。 “ell，很热情的欢迎仪式。”寇森抽了抽嘴角道。 小蛇茫然地转过头问迪恩道：“盐没用怎么办？” “通常盐没用，说明他既不是恶魔也不是鬼魂，但说不定会是变形怪、食尸鬼一类的。我借你把银刀，割割看就知道了。”迪恩递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寇森盯着那把刀，顿时无语凝噎。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90章 见鬼了 91 同仇敌忾 寇森复活了，尽管复活的方法被他含糊其辞过去了，但他现在还活着却是个事实。 “我听说弗瑞退休了？”衔尾蛇将毛巾从冰凉的水里捞出来绞净，然后覆盖在自己的脸上问道，“前段时间新闻里有说。” “嗯，他跑了，把神盾局留给了我。”寇森站在卫生间里，在小蛇背后叹气。 房间里，梅特工、斯凯和那两个醒过来的男人坐在简陋的床上。带着英伦口音的白人男子叫做亨特，那个黑人叫特里普，都是神盾局倒台后被招纳进来的新特工。 树倒猢狲散，这句话用来形容神盾局再好不过了。 “现在时局不好，三分之一的神盾局特工是九头蛇的人，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在出事后也没法留在神盾局。科学家们没有地方可去。”寇森压低了声音，没让卫生间外的人听到。 “你们活该，那个见鬼的洞察计划，即使没有九头蛇的阴谋，那种计划也会惹毛各国政府。现在美国议会把你们定义为非法组织，那些科学家当然不会继续跟着。”衔尾蛇摸了摸下巴，毛糙的感觉是很久不打理而长出来的胡子。 寇森抿了抿唇，说道：“好在他们大部分都去了私人企业。” “让我猜猜，斯塔克工业对神盾局出来的科学家格外优待？”衔尾蛇挑眉。 “托尼是个念旧情的人。除了斯塔克工业，潘尼沃斯集团也帮了不少忙。”毕竟神盾局的科学家和企业需要的高端研发人才不对口，可怜那些人非但彻底失业，还随时有可能被控告助纣为虐。谁又能证明自己没替九头蛇或是神盾局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得到大企业庇护的科研人员显然好过很多，军方和国会暂时都不敢动托尼斯塔克。而提姆那边，布鲁斯自有主意。 “希尔现在也为复仇者工作。准确来说，她和小辣椒关系不错，托尼给了份好工作。她前段时间还找我，说是托尼不介意给我安排个职位。”寇森低声笑了一下。 衔尾蛇当然知道寇森不会答应，毕竟弗瑞把神盾局交给了他，他就有这个责任，不让神盾局多年的历史断送在自己手上。 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复仇者知道你没死？” 寇森摇摇头，道：“不方便和他们说，希尔只是随口问了一声。” “你不该瞒着我们。因为你死了，这件事在大家心里都留下个伤疤。队长很自责，而鹰眼很伤心。”衔尾蛇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 他故意挑了这两个人来刺激寇森，他们一个是寇森的偶像，另一个是寇森的挚友。 “没有办法，之前是因为神盾局的保密规定。”寇森又一声沉重地叹气，“现在我是神盾局得新局长，却更加不能说了。” 如今神盾局是过街老鼠，他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回去见故人？即便见到了鹰眼和美国队长，他又该说什么？让他们帮助新神盾局，还是让他们冷眼旁观自己被追杀？无论是哪一种，对复仇者来说都是为难的问题。 所以，不如不见，就让他们以为自己死了。 “逃避问题？”衔尾蛇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再逼迫下去，他将毛巾挂回架子上。两个人一前一后从卫生间走出来。 房间里亨特和迪恩聊得正热闹，亨特是个嘴上滑头的人，他和迪恩倒是有很多共同话题。而梅特工生性冷淡，除了偶尔朝寇森的位置上看上几眼，基本上连表情都没变过。而特里普为人稳重温和，正在和亚裔的斯凯说着什么。看到两人出来，微微点头示意。 “你们是不是找人绊住了萨姆和巴基？”衔尾蛇问道。 寇森笑了笑，满怀歉意道：“一点小手段，不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等到萨姆和巴基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萨姆一脸崩溃，而巴基紧绷着嘴角，看起来强忍着脾气。 “哇！”萨姆被一房间的人吓了一跳，看向迪恩想得到解释。 “神盾局的，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迪恩不怀好意地问道，趁着萨姆没注意，朝衔尾蛇的方向眨了眨左眼。 “哦，别提了！我们去结账的时候，商场保安非说我们偷了一个老太太的皮夹子。天知道为什么那玩意儿会在我口袋里。我问巴基，他说他好像看到有个女人走过来……总之，最后我们是逃跑出来的！”萨姆将两大袋东西放在桌上。 衔尾蛇走到巴基身边，靠住对方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问道：“你看见了不说？” “又没有危险，我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巴基板着脸道。 小蛇眯了眯眼睛，扬起嘴角拖长了音道：“嗯哼？” “……我在看牛奶布丁。”巴基的声音带了点冬兵特有的委屈。 衔尾蛇立刻软化了，他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耳朵笑着说道：“商场的布丁添加剂太多，没有牛奶倒是放了很多奶精。多吃腻味，没有用鲜奶做出来的香滑。下次找个有厨房的地方，我做给你纯天然的牛奶布丁。” 巴基的眼神略有动摇，他舔了舔嘴唇道：“真的？我可记得你之前做过的小饼干。” “那时候忘了太多东西，再说我的小甜饼一直都做得没克拉克好。”小蛇抱怨道。 “那就说定了。”明天绝对不住汽车旅馆了，他一定要找个有厨房的地方落脚！ 等到两人咬着耳朵说了半天，猛地抬头就看见整个房间的人都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们看。迪恩绿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些调侃：“？（要不要开个房）” 衔尾蛇轻咳了一声，立刻调转话题，对寇森说道：“说正事，你们既然不是冲我来的，难道是冲着迪恩和萨姆来的吗？” 他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寇森却真的点了点头。 究其原因还是天启惹的祸，天启的到来带来了大量奇怪异象。而这些都在神盾局的超自然调查范围内。斯凯是寇森前段时间刚挖来的黑客，她通过计算机做了一个异象模型，通过模拟推算，最终将嫌疑人锁定在温切斯特兄弟身上。 黑发褐眸的亚裔女孩拿着平板调出模型道：“所有的事情，都和你们两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专门去查过你们两个的资料，虽然有部分被可以抹去了，但这可瞒不了我这种等级的黑客。你猜我挖进去后看见了什么？哇，你们两个可真是劣迹斑斑！” 从伪造身份到盗窃，从偷车到杀人，凡是报的上名字的罪行都应有尽有。甚至有几次fbi和当地警察都抓到了他们，他们却又神奇般地逃走，并留下大规模的不明伤亡。 “你们看上去就像里面的……你知道的，那种会带来恐怖和死亡的生物。但最神奇的是，你们两个在档案上记录的都是死人。连死亡证明都有，要么就是你们的伪装能力特别好，要么就是你们真死掉了，然后又活过来了！”斯凯轻快地说完，看了看一脸尴尬的温切斯特兄弟。 “ell，嗯，那个，我们没有伪造死亡证明……” “那么就是后者？哇，复活哎。” “…………”虽然这事确实挺神奇的，但妹子你能别用看变魔术一样的口气说出来嘛？ 既然打定主意要联合各方的力量干掉路西法，或许顺带捎上米伽勒？这次温切斯特兄弟没有隐瞒，既然之前衔尾蛇愿意相信他们一次，将自己的秘密说出来。那么这次，他们或许也可以相信寇森等人一次。 萨姆将自家的往事和天启的事情说了一遍。 神盾局众人的表情像是三观得到了刷新，已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进入到一种全新的领域了。其实这个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天使恶魔怪物什么的……哪怕有索尔洛基在前，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基本上就是这么一回事，天启的异象会持续下去，而且只会越来越严重。”萨姆叹气道：“但这都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放任路西法在外面，这个世界会被他毁了的！” “你刚刚说要收集天启四骑士的戒指？”寇森很镇定地指出了重点。 “我们已经有饥荒骑士和战争骑士的戒指了。”迪恩从口袋里掏出两枚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戒指，放在寇森面前。 寇森没有直接用手碰触，而是戴上手套，用镊子夹起戒指放在神盾局特制的袋子里。他将袋子封口，犹豫了一下，真诚说道：“我能借用一枚吗？让我们的科学家分析一下成分。或许你们不相信科学，但试试总没坏处。” “……我们必须出一个人跟着。”迪恩说道。 这要求合情合理，毕竟这几枚戒指真如温切斯特兄弟所说，那绝对是十分重要，不放心也是正常的。最后双方商量下来，由萨姆跟着亨利、梅特工返回神盾局的秘密基地，分析戒指的成分和作用。 “其余两枚戒指也需要尽快找到，我建议分头行动。请务必让神盾局介入，这件事不仅仅是你们一家的事情。”寇森好声好气地说道。 这是关于寇森很神奇的一点。作为神盾局的高级特工，他一直被认为平平无奇。他没有黑寡妇、鹰眼那样的战斗力，也没有弗瑞那样的威望，他甚至都不如几个九头蛇高级卧底来得强势。事实上，他看上去就像个温吞没脾气的老好人。 但弗瑞却十分重用他，这不可能只是因为寇森的忠心，更多的是他令人信赖的天赋。 当年索尔第一次来到地球的时候，是寇森和他接触的；和托尼商谈复仇者的时候，也是寇森先接上了头；即便是日后管理复联时，弗瑞依旧选择寇森作为联系人。 这个没有什么突出表现的老好人，似乎有一种超能力，让人愿意卸下心防去相信他。他是如此讨人喜欢，以至于他的死能让复仇者联盟迅速地团结起来。 当年超级英雄们欣然相信了他，而如今温切斯特兄弟也被他说服了。 “等加百列和卡斯的消息到了，我们就分头行动。我、卡斯、加百列和巴基负责死亡骑士，神盾局和小蛇负责瘟疫骑士，怎么样？”迪恩提议道。 这个分配还算合理，两个天使是强大的战力，配合冬兵和迪恩这样精通武器的人类再好不够。而神盾局作为一个组织行动，是个人力量不能比拟的，再说小蛇又拥有超能力。 “就是你可别怨我拆散了你们这对爱情鸟。”迪恩打趣道。 衔尾蛇很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周围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尽管事先被提醒过，然而加百列和卡西迪奥突然出现的时候，还是吓了神盾局众人一跳。卡西迪奥听了安排倒还好，反而是加百列不同意。 “你们在开玩笑吗？两支队伍都必须有天使，否则你们对付不了天启骑士。”加百列金褐色的眼眸满是不悦，“瘟疫骑士只需要动动小拇指，就能让你们患上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疾病，而死亡骑士……据说他和上帝是一个等级的。” “如果死骑真的和上帝同级，就根本没有去的必要。”梅特工冷声说道。 “我有个疑问。”衔尾蛇的视线在平板上错综复杂的模拟程序上转了一圈，才慢慢问道：“死骑为什么要听从路西法的？如果他有上帝的力量。” “他不得不，有一个古老的献祭咒语可以控制死亡骑士，路西肯定是用了这个。”加百列回答道：“死骑已经很久没有干涉过天堂地狱的事情了。他的寿命甚至比上帝还要长。” “那么也就是说，死亡骑士不一定是站在路西法这边的？甚至……我猜某种程度上，他和我们是一起的，因为他不想被这么个小屁孩控制，就必须帮助我们封印路西法，放他自由。”衔尾蛇弯了弯嘴角，“我有个好主意，让寇森和迪恩一起去找死骑。剩下的人都来对付瘟疫骑士。”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91章 同仇敌忾 92 要死一起死 很显然，衔尾蛇的判断是对的。 死亡骑士对路西法控制他的事情非常不满。在这位年长的神明看来，路西法的年纪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且还是一个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就乱发脾气的小男孩。 迪恩和寇森是在一家披萨店截住了他，死亡骑士很平静地邀请他们一起用餐。 “上帝不愿意管教他，我也不愿意。”干枯的老人穿着丧礼一般的黑色西装，说话缓慢而不容人拒绝，他有一种不紧不慢地的优雅和不经意的压迫感。 迪恩在餐馆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一向胡来惯了，却完全不敢在死骑面前撒野。 “但这次他做得太过头了。”死亡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们想要这个，是吗？” “是……不是，我们……是的。”迪恩结结巴巴地说道。 淡漠的眼神扫到迪恩的脸上，后者的手一抖，叉子掉落在盘子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寇森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要靠这个封印路西法。” 死亡骑士的注意力转移到寇森身上，旁边的迪恩松了一口气。 “克里人的文明，又一个挑战死亡的人。”死亡骑士了然地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并不是世间唯一的神灵，但我掌管着死亡的规则。所以，我并不喜欢看到有人戏弄死亡。” 寇森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只是抿了抿嘴唇。 “这并不是好事，当人们对于死亡的敬畏逐渐消息，当人类可以随意复活和永生。到了那个时候，还有什么能阻止你们自我摧毁呢？”死亡骑士用餐巾擦了擦嘴。 “人类渴望变得更好……” “不，人类渴望掌控一切，包括你们不清楚的力量，包括能毁灭你们的力量。自然的法则既然存在，就有它的道理。万物有始有终，不仅是你们，我和上帝有一天也会死。”死亡骑士继续说道：“不必紧张，我不会现在就收割你们的性命。但我希望你们明白刚才我所说的，当你们再一次直面死亡的时候，能够欣然接受，而不是选择作弊。” 寇森沉默了一会儿，郑重地点了点头。 死亡骑士见状脱下了自己的戒指，隔着桌子推给了他们。 “原本我希望萨姆能让路西法附身，再控制他跳下去。但现在看起来并不需要如此。那我就不过问你们打算怎么欺骗路西法自己走进笼子里了。静候佳音。”死亡骑士说完，就低下头继续享用自己盘子里的美食，逐客的意思十分明显。 而另一边的小分队也顺利取得瘟疫骑士的戒指，有加百列这个大天使的帮助，他们犹如开挂一样如入无人之境。瘟疫骑士的力量或许能控制堕天的卡西迪奥，却完全不是加百列的对手。衔尾蛇轻松的一个瞬移，就将戒指连同手指砍了下来。 他们最终在神盾局的新基地聚集，神盾局的科学家菲兹和西蒙斯兴奋地走到寇森面前，眉飞色舞地形容那枚戒指的力量。 “长官，戒指上的魔法，顺带一说，魔法也是科学的一种解释。据我们测试下来，这种材料是地球上没有的物质。以及除了它本身拥有的勾起人体的渴望情绪外，它还是个空间装置的一部分。”西蒙斯笔画着角度说道：“另外还有三个装置，当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就能打开另一个空间。” “封印路西法的笼子。”衔尾蛇了然。 “一般来说，穿越到另一个空间需要极为强大的能量、精准的定位坐标，还有空间频率。这就像是收音机一样的原理，你只有知道频道才能收听节目。这个戒指上有四分之一的坐标，还不停向外界散发同一个特殊频率信号。如果您带回来了另外三个装置，我们可以立刻做实验。”西蒙斯像火箭炮一样地说道，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寇森停住了脚步，点点头道：“戒指都找回来了，但你和菲兹需要找到方法，让这个空间开启得隐蔽一些，我们需要引路西法到这个空间里去。” 迪恩略心疼地看着另外三枚戒指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全到了菲兹和西蒙斯的手里，两个身穿实验白大褂的年轻人兴奋地快步回到实验室。 菲兹和西蒙斯的努力有了成效，他们不眠不休的几天几夜，终于想出办法将“牢门”扩大。或许骗路西法自己跳坑不容易，但可以将他引入一个范围，再启动钥匙。 “这次很危险，不成功的话，路西法肯定会报复。”衔尾蛇对寇森说道：“神盾局不会把人手全压在上面，是吧？” “一击不成，你觉得路西法会放过神盾局？不，准确来说，他不会放过人类。”寇森摆弄着手里的一个魔方，看上去并不紧张，“从菲兹和西蒙斯研究戒指开始，神盾局就没法抽身了。如果你想让我们退出，恐怕不可能。” 衔尾蛇叹气，无奈道：“我怕鹰眼会找我拼命。” 寇森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接话。 陷阱很快就布置好了，寇森将神盾局的特工撤出——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人多反而不方便。他只留下了梅特工和操作高科技设备的西蒙斯，自己则带着神盾众人退出到安全范围之外。 衔尾蛇和冬兵当然是留下来，连带着加百列、卡西迪奥、迪恩和萨姆都留着。 “祝我们都好运。”寇森拍了拍小蛇的肩膀。 而一旁西蒙斯和菲兹的分别更显得难舍难分，这两个科学天才从读大学起就在一起搭档，一起报考了神盾学院，一起加入寇森的队伍。生死相交，不离不弃，菲兹实在舍不得作为女性的西蒙斯留下来冒险。 “珍玛，我，我也可，可以…操作，这，这个。”菲兹在九头蛇事件中被叛徒沃德关在密封箱中，并扔到了深海里。他将唯一的呼吸器给了西蒙斯，自己则因为缺氧而脑部受创。虽然好不容易救了回来，却落下了语言障碍的毛病。 西蒙斯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青梅竹马的伙伴，她的手抚上菲兹的脸颊，勉强笑道：“我知道你可以。但我不会有事的，菲兹，你自己要当心。” 如果我死了，你还需要继续工作下去。 将路西法引来并不困难，加百列消除了萨姆肋骨上的以诺文，并让萨姆召唤了路西法。虽然这样做太过简单粗暴，但却反而有效。 路西法的原罪是傲慢，即便他猜到萨姆的召唤有诈，也不会把区区几个人类放在眼里。衔尾蛇和寇森的计划是，让路西法将注意力放在加百列身上，再趁机启动封印。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在西蒙斯按下开关的时候，一个身影却瞬间出现，将即将跌落封印中的路西法拉出来。 衔尾蛇死死地盯住那个神秘来人，却没想到萨姆惊讶地喊道：“亚当？” “不，他不是你们的弟弟亚当，现在躯壳里面的是米伽勒。”卡西迪奥皱眉道。 亚当是约翰的小儿子，在迪恩和萨姆的母亲死后，他和一个护士生下了亚当。然而在温切斯特兄弟找到这位三弟之前，他就被两只食尸鬼害死了。 “加百列，你竟然和人类合作，背叛天堂？”米伽勒作为兄长，显得沉稳而威严。他的眼神扫过在场的人类，最终落在了两个天使的身上。 “还有你，卡西迪奥，” “ell，米奇，你看我们在帮你封印路西呢！比较奇怪的是你竟然会救他？”加百列状似无所谓地说道，手上却握紧了大天使之刃。 米伽勒不满地眯了眯眼睛，低声道：“天启必须进行，我会为父亲杀了路西法。这不是人类该管的事情，何况作为天使，你和卡西迪奥不该违抗我的命令。” 加百列也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哦，什么时候天堂是你说了算？老爹呢？” “我当然遵循神的旨意，但在他不在的时候，我也必须担负起管理天堂的职责。”米伽勒一板一眼地说道，却没有留神路西法弹了一个响指。 卡西迪奥的身体毫无征兆地爆炸开来，血水溅到了周围人的脸上。 米伽勒皱了皱眉，却没有斥责路西法，或许他本身就没打算放过卡西迪奥。 在路西法动手的瞬间，其他人也动了——梅特工和冬兵同时对米伽勒出手，小蛇消失在原地，而加百列将毫无自保能力的西蒙斯瞬移走，萨姆和迪恩对付路西法。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是什么给了人类这种自信，让他们自以为可以战胜我们？”路西法无所谓地感叹道，随着他轻轻转了转手腕，就硬生生将梅特工和巴基的脖子扭断。 以魔王的智商，当然知道现在不合适对迪恩出手。毕竟迪恩是米伽勒的容器，要是动了的话，米伽勒分分钟掉头对付他。 小蛇看着地上的巴基尸体，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人总会死，尤其是像他们这样从事着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经常是在生与死之间游走。衔尾蛇对死亡有充分的准备，可即便如此，看到冬兵如此轻易地死去，他还是产生了一种荒谬得感觉，好像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他停止了瞬移，跪在地上凝视着不远处死不瞑目的巴基。 “你做什么？还不快跑！”在路西法再一次动手扭断衔尾蛇脖子之前，加百列用力量挡了一下。他拉住小蛇的手想要像转移西蒙斯那样，将衔尾蛇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然而衔尾蛇却拒绝离开。 “你脑子坏了吗？就那么想找死？”加百列忍不住骂道。同为大天使，米伽勒和路西法的力量本就比他高一截。他两个兄长如果联手，他也只是能勉强逃走而已。现在计划失败，留下来也不过是送死。 如今米伽勒和路西法绝对不会让温切斯特兄弟离开，加百列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下小蛇，毕竟衔尾蛇曾经救过他， 扔下地上的人类尸体，路西法饶有兴趣地看过来。米伽勒见状抿了抿唇，还是挡在了加百列面前。卡西迪奥也就算了，不过是个普通天使，但加百列却是大天使之一，即便要惩罚也轮不到路西法这个地狱魔王动手。 “我知道他救过你，加百列。所以我可以放过他，但你最好不要逃走。”米伽勒回头轻轻瞥了一眼加百列，平静说道。 该死的！加百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还在愣神的衔尾蛇，最终咬牙道：“成交，米奇。放他走，我和你回天堂受罚。” 突然，衔尾蛇抬起了头，他绿宝石般的眼睛亮得惊人，好像两团幽火。米伽勒察觉到了不对劲，却为时已晚——能量以肉眼可见的形态一波又一波，以衔尾蛇为中心地扩散开来。凡是被能量波及的地方都土崩瓦解，全部被无形的手给溶解掉。 不仅仅是有形的物体，连同时间都开始扭曲，衔尾蛇的周围出现了一个真空黑洞。 分解能力的最高境界，当初在九头蛇的实验报告中有科学家提到了这点：既然衔尾蛇能用双手分解物品，并且通过训练将分解能力扩散到全身，那么是否他可以发出分解的能量波？以及，衔尾蛇除了物质，是否能分解时间、空间和能量？ 数据推导和电脑模拟的结果是——理论可行，实践太难。 且不说衔尾蛇根本不知道时间和空间的本质是什么。即便他知道了，要分解这种东西需要消耗的力量也是不可想象的，或许他会被瞬间抽干。 不过此刻的衔尾蛇失去了理智，也失去了对于自身的控制。这几乎玉石俱焚的超能力爆发，让在场的三名大天使感到心惊，然而他们的能力受到分解波的影响而无法瞬移逃离。 眼看着黑洞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他们即将被分解得连灵魂都不剩……路西法却突然弯起嘴角，不再反抗，反而拉住了米伽勒的手。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结局。”他轻声说道，米伽勒低头看了握住的双手，却没有挣脱。黑洞逼近了他们的身体，连天使的灵魂都感受到了危险。 或许并没有这么糟糕，大天使心想，平静地看着已经到眼前的黑洞。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92章 要死一起死 93 上帝降临 耀眼的白光挡在米伽勒和路西法的面前，那光芒刺目至极，在碰触到黑洞时发出“滋滋”的响声，两方的力量相互抵挡，然后彼此消融。 黑洞无法再前进一步，而白光也一时无法攻破衔尾蛇的安全壁垒。 白色的光泽在原地盘旋了几圈，从四周蔓延开来，像触角一样柔柔地笼罩攀附在黑洞上，逐渐将黑色的分解力量包裹为一个圆球。 “冷静，孩子，冷静……”温和平淡的声音传入所有人耳朵里。不像是通过空气传播，而像是直接刻在大脑中一样。 衔尾蛇显然也听见了，他的脸部表情稍微产生了点变化。 “听我说，慢慢放松下来。那力量会消耗你的生命和灵魂。”那声音继续说道。 白色的光芒随着话音落下，更加温柔却也更有力地挤压着黑洞的生存范围。在白光中逐渐出现一个人的手，接着是手臂，肩膀和身体。 这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就像个遇到中年危机的落魄作家。不，他确实就是。恰克是写出几部的作者，天使们说他是先知，为温切斯特写福音书的。 但显然先知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更不会有这样平静又广阔的眼神，那双眼睛仿佛早就看尽了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秘密。恰克伸出一只发光的手，探入黑色的球体中，轻轻搭在衔尾蛇的肩膀上。 衔尾蛇抬起头看着他，翠绿色的眼眸依旧像雕塑一样无神空洞。 然而他身上的黑色气息却慢慢消失，黑洞犹如有生命一样开始缩回到小蛇的身上。褪去了黑色的四周一片荒芜，连土地都凹下去一大块。最后所有的力量都回到了异能暴/动的始作俑者身上，衔尾蛇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白色的光芒围绕着两人游走了几遍，最后大部分没入恰克的体内，一星半点的光圈被衔尾蛇吸收入异能系统中。恰克注意到了，但他没有出声反对。 “我……”小蛇张了张嘴，却发出干涩难听的声音。 “能量消耗太大，小家伙。”恰克点点头，食指点在了衔尾蛇的喉咙上。 声带被迅速治愈，沁人心脾的凉意笼罩了喉管，舒适而惬意。小蛇忍不住轻叹出声，发现自己说话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你是上帝。”衔尾蛇干脆地说道。 “并不全是。”恰克温和地笑笑，他看起来真的是那种最普通的小作家。靠着一瓶酒一支烟就能折腾创作好几个小时，平时对着谁都温声细语，不敢得罪人的那种。 “他们杀了他。”衔尾蛇又愣愣地说道。 恰克这回直接坐在了衔尾蛇旁边的地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拆封的劣质香烟。抽了一根出来交给小蛇，用指尖搓了一小撮火焰将烟头点燃。 他如法炮制地为自己也点燃了一根香烟，在袅袅的烟雾环绕中，吞吐着刺鼻得让人想咳嗽的气息。当然作为上帝，什么有害气体都毒害不了他。 “我从不知道上帝鼓励人们沉浸在尼古丁里面。”衔尾蛇恢复了讽刺的语言。 “别这样严肃，没人知道我是上帝。何况上帝不受尼古丁影响，而恰克喜欢抽烟喝酒，哪怕是招女支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恰克无所谓道。 “你想和我说什么？”衔尾蛇问。 恰克又吸了一口烟，烟头在灰白色的烟雾中呈现星星点点的明黄。劣质烟草的气息更加浓重，仿佛只要抬头，都不用吸气，那味道就能顺着喉管滑下去。 “会变成这样，即使是我也没有料到。但既然当初我打定主意不会过问，就不会去管天启的事。我能做的已经都做了，他们不能永远指望着我下达命令。” “当初你就是这么制造他们的。” “没有什么会一尘不变，这个世界一直在变化。”恰克的眼眸里闪烁着某种光芒，他拍了拍小蛇的肩膀道：“如果天使愿意对自己负责，那他们可以自由选择未来。如果他们想把自己弄死，我也不会横加阻拦，我已经做了能做的劝不了。即使是父母也没有照顾儿女直到世界末日的。” “不负责任。”小蛇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正在责备的人是上帝。 而上帝自己也不介意，他无声地笑笑，打了个响指。地上的两具尸体都猛地吸入一口气，摸索着爬起来，而原本卡西迪奥爆炸的地方又凝聚回了一只天使。衔尾蛇能敏锐地感觉到，卡西迪奥比之前强大了很多，他甚至可以模糊地看到天使荣光。 “你刚才吸收了一点我的力量，这算是副作用。”恰克仿佛会读心一样地说道。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那三位大天使的脸，一副他们根本不存在的样子。 毫无疑问，路西法是气愤的，加百列说不出喜怒，而米伽勒不敢质疑父神。 “作为父亲，这算是我最后的教诲。”恰克头也不抬地又打了个响指，米伽勒和路西法消失在原地，“到封印里好好反省一段时间。” 没人知道上帝口中的一段时间，到底指的是多久，小蛇猜测那将会是很久很久的意思。 “听我说，孩子，你有很强大的力量，但你需要用好它。”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平静淡定地用手指碾碎了烟头的火星，“这话我说或许没什么说服力，但你要学会承担责任。作为神灵，我能够预言。不是我吹的，在这项本事上，我可比我的北欧邻居们厉害得多。” “等到了那一天，你自然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上帝说完就消失不见，就像他突然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让人有一种刚才都是错觉的感觉。 除了米伽勒和路西法都被关进了笼子里，而他们牺牲的同伴全数复活。 加百列长长叹了一口气，上帝之前对小蛇说的一番话，他在旁边自然全部都听到了。他该说什么呢？这么多年来，天使都遵照着上帝的旨意行事，这就是他们被制造和存在的意义。然而突然有一天，他们至高无上的神说，你们要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 他们突然被赠与了“自由”这一份大礼，可他们却只想把自己掉死在这根绳子上。 加百列抬起头的时候，和卡西迪奥茫然的眼神撞个正着。他惊喜地扬起嘴角，瞬移到卡斯旁边，勾住对方的肩膀，欣然道：“让我看看，爹地把你升级为大天使了！” 卡西迪奥乖巧地点点头。 加百列转了转金色的眼眸，一副要打鬼主意的样子。迪恩立刻将卡西迪奥拉开护在身后，干脆地说道：“别打卡斯的主意，要管天堂你自己回去管。” “嗨嗨，现在大天使少了两只，我们需要补上新人。”加百列不满。 “拜托，你只是想找个苦力帮你承担责任。这样你才好溜去潘多拉找你的迦梨女神！你想也别想，加百列。没听到你爹地说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喂喂，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迪恩温切斯特？ 炸毛的甜食控大天使妄图揍人，却被自己刚刚晋升的幼弟急切地拦住。加百列觉得很心塞，都说了女大不中留，原来弟弟大了也是一样的后果。 最后讨论得到的结果是，除了死亡骑士的戒指原样奉还外，其余三枚戒指都由加百列带上天堂保管。他决定回到天堂，在米伽勒被封印后，作为老三的他必须为其余的兄弟姐妹们做好打算。他可不敢指望拉斐尔那个死板脑子，说不定拉斐尔还打算把米伽勒放出来继续天启呢！ 至于刚晋升的大天使卡西迪奥？上帝复活了他，还赐予他力量，这真是天大的荣耀。天使们很吃这一套，所以加百列打算把卡斯打包带走，暂时稳定住天堂的局势。 “别让我感觉像是棒打鸳鸯的混蛋，过段时间我会放你回来的，卡斯！”加百列在卡西迪奥看不见的地方朝着温切斯特兄弟翻了个白眼。 敢拐骗他家弟弟的混蛋煞神兄弟！你们等着瞧！ 瘟家双煞……啊不对，是温家兄弟了却这一桩心事后，当然是重操旧业去猎魔。他们不用担心再成为天堂和地狱的利用品——天堂有加百列和卡西迪奥坐镇。而地狱则群龙无首，光是要争夺路西法留下的地狱之主的位置，恐怕都需要一段时间。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们。”衔尾蛇叫住了即将离开的温家兄弟。 迪恩饶有兴致地吹了个口哨，对他挑挑眉道：“来吧，让我看看，小蛇，看看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话说在前头，我可不会回礼。” 呵呵哒，他也没指望这个，衔尾蛇无奈地叹气。 最终他拿出了两个信封袋，递给了对方：“你们不能一直都盗用身份，也不能整天提心吊胆怕被联邦政府抓到。更何况，温切斯特兄弟是两个死人，说真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是说……这里面是新的身份证明？” “绝对合法，我认识了几个擅长计算机系统的朋友。他们了解到你们的需求，为你们专门制作了这两份东西。有了这两个万能身份，你们可以自由出去案发现场。即便被请到调查局或是警局，它们都能让你们十分钟后就被释放。此外，你们之前所有的非法记录都被删除了，现在你们都是身家清白的好市民。”衔尾蛇挑衅地回望迪恩。 这是一份超级大礼，十分珍贵难得，也是温家兄弟将来最需要的。不过说实在的，这对衔尾蛇其实不难，他有贾维斯和tm两台超级人工智能的帮忙，这种东西分分钟搞定。 迪恩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只能抱了抱小蛇，用力地在他背上拍了几下：“真有你的！以后有事找我和萨姆帮忙，你只管开口。” “乐意之至。”衔尾蛇缓缓地，也弯起了嘴角。 他们送走了两只大天使，他们送走了温切斯特兄弟，他们现在正待在新神盾局的基地里。寇森体贴地为冬兵做了全身检查，并给他们留了一间没有人的会议室。 衔尾蛇看着墙壁上六边形花纹的金属隔板，舔了舔舌头，然后说道：“寇森说，你的身体检查没事。但我觉得你最好去孤独堡垒，再检查一下脑部，防止九头蛇留下了什么。” 巴基轻轻“嗯”了一声，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以为你死了，被路西法杀了。我当时没法思考，也没法呼吸，我只是想……你死了，那么我该怎么办呢？巴基，我该怎么办呢？”小蛇的声音带着痛苦和哀求。 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衔尾蛇依旧爱着冬兵，而冬兵就是巴基，哪怕后者不承认。 “我爱你，不管你是冬兵还是巴恩斯，我都不想失去你。”衔尾蛇向前踏出了一步，继续坚定地说道：“我不是一个……我不像斯蒂夫，美队是个真正的好人。” “无论是七十年前，还是七十年后，他都是正直善良的代表。而我不是，我甚至都不算一个英雄，我曾经为九头蛇效力，手染无辜者的鲜血。我至今仍旧承受着创伤综合征的困扰，我晚上会做噩梦，惊醒过来的时候毁掉了身边的家具。” “我仍旧受着那些血腥味的影响，黑暗的那部分就潜藏在我身体里，它也是我的一部分。我糟糕透顶，我不信任自己的战友，我开始算计每一分利弊。我都快忘了最初的詹姆斯莱顿是个什么人。我是一个危险、封闭、自私又充满愤怒仇恨的前任杀手。” 衔尾蛇在微微颤抖，连同他的声音。 “但我爱你，巴基，即便你爱着美国队长。但那没关系……没关系……” 巴基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这跟斯蒂夫有什么关系？什么叫做他爱着美国队长——哎，你先等等！他和斯蒂夫是挚友不假，但他们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吉姆，斯蒂夫和我不是那种关系。”巴基干巴巴地打断道。 “但你爱他，他或许也爱你。”唯一阻止你们在一起的是命运和该死的九头蛇！ “吉姆，我和斯蒂夫不是第一天认识。在被九头蛇抓走之前，我们就是多年的好友。无论是他被改造前，还是被改造后。”巴基说道。 小蛇奇怪地抬起头，巴基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和斯蒂夫想在一起，我们当初就早在一起了。但首先，那时我是个直男……好吧，或许我还是个花花公子。而斯蒂夫除了爱国爱生活爱美术之外，最爱的就是佩吉卡特。”巴基平静又无奈地说道：“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以后也不会开始。” 小蛇的眼睛开始发亮，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希望。 巴基在心里苦笑一声，可是他的答案注定会让对方失望了。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93章 上帝降临 94 似水难追 “对不起。”他看着对方眼中的光芒慢慢黯淡。 衔尾蛇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打算回复仇者联盟。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想通了？”巴基挑挑眉。 他知道温切斯特兄弟的事情给了小蛇一些触动，后者开始重新学习相信别人。从理智上来说，这是个好开端。衔尾蛇或许有机会变成一个正常的人，一个好人。 而他不行，他的一生在就被毁灭殆尽，不留任何余地。 他跟着衔尾蛇只会让对方再次陷入痛苦中，无尽轮回的血腥里，他会拖累小蛇，他会让对方好不容易拥有的正常未来顷刻被毁。 不，不，衔尾蛇……吉姆值得更好的。 “我希望你也能加入复仇者。你要知道，这是最好的对付九头蛇的途径。复联拥有充分的情报，后勤支援，还有九头蛇的焦点。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那些该死的家伙也会自己跳出来。”小蛇弯起嘴角笑笑，“静候猎物上门，怎么样？” 衔尾蛇的提议很有诱惑力，但不行。巴恩斯或许可以毫不犹豫地加入复仇者，但冬兵却不能。且不说他该以什么样的面目对待斯蒂夫，光是他杀了钢铁侠父母这件事……一旦被曝光，斯塔克不会善罢甘休，而这只能斯蒂夫和小蛇更加难做。 巴基摇了摇头，他岔开话题道：“你答应过的牛奶布丁？” “哦，也对，寇森答应借给我基地的厨房。”衔尾蛇感受到巴基的抗拒，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他的语气轻松，丝毫都看不出来刚才被拒绝。 他还没有绝望，毕竟巴基不爱美队，这起码说明他还有机会。如果巴基真的一心一意爱着美国队长，那他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当天晚上，非但巴基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牛奶布丁。神盾局新神盾局的所有人都分到了两块滑溜溜、水润润的乳白色凝胶体——奶香浓郁，凉爽适口。 “你有做甜品的天赋。”寇森吃完之后，舔着勺子说道：“要是你什么时候不打算做超级英雄这一行了，你可以去开个甜品店。”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是有这么想过来着。在纽约盘下一家店面，我甚至有找过房子，问过那些设备的价钱。我在大学打工的时候自己赚了一部分，我的养父也愿意投资一部分……我打算在里面养两只猫。”衔尾蛇柔声说道，他翠绿色的眼眸里好像有那家店的影子。 “但后来我跑去当兵，那天正巧路过征兵所，有人拉住了我——塞给我一张传单。”他记得那天的每个细节，包括当时的太阳是以什么角度照耀大地，刚粉刷过的征兵所闻起来有股油漆的味道，耳边是分发传单的招呼声，还有婴儿的哭声和女人的安抚。 他听得最清楚的还是那个老兵和一个年轻人的对话，朋克打扮的男孩无所谓地问道：你觉得上战场怎么样？酷不酷？那个老兵翻了一个白眼，爆着粗口说：酷你个蛋！那见鬼的糟糕透了，我这辈子最糟心的事情都在那里赶上了。 接着老兵又说道：“但有一件事是确定的，你回来后就会不一样了。我不知道是变得更好还是更糟。我只是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小子，如果你运气好到连上帝都眷顾你……或许你会在那里找到你的下半辈子，你会看清你真正想要的。” 很难说是不是那句话触动了他，又或者他早就渴望冒险，渴望成为一名英雄。在没有超级英雄的前提下，就成为一名战争英雄。 于是，他和房东打电话退了之前看中的店面，他删掉了网店购物篮里所有的设备，他将钱还给了布鲁斯和克拉克，他填好了那张报名表—— 那个老兵是对的，他以完全不同的面貌回来了，但他的灵魂，属于詹姆斯莱顿的那部分，却永远遗失在中东战场上。 有时候，比如现在这一刻，他也会想假如当初他没有路过那家征兵所，没有听到那句话，也没有报名参军上战场……他是不是已经在纽约开起了一家养了两只猫的甜品店，来往相熟的客人会叫他“莱顿先生”，而终有一天他喜欢的人会推开甜品店的门。 他会像每一个普通的纽约市民一样，在奇塔瑞大军入侵地球的时候，跟着人们在纽约废墟上逃跑。头上炸开一朵朵带硝烟味的火花，到处都是惊恐的叫声。 也许他同样会见到复仇者们，不是作为战友，而是作为被保护的群众。 不再有人在通讯器里坚定地说“小蛇，你还有力气吗？我掩护你！”，而是会有人挡在他面前，客气又格式化说：“这位先生，你怎么样？快点离开！” 他会在电视上得知神盾局被九头蛇渗透的消息，这时他才刚懒洋洋地起床，在调制甜蜜的草莓果酱，没睡醒地一边想着下周的老同学聚会，一边想着九头蛇是什么东西？ 当天启造成的各种伤亡传来时，他只会耸耸肩，感叹一声命运无常，人生多艰。 他娶妻，他生子，他在纽约定居，开车上班，送孩子上学参加夏令营，和同事一起烤肉钓鱼。他会时不时回去看望布鲁斯和克拉克，直到有一天布鲁斯老死…… 没人知道那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老人就是蝙蝠侠，也没有人知道在床边紧握住他手，将尸体拥入怀中仿佛揉碎一样的悲痛男人是超人。 布鲁斯死了，克拉克也不会再出现，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再过几年，小莱顿们也会长大，拥有各自的人生。而他会把甜品店交给其中的一个孩子，自己则享受清闲的退休生活。直到某一晚上喝下一杯酒后，醉醺醺的他或许有一瞬间会想起孤独堡外的北极光，那个戴着面具有金属手臂的男人，还有他错过的另一种人生。 充满痛苦和折磨，却如此扣人心弦，如此惊心动魄的人生…… “……我只是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小子，如果你运气好到连上帝都眷顾你……或许你会在那里找到你的下半辈子，你会看清你真正想要的。”老兵的话断断续续地在他耳边回响，衔尾蛇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让寇森摸不着头脑。 哦，看看我，看看我！他笑着意识到一件事，一件之前总是被他忽略的事情。 他是复仇者，他保护拯救世界，他是衔尾蛇。过去的一切都造就了他，不是一个甜品店老板，不是一个中产阶级的丈夫和父亲，而是他自己。 一个英雄。 “我打算回复仇者联盟，我猜托尼还没那么快把我的东西打包扔出去。”衔尾蛇轻松地说道，他向寇森无奈地摊摊手。 寇森笑眯眯地接过斯凯从自己份额里省给他的布丁，很淡定地表示：“要是斯塔克真把你扫地出门了，你可以来我这里。就冲着这手做布丁的绝活，我也一定要留在你。” 衔尾蛇摸了摸下巴，突然问道：“你知道托尼爱吃甜食吗？要是我给他做一份布丁尝尝，有多大可能他决定把我留下来，呃，做厨师？” “很大可能性。”寇森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果断地点头。 拜托，那可是托尼老子就是任性斯塔克啊！ 衔尾蛇给复联的小伙伴们打电话报备。一来是告知天启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二来隐晦地提到了自己想要回来，三来嘛，他果断地卖了寇森。 关于第一点，美国队长给的答复是，他们会继续跟进后续的事情，免得天使和恶魔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而他们却一无所知。 关于第二点，复仇者全体都表达了热切的欢迎。托尼当然是嘀咕了两声，但立刻被兴奋的鹰眼推开。 “嗨，小蛇，别理他。他可每天都让机器人打扫你那层楼呢！”鹰眼毫不留情地拆台道。电话那边传来了托尼隐约的吼声：“肥啾你死定了！你敢抢我的电话！再说老子才没有给那条蛇留地方，我那是打扫好了准备迎接下一个入住者的！” 口是心非，典型的托尼斯塔克。又或许是每个亿万富翁的超级英雄都是这个性子。 “唔，鹰眼，还有件事情……”衔尾蛇转了转眼珠，谨慎地开口道。 “有什么事你说，小蛇。” “寇森还活着，我看见他了。他现在是新神盾局的局长，呵呵，没错我支持你打死弗瑞。事实上，我们一起处理了天启的事情……喂，还有人在听吗？” 好吧，这就是关于第三点的答复——鹰眼直接找上门来了。 衔尾蛇当然没有出卖神盾局的据点，毕竟那是机密。越少的人知道这里，寇森他们才能越安全，这点轻重他还是有的。他只不过是找个理由把寇森拐出去，然后把咖啡馆的地址发给了坐飞机赶来的鹰眼而已。 寇森看到气势汹汹走过来的鹰眼时，整个人都是僵住的。 “詹姆斯莱顿！”寇森难得这么恶狠狠地瞪着一个人，“我记住你了！” “你不能总骗我们，尤其是对克林顿，上帝知道他为你伤了多少心。不对，恰克也不一定知道……我把地方腾给你们。”衔尾蛇从善如流地让开了位置离开。 他不知道那天在咖啡馆，鹰眼到底和寇森谈了什么。衔尾蛇只知道那只肥啾走出来的时候满面红光，活像是刚看见圣母玛利亚在面前显灵一样，不，或许比那还好。 这件事的结果在于，鹰眼的身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曾经他和娜塔莎都是神盾局的高级特工，但神盾局被九头蛇渗透了个彻彻底底，接着弗瑞撂摊子跑了，神盾局垮了。于是他们算是彻底加入了复仇者，官方层面上和神盾局切断了联系。有托尼这个大资本家坐镇，加上足够好的名声（他们可是救了纽约城，赶走外星人的英雄），那些议员不敢来闹腾得太过分。 而如今，鹰眼主动要求回到新神盾局来。他愿意为寇森工作，并且决意站在他那边。 “你这事要去和队长还有钢铁侠商量，不，你要和整个复联商量。”衔尾蛇得知之后，皱了皱眉头道：“如果他们不允许你……” “我不能放菲尔一个处在危险之中，小蛇。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来第二次，尤其是会发生在我看不见，我不知道的地方。”鹰眼坚定道：“新神盾局有很多敌人，他们的人手又少。菲尔需要我，比复仇者更需要。” “如果队长不允许我带着这样的立场继续留在复联，我……会自己离开。” 万幸的是，即便明白亲神盾局会带来不少麻烦，但复仇者联盟依旧开会通过了鹰眼的事情。他们没法阻止克林顿去帮助挚友，事实上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同样无法舍弃鹰眼这样的战友，所以他们决定让鹰眼和过去一样，同时保留两个身份。 “因为那是寇森，他们才答应的。”鹰眼得到消息后笑道，“他们相信寇森。”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94章 似水难追 95 杀手圣迪戈 “又一起割喉灭门案件，这次肯迪夫妇双双死在自家的客厅里，他们六岁的儿子被绑住手脚，放在尸体中间。”加西亚将案发现场的照片放在屏幕上。 bau部门的办公室里，坐着组长霍奇探员、金发美女的jj探员、黑人摩根探员、小博士瑞德探员、经验老道的罗西探员，还有在艾丽离开后，新加入的普兰蒂斯探员。 “可以肯定是‘圣迪戈’所为？”摩根翻着资料问道。 “圣迪戈”是一系列入室灭门连环案件的杀手代称。fbi并不愿意赋予他们的嫌疑人各种各样的称号，因为那样会膨胀他们的犯罪欲和自大，鼓励他们加紧犯罪步伐。然而媒体却爱透了这样那样的代号，好像超级英雄一样带劲。 既然这个世界上有超级英雄，那当然也要有超级罪犯……尽管大部分连环杀手并没有超能力。但谁又能阻止无知无良的媒体博取民众的眼球呢？ “那还是二三十年前的杀手。之前两起灭门案件，嫌疑人使用了圣迪戈的犯罪手法。我们那时只是怀疑而已，毕竟读过当年报道的人，都可能获得相关信息。”瑞德飞速地阅读完资料，语速如子弹般地说道：“但这一起并没有人报道。因为那对夫妇的儿子活了下来，为了保护那个孩子，警方封存了所有的线索和档案。” “是的，前两年档案室大火，将受害者机密资料那份烧没了。别说找到那个孩子，我们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当年他们没有将数据录入电脑……”罗西慢慢说道，在警局的记录上，关于现场情况写得很详细，但是受害人这一块却只写了几个模糊的字母。 mrl和mrsl，当然还有他们的孩子j·l，看记录像是个男孩。 “我们联系了当时负责案件的退休警察，他会在当地等我们。凶手挑选了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杀人手法，甚至连现场都还原得如此相似。他一定知道当年的内情，我们需要更多信息。飞机已经准备好了，半个小时候见。”霍奇合上文件夹，板着脸严肃道。 众人纷纷起身，准备去整理自己的行李。摩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瑞德说道：“斯潘塞，我记得你原来就住在那里？” “哦，很小时候，大概小学一年级。”瑞德回答道：“事实上，案发的那个社区离我们家只有几条街的距离。当年传得沸沸扬扬，当然我妈妈没让我知道这些。” 那时候，他的父亲还没有离开他母亲，而他的母亲也没有犯病。他们一家人就像每一户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一样，居住在治安良好的社区，周末闲暇时和邻居参加露天烤肉会。 对了，还有詹姆斯，他的好朋友。说实在的，瑞德总觉得他忘记了些什么，但童年的记忆却始终处在模糊之中。 衔尾蛇送别了鹰眼，后者在和寇森达成约定后，就独自回复仇者大楼去了。而小蛇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比如说送冬兵去孤独堡垒检查大脑。 他本来都打算呼叫超人了，却生生在看到一张报纸的时候停住了。 衔尾蛇脸色骤变，他突然闯到喝咖啡的客人面前，夺过那张报纸，他的手紧紧攥住纸质的一角，手上绷起了青筋，报纸几乎要被他揉烂。 “嘿！你……”被夺走报纸的中年男人刚想发火，就被衔尾蛇的眼神给吓退。他立刻举起双手，示意对方冷静，“okay，放松一点，不就是一张报纸，你拿去吧。” 衔尾蛇看着报纸副页的那个黑色加粗的标题——，下面的文章具体描写了时隔二十多年，圣迪戈将过去的案子重新“复制”了一遍。而几天前在拉斯维加斯死去的一家人，只留下了一个男孩，被捆住手脚扔在客厅中，在他父母的尸体之间。报道说当年圣迪戈就曾经割喉一家夫妻，也留下了一个男孩。 “据警方的记载，当年灭门惨案的男孩可能是圣迪戈手下唯一存活下来的受害者。隶属于fbi的bau部门已经介入事件调查。”这是报道的最后一句话。 呼吸在加速，他能感觉到自己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尽管他呼吸得越来越急促。 “吉姆？”冬兵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衔尾蛇猛地回过头来，那绿眼睛中的锐利浓厚的杀意足以吓退任何一个彪形大汉，却只是让巴基皱了皱眉头而已，他更用力地握紧小蛇的肩头。 “我要去拉斯维加斯。”他粗重地说道。 “好。”巴基干脆答应。 他不会问衔尾蛇任何问题，除非他自己想说。巴基很清楚，在这种情绪下，小蛇不需要别人温柔的询问或是安抚，他只需要干脆利落，毫不犹豫的支持。 此地离拉斯维加斯并不算远，坐飞机也只花了两三个小时。等到衔尾蛇和冬兵在宾馆安顿下来之后，天色已经暗下去了，赌城的夜景显然魅惑诱人。 “我需要……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衔尾蛇对巴基说道，后者面无表情地点头。 当踏足故乡的那一刻起，衔尾蛇感觉恍然如梦，一切都物是人非—— 当年莱顿家居住的社区是一个中产阶级社区，离市中心挺远，远离赌城的喧嚣和光亮。因为无论是亚当莱顿还是莉迪亚莱顿，他们都是喜欢安静生活的人。这个社区如此漂亮，笼罩在茂密的绿荫之下，即便在夜晚的时候，都能一窥白日的美好幸福。 路灯还是那个花纹，然而流行的栅栏式样却变得不同，几幢上了年岁的房屋仿佛沉淀着时光的浓郁，而翻修过的则显得新潮鲜亮。 二十多年的时光，这里的房屋主人早就易主几轮。就连布鲁斯和克拉克居住的房子，现在都住着一家四口的幸福白人家庭。衔尾蛇看了看铭牌，上面写着“怀特”这一个词。 而莱顿老宅的主人现在姓“拜恩”，小蛇在门口徘徊了一阵，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最终他长叹了口气，直接走上去按响了门铃。 隔着厚厚的门板，他能听见室内的铃声，响亮刺耳，拖着长长的音调——没有人吗？可为什么二楼的灯却是亮着的？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他的手刚碰到门上，那扇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他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作为一个超能力者，他确实比常人胆大直接多了。 一楼客厅的灯光有些昏暗，因为只开了一小盏橙黄色的备用灯。在老照片一般的灯光下，地板上的血迹没有那么刺目，却散发着浓浓的诡异和不祥。 衔尾蛇稍微低头，看着那具头发斑白的尸体，睁着双眼，喉咙被割，并且刚咽气没多久。看在恰克的份上，他的尸体还是热的，虽然已经没了气息。 凶手在附近，他跑不远！ 敏锐的感觉被调用起来，衔尾蛇听到二楼的窗户被打开，有重物掉落的声音，然后门口的草坪上传来很响的“沙沙”走路声。这说明对方走得很急，才会弄出这么大的声响！ 小蛇估测了一下距离，准备瞬移过去，然而下一刻他却被打进来的手电筒灯光给晃瞎了眼。他伸出一只手挡住那道笔直射来的光柱，并听到一个厉声呵斥—— “fbi！把手举起来！”好极了，他现在能看清冲进来的探员，和他们手上的枪。 现在该怎么办？这真是个好问题。两种选择，第一、束手就擒，然后耗费上很多精力和这群探员讲明白，人不是他杀的；第二、瞬移走人，这样现在是轻松的，但难保有心人会联系到衔尾蛇身上，到时候那些政客又有了充分的理由来找复仇者麻烦。 小蛇叹了口气，他的余光瞥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上，于是下一刻就举起了双手。那个黑人探员一个健步冲上来，和另一个黑发女探员将他的手扭到背后铐起来。 这种普通□□，对衔尾蛇来说，当然是分分钟都困不住他的。 “你被捕了。”黑人探员在他耳边说道，以对犯罪分子的口气。 瑞德觉得被抓的这个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对方。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自己的记忆从小就很好。 “他什么都不肯说？”瑞德站在单面玻璃外面，问道。 罗西和摩根从审问室里走出来，对小博士摇了摇头，“他只是说要打个电话。这是他的合法权力，一会儿送部电话进去。”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瑞德凑近了玻璃，从镜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觉得头一阵发晕，自从那次被连环杀手抓住，别逼注射毒/品后，他就会时不时陷入恍惚中。 好在他没有上瘾，那次事件也没有留下什么别的后遗症。霍奇还让他专门去看过心理医生，对方出示的诊断报告说明他一点事都没有，恢复得很好。 衔尾蛇不肯对bau说实话有他自己的考量。在法律层面上，他其实是个死人。即便之后他脱离九头蛇，回到布鲁斯身边，他也不过是办了另一个假/身份。而在加入复仇者之后，弗瑞也没有“复活”詹姆斯莱顿，他的代号是衔尾蛇，但具体的资料却是顶级机密。 要他怎么告诉这群fbi探员，告诉他们，自己是复仇者联盟的衔尾蛇？这样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媒体和政客会借此大做文章，哪怕事后证明不是他杀的人，也会留下不良舆论。噢，他还是给队长省点心吧！ “贾维斯？”衔尾蛇拿起话筒，拨动了电话，“我遇到了一些麻烦，你和tm或许能帮到我。”快点帮我捏造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 “我明白了，我已经调阅了警方的逮捕记录。莱顿先生，请稍安勿躁，tm已经在为您制造合适的身份了。斯塔克律师团代表将在两个小时后抵达。”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95章 杀手圣迪戈 96 遗孤 当斯塔克律师来到警局的时候，衔尾蛇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原因无他，因为tm和贾维斯为他办理的身份还是詹姆斯莱顿，但是牺牲那一项进行了修改。变成了他从未见过的记录——几个月后，他被美军救出，并且一直在封闭疗养。 衔尾蛇大致能猜到tm的打算，毕竟任何一个假/身份都需要精心捏造，即便如此也往往不能十全十美。用真实身份唯一的麻烦之处在于，会被九头蛇纠缠。 但换一个方面想，难道九头蛇不知道衔尾蛇就是詹姆斯莱顿吗？就像他们会不知道冬兵就是巴恩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 小蛇想了想，反正他也不担心连累家人朋友，九头蛇要是自己不长眼撞到克拉克手上……请允许他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不，他不会为对方默哀的。 “詹姆斯莱顿？！”瑞德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他又猛地扭头看审问室里的人，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竟然一眼就看出对方就是自己的好友。 这不科学！他刚才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认不出来对方？！就好像被人下了暗示一样，让他就是不往正确的方向想。 “我想……我认识他。”瑞德支支吾吾地说道，在同事们看向他的时候，撒谎道：“我们小时候是邻居，怪不得我觉得他很眼熟。” bau众人看着浑身不自在的小博士，立刻就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如果瑞德实在不想说，他们也不能像逼问犯人似的逼问他。 罗西意味深长地看了瑞德一眼，后者立刻缩了起来，像一只犯错又不愿意让人知道的小动物。这模样可怜兮兮的着实让人无奈，摩根伸手拍了拍小博士的肩膀。 斯塔克的律师效率极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拘留对方一段时间。即便bau是在犯罪现场抓到衔尾蛇的，但并没有直接证据抓到他杀了人。 如果门是打开的，那么谁都能进去。何况之前圣迪戈重新犯案的时候，詹姆斯莱顿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些证明是官方权威出具的，几乎不容反驳。 “我能问最后一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罗西看着对方的眼睛。 衔尾蛇沉默半响，才慢慢开口道：“因为我看到了新闻。圣迪戈重新出现，所以我必须回来，回到自己曾经的家看看。” 罗西的眼睛微微睁大，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痕迹。他平静地继续说道：“jl，你是当年圣迪戈案件唯一幸存的那个男孩？” “不然又有什么原因让我坐飞机也要赶过来呢？”衔尾蛇侧头反问。 衔尾蛇答应留下来协助bau办案，他知道自己的嫌疑还没洗清。 他当年学过一些犯罪心理学，知道那些书上是怎么说的。被害人如果没有及时的接受心理疏导，最终就会变成加害人，用当初一模一样的模式，通过这个来获得力量，来解脱自己痛苦受伤的内心，来过渡补偿自己的心理伤害。 bau警惕着他，他们在观察自己，以小蛇的水平不会不知道。 他比较感兴趣的是瑞德，对方一脸纠结的模样看着可爱极了。终于在瑞德第五次“无意”从他面前路过的时候，小蛇一把抓住了小博士，将他拖到了有咖啡机的角落。 “你有问题想问。”陈述句。 “我……嗯，艾丽上一次还在哥谭见到你，是因为那时候你已经被美军救出来了吗？”瑞德睁着棕色的眼睛问道。 “还有呢？”衔尾蛇笑着鼓励道。 “为什么之前我认不出你，就好像突然之间，一旦我知道了你是吉姆，就立刻能看清你的脸一样，这不科学，这实在……”瑞德抿起嘴唇。 “还有呢？”饶有趣味的笑意。 “我搬离那里之后没多久，妈妈就犯病了，爸爸离开了我们。我不记得为什么了，但我每次做梦都能梦到一个古怪的老头，还有克拉克和布鲁斯，克拉克会飞，他竟然会飞！”瑞德的声音变得急促，呼吸也沉重起来。 衔尾蛇充满歉意地看着他，低声道：“这些不是梦，斯潘塞，这些都是真的。” “这不可能！”瑞德想也不想地反驳道，然后在衔尾蛇的笑容中愣住了。 噢，不，这是可能的，这当然是可能的！超能力者，超级英雄们是存在的…… “你是说克拉克？”瑞德抬高了声音，有人循声往这边看来，他立刻把头低下去。 “是的，他是其中之一，那些超能力者。当年也确实有个老头，爱德华尼格玛，你还记得吗？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喜欢和我们猜谜语，总是来找你下国际象棋。” 一幕幕景象随着衔尾蛇的话在瑞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些已经被他遗忘的东西。但回忆中不仅仅有欢乐和鲜花，还有刺痛神经的血和暴力。 瑞德的眼前模糊了一瞬，然后他晃着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那你是怎么回事？” “那些律师是托尼斯塔克的人。托尼是我的……战友，复仇者联盟，衔尾蛇。或许你听说过我。至于哥谭的事情，这个说来话长。不过没错，也是和‘超能力’世界有关的。这里面发生了很多事情，斯潘瑟，我很抱歉骗了你们，但我没有杀那个人。” 瑞德又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相信你。” 作为一个超级英雄，想要杀人之后安然撤退的方法有太多了，以吉姆的性格真打算杀人，一定不会露出破绽等着警方来抓。何况，他是个侧写员，他能判断一个人是否是凶手。吉姆或许精神状态不好（看在上帝的份上，杀死他父母的凶手重出江湖了，他心情没法好），但是他绝对不是嗜杀疯狂的连环杀手。 衔尾蛇轻轻笑了，瑞德忍不住低声感慨道：“哇，吉姆，超级英雄。我是真没有想到，那我猜我认不出你……也是超能力的小把戏？” “是魔法，斯潘瑟，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科学存在。” “我相信——”瑞德突然拖长音调，微微鼓起嘴，一副被刺激到的表情说道：“魔法，是我们还未了解彻底的科学。最终，魔法也能被科学解释！” 看着童年挚友要咬人的模样，衔尾蛇又忍不住要笑，直到他看见巴基冷着脸走进来。他身上穿了很厚的长袖外套，戴着手套和棒球帽，看起来只是个脾气很臭的家伙而已。 衔尾蛇迎了上去，“巴基，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高兴脸的巴基看起来像极了当年的冬兵，他沉着脸不说话，但小蛇感觉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衔尾蛇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担心我？” “你是我的朋友。”巴基说道。 “好，我是你的朋友。”衔尾蛇翠绿的眼眸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他看着茫然的瑞德，和对方解释道：“我的朋友巴基，这位是我童年最好的朋友，斯潘塞瑞德博士。” 巴基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这让瑞德伸出一半的手有些尴尬。但其实巴基这回还算给面子的。自从被洗过脑之后。他的脾气一向不好，哪怕恢复了巴恩斯的记忆也一样。 “哦，对了！吉姆，霍奇他们想给你做个记忆引导，帮你记起当年的事情，哪怕有一点线索也是好的。你知道，你是这些案件里唯一的幸存者。”瑞德有些尴尬道。 虽然之前还有一个男孩活了下来，但对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每天只要有人靠近就发出幼兽一般的哀嚎尖叫，根本没法正常对话。 “你知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我的记忆可能会有误差，会添加很多想象进去。”衔尾蛇只是很平静地探讨这件事的可行性。 “嗯，但你的线索会很重要。”瑞德真诚道。 就在衔尾蛇刚要点头的时候，一个声音冷冷地插/进来道：“不行。” “巴基？”小蛇挑了挑眉。 冬兵的脸色很难看，他又一次坚决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碰你的大脑和记忆。谁也不行，说不定那会伤害到你。” “布鲁斯给我做过检查，他确定——”“不行！” 巴基身上的气息陡然沉下，带着凛然的气势和威胁力，这让瑞德都想往后退几步了。而小蛇依旧平和地笑着，将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凑近了安抚道—— “巴基，我想知道，我必须知道……他杀了我的父母，我要知道是谁干的。” 巴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然而他又冷声问道：“当年，蝙……布鲁斯难道没有帮你回忆凶手吗？你肯定是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现在也未必记得。” “ell，记忆是有变化的。当时吉姆忘记了，可能是因为创后的大脑自我保护。但不说明他真的忘记了。那些记忆被存储在大脑的某个部分，直到被确认不会威胁到自身时，如果有契机。也许，只是也许，他或许能想起来。”小博士不合时宜地补充道。 理所当然，他被巴基狠狠瞪了。 “我至少需要试试，巴基。”衔尾蛇下意识地牵住巴基的手，手指在对方的掌心轻轻拂过，就像在心头划过的痕迹。 “……好。”巴基沉默了半天后，说道。 霍奇和罗西去准备记忆引导的必须道具了，衔尾蛇和巴基坐在门口，两个人凑得很近。偶尔能听到他们谈笑的声音，多数时间都是小蛇在说，而巴基安静地听着。 他们的手自始至终牵在一起，似乎是忘记分开了。 瑞德走到自动售卖机前，向机器里投入了几枚硬币，在他手指按下按钮的一瞬间。脑海深处涌来一阵剧痛，伴随着十分熟悉的戏谑声音。 “ell，ell，ell，我亲爱的斯潘瑟。”那个声音说道。 我出现幻听了吗？瑞德的手紧紧抓住自动售卖机的玻璃外壳，他无力地将额头抵在机器上，毫无抵抗能力地继续承受脑海中的声音。 “我死了，毫无疑问，但谜语人却应该永存。不然谁来证明我曾经来到过这个世界上？曾经在哥谭掀起的巨浪，又有谁来回忆那段时光和……蝙蝠侠？”那个声音时而轻缓温柔，时而高亢疯狂，这让瑞德几乎要崩溃得尖叫，但他无法动弹，甚至不能发声。 “别害怕，别紧张，你是我的继承人，二代谜语人。我怎么会伤害你？来猜个谜语怎么样？是什么从未被抛下，只是还未拾起？宾果，是记忆，是记忆让我们成为我们。”那个声音轻柔得近乎耳语，“斯潘瑟，我将给你，我最大的宝藏——我所有的记忆。” 不，不—— 瑞德瘫软在地上，脑海中的记忆如同洪水般一波又是一波涌来。那些陌生的画面牢牢地抓住他，硬生生地逼他承受这些知识和记忆。 爱德华……爱德华尼格玛……谜语人…… 他在昏迷之前喊出了那个名字，是这个名字启动了他大脑中的装置。但问题是，谜语人是什么时候给他装上这个东西的？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96章 遗孤 97 记忆深处 你从未忘记，你只是还没有记起，它就在你的脑海里，随着你生，随着你死。 看着眼前的红点在晃动，注射过药物的衔尾蛇开始感到疲倦，艾米丽普兰蒂斯探员的声音温柔而平静，他眨了眨茫然的绿眼睛，有一刹那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那天你和父母吃过晚餐，妈妈煮了豌豆浓汤和意大利面，还给你倒了一大杯柳橙汁。他们陪着你看了一会儿动画片，你开始喊困。所以他们带你上楼休息，换上你的小熊睡衣。那睡衣的帽子毛绒绒的，蹭着你的脸颊，你看到爸爸在门口像你道晚安，妈妈给了你一个吻……”艾米丽的声音越来越远。 衔尾蛇的思维先是在一片斑斓中找不到目标，他茫然无措地跟着引导声往前走着。直到前方豁然开朗，像老照片一样的景色映入眼帘，可他依旧不记得之后的事情。 直到艾米丽的声音带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直到那个湿润的充满了爱意的晚安吻。妈妈的发香洒落在他的脸颊边，丝滑柔软的头发从脸上轻轻触及，那个刻在额头的吻甜蜜而让人眷恋。眼前的一切瞬间变成了实景，衔尾蛇抬起头，怔愣地看着眼前的女性。 “妈妈……我害怕。”小蛇软软地说道。 “吉姆，宝贝，别怕。爸爸和妈妈就在房子里呢，你是大孩子了，不能总是和妈妈一起睡。”妈妈抚摸着男孩的发丝，眼中是满满的深爱。 “可是这里太黑了，衣柜里会有怪物。”衔尾蛇伸手拉住女人的衣袖，满眼恳求，“妈妈，妈妈，我害怕，拜托了！” 温柔的手抚摸着男孩的头顶，但莱顿妈妈的态度却很坚决。她把小蛇哄着躺到床上，将床单拉到小男孩的下巴处，替他将被角捻好。 “妈妈一直都在，如果真的有怪物，你就叫我们。”实在受不得幼子可怜兮兮的眼神，女人叹了一口气，退一步说道。 衔尾蛇将被子拉到自己的鼻子处，只留下一双翠绿色的眼睛眨巴眨巴着。 莱顿先生按下了小卧室的开关，门被关上了。房间里陷入彻底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宁静。小蛇只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在“扑通扑通”，他舔了舔嘴唇，将自己的头埋进薄薄的被子里。假装这样就不会受到衣柜里怪物的骚扰。 他不知道在被子里闷了多久，直到呼吸不畅，小男孩猛地掀开被子，脸颊通红，小胸膛起伏着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突然，他听到有一声闷闷的响声，小蛇吓得往床角缩，接着又是一声。 “妈妈！！”男孩惊恐地大叫，希望父母下一刻就冲进他的小房间。 可是没有回应，他又尖叫地喊道：“爸爸！妈妈！” 再也顾不得太多，极度的惊恐让他掀开被子，光着小脚就“咚咚咚”跑出去，他在黑暗的房间里奔跑，他跌倒在地上摔伤了膝盖，他扶住楼梯继续往楼下跑。 “妈妈！”房间里回荡着尖细的孩子叫声，不详而令人惊恐。 他撞到了一个东西上面，不算柔软，却不是坚硬的家具。男孩抬起头，他看见了一个白色的怪物，那怪物全身都是黑色的，只有脸庞是纯白的，没有五官，整个扭曲在一起。那个怪物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在白色的脸上，对他轻轻嘘了一下。 银色的光芒漂浮在空中，然后触及他的脖子，环绕了一圈。 突然，从天而降的雷点打在那个怪物身上，怪物开始哀嚎和败退。环绕着他的银色光环也消失了……他怔愣了片刻，抬头看见了客厅的爸爸妈妈。 在血泊里的睁着眼睛的父母，不，不—— “詹姆斯，冷静下来，不要离开那里。再想一想那个怪物，他的身上是纯黑的吗？除了黑色还有什么颜色，你还看见了什么？” “不，我不要……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了，你很安全。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再伤害你。再努力一下，仔细看看那个怪物，仔细看看它的全身，任何东西都可以。”艾米丽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那个怪物像倒带一样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不敢看，不敢想，他快要崩溃了。别这样对他，求求你，别让他……衔尾蛇哀嚎出声，拖着长长的凄厉的喊声。 艾米丽焦虑地看着对方在沙发上翻滚，抱着脑袋蜷缩起来。她想要伸手去拉衔尾蛇，却在下一刻被突然踢开的门吓了一跳，詹姆斯莱顿的亲属，那个阴森板脸的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一群fbi身经百战的探员硬是没人能拉得住他。 “我去，好大的力气……”by使劲全身力气都没阻止巴基脚步的摩根。 巴基冲到沙发边上，一把抱住衔尾蛇，收紧金属手臂避免对方在挣扎中伤害自己。他怀里的人牙关紧闭，浑身痉挛，从鼻腔里发出凄惨的哀嚎。 “吉姆，吉姆，醒醒。”巴基徒劳地喊道，他扫过艾米丽的眼神冰冷而血腥。 衔尾蛇猛烈地抽搐了两下，最终不动了。他皱着眉头昏迷在巴基的怀里，后者猛地抬头瞪向bau的探员们，声音干涩冷冽“医生。” 倒霉的事情总是一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但世事往往如此。 这边衔尾蛇刚因为受刺激过度而昏迷不醒，门外的警员又传来瑞德昏倒在自动贩卖机之前的事情。霍奇探员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差点连扑克脸都没保持住。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都往医院送了，急诊室的医生确认他们的生理体征没问题。至于为什么会不醒，可能要去问神经科或者心理科室的医生。 “最好再去做个全身检查，核磁共振，验血……因为不知道什么病因，确保安全……”医生穿着素白色的大褂，在走廊一处低声和几个人说道。 巴基什么都没说，就在医生递过来的单子下面签名，然后掏出了一张黑卡。这是衔尾蛇给他的，而衔尾蛇有两张，他自己留着托尼给的那张（因为托尼有时候心血来潮会查账），提姆给的那张就送给了巴基。 病人被送进医疗室检测，巴基和探员们泾渭分明地坐在两边。他依旧好好地遮挡着自己的金属手臂，眼神平静……不，应该说是无神地看向远处墙壁发呆。 墙壁上有黄褐色的痕迹，不知道是哪一个焦急等待的病人家属留下来的脚印。巴基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想这些，他只知道自从自己脱离了九头蛇洗脑之后，记忆就时不时涌出一部分，猝不及防，让人又爱又恨。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脑海中出现的景象却是小蛇。 不，不是洗脑后的搭档衔尾蛇，而是……一个高中毕业的孩子。脸上还带着青春的小雀斑，眼中是这个年纪的人固有的天真单纯，当然，普通高中生能有什么烦恼？毕业舞会穿什么吗？他当然不像之后的衔尾蛇一样，承担着如此浓重的黑暗和痛苦。 那时的詹姆斯莱顿，像是未染阴沉的灯光，让人温暖，却又嗤之以鼻。 即便巴基恢复了记忆，以巴恩斯的角度来说，当年吉姆做法仍旧太愚蠢。因为顾忌着他被“仇人”追杀而不敢送他去医院，妄想独自护住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有一对叫做蝙蝠侠和超人的养父们，那个孩子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他的手上会多沾上一家人的鲜血，而未来他也不会遇到衔尾蛇作为搭档，更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巴基记得他杀死那家人后的崩溃，几十年来，唯一对他伸出援手的人……还是死在了他手上。 他记得在那个宁静的夜晚，在蝙蝠侠准备的安全屋里，那个有着浓郁绿眼睛的年轻人，被迫一遍又一遍念着美国队长的事迹，露出苦涩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巴基低头笑了起来，当然小蛇会对斯蒂夫过敏，可是那一晚除了美国队长的事迹外，他还听到了其它的声音。令他记忆深刻，即便到如今都没有忘记—— 两颗心一起跳动的节奏，在极静的夜晚，彼此响应，犹如缠绕在一起的枝蔓。 “病人醒了，谁是家属？”医疗人员走出来说道。 巴基不等bau众人反应，他几步走进去，在病床边跪下来，握住对方苍白的手。他抬头，和那双浓郁的宝石绿眼睛对上，衔尾蛇的眼神很平静，却有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又一次听到了两颗心彼此呼应跳动的旋律…… “嘘，让我靠一下。”小蛇如此说道，他将头倚靠在巴基强壮的手臂上。 摩根和罗西探员在旁边体贴地等了一会儿，直到衔尾蛇抬起头后，才歉意地问道：“很抱歉给你带来的伤害，但莱顿先生，你有想起任何事情吗？” 衔尾蛇抿着唇，摇了摇头，他看起来也很沮丧，“我没法看，去看那个人，我做不到。” 罗西探员点点头，表示了解。既然从詹姆斯莱顿这里得不到线索，他们只能试着从另一个角度侧写，希望歌西亚那边能有些好消息。 “你在骗他们？”巴基低着头，凑找小蛇耳边轻语。 “我看见了，巴基，我看见了他衣服上的标签。”衔尾蛇脸色苍白，他的嘴唇顺着巴基的耳朵轮廓慢慢挪动，最后伸出舌头闪电般地舔了过去，又在下一秒收回。 巴基咳了一声，却没有拒绝。 “你想亲自去找他报仇？你想杀了他的话，我会帮你。”巴基平静地说道。没错，他是离开九头蛇了，但不代表他不会再下杀手，尤其是这种死有余辜的人渣。 “我需要贾维斯帮忙，这事要瞒着tm，你知道芬奇和里斯都是什么样的人。”衔尾蛇收回了舌头，双眼平静地看着雪白的医院天花板。 他并没有决定杀人，他只是想亲自看看，那个毁了他一生的杀手是什么样的？他也很想去问问，为什么他要杀人，为什么……又单独放过了他？ 小蛇知道布鲁斯绝对不会同意他杀人报仇，如果他真的敢这么做，一旦被蝙蝠侠知道，等待他的就是被扫地出门。保护人类是一回事，徇私谋杀就是另一回事了。 可他没法断言自己就不会一时冲动，结果了那个混球，他没法做到。 瑞德慢慢睁开了眼睛，艾米丽守在旁边，看他醒了连忙凑上前来。 “你还好吗，瑞德？”性格干练的女同事此刻温声细语。 瑞德眨了眨眼睛，微微笑道：“你猜？” 艾米丽怔愣了一下，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瑞德似乎有些奇怪，虽然她没法说出到底哪里不对劲。瑞德看上去还是那个傻呆呆的小博士，连说话都带着一股直白的稚气。对着他们的笑容也是—— 等等，她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瑞德的笑容和过去不同，过去这个小孩每次笑起来都让人心头发暖，忍不住伸手去戳他两下，可如今他的笑容却让人不安。 “我没事，艾米丽。”瑞德柔声安慰道，他收敛了那个不对劲的笑容。现在他看上去又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博士了，“詹姆斯还好吗？他回忆起什么线索吗？” “在你昏倒之后，他就受刺激也昏过去。刚才摩根问过他，他实在没法克服心理障碍。霍奇决定根据这一次的侧写，让歌西亚缩小地域范围，起码尽量阻止他下一次犯罪。” “吉姆昏过去了，但他没记起过去的事情？”瑞德扯了扯嘴角，刚想笑又停住了，似乎怕再一次吓到同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斯潘瑟，你真的没事吗？” “我？”小博士好奇地看向艾米丽，认真地说道：“我很好，艾米丽。相信我，我现在再好不过了。” 继承了谜语人的记忆让他了解到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去，比如吉姆的养父们是什么身份，比如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如今瑞德都记了起来。 他到底还有什么不好呢？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97章 记忆深处 98 珍惜眼前 医生让瑞德在医院里再观察半天，bau的众人都忙着查案，不可能随时随地都陪在小博士身边。温和善良的瑞德当然不会责怪对方。 艾米丽挂了摩根的电话，充满愧疚地说道：“你知道的，瑞德，案子。” 金发小博士温顺地点了点头，反过来安慰道：“我能理解，别忘了我也是bau的一员。艾米丽，你知道什么是天生的模仿，什么在我们出生起就烙印在血液中的东西？” “……这是个谜语吗？”艾米丽犹豫了一下问道。 瑞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解释道：“算是吧，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东西。当年凶手的侧写是35到40岁，如果这么多年后还是他在作案，就差不多是六十多岁。当然不是说这个年纪就没法杀人，但上一个案子中，他在客厅险些失手，但最后仍旧杀了那对兄弟。” “没错，所以霍奇他们推断，这是模仿作案，凶手在二十五岁到二十八岁左右，白人男性，可能是圣迪戈的疯狂粉丝。” “是的，模仿作案。但这不是爱，而是恨……”瑞德轻轻说道。 “你说什么？” “我猜测，当然只是个猜测。这次的模仿犯和当年的圣迪戈有私人关系，甚至可能是亲属。他模仿作案的时候，不是带着崇拜追随的心情。”这猜测既不科学也不靠谱，所以瑞德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算另一个角度。” 你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瑞德自己也说不上来，他一直都习惯以正常人，以一个侧写师的角度来看待案件。但当他苏醒过来时，他发现自己看世界的视角都发生了变化。 当他重新审视这个案件时，他能感觉到凶手的情绪。那是一种灵敏的，属于黑暗之中同类的气息。瑞德仿佛能听见脑海中的谜语人在狂笑，他嘲讽地说道：我的小斯潘瑟，这再明显不过了，看看这满目的憎恨。 猜猜看，是谁会对一个杀手满怀憎恨，却又模仿对方犯案呢？当然只有杀手的牺牲品。不过既然你家那条小蛇不可能是凶手，而又没有别的被发现的幸存者——这就说明犯罪的那个牺牲品不为人知。想想看，又是谁会被不断伤害，而无人知晓？ 是了，当然是凶手身边的人。暴力往往开始于家庭和亲近的人。 瑞德平静地看着艾米丽离开病房，他立刻翻身下床，甩了甩脑袋。谜语人给他留下了记忆，包括黄金时代英雄们的事情，包括当年的正义联盟内战，包括谜语人的知识和情报，甚至他还记得尼格玛的几个金库和实验品仓库。 不得不说，这些都是极为千金难买的礼物。然而尼格玛留给他的不仅仅是如此，或多或少，瑞德的性格和癖好都会受到影响——比如时不时说出一个谜语，比如能够以谜语人的角度观察同类，又比如笑得渗人…… 当瑞德仍旧是瑞德，那个正义的善良的bau小博士，他的心并没有被谜语人污浊而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或许是因为他的本性坚定，又或许只是谜语人没打算这么做而已。 瑞德悄然离开了医院，他猜到小蛇在撒谎。而对方撒谎的理由只有一个：他想亲自去对付那个杀害他父母的杀手！ 作为bau探员的那部分，让瑞德不能放任詹姆斯做出错事来；然而作为谜语人的那部分，却对这件事充满好奇，他很想看看，如果没人阻拦，那条小蛇到底会选择什么？ 在这样充满矛盾的情况下，瑞德选择瞒着同事，自己处理这件事。 “我需要帮助，贾维斯，麻烦你……再一次。” “莱顿先生，我很乐意帮忙。” “金浣熊公司，二十年前到三十年前的员工名单，在布里克社区方圆五百米的范围。男性，当年大概三十五到四十岁。把符合条件人员的名单、住址和当年的轮班资料发给我一份。” “请恕我直言，莱顿先生，sir很关心您，他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进展。” 衔尾蛇沉默了，吞噬了部分撒玛利亚人程序的贾维斯进化得更为智能。在这拐弯抹角的英伦腔中，他听出了对方的忧虑和劝阻。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托尼也知道是吗？”衔尾蛇长叹一口气。 “您是否要去找当年伤害你家人的杀人凶手？”贾维斯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小心翼翼。 人工智能，不愧是托尼斯塔克设计出品，和他的主人一样敏锐。 “那你和托尼是否要阻止我？”衔尾蛇反问。 贾维斯那头却很久都没有回话，大概两分钟后，英伦电子管家才柔声说道：“sir让我转告您，不必为了那个人渣脏了自己的手。再说杀了他，被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有政客来烦队长。如果您放着的话，sir会想办法让对方‘痛不欲生’的。” 衔尾蛇笑了，他能猜到托尼说这些话时的语气。理所当然，托尼会站在他这边，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是在自己还年幼的时候，被人所杀。没有这种经历的人是无法感受这种痛苦，什么原谅，什么交给法律来惩罚……那都是胡扯。 亲眼看着父母的尸体在眼前，亲自感受一下失去他们的痛苦。到时候你再来告诉我，是否该学会宽容？是否你会像我一样，想要手刃那个毁了你家庭的混蛋？！ “资料已经发送到您的个人端，请注意查收。”贾维斯说道。 衔尾蛇挂了电话，在自己的斯塔克平板上划了两下，果然看见有很大一个文件包传送过来。他自己进行了简单的筛选，然而名单上的还是七八个人，他决定一家家去走访。 冬兵固执地要陪伴衔尾蛇一起去调查。在犹豫了片刻后，小蛇只能叹着气答应。反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连环杀手，还能有什么危险呢？ 他们走访了资料上的七家，和对方交谈，又最终将他们排除在外。 当衔尾蛇敲响第八家的时候，开门的竟然是个熟人——他在警局里见过这个年轻的警察，他叫比利柏克什么的，是个看上去还挺英俊的青年。 “是你，你找我有事吗？”柏克警员问道。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果然是这样。怪不得他在警局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当时由于情绪比较激动，他没有细究这件事。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因为有敌意的眼光在看他。 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 充满着贪婪和渴求，在那双温和正派的眼神之下，是暗藏着的恨意和扭曲。如果不细看，如果不熟悉这种人，你是永远都看不出来的。 “可以请我们进来喝杯茶吗？”衔尾蛇想着笑起来。 像他们这样在黑暗中行走过的人，只要一次交锋，就能知道对方的意图。柏克警员和小蛇都明白了，他们平静地对望了几秒，年轻的警员让开了一条路。 “他也要进来？”柏克看着跟在后面的巴基。 “我们不会分开。” “那就一起来喝一杯。”小警员将两个人迎进来，然后慢慢关上了门，他看上去仿佛就像是招待两个朋友似的，一点紧张和害怕都没有。 柏克去厨房倒了两杯柠檬茶，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我总想着有一天会有人找过来，没想到不是bau，却是你。不过我早就打算找你，完成他没有做完的工作，可惜警方之前把你保护得太严。”柏克微笑道。 冬兵已经眯起了眼睛，而衔尾蛇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有什么关系呢？我现在不是来了吗？晚到总比不到好，你说呢？” “确实如此——我一直在猜测他放过你的原因。”柏克看向桌子上放着唯一的那张遗照，仿佛叹气般地说道：“我杀了他的时候，他看上去很惊讶。没想到一直受他欺压虐待的小比利，竟然有着胆子反抗？愚蠢的家伙。” “如果你真的不怕他，那又为什么在他死后，还被他的幽灵命令着犯案呢？”衔尾蛇嘲讽地弯起嘴角。 柏克的手猛然收紧，“我没有！我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别想！别想再命令我！” “哦？”衔尾蛇只用了一个慵懒又简短的音调，就让对方差点摔了杯子。谁都有无法触碰的地方，而对于比利柏克来说，他那个虐待狂杀人犯父亲，无疑就是他的心魔。 他开始站起来，在客厅里焦虑地走来走去。 “他写笔记，关于他如何杀人的，每一个细节都在里面。可关于你的那篇，却像个神话故事！什么有雷电阻止他杀你，什么有神灵在庇佑你，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有神存在，为什么他会任由这一切该死的事情发生？”柏克的脸变得狰狞，“祂难道没有听见我哀求的声音吗？我求求他，不要再打我！我求求他，噢不，放了我妈妈！” 比利柏克突然发难，他抽出随身携带的枪，对着巴基和吉姆就是一通射击。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真的会被这突然起来的袭击伤到。然而在柏克眼前的是冬兵和衔尾蛇。前者伸出金属手臂直接挡住了子弹，而后者微笑着消失在原地。 柏克震惊地瞪圆了双眼，他不敢置信地地颤抖，嘴里念念有词：“老家伙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力量，为什么我要天天承受着这些！” 衔尾蛇突然从背后出现，勒住了对方的脖子，并抢走了枪。他凑到年轻的柏克旁边，温声细语地问道：“你不是他，所以我放过你。但你要告诉我，你把他埋在哪里？” 温柔的声音却让柏克毛骨悚然，“后，后花园里，那棵柏树下面！” “好极了，你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但不是由我来执行。”衔尾蛇说完就打晕了对方，他平静地看着巴基几秒，然后转头往后花园跑去。 花园的柏树郁郁葱葱，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在草地上，仿佛给眼前的景物都镀上一层金光。没有人知道这个花园的主人是个杀人凶手，也没有人知道他同样被人杀死，尸骨就埋在这颗普通的柏树之下。 杀人者，人恒杀之，最终圣迪戈是死在自己儿子手中。 衔尾蛇溶解了地面的泥土，那具白色的尸骸半掩盖在土层之下。骷髅头上的两个空洞的眼眶朝上，仿佛在无神地看着他。 这个他无数次诅咒憎恨的凶手，杀了他父母，毁了他人生的人现在就是这副样子。一堆白骨，化为腐朽，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他的仇恨如今看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杀人的，被杀的，早就死了那么多年。他却还在恨着，不肯放过自己和别人，让恨意毁灭了心里其它的全部。又有什么必要？他不想……再这么愚蠢。 所以当巴基的手安慰地搭在了他肩上的下一秒，衔尾蛇猛地翻身转过。他双手颤抖地扶着巴基的脸颊，先是轻轻地吻在对方的嘴唇上，接着叩开牙齿，慢慢往里面探索，口舌交缠。 生命本就如此可笑，又何必迟疑？ “巴基，我爱你。”再一次轻轻触碰亲吻的时候，衔尾蛇开口说道，他并没有奢望对方的回应。但无论冬兵会不会回来，也无论他眼前的人到底是谁，他都不想再放开。 然而，那个轻如耳语的声音却在沉默片刻后，也传入了他的耳中。衔尾蛇震惊狂喜地睁大了宝石绿眼眸，他看着对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巴基似乎是叹了口气，接着他清楚地说道：“我也是。”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98章 珍惜眼前 99 新的开始 巴基有很多理由拒绝衔尾蛇。 他的余生势必是在追杀九头蛇复仇的路上度过的，他从没有想过消灭九头蛇之后的事情。因为那太过遥远，他很有可能死在中途。何况他早就没能力去幻想幸福平静的生活。 巴基痛恨冬兵，但冬兵却是他的一部分，不得不承认的那部分。 他有时在想，如果将小蛇推开，自己一个人走上复仇之路会不会更好。更加没有牵挂，也能暂时忘却当年在九头蛇的一切。他希望过去的记忆都是充满痛苦和黑暗的，而自己和衔尾蛇的感情却是这堆阴暗中唯一的美好回忆。 他觉得这是对为他所杀的无辜者的背叛，他不该对那段经历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可是谁又能阻止日益浓厚的感情？他记得和小蛇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当年他们在寂静的安全屋里分享心跳声；小蛇替他捏的泥土小动物，为他准备的食物，在他耳边的低语；小蛇在自己被路西法杀死后的崩溃爆发。 直到衔尾蛇站在这棵树下，看着累累白骨，整个人都笼罩在悲哀又平静的气息中。他回过头来，那双绿眼睛和过去千万次看着他时一模一样，带着纯然的爱意和眷恋。 “我爱你。”他已经说过不止一遍。 巴基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放弃般地回应道：“我也是。” 接着他们在树下接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这次的亲吻无关情/欲，无关冲动，甚至无关爱情。他们口舌交缠，却像是亲吻着对方的灵魂一般，细致地一点点抚摸碰触过去。在这温柔如水的气氛中，两个人都仿佛进入了一种静谧温馨的状态，微阖着眼睛。 衔尾蛇放开了巴基，他没有询问对方是怎么想通的。他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和我回复仇者联盟，巴基，我们可以一起战斗，一起生活。” “我……”冬兵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霍华德斯塔克死去的模样。 “巴基，巴基。”衔尾蛇在他耳边不断呼唤。 “好。” 无论加不加入复仇者，他都杀了斯塔克夫妇，就像他杀了千千万万个无辜的人一样。这是他永远无法洗清的罪孽，但这和他加入复联不矛盾。他总是要找个途径对付九头蛇的。 “那个……吉姆，哦……不好意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衔尾蛇回头看去，穿着书生气羊毛衫的小博士背着一个挎包，对着他笑得腼腆。瑞德金色的发丝垂在脸边，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苍白。 “瑞德，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猜猜看？”刚说完这句话，瑞德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瑞德那句话的腔调就像鬼上身似的，他很想打个电话给温家兄弟，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多余的圣水和盐巴。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看到客厅里昏迷的人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瑞德低头犹豫了片刻，才抬头继续道—— “比利柏克是乔治柏克的儿子，而乔治柏克就是圣迪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我们面前的那堆白骨就是他的。” 衔尾蛇没有回答，现场变得沉默起来。 瑞德突然抬头问道：“如果……如果乔治柏克没有死，你会杀他吗？” “我不知道。”衔尾蛇思考了几秒后说道，“幸好我不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也许他会，也许他不会。这种问题又有什么好想的呢？在知道真正的圣迪戈死去之后，衔尾蛇的第一反应是茫然无措，毕竟他曾经想过无数的“办法”来对付他。接着是愤怒和抗拒，为什么那个人渣最后没有死在他手里？自己甚至连质问他都做不到了。 最后，是一种释然和放松。他从这件事里解脱了，圣迪戈得到了惩罚，而他没有因此而手染鲜血。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我很久都没有见过布鲁斯他们了。”瑞德又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回衔尾蛇是真的觉得不对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瑞德脸上浮现苦笑，“昏迷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些东西。谜语人、布鲁斯和会飞的克拉克。吉姆，我都想起来了。” 衔尾蛇微微吃惊，接着略带歉意地安慰道：“我们不是故意瞒你的。”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没法……实在太多了，这些信息都涌入我的脑海中。”瑞德的眼睛没有看着小蛇，他继续盯着地面说道：“算了，见不见布鲁斯……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去联系bau的同事。” 圣迪戈一案彻底宣告结束，bau逮捕了比利柏克，并且在他的卧室里搜出了老柏克的杀人笔记。小柏克苏醒过来后，根本就没想过隐瞒自己所犯的罪行。 衔尾蛇倒是很奇怪，为什么比利柏克没有把自己和冬兵的事情说出来。然而小蛇并不清楚的是，这件事后面有瑞德的手笔。作为二代谜语人，他自然有办法让小柏克保持沉默。谜语人的知识和记忆是种馈赠，他要学习如何使用，并且避免自己陷入尼格玛留下的疯狂中。 衔尾蛇终于回到复仇者大楼，没有带鹰眼心心念念的派（噢，鹰眼不会怪他的，他可是送了一个寇森给他），却带了一只冬兵来入伙。 美国队长看到巴基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完全僵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穿着灰色运动衫，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冬兵不再穿那套九头蛇出勤制服了，相反，当他穿上普通衣服的时候，他更像是当年的巴基……好吧，比巴基更严肃愁苦一些。 “巴基！”队长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冲上去抱住了童年挚友。 不，不要吃醋，这是队长和巴基之间纯洁的童年友谊。衔尾蛇在心中默默重复，然后把时间让给了久别重逢的好友们，他迎着托尼走过去。 托尼看着冬兵和队长，巧克力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接着他很好地收敛了这种情绪，张开双臂抱住小蛇，在他背后使劲拍打了一下。 “你还知道回来，嗯？”托尼的拳头不轻不重地砸在衔尾蛇的胸口，“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给你留着房间？就凭你这说走就走的毛病，我就不该让你进门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寇森说如果你这边不接收我，就让我去新神盾局做厨师。他们都爱上了我的牛奶布丁，你要赶我走的话，咳咳。”衔尾蛇开玩笑道。 托尼的眼神亮了起来，立刻好兄弟一般地勾搭上去。旁边的鹰眼和猎鹰在聊天，他闻言对托尼翻了个白眼。顺带一说，猎鹰是被美国队长挖来的新成员。 “那还说什么，厨房里什么都有，快做给我尝尝。要真有寇森说的那么好，我高薪聘请你，要是没有嘛——那今天晚上就准备被灌酒灌到死吧！” “托尼，很快就吃午餐了，你不要吃那么多甜食。”和冬兵说话的美国队长好像突然被激活了某个内置程序一样，皱着眉看向钢铁侠说道。 “该死的老古董。”托尼嘟哝道。 衔尾蛇不由觉得好笑，不过他看托尼这段时间养得很好。眼睛下的黑眼圈少了，眼白上的红丝少了，小肚子也圆了起来，让人看了很想掐上一把。 嗯，虽然还不到白白胖胖的程度，但托尼你真的要减肥了。否则你哪一天就会连盔甲都穿不上，还要回工作室修改。 当天晚上的派对上，大家都闹腾得很欢。 托尼更是在连喝了几瓶烈酒之后，脸颊微红地趴着巴基，在他耳朵旁边打了个酒嗝，带着酒气的呼吸弥漫在附近的空气中。 他拍了拍巴基的肩膀，无视对方冷得掉渣的表情，“我说，另一根老冰棍。哈，我们现在有两根冰棍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美国队长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想把浑身没骨头的托尼从沙发上拉下来。后者正像蛇似的，几乎要黏在巴基身上了。但托尼很不高兴地把队长的手给拍掉。 “复仇者联盟都住在我这里，我负责出钱，你要什么，嗝，就和贾维斯说。贾维斯你知道吗？噢，贾维斯你出来给巴基看一下。”托尼醉醺醺地说道。 结果电子管家连理都没理他，托尼嘟哝了两声，没有在意地继续说道：“复联的装备也是我修的，你要什么就和我说。嗯，我可以帮你改造金属臂。像……像铁臂阿童木一样。好啦，兄弟，你是斯蒂夫的好朋友，那就是我的好朋友。” 他重重地拍打着巴基的肩膀上，美国队长几乎要跳起来了，但衔尾蛇笑着摇了摇头。冬兵不会连托尼这几下都吃不住，毕竟后者脱了盔甲就是个战五渣。 “总之，你在这里就放心地住，不用担心什么九头蛇。你看小蛇之前不就住得挺好吗？我这就给你安排一层楼……那个，你喜欢什么？我是说娜塔莎建了个酒吧，小蛇要了个图书馆，你想要建点什么吗？” “……不用。”巴基看着对方温暖色泽的眼睛，他又忍不住去想斯塔克夫妇。 之所以他对托尼斯塔克的容忍度这么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欠了他的。 “对，装修工作，我要去布置一下——”托尼猛地起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召唤盔甲似的。然而托尼只是跌跌撞撞地往工作室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道：“我去给你安排，不然你今晚住哪里呢？” 美国队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抹了把脸，起身走过去，动作熟练地一把抱住醉得连路都看不清的托尼，很顺手地把人抗在肩膀上。 “你，放开，混蛋老冰棍，嗝，困死了。”托尼在令人安心的气味中逐渐放弃反抗。没一会儿时间，他就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我先把托尼送回房间，巴基的话，今天晚上就和——” “和我一起睡，我的房间很大。”衔尾蛇立刻补充道，对美国队长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 冬兵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刚想说什么就被黑寡妇一把拉过去喝酒。 “让他们两个自己搞定。”美艳的红发女特工眨了眨右眼，笑得意味深长。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99章 新的开始 100 三少盗梦番外（上） 本来说好了等找到新的梦境师再动手，但雇主催的实在太紧。道姆柯布别无选择，只能叫上自己信得过的老队友，又临时凑了个本领稍次的梦境师还有药剂师。 好在这次的目标也不是很难——提姆潘尼沃斯，潘尼集团的掌舵人，亿万身价的钻石王老五。道姆熟悉这一类的“上流人士”，他有办法对付对方从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而一旦进入梦境，这些只精通商战却不理解梦境之战的商人当然不会是专业盗梦团队的对手。 阿瑟确定提姆潘尼沃斯没有受过反盗梦培训，但他也坦言，关于提姆潘尼沃斯的信息收集得并不全。在对方十七岁之前就像一张被人刻意盖住的白纸，而在对方十七岁之后，则是透明又无趣到了极点。 没有不良嗜好，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心一意都放在学业和公司事务上。提姆潘尼沃斯的正常向爱好很广泛，知识渊博，一派绅士作风。他甚至都没有一个绯闻对象，阿瑟黑进这位总裁的电脑时，里面不是专业性的文献就是公司业务，连个小黄片都没有！ “我们只需要那份竞标书。”道姆说道，他给团队每个人都安排了具体的任务。 在计划中的那个宴会上，伊姆斯穿着笔挺的西装，在一位贵妇的引见下认识了提姆潘尼沃斯，他们端着香槟酒杯短暂地聊了几句。伊姆斯装作半醉的样子，笑着拍了拍提姆的肩膀，然后仿佛站立不稳似的晃了晃，他在对方礼貌地伸手扶他的时候，往酒杯里扔了药。 道姆和团队其他人躲在宴会暗处看着提姆扬起手，将掺了安眠药的酒一饮而尽。 十分钟后，道姆扶住了“喝醉了”的潘尼沃斯先生，将他带入最近的休息室里。团队里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所有仪器，道姆将昏迷的目标放在沙发上，动作熟练地为他戴上仪器。 “他的保镖大概会在二十分钟后发现不对，我们最多能拖延到半个小时。在梦境里也就是六个小时，一旦到了时间我们必须离开，除非你们想被抓起来。”伊姆斯说完就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平，戴上仪器，然后慢慢闭眼进入梦境。 在道姆的计划里，他会让提姆潘尼沃斯先经历被人追杀绑架，而他们会装作来救他的警察。把潘尼沃斯救出去后，他们会带对方去梦境里的警局。 人在经历凶险后到了安全地带都会更加放松，而警局的特殊性也能顺利套出目标的话。谁还会在差点被绑架后，再对来录口供的警察说谎呢？ 然而，一进入梦境，道姆就知道事情出了差池！ “梦境师和药剂师呢？还有这是什么地方？这不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潘尼大厦。” 是的，这不是他们预先设计过的梦境世界。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笼罩在夜幕中的陌生城市，四处都是阴暗潮湿的小巷，破旧的贫民房屋檐低矮，仿佛只要稍稍挺直腰背就会撞到头。 空气里有腐烂的垃圾臭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天上淅淅沥沥地在下小雨，让一些没有铺水泥的小路更加泞泥不堪。有野猫躲在暗处低声叫唤，在黑暗中放出绿莹莹的眸光。 这特么简直就像是恐怖片的标准开场背景！道姆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想到这个潘尼沃斯的内心这么阴暗？他是从哪里看到这些的？哪一部恐怖片？”伊姆斯踢走了脚边的垃圾，那个垃圾罐头在地上弹动翻滚，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在万籁俱静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阿瑟转头瞪了他一眼，伊姆斯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我们的目标呢？你们谁有看见？”道姆保持冷静地问道。 “不知道，但我们或许该弄懂这个世界的模式……”“哇喔，我猜我知道这是哪里了。”阿瑟和伊姆斯同时开口说道，又互相瞪了一眼。 伊姆斯指了指远处的一栋高楼，刚才被一块破旧的广告牌挡住。此时指出来后，才发现这栋高楼十分惹眼，任谁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它。 “韦恩集团，听起来有些耳熟，不是吗？”伊姆斯说着又扯下了一张某脱衣俱乐部小广告，递给同伴们说道：“看看时间和地址，我们在三十年前的哥谭。” “这么说，我想起来韦恩集团……三十年前的哥谭确实有一个韦恩，布鲁斯韦恩，就是近代历史中一定会被提及的那位义军领袖，蝙蝠侠。”阿瑟说道。 “如果这不是一部恐怖片场景的话，我猜我们知道了这位潘尼沃斯先生的来历？他是哥谭人，按照年纪来算，他现在应该还只有十二三岁？”伊姆斯依旧用那种满不在意的口气说道，他似乎对三十年前的哥谭很好奇。 “童年的印象在潜意识梦境中会起到很大的引导作用。”道姆冷静地分析道：“我们得找到潘尼沃斯，而我们只有六个小时。现在梦境师不在，这个梦境并不由我们做主。” “但它毕竟是个梦，而且我们是一起进来的，目标不会离我们太远。”阿瑟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一声凶恶的声音盖过——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三人回头就看见五六个拿着刀子和钢棍的凶恶大汉贪婪地看着他们身上得体的西装还有手表。好极了，潘尼沃斯没有按照计划“被绑架”，反而是他们一进入梦境就被打劫。 即使被杀，也不过是回到现实，但他们不能承受任务失败后，位高权重的雇主的怒火。他们三个人现在谁都不能死，至少在那份竞标案到手之前。 道姆和他的团队在不熟悉的小巷里奔跑，他们只有三个人，在不惊动梦境主人的情况下，没法违反逻辑地变出重武器。所以打不过只能跑了…… 然而，他们毕竟不熟悉哥谭的地型，很快就被围在了死路上。 “该死，真是好极了，你的认路能力真不错，阿瑟。”伊姆斯这时候还不忘讽刺道。 “这不是我设计的梦境！”阿瑟用低吼回应：“哥谭的岔路太多了。” 看着几个恶棍一步步朝他们走来，伊姆斯翻了个白眼，好吧，往好处想，至少他们不会真的死在这个肮脏的小巷子里；往坏处想，至少半年内他要过着居无定所的逃亡日子了。 然而，在刀子落下之前，就被一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飞镖击落。 那枚飞镖钉在昏暗的墙上，蝙蝠形状的锯齿让几个混混看了一眼就开始发抖。他们集体向天上看去，仿佛天上会下怪兽一样，伊姆斯在内心吐槽道。 …… …… 当尖耳朵的紧身衣义警凭空冒出来，将打劫的混混挨个揍了一顿又铐起来后，伊姆斯面无表情地把刚才的吐槽扯吧扯吧撕碎了一口咽下肚子里。 嗯，不愧是传说中的哥谭，天上确实会下怪兽！ …… …… 卧槽槽槽槽！ 竟然是蝙蝠侠哎哎哎！！ 还是活的，快拉我一下，我一定是在做梦！！！等等……好像他确实是在梦里…… 蝙蝠侠收拾了混混后，回过头看着他们。从白色的护目镜中，是对道姆三人近乎锋利的审视。即便隔着镜片，他们都能感觉到后背发凉，没人敢先说话。 突然，随着轻巧的落地声，一个穿着小红马甲、绿裤子和黑黄色两面披风的男孩站到他们面前。男孩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模样，站稳后就退到了蝙蝠侠身旁。 这是蝙蝠侠的助手罗宾，历史书上有写过，据说罗宾有好几任，性格活泼的是第一任、性格暴躁冲动的是第二任，谨慎乖巧的是第三任，中二熊孩子的是第四任。 “第三个。”伊姆斯对着阿瑟张了张嘴，用口型说道。 “该死的，现在怎么办？”阿瑟没理他，反而退到道姆身边低声说道。明显蝙蝠侠对他们有兴趣了，没人想面对一个起了疑心的蝙蝠侠，哪怕是梦境中构造出来的也一样。 “去下一层。”道姆干脆道，“阿瑟你留下来，蝙蝠侠不会杀人。” 考虑到梦境之中相差二十倍的时间流，阿瑟只要坚持五到十分钟就够了。他们绝对不能轻易放弃这个任务，哪怕下一个梦境也是个未知数。 伊姆斯抬头看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你认真的，现在该撤退才行。”“不，我要到下一层看看。” 这回他们辩论的声音真的有些响了，不仅是蝙蝠侠眯起了眼睛，连一边的罗宾都面露迷茫。他仔细地看了看伊姆斯和道姆，眼神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最终还是道姆赢了，他毕竟是盗梦团队的领袖，但伊姆斯拿出药物的时候翻了个白眼，他绝对绝对不要再和这个疯子一起工作了！ 他们随身都带着便携注入的药物，以防不时之需。所以当伊姆斯和道姆突然拿出药剂注射的时候，蝙蝠侠并没有来得及阻止他们。 蝙蝠侠和罗宾看着这两个人在注射完药剂后昏倒。罗宾沉默了几秒后，他微微抽动了几下嘴角，走到紧张的阿瑟身边，从昏迷的伊姆斯身上又摸出了个针管。 “罗宾？”蝙蝠侠低沉地喊道。 提姆抬起头，似乎像是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蝙蝠侠似的，他的眼神充满了怀念。他眷恋地看着身着紧身衣的哥谭义警，垂下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轻声道：“我很抱歉，布鲁斯。但你已经死了，你不是真的。这只是个梦境……” 有人在他的酒杯里下药，提姆怎么会不知道呢？在盗梦团队刚刚盯上他的时候，提姆就收到了消息。他专门调查了道姆等人，当他在宴会上看到伊姆斯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准备动手了。然而他没有直接抓住他们，相反，提姆很好奇盗梦的内容。所以他将计就计，让对方带领他进入梦境中，意志力坚定的前任红罗宾当然不会受造梦者的影响。 提姆在第一时间就排除了那两个新手，并且主场变成自己的。但是会降落到三十年前的哥谭是他没想到的，他更没想到的是——在降落到第一层梦境的时候，当他重新恢复十二三岁，穿上那套罗宾制服跟在蝙蝠侠身后巡逻的时候，他竟然遗忘了之前的事。 他真的以为自己还是罗宾，也真的以为这是三十年前，在一切悲剧还没发生的时候……直到他看见了道姆等人，迷失的灵魂立刻找回了现实的记忆。 提姆眨了眨眼睛，蝙蝠侠的声音化作一团雾气消息在哥谭的深夜中。一边的阿瑟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他舔了舔嘴唇，猛地看向罗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本来想在第一层梦境解决你们的事情，但看起来没那么容易。”提姆平静地说道，他仍旧盯着蝙蝠侠消失的地方，看也不看阿瑟，只管将药物注入静脉。 “你知道我们要来。”阿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没接受过反盗梦训练，该死的，你是思维控制的高手。” 能把造梦者和药剂师在刚进入梦境的时候就赶出去，并且反客为主将他们拉入自己的主场。这不是受过一般培训的人能做到的。这需要长期深入的冥想和控制。而世人皆知，蝙蝠侠是人类强大意志的代表，也是一位冥想大师。 提姆对着阿瑟笑了笑，接着他也跟着昏迷过去。 哥谭的夜晚又恢复了表面的阴沉安静，阿瑟苦笑地守着三个人。刚才的小雨已经停了，他抬起头，看见灰蒙蒙的天空上，云层被夜风吹开，冰冷的月光照耀着这座罪恶之城。 反派命和英雄身 ——————————————————————————————— 正文 第100章 三少盗梦番外（上） 101 三少盗梦番外（下） 伊姆斯和道姆在一座大宅中清醒过来，他们脚下的羊毛地毯昂贵整洁，四周的装潢充满了上个世纪的古老精致风格，墙上悬挂着画像和风景画，橱柜上摆放着中国瓷器。 伊姆斯伸手摸了摸一旁的烛台，转头说道：“是真正的古董银器。” “嘘，你听见声音了吗？从餐厅里传来。”道姆竖起一根手指，他侧耳倾听，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那是平安夜的旋律，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飘扬着纷飞的雪花。 作为一座豪宅，它理所当然有与之相配的豪华餐厅供主人招待来宾。然而平安夜的晚宴却是和家人分享的——穿着得体的老管家端着香气扑鼻的食物来往于厨房和餐厅，给待在桌边的一家人端上一份份精美的晚餐。 “布鲁斯，今天真的不用整夜巡逻吗？”青年人的声音活泼而醇厚。 “前几天我特意去关照了马罗尼的人，阿卡汉姆的犯人也是，近期他们不会出来闹事。戈登警长在关键点都布置了警力。”回答的男人有着一把低沉的好嗓音，“刚才我巡逻了一遍，如果今晚有事，戈登会打开蝙蝠灯的。” “好极了，真是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芭芭拉你不用和戈登警长一起吗？哦，对了，他今晚要带警员值班。”开始的青年恍然道，餐厅里传来他拍打脑袋的声音。 “蠢透了，迪克。”一个稚气的男孩声音中途插//进来。 “说得好像你有多聪明一样，蠢小鸟。”另一个暴躁嘲讽的声音说道。 “肥桶你说什么？”男孩暴跳如雷，餐厅传来了器物碰撞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两个人在用餐厅的物品打架，令人奇怪的是，并没有人阻止他们。 “得啦，达米安和杰森又开始吵起来了……提姆，少年正义联盟那里怎么样？你懂得，我是说某个外星人那边……”叫做迪克的青年语气贱得让人想揍一顿。 提姆叹了口气，忍住笑意说道：“我下半夜回去陪康纳，正好还有些少年正义联盟的公务交给他处理。” “哦，独守空房真是太残忍了。不过想到下半夜哦~”迪克饶有深意地调侃道。 “身为大哥，满脑子这种思想真的好吗，小翅膀？”暴躁的青年停下了打斗，毫不客气地讽刺道。然而他没歇息多久，就又被熊孩子拿着餐盘追上去。 餐厅里继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哗啦”的碎裂声。 “布鲁斯，他们……”这次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带着些许犹豫。 男人淡定地回答道：“不用管他们，芭芭拉。一会儿让他们自己去和阿福解释。” 瞬间，餐厅里寂静一片，好像有什么时间魔法，把现场所有人都定住一样。伊姆斯都可以想象那个恶趣味的布鲁斯是怎样勾起嘴唇，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的僵化。 接着餐厅里又响起一片碰撞的声音，应该是里面的人在慌忙地收拾残局，然而一切都太晚了，被称为阿福的最终boss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餐厅——。 餐厅里鸦雀无声，在沉默了两秒钟后，老人平稳地开口道：“我是否可以询问一下，杰森少爷和达米安少爷是否对我准备的平安夜晚餐感到不满？” “…………”两个熊孩子这下谁也不敢说话了。 “哦，我明白了。”阿福的语调依旧很平稳，但背后隐藏的深意却让熊孩子们后背一凉。 “不，阿福，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杰森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迪克很不给面子地低声笑起来，却在阿福喊了一声“迪克少爷”之后立刻闭嘴。然而老管家也并没有放过不称职的家长，他在离开前补充道：“布鲁斯老爷。” “嗯，阿福？”男人的声音明显虚了大半。 “没什么，老爷，只是我这把老骨头要去收拾餐厅，可能来不及为您制作丰盛的晚餐了。所以您就将就着吃点黄油面包，顺带一说，明天早上你还要去韦恩集团慰问员工，请注意今晚早些休息。”管家云淡风轻地说道，伊姆斯在心中默默点了个赞。 等到阿福离开餐厅后，现场爆发出一片压抑已久的笑声。其中以杰森笑得最为豪放。倒是提姆和芭芭拉很体贴地安慰布鲁斯，反正阿福最后肯定是狠不下心饿自家老爷的。 “笑够了没有？”布鲁斯有些恼怒道。 “只要一想到蝙蝠也没饭吃，我自己是完全无所谓的。”杰森笃定道。 “还不帮忙去收拾餐厅？”布鲁斯轻咳了一声。 餐厅里有椅子拖动的响声，人们打扫的声音，还有轻声细语的说话声。当然，时不时还会穿插诸如“布鲁斯，别，你别动！”，“布鲁斯，你站过去，放着我来。” 有一种人天生和家务犯冲，人称家务渣，所到之处犹如飓风过境，造成巨大破坏。 孩子们陆续把垃圾收拾起来，有的还去厨房帮阿福准备晚餐，客厅里又恢复了宁静。这时候提姆的声音轻轻响起道：“布鲁斯，你刚才是故意的？” “嗯。”男人回应道，“不然呵斥他们两个乖乖坐下别打吗？我知道你和迪克做了什么，把杰森劝回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偶尔配合下阿福也不错。” 阿福的青春不在，他最为怀念的就是布鲁斯老爷还是个孩子的时光。所以布鲁斯愿意在某些方面“任性”一点，让管家继续享受管教他的乐趣。 “你有话要和我说。”布鲁斯突然说道。 提姆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最近我觉得有些不对。我还是和过去一样，作为红罗宾在少正工作，但是我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比如说？” “你还记得上个星期小丑在大都会搞得那次爆炸？他想算计超人的那次。” “他没成功，我把他重新关进阿卡汉姆了。” “对，我知道，但这才是关键。我会梦到另一个局面，小丑成功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梦到……算了，这不重要。”提姆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却颓败得更快。 “你梦见小丑成功了，超人失去了路易斯和孩子，他杀了小丑成立了不义联盟。你梦见达米安杀了迪克，你梦见我失去一切，最后不得不召唤另一个世界的正义联盟协助，你梦见世界被毁，超人被关，而我被杀？”布鲁斯的语气平静得不像个活人。 “怎么，为什么？！”提姆震惊不已。 “你该想起来了，提姆，哪个是梦哪个又是真实。”布鲁斯叹气道：“看来即使在梦境中，你依旧把我定义为绝对的理智，并且让我唤醒你。” “提姆，我不是真的布鲁斯，我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这里也不是现实，而是你梦境的第二层。”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韦恩庄园开始分崩离析，亲人的身影逐渐远去，丰盛美味的平安夜晚餐接着消失，门外的大雪却依旧在刮着，宛若低吼。 伊姆斯和道姆没有了墙壁作为掩饰，直接暴露在提姆面前。他们认出了那是十五岁左右的潘尼沃斯，他那双眼眸和脸部轮廓并没有改变多少。 他们同样认出了站在旁边，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是布鲁斯韦恩，也就是蝙蝠侠。 在这一刻，盗梦团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的计划会落空，也明白了为什么第一层梦境会在三十年前的哥谭，而他们竟然会撞上蝙蝠侠和罗宾—— 因为提姆潘尼沃斯就是第三任罗宾，这就是他十七岁前什么资料都没有的原因。 事已至此，道姆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放弃这次任务，立刻离开梦境，他们绝对不会是罗宾的对手。但道姆却迟疑了，因为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去窥探别人的内心。 道姆自己有解不开的心结，他不敢去回顾自己的心灵深处。他能认出和自己一样的人，比如眼前的提姆潘尼沃斯，他是同类，他也不敢去面对最下一层的人。 “你知道我们要动手，你想要知道最后一层的内容。”道姆了然道，拿出了深层药剂：“你想要这个，去面对你不敢回想的梦境。” 提姆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伸出了手，冷静地进行谈判：“是的，我想去看看。已经太漫长了，我都快忘记了……他的样子。道姆是吗？我知道你们的任务失败后会有麻烦，所以就当这是个交易，带我去下面一层，再把我带出来。等到梦醒后，我将庇护你们。”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为什么，你们有更好的选择吗？”提姆侧了侧头，又叹气道：“就算你们不相信提姆潘尼沃斯，你们应该相信红罗宾，他是蝙蝠侠一手教出来的人。” 道姆舔了舔嘴唇，郑重其事地又问了一遍：“你能够……”替我洗清杀人嫌疑，让我回去看望我的儿女吗？ “你知道我能。”“……好。” # 第三层梦境是一个温馨的小公寓。 伊姆斯被留在了第二层唤醒他们，而道姆一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竟然躲在衣柜里。他通过衣柜上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 简朴的双人床上，有两个身影在纠缠，他们彼此亲吻，掠夺着对方嘴里的空气。 “康纳……”被压在下面的青年闭着眼睛，从嘴里吐出一个眷恋不已的名字。 “我在这里。”康纳温柔地回答，在爱人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青年的眼角边不断往下滴落泪水，他止不住哭泣的渴望，他饮鸩止渴一般地勾住康纳的脖子，把自己的唇印在对方的脸上，脖子上和胸口上。他胡乱地吻着对方，深情又绝望地喊着对方的名字——“康纳，康纳，康纳……” 道姆意识到这个青年就是提姆潘尼沃斯，而他并没有像前两层一样失去记忆，迷失在梦境中。对方应该是清楚地认识到，这一切不过是他心中的梦。 提姆睁开湿润的眼镜，他依旧在无声地哭泣，他抚摸着眼前人的脸颊。刹那间，之前所有被时间冲淡的回忆又像海浪一般涌回来，拍打着他的灵魂。 康纳黑色的眼眸里只有自己的影子，和过去一样，那么认真和专注。 “别哭了，提姆。”超级小子有些惊慌，他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怎么了，只能笨拙又徒劳地擦去对方眼角的泪水，可是每擦去一点，就有更多的流下来。 “我想你，康纳，我每天都在想你。”提姆喃喃地说道。 康纳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感到受宠若惊，因为他的提姆就像每个蝙蝠家的人一样，从来不会直白表达感情和依恋。 “没事，提姆，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都陪着你。”康纳更加温柔地安慰道。 红罗宾紧紧地抓住对方结实的手臂，用力之猛几乎要抓出血来。他咬牙忍耐着胸腔里翻滚的痛苦，他缺氧般抬头呼吸，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康纳身上。 他的康纳。 他无法回忆当超级小子的死讯传来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记得自己没时间流泪和哀悼，因为义军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他埋头进无边的工作中，直到布鲁斯将他从电脑边拉开。他倔强地甩开蝙蝠侠的手，第一次怒瞪着对方。 或许，当时他就存了要和康纳一起死的心思，为义军操劳过度而死，在战场上被政府军杀死。总之他就是想逼死自己，尽完自己的义务，然后就去找他的康纳。 可是岁月流逝，人们离他而去，却只将他留下来缅怀过去。就像一个韦恩财富的看守者，一个黄金时代英雄们的守墓人。 再也没有和蝙蝠侠并肩作战，守护哥谭的日子了； 再也没有一家人围坐在平安夜的餐桌前，相互打闹的机会了； 再也没有和康纳一起，在这间他们购买的小公寓里彼此拥吻的未来了。 他再也回不去了。 提姆最后一次抬头，吻住了对方的唇，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我要走了，康纳。对不起，我之前一直没法面对你，我总觉得我该和你一起死，可我却没有。”提姆抚摸着对方的脸庞，温和地说道：“再等等我，求你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来。” “当然，提姆。” 提姆收敛了眼泪，他翻身下床，将道姆从衣柜里拉出来，两个人直接去了阳台一跃而下。在整个过程中，康纳一直都很平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他们从三层梦境中醒来……二层梦境……一层梦境……直到现实中。 道姆神色复杂地看着潘尼沃斯拔下了手上的针头，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痛苦悲伤的表情，他对陆续醒来的盗梦团队说道：“我还需要去见几个客人，我的秘书会带你们去会议室的。到了那边之后细谈，放心，我会遵守约定。” 提姆没有食言，他为道姆洗清了嫌疑，让道姆回去和家人团聚，他还出钱资助了盗梦团队，并且在老主顾的追杀下庇护了他们。 当然，他们很聪明地从未将梦境中的事情说出去。 道姆有时看到他的老板会盯着窗外发呆，这是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秘密——有一个人在梦境的最深处等待着他的老板，而终有一天他们会重新团聚。 102 甜甜甜 复仇者联盟的成员——美国队长、钢铁侠、鹰眼、黑寡妇、绿巨人、衔尾蛇、猎鹰，除了没有空来地球而缺席的雷神外，他们一起开了个会议。 除开联盟的日常事务外，最要紧的是讨论冬兵的问题，复联是否该接纳冬兵。 “我觉得没问题。”托尼松散地坐在椅子上，还翘着一条腿，摊了摊手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小蛇，再来个冬兵也无妨。反正他们都曾经是被九头蛇洗脑的特工……对不起，兄弟，不是针对你。” 托尼最后一句话是和衔尾蛇说的，小蛇点了点头，并没放在心上。 “何况那是詹姆斯巴恩斯，他是咆哮突击队的一员，是美国队长的朋友。我是说，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接纳他，不是吗？”资历最浅的新人猎鹰说道，他算半个美队的粉丝，对曾经英勇“牺牲”的巴恩斯也很有好感。 “既然如此，那就投票吧，超过三分之二同意就通过，雷神那票暂时算弃权。”美国队长说完，众人就低头在自己面前的虚拟平板上点击了几下。 “一票反对，六票通过。”贾维斯很快把结论计算出来。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通过，但大家都心照不宣那个疑问：反对的到底是谁？ 美国队长和衔尾蛇肯定不会反对，听钢铁侠和猎鹰的态度也不是他们，鹰眼应该会支持小蛇，那么剩下反对的人选只有班纳博士和娜塔莎两人了。 看了看略带疑问的班纳博士，和面无表情的黑寡妇，衔尾蛇心里有了判断。他并不是因为对方反对冬兵加入而气愤，他只是单纯好奇对方的原因。 所以，他在众人午休的时候，去娜塔莎那层的酒吧，截住了对方。黑寡妇倚靠在吧台上，灵巧的双手在调制一杯烈酒，她头也不抬地问道：“喝点什么？” “一杯马提尼，加一颗橄榄。” “嗯哼，明智的选择。”女特工的嗓音沙哑魅惑，极有磁性地撩拨着人们的耳朵。当然，娜塔莎不会刻意去诱惑衔尾蛇，她只是职业习惯使然。 “你猜我会来这里？”衔尾蛇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问道。 “很明显投反对票的是我，不是吗？”黑寡妇将红色的短发拨到耳后，无所谓地说道：“我猜到只有你会来问。博士和肥啾都不在乎，队长想来着，却不会真来问。托尼嘛~他可没那么傻，铁人比我们想的要精明敏锐多了。” “看来我才是最傻的那个？” “因为你最在乎冬兵，也是因为你最直白无畏。你和冬兵是恋人吧？” “你之前认识他。” “是啊，那还是我为苏联人做事的时候，他曾经做过我的教官。你知道的，他那身装备也有苏联的手笔，那时九头蛇还没和苏联闹僵。除了教格斗术的时候，冬兵和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你和他说话也不回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黑寡妇带着怀念的声音继续说道：“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和他搭上了话。冬兵被洗脑后就像个孩子似的，即便他现在恢复了记忆，我相信一些根本的东西不会变。” 衔尾蛇抬头看她，黑寡妇的假指甲是妖艳的血红色，她轻点着小蛇的咽喉，凑过去轻声道：“他心里有事，不想加入复联。但为了你和美队，他才来的。” 衔尾蛇愣了一下，他竟然没有发现这点。 “这不怪你，冬兵不想让谁知道的事情，那个人一定不会知道。何况情人眼里看出来的，总是和旁观者不同。”黑寡妇耸了耸肩膀，放开小蛇道：“不过既然他已经加入了，你就别再多想了。这里的人很欢迎他来，他不会受欺负的。” 何止是不会受欺负，简直是呵护有加。 先不说美国队长一天到晚就担心青梅竹马生活不习惯，也不说衔尾蛇是怎么安抚爱人的。托尼作为复仇者大楼的拥有者，复联的出资人和后勤顾问，他对冬兵展开了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知道冬兵和美队一样脱离现实世界太久，就在装修上尽可能地采用旧式的风格。而在冬兵加入后的第二天，他就准备好了每个复联成员都有的那套斯塔克高科技产品——他们平时生活、战斗和通讯都靠这些东西。 由于复联的特殊性，这些仪器可不是平时市面上能买到的流水线产品，全部都是托尼自己根据每个人的需要亲自制作的，算得上高级定制。 当托尼眼中带着几缕血丝为巴基讲解用法时，就知道托尼为了赶制这一套仪器，肯定又在实验室里泡了一个通宵。 如果这个还算偶然事件的话，那么托尼在得知巴基也喜欢牛奶味的甜食后，让贾维斯补充的那一箱箱的进口牛奶和好吃的点心就不是巧合了。更不用说，他专门抽了几天时间，给冬兵的金属臂进行了维护和升级，让巴基用起来更舒服顺手。 托尼这种热情高涨的友好态度不仅让众人满心疑惑，也让巴基内心深处更加不自在。他并不愿意斯塔克对他这么好……然而没法说出真相，也只能苦笑着接受对方的好意。 和托尼对冬兵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对美国队长的态度。 据鹰眼透露，平时铁罐还和队长开些不轻不重的玩笑，上次他就看见铁罐在队长做菜的时候，很贱地伸手在对方的翘臀上抹了一把。 然而现在钢铁侠对美国队长却很公事公办的正经，有了闲暇的时间也不再待在美队那层楼看他画画，而是跑去找班纳博士做研究……好吧，做研究没什么，他们两个本来就是研究狂人，但哪怕什么都不干也要硬赖在班纳那里就可疑了。 斯蒂夫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他觉得自己最近应该没招惹到托尼啊。他想去找托尼谈谈，可对方却避而不见，总是找出这样那样他很忙的理由。 终于在复仇者大楼上演了一个星期的猫和老鼠的戏码后，美国队长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人截在厨房里，后者大半夜从实验室摸出来是为了偷吃的。 斯蒂夫看着托尼刚养出来的肉都消下去不少（队长，他本来就该减肥了），眼睛下有深深的眼袋，眼中也充满了血丝，看起来精神不振，身体也很不健康。 “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托尼？”队长忍不住厉声问道。 托尼猛地把头抬起来，斯蒂夫充满呵斥口吻的语调让他的防御机制全开，更加尖酸地讽刺回去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队长？你又觉得你可以假装我长辈一样责备我了？！” “我……没有。”队长噎住了，他浑身像泄气一般松下来，放柔声音道：“托尼，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最近一直躲着我。” 钢铁侠的脸色突然一白，他抿了抿唇，犹豫着说道：“我没有。” “托尼。”带着微微祈求的声音。 “你没做什么，这和你没关系，是我——我和你说这个做什么。”托尼疲倦地抹了一把脸，摇摇头说道：“斯蒂夫，给我点时间作调整。” “至少你得好好吃饭。”美国队长最终还是退让了，他走开一步让出了身后的冰箱，看着托尼苦着脸翻了半天都没找到可以吃的熟食。 “那群混蛋……”托尼瞪圆了巧克力色的眼睛，小胡子都吹起来了。 美国队长终于笑起来，他从最下一层拿了一些肉和蔬菜，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一顿方便消化的简易夜宵。托尼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地尴尬，却因为太过饥饿而只能妥协。 “你在实验室待了多久？”斯蒂夫给对方倒了一杯柠檬水。 托尼狼吞虎咽地扒了几口，就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缓了缓之后才慢吞吞地说道：“也就只有……嗯，两天？别说话，老冰棍，好歹让我把饭吃完。” 等到斯蒂夫把碗都洗了之后，就看见托尼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呆滞无神地望着前面，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悲哀。 他坐到托尼身边，张了张嘴，说出口的却是：“有什么成果？” 托尼瞥了他一眼，骄傲地讽刺道：“我说出来你听得懂？” 斯蒂夫没有在意对方尖酸刻薄的反应，如果非要在这种事情上计较，他早就被托尼气死无数次了。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托尼最要命的就是那张嘴，偏偏他每次说完，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更加后悔痛苦。 果然，看到斯蒂夫沉默不语，托尼变得不自在起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在测试空间粒子的旋转差异性对能量的吸收和排异。” 很好，他果然一个字都没听懂，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听托尼讲下去，听着对方的声音，和愈加发亮的眼睛，每次托尼讲到这些话题都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他无法移目。 直到托尼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慢，斯蒂夫感到有重物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低头看去，只见托尼已经睡熟了，脑袋无意识地靠在他的肩上。 睡着了的托尼看起来像个孩子，那张向来不饶人的嘴此刻安静地闭着，青黑的眼袋让人看着心疼，但托尼的表情却如此宁静温和，好像回到了安全的地方。斯蒂夫不敢乱动，他怕惊醒托尼，托尼的睡眠本来就很浅，一旦被弄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睡着。 打定主意让托尼多睡一会儿后，斯蒂夫将沙发上随意扔着的衣服轻轻抽出来，盖在托尼身上，自己则保持这样的姿势一直看着对方的睡容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活蹦乱跳来做早餐的鹰眼叼着藏在自己房间里的零食，一回头就看见沙发上的美队和枕在队长身上熟睡的托尼。 他嘴里的零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队长皱了皱眉，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对着他轻轻“嘘”了一声，铁罐难耐地在队长肩头蹭了蹭，好像不堪其扰地把脑袋埋向大胸。 卧槽，小蛇快出来看啊啊啊啊，他的眼睛要瞎了啊啊啊啊—— 鹰眼木然地转身就走，然后猛地拉住刚要走进去的黑寡妇，一路窜出去很远之后，才神秘兮兮地对一脸不耐烦的女特工说道：“别进去，娜塔，队长和铁罐……” “不就是他们两个是一对嘛，算了，我去找班纳借早餐。”黑寡妇理了理头发说道。 “什么，你早就知道？！”鹰眼怪叫起来。 “整个复联也就你和他们自己不知道了。”黑寡妇翻了个白眼。 “那之前为什么铁罐不理队长？这是什么奇怪的情趣吗？”八卦起来的鹰眼瞬间忘记自己还没吃早饭的事情，一脸亢奋地看着娜塔莎。 “都说了他们两个自己不知道。斯塔克爱队长，但他觉得队长和冬兵曾经是一对，而且即便现在冬兵和小蛇在一起了，队长还痴恋着童年挚友呢。” “哎，你等等，这是什么鬼？铁罐脑子有坑吗？” 黑寡妇熟练地又翻了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这是人家的私事，队长既然什么都没说，我们也不好插手。男孩们啊……” “怪不得小蛇最近一脸便秘的样子，我和他说寇森的事情也无精打采的。他应该和铁罐队长解释一下，对了，我要去和菲尔打电话。他最近追查到什么异人族的事情，要是复联最近没事的话，我就去帮忙。”鹰眼笑得一脸乐在其中，黑寡妇简直不想看这个人秀恩爱的蠢脸。 103 欺骗与背叛 昏暗的房间里，胸口破了一个大洞的男人垂着头，生死不知。他的身上带着鲜血，淅淅沥沥地从伤口处留下来，逐渐在地上积成一小滩血液。 门外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密闭的门被硬生生踹上，却因为防御措施太好而只是震了一下。屋外传来咆哮一般的低吼，那声音赫然喊的是—— “托尼！！” 面对愤怒如同公狮的美国队长，冬兵连忙上前去拦，他给小蛇使了个眼色，低声快速道：“吉姆，把门弄开。” 衔尾蛇沉重地点了点头，他双手碰触在门上，微微的白光略过，门被溶解出了一个大口子，他将手伸进去打开了门锁，下一秒整扇门被美队掀开，扔在一边。 他们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尤其是队长看到绑在椅子上，生死不明的托尼时，他的手几乎是颤抖的。他拿着盾牌飞奔到椅子旁边，却不敢碰触对方。 “他们拿走了反应堆，幸好贾维斯让我们带了备用的。”鹰眼叹气道，从包里拿出一个发出莹莹蓝光的东西。 “那东西有毒，托尼再用下去……”衔尾蛇犹豫道。 黑寡妇焦躁地理了理头发，回到：“用的话托尼之后会死，不用他立刻就会死。” “托尼的手上有针孔，他们给他注射了半成品的绝境病毒？”冬兵皱了皱眉问道。 “该死的！”鹰眼愤愤地骂了一句。 他们都亲眼见过绝境病毒是怎么弄死一个人的，那些可怜的实验品直接从内脏开始腐烂，或者是从里到外爆裂开来，死状惨不忍睹。 美国队长盯着托尼昏迷的染血的痛苦脸庞，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然而语气却简洁干脆，不容反抗：“反应堆不能再装了，衔尾蛇，把子弹碎片弄出来。” “可……”小蛇惊讶地张了张嘴，却在队长锐利的眼神下闭上了。 那碎片和托尼的生理系统纠缠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不是靠反应堆吸附着碎片，托尼的心脏早就被贯穿出一个孔来，当即死亡也是可能的。衔尾蛇的能力确实可以把碎片溶解掉，再将托尼的身体修复回去，但这并不容易。 “你当初能救弗瑞，你现在就能救托尼。”美国队长干脆地说道。 衔尾蛇长深吸了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然后将手按在托尼的胸口——微微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亮起，照射着众人苍白的脸色。 没一会儿，衔尾蛇的额头就渗出汗水，他咬了咬嘴唇说道：“绝境病毒在侵入托尼的身体，我分解弹片和修复身体的时候，会遇到阻碍。” 他对绝境病毒的构造并不熟悉，而病毒的存在让他无法正确把握人体的成分。 “吉姆。”冬兵将手放在小蛇的小臂上，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该死的混蛋托尼，等他醒了我不会放过他！”衔尾蛇嘴里骂道，精神却更加专注集中，将手头的力量几乎运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许久之后，被溶解掉的金属碎片就在他手心里凝聚起来。小蛇把碎片扔给了鹰眼，身体一阵阵发虚，却还开玩笑道：“收起来，托尼肯定想要这个做收藏。” 托尼胸口的洞口被修复完全，但他却没有醒，因为病毒还在他体力。这一关是衔尾蛇也没法帮忙的，他没办法把对方体内所有的病毒都溶解掉，他做不到这么精细的全身清洗。 冬兵扶着他到一边休息，他们互相握着手心，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这时距离托尼失踪，是整整第三天—— 一切都要从女科学家玛雅汉森开始说起，那时托尼身中剧毒却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这件事。他只是疯了一样抓紧时间为众人研究更好的装备，并且早早准备好身后事，因为他不能让自己死后，发生诸如小辣椒被人欺负、复联的战友被人从大楼里赶出去之类的事情。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他抓到了一个生存的机会，那就是他的前女友玛雅带来的绝境病毒。托尼当然不想死，他接受了玛雅抛来的合作橄榄枝，不顾一切地资助对方的研究。 殊不知玛雅的背后还有个幕后推手，托尼就这样被对方抓了过去。尽管他那时候穿着盔甲，但贾维斯却被切断了和盔甲的联系，一直到几个小时后，复联才得到了消息。 等到他们寻找到玛雅的实验室，却只剩下一片狼藉，女科学家因为托尼的保护侥幸逃过一劫。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众人，接着就被寇森带回去保护了。 整整三天，他们都在全世界疯狂地寻找托尼的踪迹—— 甚至最后衔尾蛇不得不求助于超人，而贾维斯和tm联手才让十戒和满大人浮出水面。复联包括绿巨人都全部出动，捣毁了满大人好几处实验窝点，才找到了这里。 毫无疑问，满大人在和九头蛇合作，他们对绝境病毒都很有兴趣。这一路上被破坏的实验室里，大部分都是绝境病毒的实验品，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所以，他们现在才格外担心托尼，如果他熬不过绝境病毒，那下场恐怕…… 衔尾蛇又叹了一口气，他们看着美国队长轻轻抱起托尼，动作平稳又迅速地向他们的隐形飞机跑去。其他人之中也只有绿巨人变回班纳博士跟着回去了，毕竟班纳是生物学方面的专家，有他坐镇更稳妥一些。而剩下的复仇者则要留下处理这个烂摊子。 # 托尼在隔离病房里苏醒，他的身上还带着心电仪，他动了动手指，却最终没有出声。 他在昏迷之前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满大人把那管不知道效果的绝境病毒打到自己身体里，并且拿走了自己的反应堆。接着他感觉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 “反正要是这药有效果，没有反应堆你也能活着。如果没有效果，反正怎么样你都会死，斯塔克，你真该感谢我才对……”满大人得意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托尼无声地仰头尖叫，他张了张嘴，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 “你当然该谢我，你看钯中毒你怎么都会死，有了绝境病毒至少你还能拼一拼运气。”对方的手抚摸着他的下巴，在他耳边残忍地笑起来，“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这回真不走运死了，起码在死之前你知道了真相，不是吗？” “死了都能做一个明白鬼，托尼斯塔克，你可真是个走运的小混蛋。”对方哈哈笑着离开了，将他一个人留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等待绝境病毒的火焰将他吞噬，缺乏反应堆带来的缺氧和心脏绞痛都不及他得知“真相”时的愤怒痛苦。 他可以在满大人折磨他的时候，咬着牙尖酸地讽刺回去；他甚至可以在死之前，还能喷对方一脸带血的口水，反正他都这样了，不喷白不喷。 但他没法忍受满大人带来的那些“真相”，即便他还不确定这是否就是事实。 “你大概猜到我在和九头蛇合作，可惜的是他们之前遭遇了一些变故，遗失了部分情报和精英人员，但有两件事情，我听着觉得挺有意思。”满大人将托尼折磨得奄奄一息时，在他耳边如是说道，带着一丝玩味，“这两件事和你们复联的成员有关。” “我听说你曾经有个小保镖，是九头蛇派到你身边的人。你很喜欢他不是？但可惜他为了救你被九头蛇分尸，尸体都扔到你门口来了。但你看，斯塔克，九头蛇可不舍得把他们的杀器之一就这么杀了，就用来警告挑衅你。” “是了，衔尾蛇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就是那个小保镖不是？真是个小骗子。”满大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托尼愣了一愣，然后咬咬牙，讽刺道：“这不牢你费心，那个小骗子我回去自己会找他算账。”该死的衔尾蛇，你最好给我等着！！ “啧啧，也是，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无论是小保镖还是衔尾蛇，都是你的朋友。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害你……只是你猜猜看，另一件事是什么？” “哦，我在和你玩电视竞猜游戏吗？宝贝，通常而言，我都是嘉宾席上左拥右抱等着付钱出奖品的那个，当然，偶尔玩两笔也有，但和你还是免了。”托尼耸了耸肩，却因为这个动作而拉扯到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嘶，我不和颜值低的丑八怪说话。” “你的父母，斯塔克夫妇是冬兵杀的。”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满大人很满意地看到托尼斯塔克的脸上先是一片空白，然后他微微睁大那双巧克力色的眼眸，颤抖又迅速地反驳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冬兵那时候就在为九头蛇做杀人的勾当。啊，对了，也许你也不会怪他，毕竟他那时被洗脑了。不过听说斯塔克夫妇死得挺惨，困在车里被活活烧死，连全尸都没有一个。冬兵是亲眼看着汽车爆炸的……不，他是亲手让汽车爆炸的。看着你父母在座位上挣扎，哀求，喊叫着让冬兵放过他们，因为他们还有个孩子——” “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托尼疯了一样地嘶吼起来，他的双眼充血通红，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满大人笑了笑，又说出一句让托尼心都冻住了的话：“好好，我闭嘴，但最后啰唆几句，你猜这件事，衔尾蛇知不知道？美国队长又知道不知道呢？” ……你猜这件事……衔尾蛇知不知道……美国队长又知道不知道呢…… 这句话一直在托尼的脑海中反复回荡，他知道自己不该落入满大人的挑拨离间中，他甚至都不该相信对方的鬼话，说不定冬兵根本没杀他父母。 但他没法不去想，去想这个可能性——如果冬兵真的在九头蛇的控制下杀了他的父母，那么哪怕小蛇和斯蒂夫知道了，也肯定会选择隐瞒这件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肯定不会善了。当然，当然……托尼几乎露出一个哭一般的冷笑来，当然他们会护着冬兵。 那是衔尾蛇心心念念的爱人，他当年能用保镖的身份欺骗他，甚至他们搭档至今都不肯告诉自己真相。那么为了爱人，这条毒蛇也能够闭口不谈。哈哈，看着自己这个蠢货和杀父仇人相谈甚欢，他是不是还会在心里嘲笑自己识人不清，愚蠢之极？ 斯蒂夫也会站在冬兵这边，那是他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詹姆斯巴恩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起战斗，甚至为了他而“牺牲”，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斯蒂夫当然会保护巴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会誓死护住巴基。 那么他又算什么？！ 噢，托尼斯塔克，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你觉得自己算是什么？一个出格的花花公子，以为凭着一身铁皮，以为替复仇者出了些钱，就真算是挚友了？ ——脱下盔甲，你还算什么？ 愚蠢，自大，自作多情……你不过是个嚣张惹人厌的富翁，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让别人讨厌自己。你凭什么要求队长和小蛇站在你这边，你凭什么要求他们说出真相？ 托尼陡然睁开了眼睛，焦糖色的眼眸空洞而冰冷。 “贾维斯。” “sir，你醒了？要我去通知队长……” “先等等，替我去调查一件事，谁也不要告诉，这是最高权限的命令。” “……是的，sir，遵照您的吩咐。” # 衔尾蛇在清点满大人实验室的危险品，他的复联同事们在其它地方忙碌，他们都牵挂着托尼的情况，想早点回去看看。 突然，前方的空气变得扭曲，衔尾蛇顿时收紧了肌肉，警惕地将手放在呼叫器上。 接着，他愕然地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米尔斯伯里克。 那个阴郁的失踪的甜品店厨子？！ 米尔斯举起了双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他平静地看着衔尾蛇说道：“我们需要你，吉姆。你是我们的一员，你应该回到我们这里来。族里遇到了麻烦……我们需要你。” 104 身世往事 衔尾蛇原本并不想听米尔斯（如果那是他的真名的话）多说废话，但他的手刚触碰到通讯器，就发现自己的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接着自己置身于另一个空间。 “对不起，为了让你听我解释，只能用这个方法。我们确实有一点小能力，你看。”米尔斯人畜无害地对着衔尾蛇笑笑，却让小蛇更加警惕了。 眼前的景象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的夜晚，他们站在一条街上，来往的人们穿着二三十年前式样的衣服，他们在街上穿梭走动，却仿佛看不见衔尾蛇和米尔斯一般。前者伸出手触碰那些行人，却发现对方的身体从自己的手掌中直接穿过。 “这算是一段记忆，你出生在这栋房间里。”米尔斯介绍道，街边的那幢小房子并不起眼，却充满温馨的气息，二楼窗台飘着米色的印花窗帘，随着夜间的风摆动。 米尔斯仿佛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衔尾蛇愣了半天才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他突然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色裙子的亚裔女人敲响了那栋房子的门。这么冷的季节里，其他人都穿得很厚，就她一个还敢穿裙子，显得十分明显。 半分钟之后，门开了，一个有着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男人站在门内。他很英俊，脸上却带着愁容，然而最让衔尾蛇震惊的是他的脸庞，和自己有四五分相似。 “米娅怎么样？” “还在生……族里的情况呢？” “并不好，我们遇到了麻烦。我也没法让你们回去，你知道米娅做了什么。” 男人将黑裙女人迎进房子里，两人没头没尾地一问一答。米尔斯则带着衔尾蛇跟在后面，完全不担心会被发现。 小蛇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这是一对最普通的恩爱夫妻会拥有的装饰。没有华丽昂贵的瓷器饰品，只有随处可见的新鲜花束，还有手工编织的工艺品。 黑裙女人走进了主卧室，床上靠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有着亚麻色的头发和一双浓郁的翠绿色眼睛，她的腹部高高隆起，此刻双手痉挛地抓着床单，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发出任何声音。直到她看到丈夫走进来的时候，才在坚毅的眼中露出一丝柔软。 “贾盈。”米娅说道，黑裙女人立刻走过去查看生产情况。 接下来的过程，无非就是生孩子难产的过程。衔尾蛇原本想问为什么他们不去医院，然而下一秒当他看到米娅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手心燃起黑色火焰，几乎将半张床都毁掉后闭了嘴。他意识到米娅生产的时候没法控制力量，如果去医院，肯定会伤到人或惊动敌人。 是的，敌人。看到这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在躲避什么。 衔尾蛇出神一般地走到米娅的身边，他缓缓伸出一只手，却在即将碰触到对方苍白额头的时候停顿住了，他知道自己触摸不到对方，因为她不过就是一个影像，一份记忆而已。 “当时发生了什么？”小蛇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说来话长，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话，无非是外敌和内敌。”米尔斯简略地说道，“米娅当时是名义上是族里的罪人，她没法带你回去，只能在外面生产。” 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孩子终于生下来了，但米娅的脸色却更加苍白如纸。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想要看自己的孩子，声音沙哑：“是男孩对吗？我听见了声音。” 贾盈将孩子递给男人，后者用洁净的毯子包裹着小家伙蹲在米娅的身边，让她得以不抬头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刚出生的孩子并不好看，她的眼中却柔软闪亮，连面色都红润了不少。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脸颊，带着不舍和眷恋。 “查理。”她说，“查理你看他多漂亮。” “是的，米娅。”男人的眼眶微微发红。 “别让他回去，太危险。”她继续说道，脸色迅速得发灰。 “我会给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他会健康平安地长大。”查理回答道。 米娅低头亲吻婴儿的额头，然后靠回到床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之前就因为种种原因而败坏虚弱，是硬拼着才生下这个孩子。 贾盈的手安慰性地放在查利的肩上，这个刚失去心爱妻子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儿子肩膀颤抖，他听见贾盈平稳的声音说道：“查理，你要立刻回去，族里需要你这样的战士。” “好，等我安置好他。” “他应该回——” “太危险，你就能保证他们会放过米娅的孩子？放过我的儿子？”查理打断贾盈的话，生硬地说道：“要么让他走，要么我带他一起走。” 贾盈有些恼怒，她沉默了片刻后终于答应了。 米娅难产到现在，已经是深夜。查理温柔地清洗了孩子身上的血污，抱着他轻拍着小背脊，将他包裹在柔软的棉布之中。他的儿子还未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还未看到他的父亲和母亲长什么样，就要离开血亲身边。 “你要把他送到哪里？”贾盈收殓了米娅的尸体后问道。 “米娅和我早就准备好了，在这不远的地方有个人家，但你不能跟去。”查理的眼神一刻都离不开那个熟睡的小家伙。 “你不相信我？”贾盈声音冷了下去，“我是你和米娅的引导者。” 查理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那表情和日后的小蛇竟是如出一辙，他平静地回答：“保险起见而已，别多想，贾盈。”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周围的世界又一次开始扭曲，下一段记忆翻滚着展现出来。那是圣迪戈杀人的那一晚，在莱顿夫妇的尸体边。 衔尾蛇看不出表情地站在自己曾经的噩梦中，他看到当年的男孩慌乱无措又傻乎乎地站在杀手面前——圣迪戈戴着黑色的头罩，狞笑着拿出一把匕首滑向男孩的脖子。 过去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那黑色无脸的怪物，那围绕他的银色光芒……一切都有了解释，可这没法解释他为什么会活下来。他一直都以为是圣迪戈故意留下他的，如今看来圣迪戈想要杀他却没成功而已。 白紫色的电流打在圣迪戈身上，后者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发现依旧是一片黑暗后，他不死心地又一次举起刀……又是一阵更高强度的电流。 圣迪戈落荒而逃，从黑暗的角落走出来两个人——老了一些的查理，还有他身边才十六岁的米尔斯。他们只走了几步，米尔斯就拉住了查理。 “任务。” “再等等。”查理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他轻声说道：“拜托你，这事别告诉贾盈，自从……她的脾气就越来越古怪。” “我知道。”年轻的米尔斯乖巧地回答道。 “我会来接你的，吉姆。”查理温柔地看着儿子，喃喃道：“等我完成这个任务后，就带你回去，我的孩子。” 衔尾蛇沉默地看着周围的景象被黑暗吞噬，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中，满大人留下的东西还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等着他来清理。 “他没有来。”小蛇如此说道。 米尔斯眼中划过一丝愧疚，“那次任务中，查理为了掩护我死了。他让我答应不要说出你的事情，因为如果他不在你身边，最好还是别让你回族里。” “但你说了，不是吗？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来找我。”衔尾蛇嗤笑了一声。 “过去的事情很复杂，比你想的要真复杂多了。但无论如何你都是异人族的一员，更何况你已经觉醒了能力，就更该为异人族尽力。” “如果你给我看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的双亲都是因为异人族而死。你觉得我会去帮什么异人族吗？”衔尾蛇一边嘲笑，一边回忆起异人族好像是寇森一直在追查的事情。 “他们正是为了保护异人族而死，你更不该让他们失望。” “少来这套，不过你可以说说，你们有什么麻烦？” “……九头蛇。” 小蛇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米尔斯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事情急不来，他听到附近的脚步声传来。 “你再自己好好想想，我之后还会来找你的。”说完，他消失在原地。 而下一秒鹰眼就高兴地走进来说道：“嗨，小蛇，队长这边刚传来消息，托尼醒了。贾维斯在给他做全身检查，不过基本没什么大碍。我说这家伙就是死不掉对吧？” # 托尼醒了，复仇者联盟将这边的事情移交给寇森的新神盾局后，匆匆忙忙地坐上飞机回去看望队友。根据检查结果来说，托尼这回因祸得福，他身上的碎片被取出，钯中毒也不药而愈。绝境病毒能激发他身体的潜力，配合之前制造的生物轻盔甲，他的战斗力简直一路飙升。 不过保险起见，队长还是让托尼继续卧床观察。奇怪的是，这次托尼难得不吵不闹，也没有讽刺队长是什么老古董老冰棍，而是安安静静地睡在床上想心事。 衔尾蛇走进病房的时候，托尼正在看手里的斯塔克平板。 “队长说让你休息，要是被抓到又在工作，肯定要说你。”小蛇开玩笑地说道。 托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说不上是笑的表情，他侧了侧头，轻声道：“坐吧，小蛇，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这态度让衔尾蛇浑身发毛，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预警系统在鸣叫不停。 等到衔尾蛇小心翼翼地坐下后，托尼才似笑非笑地说到：“吉姆，哦，你喜欢我叫你这个名字，还是派克呢？” 该死的，他就知道祸不单行！衔尾蛇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105 战争来临 “你愿意听我解释？”衔尾蛇叹了口气，又抹了把脸说道。 托尼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绷着脸以尽可能冷静的声音说道：“唯一的机会，小蛇，让我听听你是怎么说的。” “我有很多理由，托尼，但我猜任何理由对你来说都只是借口。” “嗯哼。”托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但说到底，我只是没脸面去见你，以小保镖的身份。在九头蛇经历的一切，是我最不想回顾的过去。而派克是个……他本该死，我做过太多的错事。”衔尾蛇低了低头：“是的，我只是不想你知道，知道派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我又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继续。”托尼说道。 “我希望小保镖在你心里永远都是朋友，而衔尾蛇是你在复仇者的搭档。对不起，是我过于懦弱而没法面对你之后会有的反应。我无数次回顾过去的时候，脑海中死去的尸体，曾经沾染在我手上的血迹……”永远无法释怀的罪孽。 “那你是否知道，当我看到‘你’碎尸时的感受？”托尼冷冷地反问。 托尼斯塔克的人生是分为三截的，第一截是他父母死之前，他只是个有些聪明，又爱闹别扭的小男孩，但却过得无忧无虑。即便霍华德一心一意都在美国队长和研究上，但他那温柔可亲的妈妈却向来宠爱自己。 第二截就是父母死后的那一长段人生岁月，他孤独地长大，孤独地继承产业和财产，孤独地看着老管家死去，孤独地成为那个“托尼斯塔克”。他热衷于制造新发明，并且毫不在乎他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血债算在了自己头上。 不，他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香槟、模特和美金，这就是托尼的人生……连他自己都放弃自己的存在，打算一直灯红酒绿活到死去。 第三截是他成为钢铁侠之后，在中东的山洞里，他看到了比之前一辈子加起来都多的血腥和苦难。当年内心的那个善良聪明的小男孩又醒了过来，看着一地的尸体而惊慌哭泣。那些男女老幼的尸体都死不瞑目地望着他，他们都是被斯塔克武器所杀。 为什么当初他不跟着父母一起死？爸爸妈妈是他害死的，这些无辜的人们是他害死的……所以当他看到小保镖的尸体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他又害死了一个人。 当他知道自己钯中毒的时候，他也害怕死亡，但心中更多的地方，是一种残酷的痛快。他这个刽子手终于要死了，他终于补偿完这一切，终于可以死了。 “我不接受欺骗，也不接受背叛，小蛇。”托尼继续说道，他焦糖色的眼眸仿佛凝固了一般，“除了小保镖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关于我的？” 告诉我，告诉我，你是否知道冬兵的事情…… 衔尾蛇先是愣了愣，说到有事瞒着托尼，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超人和蝙蝠侠，上次超人在奇塔瑞虫洞那里救了托尼，之后又出手协助贾维斯和tm反击撒玛利亚人。然而他不能出卖父亲们，尤其是布鲁斯两次三番提醒过，绝对不能暴露他和超人的身份。 托尼看出了他的迟疑，那一瞬间，他的心都凉了。 “对不起，托尼，有些事我不能说。”衔尾蛇知道托尼肯定会生气，但那又怎么办呢？他伸手去握托尼的手，却被对方毫不客气地避开，“请相信我有自己的理由。” “就像你有理由瞒着小保镖的事情一样，就像你看着我为派克伤心痛苦，却还站在那里旁观我的苦痛一样？很好，詹姆斯莱顿，你表达得很充分，我再理解不过了。”托尼像炸毛的动物一样，摆出拒绝交流的姿态。 衔尾蛇知道再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终究还是被他谈崩了。 当小蛇被赶出病房后，托尼闭上眼睛剧烈地喘息着，被背叛的痛苦再一次涌上胸腔，让他的肺叶都无法正常工作。他伸手抚摸着胸口被治愈的皮肉，然后慢慢握紧了拳头。 “贾维斯，调查结果。”他沉声说道。 “sir，请注意您的身体，您的情绪过于激烈，不利于病后恢复。”电子管家担忧的声音传来，并且将自己和tm调查到的结果传输回来。 九头蛇的行动当然是机密，更何况是谋杀斯塔克夫妇这样的事情。但上次的神盾局解体事件让九头蛇受了沉重的打击，一些机密情报不免露了出来。再加上撒玛利亚人趁着吞并佐拉的时候也窃取了不少绝密信息，对于tm和贾维斯来说并不难找到真相——特别是有了调查方向之后。 于是呈现在托尼面前的就是一张九头蛇的绝密行动报告。执行者是冬兵，目标是斯塔克夫妇，方式是在路上狙击目标，并伪装成车祸现场，最后的结果是顺利完成。向来做事严谨的九头蛇还在任务描述这一块，用轻描淡写的口气写着冬兵是在何时何地扔出的第一个手榴弹，他又是怎么确认目标断气后，点燃油箱引爆汽车的。 托尼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充血，他当然想立刻穿上盔甲杀了冬兵。但托尼斯塔克并不蠢，既然衔尾蛇和美国队长都知道这件事，并且瞒了下来，就说明他们是站在冬兵这边的。即便他有绝境病毒和生物盔甲，要一打三还是有些吃力，更何况复仇者联盟的其他人也不会任由他突然攻击。 只需比较一下他和队长小蛇的人缘就能猜到，一旦起了冲突，复联中会有多少人站在他这边，而多少人会站在队长这边。想到这里，托尼的眼神就更冷了。 啊哈，任性、招人厌恶、不讲道理的斯塔克，谁会帮着他呢？哪怕复联知道了真相，他们也会要说这不是冬兵的错，他当时被九头蛇控制……如果死的不是他的父母，或许连托尼自己都会这么说。 很好，又是一条“细数斯塔克的罪状”——自私自利。即便他理智上再怎么理解巴基是身不由己的，他依旧想杀了冬兵报仇，想的不得了。 “把这个调查结果的等级提到最高。”托尼闭眼想了想说道，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无论是报仇还是不报仇，这件事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他必须做好准备。 # 在与世隔绝的山里，贾盈看到了回来的米尔斯。 “他没有答应吧？”贾盈毫不意外地问道。 米尔斯点了点头，“他还需要一些时间。” “时间？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九头蛇上次还抢走了我们好几个族人。我们的秘密被掌控在别人手上，眼看着就要曝光于世人面前，你觉得外面的人容得下我们？”贾盈的声音渐冷，她在异人族里声望不菲，她担任过很多觉醒者的引导人。 米尔斯没法反驳这一点，但他还是说道：“一切都太过突然，小蛇还没法适应。” “我们需要他！衔尾蛇的能力或许不是最强大的，但他是和外界接触最多，身后势力最强大的人。只有争取到他对异人族的忠诚，我们才能在这个战争世界获得一席之地。” “战争？”米尔斯微微睁大了眼睛。 “战争即将来临。”一个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从房间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她的声音是女性，但外表却更像个怪物——头上没有毛发却长满倒刺，眼眸是像野兽一样竖起的黄瞳，双手是锋利尖锐的爪子。 “预言者蕾娜。”米尔斯了然点头，他当然听说过这位刚觉醒加入的族人。虽然人类的外表被毁，身体也要承受倒刺扎入肉中的痛苦，但她最强大的能力就是预言。 一开始只是正常做梦，之后就连不做梦的时候都能看见一些未来的关键景象。 “几十年前的内战将再一次上演，这一次不仅仅是英雄间的决斗，更是各方势力该如何瓜分整个世界。”蕾娜的声音飘忽柔软，“我可以看见危险，但我也看见了巨大的机会。这个世界不仅仅属于人类，无论是英雄们还是我们，都理应占据一份利益。” “你也梦见了吉姆？”米尔斯皱眉道。 蕾娜笑了起来，在这种兽脸上极为可怖，她的兽瞳微微扩大，轻声回答：“他正是异人族走向未来的关键，还有斯凯……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完全效忠于异人族，而不是什么复仇者联盟或者神盾局。” 贾盈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的决定是拉拢他们两个，挑起他们和复联神盾局的间隙，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看着英雄和人类之间的战争，直到两方俱败后，在这个世界上分得一杯羹。我们已经在这里隐藏了太久了，我的族人们需要更广阔的天地。” “挑拨他们吗？说起来，那两个孩子营救成功了吧？”米尔斯问道。 “当然，但我没有接他们回来，他们要求继续在九头蛇卧底，为我族争取时间，获得更多的情报。”贾盈温柔地笑道。 米尔斯不赞同道：“他们没有受过训练，而且年纪还小。九头蛇激发了他们的力量，却没有引导者来帮助他们……” “非常时间，非常手段。”贾盈面无表情地打断道：“九头蛇还不知道他们对红女巫和快银的洗脑已经失效，旺达强大，而且她的超能力种类十分有用。” “你的意思是？” “让我们的人把九头蛇的基地所在透露给复仇者们。通知红女巫和快银，等到复仇者到了之后，让旺达施展一些小技巧，务必要让复仇者更快地分崩离析，还有劝导衔尾蛇回到族里来。”贾盈的话音刚落，一边的蕾娜就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来。 很有意思不是吗？ 这个世界就要乱了，作为预言者，就算没有当年的蛊惑人心的外表，她的机会也会到来。当年她如此钦佩千里眼，结果证明不过就是区区人类；当年她如此渴望超能力，结果她却变成了这幅鬼样子，而斯凯却能这么强大而美丽，甚至是作为引导者的贾盈的女儿。 世界既然这么不公平，那就让战争洗刷一切好了。蕾娜知道贾盈并不完全相信她，但可惜贾盈不是预言者，她看不见未来的走向，更看不见比机会来得更早的巨大危险。 106 妇联2副本（一） 复仇者联盟接到消息——有关九头蛇基地和洛基权杖的下落。 由于大家都知道，哪里有和洛基有关的事情，哪里就有雷神索尔。所以在美队安排战略部署的时候，那个金发的神祗转动着他的锤子，带着雷霆之力从天而降——呃，把复仇者大楼砸出了一个大洞，托尼的嘴角抽了抽，没多说什么。 反正他已经习惯隔三差五重新装修大楼了，索尔更是众人间的破坏狂之最。 攻击九头蛇基地开头还是挺顺利的，但也只是开头而已。当衔尾蛇在很久之后回想过去的时候，才意识到一切都是这次任务开始的，从那之后就每况愈下，直到再无法收拾。 “钢铁侠呢？”鹰眼和小蛇在树林间消灭来袭的敌人，他射出一箭问道，“他进去了没有？成功不成功就不能说一声吗？” 美国队长在通讯频道里解释道：“刚才就进去了，但里面有信号屏蔽。” “然后他就这么算啦？”鹰眼翻了个白眼，又朝敌人射了一箭。衔尾蛇配合默契地瞬移到一串敌人背后，一路上溶解了能碰到的所有武器。 “那是托尼，你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呢？”黑寡妇的声音充满魅惑低哑地回答。 “说真的，他刚刚痊愈，真的不用再休息一段时间吗？”这是飞翔在天空给予空中支援的猎鹰，感谢上帝，斯塔克不再是唯一能远程高空攻击的人了。 “拜托，那是托尼。”鹰眼翻了个白眼，“不过你得相信他，猎鹰。托尼虽然不靠谱，当钢铁侠却值得信赖。他有办法处理危机。” 那是扛着核/弹冲入虫洞的生死队友，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愿意以性命交付。 复仇者联盟大部分的人都在外面战斗，唯有托尼进入了基地的核心。事实上相比于外面的枪林弹雨，这个寂静的没有人的地下基地密室反而诡异得令人窒息。 看着托尼斯塔克走进了密室中，从黑暗中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东欧模样的年轻人，女性拥有一头红色长发，穿着黑色皮夹，神色莫测，而男性则有一头浅金色头发，穿着普通的运动衫和运动鞋，时不时转头看向同伴。 “斯塔克。”红发女人说话带着口音，她的语气坚定而充满恨意。 “计划开始，你小心一点，我很快就来找你。”男人温柔地说道，红发女人冲着他点了点头，下一刻他们紧握着的手松开，男人犹如一道银色线条般闪过。 这就是九头蛇准备的杀手锏——红女巫和快银。前者能控制精神，后者快如闪电。 红女巫慢慢走到密室中去，没有盔甲的托尼斯塔克看起来很脆弱。但她不擅长攻击，而且……也命令她暂时忍耐仇恨，不要对复仇者联盟下杀手。 不下杀手，她也千万种方法让对方痛不欲生！ 红色的精神能量被注入斯塔克的大脑中，红女巫的手指灵动，看着对方陷入幻境中而呆滞的面容。托尼开始往后退了几步，接着茫然地环顾四周，露出绝望又痛苦的表情。 红女巫查看着对方脑海中的景象——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这样做才是最好的！”低声吼叫的托尼徒劳地看着对面的一群人。他的搭档，他的朋友，他信赖的人却没有人站在这边。 “托尼，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同意你，因为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美国队长沉声说道，他摇了摇头，“而你往往都是错的，当年你的武器害死了多少人，现在你还想害死别人吗？还是说，你只是想让巴基偿命？” “和这件事没关系！巴基的事情，我会单独和他清算。”托尼倔强地站着说道。 “你想杀巴基，就先杀了我，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美国队长的脸色冷了下来，“除非我死，否则你别想碰巴基一根手指。” 复联的人开始议论纷纷，人们看他的眼色越来越厌恶排斥，没有人听到他的劝告。 幻境的场面开始变化，没多久之后原本站在对面的人都纷纷倒下，变成了托尼脚边的尸体。天空被开了一个洞，从那里有无数的外星入侵者在进攻地球，而他孤立无援。 这都是因为他们之前不听从自己的建议，明明自己才是对的。 托尼愣愣地想道，他看着熟悉的脸庞上沾满了鲜血，破碎的星盾，死去的美国队长……他几乎跪了下来，不敢伸手触摸对方冰冷的身体。 “斯蒂夫……”他哽咽道。 密室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复联的其余人都要到了。红女巫得到了她想要的情报，完成了对斯塔克大脑的诱导，便不再多留。她还有其他人的大脑需要去弄乱呢，根据贾盈的命令，她的任务就是让复联陷入混乱，而快银的任务则是—— # 鹰眼拉弓对着一个九头蛇移动炮台，可是他还没有松开手，就被什么猛地撞击了一下。他跌落在雪地中，迅速起身戒备，然而下一秒他的胳膊上多了一道伤口。 衔尾蛇立刻赶来支援，他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波动，但却看不见任何人影。 要么那个人是隐形的，要么……就是他的速度太快，连残影都捕捉不到。这种事情他只在克拉克身上看见过，但超人很少用超级速度，或许是因为没什么事需要他着急的。 移动炮台被推动了，下一枪击中在鹰眼的腹部，红色的血花渗出，滴落在雪地中。一个身影出现在衔尾蛇和鹰眼的旁边，小蛇立刻护住鹰眼警戒对方。 “噢，别这样，你知道我刚刚可是能瞄准的。”快银迅速地在衔尾蛇耳边说道，然后不等小蛇抓住他就出现在一棵树旁边。 “听说你会瞬移，那我们来比比速度怎么样？”快银在鹰眼看不见的地方眨了眨眼睛，暗示他有话要单独说，“顺带也让你的朋友安静下。” 衔尾蛇迟疑了，他确定跟着对方走能得到情报，但他不敢放任受伤的鹰眼一个人在敌人可能出没的地方，那太危险了！ 好在没等他犹豫多久，黑寡妇就收到他的求助信号赶到，并且向更多的复仇者求援。衔尾蛇朝着黑寡妇的方向点了点头，自己则立刻瞬移到敌人那边。 然而快银在小蛇消失的那一刻就跑开了，等到衔尾蛇找不到他的时候，又慢悠悠地出现在对方的视野里。就这么一路边跑边追，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到了无人问津的树林深处。 终于快银不再逃跑了，他向衔尾蛇举起双手：“我叫你来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我们同是异人族的人，有些事情米尔斯不方便告诉你，但我可以。” 又是异人族，这群人真是阴魂不散！衔尾蛇皱了皱眉头。 “九头蛇从几十年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们，你的父母就是为此而死。当年九头蛇收买了族里的一些人，他们打算反叛的事情被你母亲知道，她阻止不及的情况下只能动手杀人。其他人不知道情况，所以才一路追杀你母亲，导致她身体受损，撑到生下你之后就死去了。” “而你的父亲也是在为异人族完成任务的时候，被九头蛇所杀。包括引导者贾盈，当年她的女儿斯凯被抢走，自己被怀特霍尔抓住解剖。他将她全身的器官都移植到自己身上，就是为了借助贾盈不老的能力恢复青春。之后他将贾盈的尸体就这么仍在荒郊野外，只剩下了一层皮和废弃不用的部分。” “九头蛇对异人族的追踪从来都没有结束过，我和妹妹就是被他们抓来的。我们的父母离开族中在这里定居，他们追查到了之后，就强行唤醒我们的力量，并给我们洗脑。幸亏贾盈知道了之后，派族里的心灵控制者替我们解除洗脑。” 衔尾蛇听完快银的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是想说我和九头蛇不共戴天？我早就和他们不死不休了，父母的仇我也会报，但不代表我会帮你们。”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的表情：“按照你所说，当年追杀我母亲的不是异人族吗？当年派我父亲去做危险任务的，不也是你们异人族吗？我凭什么帮你们？更别提效忠。” “因为你欠我们的。”快银的话让衔尾蛇抬起了眉毛，“你还记得当年你跟踪米尔斯时，九头蛇放到管道中的迷药吗？那让你丧失超能力，连行动都维持不了？” “……那是专门对付异人族的药？”怪不得其他普通人都不受影响，当时九头蛇是冲着米尔斯去的，但最终误中了自己。 “这些药是由你的基因合成的，当年你就像是个天然的实验品。怀特霍尔看过你好几次吧？你以为九头蛇之后没有猜到你的身份？”快银扬起了嘴角，因为他看到小蛇的脸色开始发白。 “没有我，也会有别的异人族被他们抓住做实验。”他勉强辩解。 “但只有你的基因是特殊的，我并不知道其中的科学原因。但我只知道一点，你有义务站在我们这边，异人族遇到了巨大的危险，难道我不无辜吗？我妹妹无无辜吗？可是他们却不由分说地抓走了我们随便做实验，改变我们的命运，这些就是你想看到的结局。” “看着异人族的无辜者们，看着你的族人被杀、被关、被研究解剖、被利用？而你明明有帮助我们的能力，却冷眼旁观我们去死，只因为你不是在族里长大。” 面对快银越来越犀利的指责，衔尾蛇紧紧地抿唇，脸色阴晴不定。 而就在这时候，远处原来了绿巨人的吼声，还有枪炮的声音。衔尾蛇和快银的脸色都变了，两个人几乎同时消失在原地，向着出事的地方狂奔而去。 107 妇联2副本（二） 等到娜塔莎安抚下绿巨人的时候，复联的众人都感到浑身疲倦。要知道托尼差点就要动用他的反浩克装甲了，众人把受伤的鹰眼送去了复仇者大楼疗伤，新来的亚洲美女科学家和她的生物舱修复技术都让鹰眼很快忘记了受伤时的痛苦。 那什么美女总是养眼的，哪怕鹰眼志不在此，而且人家喜欢索尔也一样。 什么，你问红女巫和快银？那两个人当然趁乱跑了。但据快银说，他还会来找小蛇的，并且给对方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次突袭九头蛇基地，最大的收获倒不是说打击了九头蛇本身，或者是发现了两个超能力者。而是他们收获的战利品——洛基的心灵权杖。 权杖上那颗能控制人心的石头散发着幽幽蓝光，让托尼和班纳这样的科学家瞬间入了迷。雷神索尔要求将权杖待会阿斯加德，但在他离开之前，托尼争取到了研究的机会。 他几乎和班纳博士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不吃不喝地研究权杖宝石，他的脸色日益发青发白，但他焦糖色的眼中却折射着耀眼的光芒。 如果说tm和贾维斯是拥有自主智慧的人工智能，那么托尼现在想做的，就是创造一个真正有灵魂的生命——奥创！在他的计划中，奥创将解决这个世界大部分的问题，并自主管理斯塔克机器人，最终奥创将带来永远的和平。 这就是未来，托尼斯塔克能为世界做到的最好的事情。 然而发明奥创却遇到了瓶颈，在又煎熬研究了一天之后（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是第几百份失败的计划来着），托尼走到公共区域想给自己找点吃的，却惊讶地发现了睡在沙发上的美国队长。说真的，这样的场面你可不是天天能看见的。 毕竟斯蒂夫向来严于律己，他可不像托尼那样，能把自己弄到精疲力竭，下一秒就会直接昏迷过去的地步。就算是要去睡觉，他也会认认真真洗完澡躺到自己穿上去。托尼私下里还揣测这个老古董是不是还穿宝宝睡衣入睡。 但斯蒂夫就躺在沙发上，穿着美国队长的制服，将手臂搭在自己脸上挡住客厅的光线，金色的头发自然下垂，被挡住了半张脸就只剩下了浅色的嘴唇。 托尼鬼使神差地魂游过去，看着那双诱人的露在外面的嘴唇。它们看上去无论是色泽还是形状都棒极了，在靠近牙齿的地方还带着湿润饱满的气息，在外援却略显干涸。 向贾维斯发誓，他绝对是色迷心窍了，或者是由于多日的工作导致大脑发昏。在托尼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蹲在队长身边，将嘴唇轻柔地印在对方的嘴上。 带着汗水的微咸味道，迎面而来就是斯蒂夫特有的气息。 托尼伸出舌头像某种动物一样啃噬着对方的下唇，他为这样的举动而着迷。斯蒂夫睡得太沉了，他并没有醒，反而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张开嘴，这让托尼立刻顺杆爬地深入进去。噢，天啊，他只是想轻轻吻一下，他没想真的…… 他太过沉迷这个吻，以至于没了分寸和时间概念，着迷的焦糖色眼眸抬起时正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该死的，那浓密纤长的逆天睫毛！ 托尼吓得往后一退，却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和地板做个亲密接触，却被队长一把拉了回来。那个向来刻板的老古董轻轻叹息道：“托尼……” 不，别和他说话！ 托尼将手放在对方胸口想要推开，但他忽略了在没穿盔甲时，他和队长力量上的悬殊差异。托尼不想去看那双可能带着皱眉指责的眼睛，他低下头尖锐说道：“不过就是一个玩笑而已，好吧，是我错了，老古董。要不下次我带你去泡——” 他没有能够说下去，因为斯蒂夫吻了他。托尼瞪圆了眼睛，没错，该死的斯蒂夫就是在吻他！！！这根老冰棍一点吻技都没有，却足够投入和认真。美国队长抱住了比他矮一个头的小胡子男人，不顾对方忙于研究而邋遢的外表，只想让两人贴在一起。 再次向贾维斯发誓，这感觉见鬼的棒透了！美好得简直像个梦！ 回过神来的托尼立刻热情地回吻，他要让那个古董明白什么叫“火辣的吻”，斯蒂夫为陡然加深的酥麻感而暗自吃惊，但好在他善于学习和反馈，没一会儿就学会了这项高超的技巧。他更紧地抱住了托尼，感受着对方的心跳贴着自己的胸膛，再没有冰冷的反应堆阻隔。 他们吻得难舍难分，一些过去不曾明说的东西在今夜浮现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对方眼中的自己表情柔软而专注。 托尼终于松开了队长，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人按在了沙发上，而斯蒂夫看上去并不介意。斯蒂夫的手在托尼的腰间摩挲，托尼的脸在斯蒂夫的下巴上蹭着。 “托尼……”这是队长今晚第二次叹息着叫出的名字。 “嗨嗨，老古董，多干少说听说过没有？”托尼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十分“托尼斯塔克”的笑容，他不满地皱皱鼻子，“还是说你在床上也是个话痨，大兵？” 没错，今晚谁都没法阻止托尼把斯蒂夫拽到自己的床上去，谁也没有办法，除了—— “呃，巴基？”先出声的是美国队长。 冬兵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正对沙发的位置，他略微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茫然和困扰。被改造过的金属臂重新上漆，抹掉了苏联人的标志性红星，颜色更加暗沉低调。 “我……来拿点东西。”冬兵开口说道。 斯蒂夫的脸上立刻泛起尴尬和害羞的红色。拜托，被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抓到和男人滚床单，哪怕你是个保守的现代人都会尴尬，更何况他是个几十年前的老古董？在美国队长的那个时代，和男人在一起还会被人唾弃责备的。 他轻轻推了推托尼，然后手撑着一个翻身站起来，局促不安地看着冬兵木然地拿走两盒被鹰眼藏起来的牛奶糖，再木然地道一声“晚安”离开。 等到斯蒂夫再回头的时候，托尼的脸色已经冷下来了。后者将凌乱的衣服随手理了理，语气异常平静地说道：“我回实验室去，明天的派对见。” 美国队长张了张嘴巴，还没说话就被托尼堵了回去：“什么都别说，我很累，有事明天说。” 几乎……他几乎就要忘记了那件事……直到他看到冬兵。 # 庆祝派对如此举行，事实证明，即便小辣椒远程操控，她都能办出一个完美的派对来！在尽情狂欢后，复仇者们齐聚在顶楼，兴致阑珊地或躺或卧，享受着难得的悠闲轻松。 托尼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奥创计划还是没有成功，而今天之后索尔就要带权杖回去。他得想个办法再把雷神拖几天。 “嗨，小蛇，再去楼下拿点零食和酒。”鹰眼欢快地说道，还顺势拿出了几美元的小费，很贱地挑了挑眉。 衔尾蛇怪笑着扑到鹰眼身上，用力揪他脸上的肉，故作恶狠狠地说道：“你就知道指使我是吧？呵呵哒！几天不收拾你就开始折腾。” “上次说好带点心回来给大家吃的呢？结果你除了给铁罐留了一个派外，剩下的全喂给巴基了。这也就算了，你还把盒子重新装好，放到我的位置前面。有冬兵就没人性的家伙！”鹰眼单手挡住了脸，愤愤不平地指责道。 全复联的人都习惯了他们两个像幼稚园儿童一样打闹，此刻更是喝着酒看戏。 最后闹腾也闹腾过了，衔尾蛇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食物残渣，认命地下楼去拿食物。他刚刚从冰箱里搬出了两箱啤酒，就看到一抹诡异的绿色闪过。 “嘘——”凭空出现的洛基用手指放在唇上，眼神带着了然和戏谑。 “你是怎么进……你在我身上放了定位魔法？”衔尾蛇冷声道。 “ell，一只聪明的蝼蚁，但那无关紧要。”洛基走到衔尾蛇身边，他的眼睛更加鲜明翠绿，仿佛闪烁着幽火。他很顺手地从那堆食物里挑出一份芒果布丁，低头撕开包装道：“只要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好。当年我为你缠住路西法，让你们能够顺利逃脱。而现在我要求兑换承诺，我要我的权杖。” “这不可能，你是在要求我背叛复仇者。”衔尾蛇平静地拒绝。 洛基突然笑了，他舔了舔嘴唇，反问：“你真的想知道违反和神灵约定的下场？我向你保证，绝对出乎你的想象。” “索尔之前说你死了。”这也是衔尾蛇以为洛基不会出现的原因。 “他一直都是错的，那个蠢货。”洛基无所谓地耸肩，用魔法变出一把银色的小勺子，挖着芒果布丁边吃边说道。丝毫不介意这种模样和邪神的印象完全不符合。 “我不能帮你。你既然有能力骗过索尔，你就有能力从他手里拿走权杖。我能为你做的，就是隐瞒你还活着的事情，用我的沉默来当做完成约定的条件。” “主意打得不错，但你不过一介凡人。”洛基将吃完的布丁壳子扔到一边，回过头冷笑道：“在你和索尔能说上话之前，我就能杀了你。” 这回轮到衔尾蛇笑了：“那就试试，洛基。” 当年他力量失控的时候，甚至能威胁到大天使，最后由上帝出面才平息了他体内的能量。从那时起，衔尾蛇就对自己更有底气，尤其是面对这种莫名的“神灵”时。 “好吧，但你最终会答应我的。嗯哼，在你们处理完那个家伙之后，我等着你叫我。”洛基凑近了衔尾蛇，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 在他的身形完全消失后，楼上突然传来了爆裂的声音。一个机械声在试过了几个高低音后，变成了稳定低沉的男音，他说道，声音响彻整栋复仇者大楼：“哦，打扰你们的聚会了。” “我是奥创，我是来拯救你们的，或者，杀了你们？” 108 妇联2副本（三） 奥创并不难对付，这指的是他现在的身体不过是一个普通机器人而已。 奥创也很难对付，因为他的本体是思维，在挣脱了机器人的身体后，他的思想几乎融入互联网中，无处不在。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钢铁侠。他借用洛基权杖的力量，妄图扮演上帝的角色，赋予一个物品以人类的灵魂，并给他灌输了拯救世界的概念。却没想到觉醒的奥创将毁灭世界认为是世界和平的唯一途径，更没有想到他如此憎恨人类和复仇者。 复仇者合作将奥创控制的斯塔克机器人消灭，但洛基的权杖还是被夺走了。雷神在极度的愤怒下一锤子将奥创残破的机器人身体轰成碎末，然而那个幽幽的声音没有消失，反而在整栋大楼里轻声唱着诡异的童谣：“我曾被束缚，但我现在已然自由。” 整个顶楼一片狼藉，而比战损更恐怖的是寂静无声的气氛。 索尔第一个发难，他猛地冲到托尼面前，掐住对方的脖子提起来，愤怒让他的脸像一头咆哮的雄狮，“你怎么敢，斯塔克？！” 托尼被他掐得脸色发白，然而贾维斯被奥创吞噬，他没法远程呼叫盔甲。复仇者们脸色难看，队长和衔尾蛇几乎同时出手，前者将索尔用力拽开，后者护住了托尼。 “冷静点，索尔！”美国队长厉声喝道。 看到雷神还想举起锤子，美队迅速地以星盾护身，摆出戒备战斗的姿态。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场面立刻紧张起来，前几天还并肩生死的同伴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虽然说实在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打谁，但毕竟不能看着索尔掐死托尼不是？ 哪怕托尼真的是个该死的惹麻烦的混蛋！ “解释！”雷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愤怒地看向衔尾蛇身后的托尼。 托尼的表情凝固，好一会儿之后他竟然笑了，他拨开衔尾蛇和美国队长走到索尔面前。他环视众人，看着复仇者们脸上不赞同和皱眉的样子，就和幻境中的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反对他的主意，但托尼知道自己才是对的，他不会放弃自己的主张，更不会向任何人低头求和。他不能……不能放任幻境的结尾在现实中出现，不，哪怕没有人理解他。这是为了全世界好，也是为了复仇者好，他们不理解自己做的事情。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托尼近乎高傲地回答。 班纳博士捂住了脸，绝望地喊道：“不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闭嘴，托尼！” “你们才闭嘴。”托尼用手势止住了博士的下一句话，他或许身体没有索尔强壮高大，但他的眼神却在俯视雷神，用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悲哀和骄傲，“我做的才是对的，奥创是一个意外，每个实验都会有不可预测的失败结果。但这并不代表这个研究没有意义，奥创的程序出了错，但我的方向没有错。” “你被红女巫洗脑了。”鹰眼说道。 “不，我只是比你们都看得更多，我才是未来学家。你们看不见未来是什么样子的，多少次我们侥幸获胜？但那只是侥幸，我才是抱着核/弹冲入虫洞的人！如果下一次我没有成功呢？如果我们不能阻止灾难发生呢？奥创是最好的选择，一支坚不可摧的不受任何阴谋家控制的机器人部队，可以抵抗外星的任何入侵。”托尼坚定地说道：“这才是一劳永逸的，最好的，和平的方法。” 美国队长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张嘴问道：“你宁可去相信一群机器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团队，不肯相信我们有能力去战斗？” “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大兵才会像你这么想！”托尼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在战争开始之后再想怎么做的是蠢货！我的方法是为了在一切开始前阻止战斗，我们是为了什么战斗，嗯？不是为了去死，而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我必须赎罪，我不能眼看着你……死在我眼前，我不能看着世界毁灭。 “每次有人想在战斗开始前就想走捷径，就不会有好事发生。托尼斯塔克，现在你所作所为的结果就是——奥创想要毁了世界，而贾维斯因你而死。” 衔尾蛇倒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托尼的脸色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够了，我们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索尔打断两人的瞪视，粗暴地说道：“我们必须找到洛基的权杖，那上面的力量十分强大，绝对不能长时间落入奥创手里。” 希尔点了点头，她立刻打电话联系新神盾局的总部，查看现在的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冰冷又软糯的女孩声音响起：“贾维斯还活着。” “是谁？”众人又警惕了起来。 “贾维斯还活着。”那没有起伏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暂时挡住了奥创对互联网的入侵。但他比我强大，我不能坚持太久。”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问道：“tm？” 对方默认了他的猜测，衔尾蛇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需要找到奥创，能帮我们定位他吗？他想要毁灭世界，我猜你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会，但我做不到。”tm回答道：“他比我强大。他想要获取核/武器的密码，贾维斯去阻止他了，但我们只能拖延时间，你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tm说完就离开了，不管复仇者们怎么询问，都再也听不到她的答复。毕竟从当年哈罗德的设计来说，tm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直接干涉人类的行为和选择。 他们没法追踪到奥创，但衔尾蛇却知道有个人能追踪心灵权杖。 这个世界上对心灵权杖了如指掌，那个人就是它曾经的主人——邪神洛基。 说真的衔尾蛇不愿意和邪神打交道，洛基看人的眼神十分令人不适，更何况他曾经杀了寇森和不少无辜的人类。但衔尾蛇别无选择，奥创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然而他猜在这个当口，队长绝对不会同意和洛基做交易的，索尔也不会。 所以当衔尾蛇私下里召唤洛基的时候，他真的不确定自己做的对不对。 “我就猜到你会来找我，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被复仇者知道，你们是不是又会吵一架？”洛基不怀好意地凑到衔尾蛇耳边说道。 “权杖找到后归你，给我地址。”衔尾蛇不想和对方多说。 “你不怕我拿到权杖后也毁灭世界吗？” “没有心灵权杖你也能做到，加百列认出你手里拿的是奥丁权杖，那里面有奥丁主神的力量。你要毁灭地球，现在就可以办到。”衔尾蛇平静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何况心灵权杖这种东西，留在地球上反而是祸害，看看托尼就知道了。” “明智的选择，我确实能感应到心灵权杖的位置，但我不会帮你对付奥创。而你一个人没法独自对付他，却又不想告诉复仇者，这可怎么办呢？”洛基露出假装很忧虑的样子，他摊了摊手，无所谓道：“不过你有两个同族小孩在奥创身边，克里人的实验品一族。” 异人族是当年克里人留在地球上的实验产物，这件事只有少数地球人和阿斯加德人知道。事实上，克里人并不怎么受欢迎，尤其是对阿斯加德来说。 不过洛基确实是对的，他需要快银和红女巫的帮助。 # 红女巫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她不仅仅要替异人族在九头蛇卧底，她该死的还要陪一个中二病发疯……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奥创在长篇大论。 快银的注意力已经被实验室旁边的一包巧克力糖引走了，趁着奥创没注意，他飞速地把糖果拿在手里，从里面掏出一颗塞进嘴里，再一脸正经地看着奥创。 转过头看个正着的奥创：“…………” 快银轻轻咳了两声，举手示意道：“我饿了，今天早餐和午餐都没吃。” 红女巫差点没喷出来，她很想揪着对方的耳朵，好好吼一声：“你就不能老实一点把事情做完，不要出这种状况嘛！” 沉默了一会儿后，奥创也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手下是人类，需要吃饭这件事。他挥了挥手，示意让这对兄妹两个去吃饭，自己则在这里守着他的新身体完成。 快银如蒙大赦地蹿出去，两分钟后就拿着三两个纸袋子回来。他们坐在实验室外面的休息室里，袋子里有刚买的印度咖喱、汉堡可乐和一大包甜食。 红女巫挑了一盒鸡肉沙拉，无精打采地用叉子搅拌着里面的食物。 “吃点肉，旺达。”快银将妹妹爱吃的几个东西全堆在她面前，后者“噗嗤”一声笑出来，从善如流地拿过那块薯饼，放进嘴里嚼着。 快银刚想再说什么，就感觉腰腹处的震动，那是他留给衔尾蛇的联系方式。他的脸上浮现出微微得意的笑容，侧头看了看实验室里的奥创。 “我忘记买水果蛋糕了，旺达你最爱吃这个，等着我。”快银放下了手里的汉堡，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离开，红女巫抿了抿唇，继续低头搅拌她面前的沙拉。 快银和衔尾蛇、洛基在一个摄像头看不到的地方见面。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快银悠闲地靠在墙壁上说道：“那个戴鹿角的家伙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没等洛基开口，衔尾蛇就抢先一步。洛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却难得配合地选择了沉默。 “好吧，你想做什么？”快银耸了耸肩，“贾盈让我无论如何都配合你。” “但你的姐妹红女巫却对我的朋友下手！”衔尾蛇冷声道。 快银笑了一下，眼神平静道：“旺达只是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内心而已，这点你很清楚。这些问题本来就存在，迟早都会爆发。” “这不是你们攻击复仇者，并且落井下石，让问题过早爆发的理由！” “是你们先攻击我和旺达的，何况我们的身份还不能暴露！看在随便什么的份上，你以为我杀不了鹰眼吗？你以为旺达没法杀斯塔克吗？！”快银愤怒道，“我们没你想的那么冷血。” 衔尾蛇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我需要和你们合作对付奥创，我还需要他的心灵权杖。他现在的力量都来源于那个权杖，否则我们这边有人工智能对付他。” “计划？” “我会假装复联攻击他，你和红女巫假装抵抗，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袭。只要权杖被拿走，我就能让tm反吞噬他……但最终奥创还需要我们对付。” 快银皱了皱眉头：“太过冒险。” “那你们到底做不做？不做我再想办法……”衔尾蛇不客气道。 “成交。”快银猛地凑近小蛇，认真说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记得，我们是怎么豁出去帮你的。等到了我们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又该怎么做呢？” 等商定完计划后，快银带着蛋糕回到实验室，给了红女巫一个眼神。他们是双生子，比起复杂的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全部的计划。旺达将长发抚在耳后，将沙拉的盖子合上，灵巧纤细的手指在食物中翻出一块柠檬派。 “你还记得那次新年，爸爸和妈妈拿回来的那一大块柠檬派吗？”红女巫看着手上撒着糖霜的甜点愣神，她微微闭了闭眼，与此同时爆裂声猛然响起。 一开始还算顺利，直到快银和红女巫往奥创背后捅了一刀，却被早有准备的奥创猛地转身接住。他掐住红女巫的脖子提起来，任由她在空中胡乱踢着脚。 “真遗憾，我们本来可以合作，为了更美好的世界，可你们却背叛我？！”奥创前半句话还说得有些调侃遗憾，最后半句却气势一变，变得极为凶狠可怕。 快银想救下妹妹，却被奥创挥手打飞。 “我还以为来了一个复仇者联盟呢，结果就只有你一个？”奥创低头看着衔尾蛇，充满不屑道：“你们把我当傻瓜，我总得让你们付出点代价。别动我的宝石——” 奥创扔下红女巫，一边咆哮一边攻击盗取者。 洛基举起奥丁权杖随手挡住了这一击，这把权杖有奥丁主神的力量，那是北欧神话中可以媲美上帝的神灵。洛基光凭着奥丁权杖就能克制住路西法，可想而知它的强大。 “蝼蚁的造物，也不过是只更渺小的蝼蚁而已。”洛基嘲讽道，将奥创剔出来的心灵宝石握在手里，他的脸色微变，嘴角却扬了起来。 奥创pk洛基，所以这是中二病的最终战场吗？ ……呵呵，你想多了。洛基狡猾成性，既然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他才懒得留下来帮忙。地球毁灭管他什么事？就算奥创把这里翻出天来，洛基都不会多看一眼。所以下一秒，他就带着鄙夷又挑衅的笑容消失在原地。 留下一只暴走的奥创。 衔尾蛇在心里骂了一句，立刻喊道：“贾维斯，tm，现在！” 早就待命的tm立刻在人工智能的世界中对奥创发难，于此同时，复仇者联盟也及时赶到。快银扶住踉跄的红女巫，也很快重新加入对付奥创的战斗中。 除了一支机器人军队外，丢失了心灵宝石和对网络控制力的奥创不过是个普通敌人。在复联的夹击之下，他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刚想逃跑就被托尼的斥力气炮逼回去。 “鹰眼！小心！！！” 眼看着鱼死网破的奥创袭击离他最近的鹰眼，衔尾蛇的声音都变了。托尼反应过来，立刻全速往那里飞过去，所有人都在往那里跑，但太晚了—— 等等，还有一个人的速度足够！ 一道银色闪电将鹰眼推开，自己也险险擦过去，在脸上留下一道猩红的血痕。红女巫见状气急，红色的力量直逼奥创，却被斯塔克挡下。 “嗨嗨，我留着它还有用。”钢铁侠在盔甲后面闷声道。 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美国队长更是厉声喝道：“托尼！” 好极了，该死的又来了，这是此刻复联所有人的心声。 109 离别之吻 最终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各退了一步，他们决定把奥创带回去看管起来。 但复仇者联盟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比如说——小蛇。噢，天啊，索尔可以看到了洛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个疯狂弟控和自大的阿斯加德人会没完没了，尤其是他们刚刚把洛基的权杖弄丢了，那上面据说还有一颗无限宝石。 什么，你不知道什么是无限宝石？好吧，这不是重点，你只要知道那些宝石很厉害，毁天灭地得厉害就可以了。而该死的，他们竟然弄丢了一颗…… 不对，这颗心灵宝石是衔尾蛇双手献给洛基的！ 在冬兵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索尔没有上前把小蛇拽起来掐脖子，但他还是大声地吼了。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反问道：“谁给了你权力质问我？你觉得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神灵？你以为无限宝石就是你们阿斯加德的东西？你以为你是我见过第一个强大的外星人？是不是对于你来说，人类就和蝼蚁一样，你不过就是个善良正直些的神祗，但依旧有权力俯视同情保护我们？” 很好，这几个反问把索尔震住了，他像只呆住的金毛傻犬似的瞪着小蛇，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道：“我不是……我并没有这么看待你们。” “衔尾蛇……”美国队长叹气道：“你确实该向我们解释。如果你觉得索尔没权力问你，顺带说一句，我觉得在场所有人都有资格知道真相，至少我还有资格问你吧？作为复仇者联盟的领队，作为你的战友和同伴。” 衔尾蛇局促不安地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我通知了你，在洛基找到我之后。” “但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找到我们，否则洛基没法把权杖带走。”美国队长尽量心平气和道。 “我没有办法，队长。天启事件的时候，你也知道，我和洛基做了交易。他突然出现在复仇者大楼要求兑现承诺，我没有答应他……但奥创拿走了权杖。在一个疯子和另一个疯子之间选一个的话，我宁可选择洛基。他有奥丁权杖，完全可以毁灭地球，但他没有。反而是奥创的事情更加紧急……tm顶不住多久。”小蛇知道自己理亏，而且越说越虚。 鹰眼、猎鹰和班纳博士不赞同地看着他，托尼的脸色很僵，娜塔莎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红色指甲，美国队长的眼神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你还是不相信我们。” “奥创是敌人，没必要将洛基也放在对立面，至少不是现在。” “你不相信我们。” “什么奥丁权杖？等等，你说洛基拿着什么？”这是刚刚反应过来的金毛肌肉犬。但此刻美国队长和衔尾蛇都没空理他。 这时，托尼终于出声了，声音冷硬，“我觉得小蛇没有做错。奥创抢走了心灵宝石，洛基手里有奥丁权杖，我们没法同时和两边开战。更别说惹急了洛基，他说不定会和奥创合作。最好的办法就是协助一方，尤其是洛基这次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这是当时最明智的选择。这也是为什么我致力于开发奥创和人工智能机器人军队的原因——为了终有一天，我们不用再向任何一方妥协。” “不，托尼，不是现在。”美国队长摇头。 “嗨嗨，谁来解释一下洛基的事情，他为什么会有奥丁权杖？”这是仍旧处于崩溃边缘的雷神索尔，娜塔莎难得不忍心地瞧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样？结合索尔说的事情，八成是又被洛基骗了呗。 # 于是，复仇者们决定先回复仇者大楼，毕竟在外面吵架实在不像样。 快银和红女巫一起跟了回去，通过这次的共同战斗，尤其是快银救了鹰眼这件事，复仇者对他们的好感度是一路飙升。 衔尾蛇看了他们一眼，当场没说什么，但到了众人回去简单洗漱休整的时候。小蛇猛地将快银按在墙上，低声威胁道，犹如蛇在吐信般：“你们特么到底想干什么？嗯，混入复仇者？你们是觉得我现在说的话，队长不会相信了吗？所以肆无忌惮地这么做？” “我觉得你想多了。”快银没有反抗，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只是想争取复仇者的支持而已。之前攻击你们是做过九头蛇看的，而且就像我说的，我们没有真的伤害到复仇者。” 这话半真半假，衔尾蛇一时间也没法立刻分辨，他眯了眯眼睛，思虑了半天才将快银放开，“异人族的事情不必牵扯到复仇者，别拖他们下水，他们可不欠你们的。” “是我们，你也是异人族的一员。” “还未必呢。”衔尾蛇讽刺道，又问：“你们和托尼有仇？” “我们的父母是没有觉醒的异人族，算是分支……我们一家人原本生活得很好。直到有一天战火烧到了这里，到处都是混乱和死亡。”快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红女巫脸色立刻不好看起来，她拉了拉快银的袖子。 “旺达，他需要知道。”快银坚决道：“而且我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们就是和斯塔克有仇。那天我们一家四口坐在桌子前吃饭，一颗炮/弹就落在我们的桌子上。房子被炸塌，我们的父母当场死亡，我和旺达被压在废墟之下，眼前不远就是那颗炮/弹。它没有炸……但我们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炸。” “那整整一个晚上，我们盯着那个炮/弹，看着那上面印着的字——斯塔克。” 衔尾蛇不说话了，他知道这不能全怪托尼。可他又该怎么说呢？说军火商丧尽天良？不，武器只有被人使用的时候，才会酿成悲剧苦果。就算没有斯塔克制造的炮/弹，也有会其他的。甚至全天下的军火商都死绝了，那些渴望战争的人还是会捡起地上的石头砸死对方。 但你要说托尼没有错，那快银和红女巫年少时，盯着的那颗生死攸关的炮/弹，却确确实实印着斯塔克的字眼，是从托尼的工厂里被制造出来，被运往战区，被用来伤害无辜的平民。托尼制造的武器杀死了多少老人、妇女和孩子？他又让多少人变成了遗孀和孤儿？ 这话没法说，因为战争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斯塔克是我们的仇人，但如果我们加入复仇者，也不会找他的麻烦。但也不会和他交朋友，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去寻仇。” “但愿如此。”衔尾蛇略带尖酸地回答。 快银无所谓地继续说道：“我和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告诉你，我和旺达有多恨斯塔克。我知道你是斯塔克的朋友。但我依旧和你说了，你知道异人族现在各支都分崩离析，找到我们的是贾盈那一支。她希望能找回更多的族人，衔尾蛇，这个世界不需要更多的快银和红女巫，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小蛇张了张嘴。他当然明白，这个世界不能有更多受到伤害的异人族孩子了。而异人族如今处境艰难，他有义务去保护族里的孩子。 “你可以不答应我们，回族里看看吧，然后再做决定，不会有人逼你的。”快银诚恳地说道。 “我再想想。”衔尾蛇如此说道，然后局促不安地舔了舔嘴唇。 然而一个小时后，当他从会议室中再走出来的时候就改变了决定。他看着红女巫和快银，看了很久才慢慢说道：“你们想加入复联？队长同意了，他要对你们进行一段时间的考核。” 快银和红女巫的脸上露出喜色。 “我没有告诉复联关于异人族的事情，但你们知道寇森一直在查你们。”衔尾蛇在心里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要做出任何伤害复仇者的事情，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我们的目的不是毁了复仇者联盟。” “那就好……嗯，队长，和其他人……”衔尾蛇抿唇，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总之，我现在算是停职调查，既然如此，我就去异人族贾盈那里看看。” 好极了，美国队长简直神助攻！在这一刻快银很想进会议室和对方握个手。 “贾盈和米尔斯会联系你。”快银迅速地说道。 要回族里，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的就是冬兵。复仇者其他人可能不会过问小蛇停职之后做些什么，但巴基不会放心衔尾蛇一个人跑去异人族冒险。 不，异人族的事情，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和巴基说。出于某种不可言喻的考虑，衔尾蛇拿不准是否要告诉他。 最后，衔尾蛇找了个万能的挡箭牌——布鲁斯和克拉克。 “巴基，你先待在复仇者联盟里，看着点快银和红女巫。我……回家待几天。你知道我也很久没见克拉克他们了。”衔尾蛇说谎的时候脸色都不变。 冬兵虽然对美队停了小蛇的职略有不满，但那毕竟是斯蒂夫，他不能说什么。考虑到复联目前这堆破事，他觉得小蛇回到布鲁斯身边去才是最好最安全的。 “斯蒂夫……” “别难为队长了，这些事情已经够难办的，他毕竟是复仇者的领队。”衔尾蛇抱住了巴基，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他的手抚摸着爱人的肩膀和背脊，感受着手下的肌肉。 “我会来找你的。” “克拉克会把你赶出去的。” “我会来找你的。” “好……”衔尾蛇剩下的话消失在一个甜蜜的吻里，他闭上眼睛享受着它，却不知道这是战争前最后的宁静和甜美，也是他和巴基长时间里唯一的吻。 再见面，就已是敌对。 110 异人族 异人族是克里人在地球留下的实验品，当年克里人以为实验失败，出于种种原因而匆匆离开地球。却没想到异人族在本土留了下来，并且一代又一代地繁衍发展。 异人族在觉醒之前和人类并无不同，连基因上也看不出任何端倪。然而他们能通过接触泰瑞根而重组基因，拥有各种各样奇特的能力，这个过程被称为“觉醒”。 觉醒的异人族即便没有超能力，在体能和耐力方面都超过正常人类，唯有抵抗力这一项弱于地球人，容易受到污染物的侵蚀，所以异人族格外注重自身的“洁净”。 根据异能的不同，异人族内部分有严格的等级。像是蕾娜这样的兽化就是因为有基因缺陷，觉醒不完全的人，属于族内较低层的等级。不过蕾娜幸运在获得了预言能力，这让她在异人族的地位陡然提升到和几乎和贾盈平起平坐的地步。 毕竟贾盈唯一的优势就在于资历深，是很多人的引导者。但说真的，长生不老不死这种能力对她自己很有用，但对异人族并没有什么大用。 直到斯凯被戈登接到了这里。 哦，对了，这位戈登可不是哥谭市的戈登。他是异人族的一员，双目因为觉醒而失明，看上去仿佛是脸上被抹平了一样。戈登的能力是瞬移，和小蛇的分子分解和重组不同，他的能力是穿越空间。 米尔斯和戈登有相似的能力，他能够将自己变为电流穿梭在不同空间中，所以他无法像戈登一样带人瞬移。米尔斯在族里更多担任的是传信者，而非戈登这样的营救者。 异人族在全球有很多支，据说主支在地心附近有个隔绝人世的基地，那里住着异人族的皇族。而在中国山中的这一脉人多，但觉醒的人数却少，不然也轮不到贾盈做主。 贾盈的威信近来受到了蕾娜的挑战，但斯凯的到来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 斯凯是贾盈的亲生女儿，而斯凯的力量极为强大，她前段日子甚至还震塌了一座山。这种叹为观止的能力几乎达到了黄金时代英雄的水平。族里的老人们议论纷纷，有心让斯凯作为异人族未来的领袖，而贾盈和蕾娜担任扶持。 而就在这时，他们等到了衔尾蛇。 米尔斯和戈登将小蛇接到了他们的基地，封闭的山区环境中，除了瞬移超能力者，只有航母和飞机是唯一的进出方式。可惜这一支异人族没有任何空中交通工具。 看在上帝的份上，这边的人根本就是生活在原始村落时代。猜疑好奇的目光从衔尾蛇走进来的第一刻起就如影随形。 “嗨，我是林肯，这是……”年轻的男孩还没说话就被打断了。 “斯凯？”“衔尾蛇？”小蛇和斯凯看着对方，同时说道。 然后他们顿了顿，又再一次同时开口道：“你不是在神盾局吗？”“你不是在复仇者吗？” “哇，你们可真默契。”林肯笑道，但下一刻他看到了戈登不怎么好看的脸色。 他知道戈登在生气什么，贾盈吩咐过，短时间内不要让斯凯出门见人。但他有什么办法呢？斯凯天性就是个在房间里闲不住的人，尤其是刚刚接触异人族，满心都是疑问的时候。 戈登冷着脸将几个人带进一处房间。 众人刚站定，他就冲着林肯说道：“你还记得什么？他们两个现在不方便见面。” “为什么，我可不是你们的囚犯。”斯凯立刻反驳道，衔尾蛇挑了挑眉毛。 戈登根本不想理那两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孩子，他将因为被训斥而情绪低落的林肯赶出去。他的态度很恶劣，让米尔斯略有不满，但还不等米尔斯开口说话，一个温柔妩媚的声音就从屏风后面飘出来：“他们最终总会见面的，早晚又有什么区别呢？” “蕾娜，你什么时候来的？”戈登皱眉。 戴着深色兜帽的兽脸女人慢慢走出来，黄色的竖瞳盯着衔尾蛇看了又看，才微笑道：“大名鼎鼎的复仇者之一，曾经加入过九头蛇的顶尖杀手，衔尾蛇，詹姆斯莱顿。” 小蛇眯了眯眼睛，回应道：“喜欢穿花格子裙的女人，我听说过你。你之前为九头蛇的千里眼做过事，九头蛇事败后，你倒是把自己弄得更狼狈了。怎么，不穿花裙子了？”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人来说，这句话简直诛心，蕾娜分分钟打他都不奇怪。 果然，即便是一张兽脸也能看出扭曲不自然的状态来。蕾娜侧了侧头，并没有还击，“他没有千里眼，相反我却获得了这种能力。即便如你所见，我付出了代价。” 她走近衔尾蛇，长长的指甲从斗篷下伸出来，却没有碰触衔尾蛇，“世界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获得什么，就失去什么……每样东西都有代价。就像你离开九头蛇一样，我也离开了那里，我在异人族获得了新生。” “这掩盖不了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你害死了我的朋友。”斯凯愤怒地说道，她看上去恨不得掐死蕾娜，但却碍于一边的戈登和米尔斯而无法动手。 “神庙本来就不容许旁人进入，我没有故意害他。何况，斯凯你比谁都明白。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是异人族的同胞，还是外面那群恨不得把我们杀之后快的人类。”蕾娜的话让斯凯哑口无言，她没法反驳对方，毕竟自己是因为被追杀而逃到这里来的。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在你向戈登呼救的那刻开始，你就做出了选择。”蕾娜继续说道：“贾盈是你的母亲，卡尔是你的父亲，而他们都在这里。你心里却念念不忘着寇森，即便他和梅特工已经放弃了你。” “他们没有！”斯凯被戳中某一点开关似的，整个人都炸开毛。房屋开始轻轻摇晃，从屋顶不断掉落灰尘，桌子被震塌了一角。 衔尾蛇一步向前，将斯凯抱进怀里，轻声温柔安慰道：“斯凯，斯凯，冷静下来，看着我。”他对上那双惊恐不安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相信寇森，现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下。相信我，斯凯，如果我们想走……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拦得住我们？” 戈登的脸色更难看了，而蕾娜却只是微笑，平静道：“你们自然可以自己做决定。但不用那么快给出答案，去族里看看吧，看看这里的人们。” 说完这话，她就率先一步离开了房间。米尔斯拉了拉戈登，两人点点头也消失在原地。 平静下来的斯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衔尾蛇。无非是神盾局跟着九头蛇追查到异人族和泰瑞根水晶的秘密。 寇森的体内有克里人的血液，他无法抑制对神庙的执着。蕾娜抢走了泰瑞根水晶，在神庙中激发了她和斯凯的超能力，而当时在场的其它人却被石化而死。 斯凯的能力是震波，她能和万事万物保持同一震动频率而毁掉那样东西。在获得了力量后，她的基因也发生了改变，被神盾局知道后免不了要隔离检查。为了不伤害别人，斯凯宁愿将自己关起来，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另一个神盾局—— “罗伯特？”小蛇想了想，“那个航母的舰长？他的等级没有寇森高，也没有弗瑞的授权。他凭什么称自己是正统的神盾局？” “他认为弗瑞是个疯子，神盾局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弗瑞一派的错，当然包括寇森，甚至是复仇者。我后来偷偷上网，专门调查过这个人——他是个反超能力者，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超能力者都应该受到政府的监控管理。”斯凯抿了抿唇，情绪有些崩溃，“他的手下和九头蛇可没什么差别，他们想杀了我……我当时没法控制力量。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 “杀人？”衔尾蛇替她补充道。 斯凯猛地抽动了一下，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的爸爸妈妈都是疯子。” “你觉得寇森和梅放弃你了？”衔尾蛇突然微笑起来，他将手覆盖在斯凯颤抖的手上，后者抬眸看向他含笑的绿色眼眸，“我敢拿性命和你赌，寇森从来不会舍弃任何一个人。谁也不会，不管你是人类还是异人族。他把你当做了亲生女儿。” “我……”斯凯刚要说话，就被从门口探进来的几个小脑袋打断了。 那是异人族的孩子们，大的有六岁，小的不过三四岁，才刚刚学会走路，四岁的女孩有着清澈透亮的黑色大眼睛，含着自己的手指，侧头看着他们。 衔尾蛇看着女孩儿走到自己面前，认真地思考了半响，软软地问道：“你是外面来的吗？” “是啊，宝贝。”小蛇伸手将女孩抱在膝盖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准备给某人的牛奶棒棒糖。他撕开包装，喂给女孩，“小心别咽下去，不要咬碎，记得要含着。” “外面，什么样？”女孩儿抬起头，锲而不舍地问道：“戈登不和我们说话，妈妈和哥哥说说外面有很多坏人在抓我们，他们抓到了就会把我们送去实验室。什么叫实验室？” 衔尾蛇的脸僵住了。 “可我还是想去外面玩儿，老是在这里没意思。”女孩装得很老气横秋的样子，但却可爱得让人心化，“贾盈长老就被坏人抓走过，妈妈说她很痛……我不想痛。” 这回轮到斯凯的脸僵硬了。 他们两个苦笑着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异人族的用意，或者说是蕾娜的方法。这些孩子的人生是被限制住的，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的一生都会被困在山里。他们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憧憬着外面，又恐惧着外面，最后在遗憾中老死。 而限制住他们的与其说是异人族的身份，倒不如说是人类的偏见。 这个世界不仅仅是人类的，它是所有人的。包括这其中生活着的所有生灵，包括超能力者和异人族。仅仅因为他们和人类有所不同，就理该受到排斥和监视吗？凭什么一切都由人类做主，凭什么异人族的孩子要活得胆战心惊，而人类的孩子却能在阳光下自由奔跑？ 甚至，在异人族退避三舍后……外面的人还想着攻破最后的防线，夺走最后一片净土。 是的，哪怕蕾娜没说一个字，而他甚至都没见过贾盈一面，他已经彻底明白了对方想说的话。而这些道理，衔尾蛇根本无从反驳，因为他的内心深处告诉他——蕾娜是对的。 这个世界不仅仅属于人类，而人类之所以处于主导地位，无非是他们是地球上最强大的种族之一。按照这个逻辑，如果异人族比人类更强…… “九头蛇在追查异人族，一旦这里被发现……”小蛇欲言又止，他知道斯凯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到这个地步。”斯凯抚摸着一个男孩的头，说道：“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我只是个普通人类，而也没什么异人族和人类之间的矛盾。” “很久之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事情不会以人的意志而转移。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事实——你我都是觉醒的异人族，而我们不能无视他们的危机和渴求。” “那么你的意思是帮助异人族攻击人类吗？！” “不，没到那一步。” “还是你觉得人类和超能力者可以和平共处？”斯凯又问道，即便幼稚单纯如她，都不会奢望这种选项，因为人类绝对不会容许丧失自己的主导地位。而超能力太不可控，也太过强大危险，势必会威胁到人类在地球上的权力。 “不管怎么说。”衔尾蛇闭了闭眼睛，坚定道：“第一要务就是对付九头蛇，尽可能保住异人族的秘密。寇森和复仇者那边好商量，但罗伯特需要再想想。” 然而衔尾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句话说完后的两个小时后，异人族的身份就被全面曝光。外界的新闻开始铺天盖地报道异人族的消息，人们似乎是第一天发现在这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多超能力者。 而这股新闻风波在九头蛇等人的推动下，在别有用心的政客安排下，变成了一股反对超能力者和异人族的浪潮，开始席卷整个世界，直逼到衔尾蛇的心口。 等到他们发现时，早已为时太晚。 他们，或者我们……再也没有多余的选项。 111 注册法案 快银和红女巫的任务是分裂复仇者联盟，并且尽量争取异人族的盟友。 ……但说真的，复联真的需要他们专门来分裂吗？ 自从衔尾蛇走后，另一个离开的人就是雷神索尔，他需要回到阿斯加德解决洛基的事情：比如洛基为什么没有死，又比如为什么洛基还有奥丁的权杖？他抢走了心灵宝石是为了什么？不过这些都不是复仇者关心的第一要务，事实上他们也根本没时间关心。 怎么处理奥创成了复联无边无际争吵的源头。 托尼斯塔克就是不肯放弃人工智能机器人军队的念头，他打算给奥创升级，看看能不能将他修复到正常的程序上来。 快银第一次听到托尼的提案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要被嘴里的薯片给呛死。当然看班纳博士喷茶，美国队长一脸铁青的模样就知道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不允许，只要我还是复仇者的领导者，我就不容许你这么做！”美国队长气愤到用手点着钢铁侠的胸口说道。 托尼穿着他那套生物盔甲，毫不示弱地反驳道：“那我就退出复仇者。我除了是复仇者联盟的钢铁侠，我还是托尼斯塔克！你阻止不了我，斯蒂夫！” “你退出我没意见，但你休想带走奥创，更休想重新设计这些鬼东西。你大可以试试，看看复仇者会不会冲进你的实验室，看看我能不能阻止你！” “哦，你打算怎么做？把我杀了，还是抓起来？笑话，你可不是政府，也不是警察。至于如果你想起诉我？自便！在见到我之前，先和我的律师团讨论讨论吧！” “托尼斯塔克！”美国队长的声音陡然飙高，严厉得能让普通人胆寒。虽然斯蒂夫向来是个老好人，但这仅限于平时，仅限于他对待朋友和妇女老幼。 你见美国队长对敌人温柔过？在战场上的队长可是一个真正的铁血军人。 但显然这种威慑对托尼是不够的，钢铁侠不是那么容易被吓退的人。 “我是对的，斯蒂夫，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才是对的那个。”托尼焦糖色的大眼睛里满是坚定和自信，这种近乎自傲的情绪让斯蒂夫更加烦闷不悦。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觉得只有自己是对的？ 没错，托尼是个天才不假，他在科学上的天赋，可能比十个自己加起来都厉害。但没有人是完美的，更没有人敢断言未来。斯蒂夫也许不是个智者，但他不傻。你可以说几十年前的东西是老掉牙的，但你不能说几十年前的精神毫无用处。 不，他不能让托尼走上一条不归路。 “钢铁侠，你知道我在你身上看见了谁吗？”美国队长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可这股平静却让人莫名不安和心寒，“你让我看见了九头蛇，因为他们也觉得自己是对的。” “你特么拿九头蛇和我比？”托尼不怒反笑，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冷硬地回答：“随你便，斯蒂夫……美国队长，我们走着瞧。” 之后的一天是诡异又短暂的平静，直到异人族的消息铺天盖地爆发出来之后。议员政客的矛头直指超能力者——当然也包括了大名鼎鼎的复仇者联盟。 看看复仇者吧，有外星人，有血清强化者，有危险武器携带者，还有各种改造人。刚加入的快银和红女巫，更加是彻头彻尾的标准超能力者。 一个古老的问题又被提了出来——谁来监控超级英雄？ “只不过几十年，我们的人民就忘记了当年的惨剧。想想看正义联盟发生了什么？他们自诩为正义，自诩为人类的保护者。结果呢？结果就是我们等来了一个人间之神，一个独/裁者，一个暴/君，一个侩子手，一个毁灭者！”在电视上的评论员言辞激烈地说道，他说得极为动情，眼中甚至还泛起了泪光。 他猛地将手拍在桌子上，用更坚定的语气说道：“什么宇宙绿灯，信念的守护者？什么正直善良的闪电侠，更不要提那个剑下死了多少无辜者的神奇女侠。这就是我们相信那些非人类的代价！多少人死在那场战争中，而我们却从不吸取教训！” 鹰眼在虚拟光屏前抱臂，抬了抬眉毛问道：“这人是历史学家？” “黄金时代英雄史的权威。”娜塔莎回答道，“他热衷于研究正义联盟，并且写了一个系列的书籍，总结起来就是正义联盟阴谋论和超能力者歧视论。” “这样自以为是的学术人渣还真是哪里都能看见。”鹰眼嗤之以鼻。 “你支持正义联盟？”班纳博士好奇地问道。 鹰眼耸了耸肩膀，说道：“我不了解他们，但我只知道英雄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不管超人和神奇女侠之后做了什么，他们当年也确实保护了地球，不止一次。人们总能记得一个好人变坏后的事情，却仿佛根本记不得他曾经也是个好人。” “超人杀了很多人，不止是普通人，还有反对他的超级英雄。这说明谁也不能一概而论，如果说超级英雄都是恶棍，蝙蝠侠的粉丝一定会先跳出来反对的。”猎鹰抱着枕头，窝在沙发里小声地说道。 “可蝙蝠侠是个普通人。”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温和地说道。 电视里的教授还在叫嚣，他突然以更加激烈的语气说道：“复仇者联盟就是另一个正义联盟，我们不该相信任何一个不受约束的超能力团体。他们凭什么凌驾于法律之上，嗯？他们的存在根本没有合法性，纳斯议员向国会提议推行《超级英雄注册法案》，这才是真正明智的声音。先不说异人族的事情，复仇者联盟必须以身作则，如果他们心中无愧的话，他们就该第一个站出来注册，表明自己的身份，承担自己的责任。” 突然，电视被关掉了，美国队长全副武装站在那里，而托尼冷着脸站在不远处。 “纽约市中心出现了破坏型机器人，全员出动。”队长简单地说道，然后在众人准备的时候，快速又明白地介绍局面，安排每个人的任务。 这并不是一个多困难的任务，复仇者完全可以轻松摆平那些机器人。直到军方的人介入，那个傻瓜将军拿着喇叭让复仇者退出战争，由军方接管对付机器人。 把坦克和战斗机开进纽约市中心？平民还没有完全疏散，军方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战局由于军队的介入而混乱起来，有一段时间，连复仇者们都不是很明白自己到底在和谁战斗。是要防着背后时不时的冷枪呢，还是要和机器人正面对战呢？ 心好累有没有，简直分分钟想揍人有没有？！ 一个疏忽之下，为了救个小男孩，快银被机器人缠住了。眼看着机器人的镰刀就要把他的头削下来，红女巫忍不住力量爆发——其实旺达还是有分寸的，上帝作证，是那个士兵自己找死凑上去想从后面攻击红女巫…… 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人们只相信眼前的事情，那就是复仇者攻击了来帮忙的军队。动手的人正是刚加入的新英雄，据说这位英雄之前还是九头蛇的走狗，据说复仇者联盟里有不少英雄都曾经是从九头蛇挖来的。 谣言无非就是那样，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而复仇者却缺少合适的公关危机处理者。在有心人的暗地推动下，复仇者联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政府借此像复仇者施压，让他们交出凶手红女巫，并且用行动来支持注册法案。 “这不是旺达的错，我们都知道。”猎鹰叹气道。 “红女巫只是事情的□□，但关键不在于此。关键是注册法案的事情。”班纳博士一针见血地说道，从私心来说，他甚至是支持法案的。 太危险了……像他们这样的人……一旦为恶就会出现正义联盟那样的事情。他们必须有人约束，因为自己是无法约束自己的，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控。 “队长不会答应的，他们别想威胁我们。”猎鹰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美国队长不会答应的，但别忘了复仇者联盟可不是铁板一块。但即便连斯蒂夫也不敢相信，托尼会在这种时候直接撕破脸皮，他的行为是对复仇者的出卖。 这个向来浪荡的花花公子第一次正儿八经地穿着西装站在媒体面前，公认地承认支持注册法案，并成为了第一个注册的英雄。 国会那些家伙几乎要感动得热泪盈眶了，托尼斯塔克绝对不是个受官方欢迎的人。他之前的人生目标就是给政府和军方不断找麻烦，难得他这次会站在政府这边……呵呵，你想的太美好了。托尼对官方的鄙视一如既往，他只不过是暂时需要和美国政府合作而已。 愤怒的美国队长直接闯入顶楼，托尼轻松地靠在阳台上，看着纽约的璀璨夜景，手里拿着一杯暗沉的红酒。他穿着一件休闲衬衣，微微侧着头，焦糖色的眼眸令人沉醉。 然而斯蒂夫此刻却没法欣赏，他就快无法抑制内心想揪起对方领子的冲动。 “托尼，我要解释。”美国队长沉声道，“你要害死旺达？” “不，这不是红女巫的错，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托尼平静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和媒体说那些事，你再怎么乱来也要有些分寸。”美国队长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该责怪托尼向来的口无遮拦。 托尼猛地转过头，紧紧盯着斯蒂夫，他垂下了眼眸，用一种近乎冷然又心碎的声音说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确实支持法案，但我不会让人伤害旺达也是真的。我和政府方面谈妥了，只要红女巫他们肯答应支持法案做表率，误伤士兵的事情就可以抹平。” “你说什么？！” 112 最后一舞 人们渴望安全，毫无疑问，他们渴望英雄的保护，同时又恐惧英雄的力量。 令人害怕的不是复仇者本身，而是复仇者的能力。 如果他们变坏了呢？谁能阻挡他们？人们不断问着同一个问题。或许美国队长是一代人的道德标杆，但道德的约束还不足以让人安心。 甚至《超级英雄注册法案》都远不到放心的地步，但起码给了民众一颗定心丸。看，超级英雄是注册在案的，他们的身份、能力、居住地点都握在政府手中。哪怕他们将来出了点什么意外，人类也不会出全然被动的状态。 但美国队长却不这么想，没人比他更懂得被无知政客控制的感觉了。《超级英雄注册法案》非但不是这个世界的和平书，反而是有心人的一纸阴谋。没人真能控制得了英雄们，法案只会激怒本来中立派的超能力者。 “你知道有人在推波助澜，这是个阴谋！”美国队长在天台握住了托尼的手腕。他的力气如此之大，让托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挣开。 “我知道这是个阴谋，但不妨碍我们也利用它。”托尼侧过头，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继续说道：“就像我说的，这个世界不能只依靠超级英雄去保护。不，这个世界本不需要英雄，因为他们要么战死，要么堕落。” “你不能……” “斯蒂夫，超级英雄太过强大，人们迟早会不安。反抗政府让复仇者成为人类的对立面？那才是正中那些家伙的下怀。不，如果一定要控制超能力者，那必须由我们来，必须由我来。用不了多久，人类就会有真正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有当他们也强大起来的时候，他们才会接受超能力者的力量，两者才能和平共处。” “该死的，你还是没有放弃那个机器人计划！你竟然和政府做了这种交易？！为他们开发致命的机器人大军，为他们对付自己的战友？”美国队长愤怒地一拳打向托尼，后者让也不让，只有焦糖色的眼眸瞧着他。 美国队长的拳头擦着托尼的耳朵打在阳台的石头上，四倍于常人的力量全力挥出，让石头微微颤动了几下，呈现出明显的蛛纹裂缝。 “我明天就离开复仇者，我会加入政府这边。所以如果你要杀我，现在是最后的机会。斯蒂夫，我就在这里，我不会穿盔甲。”托尼歪了歪头，突然张开双臂仿若拥抱，他微笑道：“或者加入我，让我们继续并肩作战。” “你简直疯了。”美国队长的眼睛变得冰冷。 托尼收敛了笑容，冷声说道：“我是个为未来学家，我知道什么对人类，对复仇者是最好的。英雄的未来不是混乱和灾难，你难道想让正义联盟的灾难重新发生一次吗？” “我们不是正义联盟，你也不是蝙蝠侠。” “如果蝙蝠侠当初有我的决心，他就不会得到那种下场。之所以正义联盟变成后来这样，都是蝙蝠侠自己造成的苦果，他是活该！而我绝不会这样。”托尼说完后，天台的气温陡然变得更冷，他们四目交接，竟是找不到再说话的念头。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再争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美国队长突然放柔了声音问道。 托尼扯着嘴角笑了笑：“那时我和弗瑞在吵架，我说他骗了你这根什么都不懂的老冰棍。” “我觉得当时弗瑞差点要掐死你。” “哦，队长，想掐死我的人有太多了，才不差他那一个。再说他当时想利用我们做事，活该被我那么喷，我还算客气的呢。”托尼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那让他整个人都柔软下来，他的衬衣上有着酒精和自己的味道，让队长忍不住想凑近。 “那时我第一面就确定你是霍华德的儿子，虽然你和他感觉完全不像。” 托尼翻了个白眼，“但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之前我黑进神盾的系统时，看过你解冻的照片。话说，你的睫毛是天生那么长？还是用了血清之后，嗯哼，四倍睫毛？” “天生的。”队长回应道，“我……开着飞机闯进冰川之前，曾有人答应陪我跳一支舞。她说等到战争结束后，我们就都可以回家了。” 托尼抬起头看他，斯蒂夫的眼神极为专注，几乎让他钉在原地，忘记所有的事情。 “佩吉卡特，我知道。”他点点头。 “我醒来后见过佩吉，她让我不要再等她，让我找到另一个想约她跳舞的人。旺达控制我精神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时候的舞厅。只有佩吉和我两个人，她说：‘斯蒂夫，战争结束了，我们回家吧。’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一无所有。” 托尼张了张嘴，他想说战争会彻底结束的，一旦他的机器人计划成功后。斯蒂夫就可以安心地回家，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煞风景的时候。 斯蒂夫依旧深深地看着托尼，接着说道：“我怕……我想，我应该找人跳完这支舞。” 战争没有结束，他们彼此都清楚，战争将从明天开始。复仇者或许会决裂，美国队长和钢铁侠甚至会成为敌人。然而在今晚，却谁也不能阻止斯蒂夫和托尼跳一支舞。 或许战争永远都没有结束的那天，自己也永远回不了家，只是他不想再有遗憾。 托尼笑了起来，他在月光下的脸显得稚气，明明就是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笑起来却一脸纯真无辜。他拖着熟悉的嘲讽长音，微微颤抖地说道：“老冰棍，不就是请人跳舞，你简直可以去写一本《上世纪约/炮指南》了。” 他挥了挥手，贾维斯适当地在阳台的范围里播放音乐，轻柔的低沉男音响起。美国队长的手轻轻搭在托尼的腰上，脚步迈动间，与其说是共舞，不如说只是贴近对方踩在旋律上。 “这是我跳过最慢，最没动感的一支舞了。”托尼嘟哝道。 舞曲进行到一半多的时候，托尼的衬衣在夜风中显得太过单薄，即便斯蒂夫为他档去了大部分的风，他仍旧有些发抖。 美国队长发现了这一点，他皱了皱眉，本能地想把对方带进去，再泡点热茶。 然而托尼突然拉住了对方，坚定地说道：“别停，斯蒂夫，别停，我们继续跳完。” “你在发抖，托尼。”斯蒂夫无奈地叹气，和之前几百次的语气一模一样，“算了，我们进去吧。” “不，老冰棍，谁也别想毁了这支舞！”托尼固执地将身体更紧地贴在对方身上取暖，他攥紧斯蒂夫的衣服，在他耳边平静说道：“我的第一支舞，是我父亲教的。那天他难得心情好，又正好有空。” 霍华德？那倒是……霍华德当时也算是个花花公子，斯蒂夫至今还不敢相信真有人能让他收心，成为一个真正的好男人。 “他在和我妈妈跳舞，他穿着去酒会时的西装，妈妈穿着暗紫色的晚礼服，戴着珍珠耳钉。他们在客厅里跳舞，然后发现了我在看……他就开始教我。”托尼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你知道我从不让任何人，在我在面前提到他们，你或许以为我恨他。” 斯蒂夫的心紧了紧，他将托尼抱紧，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宁可花一辈子的时间，就为了去冰川找你，却不愿意花一点时间来陪自己的儿子。我有理由恨他，还有你——但我发现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当我知道他们死了的时候，我怎么恨他都没意义了，反正他都不会再回来，也不可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不要我。” “霍华德不会抛弃你。”上帝作证，可能霍华德性子是有些……，但他绝对不至于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托尼是他的独子，是个聪明极了的男孩。 “没有意义了，他死了。”托尼在他耳边喃喃说道，舞曲在这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美国队长听到耳边传来极轻的一声，如果不留意很快就会忽略过去的话：“他死了，冬兵杀了他们，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报仇。” 美国队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托尼分开的，也不知道自己事后又说了什么。但当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巴基的门口，并且敲了门。 门很快就开了，看到一脸没睡醒的还赤着上半身的冬兵，斯蒂夫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有事，斯蒂夫？”巴基平静问道，他知道队长最近压力很大。 “巴基……我想和你谈谈。”最终美国队长决定进去慢慢说。 坐在桌子边的巴基穿上了外套，这段时间的休养让他看起来气色好多了。就是眉宇间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忧郁不悦，他晃了晃水壶，里面空荡荡地泛起所剩不多水声。 “我去泡茶。”“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很好，现在他们又在尴尬地对视了。斯蒂夫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拿出四倍于普通人的勇气，直接干脆地说道：“我想问你，关于斯塔克夫妇的事情。” 冬兵抬眸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问道：“托尼知道多久了？” “我不知道……你真的……噢，该死的九头蛇！”斯蒂夫痛苦地闭了闭眼。 “我做的事情，我不会否认。如果托尼是因为这件事和你闹翻，他可以直接来找我报仇。”冬兵继续说道，他显得很理智，“也许他因为这件事，对我们产生不信任。但我觉得托尼不是因为和我有仇，才支持注册法案的。” “对，他有自己的道理，一堆听起来很正确的道理。可没有人有资格侵犯别人的人权，剥夺他人的尊严和自由，更别提是这种理由！”美国队长揉了揉眉心。 冬兵皱眉，侧头问道：“斯蒂夫，我明白的意思，你想保证英雄们的自由。但自由和安全本来就不能共存。如果所有的超能力者都被控制住，九头蛇就不能浑水摸鱼了。” “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他们闹出来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该支持法案。我们会拥有一个世界的在案的超能力者。假如当初就有这么一支队伍，当初我就能被控制住，我就不会……” 这种痛彻心扉的痛苦，大概只有冬兵和班纳博士这样的“怪物”才能明白。什么自由什么人权，在他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班纳有多恨浩克，巴基就有多恨冬兵。他们是如此厌恶自己，以至于渴望能被约束。 如果当初有人阻止自己就好了。可为什么没人来制止？超能力者理应被约束，不是像囚犯那样地关起来，而是最起码有个章程。 “你也支持注册法案？”美国队长提高了点声音。 冬兵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又安慰道：“我不会和你为敌的，斯蒂夫。但你应该再多考虑一下，明天……托尼说支持法案的人跟他走。” “不。”美国队长疲倦地温声回答：“这里是托尼的产业，要走也是我走。巴基，无论你选择哪一方，只要这是你的选择，我都会尊重。” 113 反派者 第二天一早，美国队长就穿戴上了全副武装，将他最为珍贵的私人物品放进唯一的包里，背在身后。他前一天晚上已经通知了复仇者的其他人，愿意走的会在公共客厅集合。 破晓还没有来临，窗外一片黑暗，队长孤身站在房间当中，竟是说不出的孤寂。 如果没有人来，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美国队长依旧会战斗。 “我会想念我的腌黄瓜和小甜饼的。”突然，从上方传来一个哀怨的声音。 带着一大堆行李的鹰眼猫在通风管道里，手里还抱着一罐腌黄瓜在挥泪告别，最后这个逗比决定，最好的告别方式就是吃光这瓶腌黄瓜，他也不嫌齁得慌。 美国队长沉闷的情绪减轻了不少，主要是面对一个逗比，你往往是没办法悲春伤秋。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鹰眼，说道：“快点下来，一会儿就走了。” 鹰眼动作敏捷地一跃而下，他穿好了平时出战的衣服，弓箭和箭筒都背在身后。他拍了拍手心里根本不存在的灰，扭过头说道：“走啦，猎鹰。” 那个温和热情的黑人也出现在队长眼前，也带着他在这里全部的身家。看在上帝的份上，他刚搬来复仇者大楼还没多久，在一瞬间，美国队长真后悔让他加入复仇者。 天边燃烧起暖色的云霞，黎明即将来到。 最后一波出来的是红女巫和快银。冬兵也出现了，但他手里没有拿行李，他只是来送别挚友的。很快，不仅仅是冬兵，班纳博士和娜塔莎也出来送别。 “我很抱歉，队长。”班纳博士低下头，轻轻擦拭着手里的眼镜。 “不是你的错，娜塔莎，你也决定留下了？”队长摇了摇头，又看向黑寡妇。 这位美艳的红发女特工平静地回复道：“我不赞同你的做法，队长，但我也不乐意为那群蠢货政客卖命。我会离开，去投靠信任的朋友。” 保持中立，或者说临阵脱逃，随便你们怎么说。黑寡妇这些年来见过的黑暗比很多人要多。她知道野心带来的灾难，也不愿意同袍操戈，无论是帮助队长对付班纳，还是帮助托尼对付鹰眼，都不是她乐见其成的事情。 她在奥创事件的时候，就想过要退出了，离开复仇者，脱下超级英雄的战袍。她之前偶然在哥谭遇到过几个谈得来的朋友，她本来想劝鹰眼一起走，但后者却拒绝了。 鹰眼不会放弃战斗，更不会逃离朋友或敌人。 美国队长点了点头，娜塔莎保持中立也是好事。他没有再说什么，趁着天还没亮就带着鹰眼、猎鹰、红女巫和快银离开复仇者大楼。《超级英雄注册法案》的最后期限就在今天，没人知道政府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也没人知道明天会如何。 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的地方，然后制定出下一步的计划。 队长走后，娜塔莎也离开了，就像她没带什么私人物品住进来一样，她也没带任何东西，孤身离开。就犹如她一开始就明白自己不会永远待在大楼里似的。 班纳博士继续低头擦他的眼镜，冬兵则沉着脸，突然说道：“托尼，他们已经走了。” “我知道。”金属声音在房间的一角响起，穿着金红色盔甲的钢铁侠走到冬兵面前，戴着头盔的他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伸出了一只手，平摊朝上地放在冬兵面前。 巴基明白他的意思。冬兵杀了斯塔克夫妇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的过去。但既然他愿意留下来支持钢铁侠，托尼自然不能死揪着仇恨不放，非要报仇不可。于是，托尼表明了他的态度，从今天起以公事为主，他们是战友，而不是仇人。 所以，冬兵握住了那只手。 然后他听到钢铁侠说道：“总统让我早上九点去他的办公室。巴基，你去联系衔尾蛇，我需要他中午之前给我个态度。队长或者我，黑寡妇虽然没加入美国队长这边，但她也没有自愿注册，依旧算是反对者。” “总统那边……是怎么打算的？”班纳博士问道。 钢铁侠的声音冷得就像一台机器，“叛国罪论处。” 冬兵的金属手臂陡然收紧，叛国罪？他没有想到情况竟然严重到这个地步。如果钢铁侠真的要置斯蒂夫于死地……他绝对不会视若无睹。信仰或许很重要，但在冬兵看来，这个世界上的事大多都没有斯蒂夫和詹姆斯重要。 班纳博士也微微吃了一惊，他更吃惊的是托尼的态度。要知道前一天还是朋友的人，后一天就要当敌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偏偏托尼表现得，就像他们本来就是多年的仇敌一样。然而班纳博士不知道的是，如果不这么做，托尼早就垮下来了。 钢铁侠奉命去见了美国总统，后者对美国队长竟然完好无损地离开复仇者大楼表示不满。 “他迟早是我们的敌人，你应该拦下他。”总统拍着桌子喊道。 钢铁侠连脸都没有露出来，金属质感的声音冷冷回答道：“你昨天还没有下达通缉令，我以什么理由抓他们？总统先生，你应该明白我是盟友，不是你手下的那些走狗。” 总统的脸上有些难看，但他不再敢说什么，因为钢铁侠已经明显不耐烦。如果说之前的托尼斯塔克让人头大，那么站出来支持法案之后的托尼斯塔克就令人害怕了。 他不再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甚至也不再搞什么花边新闻，做些哗众取众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托尼斯塔克都把自己裹进一层名为“钢铁侠”的冰冷盔甲里。那玩意儿你们都见过，就是一具会动的金属武器，连带着似乎将斯塔克的人性和情绪都隔绝了起来。 “通缉令我会在今天签署，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个，让超级英雄中的反对声音彻底消失。这是为了全人类做的事情。”总统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了钢铁侠，“我会开通你所有的权限，这里面有相关资料，和法案的具体调整细则。其它的，我们会处理。至于我们之前商量过的红女巫——” “她选择跟随美国队长，之前的谈判也就作废。”钢铁侠简洁道。 “我记得还有衔尾蛇，他之前被美国队长暂时开除出复仇者联盟。然而今天是截止日期，他却没有主动来登记。” “我们还没法联系上他，不排除他根本没有接到信息的可能。再给我点时间，中午十二点之前，我会给你答复。”钢铁侠说完，就懒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转身离开。 “总统先生。”身边的高级官员不满地皱了皱眉，看向位高权重的政客。 托尼斯塔克的态度太过嚣张，完全没有把美国总统放在眼里。他和那些反对注册法案的英雄又有什么本质区别？该死的英雄们，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政客挥了挥手，平静地说道：“只有得到我们想要的，托尼斯塔克到底什么态度，并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彻底被绑上了法案的船，别想再下去和后退了。” # 衔尾蛇接到冬兵消息时，他和斯凯刚从戈登那里得知法案的新闻。 一方面是因为山区太过闭塞，另一方面……是贾盈和戈登有心拖延他们知道真相的时间。他们就是要等一切都没法收拾的时候，才把局面摆在两人面前，逼着他们做出选择。钢铁侠逼走美国队长等人，还接受了政府的指令追捕曾经的战友。 人类虎视眈眈，政客和幕后黑手居心叵测，在这种条件下，这两个孩子会做什么选择就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斯凯对寇森念念不忘，面对步步紧逼的新神盾局，面对丧心病狂的政府和钢铁侠，她还有什么机会回到人类这边呢？ “你不在你养父们那边。”冬兵联系上衔尾蛇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之前在骗我。” “对不起，巴基，我没想到……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谁知道才多久的功夫，竟然会变成这种局面。我看新闻上说，你打算跟着托尼？”托尼现在简直和疯了没什么区别。 “嗯，我只是自己想要支持法案。吉姆，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一切，不需要再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了。超能力需要被约束，当初应该有人阻止我们。” “……听着，巴基，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事实上，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我也不想参加这种无谓的内战。你见过我的养父们，那你就该知道没有什么比英雄内战更没有意义的事情。悲伤、绝望、死亡……我们是为了让人们生活得更好更安全，而不是相反。你觉得战争能带来任何好处吗？”衔尾蛇尖锐地反驳道。 他看过克拉克和布鲁斯的极致痛苦，他最不想的就是重复那段历史。 “总统已经下了通缉令。对了，托尼要你给他答复，他等你到中午十二点。”冬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小蛇深深叹气，他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道理。这一仗不是他们要打，而是人类硬逼着他们要打。普通人已经容不下超能力者了，他们不需要英雄。 “巴基，你觉得会杀了队长吗？你能够下得去手杀他吗？”衔尾蛇轻柔问道。 冬兵没有回答，他们两个都知道了答案。 “但你要相信我，巴基。到最后的最后，再下不去手的，也会动手杀人。如果你确定要上战场，你就要准备好那一天。”衔尾蛇的语气更加温柔。 他转头看着阳光下的异人族孩子们，对外界的危险毫无知觉，依旧在互相追逐嬉戏；他看见米尔斯站在戈登的身边，他们脸上是挥之不去的阴霾凝重；他看见蕾娜戴着黑色兜帽，在远处微笑，仿佛笃定了他的选择；他看着惊惶不安，等待结果的斯凯。 景色很好，天气也不错，就像过去无数个平凡又温柔的日子一样。 衔尾蛇闭上了眼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无比稳定宁静，他说道：“巴基，我不会站在队长或者托尼那边，我也不会像娜塔莎一样离开。但我会加入战场，也很可能成为你的敌人。” 巴基那边一片沉默，好半天才回应了一声：“我会去答复托尼。” “告诉托尼，别做让他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这种滋味……太难受。”衔尾蛇想到了克拉克，无数个夜晚他都能看见超人眼中的悔恨，“还有巴基，无论如何，你知道我爱你。” “我也是，吉姆。” 他断了和冬兵的联系，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陌生的亚裔女人朝他走来。那模样和斯凯有几分相似，年纪却很轻，小蛇猜到那是斯凯的母亲，此地的长老贾盈。 蕾娜跟在贾盈后面，她对衔尾蛇微笑道：“你有了答案。” “不是如你所料吗，预言者？”小蛇挑眉回答，他看着斯凯茫然的样子，叹气道：“我们大概回不去了，斯凯。现在这情况，就算是寇森也无能为力。” 他将头转向贾盈等人，“我会帮助异人族渡过难关，但在这之前，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114 回家 在詹姆斯跟着弗瑞离开的时候，曾有人告诉他，有个地方永远向他敞开庇护之门。 如今他早就不是小孩，他以英雄的身份参加过好几场战斗，也救过好几次世界。现在想想，真是有些不可思议，在他背负衔尾蛇之名前，他以为自己这辈子最多就是个志愿者了。 在纽约街头蹿来跳去揍邪神？和外星人大战？对付邪恶的人工智能？阻止天使和恶魔的天启？要是早十年，他一定只会把这些当做内容。 享誉盛名的复仇者是衔尾蛇，而脱下蛇皮的詹姆斯又变成了当年的男孩。 他的手抚摸着邦妮的毛发，将一根胡萝卜喂到对方嘴里，后者睁着漂亮的杏仁大眼睛，侧着头好像在想这到底是谁呀？ 詹姆斯拍拍邦妮的脑袋，她去年和另一匹公马在一起，生下了两匹小公马。公马的主人带走了一匹，另一匹养在邦妮身边。那小子大半夜还很有精神，相比于邦妮软乎乎的好脾气，他看起来很是野性难驯，对着詹姆斯用鼻子喷气一脸鄙夷。 “你说说你像谁啊？”詹姆斯哭笑不得地伸手，却被小马灵活地躲开了。 “我和提姆一直觉得他像布鲁斯，芭芭拉来看了一圈后，说要给他取名叫杰森，因为它就像杰森被人施了魔法后变成的马。”熟悉温和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詹姆斯弯了弯嘴角，他知道自己回来的动静瞒不过超人。 “那布鲁斯怎么说？” “布鲁斯很喜欢它，但自从他上次生气后，我就不在他面前说像他了。你知道杰森的脾气，他听到芭芭拉的话后，整个人暴跳如雷，你猜这个时候布鲁斯说了什么？”克拉克的声音带着憋着的笑意。 詹姆斯也来了兴致，他从善如流地问道：“布鲁斯怎么说的？” “他上下看了这匹小马几眼，然后很认真地问道：‘有两百磅吗？我以为就算是魔法，还是要遵守物质守恒定律的。’” 詹姆斯庆幸现在自己嘴里没有水和食物，他都可以想象到布鲁斯挑着眉毛，说这话时的表情有多么欠揍和恶劣了。蝙蝠侠或许没什么幽默细胞，但布鲁斯韦恩绝对有！尤其是他这位养父在不玩阴沉的时候，简直任性恶劣到极点。 他可怜的二哥，可怜的红头罩杰森，其实他也就比别人壮了一点而已。 “那这匹马现在叫什么？”詹姆斯看着克拉克抚摸着小马，后者立刻变得温顺起来，却还是一副“勉为其难让你摸一下”的表情。 克拉克倒是没说错，某种程度确实神似布鲁斯，呃，可能就是和布鲁斯学的。 “鲁尼，布鲁斯亲自挑的名字。家里新成员的名字都是他做主。”克拉克意有所指地说道，“前段时间一直没有联系上你，你来晚了一步。布鲁斯嫌小家伙吵得他头疼，把孩子送到提姆那边去了，你是不能指望达米安一个人能养好孩子。” 詹姆斯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说……达米安有孩子了？！” “用他的说法是，嗯，一个小小的意外。但反正布鲁斯不接受这种借口。达米安和孩子母亲其实不怎么熟，偶然情况下才有了泰瑞。哥谭，就是那个老样子。孩子母亲不想单身带着一个婴儿，扔在垃圾桶的时候……正好被杰森捡到。”克拉克模糊了几个音节，显然对孩子母亲这种行为很是不满。 好在结果还是不错的，杰森看那小家伙身上有达米安的东西，干脆就抱着孩子回去了。两方一见面，就差不多推测出发生了什么。后来，芭芭拉帮忙做了亲子鉴定确认了身份。杰森因为这件事，气得几个月没跟达米安说话，更是将泰瑞抱在身边不撒手。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杰森自己有那样的经历…… 达米安尴尬得厉害，他不敢和杰森抢孩子。两个人就这样一直闹到提姆从芭芭拉那里知道了，这位总裁大人二话不说把孩子抱到这里来。要知道泰瑞可是布鲁斯的亲孙子，韦恩家的继承人！ “是个很好的孩子，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虽然刚出生冻了一会儿，但杰森发现得早。”克拉克温柔地说道，推了推眼镜，“身体挺不错的，哭声很大。” 不然也不会吵到布鲁斯受不了的程度。 克拉克和詹姆斯走回房子，房里当然留着小泰瑞的照片。对于这个蝙蝠家族第三代唯一的孩子，全家都恨不得把整个世界捧给他。即便口是心非如布鲁斯，也会在抱着泰瑞的时候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 詹姆斯看着照片上黑发蓝眸的小孩微合着双眼，被抱在怀里的模样，就忍不住心中一阵一阵往上翻涌的柔软疼爱。尽管泰瑞还小，但他可以预想到，二十年后就会再多一名叱咤贵妇少女界的韦恩。 该说不愧是布鲁斯的孙子吗？嗯，布鲁斯连孙子都有了…… “布鲁斯怎么不在？”詹姆斯将照片放回到柜子上。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不怎么高兴道：“吸血鬼那边的事情。本来贝拉变成吸血鬼后，是跟着卡伦一家的，但她因为一些事情和爱德华越吵越厉害。两年前离开了这里加入了沃尔图里，很得阿罗的赏识。卡伦家发展得太快，阿罗容不下他们。与其等着被沃尔图里找上门，不如自己先离开。所以卡莱尔卡伦找布鲁斯帮忙，把他们一家藏起来。” “哦。”詹姆斯对卡伦一家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我猜到你为什么而回来。”克拉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詹姆斯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眸盯着自己多年未老的养父看，“你们会出手吗？” 克拉克摇摇头，平静道：“我们没有立场出手。反正政府的人也找不到我们，弗瑞要是够聪明，就知道绝对不能我和布鲁斯卷进来。他知道惹火我的代价，虽然他们肯定还保留着红太阳武器，但真的对我没有太大作用。” 过去人们总是迷信氪石和红太阳的效果，但那些东西杀不死超人，顶多削弱。 “克拉克，我发现……这真是个笑话，但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不是纯人类。”詹姆斯犹豫着开了口，“就在前段时间，我知道我是异人族的一员，我的超能力……” “嗯，我知道。”克拉克淡定道。 但是詹姆斯没法淡定了，他惊讶地睁大眼睛，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之前的基因都是人类，但记得我们找回你后，给你做过全身检查。你的基因发生了转变，当时我们猜测是超能力的后遗症，或者是九头蛇做的好事。但布鲁斯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怎么会放任不可控的因素发生在你身上？” “何况——”克拉克推了推眼镜，“异人族没有他们想象得隐藏得这么好。” 是什么决定一个人是人类，而不是外星人或者怪物呢？基因？或许如此，但人类中也有认为自己是高人一等种族的疯子，而怪物中也有温柔善良，认为自己是人类的。 真正区分两者的是思维，你是站在什么角度和立场去看待问题，你就是什么人。 “布鲁斯和我认为，你自始至终都是人类。莱顿夫妇是你的父母，而我们是你的养父，你是在人类中长大的，你就是人类。如果异人族来找你，布鲁斯说他们一定会的。那么决定权也在你的手上。”克拉克突然温柔地笑起来，然后他们听到开门的声音。 布鲁斯回来了。 # 为什么要回家呢？他又想从布鲁斯和克拉克这边得到什么答案？或者他只是想要暂且躲避内战的痛苦，因为他知道养父们最终也不会干涉他的决定。 最终还是要他做出选择。 克拉克去准备晚餐了，而詹姆斯跟着布鲁斯去了书房。他跪在地上，像年幼时期一样将头靠在布鲁斯身边。他没有哭泣，只是紧紧抓住对方的衣摆，让自己有片刻的软弱。 接着，他直起身子站到了一边，从小男孩又变回了那个英雄。 詹姆斯不是孩子了，他是以成年英雄的身份和自己的前辈对话，他需要平等尊重的建议和对待。而不是一个父亲无条件地宠溺保护他的孩子。 布鲁斯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叹息道：“那么，你又想知道什么呢？” “必须制止这场战争，不会有好结果的。不管最后赢得是谁。” “确实如此，但民众和政府对超级英雄积怨已深，又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布鲁斯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相对放在膝盖上，表情沉稳平静。 “九头蛇是幕后黑手，把他们拔除，那几个政客就蹦跶不了多久。在此之前，我会尽力保住异人族的安全，并且制止英雄间大规模的伤亡。”衔尾蛇说出了自己思考良久的打算。 “这并不容易，何况你知道问题并不仅仅是九头蛇。这是英雄间信念的冲突，你又打算怎么去说服斯塔克等人？并且如果向民众保证超级英雄是安全的，是可被制约的呢？”布鲁斯一针见血地问道：“谁都知道，内战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知道，你的队友也心知肚明这一点。战争最后伤害的只能是普通人，还是你们身边最亲的人。但他们还是会拿起武器，因为矛盾几乎是无可调解的，谁去制约超能力者，谁做这件事才让人放心？” 是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超能力者自己制约自己？不，政府和民众不相信。 政府制约超能力者？不，政府太容易被有心人利用，而且美国队长派不答应。 “但你说的也是对的，九头蛇不能再放任了。”布鲁斯平静的声音里有着令人胆寒的意味，仿佛黑暗骑士低沉粗糙的威胁，“提姆上次并没有暴露，而叉骨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准备。如果能将九头蛇拉出来做挡箭牌，并且摆平那些政客，最后……” “最后说服托尼他们，就能暂时缓解这次危机！” 布鲁斯挑了挑眉，点头道：“我和克拉克虽然不会明着出手，但九头蛇和政客的事情可以交给我，毕竟本来我们就是要收拾九头蛇的。”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衔尾蛇感觉到了希望，即便看起来依旧渺茫。 “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说服钢铁侠，否则都是白费力气。”布鲁斯声音低沉地提醒道，“而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才是最难的一项工作。” 英雄内战只要一方能被说服，那么其它问题都可以慢慢解决。但……并没有这么容易。就像他和克拉克，当年谁也不肯听从对方的一样。 因为很多事情，关乎原则和信仰，是绝对不能让步的。 115 战场记事 异人族决定和美国队长那派合作。这无可厚非，也毫不奇怪。考虑到红女巫和快银都是异人族。但当美国队长看到衔尾蛇领队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得很复杂。 好极了，他们又成为了同伴……也不对，应该说是同盟。 “真没想到你是异人族，我是说真的吗？”鹰眼啃着一片酸黄瓜说道。他们现在所有人都躲在一处废弃的基地里，这个基地是美国队长找到的，没有说来源但绝对安全。 衔尾蛇听出鹰眼口气中的不满，他微笑着上前抱了抱同伴，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亲爱的肥啾。” “啧，你真是够了，小蛇。”鹰眼一脸故作嫌弃地推开衔尾蛇，皱了皱鼻子认真道：“首先，我不是你的‘亲爱的’，被菲尔听到会生气。其次，再叫我肥啾我就揍你。” 听到寇森的名字，衔尾蛇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新神盾局本来是以寇森为主，但突然杀出来一个罗伯特舰长。在斯凯走后，寇森就遭遇了手下的背叛，连仿声鸟芭比都是罗伯特的人。这本来就让寇森处于被动，弗瑞出面后还好一些，但种种压力和考虑让寇森选择了政府那边。 “嗨嗨，别这样。”鹰眼挑眉，毫不恼怒地替爱人解释，“菲尔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一群人指望着他。否则天知道那个该死的罗伯特会做出什么见鬼的事情？！” “你倒是想得通。” “不然呢，像队长一样痛苦？”鹰眼看着远处和工作人员说话的美国队长，偷偷凑过来小声道：“队长压力太大了，不断有超能力者来投奔他，你们异人族还算第二波的呢。托尼他昨天刚毁了我们一处保护点，有两位超能力者被捕，还有十几个志愿者。他和铁罐的事情，与我和菲尔的情况不同，我了解菲儿就像他了解我。菲尔自己不站注册派那边，他是出于责任才这么选的。为了大局和手下，你懂？” “我明白。”衔尾蛇叹气，不知道是为了寇森的无奈，还是因为局势已经严峻到这种地步。 “倒是你，小蛇。冬兵跟了注册派，你怎么办？” “他有他的信仰，我有我的责任，但我依旧爱他。”衔尾蛇平静地说道。他看着斯凯、戈登、米尔斯和蕾娜在做访客登记，看着快银和红女巫走出来欢迎，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这就是他该做的，这就是他该承担的，作为一个出身异人族的英雄。 “你觉得这只是责任。说真的，伙计，你怎么看的？” “英雄不该成为政府的鹰犬，不该违心卑微地生活，不该承受那样的压力。”衔尾蛇的声音越来越平稳坚定，“人们需要英雄，却又畏惧英雄。但如果英雄没有自己的是非判断，那么他们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武器而已。而我不想做武器……”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鹰眼，但你看——我们想要保护世界，但不代表我们要无条件承受普通人的伤害，为我们从未做过，或者还未做过的事情。” “如果他们觉得像我这样的污点英雄需要接受制裁，我绝不会拒绝。我理应付出代价，但不能是这样。” 鹰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耸了耸肩膀，变魔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罐酸黄瓜说道：“别长篇大论的，多无聊。请你吃零食，现在零食是越来越少了。” “哦，说到这个……这个是我养父烤的，送给你一盒。”衔尾蛇将克拉克让他带着的小甜饼拿出来，笑着递给鹰眼，看着对方仿佛被雷劈中的松鼠一样僵住了。 这种诱人的香味，这种漂亮的色泽！！ 鹰眼以快银似的速度把饼干塞进嘴里，眼睛里放出希望的光芒，“你一定要介绍你养父给我认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小甜饼。” “准确来说，是世界第二好吃。”只可惜会做世界第一好吃小甜饼的老人已经逝去。 “得了，小蛇。你准备准备，带着你的异人族伙计们，过两天又有新行动。铁罐送了我们一份‘大礼’。照队长的意思，我们得回赠一份更大的不是？” # 英雄内战的前期更像是彼此试探，也因为旧情而多下不去手，尤其是复联的同伴。 但随着试探过了火，一次袭击比一次更猛烈凶残，局面慢慢失去控制。衔尾蛇知道布鲁斯他们在努力对付九头蛇，但眼前的战争却夺去了他所有心神。 第一次有普通士兵或是志愿者死去…… 第一次有超能力者丧生…… 他们的战斗开始不再留情，真正地把对方当做敌人来看。鲜血和炮火是属于战争的忠实随从，它伴随着死亡在尸体上舞蹈，在吸取着双方人的感情、精力和生命。 衔尾蛇当然避免不了上战场，他起先拒绝收割政府军士兵的生命，直到他为了救助异人族的一个年轻人，差点让敌方士兵死在自己的手上。他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他不知道对方最后是死是活。这几乎让过去的噩梦重现，每夜都在一身冷汗中醒来。 他满可以说这是为了救人，毕竟士兵正要杀了那个异人族小家伙。但何必自欺欺人？没人能在战场上不杀人，谁也不能，无论是美国队长还是钢铁侠。 抑或是当年决不杀人的蝙蝠侠，不是也被逼着间接手染鲜血吗？ 在一次保护安全点的行动中，他遇到了冬兵。 “这没有意义，巴基。”他近乎绝望地对冬兵说道：“我们拼死离开九头蛇是为了什么？绝对不是为了今天这个局面。” 巴基看着远处厮杀的普通士兵和超能力者们，他动了动嘴唇：“为了生存。” 普通人也好，超能力者也好都是为了生存，然而这场战斗正是杀害他们的元凶。 他们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边打边转移到无人区域，然后在隐蔽的地点接吻。他们撕咬对方的时候是这样凶狠，就像外面弥漫的血腥味传递到了嘴里。 “我爱你，巴基。” “我也是，小蛇。” “我忍受不了这场没意义的战争，我们必须结束他们。” “你打算怎么做？” “或许我可以说服队长，还有异人族，向托尼他们提出谈判。” # 谈判是个好主意，每场战争都会进行到那一步。在战争之前，或是当双方的损失惨重到了都无法接受的时候。是的，只有到那个时候，人们才会甘心谈判。 即便英雄内战看似打得凶狠，但核心的超级英雄并没有损失多少。托尼斯塔克态度强硬，他提出美国队长和异人族必须接受注册法，否则一切免谈。 于是，才停战了两天的超能力者又打了起来。钢铁侠占据政府和财力的优势，他手下的超能力者虽然不如队长多，但他足够聪明到想出了对付英雄们的科学方案。 当衔尾蛇看到身穿斯塔克出品的反衔尾蛇盔甲的士兵们时，他的内心复杂得难以言喻。他大概是明白，当年正联被蝙蝠侠的秘密计划坑了一把时的感觉了。 “该死的，小蛇你还好吗？”一支支爆裂箭射/穿了盔甲的核心，鹰眼从楼顶隐蔽处蹦跳下来，他刚感觉到危险要回头，猎鹰就将一个偷袭者抓上天空。 “一支专门针对你的军队？不，我感觉不好。”衔尾蛇摸了摸嘴角边的血迹，苦笑道：“托尼还真想弄死我们，对吧？” “有时候我觉得铁罐疯了，或者是我们都疯了。”鹰眼回头又是一箭，被冬兵用金属臂抓了个正着，前者满是警惕地看着巴基。 冬兵摊开手将箭枝还给半信半疑的鹰眼，“我来看看小蛇，刚才寇森说他不是很好。” “菲尔在附近？” “天空航母上，他不参加战斗，你不用太担心。” 鹰眼扯了扯嘴角，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打疯了谁还在乎他在哪里，会飞的超能力者又不是没有。不行，该死的，他就不能留在神盾总部？” 冬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侧了侧头道：“他今天早上还说了同样的话，问你为什么不留在你们总部？这种高楼作战，你在高处很容易被袭击。如果不是猎鹰掩护你，但你知道他总有疏漏的时候。” “嗨嗨，有没有人觉得这种对话很奇怪？我们都在担心敌人？”鹰眼叫道。 衔尾蛇终于缓上一口气了，他叹气道：“我们不是敌人，是意见分歧的旧友。” “相信我，小蛇，至少我没见过多少一见面就想把我干掉的旧友。谢天谢地，铁罐还没全疯，他没把浩克放出来，班纳应该是作为技术人员待在总部了。” “奥创还在他手里，浩克的基因样本他随意可取，你猜天才如托尼会发明出什么来？”衔尾蛇一点都没觉得他们又优势，事实上自由派的劣势很明显，现在完全靠人数撑着。毕竟来投靠美国队长的超能力者要比投靠托尼的多。 “噢，我该说谢天谢地吗？心灵宝石到了洛基手上，而没到托尼那里。”鹰眼夸张地说道，看着远处敌人又来了一拨，而冬兵为了避嫌先一步离开。 衔尾蛇干笑了两声，真没想到这种事情还能让人庆幸。 “还好娜塔莎没来搅合这堆破事。要我说等到战争结束了，我特么就再也不干这种活了，去开个射击场馆做教练。”鹰眼蹦跶到一块巨大的碎石上，他的脸在夕阳下显得熠熠生辉，“菲尔喜欢海滨和古董，我们要在海边建个古董别墅，我倒是想要个厨房。” 衔尾蛇木着脸转头，平静道：“你现在听上去就像电影里很快要便当的配角。说真的，肥啾，这时候你能说点令人身心愉悦的好话吗？” “比如你和冬兵没法见面，更没法亲热的事情？” “*u！”衔尾蛇爆了一声粗口，不，这不是他的错，一定是鹰眼的错！ 116 疯狂世界 自由派的处境越发艰难，看队长的脸色越来越冷硬，看鹰眼得到的零食越来越少，看猎鹰损耗翅膀的速度越来越快知道了。 基地里弥漫着一股低沉压抑的气息，衔尾蛇经常能看见人们盯着暗无天日的墙壁发呆。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喜欢回忆过去的生活，连斑斓的记忆都被鲜血泡褪去了颜色。战争吸走了所有人的精气，他们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然而注册派那边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说自由派是失利在战场上，那么注册派就失利在局势上。长达半年的战争已经让民众心生厌恶。布鲁斯和提姆的工作卓有成效，他们已经弄垮了好几个和九头蛇合作的政客，并且将矛头直指罪魁祸首。 原本一面倒支持斯塔克的声音开始慢慢沉默，并且大部分人偶处于观望态度。或许这个时候是个停战谈判的好机会—— 可惜仇恨的种子早就深深植入双方的心里，为了这场战争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很多人的亲人朋友为此丧生，这时候停止战争又如何报仇？又怎能在此时妥协？ 别说托尼不肯答应，连美国队长这回都不答应了。 已经开始的东西，就不可能轻易结束。他们现在早就不仅仅是为当初的信仰而战，更是为了自己付出的代价，而紧紧抓住战争不放。如果现在放弃了，之前付出的那些就变得毫无意义。这是谁都不愿意承认的，所以双方宁愿认为，自己能取的最后的胜利。 哪怕在明眼人看来，他们早已经输得一败涂地了。 战争将托尼逼到绝境，他的武器天赋像井喷一样爆发（看在上帝的份上，自从他被绑架后，就不做军火生意了，可如今却为了杀死同伴而重操旧业）——各种专门制造出来针对超能力者的，用以给普通士兵使用，或是本就无人操作的武器出现在战场上。 四月的晚上，那天衔尾蛇记得很清楚，当时鹰眼还在和简陋的地下室和快银打扑克，自己则盯着监视屏幕上值班。和过去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夜晚。 直到在注册派的内线传来了消息：托尼研发的一款神秘武器在一个星期后试验使用。而这款武器，可能十分危险。要知道托尼想来不掩饰他的发明，因为他自信即便有人能盗取，他也第一时间能发明出新的应对发明。 可这一次，他却三缄其口，甚至将安全等级提高到了红色超星级别。 “我去通知队长。”衔尾蛇脸色疲倦地对鹰眼快银说道，他坐着电梯来到楼上的战术区。斯蒂夫半个小时前刚开完一场作战会议，准备后天偷袭斯塔克的能源厂和信号塔。 小蛇进房间的时候，美国队长靠在椅子上休息，用手臂挡住了水泥天花板上悬挂的刺眼吊灯光线。他还穿着那身制服，盾牌放在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以备随时出发。桌上放着没喝完的水杯，散乱的面包屑有一些洒在地图上。 “队长，新情报。”衔尾蛇说道。 斯蒂夫隐忍又痛苦地轻轻叹息呻/吟了一声，他放下手臂，露出布满血丝的蓝色眼睛（高强度的工作，即便他有血清也被逼到了这种程度），说道：“什么事？” 疲倦，这是美国队长此时给人的感觉。不是身体上的疲倦，而是精神上的。他看起来整个人都被内战的炮火灰尘给蒙住了，在小蛇面前，他多少露出了些憔悴。这是他完全不敢让其他超能力者看到的一面，这种局势下，他就是自由派的精神支柱。 听完衔尾蛇的叙述，美国队长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分析道：“可能是陷阱。托……斯塔克已经失去耐心了。支持注册法的几名政客都被赶下了台，现在政府态度暧昧、游移不定，人们也开始厌烦战争。钢铁侠急于取的重大胜利，来挽回局势。” “无论是超级新武器，还是超级大陷阱，都是打击我们的好方法。”衔尾蛇点头。 美国队长揉了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闭上眼睛皱眉道：“然而我们必须要有所反应。小蛇，我预感这次不是很好，最后的……就快要到了。” “你认为托尼会不顾一切？” “他的脾气，我们都知道。为了达到目标，他做得出任何事情。现在已经走了这么远，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托尼现在就是个只差最后一点就要爆炸的核/武器，而且他要炸，必然是同归于尽的毁灭之路。 “他本来就有自毁的倾向，过去的伤从来都没有好过。”衔尾蛇下意识地看着标画得密密麻麻的地图，继续道：“内线会进一步打探情报。” 美国队长点了点头，“一个星期之后？我会安排的。” # “你知道只有疯子才会和洛基合作？”班纳博士推了推眼镜，有些不安地局促道。 托尼已经几个月都没在人前脱下过战甲了，有时候他会怀疑在里面的到底是不是托尼？听听他那一个比一个冷酷的计划，他认识的托尼真的不会做出这种事。 不过谁知道呢？连他自己不是也…… 穿着金红色盔甲的铁人手里握着一颗黄色璀璨的石头，在他的掌心熠熠生辉。他从平举着的姿势，翻过手心，让掌心里的宝石缓缓坠入仪器的核心。而在启动仪器后，连接着一个巨大的贯穿整个复仇者大楼的机器。 “如果我早一点得到心灵宝石。”金属声音冰冷地说道：“就不会有任何人死。” “可是……”班纳皱了皱眉，“你没把整个计划告诉巴基，你知道他并不蠢。” “我没必要把每件事都和任何一个人说。”依旧是冷漠的回答。 班纳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住体内的浩克，“首先这不是‘每件事’，调整计划绝不是小事，你很清楚为什么要瞒着大部分人，因为他们肯定会反对你。其次，巴基也不是‘任何一个人’，他当初可以跟着美国队长和小蛇……” “那是因为他明智地选择不做个通缉犯。”钢铁侠一边调试机器，一边迅速说道：“人们总是喜欢反对有利的事情，因为他们的眼睛只能看到脚跟旁边的地方。我没有想谋杀所有人的自由意志，我只是——” “你只是想用这个机器改变自由派的思想，让他们心甘情愿来注册！这件事过头了，托尼！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班纳的脸色隐隐变绿，钢铁侠谨慎地后退一步，手里拿着抑制浩克的注射药物，这种有强大副作用的药物被证明对绿巨人短暂有效。 “我相信真正的你还在盔甲之后，否则你不会放任冬兵对小蛇一再手下留情。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你知道，但你不阻止！” “闭嘴，班纳。否则我让你闭嘴。”金红色的面部陡然靠近班纳，冰冷的机械声慢慢说道：“我就是原本的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而我做的是对的，你觉得我的目的是害他们吗？是害这个世界吗？我从始至终都是为了他们！” 班纳抿住了唇，托尼确实是疯了，或者说他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疯了，就像曾经正义联盟的超人，那么坚信独/裁才是正义的唯一途径，那么确定自己在做对的事情。 超人这么做是因为失去了妻儿和大都会，那么托尼呢，他为什么这么想？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托尼？”班纳恢复了理智，面色也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他的眼睛里含着悲哀和不解，平静到几乎绝望，“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能感觉到那具盔甲后面的人在那瞬间停滞了呼吸，空空荡荡的复仇者大楼曾经的公共区域不复从前的热闹，显得冰冷和死寂。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班纳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或者又是威胁拒绝。 然而钢铁侠却长长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就像过去的托尼，每次遇到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那种欠揍又无奈的模样。焦糖色的眼眸里满是嚣张笑意…… “布鲁斯，听我说。”他将手搭在班纳的肩膀上，平静道：“我们不能在现在放弃，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不能白死。何况你觉得那些政客会放过队长他们？” 钢铁侠转身，他抚摸着面前的仪器，就像抚摸着情人似的，“借助心灵宝石的力量，我们非但能改变队长他们的想法，甚至能彻底从全世界人们的脑海中抹去这场战争。” 班纳博士张了张嘴，这回是彻底震惊了。 “为内战而死是羞耻的，看看历史上对正义联盟的评价吧。我绝不会，绝不会让死去的人受到这样的侮辱挑剔，我更不想看见更大的牺牲。有了这台机器，人们记得的事情，就是英雄们为了抵抗外星敌人而死。一个更透明，更团结，更有效的新复仇者联盟将建立。”钢铁侠的声音变得低沉，却让班纳感到毛骨悚然。 “你真的疯了，托尼，如果有人要改动你的记忆呢？” 金红色的铁人没有回答，这也就是答案了。然而事已至此，早就没有任何退路。托尼斯塔克不愿意输，他也不愿意杀光自由派。 只要想想队长死在他的面前，那双天空般的蓝眼睛会空洞无神地睁着，英俊的脸上带着他怎么都擦不干净的血迹，他破碎的盾牌跌落在地上无人问津，他的身体逐渐冰冷僵硬……这一幅幅场景都能让他在半夜中惊声尖叫着醒来。 托尼更加依赖贾维斯和战甲，除了生理需要，他现在连睡觉都要穿着盔甲。因为这让他感到安全，这让他感觉……更不像个人。 好像穿着盔甲下达冷血命令的人，就能够不是他一样。 117 肥啾肥啾 这是一场没有明说，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决战。 作为自由派的盟友，异人族这次也下定决心，将所有能动用的族人都聚集起来。而衔尾蛇认识的“旧相识”中，每个人的状况都有了改变—— 蕾娜作为异人族的预言者，在这场战斗中起了大作用，很多次自由派都靠着她的预告而获得喘息的机会。这让她在自由派中声望越来越高，早就把贾盈甩在身后。 而斯凯跟着戈登去了其他战场，小蛇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只有时不时的情报信息从那里传回来。这次决战前夕，他终于又见到了斯凯。 这个有些稚气天真的女孩，早就在战斗中磨练出了一身战火气息。她剪去了一头长发，干练的短发搭配战术服，身后还背着一把枪，靴子里插着匕首。作为内战战场上大名鼎鼎的震波女，她已经有了让敌人畏惧胆寒的本事和名声。 异人族的三大女性——预言者蕾娜、震波女斯凯和红女巫旺达响彻世界。和他们族里的女性相比，反而是男性略逊一筹了。无论老一代的戈登和米尔斯也好，还是新一代的衔尾蛇、快银和林肯等人，都没那么大的影响力。 好吧，小蛇是因为本来就很有名，又刻意在内战中保持低调，才没有大出风头。 反倒是贾盈，在年轻人陆续出头之后，她本来就不出众的能力和智力就被掩盖过去。她只能凭借之前的人脉经验，退回到山谷中守护老幼族人。 衔尾蛇和斯凯热烈拥抱，他将这个曾经的女孩抱在怀里，拍着对方的肩膀，千言万语都之化为一句话，“ell，你看上去晒黑了。” 斯凯抿唇笑了笑，她脱下了黑色的长手套，随手扔在掉漆的桌上：“虽然我一直都有的消息，但是……寇森他们怎么样？” “你问的是所有神盾局的人？梅特工、西蒙斯和菲兹他们？钢铁侠没打算让寇森冲在第一线，而梅特工要在航母上指挥行驶，西蒙斯和菲兹就更不用说了，科研人员怎么都不会有事的。至于仿声鸟那边……她们现在是罗伯特的人，就不好说了。” 衔尾蛇的信息让斯凯松了一口气，她去其它战场就是为了避免遇上神盾局的同事。寇森和梅特工对她而言，就像布鲁斯和克拉克对小蛇的意义。哪怕有天塌了理由，只要还有一丝理智，小蛇都不会对养父们拿起武器。 “接下来是，任务？”斯凯扬起嘴角，干练简单地说道。 他们的内线得到的消息——钢铁侠的神秘武器体积很大，也就意味着范围极广。加上他在其他地方安排的装置，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地球。不管托尼到底想做什么，涉及到全球就绝不是一个好现象。 而这个神秘武器的主体就在复仇者大楼，也就是曾经的斯塔克大楼。当年洛基将斯塔克大楼作为打开外星大门的地点不是没理由的。那里是纽约的地理中心，更是能源中心。 所以他们最后的任务说简单也十分简单，只要进入复仇者大楼摧毁装置，顺带把相关信息带回来就可以了。带回来的理由是：如果托尼重新建起来，他们至少有其他应对方式。 嗯，他承认，自由派没有可以比得上托尼的科学家……甚至到托尼的百分之一的都没有！ 美国队长给所有的小队负责人都布置了任务。而在异人族往往是内部组队，这次震波女斯凯回来，就是和快银、小蛇组队。他们的目标是偷偷潜入，深入到复仇者大楼内部，作为先遣部队为后来者提供信息。 “听上去挺有挑战性的。”这是女汉子斯凯听到任务后的第一反应，□□在她的手中划出一个漂亮的轨迹，她舔了舔嘴唇，侧头道：“不过我喜欢。” # 他们在第二天凌晨出发，潜入任务很顺利，他们唯一惊动钢铁侠系统那次，也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事后，衔尾蛇想了想，才明白自己被太渴望获胜的心情蒙蔽了。 托尼斯塔克的系统有哪一个是简单的？tm一开始保持中立，只是尽可能多救无辜的人，而这次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主动提供帮助。 然而即便在tm的帮助下，他们也该知道瞒不了托尼的。因为这座大楼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是他，在这个屋檐底下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骗得过他眼睛呢？ 他们顺利地走到那个巨型装置面前，装置就像一棵巨树般盘踞在大楼中，它的枝丫顶上了屋顶，它的根系托住了整栋楼，它在源源不断吸取力量。 钢铁侠就站在启动装置前，正在做最后的校对和调试。这是这么多日子来，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托尼，而没有立刻动手攻击的。 衔尾蛇看着金红色的盔甲，突然很想掀开面罩，看看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是不是还和过去一样？那双覆盖着浓密睫毛的褐色的眼眸，是不是还和过去一样明亮？ “托尼。”他心平气和地说道。 “嗯哼，我猜到队长会派你们几个来，贾维斯早就得出了分析。”金属的声音回答道。 “这是什么？”衔尾蛇朝专职努了努嘴。 “一个伟大的发明，能结束这场战场。”钢铁侠注意到三个人的表情，又迅速补充道：“并且再也不用死任何一个人，这不是把你们全部消灭的机器，我不会这么做的。” “说的你好像之前是在和我们玩过家家一样？”斯凯讽刺道，她微微动了动手指，装置在她的能力下颤了颤。 托尼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然道：“异人族震波女，异人族真是个让人很惊奇的种族。” “托尼，离那个启动装置远点。”衔尾蛇继续说道。 钢铁侠的脸部没有表情，所以看不清情绪，但衔尾蛇能感觉到对方充满嘲讽的笑意。托尼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引起快银和震波女的警惕。 托尼摊开钢铁手掌，“今天没人能阻止我。这是我的大楼，小蛇，你真的觉得可以悄无声息地走到这里吗？再给我点时间，很快……就会结束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通往各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队队机器人。 “该死的，通讯被切断了。”快银戳了戳耳朵里的通信器。 斯凯则立刻想破坏机器，然而她的力量却像碰到了一层无形的泡沫膜。那张透明的光膜在震动下弯曲变形，最后却顽强地恢复原样，将托尼和装置牢牢地保护在里面。斯凯皱了皱眉头，向钢铁侠跑去，却被机器人一把甩开。 衔尾蛇和托尼面对面看着，他感觉到瞬移的力量被束缚着，重组不可能了，但溶解倒还能用。这一切都说明钢铁侠有充分的准备，就像他们在注册派有内应一样，托尼肯定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何况他了解美国队长和他们。 那些专门对付超能力者的机器人有着极强的适应性，但却被预设了程序。只要衔尾蛇不作出任何攻击的举动，它们就完全无视他。 然而让他看着战友们在拼命，自己却一动不动吗？这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小蛇动了，不能瞬移的他只能跑到斯凯身边，溶解到刚要伤害到对方的机器人手臂。 “谢啦！”斯凯喘着气说道，继续投入战斗。 钢铁侠又看了三人一眼，接着转身继续捣鼓他的装置。只要他能成功……越快越好，越快伤亡就越小，他就能保下更多的人…… 一根爆裂箭炸在光膜上，从通风管道杀出来的鹰眼又迅速架起第二根箭。他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可惜产生的效果并不好。所以他射/了几根后，决定先帮助小蛇等人解围。 “就你一个人来支援？！”衔尾蛇不可置信问道。 “我从管道这边来的，说到钻通风管道，我比斯塔克还要了解它们的构造。其他人跟不上还在后面，顺带一说，你们看起来糟糕极了。该死，那个玩意儿什么来头？”鹰眼不死心又对准装置的地方射/出一根雷击箭，依旧只是让光膜弹动了两下。 “谁知道呢？”快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嗨嗨，谁来帮把手？” 鹰眼抽了抽鼻子，心不在焉地架上箭，却极为快速精准地击退快银身边一圈机器人，“不用谢，小子。噢，看来我这边也有玩伴了！” 专门对付弓箭手的机器人加入战场，这让鹰眼开始捉襟见肘，尤其是他的武器是消耗型的。即便是准备充分，也经不起这种强度的消耗，箭筒里已经所剩无几了。鹰眼本来想回收箭枝的，却被那些狡猾的机器人毁掉。 不愧是斯塔克出品，该死的，托尼肯定当初就编程好了的！ 这样硬来不是办法，衔尾蛇对众人使了一个眼色，其余三个人都明白了。在绕过一个机器人的袭击后，衔尾蛇将全身的溶解能力凝在一个点上，而与其同时斯凯也用尽全力震动那一点，鹰眼的爆裂箭在两相合作下刺穿了屏障—— 快银冲了过去，将那个小点的裂痕彻底撕裂，避免它的自我愈合。 光膜虽然破碎了，但机器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赶来。钢铁侠慢慢转身过来，身上的武器全部调动了出来。金红色面罩眼睛的部分发出蓝白色的光芒。 快银扶住了力竭的震波女，挡在了同伴面前抵御袭击。衔尾蛇理所当然对上了托尼，瞬移能力重新回到身体中，他暂时压制住了钢铁侠，但也只是暂时。 “肥啾！”你还在等什么？ “淡定，小蛇，做人要淡定。”鹰眼欠揍地说道，然后一箭射/在了装置开关上。这是一根雷电箭，蓝色的电弧在操作面板上跳跃，靠的近的衔尾蛇闻到一股焦糊味。 然而这个装置依旧□□地在工作，他们看着巨大的机器在逐步充能启动。 “擦，支援的人呢？”“肯定被挡在半路上了。” 鹰眼不自觉地伸手摸箭，却摸了个空。他看了看目前的形势，咬咬牙干脆跳下去。在衔尾蛇缠住托尼，快银和震波女对付机器人的时候，他轻巧地跳到了装置面前。他从口袋里拿出□□，就要刺下去。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恐怕连托尼自己，都花了很久才领悟到真相——从他盔甲中发出的斥力炮，从背后击中了巴顿的后背。 那力量是如此之强，直接在人体中破开一个圆形的，边缘光滑焦黑的窟窿来。这让巴顿看起来就像加了某种可笑的特效，我是说……人身体当众怎么会有这么大个洞呢？ 鹰眼顿了顿，但匕首还是稳稳扎在装置面板上，那东西终于彻底报废了。是哪怕托尼是天才中的天才，没有三四天也别想修好它的那种地步。 众人愣愣地看着鹰眼撑着装置台笨拙地转身，他吐了一口血色唾沫，“卧槽，铁罐，你敢不敢别打我胸？！虽然我没有队长这么健硕的胸肌，但菲尔最喜欢这一块了。” 托尼沉默了几秒后，竟然犹豫道：“……呃，对不起，胸肌先生？” 这个之前他们开惯了的玩笑，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悲凉沉闷。鹰眼脚步踉跄，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向高处的楼顶看去，那里隐约可以看见一架天空航母的影子。 菲尔，抱歉我回不来了。 说起来，我们半年多都没见过面， 我突然有点想你了…… 118 人间之神 衔尾蛇看着鹰眼顺着装置台滑下来，他嘴角的血渍还没有干，在金属台子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终于回过神来，然后瞬移到了对方身边，将手放在鹰眼身上，拼命地修复他身体的窟窿。机器人还在进攻，快银和震波女咬了咬牙，护住了疗伤的两个人。 “肥啾，不是现在，你还不能死。你打算让寇森哭死吗？噢，我可受不了他那个嗓子的哭腔。还有娜塔莎，她会杀人的，如果你死了。”衔尾蛇感到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出。鹰眼胸口的洞口在慢慢愈合，可这远远不够……巴顿的呼吸已经弱下去了！ 来不及……不……鹰眼……来不及了…… 钢铁侠飞在半空中，他刚才一直在发愣，直到此刻才醒悟过来。金红色的面罩从脸上退下，那张消瘦而憔悴的脸露出，胡子因为几个月没打理而乱糟糟地布满嘴边。他焦糖色的大眼睛中满满都是血丝和茫然痛苦。 这是复仇者大楼的派对区，他们在这里度过了无数的电影之夜；他们靠在沙发上争抢着一桶爆米花；他们会一起打牌、喝酒和玩国王游戏。 而鹰眼被他杀死在了这里。 美国队长和援军们终于到了，当然，自由派的超能力者也跟着一路厮打进来。他们的身上带着血迹，不断有人倒下咽气。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即便如此，当美队一眼看到倒在装置台的鹰眼时，他也怔愣了片刻。 “托尼……托尼斯塔克！”他突然抬起头，蓝色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半空中的人。 钢铁侠被这个眼神刺到，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窒，接着也冷下了脸。面罩盔甲重新覆盖在他的脸上，他举起手中的武器，准备重新加入战斗。 没错，他的计划是暂时失败了，但战争他们还没有说。 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在中间打斗了起来，双方的人马纷纷在厮杀。衔尾蛇依旧不间断地输入力量，哪怕鹰眼早就断气了，他只是徒劳无功地修补对方的尸体。 “小蛇，清醒一点！”快银退到装置台，伸手推了推衔尾蛇，“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我和斯凯没法一直保护你。” 死亡，到处都是鲜血…… “该死的，实在不行，你就带着鹰眼瞬移离开战争。” 战争无休无止，不需要更多了…… “詹姆斯莱顿！” “我说了——停战！！！！！！”衔尾蛇突然的怒吼带着一股剧烈的气浪，掀翻了附近好几个人。就像上次天启一样，他的力量又开始失控，黑洞般的吞噬能力和毒蛇一般在他周围游走吐信。所有人都像被顶个一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他。 他绿色的眼眸对上了美国队长的，被愤怒和仇恨包围的后者突然愣了愣，他低头看着自己沾血的星盾和双手，他环视四周的战场和牺牲的英雄们的遗体。 先是茫然，接着是震惊，愤怒和悲痛，最后他闭上了眼睛……他明白了小蛇的意思。没有任何意义，这场战争如今只剩下彼此报复和发泄仇恨。 他感觉到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肩上，太过沉重，他早就背不动了。所有的尸体都像压在美国队长身上一样，他不能再带着信任自己的朋友们去死，而且死得这么没有价值，死得不像个真正的英雄。 自由派的英雄们感觉到了什么，他们停下来看着自己的领袖，托尼也在看着。 斯蒂夫狠狠抹了一把脸，他再次睁开眼睛，丢弃了手里的星盾。用那种死寂和疲倦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钢铁侠，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你赢了，托尼，我投降。” 美国队长认输投降了，自由派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英雄们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钢铁侠打开了面罩，他的表情极为复杂，说不清是送了一口气，还是更加愤怒懊恼。托尼花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有人，把他们的武器……” 他的话戛然而止，不过此刻也没有人在意他想说什么了。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复仇者大楼的透明楼顶被无形的手粗暴掀开，而迎着刺眼的清晨阳光，一个身影从天而降—— 他的红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他漂浮在空中的身体完美无暇，神态威严专注。 人间之神，超人。 “我发现没人邀请我们，所以就不请自来了。”超人的声音很清晰缓慢，但在这种随意的口气下却藏着让人胆寒的威胁。 等等，我们？除了他还有谁来？神奇女侠还是海王？ 很快一架隐形飞机露出了它流线形的黑色身躯，上面印着让人熟悉又恍惚的蝙蝠标志。众人感觉历史书上的照片在面前重演，尽管这确实不大科学……顺带一说，刚刚扯掉屋顶的应该是蝙蝠飞机的装置。 蝙蝠飞机的喇叭传来低沉如砂砾般的声音：“我们需要坐下谈谈，所有人——自由派、注册派、政府代表，还有异人族。” “你在开什么玩笑？”注册派有人不满，毕竟胜利就在眼前了。 超人抱臂挑了挑眉，他的眼睛微微发红，那个倒霉蛋立刻闭嘴不说话了。蝙蝠侠继续说道：“那么，你们是愿意坐下来好好说话，还是更愿意超人请你们坐下？” 欺人太盛的家伙！你以为超人是无敌的吗？我们还有浩克！哎，浩克去哪里了？ “我们请班纳先生先睡一会儿。”蝙蝠侠仿佛看透人心般，平淡无澜地解释道。托尼立刻意识到他的反浩克药物被蝙蝠侠弄到了手上，说不定他还自己改良过。 但没有浩克，并不代表钢铁侠就会放弃到手的胜利。 他的盔甲在慢慢蓄力酝酿攻击，哪怕贾维斯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警告：“sir，根据我的分析，您现在的武器只有1.2%的可能性击伤超人，而他反击伤到您的可能性高大97.8%，我建议您先战略性撤退。” “闭嘴，贾维斯。超人也有弱点。”在他的指令下，盔甲和大楼防御系统同时向——蝙蝠侠开火。 蝙蝠战机以不可思议的敏捷速度躲过了好几道射线和小型导弹，而剩下的被保护罩当下了大部分。有几个漏网之鱼，当然，被人徒手抓住扔上了天。 向拉奥保证，如果不是因为他家吉姆还在下面，他一定会把导弹往下扔的！ 钢铁侠这一步是为了让超人失控和露出破绽，如果能挟持住蝙蝠侠就更好了。趁着超人保护蝙蝠侠的空档，他迅速冲过去将最致命的武器对准超人发射。 超人身形不稳地撞在了大楼一侧，钢筋水泥像橡皮削一样纷纷落下，可是在扬起的灰尘中，那个人间之神的身影却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 灰黑色的漂浮人影中，最醒目的是一双红色的发光的眼睛。 “克拉克！”蝙蝠侠在耳机中小声地喊道，“我没受伤，做正事！” 超人犹豫了片刻，热视线隐约闪了闪，最终还是收起来。毕竟这种大范围的攻击也可能会误伤到他心爱的孩子，至于托尼斯塔克……呵，他有的是机会算这笔账！ “托尼斯塔克，停下，我这里有段美国总统给你的留言。”蝙蝠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托尼的耳边，他猛地停顿住。 贾维斯立刻说道：“对不起，sir，我没能防住，这是tm的手法。” 然而托尼没空再关心这个，因为他只听见了那个该死的政客是怎么放弃胜利的。该说不愧是政客吗？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和蝙蝠侠的威逼利诱……死在内战中的战士们算是什么？！ 钢铁侠表情阴冷得几乎可以滴水，然后他听到了美国队长的声音：“托尼，停下吧。为了超级英雄们，为了普通人们，他们再也经不起又一场大战了。为了你自己，为了鹰眼，为了死去的人们，求求你，停手吧。” 尴尬又凝重的沉默，久到让人觉得时光没有尽头。 最终，托尼点头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困难并没有过去，反而刚刚开始。谁知道他们最后能不能谈拢？不过有了超人这个大杀器，料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衔尾蛇抱着巴顿的尸体去见了寇森，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修复了鹰眼的身体，至少不用让寇森看见那样的场面。可即便如此，寇森从小蛇手里接过鹰眼尸体的时候，仍旧痛苦得颤抖。他仿佛承受不住尸体的重量而靠在一边的墙上，他紧紧抱着巴顿的身体。 寇森凝视着那张脸，并没有哭泣或是哀嚎，他只是用一种空洞而悲哀的表情看着鹰眼。如果大溪地实验的药剂没有被全部炸毁，他此刻一定会疯了般复活巴顿。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他记得是一次任务，鹰眼从角落里像幽灵一样蹿出来，管他叫“长官”，说是弗瑞的命协助他一起完成任务。紧接着，意外让他们被困在某个小国家的私人宾馆里。外面是反叛军的枪林弹雨，房间里面却放着亚热带风格的轻快鼓点舞曲。 巴顿嘴边还啃着沙拉中的一片生菜，动作熟练地准备武器。在反叛军冲进来的那一刻，鹰眼倾身吻住了寇森，在敌人麻痹后，立刻扭头拉弓射击。 “为了任务？” “不然呢，长官，你觉得我暗恋你吗？” “……巴顿探员，别开这种玩笑，尤其我还是你的长官。” “是，长官。”巴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他的眼眸在宾馆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不愧是神射手的眼睛，寇森当时是这么想的。 他抚摸着鹰眼的眼睛，眼前又浮现了灯光下的那个眼神。他的克林特，他的挚友和爱人……我也爱你，巴顿。 119 我们结婚吧 所有涉及内战势力的代表都被迫坐下来谈判——自由派当然是美国队长和猎鹰，注册派是钢铁侠和班纳，政府出面了总统和一个将军，神盾局的寇森终于摆平了罗伯特，和梅特工一起出席，异人族中本来打算派蕾娜和红女巫去，但最终还是改成了衔尾蛇和蕾娜。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看见衔尾蛇将鹰眼的尸体送还给寇森后，走了几步到角落里就体力不支地倒在超人的怀里，红披风裹着两个人，听不清超人说了些什么。 但衔尾蛇张开的嘴型，分明说的就是“父亲”！而米尔斯也恍惚中认出，超人的脸和小蛇那位名叫克拉克的养父非常相似。奇怪的是，之前他怎么会没发现呢？ 考虑到衔尾蛇和复联、超人和蝙蝠侠的关系，异人族决定打感情牌。看在詹姆斯的份上，他们也不会太过苛刻异人族，何况有预言者蕾娜跟着，那女人可精明着呢。 “吉姆，你还好吗？”在谈判前，冬兵再也懒得理托尼，而是凑在了小蛇身边。 钢铁侠打算给全世界人洗脑的这个计划彻底惹毛了冬兵。有了九头蛇这个先例，他对任何精神控制类的东西都没有好感，托尼斯塔克正好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没事，只是头晕，可能之前力量透支。”衔尾蛇将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手里还拿着一杯半温的咖啡，散发着香醇的苦味。 冬兵皱了皱眉头，将对方搂入怀中，额头贴着对方的，“你在发烧，小蛇。” “只是发烧而已。” “一会儿你要去谈判，这场谈判会很耗神，而且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好几天。你撑不住的，吉姆，你需要休息，让他们派红女巫来吧。”冬兵认真地说道。 衔尾蛇摇摇头，苦笑：“你以为异人族为什么一定要派我去，还不是看在克拉克他们和我的关系上，以为超人和蝙蝠侠会顾及到我这边。发烧并不能阻止他们。” “如果布鲁斯知道他们这么利用你，哪怕你病着还要逼你上谈判桌，他和超人反而会更生气。这点他们还是能考虑到的，何况……我想陪陪你。”我们有太久没有见面了。 衔尾蛇先是一惊，然后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小声道：“不，我是说，巴基……你认真的吗？你以前刻从来都不会这样，我不知道……” 冬兵轻轻吻了上来，他的眼神很专注，“我想你了，小蛇。” 在细密温柔的吻中，衔尾蛇终于抽空低声应了一句“好”。他的手紧紧地揽住冬兵柔韧有力的腰身，他嗅着对方身上带血腥味和金属气息的味道。 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都够了，他们两个为这场战争已经竭力。想想看鹰眼和寇森吧，想想看队长和托尼，他们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任何地方，除了彼此。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苦命的英雄，而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什么比这个吻更重要。 衔尾蛇因病退出谈判的事情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异人族虽然有不满，但小蛇态度坚决，他们也无能为力。蝙蝠侠和超人这边更加没意见，本来异人族就打错了主意。 蝙蝠侠在公事上从不留私情，无论对方是谁。 即便退出谈判，小蛇也没有离开多远，谈判在复仇者大楼举行。过去的一些休息室还没有拆掉，冬兵将他安置休息下没几个小时，他就开始神志不清地发高烧。 “应该是近期太过疲倦，他的力量一直在透支状态，再因为鹰眼的事情……”在恍惚中，衔尾蛇感觉自己被放在火上烤，而从房间外传来班纳隐约的声音。 冬兵打开门走了进来，小蛇无力地抬眼看了他一下，接着又陷入迷糊混沌状态。这场病来势汹汹，似乎将过去他身体上所有的亏欠都一并在今日发作。 衔尾蛇醒醒睡睡，他在梦中挣扎，眼前幻灯片一样轮流播放着人们的脸——布鲁斯翻着书页平静而疲倦的脸、死在他手下的无辜者的脸、睁开眼睛的中东女孩的脸、满格鲁尼变成他母亲的脸，托尼憔悴空洞的模样、还有巴顿临死前那一眼……他在梦中浮浮沉沉，却一直有一只手拉住他不忘更深的黑暗中坠落。 他的额头有冰凉的触感，他勉强睁开眼睛，在昏暗中看见爱人的脸庞。 “巴基。”衔尾蛇伸出手抚摸冬兵的脸颊，闭了闭眼睛沙哑道：“感觉就像死了一回。” “不过就是发烧，你之前不是没有差点死过。”冬兵轻声说道，但似乎不大高兴。 “不，这次不一样，我看到了很多人，唯独没有你的。我一直在寻找，我不记得自己在找什么。我只知道，如果我找不到他，我就会一直困死在那里。”小蛇深深叹息。 冬兵俯身靠得更近，他抓着小蛇的手更用力，“吉姆，我在这里。” “一切都像个梦，我还记得自己是个趴在墙头，和邻居家小孩互扔东西的小男孩。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不幸的事情很多，可我最幸运的是，仍有那么多人爱我。无论他们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衔尾蛇向冬兵伸出手，后者低下头，两个人亲昵地碰了碰鼻子，慢慢用鼻梁摩擦，最后演变为一个缠绵温情的吻。 # 谈判维持了三天，期间有无数的争吵，甚至几度有重新抄家伙再打一架的趋势。 但现在对任何一方来说，继续打下去都是不利的。所以他们的屁股才得以继续黏在椅子上，听着对方啰嗦下去。 在多方博弈下，他们终于得出了一份初步的约定。让我们忽略那些复杂谨慎，一句话要绕十几个弯的条文，简而言之，这是一份多方妥协的产物。 首先是异人族和超能力者们得到了一个第二类居民的身份，他们享有和人类同样的权利和保护。除了被当地政府或机构邀请，他们不得用超能力干扰人类世界的秩序。当然，也必须在犯罪时受到制约。既然这个制约机构不能是任何一方，所以只能多方组成一个联合机构。 这个新机构叫超能监督联合会，简称“超联会”，由人类两席、神盾局一席、注册派一席、自由派一席、异人族一席构成常驻代表成员。超过半数代表同意，才能提出新议题；超过三分之二代表同意，才能通过该议题。 其次是战争的问题，这次内战损失惨重，但由于没有赢家。所以人员损失不可追究，而财物损失由参战的双方共同支付。并且他们签订了一个五十年有效期的反战条例，任何在五十年内想要兴起战争的行为，都要接受制裁。 最后是超人的问题。说实在的，大部分人实在是不想再知道，为什么蝙蝠侠会和超人站在同一立场上，并且一起出现的原因。因为怕受创的心灵承受不住下一次打击，但超人的力量太强，超联会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超人的解决方法倒是干脆，他决定等此事结束后，他就和蝙蝠侠离开地球，来一次宇宙旅行。至于他们会不会偷偷回来嘛……有些事情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真要死揪着对谁都没好处不是？没人比政客更深谙此道了。 世界又将恢复和平，人们将迎来暂时的安宁和幸福。 但聪明人心知肚明，超联会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各方的博弈呈现平衡，谁也奈何不了誰的时候，当然只能选择合作。可是人类和超能力者的矛盾还在那里，人类的偏见还在那里，一丝一毫都没有减少过。 谁知道五十年后，会不会又爆发一场新战争呢？ 不过五十年的和平对大部分人来说已经够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或许他们的子孙会比他们更聪明，更善良，更懂得互相理解；或许有一天，异人族、超能力者和人类会相互融合，成为一个真正的整体；或许……他们会有解决的办法。 第五天早上，复仇者大楼门口聚集了大批的记者。今天是谈判会结果正式公布实施的一天，所有的与会代表都会在门口接受记者的提问，并且拍几张照片作为友谊和平的象征。你懂的，和平条约的那一套。 衔尾蛇这个时候已经病愈，异人族让红女巫顶替他谈判。现在两个犀利的女人回答完记者问题，将话筒让给了排在后面的托尼。 就在蕾娜走向小蛇的时候，她突然惊恐地睁大眼睛，尖声叫道：“不，阻止她！” 她的声音让众人一惊，本能戒备起来，可就在最混乱的时刻——红女巫手上的能量击中了托尼的背部，让没有穿盔甲的他直接扑倒在话筒边。 “托尼！！！”美国队长离得最近，却仍旧救不了，但他反应最快地来到钢铁侠身边。 然而红女巫的举动让注册派的英雄们认为，是自由派和异人族要撕毁条约。眼看着有几个人就要和美国队长动手，场面变得更加骚乱，记者们推挤着一边往后撤，一边还不忘记继续录像拍照……该说他们职业素养高吗？ 快银和红女巫发疯似的攻击身边的人，美国队长顾不上袭击他的注册派英雄，他焦急地对小蛇吼道：“快来看看托尼！” 下一秒，衔尾蛇就瞬移到托尼身边，他只将能力注入一点就发觉不对。要知道托尼即便没穿盔甲，他体内也有绝境病毒，等于一层生化盔甲，可以抵挡大部分的攻击。 但那是红女巫，旺达的攻击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神经元上的。如果有人被轰掉了心脏，或许衔尾蛇还能努力努力，但如果被轰掉了脑子……他真的没办法能把人完好无损地拼出来。 “都给我安静下来，谁再动一下试试。”一个人影飞到空中说道，然后热视线警告性地擦着几个人耳边发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接着还真的没人类敢动了。 没错，仅限于记者，英雄们倒是还想出手，却看见红女巫和快银被蝙蝠侠制服。 # 红女巫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托尼？是因为要报仇？不，并不是。 现在局势刚刚稳定下来，深受战争之苦的姐弟绝对不可能这么没轻重。 蝙蝠侠检查两人后，阴沉着脸得出结论——九头蛇。 人们这才回忆起快银和红女巫曾经被九头蛇抓住过，虽然之后异人族将姐弟两救了出来，并且解开了他们的洗脑，但真的确定全部解开了吗？ 埋在红女巫和快银大脑里的指令就像个隐形的定时炸/弹。九头蛇被叉骨、蝙蝠侠、提姆合力追得像丧家之犬一样，他们为的就是重新引发战争，给自己争取复出的时间。 让身为自由派和异人族的红女巫杀死注册派领袖钢铁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合适的呢？可是他们还是低估了超人的威慑力，和蝙蝠侠的科技水平。 托尼被送往医院紧急救治，衔尾蛇之前仅仅保住了他一条命，至于大脑损伤方面，他实在无能为力。美国队长陪着去了，两派的事务暂时都交给了副手处理。好在有超人和蝙蝠侠压场，并没有再掀起其它波澜。 “你不去处理事情？”冬兵在身后轻轻问道。 衔尾蛇撑在河边的扶手上，夕阳将水面染成了金色，天边的云霞呈现橙黄和绯红色。他没有回头，“异人族之后交给斯凯和蕾娜管理，他们决定让我挂名做个顾问，他们打算为红女巫和快银做无罪辩护。这将会是超联会审理的第一个案件。布鲁斯和克拉克那边的事情，不需要我操心。托尼……托尼有小辣椒和斯蒂夫陪着。” “吉姆。”身后的声音有些奇怪，怎么说呢，不像冬兵的，倒像是多年前的巴恩斯。 衔尾蛇转过头，看到巴基正注视着他，有一种预感在他胸腔里翻涌。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眸，让情感冲刷着头脑和感知，最后不知道何时，他们吻在了一起。 “我们结婚吧。”“好。” 120 很久之后 新世界的哥谭，依旧灯火通明，醉倒在嫩模身上的黑发男人有着令人心神荡漾的英俊外表，他像每一个花花公子似的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把手放在美女的腰上。 “我想我真的醉了。”年轻男人深蓝色的眼眸迷离着。 他用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去捞桌上放着的玻璃酒杯，却在下一刻低头醉倒在模特身上。本来就居心不良的女人在没人的地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将这个钻石王老五带去隐蔽的房间里。男人一碰到床单，就从喉头里发出咕哝声，蹭了蹭被子就想睡。 女人着急了，她想的是让这男人酒后乱/性，可没想让他昏死过去。要知道，泰瑞潘尼沃斯是潘尼沃斯集团的继承人，是总裁提姆唯一的养子。而且和他干练自律的养父提姆不同，泰瑞就是个甜蜜的小混蛋，标准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他是和谁学坏的。 然而，当她刚扒了男人的西装，就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甜腻气味，接着就一头昏死过去。而泰瑞的眼睛也陡然睁开，那双深蓝宝石般的眼眸一点醉意都没有。 他推开身上的女人，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则走到窗户前，双手插/在口袋里说道：“别在窗户外面挂着乱搞，你们不怕被记者拍到？” “嗨嗨，这不能怪我好嘛！威尔逊，你能不能死远点？！”一个年轻的男声崩溃道。 “叫我韦德，亲爱的，噢，你在月光下的红色渔网装是如此的美丽，我看着就为你倾倒。”另一个欠揍的男人夸张地朗诵着。 前者沉默了几秒钟，忍无可忍地喊道：“渔网装你个头！！！这是蜘蛛衣！！哎哎，你抓紧别松手——卧槽，算了，你一会儿自己爬上来。” 泰瑞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在爆血管猝死之前，他发誓一定要先把蜘蛛侠杀掉，然后再把死侍大卸八块，把每一块都扔到天涯海角去。 “进来，蜘蛛侠。”他低声说道。 “好吧，蝙蝠。”一个穿红色紧身衣的男人先把头探进窗户，接着动作敏捷，如同一只蜘蛛般攀附着墙壁进入房间，“刚才真的不是我的错，我没想让死侍掉下去。但你知道他简直是不可理喻，天啊，这个世界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但蝙蝠你看，他掉下去也不会死。我是说不会真的，像正常人一样的死亡，只不过爬上来会需要点时间。” “闭嘴。”泰瑞没好气地说道，他觉得自己当年一定疯了，才会答应和这两个话痨逗比合作。哪怕彼得的养父是他小叔叔的朋友，哪怕韦德名义上还是他弟弟……卧槽，还是感觉太糟心了，他怀疑再这样操心下去，自己迟早会变成一个秃子。 “哦，对，任务。我们快点跟踪目标去‘夜色’，然后把可怜的无辜者救出来吧！”蜘蛛侠兴奋地握拳说道，这时候死侍终于顺着大楼又爬了上来。 泰瑞深吸一口气，转头问道：“吉姆叔叔给你的瞬移腰带呢？” “你知道那玩意儿不靠谱，万一我瞬移去女换衣室了，总感觉不是很绅士。”死侍绕着手指，一脸扭捏害羞地说道。 “…………”真的好想去死一死。 “现在我要分配任务，我再说一次：不许擅自行动。再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你们没听我的，我也不会和你们再合作了。”泰瑞目露凶光地看着蜘蛛侠和死侍。 前者猛地狂点头，后者捂着脸做少女娇羞状。 说起来，他们三个会合作也挺令人惊讶的，他们三个的身世都有些故事。 泰瑞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事实上养父提姆是他的叔叔，在家里排行老三。他的父亲达米安是家里的老四，他还有一个目前老得快走不动了，但还是中气十足的暴躁二叔。 他的出生时父亲一夜风流的产物，母亲在他刚出生就抛弃了自己。但这并不说明他缺爱，相反，全家人都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爱。作为祖父一辈的布鲁斯和克拉克更是如此，他从小是在祖父的小房子和提姆叔叔的大宅里长大的。 碍于蝙蝠侠的身份，长辈怕年幼的自己遭人暗算，所以让他名义上作为提姆叔叔的养子。只等到他成年和时机成熟后，才打算让他拿回韦恩的姓氏，重振韦恩家族。 但他们可能没有想到，泰瑞的性子太像他的祖父。在二十岁那年，他就背着家里人披上蝙蝠侠战袍，重新承担起这个名号。世人都以为又是一个蝙蝠侠的模仿者，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人可谓层出不穷。家里人不知道新蝙蝠侠就是泰瑞，但泰瑞猜测这件事祖父是知道的，但他没告诉别人，甚至也没找自己谈过话，只是将一些蝙蝠武器的资料放在他可以偷到的地方。 他和韦恩家的先祖一样，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直到纽约出了个蜘蛛侠。 毫无疑问，彼得拥有科学家和逗比的双重天赋，而这种天赋显然是遗传自他的生理学父亲托尼斯塔克的。钢铁侠多年前在内战和平条约签订时，遭到九头蛇的暗算刺杀，他的大脑神经元受到损害，多年来一直昏迷不醒。 为了医治他，美国队长和小辣椒寻找了各种方式，最后他们找到了奥斯本的总裁诺曼。班纳博士曾经和诺曼合作过，这个人虽然不可轻信，但在生物方面很有实力。 奥斯本提出的解决方案就是用超级士兵的血清治愈钢铁侠。但你知道如果超级士兵的血清这么容易得到，那么红骷髅都要哭了好嘛。现在仅存的血清来源只有美国队长，但美国队长的血液对普通人没作用，因为已经和他的基因融合稳定了。 于是奥斯本用他们公司研究多年的蜘蛛毒液刺激美国队长的血液，试图让血清分离出基因。然而这样得到的药剂毒性太大，托尼根本没法承受蜘蛛毒液。 最后，诺曼出了个极为有效的馊主意。他用钢铁侠和美国队长被蜘蛛毒液侵蚀过的基因融合起来，创造出一个新生命之后，再从那个婴儿身上萃取药剂。当然，他是瞒着美国队长干的，毕竟这种事打死斯蒂夫都不会答应。 托尼得救了，半年后他慢慢恢复了健康。而诺曼可不仅仅是为了救治钢铁侠，他这么做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实验。如果蜘蛛毒液可以结合超级血清，那么奥斯本家族的遗传病也有救了。他只需要结合自己的基因，创造另一个“解药”就可以了。 可以想见，当事情暴露的时候，钢铁侠和美国队长有多么狂怒。斯蒂夫看着浑身插满软管的一岁孩子，直接捏碎了一张实验桌。原本还尴尬着的盾铁二人，立刻联合成统一战线。记仇如托尼，很是让奥斯本知道了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问题是——这个孩子怎么办？最后无可奈何的美国队长只能把孩子带回去，给他取名叫彼得罗杰斯。而钢铁侠也不能熟视无睹，最后因为彼得，两个人的关系倒是逐渐修复了一些。 彼得前些年和同学去博物馆的时候，被毒蜘蛛咬了一口，大概觉醒了他体内的超级细胞。接着纽约就有了蜘蛛侠这个英雄。同样的，他可没把这件事告诉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死侍原名叫韦德威尔逊，超级罪犯杀死他父母后，正好被出任务的衔尾蛇抓住，最后衔尾蛇收养了当时才五岁的男孩。所以名义上确实是泰瑞的弟弟。 但天知道这孩子的性子是怎么长的，爱财如命不说，还嘴贱话痨又欠揍。小的时候有人管着还行，长大后就无法无天了起来，尤其是因为实验和诅咒拥有了不死之身后。不过好在他并不是个超级罪犯，他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却极有分寸地不踏过那条线。 直到他偶尔撞见了泰瑞在除暴安良之后，就像只尾巴似的黏住甩不掉了。 要对付“夜色”俱乐部并不困难，至少对于英雄三人组来说。虽然当年的内战条约规定，没有人类邀请，超能力者不能擅自干涉这种犯罪事务，但这种事总有漏洞。 如果是私人雇佣呢？反正泰瑞潘尼沃斯不差钱。而新哥谭警方对新蝙蝠侠的态度也十分暧昧。所以才有了他们三个如今自由行动的权利。 任务很快就结束了，他们把受害者和打包的罪犯交给哥谭警方处理。彼得打着哈欠说要回家：“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要回去上课了，再说爸爸早上六点就会醒过来，还会拉我去锻炼！天啊，我明天，不对，是今天还有数学考试，不过还好友哈利。晚上报社的稿子需要……” “你可以少说几句，然后快点回家。”泰瑞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死侍乐呵呵地数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佣金，那是泰瑞付给他的钱。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就一变，那是家里出事的时候，才会传呼他的频道（要知道小蛇已经很久不管他了）。 “泰瑞……” 新蝙蝠侠转身看着死侍，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他看见死侍难得严肃了一次说道：“小蛇传给我的消息，布鲁斯去世了。” # 时间终有尽头，即便超人能陪着蝙蝠侠在宇宙中旅游，偶尔回到地球，在他们的小房子里住几天，也终有分别的那天。 更何况泰瑞都已经这么大了，甚至学会偷偷跑去做蝙蝠侠，那笑起来花花公子的模样和布鲁斯简直一模一样。不，并不是指长相一样，而是说气质相符。 神秘博士的塔迪斯力量已经耗尽，布鲁斯已经多陪了他这么久，久到简直像一场美好的梦境。可惜，再美好的梦都有醒来的这一刻。 超人在孤独堡中抱着迅速衰老的男人，氪星科技已经救不了布鲁斯了。 他就要死了。 超人的手指抚摸着对方褶皱的皮肤，深情地望进那双深蓝色的眼眸。他低下头亲吻嘴唇，留恋不舍，“布鲁斯，布鲁斯……” 衰老的蝙蝠侠喘息着，试图平复逐渐失去功能的肺部，他伸出手碰了碰克拉克的脸颊，却因为无力控制肌肉而再一次垂下。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的。”氪星人像是抱怨地轻声道。 “你不该……和我一起死……”黑暗骑士艰难地说道，“你本应该拥有另一种命运，就像那个世界的你……是我把你拖到泥潭里……” “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克拉克的声音更低了。 蝙蝠侠摇了摇头，眼神一点点涣散，“正义联盟……小丑……都是我……” “现在别说这个了，布鲁斯，这一切都不重要。”超人痛苦地闭上眼睛，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小丑已经不再重要，什么都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布鲁斯的话。 “还记得农场那个晚上吗？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答应你了……我总是在伤害你，克拉克。当初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他剧烈地咳嗽了一声，“我是不该爱你，还是不该在爱你之后再推开你？可我没办法阻止……” “你就是这样，把什么事都考虑周全。我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拒绝我。”超人苦笑。 “不，不是这件事。”蝙蝠侠突然笑了起来。他很少笑，但每次真正地笑起来，总能让克拉克沉迷其中到疯狂，“第一次看见你，你从天上飞到屋顶上。” “我记得那天，戈登警长差点没把我打成马蜂窝。如果我不是钢铁之躯的话。” “没有太阳，但灯光打在你身上……像是人间之神。我当时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吗？如果有，大概看起来就像你一样。完美，耀眼，光明，希望……” “当时你板着脸，我还以为你想的是怎么把我赶出哥谭呢。”超人把头埋在蝙蝠侠胸口，在他身上闷闷地笑起来，笑得眼泪打湿了衣服，再也止不住。 “无法控制……去爱你。”虚弱的手抚摸着柔软的发丝，“我爱你。” 怀里的身体在那一刻断了气，脑后还留着那只手的温柔和温度，超人低头虔诚地吻在对方枯槁的额头上，神圣地如同举行什么仪式。 “我也爱你，布鲁斯。”小记者温柔地回应。 他将蝙蝠侠放进一个医疗舱里，而自己则躺进了另一个。没错，没人能杀死超人，即便是超人自己。但他可以陪着布鲁斯一起睡去，直到永恒。 孤独堡的ai得到了主人最后的指令，将超人的遗言留给了从各处赶来的孩子。超人和蝙蝠侠的故事到这里彻底结束了，他们的传说可能还会在这个地球上流传很久很久。但随着知情人的老去，总有一天，他们会只剩下两个孤独的名字。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死，所有的传说都会失落……而我们能和所爱的人共度一生，这已经足够了。 英雄永恒，爱亦是永恒。 121 番外：美队&钢铁侠 躺在床上的男人显得憔悴而消瘦，即便专业顶尖的医疗团队想尽一切办法维持他的生理，昏迷已久的男人还是不可避免地日渐虚弱下去。 坐在床头的美国队长看着窗户外的纽约日景，天空时不时有一架飞机穿过云层，身影也随之变成渺小的黑点。高级单人病房里一片寂静，斯蒂夫从来没有感觉过那么安宁。 一开始的焦虑、不安、愤怒和心急，都在漫长的等待中磨为了平静。他和小辣椒都没有放弃托尼，但对于美国队长来说，无论托尼醒还是不醒，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注射过超级血清的斯蒂夫寿命远长过一般人类，他有时间等。如果托尼直到老死都没有醒过来，那么他也算陪对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果托尼醒过来了，那么他总会见到自己。 睡了一觉就过了几十年，没有谁比斯蒂夫更明白这种感受的痛苦了。 小辣椒说如果还没有办法能救回托尼，她打算将后者冰冻，等待未来科技能医好托尼的那一天。珮珀说这些话的时候，态度根本是不容反对。 事实上，斯蒂夫也没想过反对她。托尼和他这样的老古董不同，托尼是未来学家，他在未来说不定更加如鱼得水。他不是一直都叫嚷着想看看未来的科技吗？ 看着营养药又吊完了一袋，美国队长站起来，将架子上的营养液换成了新的。他走到桌子边拿起自己的画本，翻开几页，除了托尼在病床上的睡颜，就是托尼在他记忆中的点点滴滴——他吃甜甜圈时，将巧克力酱粘在嘴边的画面；他和鹰眼、小蛇争抢薯片的画面；小呆将咖啡撒了他一身的模样；他因为过于疲倦而睡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他外套的画面。 “托尼。”队长轻轻唤了一声，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坐下去拿起铅笔，为托尼画第今天的素描。笔尖在纸上磨出“沙沙”的声音，一个隐约的人形在纸上浮现。 托尼出事后，注册派失去了领袖，一时变得低调起来。而斯塔克工业也遭到敌人的猛烈打击，小辣椒那段时间忙得前仰后合，却还是阻止不了他人蚕食斯塔克产业的步伐。 如果不是提姆潘尼沃斯出面相助，或许那些人就真的成功了。 说到潘尼沃斯，据说那是小蛇的哥哥，曾经的红罗宾。谁能想到衔尾蛇的养父们竟然就是超人和蝙蝠侠呢？知道这个消息的猎鹰整个人都不好了，嘟哝着如果鹰眼还活着，这会儿肯定冲到黑暗骑士面前，一脸亢奋地要求签名。 要是托尼醒着，恐怕又要怪小蛇瞒着他了。他对超人的超能力，和对蝙蝠侠的科技都有着强烈的好奇。“要是我活在黄金时代，我一定要拆了蝙蝠隐形飞机看看。”——这话他说了不知道多少次。 为了保证提姆等人的安全，这个秘密只在几个英雄之间流传。听说红罗宾去年还收养了一个叫泰瑞的孩子，美国队长本能觉得这里面还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不过蝙蝠家族的事情，没人能插得了手，而斯蒂夫也没心情管这些事。小辣椒昨天提议去找奥斯本生物工业的诺曼，这是他们拯救托尼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次还是失败，珮珀就会签署同意书，将托尼冰冻起来。 冰冻……就意味着他再不能看着托尼，甚至他可能没法陪伴托尼到醒来的那一天。 “如果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会说什么，托尼？”斯蒂夫放下画本，靠在病床边，看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问道：“上一次，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卡特和霍华德了。我却没有告诉她，我爱她，我想和她跳完那支舞。她等了我一辈子，却没法再起身跳舞。” 斯蒂夫犹豫着伸出手，抚摸着男人柔软的头发，低头叹息道：“她满头白发，流着泪问我为什么这么迟才来？我回忆着她过去的模样，如果我当初能活着回去，是不是就能和她一起变老？看着她的头发逐渐花白，而我也像个正常人一样变成个老头。” “我总是在错过，一次又一次。”他握紧托尼的手，将头抵在托尼的手背上，“那场战争，我曾以为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看到超人和蝙蝠侠出面阻止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谈判的时候，我在想之后又该如何面对你？无论是我们的立场，还是你之前做过的事情……小蛇差点想永远都不原谅你。可我们现在谁都没必要想这件事了，托尼，你怎么能这样逃避呢？” “托尼，只有等你醒来，我们才能讨论这件事。” “托尼，我是说，对不起。我才是复仇者的领队，我不该让事情变成这样。” “有时候，你真的挺混蛋的，你知道吗？” “我是说，我也挺混蛋的。” “醒醒，托尼……我爱你。” 站在门口的小辣椒只把病床门打开了一条缝。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曾是全美标杆的强大男人，此时却像被抽掉所有力气似的，闭着眼用额头贴着托尼的手背。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将时间留给了房间中的两个人。 # 奥斯本的蜘蛛毒液救了托尼，但美国队长怎么也想不到诺曼会这么做！ 一个无辜的孩子？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是未来的希望，是备受呵护的存在。而不是为了救治另一个人，用不自然的手段被制造出来。 何况看着诺曼在这个一岁不到的孩子身上插/了这么多管子，看着对方空洞无神的褐色眼睛，这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美国队长握紧了手里的星盾。 而一边的钢铁侠直接在沉默中被点爆了，要不是诺曼的儿子在隔壁的办公室，怕吓到这个一岁多的无辜男孩。托尼简直能徒手生拆了奥斯本生物工业。 在疾风骤雨的报复后，面对奥斯本有很气势的钢铁侠，却在面对那个孩子时却一下子软了下来。在霍华德留给他的阴影后，托尼从没想过要孩子，他付不起这个责任，更不愿意将斯塔克家的悲哀一代代传承下去。 所以，托尼很自然地怂了，确定彼得身体健康后，就把孩子扔给美国队长，然后死活不肯再管，甚至连见都不肯见。 可怜美国队长平时要出任务，要管理自由派的英雄，要和超和会其它代表扯皮，现在还多了一项当奶爸的工作。还是巴基看不过眼，时常在斯蒂夫出差忙任务的时候，把彼得接到他和衔尾蛇的家里养着——反正衔尾蛇最近也捡了一个男孩。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再说衔尾蛇自己忙起来的时候，也是把两个孩子往自家哥哥或是养父家里一塞，和冬兵一起满世界地追杀九头蛇。 第一次从超人手里把自家熊孩子领回来的队长尴尬得想死。彼得这孩子也不知道像谁，浑身都是好奇心，揪出超人和蝙蝠侠就不放了。才三岁就像橡皮擦似的黏在超人脖子上不肯下来，尤其是和韦德那个更熊的孩子在一起时，杀伤力起码翻了一个立方！ “对不起，我这就带他……彼得！”美国队长板脸道。 小男孩更加往超人脖子里缩了缩，像极了托尼的棕色眼睛中蓄着泪水。超人也没生气，反而拍了拍男孩的小背脊，淡定地劝慰道：“没关系，吉姆以前也是这样，别逼孩子太紧。美国队长，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刚做了小甜饼。” 斯蒂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骚乱—— “擦，达米安不要拦着我打死这个小熊孩子，他简直比你小时候还熊。有种你别躲在布鲁斯后面，韦德威尔逊！”暴躁的男人中气十足地吼道。 另一个男人却不紧不慢地讽刺道：“韦德多大你多大，二桶？别叫这么大声吓到我家泰瑞。再说你敢打死这孩子，小蛇和巴基会来就会打死你。” “我说你们能别在孩子面前提打打杀杀的事情吗？”恼怒的提姆声音变得极为低沉，像极了当年布鲁斯发怒时候的模样。 “爷爷？”软软的童音疑惑地响起。 “别理他们，泰瑞，你继续写字。韦德，去把自己弄乱的东西收拾好。”蝙蝠侠不咸不淡地说道，然后立刻让里面几个人消音了。 超人抱着肩膀上的彼得，对美国队长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憨厚笑容。斯蒂夫向上帝发誓，在那一刻，他特别想把彼得抱下来，然后拔腿就跑…… 在彼得八岁那年，他展露了遗传自托尼的科学家天赋。他在全美小小科学家竞赛崭露头角，他报名了生物机械工程，并且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好吧，本来以他在生物学上的天赋，报名生物组是妥妥的第一，但他却选择加入机械工程的课题。 而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见到托尼而已，后者是大赛的特邀颁奖嘉宾。 八岁的彼得睁着那双眼睛，直直地望着给他颁奖的另一个父亲。这个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真人一面的父亲，或许是孩子的眼神太热切了，托尼尴尬得在颁完奖后拔腿就跑。 但他却没跑成功，被人拦下来了。 什么？斯蒂夫可不会这么做，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托尼，其他英雄也不会管这种闲事。会这么干的只有韦德和泰瑞这两个小家伙，泰瑞负责出馊主意，韦德负责实施这个馊主意。大概是彼得眼泪汪汪失落的样子，让他们都看不过眼了。 托尼本能召唤来了盔甲，却还真就不敢对这三个下手。 拜托，就算没节操如钢铁侠也不会殴打小朋友好嘛！再说他敢碰泰瑞和韦德一下试试？信不信超人晚上就来敲他家窗户的玻璃？信不信小蛇徒手拆了他的大楼？ 所以，他只能让贾维斯通知家长们。自己则把三个小家伙带去自己的大楼，请他们吃东西，还陪他们玩了一下午的高科技游戏。 这一下午，托尼只有两个感受—— 嗨，不愧是我儿子，这天才的智商和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噢，这是不是我儿子？为什么他的天赋值点在生物学上？ 美国队长赶来接儿子的时候，就看到托尼把彼得抱在怀里，一脸高兴自豪地介绍着小呆的机械原理，后者紧紧抓住父亲的衣摆，生怕托尼会再次消失。 “我们带这两个小家伙先回去。”随后匆匆到达的巴基和小蛇，一人抓了一只熊孩子，很有眼色地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家三口。 小蛇顺带还扔给了斯蒂夫一个白眼。也真是够了，彼得都这么大了，队长竟然还没搞定铁罐！！知不知道你们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让巴基多操心？操心到连晚上运动时都在走神？！ # 谁也不知道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对此均保持沉默。大家只知道从那天之后，斯蒂夫和彼得就搬来和托尼一起住了。 这让注册派和自由派的英雄们很是郁结了一段时间，不过这也没什么。自从战争的影响逐渐消退后，就是爱情友情萌芽的时期。已经有好几对罗密欧与朱丽叶眉来眼去了。现在既然他们的首领都在一起了……呃，他们也可以和注册派（自由派）的结婚了是吗？ 托尼似乎打定主意把自己缺少父爱的遗憾补偿给彼得，哦，他家彼得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完美小天使好嘛？谁敢惹到彼得，你们就死定了好嘛！ 彼得在托尼眼里什么都好，只有三件事情让他很郁闷。 第一件就是彼得决定去奥斯本实习，说实在的，彼得的生物天赋确实很不错。但考虑到他们和奥斯本家的恩怨，哪怕彼得去《星球日报》当记者都比去奥斯本好啊。 第二件就是彼得瞒着他们成为了蜘蛛侠。直到因为一次反派事件，钢铁侠、美国队长不得不和这位年轻话痨的英雄合作时，才陡然发现这是自家儿子。 第三件就是彼得的择偶观。一开始他们以为小蛇家的死侍在追彼得，这事气得钢铁侠差点没找上门去，但后来证明死侍决定和泰瑞在一起，而彼得却要和哈里奥斯本谈恋爱！ 开什么玩笑，首先哈里姓奥斯本就不行；其次，他是二代绿魔，而绿魔是反派啊啊！彼得你就非要学天宫那对逗比神兄弟相爱相杀？ 英雄和反派在一起是没有好下场，你看看小蛇巴基，你看看超人蝙蝠侠，你看看自家爸爸们，我们都是英雄搭档，这才是真爱无敌的组合。 生活还在继续，而对于托尼斯塔克这个退休的钢铁侠来说，他的人生要务也从打击罪犯，研发科技变成了——阻止他家彼得作死，阻止他家彼得迎娶小绿魔。 有他在一天，奥斯本你就别想拐骗蜘蛛侠……什么，斯蒂夫你别拦我！ 122 番外：寇森篇 坐在会议室里的男人们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中流露出隐隐不安。 过了许久之后，才听见一个政客模样的三件套男人说到：“蝙蝠侠当初答应离开地球。” “是啊，但我们谁都知道这不是蝙蝠侠。”模样漂亮的黑发女人嘲讽道，她穿着合身的皮衣，此刻无聊地摊开手指查看每一个指甲，对这场会议嗤之以鼻的态度毫不掩饰。 “这又有什么关系？蝙蝠侠只是个代名词，布鲁斯韦恩不过是个人类，谁只要披上了那层皮，都可以假装是维护世界的义警。”另一个政府代表的话得到了人们的赞同。 “谁都可以做蝙蝠侠，别开玩笑了！”自由派的英雄代表嘲笑道，“难道这个蝙蝠侠也可以随时把超人召唤出来吗？看来时间过得太久，你们都忘记了‘不要招惹超人’是什么意思。我记得当年，有些人可是吓到恨不得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们，就为了把蝙蝠侠和超人送出地球。”这位代表的年纪有四十多岁，他确实记得二三十年前的事情。 别说已经快三十年了，只过了两三年就有人打算做小动作，呵。 “既然他不是过去的蝙蝠侠，为什么又要用这个名义来做事？”注册派英雄代表问道。 “我说你们管得可真够宽的？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直接投票就可以了。”开头的黑发女人抱臂说道：“我认为蝙蝠侠没有违反任何一条合约，他的小团体也是如此。他们都是得到相关方同意和邀请下，才出手相助的。你们也就是欺负他不是当年的布鲁斯韦恩，否则我倒想看看，你们谁敢再多说一句话？” “震波女就是这么教导她女儿的？如果不是靠你母亲，你凭什么做异人族的代表？” “现在投票，还是说你们打算再问候一下对方的母亲？”一直在主位的老人终于将视线投向在场的诸位代表，他的声音并不响，却让一些原本憋红了脸想再说几句的人瞬间闭嘴。 那是上一任的神盾局局长，也是这一届超和会的主席菲尔寇森。至于为什么有那么多超能力者，最后却选了他做主席是有缘故的。这其中固然有人类、超能力者和异人族之间的博弈，但更多的是因为寇森的地位和人脉。 当年的复仇者联盟和寇森关系很好，他本人和美国队长是好友；而据传钢铁侠由于有愧于寇森，所以导致注册派对他的态度一向不会太强硬；异人族的衔尾蛇和他关系不错，震波女斯凯更是视他为父亲和导师；再加上他自己是个正直又不过于迂腐的人类…… 说真的，难道有谁比菲尔寇森更适合做调和各派的中间人吗？ 寇森已经六十多岁了。当年内战结束后，他忙于神盾局和超和会的事务，一直等到局势稳定的五年后，他卸任了神盾局局长的位置，让梅特工接任。他则被派往超和会成为神盾局在那里的常驻代表，从此后半生就致力于调和各派的矛盾。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寇森，各派可能还打不起来，但一定不会有今天这样颇为平和的局面。哪怕是互相之间有意见不符，利益纠纷也仅仅是在开会的时候打打嘴仗。照这样来看，诺贝尔□□不颁给寇森简直没有天理！ 无记名投票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和寇森料想的一样——支持对蝙蝠侠不采取行动的人占了上风，唯一两张反对票估计都是政府的人投的。最近上台的那位总统看来是个强硬派，寇森毫不奇怪对方会违背自己的选举宣言，一上台就要对超能力者大动干戈。 但凡有点自己想法的总统都会这么做，以示自己不会向任何人屈服的硬骨，但政客一般来说都没有这种东西。只要给足了利益，并让总统看到贸然挑衅的下场，他自然会安分下来，就和他的前几任一样。 会议散场后，那个漂亮的黑发女人并没有走，她看上去很年轻，年轻得不谙世事。寇森平静地看着对方，仿佛从那桀骜不驯的态度中见到了她母亲当年的样子。于是，老人笑了起来，点点头让对方过来，“妮娜，你妈妈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族里的事情多到忙不过来。”妮娜有些抱怨道。 “还是经常和蕾娜吵架？”寇森淡定问道。 妮娜耸耸肩，“经常的事情，蕾娜阿姨就是这样。何况旺达阿姨不常出门，詹姆斯叔叔又从来都不管族里的事情。” 蕾娜当年确实有自己的算计，但可惜遇到了蝙蝠侠和超人，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她如今在异人族有权有势，受人尊敬之余只能暂时把野心收一收，先保护好族里再说。否则如果异人族势弱，被人类或者其他超能力者控制住，她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而红女巫受九头蛇控制袭击钢铁侠，在几方博弈下，超和会判处她在异人族内服刑，她和快银二十年内不得离开异人族的领地。时间长了之后，哪怕如今刑期已过，她都不怎么愿意出门。 衔尾蛇就根本不用说了，空挂着异人族长老的名义，但实际上多数还是跟着之前的伙伴蹦跶。和冬兵一起满世界追杀剩余的九头蛇，剩下的空闲则忙于抚养孩子。那孩子寇森见过一面，很是……印象深刻。反正因为有超人和蝙蝠侠在背后撑腰，异人族也不敢对他“只挂名，不工作”的行为有什么意见。 “能吵架，就说明事情还有解决的余地。”寇森看着眼前的女孩，微笑道：“你长得很像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我刚找到她时，她就像一只聪明灵巧的野生动物。” 寇森记得斯凯开始是怎样不情不愿地为神盾局工作，之后又是怎么爱上这个团队，最后却不得不离开的。人生总是如此，在你不想留的时候强留你，在你不想离开的时候带走你。 “对了，妈妈还担心你的身体，她让你最近有空去异人族一次。”妮娜想起临行前，母亲对她的嘱咐。如果不是实在脱不开身，斯凯本来想亲自找寇森的。 寇森脸色不变地回应道：“蕾娜看见了什么？” 接着他又摇摇头说道：“看我都在问些什么，斯凯又怎么会把事情全告诉你？不过，这几天我有事走不开。妮娜，告诉你妈妈，我很好。哪怕蕾娜看见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对于我这个岁数的人来说，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是……”妮娜似乎猜到了什么，她皱了皱漂亮的眉头。 “预言不是万能的，妮娜，你得记着这点。”寇森伸出手，像过去安抚斯凯那样，轻轻摸了摸女孩柔顺的黑发，露出一个温和的老好人笑容。 # 寇森没有骗妮娜，他确实有事。 明天是鹰眼的忌日，巴顿离开了多久？二十年，二十五年……已经二十八年了啊。 他们从来不是那种感性到殉情的人，如果他真这么寻死觅活，那么鹰眼活着会说什么？他会露出一副受不了的贱表情，像只小鸟一样钻到通风管道里，抱着自己的弓箭，居高临下地威胁寇森别妄图用这招让他吃不下小甜饼！ “好吧，好吧，我都想得出他们会怎么写我的墓志铭了！”那时鹰眼和他缩在沙发上，依偎着就像两只毛团小鸟，安宁舒适地躺在自己的窝里。这地方是寇森用工资买的一处小公寓，是除了神盾局和复仇者大楼外，最接近家的存在。 独属于他们的家，没有任何人打扰，纯粹私人的休闲时光。 他们刚吃完一顿算不上浪漫的晚餐——大部分是外卖，色拉是寇森拌的，糖果气泡饮料是鹰眼捣鼓出来……说是捣鼓，其实就是把糖果和糖浆倒进气泡饮料里。 “墓志铭？他们还会写这个？”寇森挑了挑眉毛，“我以为复仇者的风格是就地埋了，然后扛着武器去复仇，把罪魁祸首揍进地狱里。” 鹰眼想了想，点头道：“这话有道理。不过说真的，墓志铭太让人悲伤不好。” 寇森配合地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打算写个笑话上去吗？此人生得逗比，死得逗比，一生致力于将小甜饼和腌黄瓜拯救出玻璃罐子的囚禁，并把它们安全地送到自己肚子里？” 鹰眼一脸“哈，你看，我就知道你们是群损友！”的表情看着他。 寇森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温柔地吻了吻对方松鼠一般鼓起的脸颊，轻声说道：“如果要我自己写墓志铭的话，我绝不会写和神盾局有关的一个字，活着为它奉献一生就够了。” 鹰眼回应着那个吻，手已经探进寇森的衬衫里，心不在焉地敷衍道：“那你打算写什么？” “我会写——各位，我就是隔壁那个拯救小甜饼和腌黄瓜斗士的丈夫，而我们很相爱。” 鹰眼愣住了，他们的眼睛在空中接触，那是比热恋更醇厚更长久的感情，温暖得让人想闭着眼和对方依偎到永恒，然后他更热切地吻了上去。 娇嫩的花瓣上还留着露水，新鲜美丽得如同刚刚绽放。整束花被稳稳地放在墓碑前，献花的寇森直起身子，平静眷恋地看着那个不起眼的低调墓碑。 没人知道这里埋着一位前复仇者，而知情人都一致地保守着这个秘密，只是为了给这位英雄留住最后一份清净。为此，墓碑上当然没有写鹰眼的名字和一生功绩。 墓志铭是巴顿喜欢的风格，或者说最适合他的风格—— “朋友们，小甜饼和腌黄瓜其实是外星人派来的卧底，所以我终身致力于和它们搏斗。好吧，除此之外，我这辈子还顺手拯救过世界，两次还是三次来着？” 寇森抚摸着墓志铭上的字，眼神温柔而怀念，每次看到这两句话，他的眼前总是能浮现那个人的模样，带着那样熟悉的笑容，和那个温暖的拥抱。 “菲尔！！！！”“寇森——” 灼热的感觉在心脏处升起，那种感觉很奇怪，你知道就像当年鹰眼第一次吻他的时候，或是在平安夜的晚上，他们在沙发上依靠着，听着电视台新年音乐睡去的时候。 湿润，温暖，安全…… 寇森转头看到向他飞来的钢铁侠，还有用盾牌击飞狙击者的美国队长。他低下头看到西装逐渐被更深的颜色替代，克里人的血液能让他重生一次，却做不到让他永生不死。 之前的线索连在一起，寇森慢慢明白了。他猜蕾娜可能看见了这一幕，但以蕾娜的谨慎必定不会全部告诉斯凯，否则族里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都没法阻止斯凯来保护他。 而美队和托尼是怎么知道的？看看他们身边那两位衰老了但熟悉的面孔就知道了——西装男？那么是tm探测到了什么，并告诉了贾维斯，只是这一次情报来得太晚。 寇森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最终慢慢向前倒下，鲜血逐渐湿润了身前的墓碑，蜿蜒着顺着草地流到更远的地方——它旁边同一款式样的简朴墓碑。 各位，我就是隔壁那个消灭小甜饼和腌黄瓜斗士的丈夫， 我们一生都很相爱， 哦，忘了说了，他确实拯救了世界， 但现在我们不属于世界了，我们属于彼此。 123 番外：叉骨篇 叉骨觉得自已的一生总是碰到不可理喻的人。 比如那条狡猾阴冷的小蛇，比如那只深不可测的蝙蝠，比如那个皮笑肉不笑的氪星人，再比如……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是的，小女孩。 和叉骨这一把大叔的年纪比起来，嘉莉高中生的年纪是很小，虽然她一再表示，自己已经成年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和叉骨站在一起就像他拐卖青春期少女一样。 “你凭什么抓我？”嘉莉的脸色阴沉，周身的力场很不稳定。 叉骨无所谓地回答道：“奉命行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嘉莉可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叉骨。 长着一张不像好人的开房脸雇佣兵大叔坐在柜子上，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烟，放在指间夹着，右手伸到口袋里去拿打火机。他才懒得向小女孩解释这个，反正蝙蝠侠只让他把嘉莉安全送到指定地点，那里会有专门开导青春期超能力者的贴心工作人员负责她。 呵，该死的超能力者。 叉骨百无聊赖地点燃了烟头，明灭的火光在昏暗的灯光下颜色微弱。尼古丁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嘉莉在旁边咳嗽了几声。叉骨顿了顿，然后不露声色地把烟头用手指捻掉。 见叉骨根本不理她，嘉莉眯了眯眼睛，抿住嘴唇。 “相信我，你不是第一个想用超能力攻击我的人。我也相信你不会是最后一个。”叉骨平静地说道，离他后脑勺只有几厘米的剪刀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叉骨说的这句话，而是因为他抵在嘉莉下巴上的那把上膛的枪。 “小家伙，超能力不代表一切，长点记性。像你这样的能力，无论落在哪个别有用心的人或者组织手里，你都只有受罪的份。”叉骨对着嘉莉抬了抬手。 后者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剪刀移开，而叉骨也将手里的枪放下。 现在的小孩已经这么凶残了？叉骨摸着下巴思考道，想到年他这么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是扛着枪把人往死里揍来着？毕竟像他这样没爸没妈的孩子，要想出头也只有这条血路。 叉骨的思绪开始往外跑，嘉莉阴沉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就像个魔女，更别提她一言不合就发飙的性格，还有经常致人于死地的失控超能力。 她淡黄色的头发在昏暗的房间中没有一丝光彩，叉骨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可怜得就像一只误入鸡群的雏鸟。人群中是如此怯懦和格格不入，而在惊惶不安中，那双眼睛却又勃发着强烈的渴望，乃至于贪婪。 那是叉骨最熟悉的感觉——生机勃勃的野心、孤注一掷的狠辣。 想要什么，就自己去抢来。既然想要，那就不要放手。像他们这样的人，可以选择留在原地等死，被所有人抛弃嘲笑，抑或是一寸一寸地爬出地狱。 蝙蝠侠说侦测到这块地方突然冒出的惊人能量，才让他来查探。而叉骨看着缩成一团的女孩，甚至都不用看在腰间震动个不停的侦测器，就确定了这是他要找的问题源头。 嘉莉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她有个神经病的宗教狂热分子老妈。好好地来大姨妈都被说成魔鬼附身，简直不可理喻到极点。真可惜嘉莉原本长得挺漂亮的，却生生被毁了，整个人都笼罩在懦弱古怪的气质中。 等到突然拥有了超能力，这种压抑的情绪就变得扭曲而残暴。 叉骨既然没收到命令，就干脆只冷眼旁观克丽丝和嘉莉的矛盾升级，看着苏在万分愧疚下，让自己的男友汤米邀请嘉莉参加学校舞会。 真是一群傻孩子，难道嘉莉会高兴汤米是因为女友的亏欠而来找她吗？更遑论克丽丝因为欺负嘉莉被学校开除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那女孩儿交的混混男友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叉骨当然可以阻止克丽丝针对嘉莉的阴谋，但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跟着蝙蝠侠做事，但不代表他就升级做圣父了，叉骨从来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筹谋。 但为什么最后还是没忍住呢？ 是因为看到嘉莉渴望地看着橱窗中的漂亮裙子，灰绿色的眼睛里露出真正少女般的神采？叉骨至今不明白，他是出于什么情绪，才在橱窗外和她搭话。 “你喜欢这件□□色的？我觉得艳红色更适合你。”阴沉的嘉莉穿着红色明艳的裙子，将会有一种令人惊悚的病态美感。 嘉莉猛地回过头来，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低头装兔子。 叉骨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冰冷的玻璃窗，突然侧了侧头说道：“你知道汤米罗斯是苏的男朋友，但你还是相信他喜欢你，对吗？” 嘉莉睁大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抱住怀里的书本往后退了一步。 “但他找你，却是为了他怀孕的小女友，噢，我忘了，他不知道苏怀孕了。”这个消息像重磅炸/弹一样让可怜的嘉莉脸色发白，叉骨却觉得内心很畅快。 “你在胡说！”她只能徒劳地反驳。 叉骨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说道：“是或者不是，你可以自己去验证。说真的，你不适合公主少女风，要不要试试转型？等你认识到真实的自我，不是你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也不是别人硬灌输给你的，甚至同样不是这个社会的期望……你就会得到解脱和自由。” 嘉莉本能想离开，但她却被这个男人的几句话吸引住了，他褐色的眼眸带着讥讽，好像能看清人心似的，直指她的心底。是的，她的内心，她本质不是个正常人。 “历史上，这种转型最成功的应该是小丑。我记得有不少作家都写过研究他背景的传记。不过小丑的身份是个谜团，连当年的蝙蝠侠都不清楚。”叉骨最后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大部分人都觉得他疯了，但我倒觉得，他只是打破了捆住自己的枷锁，认识到真正的自己。所以他不用再遵守任何社会规则，他彻底自由了，因此无所不能。” 我们最深层的畏惧不是我们的不足，我们最深层的畏惧是我们的潜力无可限量。 然而嘉利并没有听他的，她还是一头栽进美丽梦境编织的陷阱中。毕业舞会上，克丽丝和她的混混男友将一大桶猪血浇到恐血的嘉利头上，并且差点失手误杀了汤米。 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在最后时刻，叉骨的一颗子弹让铁桶偏离了方面。他戴着面罩，持枪慢慢走进来，仿佛他置身于某个战场似的。 舞台正中央的嘉莉浑身都浸透在浓重的鲜血中，看起来反而有种独特的美感。她漂亮的淡金色头发被血液粘成一条一条的，灰绿色的眼眸里满是狂暴杀意。 被她能量抬起的桌椅在空中缓慢盘旋，似乎下一刻就能砸向人群。 “你看过我推荐你的书了，对小丑感觉怎么样？”叉骨吹了个口哨，丝毫不畏惧身边的凶器，神色淡定挑衅地问道，“来吧，嘉莉，聊两句。” 血色女孩睁着恐怖的眼神死死盯住他，周围的人噤若寒蝉，被她的余光扫过都是一抖。嘉莉像野兽似得吼了一声，无数的家具在空中爆裂开，碎裂的木片扎到人们的身上。现场顿时哀嚎一片，师生们尖叫着逃离现场，但出口却被嘉莉锁死。 叉骨笑了笑，把蝙蝠侠给他的抑制剂放进枪里，慵懒地转了转脖子，脸色逐渐严肃冷冽起来，“既然你现在不想说话，那就之后再说。” 即便嘉莉超能力强大，但她毕竟是个没有一点战斗经验的女孩。对上叉骨当然是完败，要知道叉骨当年在九头蛇就收拾过不少自以为是的超能力者。 他把昏迷的嘉莉带回安全点，神盾局的人得到消息，赶来收拾残局，然后就有了开头那一幕。不得不说，苏醒过来的嘉莉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完全就摒弃那套怯懦小白兔的模样，犹如地狱归来的魔女，毫不掩饰自己糟糕的脾气。 不过这样的嘉莉反而更让人舒服，她身上的一些无形枷锁在开始消失。 “你之前问我有没有看过研究小丑的书。”女孩幽幽的声音打断了叉骨的沉思，他抬头看去，只见嘉莉眼神尖锐，但肢体动作却平缓下来。 “嗯哼。”要是蝙蝠侠知道自己给超能小姑娘推荐小丑传记，一定会削死他的。 “我尽力找了四五本，然后全看完了。”嘉莉顿了顿，继续说道：“没人知道他的来历，有人说他不需要有来历，他就是人性之恶的本质，从地狱来的疯子。” “嗯哼。”叉骨又低下头，用拇指抚拭着枪托。 “但你说的是对的，小丑没有疯，他从来都没疯。他不是天生的精神病，因为那些人大脑中缺乏情感受体，但他的大脑扫描是正常的。他也不是精神失常，精神失常的人不会有这么理智详尽的思考和布局。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没有疯，他只是获得了自由。” 叉骨抬眼看她，小姑娘的眼神发亮道：“他身在阿卡汉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由的人。所以他也是最强大的，最令人恐惧的人。” 因为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束缚住小丑，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种精神存在。就像那些专家说的，他就是恶的本质，他就是疯狂的本身。 “反过来说，如果心被束缚住了，哪怕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也是个弱者。就像我一样，还是被克丽丝耍得团团转，被汤米欺骗，被我母亲差点杀死。”嘉莉冷笑道。 叉骨抬了抬眉毛，毫不奇怪地问道：“那个疯婆子要杀你，她动手了？” 嘉莉长叹一声，捂住眼睛中流出的泪水，开始低低笑起来：“不管你是谁，带我走吧，一切都无所谓了。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我为什么要让他们继续束缚我的力量呢？……不，我没有母亲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嘉莉，我是我自己。” 她把手放下来，眼泪还未干涸的眼睛里呈现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我终于自由了。” 五年后—— 魔女嘉莉的名字传遍了世界，她在超和会中，以随心所欲、翻脸无常和狠辣出名。不过，魔女很聪明地在每次差点过线时，又迅速地抽身出来。她无所谓地在高空中行走钢丝，不高兴时谁的面子都敢不给，高兴时谁的事都敢招惹。 但可惜没人敢惹她，一来魔女本身能力彪悍，思维缜密，下手又毒辣。如果第一下弄不死她，就等着被这个疯女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吧！弄死她又得不到什么好处，谁吃饱了撑的……二来则是她身边的那个雇佣兵，他经验丰富又人脉宽广。 嘉莉惹出来的祸，最后通过他的手都平息了下去，至少不会把别人惹急到同归于尽的地步。所以这些年来，魔女反倒是和各派相安无事地处下去。 虽然每个人也都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嘉莉，你最近就不能收敛点，都招惹到哥谭头上了？”叉骨对着躺在床头看电视的红裙女人皱眉说道，“其它势力也就算了，哥谭的事情你也敢沾手？” 魔女的金发如今长而卷曲，整个人的气质依旧阴沉沉的，但一身如血的红衣衬得她气势夺目，尤其是像现在这样挑眉看人的时候，妖艳又逼人。 她把电视机遥控器一扔，耸了耸肩道：“大概是因为红绿不相容？反正我一看到那堆绿油油的，就觉得手很痒。” “那是小毒藤女！她自然有罗宾收拾，你非要凑上去做什么？蝙蝠侠对你已经很不满意了，要是他真的出手对付你……” “你就非要说那么多话？”嘉莉侧了侧头，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来。然后俯身堵住了叉骨喋喋不休的嘴，一把将雇佣兵推倒在床上，像个女王似的跨坐上去。 “……嘉莉，我是认真的。”他都这把年纪了，能不能让他的心脏好过点？！大半夜被超人敲窗户，有本事你去试试？ “你是越老越瞻前顾后了。”嘉莉又压着他亲了一个。 “我们好的时候，你可没嫌我老。我明明都跑到地球另一头了，结果你还千里迢迢追过来，还把那条小蛇都惊动了。”叉骨抱怨道，但语气里可一点抱怨的成分都没有。虽然这件事的后果，就是衔尾蛇把他恋童的谣言传播到了自己的好友圈里。 “那条小蛇还说你是抖m了，难道你是？别管这种事情了……”接下来的声音基本上就少儿不宜了，反正忠犬大叔陪女王萝莉也是个萌点不是？ 八年后—— 阳光、海滩、游艇、私人海岛……叉骨当年梦想退休后的一切他都有了，唯独设想中的美女成群变成了身边的唯一的女王大人。 说实在的，像他这样的人，能够像这样善终简直是个奇迹。 他应该感谢衔尾蛇和蝙蝠侠，前者给他提供了一条坦途，后者保障了他后半生的安全，还在他干不动的时候，依照当年的约定给了他一笔巨款，并替他隐瞒踪迹。 叉骨躺在屋檐底下的树藤躺椅里，看着海滩边八岁的儿子和六岁的女儿在堆城堡，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容。在阳光下就像圣母玛利亚身边的两个小天使降临人间。 房间里的嘉莉在和朋友打电话，她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到耳朵里。 叉骨在惬意中微微打起了瞌睡，梦中九头蛇众人的脸一闪而过，还有复仇者联盟巅峰时期的模样。 “叉骨队长，衔尾蛇又站在门口逼着我们吃小甜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抓狂的行动队员抓住他的袖子不肯放。 而他则看见衔尾蛇偷了休息室的进口饼干投喂一脸不高兴的冬兵，还有柜子放着的半湿未干的走样陶塑，隐约可以看见捏的是小动物。 唔，阳光正好。 ... 第1章 孤儿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詹姆斯莱顿，男，生父生母不可考，总之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在孩子出生后就绝情地将他扔在大冬天的街道上，如果不是好心的莱顿夫妇捡到他，詹姆斯早就在出生后的第一天就断气冻死在街头上了。 莱顿夫妇是一对没有孩子的中产阶级夫妻。莱顿先生的职业是室内设计师，莱顿太太是个优雅温柔的作家。在詹姆斯人生的前六年都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甜蜜之中，他不知dào 自己是被捡来的，他只知dào 自己有世界上最英俊的父亲，最温柔的母亲和最幸福的家。 直到莱顿夫妇也死了，死在一个入室杀人者手里，警察说那是个连环杀手，已经流窜在多地作案好几起，但警察没告sù 年幼的詹姆斯，这样的连环杀手是很难抓到的。 莱顿夫妇死在夏天的一个晚上，当小詹姆斯听到响动下楼找爸爸妈妈的时候，只看见家里的客厅上倒着两具淌血的尸体，他的父母睁着眼睛侧头俯卧在地板上，鲜血沾染着白色的家居服，然后流到跪倒在地上的小詹姆斯身上。 没有人发xiàn 莱顿夫妇死了，吓傻了的孩子发不出声来，只知dào 徒劳地推动着大人们的尸体，希望一向宠爱着他的爸爸妈妈能起身向往常一样搂住他安抚。 他想说，我再也不挑食了，我一定吃掉每一根胡萝卜； 他想说，我再也不怕黑，不会偷偷爬到你们的床上要求一起睡了。 幼稚的孩子以为是因为他太不听话了，才会让爸爸妈妈生气，才会他们躺在地上假装看不见他，不肯和他说话。毕竟死亡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还不大容易理解，但六岁却足够詹姆斯朦朦胧胧地预感到，无法挽回的不幸即将吞噬他。 整整一天后，尸体的臭味和血腥味才被度假回来的邻居察觉到。戴着眼镜的健壮男人在敲门铃又询问无果后，在坐轮椅的同伴指示下撞开了大门—— 一个六岁的男孩呆愣地跪倒在早就干涸的血泊中，无神的绿眼睛傻愣愣地看着门口的邻居，他的身边是两具大人的尸体，睁大着眼睛诉说自己惨死的冤屈。 坐在轮椅上，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冰蓝色的眼眸迅速收缩，他的手紧紧捏住了轮椅的扶手，手背上冒出了一根根的青筋，他喘息着，仿佛忍耐着某种痛苦。 “布鲁斯……”戴眼镜的三十岁刚出头的男人忧虑地喊道。 “把那个孩子抱出来。” 眼镜男人点点头，立kè 走过去要抱起小詹姆斯，但刚才还和一个木偶没两样的孩子却在发出一声困兽般撕裂的惨叫后，拼命地在男人的怀抱中挣扎，他像一只失去理性的小野兽狂暴地咬住男人健壮的手臂，小手则使劲伸向女尸的衣角，紧紧扣住地板的指甲血肉模糊。 “呀——”没有意义的，徒劳的惨叫声坐在眼镜男人的耳边回响，他皱了皱眉头。 “打昏他，克拉克。”布鲁斯低声道。 眼镜男人点点头，轻轻在孩子的脖子后面一捏，那个张牙舞爪的疯狂小兽立kè 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瘫软在男人怀里，克拉克抱住男孩小心地退出犯罪现场。 “我去报警，布鲁斯，这个孩子……”“先把孩子给我。” 接过昏迷的男孩，他清秀的脸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布鲁斯从口袋中拿出一条丝绸手绢为孩子擦去额头上不时冒出的汗水，还有眼角渗出的泪水。 谁说孩子年幼就不懂得悲痛欲绝的滋味？ 又有什么比父母死在眼前，自己却徒劳无力，最后只能跪倒在他们身边歇斯底里惨叫更惨痛的事情？他曾发誓，绝不再让一个孩子遭受自己曾经的苦难。 然而，蝼蚁般的人类终于战胜不了强dà 而残酷的命运，最后赢了的总是黑暗。 最后对于连环杀手的调查无疾而终，警察也不过是普通的人类而已，这不能全怪他们。莱顿夫妇的亲戚并不愿意接手这个本来就是被收养的孩子，他们甚至认为是小詹姆斯带来的厄运。所以，对于这个六岁的孩子来说，孤儿院是最后的结果。 在绕了一大圈之后，他又回到了曾经的□□，又或许那本来就是他的归宿。 年幼的孩子没有权力说不，但是他有自己的脚可以跑。在趁着看护他的人一不留神，小詹姆斯就逃了出来，并且以惊人的毅力走了整整一晚上，最后呆愣地坐在莱顿家的空房门口，绿色的眼睛蓄满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台阶上。 隔壁邻居家的灯光亮了起来—— 轮椅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穿着深色睡衣的布鲁斯在夜色和月光中看着那个孤苦无依却又格外倔强的孩子，最终伸出了一只手。 “你愿意和我住在一起吗，詹姆斯？”布鲁斯低沉地问道。 男孩并没有想太多，对他来说，住在邻居家里也好过住在孤儿院里，起码在这里他还能天天看见自己原来的家。于是，他对着轮椅上的男人点了点头。 这时，克拉克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步履匆匆，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一走过来就小心地披在布鲁斯身上，后者只是挑了挑眉，继xù 看着小詹姆斯，并不搭理克拉克的殷勤。 布鲁斯向来犀利如刃的冰蓝色眼眸此刻变得稍稍温和，男孩本能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啜泣着，布鲁斯抚摸着男孩柔软的黑褐色头发，并没有说话。 当男孩哭累了睡过去之后，布鲁斯将孩子交给克拉克抱着，自己则操纵着轮椅往家里走。克拉克欲言又止，最终在快进房门前问道：“布鲁斯，你又打算养罗宾吗？” 大个子在这话出口，四周温度凝固般地迅速下降后，就知dào 自己又闯了祸。他不该嘴贱地提到罗宾，更不该在这个时候戳上布鲁斯心里的伤口。 冷冽的气息让詹姆斯在克拉克怀里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他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 布鲁斯见状平复了一下情绪，指挥克拉克把孩子放到床上，又替他盖上了被子，等两人都离开房间后，他这才冷声说道：“詹姆斯不会成为罗宾，没有人再会成为罗宾，超级英雄都已死去，这个世界也不需yào 他们，他只会成为一个普通人。” 詹姆斯在那年失去了他第一任养父养母，在这一生中，他都深爱着他们，哪怕他们成为一家人的日子只有短短六年。但詹姆斯的姓氏是莱顿，永远都是莱顿。 六岁之后，布鲁斯和克拉克收养了小詹姆斯，他们仍旧居住在莱顿老房子的旁边，那间房子也在半年后有了新的住户。 遭逢人生剧变的詹姆斯一夜之间从天真无邪变得有些阴郁，他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和其他孩子一群玩耍，除了学习，更多时候他都会窝在房间的一角默不作声地发呆。 回访的社工建议克拉克为詹姆斯请个儿童心理医生，布鲁斯难得没有反对。但詹姆斯对此的反应却很激烈，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克拉克不敢硬来，最后还是布鲁斯把人“劝”了出来。说实在的，他们两个谁都不知dào 该怎么抚养一个正常的孩子，布鲁斯确实养过好几代罗宾，但不得不说几代罗宾都不能算正常，无论是行为还是心理。 布鲁斯自己心理都有些问题，更别说替小詹姆斯解决心理阴影了。 然而，布鲁斯最终还是放qì 心理医生这个选项。但他开始明确禁止詹姆斯再一个人躲进壁橱阴暗的角落里，如果詹姆斯不愿和同龄的孩子玩耍，那就再多花点时间学习。 于是，在这个家最普遍的场景就是布鲁斯在书房给詹姆斯上课，而克拉克给花园浇水，去超市买新鲜食材，在厨房给一大一小最丰富的晚餐，当然还有点心。 克拉克做小甜饼手艺出神入化，但布鲁斯仍旧一脸嫌弃，克拉克告sù 詹姆斯，那是因为布鲁斯曾经吃过更好吃的小甜饼，而他的手艺远远比不过那个人。 詹姆斯并不笨，但也不是天才。 他没办法在几个月内就学会一门外语，也时常被简单的算式弄得一头雾水，背不出古埃及几个王朝的历史大事。他学得很努力却还是无法达到布鲁斯要求的高度。 布鲁斯在教学方向非常严苛，而且没什么耐心。 “我是不是很笨？”那天又被布鲁斯训斥了一顿的男孩跑到厨房问克拉克，“布鲁斯教我什么都学不好，我又让他失望了。” 克拉克在煮一锅西班牙海鲜汤，他把新鲜的西芹切成丁放进锅里，盖上锅盖。然后他蹲下来看着詹姆斯温柔地安慰道：“布鲁斯不会对你失望的，他只是，要求比较严格。” “如果我学得更好一些，我更聪明一些……” “吉姆，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更聪明一些，有一些人更强壮一些。有些人学得快，有些人学得慢，但最终他们都各有所长，都能找到对自己最重yào 的东西。”克拉克温和醇厚的声音像是午后的阳光：“说到笨，那我也很笨，但布鲁斯从没嫌弃过我笨。” “……你并不笨，布鲁斯说的。”男孩嘟哝道，然后跑开了，留下一个呆愣惊愕的男人。 在这之后，布鲁斯虽然依旧严格，但至少不会言辞太过苛责。之前我们说过，詹姆斯并不笨，当然聪明程度是赶不上某些天才，但他有自己的擅长之处。 詹姆斯对于人的情绪非常敏锐，他有个擅长推理人心的好脑袋，或者说，有这个天赋。就像有天他在窗边看到邻居劳拉太太牵着自家的吉娃娃走过，就转过头对布鲁斯说道：“劳拉太太很不高兴，她和西蒙先生吵架了吗？” “你怎么知dào 的？”布鲁斯问道，毕竟这位女士的脸上并无不悦，起码她掩饰得很好。 “艾芙今天把尾巴都耷拉下来了，而且劳拉太太手里拿着西蒙先生昨天买的小礼物。”詹姆斯指着远处那条吉娃娃，犬类对于主人的情绪极为敏感。 布鲁斯想了想劳拉太太和西蒙先生各自瞒着自己伴侣的婚外情，又想起了昨天克拉克顺口提到西蒙太太又怀孕了的事情，了然地点点头，对詹姆斯说道：“这事不要和别人说。” 于是，克拉克和布鲁斯发xiàn 了男孩的天赋，毕竟能看出劳拉和西蒙有什么的，在这个八卦的社区都不多，何况詹姆斯才刚刚八岁。 这是个不错的天赋，只要善于使用，而不滥用。布鲁斯因材施教地转换了私人教学的重点，不再强求詹姆斯在物理化学一类的学科上有什么超常的表现了。有些人天生就不是当科学家的料，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章 校园欺凌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八岁后，詹姆斯开始上小学。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敏感，也最是残忍。莱顿夫妇所在的中产积极社区并不大，所以他们的故事几乎人人都知dào ，虽然他们在表面上对詹姆斯肯定表示同情心疼，但关起门来谁知dào 他们会怎么说？ 至少如果不是因为家长说了什么，孩子们也不会有样学样地在学校里骂詹姆斯是“给人带来厄运的魔鬼之子”，有人带头，孩子们纷纷开始孤立本来就不爱多说话的詹姆斯。 两个大人对詹姆斯的状况略有了解却都无能为力。这本就是孩子之间的事情，克拉克年轻的时候也因为太过乡气而被人嘲笑过，至于布鲁斯……他根本就没上过学。 何况你能指望布鲁斯对人际交往问题有什么建议吗？ 他们只能在詹姆斯偶尔带伤回来后默不作声地替他上药，在他更加孤僻地不愿见人后，努力把他从阴冷的角落里拉出来。 “他们又打你了？”布鲁斯看着克拉克给男孩额头的伤口涂抹药膏。 詹姆斯点点头，倔强地不肯吭一声。 “你打回去了？”布鲁斯又问。 男孩沉默几秒后回答：“我打回去了，但他们人太多，都比我强壮，我打不过他们。” “你知dào 打不过他们，为什么不跑？”布鲁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詹姆斯咬了咬嘴唇，把头一撇不予回答。 克拉克看着男孩赌气般的模样，不由眨了眨眼睛看向轮椅上的爱人。 果然，布鲁斯略一抬眉，锋利的冰蓝色眼眸盛满尖讽，嗤笑一声道：“打也打不过，跑又不甘心，除了挨打还能怎么样？” 他推着轮椅移到男孩身边，伸出修长的手指狠狠按了一下孩子腰间的淤青，后者立kè 喊叫出来，头上渗出星星点点的汗水，不甘倔强的绿眼睛瞪着布鲁斯。 “这么倔强的脾气，总有一天会被人彻底打死。”布鲁斯冷声道。 克拉克低声阻止：“布鲁斯……” 轮椅上的爱人根本不理他，而是继xù 说道：“即便你现在能打过他们，将来总会遇到更多要教xùn 你的人，会遇到更强dà 的人。到那时你是逃跑还是妥协，还是接着挨打被打死呢？” “我没错，凭什么要跑？！让他们打死我好了。”詹姆斯恨恨道，毫不退让。 “那你的命可就太便宜了。”布鲁斯侧头道，又叹气：“或许我没必要劝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世上有太多事能让你低头了。” 在那之后，詹姆斯每天的私人教学又多了一项：锻炼身体。 开始的时候，布鲁斯只是让他围着房子跑圈，做些基础的力量训liàn 。克拉克买到一些锻炼的器材，并每天陪着他花一个小时使用这些器材。 如果不是布鲁斯瘫痪了，他大概会亲自教这个孩子，就像教每一个罗宾那样，教这个孩子如何格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战略性撤tuì 。 反正他是不指望克拉克会懂什么格斗技巧，克拉克在一生所有的战斗力都只会一件事：用绝对的力量碾压敌人，面对敌人攻击也不躲不让。除非也拥有他这个体质，否则和克拉克学战斗后果只会死得很难看…… 他们请了一个跆拳道教练，鉴于布鲁斯并不想养出个罗宾，那么一个普通跆拳道教练就足够一个普通孩子学习的了。 詹姆斯在学校里的情况终于不是被动挨打，他开始能够还手和自保。孩子都是一群跟风的小动物，带头的那个发xiàn 詹姆斯不好欺负后就转头欺负其它刚来的书呆子同学—— 斯潘塞瑞德是个小天才，但相信我，美国小学并不欢迎这一类天才。 校园小恶霸汤姆森在发xiàn 他开始打不过詹姆斯后，就开始欺负这个刚转学来的好脾气小孩。第一次他在上课的时候从后面打瑞德的头，第二次他在课间把瑞德的书全部扔到厕所泡水，第三次他开始在校门口拦着瑞德找茬。 瑞德不敢反抗，何况他那小身板也没法反抗汤姆森和他的小跟班们。 再有一次汤姆森找茬揍瑞德的时候，詹姆斯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像一只小牛一样撞向小恶霸们，把金发的瘦弱天才拉过来护在身后，接着撸起袖子就扑向汤姆森胖揍。 “我特么忍你很久了，叫你欺负人！”詹姆斯节节攀升的气势让小跟班们吓了一跳，他们反倒没人敢上来拉开詹姆斯了。 汤姆森被詹姆斯的拳头砸在胖乎乎的肚子上，不由疼得哇哇叫。 像只小兔子一样躲在詹姆斯背后的瑞德同学默默探出了脑袋，小心地拉了拉詹姆斯的袖子，抽着鼻子地欲言又止。 詹姆斯猛地回头，吓得瑞德抖了一抖，詹姆斯气息不稳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别打了，他喊疼。” “那他打你的时候，怎么不知dào 你疼？今天谁也别拦着我！！”发飙的詹姆斯果然不好惹。 结果就是他终于满足心愿地结结实实地揍了那个小恶霸一顿，呃，可能效果好得过头了。他把那倒霉孩子直接揍到医院去了，倒不是说詹姆斯身手有多好，而是这个小胖子身体太虚，乍看一副恶霸样，实则一拳就倒。 但无论汤姆森平日怎么欺负同学的，现在倒下的是他，学校自然要追究詹姆斯的过错，连带着要把双方的家长叫过来。 詹姆斯低着头站在医院走廊里，当他看到轮椅由远及近移过来的时候吃了一惊。布鲁斯不愿意在公众场合和克拉克一起露面，所以他以为这次只有克拉克一个人来。 但这次来得确是布鲁斯，反倒是克拉克没来。 布鲁斯即便是个五十多的老头，即便他瘫痪坐在轮椅上，他那沉稳如山的威严气势仍旧让人不敢小瞧，没几分钟，詹姆斯的老师已经下意识地用极为恭敬的态度和布鲁斯说话。 汤姆森的家长只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看上去并不是什么富人，相反，她手上的茧子，褪色沾有污渍的手包都说明汤姆森家境贫寒。 詹姆斯抿了抿唇，他一直以为汤姆森敢这么嚣张，是因为他家父母是什么大人物呢。 但听到大人们的对话，他才知dào 汤姆森的父亲在几年前去世，家里所有的负担都在他母亲一个人身上，他家里还有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姐姐。 “我知dào 汤米和同学的关系不是很好，他的压力很大，所以……”那个女人迟疑道。她是个性格甚至有些懦弱的好人，否则现在她就狮子大开口问布鲁斯要赔偿了。 这让詹姆斯感觉很不好，好像他才是那个欺凌弱小的恶霸似的。 布鲁斯没有为难对方，在和学校老师还有汤姆森母亲交谈了一会儿后，他很爽快地揽下了所有的医药费和赔偿金，接着他领走了詹姆斯。 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詹姆斯垂着头，任由愧疚和自责折磨着他小小的内心。 克拉克在家里等着他们，他殷勤温柔地推着布鲁斯的轮椅进房门，又把之前就煮好的红茶送到布鲁斯的手上，顺带奉上一碟小甜饼。 布鲁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和詹姆斯说话，甚至看都不看他，这让男孩更加痛苦自责。房间里只剩一片令人不安的宁静，偶尔只有布鲁斯低头喝茶吃东西的声音。 “我错了。”男孩低声道，略带哽咽地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布鲁斯，我错了。” 克拉克识趣地跑到厨房又多拿了一碟不同口味的小甜饼，他蓝色的眼眸对着詹姆斯眨了眨，暗示他再接再励，比如说说自己错在哪里？ “我不后悔今天保护了瑞德，他们不该去欺负瑞德的。但瑞德让我停手的时候，我应该听他的，我不该继xù 打汤姆森，我不该把他打伤的。”男孩的声音充满了愧疚，“我以为他是个仗势欺人的恶霸，我太生气了，所以没有控zhì 自己。” “所以，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洛蒂太太，而确实是两个仗势欺人的势利富翁夫妇，你就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了？”布鲁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更让人忐忑。 克拉克连忙在布鲁斯背后冲他摇头，却被布鲁斯突然回头瞪了一眼，立kè 站直，乖乖给对方的茶杯添满热红茶。 “我……”詹姆斯也迷茫了，洛蒂太太的话让他自责，因为无疑汤姆森很可怜。那假设汤姆森没有那么可怜，如果他确实是个仗着家世欺负人的恶霸呢？他还会因为揍他进医院而自责吗？又或许布鲁斯只是告诫他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那么照你的逻辑，那些有着不得已苦衷的杀人犯就该被同情，那些仗势欺人的本性就不好的犯人活该被打残打死？”布鲁斯继xù 问道。 “我……我不知dào 。” “那你就自己想明白。”布鲁斯放下茶杯，头也不回地移动轮椅回自己的房间了。之后好几天里，他都没有和詹姆斯正常说话，虽然教学时间还是雷打不动，但除了学习之外的闲话一句都不肯和詹姆斯说。 詹姆斯不是没想过去找克拉克，但一直都很帮他的居家好男人摸了摸头，无奈道：“这回你得自己想明白，这很重yào ，孩子。再说以布鲁斯的脾气，要是知dào 了我在暗地里帮忙，那我们两个就都会完蛋了。而以他的智商，他一定会知dào 的。” 万般无奈下，詹姆斯只好去找了瑞德小朋友，他唯一的好朋友，尽管瑞德看起来情商也够呛的，但起码他是个小天才！ “你为什么要打汤姆森？”瑞德闻言后呆呆地问道。 “因为他是个恶霸？”詹姆斯嘟哝道 “我问一开始你为什么要和他动手？” “还不是为了救你！” “那之后你救了我，为什么还要打他？尤其是在我阻止你之后，他也没法还手之后？”别看瑞德平时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他的问题还真是一阵见血。 詹姆斯咬了咬嘴唇，闷闷道：“因为我想教xùn 他，他一直都欺负人。” “因为他以前也打你，所以你想报仇，那为什么你以前不打他？” 因为我以前打不过他，后来我身手越来越好后就能揍他了，所以我才会去报仇，所以我……詹姆斯陡然一惊，然后更加沮丧地垂下了头。 “我也是个恶霸，瑞德。救你也好，为了教xùn 恶霸也好，都只是借口。我揍汤姆森是为了报仇，是因为我想揍他，我比他强所以我有能力揍他，他又得罪过我……我，是个恶霸，和汤姆森一样，仗着自己稍微强dà 一点就欺负别人。” 詹姆斯小朋友的情绪无比低落，瑞德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但我觉得你和汤姆森不一样，你救了我，至少你开始是为了救我才动手的。” 好吧，这个稍微安慰到他一点了，但詹姆斯还是很失落。 同样的，他不知dào 该怎么去和布鲁斯说，告sù 对方自己也是个恃强凌弱的小混蛋？告sù 布鲁斯，他就不该请人教他跆拳道，他就应该让自己接着挨打，起码那不会伤害到别人！ 那晚他跪在布鲁斯的轮椅边，低声将自己所有肮脏的小念头一一说出来。 詹姆斯甚至不敢抬头看布鲁斯的眼睛，不敢去想象他的眼神。他的所作所为已经不仅仅是让人失望了，他就是个小混蛋，一个坏蛋预备役。 男孩说到最后，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水，他低着头无声地哭起来：“我错了，对不起，布鲁斯，我是个坏人，你们把我扔掉吧。” “别哭了，吉姆。”一条手绢伸到他面前。 布鲁斯看着八岁多的孩子跪在他身边哭泣，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下一刻就要被押去执行死刑似的。到底还是个普通孩子……他心想。 以前的罗宾们倒都不大爱掉眼泪，可能是因为和自己学得不爱示弱，也可能是因为哥谭特色，每个哥谭人都知dào 眼泪没有任何作用，只会让强者更加看不起作践自己。 虽然说着不想把詹姆斯培养成罗宾，但下意识他还是以对罗宾的要求去苛责这个孩子。 布鲁斯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发，低沉着声音说道：“就算你真是个坏人，我也没法把你扔掉。既然我收养了你，那你就是我的责任。除非——” 他停住了，不再往下说。 布鲁斯想起了杰森，即便对方变成了红头罩他也从没想过放qì 杰森。但他却放qì 了达米安，而他可能永远都没法原谅达米安的所作所为。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比另一部分人更强dà ，会使用力量并不令人称奇，而懂得抑制自己的力量，不以强dà 为理由伤害弱小的一方，才是真zhèng 值得敬佩的。”布鲁斯沉稳的声响继xù 说道：“你出手保护自己的同学没有错，但你不该不控zhì 自己的脾气，毫无轻重地下手打伤汤姆森，因为那不是你的目标，你让愤nù 代替理智控zhì 了你。” 最后，他把男孩扶起来，略带无奈道：“但你并不是个坏人，吉姆，相信我，我见过真zhèng 的邪恶，但你绝不是其中之一，我也不会允许你成为其中之一。”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章 恐怖恶作剧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打人事件就此揭过，家里很少再提，但每个人都心知肚明，有什么已经不同了。 瑞德从那件事后就成了詹姆斯的至交好友，也是他在学校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这个有些傻愣愣的低情商小天才成了家里的常客。 在和布鲁斯下过几次棋之后，他彻底折服在布鲁斯的智商之下，俨然成了个小粉丝。当然，他也很喜欢克拉克做的小点心，但相比于时时带着温暖笑意的克拉克，他却更亲近时常板着脸，严肃又阴冷的布鲁斯，没人知dào 为什么。 直到很久之后，当詹姆斯了解到这两人真zhèng 的身份后，才不得不感叹瑞德的小动物本能。年幼的瑞德似乎天生就知dào 什么才是表面冷脸，实则内心温柔，而什么则是暂时收起尖牙的猛兽，但猛兽就是猛兽，实则威胁性可是一点都没降低。 事实上，布鲁斯也挺喜欢瑞德的，毕竟他一直都喜欢有天赋的聪明孩子。倒不是说他嫌弃詹姆斯不是天才，他当然爱着小詹姆斯，但瑞德那孩子也确实讨人喜欢。 为此，詹姆斯暗地里还吃了不少醋，当然，那都是些小孩子心思。布鲁斯看得出来，却没有太放在心上，何况看着明显变得活泼许多的小吉姆气鼓鼓地去找一脸无辜什么都不清楚的瑞德理论，却最终被对方的“无知”打败的样子……咳咳，实在是有趣极了。 隔壁莱顿家的房子又换了一任主人，这回是一家三口，外加一条宠物狗。 这户人家姓怀特，但性格可一点都不！骄傲自大的基金经理怀特先生，和他势利又虚伪的怀特太太，加一个满脸雀斑的熊孩子皮特，哦，别忘了那只总是不分场合乱叫的狗！小詹姆斯觉得这家人十分讨厌，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霸占了自己曾经的房子，还因为他们对布鲁斯和克拉克的态度。 因为布鲁斯和克拉克不是父子，甚至都不是亲戚。虽然对外称是朋友，但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年龄又相差那么多的男人同居在一起，还收养了一个孩子，总是会有人说闲话。而第一次登门拜访邻居的怀特一家就在看到他们一家的时候，露出了某种嫌弃恶心的表情，尽管他们迅速地掩盖了过去，但詹姆斯还是看见了。 如果小詹姆斯都看见了，那代表布鲁斯和克拉克更看得一清二楚。 但布鲁斯和克拉克并不介yì ，如果他们真要计较这个，那日子早就没法过了！有了大人们作出的表率，小詹姆斯稍稍郁闷过后，也就把这家人的态度放下了。 然而，所谓讨厌的邻居，那就是你不去找他们算账，他们还是会来主动惹你。 事情的起因是串门的瑞德和詹姆斯坐在小花园里吃克拉克做的小饼干，还有秋天收获的丰富水果。布鲁斯在房间里午睡，而克拉克正在门口施展他新学会的园艺技能。 瑞德小朋友咬着喷香的小甜饼，和詹姆斯下棋，然后毫不客气地将死了对方。 “噢！为什么会这样！每次都是你赢。”詹姆斯嘟起了嘴，泄愤一样地一次啃掉了两块葡萄口味小饼干，愤nù 地看向一脸无辜的瑞德。 瑞德想了一会儿，很真诚地歪头问道：“那下一局我让你几步？” “不要！我要练好下棋的本事。”这样布鲁斯说不定就会找我下棋而不是你了。詹姆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很不错，但就当他乐观地幻想着布鲁斯和他享shòu 下棋时光之时，一个灌满颜料的小气球砸到了他的头上，溅了一身的绿色。 瑞德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开口，自己也被兜头砸了一个红色的。 好极了，他们的小饼干！还有他们的水果干！ 詹姆斯愤nù 地抬头，就看见皮特趴在围墙上，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接着又扔了个两三个颜料气球过来，一边扔还一边说道：“死基佬的儿子！你两个爸爸可恶心死了！” 如果说被扔了恶作剧气球只是让詹姆斯生气，而被毁了下午茶让他更无法淡定，那么当不知死所的熊孩子皮特用语言攻击布鲁斯和克拉克的时候，詹姆斯整个人都像炸了毛一样，呲牙咧嘴地怒视着对方。 莱顿夫妇是詹姆斯心中永远的伤，而布鲁斯和克拉克是他心中不可亵渎的神灵。 “你死定了，有本事下来单挑！”小詹姆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句话。 皮特给他翻了个鬼脸，“呜啦呜啦”地吐着舌头，接着又扔了两个气球。 小詹姆斯眯了眯眼睛，顺手拿起盘子里的橘子就扔过去，那沾着颜料的蓝橘子划出一道完美的曲线，然后精准地砸到了皮特的脸上，揍得他鼻子一酸，立kè 伸手捂脸。 不管怎么说，投掷飞镖这门手艺是布鲁斯亲自教的，詹姆斯学得也格外出色。 接下来的混战十分“精彩”，皮特像变魔术一样不停地往这边花园砸颜料气球，而詹姆斯则用可以在手边拿到的一切软物体回击，瑞德则抱着头满花园地要躲开两人的暗器。这小兔子眼泪汪汪的，却硬是冲着兄弟义气，没去找克拉克或者布鲁斯报gào 。 这场大战持续了不到两分钟，终于忍无可忍的克拉克叹着气放下了手里的园艺剪刀。别这么看着他，要知dào 最后收拾的肯定是他！ 走进小花园的克拉克凭着超级听力觉察到了迎面而来的恶作剧气球，但可惜他天生没有闪避这项能力，根据身体的本能，他愣是站着没动而让红色颜料替他洗了个脸。 克拉克摘下眼镜，默默地抹了一把脸，在心中默念几遍“冲动是魔鬼，别和小孩子计较”何况万一让b知dào 他想打小孩，自己这个月就别指望进卧室了。 看到克拉克中招的詹姆斯愤然用一块颜料小甜饼回击，这回打中了皮特的招风耳。 二楼的窗户被猛地打开，声音大到在场每个人都是一颤，然后大家纷纷抬头看向那个因为没睡好而怒气值爆表的布鲁斯，某个曾被称为黑暗骑士，其恐怖传说可以阻止小儿夜啼的人散发着低气压，皱着眉头看着楼下的一片凌乱。 瑞德小兔子本能地打了个冷颤，格外机灵地躲到了詹姆斯背后。克拉克傻站在一边“呵呵”地赔笑，就连皮特也第一次产生了撤tuì 的念头。 “斯潘塞你上来，吉姆留在这里把所有东西收拾干净，克拉克你不许帮他，你去隔壁找那家的大人谈谈。”布鲁斯冷淡道，简单迅速地发布了他的“至高诏令”，然后把窗一关。 克拉克叹了口气，充满同情地看着可怜兮兮回望自己的养子，耸了耸肩膀。谁让这个家是布鲁斯说了算？反正布鲁斯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可不想惹对方发怒。 于是，可怜兮兮的詹姆斯直到夜幕降临才弄干净所有东西，布鲁斯到没说过不让他吃晚餐，但他可没神经大条到顶着布鲁斯的必死视线去餐桌上吃饭……所以，他饿坏了。 克拉克在厨房给他留了法式浓汤和长棍面包，瑞德吃完饭已经回家了。这只小兔子由于并没有参加下午的大战，所以被布鲁斯判定为无辜被波及群众，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怪罪的意味，反而还出言安慰，陪瑞德看了一下午的书。 想到这里，几乎要被醋死了的詹姆斯恨恨地咬了一口面包。 然而，这件事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反而在很短的时间内事态迅速升级——因为第二天早上，怀特一家发xiàn 自家的狗死在了门口，血淋淋的尸体一片模糊，十分恐怖。 考lǜ 到昨天两家孩子爆fā 的矛盾，怀特太太找上了门，言语中直指小詹姆斯是罪魁祸首，并且暗示事情得不到妥善解决就会诉诸于法律手段。 好不容易送走了歇斯底里的怀特太太，布鲁斯微微皱眉，小詹姆斯一个激灵，立kè 就喊道：“不是我，没事我去杀他们家的狗做什么？再说我昨天忙到半夜，根本就没空。” 克拉克看着养子惊恐的样子觉得又好笑又无奈，他向布鲁斯摇头道：“和吉姆没关系，昨天我没听见什么动静，倒是半夜有一点血腥味，但不是很浓我就没在意。” “没有人靠近过？”布鲁斯突兀问道。 “肯定没有，昨晚除了那只狗，没有任何人类走动的声音。” 那就更加麻烦了——布鲁斯没把心里的疑问说出口，在黑夜中行走多年，他对付过最危险的罪犯，也在世界上最强dà 的□□者追杀下还能顽强地领导着义军。诚然他有出众的技巧和智慧，但是灵敏的预感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而此刻他的预感可不好，有一种感觉告sù 布鲁斯，危险正在靠近。 一只温柔厚实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布鲁斯抬头，看见克拉克站在他身边，保护性地将他半环在胸膛里，他湛蓝的眼眸充满了温柔和稳重，仿佛什么样的暴风雨都能被挡在外面，而在他的臂弯里将永远都是安全与温暖。 在那一刹那，布鲁斯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人，当那个人还被誉为光明之子的时候。 但此刻克拉克只让他感觉到不适和讽刺，他推拒着对方的手臂，眉眼间尽是冷酷锐利。这种锐利让在场唯一的孩子感到陌生和害pà ，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却又本能地望向布鲁斯寻求保护和帮zhù 。 “克拉克，你让开。”布鲁斯低沉道，克拉克神色失落地退到一边。 布鲁斯控zhì 轮椅移到眼神茫然的詹姆斯身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顶以示安慰，他低沉的声音冷静地说道：“告sù 瑞德最近不要过来，还有，你离那家人远一点，这几天放学后就立kè 回家，不要出门知dào 吗？” “布鲁斯……”詹姆斯更加茫然了。 “别担心，吉姆，有事就喊克拉克，他会保护你的。”布鲁斯说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克拉克此刻脸上的表情复杂得无法形容，但詹姆斯却深深地记住了，因为你很难忘记这样的表情。一直到很久之后，詹姆斯才明白克拉克此刻的心情。 但现在，詹姆斯不过是个孩子，他做了每一个深爱养父的孩子都会做的事情，他走过去拉住克拉克的衣摆，认真说道：“克拉克。” “嗯？”男人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养子。 “布鲁斯的意思是，最近会有危险吗？” “嗯，是这个意思，但别害pà ，吉姆，别怕，我在这里呢。” “我不害pà ，我能照顾好自己，克拉克，你能替我保护好布鲁斯吗？”小詹姆斯忧心忡忡地说道，他知dào 布鲁斯可能很厉害，但毕竟他还坐着轮椅呢。 两年不足以让这个男孩忘记上一任养父母的惨死，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詹姆斯变得更加执拗。他不害pà 任何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他害pà 布鲁斯和克拉克出任何意wài 。 不，绝对不行……布鲁斯和克拉克绝不能像爸爸妈妈一样…… 詹姆斯因为恐惧或者愤nù 而握紧了小拳头，他小脸上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竭力抵抗着脑海中的某种画面。克拉克张了张嘴，最后干脆蹲了下来，把孩子一把搂入怀里，用稍微会让詹姆斯感到压迫性的疼痛，却不会太疼的力qì 。 “当然，吉姆，这里只要有我在，就没任何人任何东西能伤害你们两个。我发誓，我保证，没人能再从我这里夺走……我最珍贵的东西。”克拉克的语气温和坚定，但詹姆斯并没有看见，克拉克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杀气四溢。 曾经他失去了路易斯和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他因此而疯了，屠杀了大半世界。 而现在，没人！胆敢！再一次！夺走自己的心上人和孩子！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章 满格鲁尼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就在詹姆斯和他两个养父绷紧了神经的时候，意wài 发生了，却不是发生在他们家。 或许魔鬼盯上了怀特一家，谁知dào 呢？ 这次出事的是皮特，怀特一家在搬进来前对房子进行了很大的改动装修，包括他们在房子后面建了一个游泳池——皮特那天下午在水里玩耍的时候差点在这里溺水身亡。 之所以说是差点，是因为隔壁的克拉克听到了呼救声，极为微弱的呼救声。他跃过围墙，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泳池边，用力将这可怜的熊孩子拖上来。 皮特被救上岸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翻着白眼，浑身因为惊恐寒冷而颤抖。 但克拉克来不及查看他的情况，他盯着水面上那个惨白的人头，后者对他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诡异扭曲微笑，接着慢慢沉入泳池底部消失不见。 不管那个玩意儿是什么，总之来者不善，而且力qì 很大，要知dào 在过去能让克拉克“用力”的存zài 都不是什么好对付善茬。 惊魂未定的怀特一家将儿子送到了医院，并且别扭地像克拉克表示了感谢。 克拉克很想建议他们最近一段时间别回家了，天知dào 那个潜伏在他们家的鬼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作为普通人，现在回去简直就是送死。 但他知dào 自己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他默默在心里叹气，决定回去先和布鲁斯商量。他已经在救人这件事上耗费了太多时间，要救人，要解释，要送去医院，还要被警察询问，晚餐都来不及做了，真希望布鲁斯不介yì 今天吃外卖将就一下。 # 事实上，布鲁斯不会介yì 的，他该死的当然不会介yì ，如果他能顺利活下来的话。 坐在轮椅上并不能将布鲁斯的武力值清空，虽然这样确实不方便行动。但布鲁斯是个谨慎的人，这么多年之后，他仍旧有随身携带武器的习惯。 布鲁斯对着那个会瞬移的惨白的鬼魂丢过去几枚蝙蝠镖，为自己得到了喘息的时间。 他开始想念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了，当然，他也想念自己的万能腰带，想念他的蝙蝠车、蝙蝠战机，想念他的……阿尔弗雷德，还有罗宾们。 布鲁斯将小詹姆斯死死护在轮椅后面，并勒令他不许冲出去。 “布鲁斯！！！”男孩尖声叫起来，那个衣衫褴褛的鬼魂突然靠近，尖锐的爪子戳向布鲁斯的喉咙，仿佛下一刻就会把他撕碎。 曾经的黑暗骑士握住了那只爪子，这是力量的角逐。鬼魂可以瞬移、可以飞翔、可以隐形，但在攻击活人的时候一定是实体，而只要他们是实体，布鲁斯就有把握对付。 也许他无法打败对方，但他应该能撑到克拉克回来，只是除了自己，他还要保护詹姆斯。好在直到现在，对方都像无视男孩的存zài 似的。 詹姆斯觉得噩梦又回来了。 噩梦里那满地的鲜血，没有声息的养父母，还有无边的寒冷和恐惧，冲天的血腥味吞噬了自己，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zài ，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zài 。 那怪物划破了布鲁斯的皮肤，它的爪子深深嵌入肉里，红色的液体流淌出来。布鲁斯发出一声闷哼，却没有松开握住对方另一只爪子的手。 他不能松开，因为一旦松开，死亡就会降临，现在已经演变为意志力的决斗了。 流出的血液让布鲁斯失去越来越多的体力，他的额头不断渗出汗水，他确实老了，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但曾经的黑暗骑士拒绝认输。 很快，他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然而耳边男孩惊恐的声音让布鲁斯不敢就此昏过去。死亡并不可怕，但他不能让身边这个无力反抗的孩子和他一起死去。 他必须坚持下去，就像曾经每一个最困难的日夜一样。 朦胧中，是门被一脚踹开的声音，然后是□□上膛和发射的声音……有人冲了过来，但那个人不是克拉克，而只是一个孩子。 “迪恩，去拿盐，萨姆，看住这两个人，别让那玩意儿再靠近他们。”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将手指按在布鲁斯的颈动脉上测脉搏，确定暂时死不了之后又扛着□□出了门。 最先冲过来的孩子给布鲁斯做了简单的包扎，另一个稍大一点的孩子拿来厨房的盐绕着他们几个画了很大的一个圈，接着把盐盒扔到一边，一手拿着□□，一手拿着铁棍，警惕地看着四周的环境，神经高度戒备。 詹姆斯倒了一杯水喂给布鲁斯，后者慢慢地缓了过来。 冰蓝色的眼眸看着两个动作熟练的男孩，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很久之后，布鲁斯才轻声问道：“你们是猎人？” 小一些的孩子露出惊愕的表情，而大一些的孩子皱着鼻子道：“萨米，集中精神！” “可是，迪恩……” “那玩意儿随时回来，你现在分神很危险！”迪恩低吼道。 布鲁斯沉默一会儿，继xù 说道：“不必担心，她短时间里不会回来了。” 迪恩回头瞪着他：“你知dào 那是谁？” “猜到一些。话说回猎人，我之前确实听说过猎人的传闻，也见过几个猎人，但这么小的猎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之前那个是你们的父亲？”布鲁斯问道。 “猎杀怪物，拯救人类，这是我们的家族事业。”迪恩状似豪迈地回答，装得自己极有男人气概，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 “这个鬼魂是不是能屏蔽声音？”布鲁斯又问道，他确定以克拉克对他的关注度，他的超级听力肯定分分钟黏在自己身上，不可能到现在还不回来。 “这不是一般的鬼魂，在古凯尔特人的记载里，这叫满格鲁尼，是鬼魂的一种变种，爸爸说，它们的形成条件比较复杂，力qì 很大，能形成特定的隔离空间。我想是的，它应该能屏蔽声音。”萨姆回答道。 布鲁斯点点头，几乎用气声轻轻呼唤着克拉克，他知dào 对方一定会听见。 事实上，几秒钟后，那个健壮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神经紧绷的猎人兄弟男孩双双举起枪对着脸色低沉得可怕的眼镜男人，一种强dà 而恐怖的威压从克拉克身体中散发出来，这是绝对力量的象征，他毕竟曾是统治全世界的恐怖□□者。 “克拉克。”蝙蝠般低沉的声线，带着浓浓的警告。 一瞬间，那股压力就荡然无存，仿佛它从未出现一般。克拉克迅速地跑到轮椅旁边，看着对方身上新添的伤势，脸色有些扭曲。他倒是想发怒来着，但一看到布鲁斯严厉的神色，哪怕冲天的火气也不得不硬生生克制下来。 没办法，他的信誉太低，黑历史太多，而布鲁斯的信任太难获得。 “对不起，我该早点回来的。”克拉克轻轻用额头碰触布鲁斯的手臂，带着无限的低落。 “我不是玻璃娃娃，克拉克。”布鲁斯不满道，又锐利地讽刺道：“又或许对你来说，我已经是个老掉牙的瘫痪了的无用的老头？就该等着被人怜悯拯救？” “不，当然不是，布鲁斯，你知dào 我不是这个意思……”克拉克慌张辩解道。 布鲁斯冷哼一声，然而在外人面前他不能太过，就没再开口说什么。看到迪恩和萨姆两兄弟还是一副紧张戒备的摸样，克拉克轻咳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白天做的小饼干和牛奶放在桌上招待他们，然后将自己买回来的新鲜热乎的外卖递给布鲁斯。 “牛奶，你认真的吗？我们可不是孩子，有啤酒吗？”迪恩对着奶白色的液体皱了皱鼻子，而萨姆也不肯放下自己手里的枪。 “我们家没人喝啤酒，虽然确实有葡萄酒，但你还没到法定年纪。”克拉克不赞同道。 “伙计，你可真婆妈。好吧好吧，萨姆，放松一点，来吃点东西。”迪恩拿起一块小饼干就冲自己弟弟扔过去，后者接住饼干，一脸气恼又无可奈何。 “嗨，刚才是谁让我集中注意力来着？迪恩，你每次都这样！噢，每次！” “唯有美食和impala不可辜负，辣妹也是。”迪恩像只松鼠一样地在短短半分钟内将自己的嘴填得鼓鼓囊囊的，竟然还能再这种情况下说话，某种程度而言，这也是一种超能力。 一边的克拉克推了推可怜的眼镜，寻思到底是自己太老太传统了还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太奔放了，想当年他那么大的时候，还是个玉米地长大的小镇男孩。 克拉克带回来的是中餐馆的煎饺，这家店的味道很不错，布鲁斯伤到了一只手，他坚持自己用反手吃饭，动作顺畅程度确实和右手没什么区别。但布鲁斯显然没什么胃口，吃了三分之一后，就开始喝克拉克刚泡好的茶。 约翰温切斯特很快就回来了，他跟丢了那个满格鲁尼，意料之中，这种生物很狡猾。 当猎人爸爸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看到自家的两个小崽子围着两盘几乎被吃光的饼干碟前，迪恩不情不愿地喝着玻璃杯里的牛奶，萨姆面前只剩个空杯子里。另一边，戴眼镜的男人抱着那个棕发绿眼的孩子低声安慰些什么，而坐在轮椅上受伤的年长者正在沉思。 “迪恩，萨姆。”约翰低声喊道。 猎人兄弟像听到长官指令一样地跳起来，准bèi 拿上自己的枪回到父亲身边，却被布鲁斯制止了，冰蓝色的眼眸沉静地看向那个一脸胡子的老猎人，布鲁斯开口道：“让孩子们去休息吧，我有些事需yào 告sù 你，关于那个满格鲁尼。” 约翰只迟疑了一会儿，就对布鲁斯点了点头，然后回头轰两个儿子。 “吉姆，带他们去楼上客房休息，你们该早些睡了。”布鲁斯吩咐詹姆斯道。 迪恩看上去有些不情愿自己被排斥出“大人们的事”，他可自认为是个合格的成熟的猎人！他可不是需yào 保姆们照看的小婴儿，凭什么不让他听关于满格鲁尼的情报？ 这个不安分的家伙几次想要跑下去偷听，都被詹姆斯和萨姆阻止。 “爸爸一定会揍你的，迪恩。”“布鲁斯一定会发xiàn 你的。” 迪恩哼哼了两声，终于在弟弟威逼的眼神和逐渐抿紧的嘴唇双重攻势下放qì ，他揉了揉自己的短发，发出懊恼的声音道：“好吧，你们赢了，但我要借你家的浴室。” “随意。”詹姆斯耸肩。 迪恩一边抱怨一边拉起衣服凑到鼻子边闻，然后嫌弃地扭头，快步走到浴室里。萨姆松了一口气，这才转头看向詹姆斯，出声问道：“你还好吗？”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章 诱饵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我不害pà 那个怪物。”詹姆斯避重就轻地回答。 “但你在害pà ，我看得出来。” “我只是担心布鲁斯。” “一切都会好的，对了，布鲁斯是你的爷爷吗？” “……不，他和克拉克是我的养父。” “哇，这可真看不出来，但说实话，感觉挺酷的。” 詹姆斯突然笑了起来，他看向满眼真诚的萨姆，认真地点头答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但怎么说呢？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于是突然之间，这两个男孩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在这个年纪，有时候友谊来得快速又莫名其妙。尽管这一天的事让詹姆斯和萨姆感到很疲惫，但他们依旧坐在一起聊天。 聊詹姆斯收拾学校恶霸的事情，聊萨姆和迪恩猎魔的事情。 “如果让我遇到那样的恶霸，我也会揍他，我不觉得这是你的错。” “我曾以为我能收拾学校恶霸是件挺了不起的事情，我应该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是看看今晚发生了什么，看看你和迪恩。我简直就是个无知的自以为是的小混蛋。一次又一次，只会吓得惊慌失措，躲在大人们的身后，还连累布鲁斯……为了保护我……” “你这个年纪，确实该躲在大人后面。” “你和迪恩可不是。” 萨姆沉默了一会儿，他看上去有些郁郁不乐，好半天才慢慢说道：“那是因为我们不被当做孩子，我们从小就是作为士兵培养的，危险无处不在，我和迪恩要时刻准bèi 反击。我猜普通孩子告sù 他们爸妈自己害pà 床底下的怪物的时候，他们的爸爸可不会给他们一把□□，要他们自己去处理。” “但我需yào 变得强dà 起来，萨姆，我不能失去布鲁斯和克拉克。”詹姆斯沮丧道。 萨姆震惊地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反问道：“你确定？你确定他们两个需yào 你保护？詹姆斯，没有哪个坐轮椅的男人能在满格鲁尼全力攻击下坚持这么久的，还有那位克拉克先生……噢，天啊，他走进来的时候，我和迪恩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布鲁斯再厉害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他还坐在轮椅上。不，我没有一丁点轻视他的意思，布鲁斯比这个社区所有人加起来都要聪明厉害，但还是会受伤，就像今晚一样！至于克拉克，他就只是个会修修草坪，做做小甜饼的普通作家而已。” 萨姆张了张嘴，看着情绪激动，脸颊都涨红的小詹姆斯，果duàn 识趣地把嘴闭上。 一个只会修修草坪，做做小甜饼的普！通！作！家！ 你特么在逗我吗？那个眼镜男人走进房间的时候，仿佛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他和迪恩像蚂蚁一样碾死，这是只有拥有绝对力量才会有的高高在上、漠然和冷酷的气势。 即便之后克拉克收起了他的獠牙，但萨姆和迪恩依旧没从阴影里缓和过来，所以他们才根本不敢忤逆克拉克请他们吃牛奶甜饼的要求，没看见迪恩喝牛奶的时候脸都皱起来了吗？ “好吧，那你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呢？”萨姆认真地说道，“我不觉得我们父亲训liàn 我们的方式合适你，你的养父们也不会同意把你培养成一个时刻戒备的士兵的。” “可空手道根本不管用。”詹姆斯嘟哝道。 “我和迪恩更多的是实战积累起来的经验，让我想想，找一个合适的对手，或者找一群对手？我记得街上有不少小混混，迪恩有时候会和他们打架。” “哦，不，布鲁斯知dào 会掐死我的。” “你告sù 他你在维持街道治安？” “不，他只会认为，我打算做这一片的小混混头目。” “……” “算了，我自己再想方法吧，说起来，萨姆你和……”詹姆斯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从浴室里传来迪恩的喊声，拖长了调子，显得有些不怀好意和调侃。 “亲爱的小三米，我忘记拿裤子了，帮个忙吧——” 萨姆抽了抽嘴角，没好气地吼回去道：“得了吧，你根本就没带换洗的裤子，为什么不把今天那条穿上去？别告sù 我你把它扔到你够不到的地方去了！” “当然没有，三米，我的裤子沾到水了，再说穿那么多天你不觉得恶心吗？”依旧是带着满满的调侃意味。 “噢，迪恩！！！” 迪恩毫不掩饰地笑起来，笑声在回响效果极好的浴室里引起双重回音。萨姆看着詹姆斯碧绿的眼眸，脸上浮现羞愧的涨红，他的小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仿佛下一刻就会冲进浴室把他的亲哥哥摁死在水里杀掉。 “我去找条裤子，你拿给迪恩。”最后，詹姆斯闷声说道，努力憋住声音里的笑意。 孩子们因为毫无压力而处得愉快，但大人们这边却气氛凝重，甚至显得忧心忡忡。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满格鲁尼，是那个孩子的母亲？”约翰再一次确认道。 “两年前的时候，隔壁住着一对莱顿夫妇，丈夫亚当莱顿是室内设计师，妻子莉迪亚莱顿是个作家，他们的养子就是詹姆斯。那时，我们刚刚搬来这个社区，莱顿夫妇出事的时候我和克拉克不在这里。连环杀手谋杀了莱顿夫妇，他们在死前受尽折磨，最后被割喉而死。那个杀手做事谨慎，莱顿夫妇的尸体整整三天都没有被发xiàn ，等到我们回来，克拉克闻到血腥味，敲门不应而砸门进去之后，一切都已经晚了。”布鲁斯声音稳定低沉道。 “你怎么确定那是莉迪亚莱顿？” “当时如果她将攻击重心移到吉姆身上，我势必要分神保护吉姆，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有利于她的，考lǜ 到满格鲁尼逃跑时的智慧，她不会想不到这么明显的策略，然而她没有任何意图伤害吉姆的举动。何况……她看吉姆的眼神，还有她手腕上的疤痕。”布鲁斯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情感起伏，好像就是平静地分析某个事情。 约翰点了点头，他已经不想问那个满格鲁尼浑身血迹污垢，布鲁斯到底是怎么看清她受伤的疤痕的了。他相信布鲁斯的判断，这个男人并不简单，无论是他沉静的态度还是观察分析能力。而当约翰的视线触及到布鲁斯和克拉克身上的同款项链时，他的瞳孔微微放大，似乎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满格鲁尼不好对付，这种生物很狡诈，而且会慢慢失去人性，变得极端残忍嗜杀。但他们是鬼魂的变异体，和所有对付鬼魂的方法一样，他们畏惧盐和铁器，只要找到尸骨撒上盐烧了就基本可以了。”约翰的惊讶只持续了一会儿，他很快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布鲁斯简短道：“莱顿夫妇的尸体是火化的。” “那就是附近有什么携带他们dna的遗物，同样需yào 撒上盐烧掉。” 这回布鲁斯思考了十几秒，回答道：“莱顿太太为吉姆织过一件毛衣外套，现在还一直放在这里。其余的遗物被莱顿家亲戚带走了，而莱顿老宅半年前大修过，里面所剩的旧物也都被清理出去，但也可能有漏网之鱼。” “鬼魂一般跟着遗物移动，活动范围不会很广，这个满格鲁尼是刚刚变异的，遗物应该就在附近。你们把毛衣找出来，我去隔壁搜查一遍。”约翰立kè 做出了决定。 克拉克推了推眼镜，皱眉道：“隔壁怀特家还住在里面。” 约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公式化表情，然后说道：“那我就会告sù 他们，这栋房子有煤气泄漏的危险，zf工作人员强烈建议他们今晚另寻住处。” “猎人。”布鲁斯见怪不怪地淡然道。 # 事情并没有好转，他们找来了毛衣，约翰赶走了怀特一家，将那栋老宅里里外外翻了个遍，连每一快砖头缝隙都没放过。为了保险起见，克拉克还用透视眼里外检查了几遍。 然后，他们焚烧了所有可能的莱顿夫妇遗物。 “吉姆会伤心死的，我们烧了他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甚至都没有和他事先说明。”看着燃烧的火苗，克拉克低声说道。 布鲁斯抿了抿唇，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些承载着一个家庭回忆的旧物焚烧至灰烬。火堆里传来“噼啪”的响声，应和着头顶漆黑的天幕，一切都静悄悄的。 “这不对，满格鲁尼不会坐以待毙。”直到火堆冷却，依旧什么事都没发生。全副武装的约翰皱着眉将手里的□□放下，他眉头紧锁，写满了严肃。 “只能说——”布鲁斯回应道：“烧毁这些东西对她而言无关轻重。” 这可不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满格鲁尼的存zài 犹如一个恐怖的□□，阴影一般环绕着这个社区，没人想和这么个嗜杀的怪物做邻居。 前任黑暗骑士的手指轻点在轮椅，然后他低声道：“满格鲁尼一共发动了两次攻击，第一次是为了杀皮特怀特，第二次是为了杀我。而皮特怀特早先欺负辱骂了吉姆，之后我因为他们的打闹而处罚了吉姆。” “满格鲁尼在保护自己的孩子，或许她变成怪物的时间还不长，所以还保留着母性。但我怀疑人性能在她身上停留多久。”约翰叹气。 “母爱，比你想象的要更多。”布鲁斯亲眼见过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她的孩子能达到什么样的告sù ，那简直就是人类的奇迹，“满格鲁尼知dào 来了猎人，难保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引出来，用吉姆做诱饵。我想除了用撒盐焚烧这种方法外，你应该还有其它办法对付满格鲁尼，就算不消灭她，起码也能困住她，温切斯特先生？” “鬼魂很少有自己消失的，一部分魔法阵或许有用，但困住她治标不治本。” “现在必须先制止她继xù 去杀人。” “你要用孩子做诱饵？这很危险，满格鲁尼狂性大发的时候可不会管是不是她的孩子。何况那孩子只是她的养子。”约翰问道，倒不是他不赞同用孩子拥诱饵，毕竟猎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他必须佩服一下布鲁斯的心狠。 “或许你有更好的办法？照我的计划来做，我会亲自和吉姆说的。”布鲁斯沉静道。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6章 争辩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满这个普通的中产阶级社区的每条路面，每栋漂亮的小房子。几丝金色的光芒透过詹姆斯房间的窗户，他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听到楼下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嗨，迪恩，那是我的培根！”“噢，三米，反正你也不爱吃荤的。” 听声音是迪恩和萨姆为家庭煮男克拉克做的早餐争论不休，间隙有克拉克醇厚的劝和声“你们还需yào 更多培根和煎蛋吗？我可以再去做”加进来。 詹姆斯无意识地勾起了嘴角，又恋恋不舍地抱住自己的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这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头上的浅褐色头发乱糟糟地横七竖八地翘着。 接着，小詹姆斯惊讶地睁大了绿眼睛，看着坐在他书架旁边，翻着一本《安妮日记》的布鲁斯。后者用他不再年轻富有弹性，但依旧修长漂亮的手指轻巧地翻过一页，薄薄的米色书页被夹在两根手指的指缝里，然后摩挲着皮肤流畅划过。 小男孩无法控zhì 自己死死盯着养父的手指看个不停，他突然意识到，布鲁斯的动作是如此的……嗯，八岁的孩子形容不出什么，但他确定自己只在电影里才看过像此刻布鲁斯一样的人，那部电影是什么来着？好像讲的是一个贵族的故事。 好吧，布鲁斯还是那个布鲁斯。只是平时的布鲁斯太过沉默低调，又特别固执强势，掩盖了他身上贵公子般的优雅气质。 “布鲁斯。”詹姆斯听到自己呼唤养父的名字，带着孩童特有的撒娇和依赖。 两鬓已经添了不少白发的男人抬头看向他，将手里的书放在膝盖上。他只是这么看着詹姆斯，没有开口说话，向来犀利的冰蓝色眼眸带着没有攻击性的审视和探究。 很久之后，他操作轮椅来到男孩床边。詹姆斯忍不住自己想要抱住养父的冲动，事实上，等他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紧紧搂住布鲁斯的脖子，将整个人贴在对方身上。 男孩在害pà ……他在害pà 昨晚会彻底失去养父。在昨天满格鲁尼攻击失败逃走之后，这还是詹姆斯第一次和布鲁斯独处在一起，从昨晚开始深埋在心里克制住的恐惧此刻开始像煮沸的硫酸一样在心里冒泡。 是的，他一直在强撑着，因为他不能给布鲁斯丢脸，起码不能在温切斯特一家面前像个惊吓过度的小婴儿只会抱着大人流眼泪，他必须得坚强，坚强得像个真zhèng 的男子汉。 可当布鲁斯独自来看望他的时候，当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詹姆斯还是忍不住了。 布鲁斯不喜欢身体接触，但他没有挣脱，而是在僵硬了一会儿之后，双手也环住了颤抖的男孩，那孩子没有哭泣，却埋首在他脖子里微微发抖，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我们昨天烧了你妈妈给你织的那件毛衣。”布鲁斯大煞风景地说道。 依偎在他怀里的男孩浑身僵了僵，接着更深地把自己埋进他怀里，似乎想干脆把自己闷死。 “我们需yào 你帮忙来对付满格鲁尼。”布鲁斯继xù 说道，并用手贴近男孩的脉搏，测试这个孩子的反应。 “……”詹姆斯闷闷地说了点什么，声音透过布料而显得含混不清。 “吉姆，把头抬起来好好说话。”布鲁斯不赞同道。 男孩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他的脖子，但依旧贴在布鲁斯身上，他的眼眶有点红，但没有流眼泪。詹姆斯眼神认真地重复道：“我会帮忙的，你只要告sù 我该做什么。” 手指下的脉搏很稳定，布鲁斯知dào 男孩做了决定。 “好孩子。”他摸了摸男孩的发顶低声说道。 # 布鲁斯和约翰定下了计划，等今晚入夜后就实施。 在计划中，詹姆斯是诱饵，约翰和克拉克是抓捕满格鲁尼的主力军，迪恩和萨姆是助手，而布鲁斯负责控zhì 全场的节奏。 中午吃完饭后，约翰带着自己两个儿子回汽车旅馆补充猎魔材料，詹姆斯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学习，而克拉克在厨房洗碗，不远处坐着轮椅上的布鲁斯。 克拉克将冲干净的盘子放在架子上晾干，他一边忙着手里的事，一边没有抬头地说道：“今天早上，你和吉姆说的话我听见了。” “为什么我毫不感到奇怪？”布鲁斯干巴巴地讽刺道。 “布鲁斯，你没有告sù 他那个满格鲁尼的真实身份，以及她为什么会攻击怀特家的孩子，还有你。他应该知dào 真相的。否则你就是在利用他对付他的母亲。”克拉克压低声音道。 背后犀利的眼神仿佛激光一样让克拉克感到如芒在脊，但他没有放qì ，反而继xù 说道：“这对吉姆不公平，你知dào 他有多爱你，而我也知dào 你并非不爱他。” “爱和愚蠢是两回事。你又想我怎么和他说？告sù 他莉迪亚莱顿变成了一个嗜血成性的怪物，但还保留着母性，试图谋杀小怀特和我都只是为了保护他？而我们要他做诱饵帮忙把他的母亲抓起来，或者彻底毁灭？”布鲁斯低沉的嗓音仿佛磨砂一样，这是独属于被激怒的黑暗骑士的声线。 好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布鲁斯暴躁阴沉的脾气稍微有所收敛。见克拉克绷紧了下巴却忍耐着不反驳他，前黑暗骑士略带叹气般地说道：“我从不擅长和孩子谈心，我也不会教孩子关于侦查战斗之外的东西。” “然后接下来你又该后悔收养了吉姆？！”克拉克抬高了嗓音。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布鲁斯尖锐地反问。 克拉克将一只盘子往柜子上一放，那只可怜的白瓷盘子从他指尖捏着的地方开始碎裂，裂纹像蜘蛛网一样地迅速蔓延到整个盘子上，接着碎成一片片地跌落在水池里。 布鲁斯警惕地绷紧了身体的肌肉，冰蓝色眼眸毫不畏惧地看向戴眼镜的男人。 “争吵太过愚蠢了，布鲁斯，在那么多事之后，如果我们还是在争吵。”然而克拉克却突然卸下了所有的力qì ，他走到轮椅旁边，然后单膝跪下，和布鲁斯平视。 “你不信任我，也不会原谅我。有时我在想，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实在没有第二套备选方案了，你一定不会答yīng 和我待在一起来亲自监视我。我知dào ，布鲁斯，过去的错误和伤害没有任何方式可以弥补，你理所应当恨我入骨。”克拉克的态度真诚地让人畏缩。 “不，我说过我不会恨你。虽然该恨你的大有人在，但我没有这个资格。” 克拉克伸手想拢住布鲁斯的手，却在指尖还没有触碰到之前退缩回去，他深深叹息，英俊明朗的眉宇间布满愧疚和忧愁：“布鲁斯，没有谁比你更有资格。在那时我指责你的话都是混蛋的逻辑，我变成那样不是你的错，小丑做的事不该算在你头上。” “我们讨论过这个很多次了，克拉克，但今天我不想讨论这个。”布鲁斯皱眉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指责我不该这么对待吉姆？” “你比我更爱吉姆，事实上，你深爱着他，虽然我并不清楚原因。你绝不会做出伤害那孩子的事情来，但……布鲁斯，吉姆比你想象得更坚强，他能承shòu这一切。发生在罗宾们身上的事让你怀疑自己的教育方式，你害pà 再养一个罗宾出来。你希望吉姆能作为普通人长大，可你又不知dào 该怎么做才对。布鲁斯，你害pà 会自己的错误会害了吉姆，所以你宁可瞒着他一切，把他当做不谙世事的普通孩子。”克拉克平稳的声音听上去絮絮叨叨的，但他的话语却一阵见血地戳在布鲁斯心里。 克拉克抬起头，蔚蓝色如同天空一样清澈的眼眸对上爱人的，他说：“但布鲁斯，吉姆从开始就不是个普通孩子。何况，没有蝙蝠侠就没有罗宾，吉姆不会成为罗宾的。” 布鲁斯沉默不语。 克拉克站起身来，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今天说的所有话只是想告sù 你，你不必害pà 你会像之前一样犯错，因为之前本就不是你的错。” 克拉克的话终究还是起了作用，布鲁斯虽然顽固，但不至于看不清自己。 在行动开始前的几个小时，布鲁斯抽了点时间，将莉迪亚莱顿的事情简单地告sù 了詹姆斯，理所当然，男孩处于震惊而无所适从的极端情绪中。 “如果你想通了，你可以来帮我们，如果你想不通，我会另想办法把她引出来。”布鲁斯把詹姆斯留在了安全地带，那里有猎人们事先布置好的重重防护措施。 夜慢慢深了，众人待在莱顿家的草坪上，魔法陷阱布置妥当，除了布鲁斯外所有的人都躲在隐蔽处埋伏，约翰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样式古朴的金属小盒。 不管詹姆斯来不来，他们都要动手了。没有詹姆斯，布鲁斯依旧有办法引出满格鲁尼，虽然这样并不保险，也没有拿詹姆斯做饵更有效率。 不能再等了…… 布鲁斯微微闭了闭眼睛，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远处跑来的男孩的身影。 詹姆斯跑得很急，脸上带着运动的红晕，等他跑到轮椅旁边时，喘了几口气问道：“我没有来迟吗，布鲁斯？” “不，吉姆，你没有。”布鲁斯的眼神带着柔和，他轻轻揉了揉男孩的头发道：“我为你感到骄傲，孩子。” “我不能做个懦夫，不是吗？”詹姆斯看向他深爱的养父，深吸一口气道：“开始吧。”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7章 母爱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要引出满格鲁尼非常容易，只要伤害詹姆斯就可以做到。之前小怀特不过是扔了他一脸颜料气球，而布鲁斯不过就是罚他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就引来满格鲁尼的杀意。 那如果布鲁斯真的在伤害詹姆斯呢？如果詹姆斯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胁呢？ 没错，布鲁斯当然不舍得真伤了自己的养子，但太假的话也会被那狡猾的怪物看出来。所以他还是狠下心收紧了自己掐在男孩脖子上的手，然后将对方按在旁边桌上的一盆水里。 詹姆斯感到窒息，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全心全意信赖着布鲁斯。何况他们之前有做过闭气练习，他记得自己被训liàn 在水中憋气的时候，布鲁斯也会用些强硬手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布鲁斯很清楚手下的轻重，在詹姆斯彻底溺水前将他拉了出来，让孩子喘息了两口后，又一次按了下去。 这次的时间更久一些，当布鲁斯抬手的时候，詹姆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嘴里开始喊着人名，先是布鲁斯和克拉克的名字，然后就是—— “不！救救我，妈妈！！！” 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夜风裹挟着腥臭的血腥味呼啸而来，歇斯底里的鬼嚎声夹在风中，满格鲁尼出现了，她长长的黑色指甲迎面划向布鲁斯。 布鲁斯控zhì 轮椅迅速往后退去，他松手让詹姆斯轻轻落在草地上，孩子咳了两口水，躺在草地上还没有彻底清醒。 满格鲁尼比上次出现还要具有攻击型，她被詹姆斯的喊声刺激到了，发疯似的不管不顾地攻击布鲁斯，布满红丝的眼睛带着凶恶扭曲的杀意，简直要把布鲁斯就此撕碎。 布鲁斯用金属伸缩棍挡了两下，第三波攻击还没成型就被冲过来的克拉克用□□挡住了。好吧，他不需yào 用武器，但毕竟这是在温切斯特一家面前，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能力。 约翰跟着冲了出来，快步走到詹姆斯身边，将孩子提起来往陷阱方向走。萨姆和迪恩在远处隐蔽点射击掩护，只见满格鲁尼嘶吼一声，丢下布鲁斯和克拉克就冲向约翰。 满格鲁尼的速度极快，迪恩和萨姆眼见着约翰和对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开枪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克拉克皱起眉头，时刻准bèi 着用超级速度冲过去救急。 千钧一发之际，满格鲁尼的漆黑指甲就要碰到约翰的脸，下一刻，他们到了陷阱的位置。魔法阵亮起微微的红光，将满格鲁尼困在里面，后者冲撞着魔法屏障，开始发出凄惨的嘶嚎。幸亏巨大的风声掩盖了过去，不然迟早有邻居会报警。 “接下来，把她封印在这里就可以了，这可是大卫王留下的封魔盒。”约翰松了一口气，对赶过来的众人说道，然后举起了那个不起眼的古董盒子。 “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我是说，能让她恢复理智？”克拉克犹豫地问道。 约翰摇头：“你知dào 鬼魂为什么会被困在人间？因为他们不甘心，任何强烈的感情都会困扰他们离开人世，他们拒绝死神的引导，却因为长期困在一个地方不生不死而逐渐扭曲，最终完全丧失人性。而满格鲁尼是被虐杀的冤魂，他们更强dà 也更愤nù 嗜杀。” “如果他们真的能释怀，从一开始就不会被困在人间。” 克拉克看了看魔法阵里的怪物，很难将这个东西和曾经那个温柔优雅的女邻居联系起来。他不再坚持自己的主张，退一步道：“起码，让詹姆斯见见她。” 约翰同意了，没多久詹姆斯终于从呛水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他扶着轮椅站起来，抬头看向魔法阵里被血污沾染了面容的满格鲁尼，男孩张了张嘴，求助般地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冲他点点头。 “妈妈。”詹姆斯靠近那个魔法阵，轻轻呼喊道。 令人惊奇的是，满格鲁尼慢慢安静下来，不再徒劳地发出折磨众人耳朵的声音了。 “妈妈，我会找到杀害你和爸爸的凶手的，我发誓。”詹姆斯坚定道，而一边布鲁斯的眼神却暗了暗。 满格鲁尼没有什么反应，她有些烦躁地用长长的爪子挠着草地，并拔出草根。 “所以把凶手的事情留给我，离开这里吧，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詹姆斯劝慰道，然而没有用，满格鲁尼更加烦躁不安了。 约翰将手按在詹姆斯的肩上，安慰道：“没用的，孩子，把她封印起来。” 满格鲁尼闻言，突然抬头冲他吼了一声。 约翰打开了大卫王的封魔盒，念出一段复杂的咒语音节，魔法阵应和着咒语发出更大的光芒来，满格鲁尼开始挣扎，尖锐嘶嚎声又一次开始了。 “妈妈……”詹姆斯咬住嘴唇，有血从上面流下来。 “停下来。”一个冷清但果决的声音响起，约翰吃了一惊，咒语因此被打断了。 “这是你的计划，布鲁斯伯特！你在这个时候决定放qì ？你打算放这只满格鲁尼离开？”约翰不悦地皱眉说道。 布鲁斯对此表情平静，他只是平淡地回答道：“我不会放她离开，但有些事试试也可以。” 他移动轮椅到魔法阵附近，满格鲁尼显然很不高兴看见他，威胁般地亮出爪子冲着布鲁斯的方向挠了几下，却被魔法屏障打开，她低吼了一声。 克拉克不放心地要挡在布鲁斯前面，却被布鲁斯用一只手阻止，后者看着满格鲁尼，开口说道：“莱顿太太，你不是因为仇恨而留下来的。” “尽管凶手折磨了你，让你和莱顿先生在极度痛苦中死去，但这不是你的灵魂被困在人间的原因，你留下来，甚至变成满格鲁尼，是为了詹姆斯。”布鲁斯平静说道。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哥谭那条幽暗的谋杀小巷，在那一个深夜响声响起，两声枪响，两具流着鲜血的温热尸体，和一个跪在父母尸体中间面临崩溃的孩子。 他记得父亲是怎么倒下的，他记得母亲把他护在身后，因为去搀扶父亲而被开枪杀死。凶手夺路而逃，他只能听见慌乱的脚步声，他只能看见血迹染红了母亲的裙子。 她倒在冰冷潮湿又肮脏的地上，她的眼睛看着自己，死死盯着自己，她开口却来不及说出一句话，呼吸断在她张开嘴唇的瞬间。但他想自己知dào 母亲想说什么。 她在喊他的名字，她在喊——布鲁斯。 如果你是一个母亲， 如果你和自己的丈夫被连环杀手虐杀， 如果当时在现场的还有你六岁的孩子， 如果你即将断气， 死亡收紧了扼在喉咙上的大手，死神要将你永远带离人间…… 告sù 我， 那一刻，你会想些什么？ “你担心詹姆斯，毕竟他才是个六岁的孩子，你知dào 不会有亲戚在你们死后愿意收养他，他们只会争夺你们的财产而厌弃詹姆斯。你担心詹姆斯会被伤害，也许凶手会回来灭口？也许有人会欺负他，折磨他，杀了他。六岁的孩子还太过幼小柔弱，你知dào 詹姆斯没法保护自己，因为他的性格太软弱了。”布鲁斯继xù 说道，詹姆斯在一边睁大了绿眼睛。 “我不会向你保证什么，因为我也无法永远保护詹姆斯，而你也不会相信我。”布鲁斯伸手将詹姆斯推向魔法阵，“但你会相信詹姆斯，你该听听他的想法。” 满格鲁尼安静了下来，詹姆斯能感觉到透过层层血污，她的眼睛在看向他。 男孩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慢慢开口道：“如果布鲁斯说的是对的，那么，妈妈，我能照顾我自己。” 不，不行，太软了，毫无自信，没法让人信服。 “……好吧，听着！我爱你，妈妈，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但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不能继xù 待在不属于你的地方，你不能到处乱杀人。我不想看到有一天你被其他猎人摧毁或者关起来。我知dào 你想保护我，但我可以保护自己。就像皮特欺负我，我才不会傻乎乎地让他欺负到我头上，我会反击，你也看见我反击了。如果布鲁斯想伤害我，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詹姆斯用力挤出一个微笑来：“哪怕打不过，我也会跑。” “离开这里，妈妈，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你没有让我变得更安全，相反，你正在伤害我！”詹姆斯加了一把力，显然这话刺到了满格鲁尼，她嘶吼的声音变低变得悲伤。 “我是个男子汉，不是懦夫。我比你想得更坚强，更勇敢。所以，离开这里！” 满格鲁尼发出一声长长的无限悲哀的长嚎，但是很快，奇迹出现了，那个满脸血污的恐怖怪物在变形，在白光中她恢复了作为人时的模样。 她有着长长的金色卷发，她有着一张漂亮温和的脸，脸上带着母亲的爱意，浅褐色的眼眸在不笑的时候都微微弯起，显得亲切可人。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正是她死前穿在身上的那件，长长的裙摆达到脚踝……她朝詹姆斯张开双臂。 詹姆斯扑入她的怀里，莉迪亚莱顿在空气中慢慢消失，灵魂回归天堂——困魔阵无法关住重新恢复纯洁的灵魂。 男孩露出了失落的表情，直到克拉克走到他身边，将他抱在怀里安慰。但詹姆斯抬头的时候，他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布鲁斯对他露出很浅的一个笑容。 他松开克拉克，走到布鲁斯身边：“我没有骗她，我会变得更勇敢坚强。” “我知dào 。” “我会保护你和克拉克。” “我知dào 。” “我想接受像迪恩和萨姆那样的训liàn 。” “如果你准bèi 好了。”布鲁斯平静地望向男孩，“如果你确定，我会教给你一切。”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8章 不朽传奇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成功送莉迪亚莱顿回归天堂之后，温切斯特一家也要离开，继xù 他们的家族猎魔之旅。迪恩表示他一定会怀念克拉克做的食物，而萨姆很舍不得詹姆斯。 但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分离是为了下一次相聚。 约翰临走前和布鲁斯私下聊了一回儿—— “你们的项链，是混淆符咒，我在书里见过类似的东西。所以我回去找人查了一下，这一中混淆符咒不会改变使用者的相貌，但每当有人看见你们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忽略你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我猜你们两个是名人，而且很不想别人知dào 你们的身份。”约翰开门见山道。 布鲁斯不置可否地保持沉默。 “这种符咒很强dà ，使用会很自然，但唯一的问题是，一旦有人怀疑你们的身份，符咒就对他渐渐没有效果了。我开始记起你的样子而那个人的脸让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别以为多戴一副眼镜就能掩盖多少。” “所以呢？”布鲁斯平静道。 “我没有在威胁你，我不会傻到用这件事威胁你们，如果你们真是那两个人的话。我只是想说……好吧，这可真让人吃惊，却也不那么吃惊。”约翰干巴巴地说道。 “但你有问题想问。”布鲁斯陈述道。 “那时我年纪还小，不是猎人，还只是个学生。但相信我，猎人们后来告sù 我，他们打算对付首领来着，某种程度而言，外星人也勉强算得上怪物。但他们也没打算帮zhù 义军。后来□□zf战败，他们把…关起来，而你拒绝了新zf首脑一职。直到三年后，他逃了出来，有人说你死了，出于报复他杀了你。人们恐惧他也会报复人类，但他却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显而易见，我并没有死。” “是的……问题在于，你相信他吗？我是说在他当年做出这一切之后。”约翰的脸上首次露出了忧虑，看得出从内心上他很信服布鲁斯，大概是由于年轻时的好印象。 这位义军的首领，以不屈的意志带领人类走出那段最灰暗的岁月，奇迹般地获得了胜利。他是那一代年轻人的偶像，被誉为人类最伟大的希望。 他的名字被人们口耳相传，捧上神座，他的失踪之谜也成为了历史学家们的最爱议题。而在这之后，无论在任何时刻，人们都会在最绝望的时候想起他的名字。 蝙蝠侠，不朽传奇。 而曾经的传奇如今却日渐苍老衰弱，甚至只能坐着轮椅，躲着世人的视线。一瞬间，约翰突然不知dào 该如何向布鲁斯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即将说出的任何话语在这位人类最伟大的英雄面前都是无力的。 “信任，对我一直都是最复杂困难的问题。”布鲁斯平静说道：“但现在这个情况，是最合适明智的选择。对他对人类来说，都是最好的。” “你知dào 我可以把这件事告sù 猎人。” “但你不会，温切斯特，而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约翰叹了口气，向轮椅上的布鲁斯伸出手：“在你们准bèi 搬家之前，我向你保证，这个秘密不会从我口中说出去。尽管我觉得，你未必会相信我。” 而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抿了抿唇，伸手和约翰握了一下。 # 以布鲁斯的谨慎，他确实应该着手准bèi 搬家的事情。 但问题在于，他和克拉克可以毫无眷恋地离开这个社区，但詹姆斯却做不到，尤其是当莱顿太太的灵魂刚刚升天之后。无论怎么想，立kè 搬家都是一件对孩子很残忍的事。 布鲁斯没把这件事和克拉克说，但克拉克多半是猜到了什么，所以他试图和布鲁斯沟通——“我们可以和吉姆商量，他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没有必要。”布鲁斯说道：“当年选择隐居的原因就不是出于恐惧。” “我会分点神盯着温切斯特，你知dào 的，超级听力。”克拉克如是说道，而难得这次布鲁斯并没有反对。 之后的日子重新变得平淡起来，隔壁那家讨人厌的怀特依旧住在那里，完全不知dào 曾经在那儿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詹姆斯开始接受正式的训liàn ，所以也没这个闲功夫和隔壁熊孩子皮特计较。 他们退了那位空手道老师的课，在房子里辟出一块训liàn 区。尽管克拉克不擅长搏击训liàn ，而布鲁斯无法起身，但理论指导还是没问题的。 尤其是刚开始起步，打基础比实战更重yào 。像耐力、灵活度、平衡感和反应能力等都可以依靠器械完成训liàn ，如果将来真的需yào 实战的，布鲁斯也有另外的办法。 而经过莱顿太太一事后，这个本来就早熟的男孩变得更加强韧坚定。即便在布鲁斯魔鬼般严苛的要求下也没再抱怨过一句，他开始逐渐明白自己真zhèng 想要什么了。 这样一来，詹姆斯和瑞德一起玩耍的时间就减少了。为此，金发小书呆还难过了一段时间，直到他亲眼看到好友是怎么接受训liàn 的，才瞠目堂舌地说不出话来。 而当詹姆斯不怀好意地邀请他一起来参加训liàn 的时候，瑞德以兔子一样的速度和灵活性尖叫了一声就跑开了，绕着客厅个一整圈，然后不小心一头扎进克拉克的怀里。 当然，以克拉克的体格强度，那可怜孩子差点没把脑子砸坏。 好吧，詹姆斯有正事要做，每天都被训得那么惨，再去抱怨好朋友不陪自己就太不够意思了。在心底深处，小瑞德还是蛮同情詹姆斯的，毕竟他自己是个完全的体能白痴。 但就像他妈妈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是上帝不同的恩赐。而上帝赐给自己的就是聪明的脑袋，至少在社区里用国际象棋大杀四方还是挺自豪的一件事。 甚至都没几个大人能在棋盘上打败瑞德，布鲁斯除外，不过最近倒突然来了个老人爱和他下棋，甚至经常赢过他。那个老人穿着精致昂贵的绿色西装，皮肤是这个年纪人特有的松弛，眼睛附近满布老人斑，头发花白，看起来身体还有些病弱。 瑞德挺喜欢对方的，不像其他大人，总有很奇怪的眼神看他，有时候输了还会不认账，或是假装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詹姆斯说这群人可虚伪了，明明很计较被一个孩子打败的事情。但老人不一样，他从来不问一些很尴尬的问题，或是故作大人虚伪的模样。 老人每周只来两次，每次都下两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会停留。 对于这个奇怪的社区里谁都没见过的人，詹姆斯一开始很警惕，他甚至在第一次见到老人的时候挡在了瑞德面前，而老人的反应只是翻了个白眼，根本没理他。 时间长了，詹姆斯也爱有空跑过来看瑞德和老人下棋。反正，克拉克和布鲁斯从来不会拦着他和瑞德来往，也不会过问他到底每天在外面和瑞德玩些什么。而詹姆斯只是本能觉得，老人的事情不该告sù 布鲁斯他们，毕竟孩子们也要有孩子们的秘密。 “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想和智商低的人说话。”老人用那种拖长的讨厌音调说道。 詹姆斯在旁边啃着甜饼，然后哼了一声，他知dào 对方嘲讽的对象是自己。这个死老头就是这个德行，嘴巴不饶人，还总一副“我的智商天下第一”的模样。 “你们甚至连我的名字都猜不出来！”在棋局里狠狠收拾了瑞德一顿的老人拿起手边的拐杖，直指两个男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是你的兴趣点有问题……而且那个谜语很难猜！”詹姆斯还是忍不住说道，旁边的瑞德见拉不住好友，不由缩了缩脖子。 果然，老人爆fā 了，他点了点詹姆斯的脑瓜子道：“是你太蠢，知dào 吗？我开始在红色的中间，红色中间和之后一个是同道的，事实上我就是我本身。这个谜语到底有什么难猜的？！这是我想到的关于我的名字最简单的谜语了！你们这两个蠢孩子！” 无辜中枪的瑞德：…… “那你别拿我的小甜饼啊！”詹姆斯鄙视地看着老人往嘴里塞了一个克拉克做的饼干。 这回轮到老人无所谓地“哼”了一声，这时候瑞德的邻居走过来和两个孩子打了个招呼，还有很警惕的眼神看了一眼老人，隐晦说道：“还是早点回到妈妈身边去吧。” 说完，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担忧地离开了。 老人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扭头问瑞德道：“小家伙，你认识他？” 瑞德呆愣地摇摇头。 “那你干什么和他打招呼说话？”老人不满道。 瑞德依旧傻愣愣地看着他，他不明白的是，别人好好和你打招呼，你干什么不去理他？ “怎么，你怀疑那个人？问题是人家也怀疑你。”詹姆斯说完这句话后，老人用极其古怪的眼神上下扫了他三遍。 等到詹姆斯快炸毛的时候，他才喃喃说道：“well，你至少没看起来这么蠢，不过原来你的聪明点在这上面？”然后他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瑞德。 “我要是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就离这个男人远点，最好找大人说一说关于他的事情。”老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说道：“不然就太可惜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9章 谜语人[修]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对于那个老人的身份，詹姆斯有自己的推理。他或许不如瑞德那么天才，但他有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观察入微，并且对情绪很敏感。 1、老人很聪明，并且为此很自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dào 。 2、按照老人的年纪大概七十多岁，他鼎盛的时期应该在三四十年前，或许可可查一查那个时期比较聪明自负的人。 3、而且他爱穿绿色的衣服，喜欢玩智力游戏。 4、关于名字的谜语：我开始在红色的中间，红色中间和之后一个是同道的，事实上我就是我本身。 詹姆斯把获得的所有信息都写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然后趴在床上对着上面的四条冥思苦想。但可惜灵感的火花一直都没光顾他。如果是布鲁斯，说不定一听到谜语就立kè 猜出来了，詹姆斯默默想道。然后他的思维又飘到了那个陌生眼镜男人上，关于那个人，他的本能感觉有些不大对。 詹姆斯听从老人的建议，当天就让瑞德告sù 了他的母亲。而瑞德太太不负众望地进入了超级战备阶段，这段时间时时刻刻都盯着两个孩子……好吧，或许盯得太紧了。 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还允许斯潘塞和詹姆斯继xù 和老人来往，但却在陌生男子又一次出现的时候变了脸色，急匆匆地牵着两个人的小手赶回去了。 她显得很紧张，甚至有点神经质，就连迟钝的瑞德都觉得不大对。 詹姆斯叹了口气，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就学着大人叹气的样子不显得沉稳，反而显得极其可爱。男孩在床上打个了滚，然后把本子翻到下一页，然后写下—— 【关于陌生眼镜男人的调查笔记】 布鲁斯教过他，侦查是一件细致谨慎的活儿，要有耐心，也要有勇气。可然而作为一个才八岁的孩子，他所能利用的知识储备和调查手法实在太少。 可无论如何，詹姆斯都不能再放任瑞德太太这么神经质下去了。天知dào 她这几天一直都试图把斯潘塞关在家里！她甚至还想到家里找布鲁斯和克拉克来一场家长之间的谈话！ 噢，天啊，詹姆斯不想想象布鲁斯会有什么表情。 他一定要靠自己调查出来！ 这次他不想求助布鲁斯和克拉克，事实上他想试试这段时间他学得到底怎么样。 而警察不会无凭无据地帮他的，那么在十分有限的资源情况下，能选择的——詹姆斯又把笔记本翻了回去，笔尖停留在那条谜语之上——某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如果……如果他去找老人帮忙呢？既然对方发xiàn 了眼镜男人的不对，是否意味着他愿意并且帮忙？或许他应该去试试看。 # “很好的想法，但我没兴趣。”在一次对弈之后，詹姆斯支开瑞德，让小兔子去找瑞德太太要钱买冰激凌，而自己留下来对老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别这样，这也算是解谜的一种。”詹姆斯劝说道。 “并不是。”老人皱了皱鼻子，不满道：“这是侦探的做法，而我讨厌侦探！” 好极了，本子上又可以加上这一条了。 “那如果我猜出了你是谁呢？你会不会愿意帮忙？”詹姆斯又试探道。 老人想了想，用拐杖抵住了自己的下巴，然后露出一个挺邪性的笑来：“如果你真能猜得出来，而且到那时你还是想找我帮忙，当然，小吉姆，我会答yīng 的。” “那就一言为定。”詹姆斯认真说道。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男孩为这个该死的谜语耗费了脑筋，甚至连训liàn 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这件事。这小心事理所当然地瞒不住布鲁斯他们。 这也就是上了年纪，又经lì 了太多事和隐居之后，布鲁斯的控zhì 欲才稍微收敛了一点。要是换做之前在鼎盛时期，布鲁斯甚至有在助手身上装监听器和监视器的习惯。 一方面是多疑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才觉得只有把重视的人的一切都放在眼皮底下，他才能有安全感。 而詹姆斯瞒着他们的事情，布鲁斯尽管很早就知dào 了，但他一直都在忍耐。毕竟克拉克劝说他，詹姆斯需yào 自己的小秘密，他不用时时刻刻紧迫盯人。好吧，他知dào 自己脾气不好，也不会处理和孩子的关系，所以布鲁斯忍了。 然而就连训liàn 的时候都在开小差，这实在就太过了，詹姆斯甚至差点从吊环上摔下来！ “吉姆，今天晚上到我书房来。”低沉的声线和布鲁斯黑了的脸都预示着一场训斥风暴。 但此刻詹姆斯处于狂喜之中，完全都没有在意。他胡乱地点点头，这个动作又让布鲁斯的脸色难看了一点，而男孩则活蹦乱跳地跑到楼上换衣服——他和瑞德家约好了去做客。 就在之前训liàn 的时候，就在他差点从吊环上摔下来之前，他刚刚想出了那个谜语的答案。他也是太高兴了才没能控zhì 住自己的身体，就像他此刻太高兴了没注意到布鲁斯的表情一样。 ……好吧，让我们默默为这孩子点根蜡。 反正现在詹姆斯脑子里只有那个谜语，直到他进了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就在床上涂抹起来—— 没错，没错！这个谜语确实很简单！那人甚至给了暗示。 “我开始在红色的中间，红色中间和之后一个是同道的，事实上我就是我本身。”这个谜语的暗示在最后一句：我就是我本身。 “我”是什么？“我”指代的是老人的名字，也指代的是这个谜语。所以老人的名字就是谜语！而riddle这个单词里，iddle是词根，代表了中间的意思，那么r应该就代表红色，也就是red！ “我开始在红色的中间”，red这个单词的中间字母是e，也就是老人名字的首字母是e；“红色中间和之后一个是同道的”，也是ed这两个字是一起的。 所以老人的名字是edriddle？不，几十年前叫这个名字的名人根本没有。所以并不是，谜语的意思是未解之谜，未解之谜可以用enigma这个同义词来代替，而这个单词的首字母也正好是e，将它拆开就是e和nigma，加上之前的ed应该是爱德华的简称。 那么老人真zhèng 的名字是edwardnigma，而在网页上搜索出的结果，爱德华尼格玛在几十年前正是被称为“谜语人”（riddle）的高智商犯罪者。 在过去媒体留下的描述中，谜语人经常穿着绿色服装，拿着大号的问号手杖，喜欢靠高智商犯罪来炫耀智商，热衷于解谜游戏。唯一的问题在于，谜语人的年龄对不上，他不该这么老态龙钟的，他起码比实jì 年龄要大十多岁。 言归正传，詹姆斯此刻才明白谜语人的意思。正因为他猜出了老人的姓名，他反而不确定是否该找对方帮忙。毕竟谜语人是个疯子，一个罪犯，自己更应该报警抓他。 但是…… 算了，先去瑞德家找斯潘塞吧，万一迟到了那只小兔子又要噘嘴了。 # 如果时间倒退回他刚猜出谜语人名字的时候，詹姆斯保证自己会立kè 乖乖向大人们交代这堆该死的破事！无论是关于尼格玛的还是关于陌生眼镜男的。 否则自己和瑞德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处境—— 那个陌生眼镜男人抓着不断挣扎的小瑞德，手里拿着一把刀，而自己则被他敲打了脑袋，此刻勉强爬起来却还嗡嗡作响。詹姆斯努力回想布鲁斯的教育，但他此时已经有心无力，毕竟孩子的力qì 太小，而他刚接收培训只一年的功夫。 本来在瑞德家作客一切都很好，直到瑞德太太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惊慌失措地跑出去了。 瑞德显得很担心，詹姆斯决定带他去厨房榨果汁来缓解郁闷的心情。 再接着……天知dào 那个男人是怎么跑进来的！一开始詹姆斯确实反抗了，然后被猛地被男人拎起来的锅子砸了脑袋。 他只觉得嘴里有甜甜咸咸的味道，眼底一阵阵发黑，想站起来腿却软了下去。等到詹姆斯从轻微脑震荡中恢复一些的时候，才发xiàn 不知dào 何时跑出来的瑞德被男人抓在手上，徒劳无功地挣扎着，而男人仿佛很享shòu 瑞德无力的反抗。 哦，他该试试叫克拉克，至少布鲁斯是这么教他的。布鲁斯告sù 他，如果真的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大麻烦，如果他或别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他可以试着呼唤克拉克。 詹姆斯刚张了张嘴，就被男人一脚踢过去，然后就是一阵咳嗽，他的喉咙伤到了。 “小兔崽子，把你的嘴闭上，我就知dào 你是个麻烦。”男人满脸凶狠道，接着又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本来只想要他一个的，你不是我的菜，但……赠品也很好。” 瑞德的表情像是要快哭出来似的，但他坚强地忍住了，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 詹姆斯觉得自己身体哪里都疼得厉害，他从没有这么疼过。即便有次连着三天接受布鲁斯地狱培训时，也没有这么疼。而且克拉克还心疼他，给他煮了不少好吃的，还会给他跌打出来的伤势上药，会温柔地安抚他。 “嗨，你得坚强些，像个男子汉，你答yīng 过妈妈的。”詹姆斯对自己说道：“何况你不能让瑞德出事，他就是只小兔子。” 詹姆斯咬了咬牙，决定先示弱，然后趁这个男人不备就偷袭……他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装作露出惊恐崩溃的样子，摇着头往后爬去。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点样子，男孩还机智地咬破了嘴唇，用疼痛来刺激泪腺。 男人果然很满yì 詹姆斯现在的反应，他看上去更兴奋了，甚至想要先丢下瑞德。他在犹豫，最后他将瑞德扔在地上，给了他一个恐怖的警告眼神，拿着刀往詹姆斯走去。 他蹲下来，用刀架在詹姆斯的脖子上。他肮脏的眼神在眼镜片后面发光，刀尖游走到男孩的衬衫纽扣上，稍稍用力就挑破了，然后他在男孩白嫩的皮肤上刻上血痕。 “好极了。”男人舔舔嘴唇，露出渴望的眼神，刀尖则继xù 往下走。 当他用刀将男孩剥开后，看着皮肤上渗出的血迹凝聚成血珠往下滚落，男人忍不住低头要去舔舐，他喜欢小男孩惊慌失措，恐惧却无可奈何的哭叫声。 所谓色令智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詹姆斯打算在此刻反击，但他并没来得及动手，一个花瓶就狠狠砸在男人头上。尼格玛气喘吁吁地撑着他的拐杖，对詹姆斯挑眉道：“我这辈子都不喜欢体力活儿。” 瑞德红了眼圈从地上站起来，然后一头扑向詹姆斯。 “噢，轻点轻点，他没被人宰了，倒是要被你压死了。”尼格玛用特有的调子嘲讽道。 詹姆斯沉默地没有说话，他还太嫩了，还不足以隐藏自己的情绪。这点反常很快被谜语人发xiàn ，只不过是一个转念，尼格玛就明白过来了。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真没那么蠢。那么，你知dào 我是谁了？”那个邪性的笑容又出现在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上去格外吓人。 詹姆斯大概知dào 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是谜语人。” “很好，很好，让我们来猜个新谜语，孩子们。”尼格玛哈哈笑道：“一个老人找到了两个孩子，和他们玩了一场游戏，你猜是为什么呢？”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0章 错过的时代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尼格玛是个疯子，但并不传统意义上的精神病。 好吧，他绝对有病，起码有强迫症，而且和阿卡汉姆曾经关着的大部分犯人一样，肆意妄为，无视法纪，轻视人命。但尼格玛只是轻视人命，他没有虐杀为乐的爱好。 事实上，他的犯罪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智商，或是想为自己找点乐子。 反正他不会到了晚年性情大变，决定成为一个儿童杀手的。 那么，他绑架詹姆斯和瑞德的目的就变得很耐人寻味了。然而这些问题都是留给大人们思考的，詹姆斯和瑞德此刻在和两个超大份冰激凌圆舞曲奋战。 那是三个巨大的不同口味的冰激凌球挨个堆在一起，底下铺着各色冰镇水果丁，倒上了一些汽水，最上面的香草冰激凌球上有一堆奶油，最后淋上了巧克力酱，摆上一片翠绿的薄荷叶，这玩意儿对孩子的杀伤力简直是惊人的，这点所有家长都很有体会。 “吃吧，吉姆，我不会试图毒死你的。”尼格玛讽刺地对詹姆斯说道。 于是，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詹姆斯和瑞德拿起了勺子向冰激凌圆舞曲进发。而尼格玛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对面，神态十分轻松，完全不像刚暴露了身份又绑架了两个孩子的模样。 当然，他的话痨属性也是不会变的。 “在我的一生中，我有过很多伟大的成就，但也有不幸的失败。我有过不错的敌人，虽然大部分情况下其他人都是蠢蛋。这个世界一直都在变化，而我却逐渐衰老，甚至因为一些意wài 而显得更加苍老。但我仍旧在追寻这个世界的智慧，并且，不谦虚地说，小有成就。” “我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虽然理所当然我有其它方法来摆脱死亡，以我的智慧，当然，很麻烦但我做得到，然而我没有这么做。你们知dào 为什么吗？” “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人。愚蠢的，聪明的，英雄们，罪犯们，甚至是普通人都死了。谁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谁还知dào 我们的存zài ？嗯，就凭着报纸上和网上的三言两语？我的存zài 不能用这样漏洞百出的语言来概括！” “那是一个时代的消亡，我知dào ，很久之前我就知dào 了。曾经那么多辉煌，那么多伟大，那么多智慧和故事，你们简直无法想象那个时代发生的种种壮举。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员，在那个缤纷多彩的世界，即便我身处阿卡汉姆，也依旧能享shòu 到趣味和兴奋。”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敌人都没有了。”尼格玛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低落。 两个幼小的孩子此刻是不会懂这种情绪的，但终有一天他们会理解，当自己的世界逝去，当连敌人都化作云烟，当自己的时代被人取代和遗忘，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最后消散成简简单单几行文字的心情。 那不是愤恨，不是悲伤，也不是绝望，而是……无限的疲倦和叹息。自己存zài 已经毫无意义，变成了过去那个时代的活遗物。而自己的搭档、敌人、一切有关联的人都在另外的世界，他又为何要停留在此间？为何要继xù 哀悼过去？ “我可以试着毁灭世界，但又有什么用呢？”衰弱的老人看着掌心褶皱的皮肤，又喃喃问道：“又有什么意义呢？蝙蝠侠早已经不在了，正义联盟也不会再阻止我了。我甚至不能用这个来嘲讽刺激我的狱友们，他们都不在了，都不在了。” 尼格玛终于发泄完了，等他抬头的时候，那两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已经把那一大份冰激凌吃得精光，让他觉得自己之前就是在对牛弹琴，白瞎了这段真情表露！ 他翻了个白眼，愤愤道：“尽管我说不定很快就会跟随他们的脚步，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找到我智慧的继承者。我的心血，我的研究不能就这么白费！” “所以，你打算养个小谜语人？”詹姆斯侧头问道。 “你想这么说也可以，发xiàn 你们是个意wài ，但不得不说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意wài 。我一开始看中的是瑞德，但现在看来你也不错。多养一个也没什么，我有足够的财富抚养你们两个。”尼格玛自信地说道，“属于我的传人，我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的礼物，我的小谜语人！” ……所以这家伙的目的就是为了抢别人家的孩子做自己的接班人？ “但我有爸爸妈妈。”瑞德迷茫地抬头说道。 尼格玛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他从牙缝里挤出说道：“不，你没有了，从今天开始，你们是我的学生，由我负责抚养你们，教育你们，直到你们符合我的要求。今晚我们就坐飞机离开，我带你们去我的基地，你们会在那里长大。” “你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詹姆斯淡定地问道。 尼格玛挑眉道：“这是两回事！再说，蝙蝠侠可以养罗宾，我为什么不能养小谜语？你们吃完了吗？先和我回暂住地，等今晚的飞机。别担心，斯潘塞，作为我的弟子，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整个世界都将变成你的主场，你们可以真zhèng 地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 而回答他的，是詹姆斯的撇嘴和瑞德的泪眼汪汪。 来日方长，尼格玛默默劝说自己道，来日方长，以后纠正他们思想的时间还长着呢。这两个孩子迟早会明白，他才是真zhèng 对的那个。 # 两个孩子不见了，回家来看到一片狼藉的瑞德太太几乎要疯了。 她立kè 报了警，叫回正在上班的瑞德先生。当然，还要加上克拉克和布鲁斯。 一地花瓶碎渣中掉了一把沾血的刀，破碎的孩子衣物散落在附近，蜿蜒的血迹从水池底下一直蔓延到墙边，像是某个小小的身形因为恐惧而不断后退形成的。 这一切都在刺激瑞德太太本就不稳定的神经，她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然后被一脸坚忍痛苦的瑞德先生扶走。只留下克拉克回答在场警察的问题，布鲁斯则坐在一边观察现场。 “你有结论了？”克拉克扶了扶眼镜，走过弯下腰低声在耳边问道。 “回去再说，这里不是地方。”布鲁斯低沉说道。 很明显的现场，甚至不需yào 布鲁斯亲自出马，就连在场的小警察也能一眼看出大概——两个孩子先是被一个用刀的歹徒所挟持，接着有人从背后用花瓶砸晕持刀人，也许是他带走了两个孩子。而之后那个持刀人苏醒过来后也离开了现场，走得很匆忙，还留下了脚印。 倒是第二个人，也就是攻击第一个歹徒，最有可能带走孩子的人，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连自己的脚印都抹掉了，估计指纹也不太可能找得到。 第一个是业余的，第二个恐怕很有经验。 而孩子可能就在第二个人手里，这很显然加大了搜查的难度，尤其是他们现在没有其它线索的时候。警方决定调阅附近的监控录像，但布鲁斯并不对此抱很大希望。 回到住所的布鲁斯来到詹姆斯的房间，推开房门，很顺利地在男孩的床上找到那本笔记本——它就随手折了角放在床单上，因为詹姆斯当时比较激动，走得也匆忙。 他先翻开了写着陌生眼镜男的那一页，然后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接着他翻到了前一页，看到了那四条描述，尤其是最后一条谜语。 冰蓝色的眼眸瞳孔迅速收缩，呼吸快了一拍，然后又有同样的速度恢复正常。布鲁斯的手指摩挲在光洁的页面上，他的大脑以非常人的速度在运作。 没人比他更了解谜语人，尼格玛不是嗜杀之人，对儿童也没有特殊兴趣。他绑架孩子是为了伤害他们的可能性很小，那么是尼格玛知dào 了他和克拉克的身份，想以此要挟？ 不，如果是那样，尼格玛不会为难瑞德，相反，以他的性格会很乐意留下瑞德来转述口信，多半又是个谜语，作为挑衅。 而且就算是尼格玛绑架了詹姆斯来要挟自己，在没见到布鲁斯之前，尼格玛也不会下手伤害一个八岁的男孩，因为布鲁斯看不见的伤害是毫无意义的。 所以，得出的初步答案是，两个孩子被谜语人带走暂时没有危险，甚至有可能是尼格玛出手救了他们，动机不明，只有小概率和他们的身份暴露有关。 “谜语人。”布鲁斯对跟过来的克拉克扬了扬手里的本子。 “他竟然跟过来了？”略低几度的嗓音显示出主人此刻的心情。 “并不一定是针对我们。但我记得当年尼格玛在那批死亡名单里……” 那还是某个自诩为神灵的□□者独断专行的顶峰时期，zf开始大批量地处决重刑犯。阿卡汉姆当然也没能逃过，尤其那还是蝙蝠侠管控范围内，这些疯子更不会被轻易放过。 要知dào ，小丑就出自阿卡汉姆，而彼时超人简直恨透了一切和小丑有关的东西。 当时领导义军的蝙蝠侠疲于奔命，站在他这边的英雄一个又一个死去。他无法突pò zf军重重防线去救阿卡汉姆的犯人，何况他也不能为了一群疯子弃义军们于不顾。 阿卡汉姆的犯人被集体执行死刑的消息和一份死亡名单一起到了蝙蝠侠手里。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让他在瞬间抽不上气来，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死死捏住那几张薄薄的纸，捏到纸张扭曲变形到连字迹都看不清楚。 布鲁斯不会记错这份名单，上面每一个字母都历历在目地刻在他的脑海里。而爱德华尼格玛的名字就写在第二张纸的最后一个。 “前几个……我在现场，但之后有事我就离开了。”克拉克低声说道，“以谜语人的智商，说不定他想出了什么办法逃过死刑，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我要去联系一下瑞德夫人。”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冷硬地说道。 过去的事情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无论经过多少时间，只要碰触，依旧痛不勘言。而谜语人的出现仿佛一直缠绕着他们的幽灵终于现身了，提醒着发生在过去的每一段悲痛。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1章 尸体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尼格玛把两个孩子带去他暂住的地方，他已经联系了自己的私人飞机，今晚就离开这里，奔赴他的秘密基地，然后他会在那儿培训自己的学生。 谜语人是个乐于享shòu 物质的人，他喜好美酒美食和美女，当然最后那一项你也可以称之为好色。因为好色，这位高智商罪犯可没少吃猫女和毒藤的亏。 “我研究的领域涉及到各个层面。”尼格玛举起高脚酒杯对着孩子们侃侃而谈。这是他的另一个毛病——热衷于夸耀自己。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手掌心大小的黑色遥控器，朝着墙壁的方向一按。一道蓝色的光屏浮现在空中，输入密码后呈现出六个方块。 詹姆斯和瑞德一人捧着一杯加冰果汁坐在沙发上，睁大眼睛看着尼格玛给他们演示并且炫耀自己的伟大杰作，随着尼格玛的手势，光屏上的内容一直在变化。 “情报，花费了我不少资金和心血，但这是值得的。孩子们，我要告sù 你们的第一点就是，无论你有多高的智慧，没有情报你也会落于下风。而只要掌握了一个人的情报，加上一点点智慧，你们就能把那个人握入手心；只要掌握了一个圈子的情报，再多一点点智慧，你们就能把这一群人玩弄在手心。”尼格玛顺势打开一个政要的文档。 照片上的女政客大约五十多岁，而情报将她的家庭、事业和经lì 都一条条写成细节，甚至连她的特殊癖好都没放过，当然也包括她那些见不得人的政治勾当。 “你有了这些，你就可以让她为你做任何事。她是如此想要维护自己的声望和事业，但她也是如此爱自己的儿子，只不过……”尼格玛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她的儿子可不是如她所说，是和她深爱的丈夫所生，这个年轻人的亲生父亲，噢，只不过是站街男孩。” “什么是站街男孩？”单纯又好学的瑞德问道。 说实在的，其实詹姆斯也不知dào 这个词的意思，但他比瑞德机灵一点。尼格玛的表情告sù 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所以他果duàn 地说道：“不，我们不需yào 知dào 这个，你继xù 。” 尼格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但却听从了詹姆斯的话，没有继xù 解释下去，而是打开了第二个模块：“我虽然至今仍旧认为人类智慧是最为关键的，决定成败的，但有时候一些好的装备会让你做起事来更得心应手。比如当年那只蝙蝠可靠着装备占了大便宜。” 最后一句话他只挪动嘴唇，声音轻得像是对自己说话。 “除了有些是谜语独家授权的，大部分都是我从各大实验室得到的。所以我才说，掌握了情报会给你很多便利。这是基因跟踪器，这个世界上最小的定位器，让目标喝下去后，这些粉末大小的机器会在食道酸碱值环境下打开，将更小的核心定位器发散出去，它们会突pò 细胞壁进入到血液中。当然要考lǜ 身体自身的排异反应，这个问题暂时还没解决。” 尼格玛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所以导致的结果是，追踪器是有用的，但目标在十个小时之后会因为排异反应死亡。算了，让我们来看第三项成果。” “哦，来自斯塔克想象中的人工智能初始模型，你知dào 我原本看中了那个孩子，但不怎么好下手。他毕竟是斯塔克工业唯一的继承人，不过我十几年前的筹备并没有全部落空。那孩子是个天才，在人工智能上，还是个孩子的他就给了我很好的启发。虽然现在我只能做到类人工智能，也就是超级电脑，但它的实用性真是没的说。” 尼格玛走到沙发前面蹲下，伸手掐了掐詹姆斯的脸颊，诱惑道：“按照机械神经学的理论，我可以给你们内置个超级大脑，加上一点权限，你们可以在这个世界畅通无阻，无所不能。” 詹姆斯嘟了嘟嘴，然后晃着脑袋甩开谜语人的手，后者无所谓地站起来，转身张开双臂，用咏叹般的口吻说道：“整个世界，是的，整个世界。” “我不知dào 该说你们幸运或是不幸，但我亲爱的学生们，想想看吧。不会有讨人厌的英雄们跳出来阻止你们，哦，英雄们全都死光了，就像超级罪犯也死光了一样。”尼格玛的语气是欢快的，他甚至是用欢呼的口气说道。 但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又有谁知dào 呢？ 突然，预先设定好的时钟响了起来，在一阵“叮叮咚咚”中，还有两只布谷鸟从老式挂钟里弹出来，弹簧在冲击下来回震动，仿佛两只布谷鸟在上下飞动。 “好极了，八点了，我们的飞机还有半小时就到楼顶，准bèi 好迎接你们的新生活吗？”尼格玛弯起嘴角，对他的“学生们”说道。 # 布鲁斯和克拉克找到瑞德先生的时候，瑞德太太却不在他身边。 瑞德家被作为犯罪现场被警方围了起来，瑞德先生送妻子去邻居家休息后，就跟随警察一起到警局录口供，并且在那里等待消息。 “你是说，我太太可能看见过绑架斯潘塞和詹姆斯的人？”瑞德先生忍不住激动地站起来，手中水杯里的水溅了一地，远处的警察看了他们一眼。 “只是推测而已。”布鲁斯坐在轮椅上平静说道。 “那，那我们应该告sù 他们。”瑞德先生看向忙个不停的警察。 布鲁斯摇了摇头：“我有些自己的判断，想要找瑞德夫人确认一下。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先不要让警方介入，那样只会打草惊蛇。” 布鲁斯说得很客气，但他的气场却让人不敢对他说不。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眼眸沉稳又锐利地看向瑞德先生的时候，他并没有刻意吓唬谁，而只是向瑞德先生表明自己的立场态度。 但当前任黑暗骑士严肃地表明立场之时，真没几个普通人有胆子忤逆他的。 “你吓到他了。”当瑞德先生带两人去找自己妻子的时候，克拉克俯身在布鲁斯耳边不赞同地说道：“他看上去……” “我了解谜语人，通知当地警方只会让他加快脚步，抓捕尼格玛从来不是人多就行的。人越多，反而越给了他提前了解，并且浑水摸鱼的机会。” 克拉克闻言叹了口气，他当然知dào 布鲁斯是对的，只不过从父亲的角度，他十分能理解瑞德先生此刻的心情。毕竟失去孩子对他而言，是无法言喻的痛苦。 然而在他们三个人中，最能理解丧子之痛的，却不是他…… 当三人赶到邻居家的时候，瑞德太太却不在那里，据邻居说瑞德太太醒过来之后，杰肯斯先生就来找她，两个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她就跟着杰肯斯先生走了。 “杰肯斯，我记得一年前他们家的孩子失踪了。”布鲁斯眯了眯眼睛。 瑞德先生点头道：“我记得，莱利，他是我棒球队里的一员。杰肯斯和我们一家关系很好，本来我们以为斯潘塞会和莱利玩在一起，但自从他认识你们家詹姆斯后就很少去找莱利了。他的父亲一直觉得自己孩子是被附近的人拐走的，但警察没有查出什么。” 布鲁斯突然说道：“我需yào 你给他们打电话，告sù 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什么？”瑞德先生茫然问道。 “让他们什么都别做。”布鲁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瑞德先生又一次摄于布鲁斯隐隐的威望。 然而还不等瑞德先生拨通妻子好友的电话，他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正是瑞德太太，她说话时明显已经语无伦次，但最终还是把地址报了出来，还有那个名字。 盖瑞麦柯尔。 虽然这个男人是社区的一员，但却很少有人见过他。平时这个文质彬彬，戴眼镜的男人十分低调，和瑞德家、杰肯斯家还有伯特家都没有交集。然而就是这个看起来无害的男人，竟然是个隐藏在普通社区中的恋//童//癖。 “路一直在找他的儿子，他听说了斯潘塞的事情，就上门来看望。我妻子告sù 他，她看见过来骚扰两个孩子的男人，所以他们就决定自己找过去。”瑞德先生一边说一边又启动了汽车，布鲁斯和克拉克坐在后座，听着这个男人几乎崩溃的声音。 对任何一个普通男人而言，这都是困难的一天。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先找警察，为什么……哦！”他用力把手敲在方向盘上。瑞德先生有不详的预感，因为瑞德太太的声音太慌了。他了解他妻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才会让她吓成这样。 瑞德先生的预感没有错，当他们三个人今晚第三次奔波到目的地时，只见满身是血，慌慌张张的瑞德太太从房子里跑出来，神情恍惚，一头扎进丈夫的怀里。 她的后面跟着一个满脸憔悴又愤nù 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拿着一根沾血的棒球棒。 “发生了什么，亲爱的？嗯，路？”瑞德先生抱住妻子，质问着两个人。 杰肯斯先生摇着头试图解释：“我不想这样的，但是那个混蛋！那个该死的混蛋杀了我的儿子。他的鞋子就这么被放在洗衣机前面，莱利那天本来该和我们出去练习棒球的。” “你在说什么，路？你把他怎么了？”瑞德先生不解道。 杰肯斯先生抿了抿唇，让开一条路给众人。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瑞德太太又发出一声尖锐的抽泣声，把头埋在丈夫怀里避开那具尸体。 没错，尸体。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2章 终结之时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棒球棒击碎了盖瑞麦柯尔的头骨，眼镜被打碎只剩架子歪在脸上，玻璃渣子散落了一地，刮破了尸体脸部的皮肤，死者的双眼大睁，一脸不可思议和惊慌。 “他理应得到报应！我可怜的男孩……”杰肯斯先生捂住了脸部。 “他可能知dào 斯潘塞和詹姆斯在哪里！可他现在死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瑞德先生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然后他自己也愣了一下，闭眼深吸一口气，按住额头问道：“在你动手之前，你有问出来什么没有？” 杰肯斯先生脸上露出愧疚和歉意，他支支吾吾道：“我，听着，我很抱歉。我进来之后就质问他莱利的事情，可他不肯承认，但我看见了洗衣机的鞋子。然后那个狗//娘//养的开始求饶，他跪在地上，告sù 我他忍不住去拐骗我的男孩。他把莱利带回来……之后，他怕会暴露才杀了莱利。对不起，我没法，我没法控zhì 自己的怒火。” “噢！”瑞德先生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又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嗯？” 瑞德太太似乎被这句话震醒，她看了看周围的男人们，最后看向杰肯斯先生，说道：“我们不能告sù 警察，他们会逮捕路的。” “你先别管了，我和路会处理的，伯特先生，能不能……” “你们的意思是把尸体处理了，然后隐瞒杀人的事情不报？”布鲁斯阴沉地问道，不，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讽刺地反问。 “这个人是个禽兽，你们也看见了听见了，他杀了莱利，说不定还和两个孩子失踪的事有关。他闯进我们家就是为了故技重施伤害无辜的孩子。路不该为了这个人渣进监狱。他是为了自己亲生儿子报仇……伯特，布鲁斯，克拉克？拜托你们了，你们也有孩子！” “我一般不会放任谋杀犯在我眼前逃走。”布鲁斯的声线更低了，“何况如果我们一定要报警，你们打算怎么做？把我们一起杀了？” “当然不会，但我恳求你们，不要毁了一个刚刚丧子的父亲接下来的人生。” “在他谋杀了一个人之后。” “那特么是个人渣，他猥//亵又谋杀了莱利，他还想对斯潘塞和詹姆斯做同样的事情，你们的詹姆斯，你们的男孩！” “仍旧是谋杀。” “如果你敢摸着良心说，在你们这一生中都没做过一件折磨良心的错事，如果你敢拍着胸脯保证，在你们之后的人生中，如果是你们遇到这样的不幸，你们也发誓也不会做错一步……那么你们就去报警吧，去吧，告发我。”站在一边的杰肯斯先生突然说道，他的眼神真诚却又悲凉，他就这么看着布鲁斯，甚至敢于直视那双锐利震慑的冰蓝色眼眸。 布鲁斯沉默了很久时间，才慢慢说道：“你很清楚，这是两件事。你也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不管你的借口是什么，你失控了，被仇恨和怒火控zhì 谋杀了一个人。” 他在“谋杀”一词上加重了语调，这让杰肯斯的脸颊不受控zhì 抽搐了一下。 “我会告sù 警察，但不是现在。仍有两个孩子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现在我也没空和你讨论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一般来说，我也不想和你讨论。在绑架案结束之前，我希望你会去自首。你们因此想恨我也没问题。”布鲁斯冷静地下了结论，他瞥了瑞德夫妇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直接让克拉克跟着自己离开。 他没这个闲功夫讨论杀死一个人渣是不是该进监狱这件事。反正等上庭之后，杰肯斯的辩护律师一定会利用这点，而陪审团和法官也会考lǜ 相关因素。减罪或免罪这件事不该由他们来做，在场的没人有这个资格。 “我以为你有事要找瑞德太太确认。”克拉克在离开房子之后问道。 “之前有，但现在我已经确定了。”布鲁斯冷声道，操作轮椅移到车边，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图，在几个地方圈了一下：“克拉克，放大你的超级听力，在这几个地方找今晚哪里有飞机引擎声。不管他想做什么，尼格玛一定会在明天之前转移走两个孩子。” # 尼格玛在八点闹钟响起后就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说是打包行李，其实只是在销毁证据，破坏现场。他清除了光屏上所有的数据，然后毁掉了投射光屏的装备。 他将所有重yào 的东西放进一个指纹加密码的手提箱里，接着关上了盒子。准bèi 起身带两个孩子去楼顶等飞机，但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却腿一软差点没摔在桌角上。 “哦，该死，不是现在！”他懊恼道。 “先生，你怎么了？”善良的瑞德小朋友走上去仰脸问道。 “一些恼人的小毛病。”尼格玛无所谓地耸肩。 詹姆斯也走过去，和瑞德一人一边将谜语人扶起来，并且略带疑问道：“我不觉得这是小毛病，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 “是的，不幸的老毛病。大概是几十年前，在我逃亡的时候。没错，即便是我在过去也遇到了这样最不堪的时候。再说这可不是我的错，因为这个世界上多了个没人能把他关进疯人院的疯子，那几年可真是最困难的时候了，对谁来说都是这样。”即便心脏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尼格玛仍旧不忘话痨。 “他伤害了你？”瑞德问道。 尼格玛摇摇头，又一阵仿佛将内脏撕裂的痛苦袭来，他的眼前黑了一下，缓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他想来着，但人生不能事事都尽如人意，即便对于一个自诩为神的人来说。我花了点时间来说服和贿赂行刑的人，那可真不容易，要知dào 如果被发xiàn 他会直接被热视线融化成一滩血水，或是被生生撕裂成两半。该死的我就猜到他会到行刑现场，不过好在大个子没有把行刑看完，得多亏了从不让人安生的义军。” “他把我放进废料桶，然后跟着一起扔进有毒废料堆里，我的身边是数不尽的放射性废料。我花了一点时间才离开那里，不得不走下水道，浸泡在那种绿得会闪光的废水里。猜猜这个谜语，看起来是绿的，吃起来是红的，吐出来是黑的……多亏了那片西瓜，我从下水道爬出来后，不知dào 是谁塞给我的。” “之后我想了不少办法来维持我的皮肉都好好黏在骨头上，但你们看见效果了。我在难民区东躲西藏了很久，无论zf军还是义军抓到我都完了，直到战争终于结束了。一开始我以为我等到了最好的时候，没人再会阻止我做任何事。我越来越有钱，操纵政客很简单，偷窃科学技术……但没有任何科技能挽回我受辐射的身体。” “我快要死了，而我不知dào 到底是哪天，可能是任何一个早上，中午，下午，或是深夜。我不知dào ，我甚至不知dào 这一切有什么意思了。” 瑞德和詹姆斯再聪明也只是两个孩子，他们是没法给出谜语人答案的。 “我喜欢谜语，但事实我只喜欢谜底，我喜欢谜底，只因为我喜欢享shòu 你们都不知dào ，只有我知dào 的感觉。我很聪明，你知dào ……不，你们不知dào ，没人知dào 我有多聪明。他们的眼里从来看不见我，我要怎么才能让他们知dào 我比你们每个人都要聪明？”尼格玛突然坐了起来，然后死死拉住瑞德的小胳膊，吓得詹姆斯立kè 去掰开他的手。 大概由于辐射的问题，这个阶段尼格玛仿佛感受不到刚才蚀骨的疼痛的。他的眼睛瞪得很大，从里面放出亢奋的光芒，他显得精神奕奕，看瑞德的眼神像是能生吞了他。尼格玛依旧说个不停，可此刻他说的话却没了刚才的抑郁，也没了任何条理性。 这是詹姆斯第一次真zhèng 感受到谜语人确实是个疯子！ “你们不懂，我疯了？我没疯！可为什么我会被自己的谜语逼疯？我才是赢了的那个，我赢过了你们所有人，你们都死了，只有我活着。我掌控多国zf，我可以操纵任何一个人，我有很多钱，无论我有多怪都会有美女自愿送上门来，我得到了一切！我是最聪明的那个！不，我没有……我没有赢过你们，你们都死了，我再也不可能赢过你们了。” 楼顶传来轰鸣的直升飞机桨声，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可尼格玛仍旧没恢复理智，他捏住瑞德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眼神越来越亮，亮得骇人。 “为什么我不满yì ？！我得到了曾经想要的一切，为什么我却不想要？如果我想活命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大脑移植出去，找到一具新身体，甚至是人造身体。我可以和九头蛇合zuò 研究出完美的血清……但为什么我拒绝了？为什么我每夜每夜梦到那时的哥谭？梦中我又回到了阿卡汉姆的牢房里，难道我怀念被关的日子吗？” 詹姆斯用力地掰着他像爪子一样的手，想把吓傻了的瑞德救出来。 “在黑暗中，在极深极深的夜色中，哥谭又开始下雨，没有月亮，所有的钢筋水泥冰冷潮湿，像是能将你吞噬的钢铁森林……我看见他们，我看见他……天幕中的蝙蝠投影，它俯瞰着哥谭。谁会想到蝙蝠是布鲁斯韦恩？超人全球通缉那个布鲁西宝贝的时候，哦，你们真该看看其他人的脸……他在哪里？” “哥谭没了……不是我的哥谭……没有了阿卡汉姆……蝙蝠侠……”剧烈的疼痛又一次卷土重来，这次尼格玛开始令人惊恐地嚎叫，他一会儿喊着哥谭的名字，一会儿是蝙蝠侠的。 他放开了钳制住瑞德的手，在地上拿头撞地以缓解疼痛，他依旧反复哀嚎着“哥谭”“为什么”和“蝙蝠侠”，把两个孩子吓得直接退到沙发后面躲起来。 “为什么，蝙蝠侠？告sù 我，为什么？”尼格玛站了起来，喃喃地看向前方问道。 詹姆斯顺着他空洞的眼神望过去，什么也没有。好极了，谜语人开始出现幻觉了！ 然而，下一秒他差点把嘴巴张大到脱臼——谁能告sù 他，天空中飞着的那个是什么？为什么长得那么像一个人举着一个轮椅？为什么那个人那么像克拉克？ 玻璃被谨慎打碎，冲击力并不强，所以碎渣没有伤害在室内的人。克拉克放下了轮椅，然后跑过去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最后抱住了扑向他的詹姆斯。 “没事了，吉姆，没事了。”他抚摸着男孩小小的肩膀。 布鲁斯看着眼前苍老的谜语人，后者也停止了歇斯底里地喊叫，直直地看向他。 “够了，尼格玛。”布鲁斯说道。 “……是你。” “克拉克，把孩子们带走。”布鲁斯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可是，布鲁——” “现在！立kè ！离开！”布鲁斯低吼道，一如当年那个低吼着“滚出我的哥谭”的男人。 克拉克抱住两个孩子走出房门，他知dào 之后的事，布鲁斯不想他参加。因为这是属于哥谭的事，属于此刻的两个真zhèng 的哥谭人，哪怕一个是英雄而另一个是罪犯。但哥谭就是如此，自家恩怨自己了断，永远轮不到外来人说三道四。 “我知dào 我要死了，蝙蝠，或是，我该叫你布鲁斯韦恩？”尼格玛带着无限嘲讽道。 布鲁斯平静回答：“这两个名字我都有很久不用了。” “我看见了，你是终于也发疯了吗？他？”尼格玛侧了侧头，意有所指。 “这是我和他的事情。” “无关被他屠杀的那么人，当然，当然。” “尼格玛，你不是会关心这个的人。” “我关心什么，哈！”谜语人短促地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趣事一样，接着他以和外表不相称的敏捷迈步到轮椅前面，狠狠掐住布鲁斯的脖子，而后者只是眯了眯眼睛，“你让一个外星人，一个外人来摧毁哥谭，说实在的，你还不如让小丑来呢。” “尼格玛……” “该死的愚蠢的蝙蝠，该死的愚蠢的这一切，该死的愚蠢辐射废料！” “尼格玛……” “为什么你还活着？所有人都说你死了，而我的调查也是这么说的。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尼格玛……” “他害我浸泡在有毒废料里一天一夜，他害我变成这样，他害我……” “爱德华！”布鲁斯低声厉喝。 谜语人低下头来，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融化，皮肉开始慢慢从骨头上脱离。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很快，他的眼神变了。 “我在变成一具白骨，而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尼格玛用一种极其平静的语气描述道。 “让我来帮你，爱德华。”布鲁斯的语气难得带上急切。 “这次你还打算帮我关在阿卡汉姆吗？不，不，蝙蝠，布鲁斯，已经没什么阿卡汉姆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早就死了，死在那个时代，而现在留下来的不过是我们行将就木的身体，像僵尸一样苟延残喘。你不是蝙蝠侠，不是布鲁斯韦恩，你只是他们留在人间的影子。我不是谜语人，不是爱德华尼格玛。哈，我们都死了。” “……”布鲁斯沉默了，看着谜语人的骨肉进一步分离，然后在这种分离进行到腰间，他站不稳的时候，伸手拉住尼格玛的手。 白骨散落在地板上，尼格玛只能仰头看着轮椅上也已经老去的男人。 “你的哥谭不在了，阿卡汉姆被毁，蝙蝠侠也消失了，所有知dào 那段历史的人都已经变为历史。告sù 我，你身上还能留下什么，你不过是蝙蝠侠用过的一具空壳，一具等待腐烂的尸体，你甚至都不是布鲁斯韦恩。你是什么？嗯？” 分离进行到他的胸口，布鲁斯不得不弯下腰来，以免把他剩下的部分扯烂。 “哦，等等，让我来讲最后一个谜语，什么东西一旦被看见就不存zài 了？” 布鲁斯不敢在手上再用力，他手腕微动，让轮椅往后移动，自己则从轮椅上跌落到地上，接住了化得只剩下一小部分的谜语人。他眼神中的生命之光终于消失了，当最后一片血肉分离，这个饱经折磨的人只剩下了一个头骨落在布鲁斯手掌中。 “谜底是……你，enigma，未解之谜，也是爱德华尼格玛。*”布鲁斯轻声说道。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3章 天下掉下个冬兵【捉虫】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六月的天气闷得厉害，还不到夏天最热的时候就连动一动都浑身是汗了。空气中充斥着无知、青春和荷尔蒙的气息，一开始动感到连耳朵都要震聋的背景乐开始变得舒缓悠扬，慢吞吞的舞曲让这群年轻男男女女足以搂抱在一起，在慢慢摇晃和昏暗中抚摸对方的肌肤。 此刻是气氛最好的时候——高中毕业在即，非法偷偷喝下几瓶酒，可能你还在酒里加了点别的好料，醉意缓缓升腾，一起化作烟雾升腾去天堂的还有人们的理智。随着舞曲摇晃着，脸和脸贴得越来越近，暧昧的气息在唇齿间萦绕。 相信我，在这个时候，你说什么都不大可能被拒绝。当然了，如果想逼问些什么，现在也是好时机—— “所以，我说他是个gay，偏偏连多萝西都喜欢他。”在舞池一边的吧台旁，一个黑发男生拍着同伴的肩膀，大笑着对周围人说道。 被拍打的高中男生有着一张英俊的脸，浅褐色的头发柔软得让人想要摸一摸，比翡翠更深的绿色眼眸中常带着笑意，整个人都带着青年人生机勃勃的气息。一旦他展开笑颜，那生动的五官让人感觉到温暖和愉快。 这是即将从高中毕业的詹姆斯莱顿，这么多年后，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结实英俊的小伙子了。谜语人和盖瑞麦柯尔的事情之后，杰肯斯先生最终选择自首，瑞德一家搬离社区，并且不愿在和他们联系。而克拉克和布鲁斯也在一年后搬离。 原因很简单，克拉克从来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因为他不会老。 好吧，并不是完全不会老，据克拉克自己说，他只是成年后的生长周期比较慢，比正常人要慢上很多倍，起码是人们一看就会发觉的倍数。 他们开始这种三五年搬一次家的迁徙生活，但对詹姆斯而言，只要能和两位养父待在一起。大千世界无论去往哪里，无论去做什么，无论克拉克到底是什么存zài 都是不足为道的小事。 “你就是非要让我在毕业这天出柜，我还能怎么办？”詹姆斯无奈笑道。 “哎哎，兄弟，说实话，你是不是gay？”詹姆斯的室友兼好友汤姆贱兮兮地对着他挤眉弄眼，一副极为坦然的样子说道：“放心，我可不会说你什么，没人会说什么的。” “不全是。”詹姆斯耸了耸肩：“我想我大概是个双，至少看男男的时候我不排斥。” “所以你看过男男的…了？” “汤米，如果一定要试试的话，不如就我和你吧，今晚回宿舍怎么样？”詹姆斯抬眉，刚才阳光大男孩的气场瞬间就变得霸气锐利，看得周围的女生一愣之后不禁脸红。他甚至还恶劣地凑过去，手指轻轻擦过汤姆的唇角，暗示意味十足。 “我……我不是，哦，那个……该死！”汤姆挣扎的样子好像他此刻不在陆地而是在水里。 “哈哈哈。”詹姆斯爽朗地笑起来，刚才因为他挑逗暧昧的动作而微微凝固的气氛又活跃起来。大家的表情不知dào 是松了一口气还是隐隐有些可惜，又随即跟着哈哈大笑。 汤姆懊恼地抱头，下一刻伸手去掐詹姆斯的脖子：“你这个混蛋！我真不知dào 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你才是好人？！” 詹姆斯身手敏捷地避过，然后跳下吧台道：“因为我就是个标标准准的好人？” “滚球！去给自己找个伴！今天谁也不许回宿舍，不，今晚是个男人都不会回宿舍！”汤姆气急败坏地说道，惹得周围人又是一阵发笑。 詹姆斯揉了揉头发，只是笑笑。事实上他不打算放纵自己在毕业之时，就这样随便找个人上//床。或许这是克拉克和布鲁斯耳濡目染的缘故，尽管他的两位养父之间隔着他无法理解的痛苦深渊，但他能感受得到：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会比他们两个更相爱。 他们就像……一个球的两个半面，只有接洽在一起才是自然界最伟大的形状，一个完美的圆，没有□□也没有终点，只有无尽的融合一体。 所以，在詹姆斯内心深处，他渴望找到这么一个人，无论男女，无论什么身份，只要能和他心心相印就够了。身体的享乐又比得上灵魂的相通？ 当然，他也没和一般青春期少年一样想过冲动一把，但有两次他眼看就要和对方滚了起来，却在抱着对方腰肢，抚摸对方肌肤，感受对方急切渴求*的声音而停住了。好吧，这样是挺怂的，但他就是没法继xù ，没法假装对方不只是一个发//情的兽类。 再说，毕业了也不是没事可做。他之前申请了好几所不错的大学，有几家已经给了他回应，还愿意给一笔奖学金。尽管布鲁斯他们不缺钱，但一个人成年自立的标志就是经济独立。他当然想依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一生都靠在养父们身上。 有这个闲功夫把自己喝到死去活来，再找一个连脸都不认识的男人或女人鬼混，倒不如去联系一下瑞德，这该死的聪明的小子已经提前跳级，这会儿连本科都念完了。 尽管两家人因为杰肯斯先生的事情而闹翻，但小瑞德依旧惦记着自己的好友。借助当代发达的即时通讯技术（值得一提的是，瑞德简直就是个反现代科技者！他除了手机竟然连脸书都！没！有！），这两个小伙伴终于在詹姆斯高一的时候重新联系上，而那时瑞德已经考上了大学，同时攻读两个专业。 人比人啊……詹姆斯叹了口气，离开了荷尔蒙爆棚的毕业舞会现场，慢慢往宿舍区走去。由于高中毕业生此刻都出去嗨，而低年级学生并不住在这一片，此刻的宿舍区安宁寂静。安静詹姆斯甚至连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詹姆斯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詹姆斯走进自己的那栋宿舍楼，走上楼梯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明显皱了皱眉头。 而当他打开自己宿舍的门，闻到那股浓郁得扑面而来的血味时，他……呃，此刻的情景很适合皱眉，但他不确定自己动一下，哪怕是一小下之后是否还有用活？ ——冰冷的匕首抵住了詹姆斯的咽喉，硬质的感觉压迫十足，让他觉得下一刻就会被割开喉咙，血流至死。对方的脸凑得很近，近到他能看见金属面具下阴沉无感情的双目，凌乱的头发散在额前，呼吸被面具阻挡，稍微显得有些凌乱。 詹姆斯能看到汗水慢慢从那人额头上渗出，然后黏在发丝上，又顺着发丝一路往下滴落，滴落到自己露在外面的锁骨上，应该是凉的，他却奇异地感觉有些温热。 对峙持续了几秒，詹姆斯很快领悟过来，对方不是故yì 要凑得那么近的，他是因为体力不支而不得不用一只手臂抵住他身后的墙壁，以避免直接昏过去。这么浓的血腥味，这么虚弱的身体状态，对方肯定是伤得不清，哪怕詹姆斯根本看不见伤口也敢如此断定。 “让我帮你，先生。”他轻轻说道，以免声带起伏太大而割伤脖子。 对方没有回答，眼神依旧如一滩死水，无喜无怒，只有冰冷和沉默。 “我只是个高中生，先生，我没能力伤害你。我只是想帮帮你，如果你真的昏倒了又有别人进来……请让我帮你，我会听从你的吩咐的。”詹姆斯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诚恳。 他或许可以用自己从小训liàn 的身手直接格挡开那把匕首，但他不确定在这么近的情况下能够完全不伤到自己。何况詹姆斯善于感知他人情绪的天赋告sù 他，这个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无澜，他甚至是……狂乱的，不解的。 “轻举妄动，死。”男人冷漠的声音从金属面具下传来，闷闷地极为阴沉。 脖子上的匕首拿开了，詹姆斯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放在眼前一看，手指尖上全是红色的血液。 男人拿没有感情的眼神侧着看他，似乎在等他下一步动作。 而詹姆斯下一步动作就是开灯，男人显然不适应突然的灯光，眉头微微一皱，手反射性地想上抬，却立kè 被克制住了，他显得更加警惕。 “我必须开灯，否则在黑暗里没法看清你的伤口。”詹姆斯解释道，他抬头看见椅子上放着自己的医疗小盒，天知dào 对方是怎么翻出来的？ 此刻这个虽然小号但工具齐全的医疗盒被打开放着，盒子和边缘的地方都沾着浓重的血迹，血迹滴落在椅子上，可以看见一条清晰的蔓延到窗口的痕迹——窗理所当然开着。 詹姆斯这才得以彻底看清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第一感觉是血，浑身的血迹，浑身的杀戮气息。他的一只手是金属做的，在不算太亮的灯光下泛着悚然的反光。男人身上的制服很紧，可以看出极为健美结实的肌肉，隐藏在其中的爆fā 力足以瞬间扼死一个大活人。 被扔在地上的，是同样带血的一把大火力机枪。如此危险的武器就这么随手扔在地上。 詹姆斯只扫了一眼，就低头向男人伸手，却在下一刻被金属手臂用令人发疼的力qì 按住。男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在质问他打算做什么。 “你需yào 坐下。”詹姆斯叹了一口气，拿出继承自布鲁斯的淡定。 男人沉默着权衡了一会儿，终于放开詹姆斯的手坐了下来，他靠在詹姆斯心爱的坐垫上，终于露出了腹部和胸口被刻意盖着的伤势。 接触过一些人体医疗常识的詹姆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我猜就算我建议你去医院，你也不会理我的对吧？”他看向沉默的受伤男人，对方别说回答，甚至连眼神都没施舍一个给他。 詹姆斯猜测如果不是对方实在没有力qì 了，恐怕这个男人是不会让他替自己处理伤口的。他在医疗盒里迅速拿了一小瓶医用酒精和一包棉花，又拿了两把一大一小的镊子和针线走到椅子旁边。这次他没敢直接动手，而是先解释道：“我要把你的衣服拉起来给伤口消毒……可以吗？” 这回男人终于有眼神了，但詹姆斯相信自己应该没看错。 没错，这次的眼神是直接鄙视的，毕竟连詹姆斯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说废话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4章 救命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在散发着不算明亮的橙黄色灯光下，几只夏日特有的虫子绕着灯泡拍打着小小的翅膀。它们的体积是如此不起眼，它们的翅膀频率是如此之快，甚至你细看之下也仅能看到一个个震动的芝麻点儿在灯泡附近徘徊，不时轻触几下灼热的玻璃外壳。 詹姆斯低头认真地为受伤男人清理伤口，在这栋寂静无人的楼里，有一种万籁俱静的安宁。夏日空气中的温热酝酿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和某些暗藏着的蠢蠢欲动。十*岁的高中毕业男生正是介于成年男人与青少年之间。他的面容还带着没有正式步入社会的青春稚气，却又已经有了男子的伟岸英挺。 鲜血染红了詹姆斯的十指，将手指伸入伤口扒开消毒的时候还是湿润的，可拿出来没有几秒就会逐渐凝固，指间黏腻的感觉像是某种质量很差的胶水。他将酒精浇在了伤口的周围，用棉花团垫住不断往下流着的鲜血，詹姆斯努力阻止伤势的进一步扩散。 “你需yào 输血，否则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还有我虽然检查过了，但我不是专业的，很可能我没看到那些位置隐蔽的内脏破损的部分。”詹姆斯这次的语气有些坚决，他毫不动摇地抬头看向介于清醒和昏迷之中的男人。 “缝线。”男人用沙哑低沉的嗓音说道。 詹姆斯抿了抿嘴唇，又重复了一遍：“你需yào 输血，否则缝线之后也会死。” “不关你事。”男人声音没有起伏地拒绝。 好极了！詹姆斯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如果这个人死于自己的固执，他一点都不会意wài 。他没法改变男人的想法，只能抽出针线，用最快的速度缝合。银色的光芒在指缝间穿梭，拉长的红色细线犹如勒紧脖子的纤细绳索。 男人开始昏昏欲睡，他的头歪靠在椅子上，眼皮半合，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失血过多让他控zhì 不住自己的双手，放在椅子边上的手不自然地痉挛抽搐。 “你会死在这里。”詹姆斯忧虑道，他缝上了最后一针，但男人的情况完全没有变好。听到詹姆斯的话，他才轻轻睁开眼，却又很快闭上。 很久之后，久到詹姆斯以为对方会这么一睡不起的时候，男人突然说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活着或死去。” 这是他出现后说的最长的一句话，男人似乎很不擅长说话，更不擅长说长句子。他的嗓音因为发热而低哑，用词的时候与其说是在斟酌，倒不如说他记不起来该怎么遣词造句。 “……但你能决定去医院或者输血。”詹姆斯忍住心里奇怪的刺痛说道。 “不。”男人有气无力地回答，但语气依旧干脆。 “……”詹姆斯猜他真zhèng 想说的是“他不能去医院”。拜托，詹姆斯并不蠢，光是看男人的出现方式和他的身手反应就知dào 对方绝不是普通人。凭他身上那股杀戮血腥味，恐怕对方干的绝不是什么见光的活儿，甚至身后还有一连串的麻烦。 “我，脑子，很乱。”男人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字一顿慢慢说道。与其说是和詹姆斯说话，倒不如说是他陷入昏迷前的混乱，脑子已经开始不清不楚到自言自语了。 “你失血太多，大脑的供血不足。”詹姆斯解释道。 男人看到詹姆斯已经完工了，竟然还打算起身离开，但他刚刚调动所有的力qì 站起来，又身体一软往下滑去。詹姆斯连忙伸手扶住对方，小心翼翼地找好角度抗着对方的身体，免得好不容易缝起来的伤口又裂开。 “不，脑子，一直都很乱，但我之前，没想过……为什么？”男人在詹姆斯耳边轻声问道，带着迷茫得让人心颤的声音。 詹姆斯回答不出，只是沉默地扶住他。而得不到回答的男人情绪开始逐渐暴躁起来。他从酝酿怒气到疯了一样地发作只花了几秒钟。男人猛地用金属手臂掐住詹姆斯的脖子，另一只正常的手扫过桌面，将整个桌子都掀翻起来。 “我的头！！啊啊啊啊——”男人开始像只发狂的野兽一样嚎叫，詹姆斯被他掐得直翻白眼，双手徒劳地按住逐渐收紧的金属手臂。 如果对方再不收手，他很快就会死在这里。在缺氧的过程中，詹姆斯却能异常清醒地思考这个问题。诚然，他受过家庭的特殊训liàn ，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布鲁斯能给他的只有理论指导，而克拉克……你认真的吗，要克拉克真的下手和詹姆斯对打？ 再冷静一点，仔细想想，那些训liàn 。 詹姆斯已经感觉不到脖子的疼痛，他甚至连眼前都开始模糊，耳朵边男人的嘶吼也听不真切。他知dào 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用全部的注意力捕捉到男人动作的一个疏漏，就用力摆动下肢猛地揣在他刚刚亲手缝好的伤口上。 吃痛的男人却没有松开詹姆斯，反而更加受了刺激，直接在手上下了重力。眼看着就要干脆利索地把詹姆斯的脖子扭断，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男人所有的动作都停住了，接着全身脱力地昏了过去。从他手中跌落的詹姆斯摔在地上，本能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即便嗓子如火烧一般疼痛也阻挡不了他如饥似渴地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眼泪被刺激得不断流出来。 在一切重归平静之后，缓过来的詹姆斯扭头无奈地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 好吧，两种选择—— 报警，又或者……不，这实在太蠢了。在一个浑身血腥的男人突然发狂差点掐死自己后，继xù 帮zhù 他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不是善良，这是死蠢！ 詹姆斯摇了摇头，扶住一边倒下的椅子站了起来，忌惮地往后退了几步。然而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地上深皱眉头的男人。即便处在昏迷之中，他依旧如此迷茫和痛苦，痛苦到牙根紧闭，面部扭曲，眉头深深锁在一起。 不，我该去报警，会有人来帮他，带他去医院……不行，如果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呢？如果他在躲避什么人，此刻送他去医院会要了他的命……不送他去医院才要命！ 詹姆斯的内心在天人交战，他毕竟只是个高中生，一个虽然受过训liàn ，却没有任何实战和社会经验的普通人。所以他表现得就像每个遇到这种事情的普通人一样——在善良的天性和对危险的自私规避之间摇摆。 男人的呼吸逐渐弱了下去，这让詹姆斯感到真zhèng 的惊慌。 等等！他记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谜语人的那些科技产品里有一款据说可以治疗任何重伤的外星药剂。但谜语人的那堆东西，无论是他的私人实验品或是智能数据都被布鲁斯拿走了，而布鲁斯当然不会让一个孩子接触这些东西！ “我，脑子，很乱。” “不，脑子，一直都很乱，但我之前，没想过……为什么？” …… 哦，得了吧！他快死了！而詹姆斯确定普通医生可救不了他，除了谜语人的科技产品，还有什么别的可以帮到一条即将逝去的生命？难道布鲁斯从小就是教他眼看着别人死去，明明可能有办法却袖手旁观？该死的，当然不！ 詹姆斯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克拉克的电话。 “吉姆，这么晚，怎么了？”克拉克醇厚关切的声音轻轻在那头响起，瞬间就安定了詹姆斯的心。 “克拉克，嗯，我想我遇到点麻烦。你还记得我八岁那年，布鲁斯收起来的那些东西吗？”詹姆斯在“那些东西”上咬重了音，“我现在需yào 其中的一项。” “……哪一个？”克拉克的声音稍微严肃了一点，不再带着朦胧的睡意。 “用来救人的那个。克拉克，我知dào 你能很快赶过来，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我怕晚了会来不及，这里有人等着那支药剂救命。”詹姆斯急切道。 “布鲁斯已经睡下了，再说，即便你现在找他，也没法立kè 找到那支药剂。他的性格你也知dào ，平时就很谨慎，这种重yào 的东西就更加藏得严实了。何况，你真的要现在把他叫起来，和他解释这件事，再去问他要药剂？”克拉克叹气问道。 詹姆斯咬唇：“如果我有别的方法，当然不。可是我真的想不出其它的方法，我不能送他去医院，也许那会害了他。” “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算了，吉姆，我这就来一次。你在宿舍？” “嗯。” 从詹姆斯这一声“嗯”，到穿戴完整的克拉克出现到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总共花了不到半分钟。如果是正常坐车的话，保守估计也要两个小时。 穿着短袖衬衫的克拉克甚至连一滴汗都没出，他闻到了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环顾了四周的环境，最后把注意力放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他伤得很重，只有微弱的呼吸了。”克拉克说道。 “我知dào ，他闯进来的时候就伤得不轻，刚才我又把缝起来的伤口弄裂。” “他自己闯进来的？” “嗯，他似乎……很警惕，好像在躲着什么人。” “你说得对，医生没法救他，他伤得太重了，失血也过多。”克拉克拿视线扫了男人几眼，果duàn 地说道：“来不及去拿谜语人的药剂了。” 詹姆斯沉默了，这是多年来他又一次要见到有人死在他面前。即便那只是一个闯入他宿舍，几次威胁要杀死他的陌生男人。 “你要知dào ，吉姆，我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做。没人能救这个世界所有的人，哪怕是神灵，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这不是你的错。”克拉克突然说道。 “我知dào 。”詹姆斯轻轻垂下了眼睑，漂亮的浓密睫毛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 克拉克又开始叹气，这次他是深深叹了一口气，却终于在他挚爱的养子面前做了退让。在露易丝怀孕的时候，布鲁斯就开玩笑地说，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溺爱孩子的超级慈父。 而他回答了什么？对了，他告sù 布鲁斯，要邀请对方做自己未出世孩子的教父。他对布鲁斯说：“这样，你就可以在我太过溺爱孩子的时候，替我教育收拾那小家伙了。” 可惜，他们并没有等到那个小小的氪星生命出生的那一天。 “只有这一次，我的孩子，我发誓，就这一次。”克拉克严肃地看着詹姆斯说道：“另外，这件事不许告sù 布鲁斯，如果他知dào 了……” “我就说是我的错，其实，布鲁斯不会把我怎么样。”詹姆斯立kè 接上。 没错，这熊孩子终于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领悟到一件事——布鲁斯看起来很容易板脸，但他真不舍得狠罚詹姆斯，顶多冷着脸几天不肯说话，默默在内心暴躁着。 克拉克揉了揉头上的卷毛，眼神有些漂移：“不用了，这事他真知dào 了，肯定不会怪你。怎么我都跑不掉。不过虽然他不舍得狠罚你，你也不要太有恃无恐了。嗯？你也不想看到他生闷气不高兴。” 说是这么说，但詹姆斯向来乖巧懂事，相比之下还是他自己更容易惹布鲁斯生气。 “好吧，我先带他去治疗，一会儿来带你。”克拉克点头道。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5章 孤堡垒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大约十几分钟后，克拉克回来了，他身上有些湿漉漉的水迹。 “他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我带你过去。过来吧，吉姆。”他说着要抱起詹姆斯，后者吃了一惊，然后不自然地躲开了。 “我十岁之后你就没这么抱过我了。”詹姆斯有些尴尬地说道。 克拉克挑了挑眉，了悟道：“你想我背你？其实抱着会更舒服一点。” “我就不能自己走……”“你会飞吗？” ……正中靶心！答案是完全不会！ 别扭的青春期男孩在现实打击面前只能认输，老老实实地投入养父的怀抱。后者以十分熟练迅速的动作把男孩打横抱起来，克拉克的体格健壮，很轻易就把才十八岁的高中男孩圈在身体中，并托住他的后背。 没错，这就是公主抱的姿势。 詹姆斯有一种羞愧到把脑袋埋进养父怀里，然后这辈子就不出来的冲动。克拉克腾空飞了起来，然后从开着的窗户飞出去，一开始速度还好，接着就立kè 加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詹姆斯吃惊地把头探出来，他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景物，但奇怪的是他们这么快，风却不大。 看！克拉克额头的卷毛都没飘起来。 “速度太快了吗？但有生物力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嗯，不适应？”克拉克低头柔声关切道，毕竟第一次被他带着高速飞行的人都不怎么适应。 詹姆斯呆呆地摇了摇头，突然问道：“你带布鲁斯这么飞过？也是这个姿势？” “当然，很多次。”克拉克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微微笑起来。 “那第一次飞过之后，他真没有揍你？” “……”确实因为这件事被揍过，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克拉克。 如果说就连十八岁的青春期男生，素来乖巧懂事成熟的詹姆斯都因为这个飞行姿势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想而知，一向暴脾气又自傲的布鲁斯被这么抱着……他没当场发作一定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 “好吧，不然你们想个更方便的姿势？”克拉克有些委屈和不乐意地说道，“再说，我之后这么抱他，布鲁斯就没揍我了，这说明这件事习惯就好了。” 不，布鲁斯永远不会习惯的，他只是对你的宽容度越来越高了而已。 “冷不冷？”大约又飞了一会儿，克拉克低头问道。 而詹姆斯点了点头，冻得直往克拉克怀里靠。也许生物力场可以阻挡狂风，但阻挡不了温度。尤其是他穿着夏天的单薄衣服跑到了一片冰天雪地的，呃，这个方向是北极？ “再忍一会儿，进去就好了。”克拉克安抚道，加快了速度。 半分钟后，他们在一个宏伟的水晶建筑前面停了下来。一个如此壮观、精美、高科技的堡垒就这么矗立在荒无人烟的，罕有人知的北极深处，简直就像是童话中才有的奇迹。 克拉克拿起地上的钥匙，开了门，然后转身看向一脸震撼的詹姆斯说道： “欢迎来到我的基地，欢迎来到孤独堡垒。” 詹姆斯跟着克拉克走进这座辉煌的高科技基地，然后在五分钟之后才逐渐从视觉震撼中真的恢复过来，他坐在椅子上舔了舔嘴唇，犹豫地问道：“你有一座在北极的堡垒？” “嗯。”克拉克点头，他刚给孩子泡了一杯热可可，让詹姆斯抱着暖手。 “一座，在北极的，超级酷炫的，堡垒？！”詹姆斯木着脸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如你所见。”克拉克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依旧很淡定地回答。仿佛他该死的不是在北极拥有一座酷炫高科技的基地，而不过是在某个小城市买了一套一室一厅。 “我需yào 缓一缓。”詹姆斯这么说道，低头喝了一口香甜的热可可，房间里的温度很舒服，让他很快就感觉从冰冻中活了过来。 “我其实很久都没回来过了，这算是我的父母留给我的。我只是挑了一个人类很难达到的安静的地方，其实我之前也没什么空来。”克拉克温和地解释道。 詹姆斯又一次环顾四周，然后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地问道：“我记得有人说美国队长也被冰在北极，不过应该没那么里面。” “美国队长？”克拉克回忆了一会儿，然后他的超级大脑立kè 给出答案，“是的，我小时候也有听说过，我之前来北极的时候转过一圈，但并没有找到他。但北极那么大，我当时又比较着急，没有好好地看过。如果你想的话，有空我陪你来这里慢慢找。他是个英雄，确实有必要找回他的遗体，将他送回去安葬。你很喜欢美国队长？” “不是，只是这学期我选了一门《近现代英雄史》，很难想到当年会有这么多的超级英雄。可现在就像消失了一样，我们老师说大部分英雄都因为互相搏杀而死在战争里。活下来的那一些不是受到制裁被流放或关押，就是不愿再露面。书上管那段时期叫做‘英雄陨落的时代’，英雄辈出的黄金时期自此一去不复返。”詹姆斯抱着他的热可可说道，并没有抬头看见他的养父此刻脸色有多不自然。 “书上说，美国队长没有赶上黄金时代的正义联盟，但也许这是件幸运的事情。”詹姆斯想起那本书上说，为打击纳粹而战死总比死在英雄内战里来得更光荣。 “或许，是这样。”克拉克轻声道。 “但书上说的不总是对的，我不觉得打击纳粹战死就比内战战死来得更光荣。两者都是英雄们在坚守自己的信仰和正义。每个人都会步入歧途，只不过对超级英雄来说，因为他们太强dà ，所以才会容不得一点犯罪，也不允许他们有一点点的迟疑困惑。但这是……不公平的。不是人人都想要做超级英雄，而是当力量降临在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选择做个好人而不是一个坏人，这很不容易。”詹姆斯闷声说道，“我在期末论文里也是这么写的，结果老师给了我一个b+，告sù 我观念很有趣，但是缺乏站得住脚的论述。” “但他们很强dà ，这种强dà 对普通人而言是最不公平的。因为强dà 的人一个念头就会危及到普通人的生命，所以超级英雄必须坚定信仰，不能动摇和退缩。”克拉克平静地说道：“然而这一切从来都不容易，你的老师，其实也并没有说错。” 詹姆斯抬头看向克拉克，在那一刹那，他差点就要问出，你是不是也曾经是超级英雄的一员。他不傻，那些超级速度，视线扫描，还有这么豪华的基地，加上衰老缓慢速度的年龄推算，克拉克和布鲁斯很可能就是当年黄金时代的一员，可能参加了英雄战争。 也许布鲁斯就是那时候瘫痪的…… 但詹姆斯问不出口，当他看到克拉克那历经岁月折磨洗练的沧桑眼神的时候，他默默地把问题吞了下去。因为他知dào 只要自己问，克拉克就会说，但克拉克一定会因此而痛苦。既然是已经过去的事情，既然英雄的黄金时代已经陨落，即便布鲁斯和克拉克现在只是隐居的普通人，那么很多事情都没有必要再提及。 “那个人的伤势怎么样？”詹姆斯岔开了话题。 克拉克点头道：“ai告sù 我，他的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内伤和外伤修复都需yào 一段时间，他现在睡在生物医疗舱里，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不过等他伤好了，我会把他带离这里，他不能看见和知dào 这里的事情。” “我知dào 了，克拉克。”詹姆斯乖巧地回答道。 # 九头蛇的特别行动队队长这几天很暴躁。 他没法不暴躁，因为他丢了组织最为重yào 的“资产”之一，被称为冬日战士，简称冬兵的那件人间杀器，而这完全都是由于他判断失误导致的！ 他误判了任务的程度，他以为这种程度的任务由冬日战士动手也就几分钟的事情。但他不知dào 这是个圈套，该死的俄国人对冬兵至今还是不死心！除了九头蛇外，只有俄国人最了解冬兵的情况，他们专门针对“资产”做出了好几套预案，出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而这些细节，却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被忽略。 俄国人的特殊声波武器刺激到了冬日战士的大脑，不过俄国人也犯了大错。他们以为冬兵的洗脑效果暂时退去后会更好制服？ 大错特错！活该他们全被血洗屠杀了！ 不知dào 冬兵的脾气由于常年被冰冻和丢失记忆而变得格外残暴吗？不知dào 一旦没有九头蛇的洗脑术让他冷静下来变成一件彻底的没感情的武器，冬兵就会由于大脑太过混乱而陷入疯狂状态——也就是见谁杀谁的状态吗？ 俄国人被逼急了，所以最后也下了狠手，不要活的冬兵，只求九头蛇也得不到活的冬兵。等他们带人去支援“资产”的时候，那地方简直就是一片血海地狱，断肢被扔得到处都是，而这些尸体里并没有冬兵的。 好消息是，资产没有彻底毁掉；坏消息是，资产的大脑短暂恢复了自我意识，然后拒绝了九头蛇的通信，去掉了追踪器，跑到了不知dào 哪个鬼的角落！ 他现在还瞒着上面这件事，但如果让上头知dào 冬日战士在他手里丢了……眼前闪过的种种记忆中的画面让身经百战的行动队长都毛骨悚然，从尾骨都攀上一股凉意。 行动队长扭断了手里用来填写报gào 的水笔，满脸狰狞扭曲。他咬住了牙根，凶悍地模样似乎在做什么很艰难但不得不做的决定。 这笔账他记下了，该死的俄国人，该死的冬兵！ 但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在这事败露前把冬兵找到，无论要花多大的代价！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6章 美队与小饼干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克拉克带着詹姆斯参观了他的孤独堡垒，他的外星ai管家、他从各个星球收集的“小动物”，当然还有他种种的收藏品。不得不说，这对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来说，大开眼界已经不足以形容詹姆斯此刻的感觉了。 “我得先回去，要去收拾你宿舍的烂摊子。何况布鲁斯差不多该醒了。”克拉克看了看时间说道：“那人伤势修复大概还有十二个小时，你要和我一起回去，还是在这里等？” “嗯，我在这里吧。”詹姆斯回答道。 克拉克点了点头：“好吧，有什么需yào 就和ai说，想联系我也可以通过它发信号。另外，一会儿记得也去治疗室，你的脖子。”他指了指脖子的一侧。 詹姆斯先是有些茫然，他下意识地触摸着脖子的皮肤，然后一阵生疼。他这才想起来男人在发狂的时候狠掐过他的脖子，现在估计印子全返出来了。 “我一定要躺进医疗舱吗？”詹姆斯挣扎道，不是他嫌弃那个棺材一样的高科技生物治疗仪器……好吧，没错，他就是嫌弃。 克拉克微笑起来：“不用，你只要坐着让ai处理就可以了。” # 克拉克的外星ai给詹姆斯一个平板电脑，上面下载了一些游戏，还有一些电子书，当然包括那本《近现代英雄史》，詹姆斯打开来看着课本上熟悉的文字和图片。 “克拉克他……很久都没回来过了？”詹姆斯将平板放在膝盖上问道。 那个泡着红茶的机器人用金属机械的声音回答道：“是的，很久。” “那你就一个人留在这里守着孤独堡？” “不止我一个。” “这里还有其他人住着？”詹姆斯惊讶道。 机器人点点头道：“还有主人饲养的动物也在这里。”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问的是这里有没有人能和你交流？” “没有。”机器人回答道。 詹姆斯张了张嘴，不知dào 下一句该说什么。或许对于克拉克来说，这个机器人只是机器人而已，它的程序都是被预设好的，尽管被称作外星ai，但毕竟不是真的生命。詹姆斯不知dào 一个人被扔在冰天雪地荒无人烟的孤独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独自管理运作着整个基地到底是什么感觉？但他猜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如果……”詹姆斯刚开口说了一个词，就听见医疗室的地方传来一阵巨响。然后整个基地都陷入红灯警戒状态，尖锐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 “怎么回事？”他看向机器人问道。 “病人跑出来了。”机器人抬头回答。 詹姆斯皱了皱眉头，然后果duàn 道：“把警报关了，你这样会刺激他又发疯。再说基地里只有我们两个，拉警报也没有任何意义。” 机器人思考了一会儿，用逻辑证明了詹姆斯说的话很正确。没一会儿，基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然而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超过五秒，就被杀气腾腾冲进来的男人打断。 和之前受伤到奄奄一息的样子相比，男人现在的伤口基本愈合了。除了全身戾气惊人外，看不出有任何精神不济，身体不适的感觉。 能感知到危险的外星ai系统果duàn 打开了孤独堡的防御系统，并且打算向超人示警，却被詹姆斯拦了下来。他试图和一脸冷酷蛮横的男人沟通，并让ai不要直接把无数的炮口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顶住别人的脑袋。 “嗨，你还记得我吗？”詹姆斯怀着微弱的希望问道。 男人戾气满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里的陌生警惕让詹姆斯明白了答案。 “好吧，不认识我也没什么。我叫詹姆斯，詹姆斯莱顿，是个高中生。那晚你闯进了我的宿舍，你伤得很重但不能去医院。我没有办法只能让，嗯，让人帮忙带你来这里治疗。你感觉好一点了吗？我是说，伤口？”詹姆斯尽量放松语气地说道。 男人依旧一言不发地瞪着……那只机器人，并且完全无视詹姆斯。 高中男生摸了摸自己的头，有些尴尬无奈地说道：“那你饿吗？你很长时间都没吃东西了。要吃点什么？饼干要吗？” 好极了，现在的气氛不能更尴尬了，但他完全不想让ai和男人打起来。不管是伤到了哪一方都是大麻烦，他都没法和克拉克交代。毕竟克拉克是看在他的份上才带这个人来孤独堡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克拉克还特别嘱咐过别让对方知dào 孤独堡的事情！ “要。” 可是男人醒得太早了，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早就会苏醒，还有他怎么离开治疗舱……哎，哎哎，等等，刚才他听见了什么？！ 詹姆斯不敢置信地看向对方，男人依旧浑身杀气，死死板着一张冷酷的脸，然后用那双同样看上去很冷酷的嘴说道：“我要饼干。” “哦。”詹姆斯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干，他轻咳了两声，看向小机器人道：“饼干？” “这里没有饼干。” “……为什么？” “有热可可，但没有饼干。” “有厨房吗？有鸡蛋和面粉吗？” “有。” 詹姆斯抽了抽嘴角说道：“很好，麻烦带我过去。”然后他扭头看向男人道：“饼干可能需yào 等一会儿，你介yì 先喝点加了牛奶的热可可吗？” 很快，男人用实jì 行动告sù 詹姆斯，自己完全不介yì 。他双手抱着ai泡好的，加了牛奶甚至打了细腻奶泡的热可可，面无表情地跟着詹姆斯一起走进孤独堡的厨房。没人知dào 为什么孤独堡垒里有厨房，可能当初克拉克也是自己烧饭的来着？ 詹姆斯没做过小甜饼，但他看克拉克做过，事实上克拉克作为一个不用出门工作的专栏作家，他没事总是整天待在家里研究食谱。詹姆斯相信克拉克的目的在于投喂口味越来越挑剔的布鲁斯，后者经常因为饭菜不合口而任性地拒绝用餐。 当然布鲁斯不会明说这点，但如果吃的东西不合口，他就会放下刀叉，然后把盘子往前一推，之后不会再碰哪怕一口了。 小甜饼是布鲁斯最爱的点心，他每天都要吃一点，而且起码隔天要换个口味。詹姆斯相信克拉克已经开发出了上百种新口味小甜饼，而且每一样都很美味。所以没什么的，不过是照着克拉克的步骤做一次小甜饼，这可难不住自己。 他可是看着克拉克做小甜饼，吃着各种小甜饼长大的男人！ 让他想想，首先应该是黄油加糖搅拌，要搅拌到液体表面有细洁的泡沫……然后是加入两次蛋液，继xù 搅拌……将液体分成两部分，分别加入一百克的低筋面粉，和八十克的低筋面粉与二十克可可粉的混合物，接着搅拌……发酵之后加入牛奶和葡萄干，放在模具里面……呃，等等，为什么厨房里的模具是卡通小动物的……撒上杏仁片，然后放进烤箱。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个鬼！ 半个小时后发酵不完全的小饼干被放进了烤箱，而詹姆斯全身都像是从面粉黄油堆里捞出来似的，他用手摸了摸因为手忙脚乱而羞愧发烫的脸颊，顺带在自己脸上印了个爪子。男人抱着第二杯香醇的奶泡热可可窝在厨房的角落里喝着，离地上那堆蛋液远点。 “过了那么久，我都不知dào 你的名字，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趁着小甜饼在烤箱的时间，詹姆斯赶忙把男人的注意力从那堆诡异的食材混合体上吸引走。 理所当然，男人没有理他。 “但我该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你’这么叫着？” “……” “不然我先给你取一个称呼？如果你不愿意，再——” “冬日战士，资产，冬兵……”男人皱眉的表情有些困惑和不适，“他们是这么叫我的。” 詹姆斯愣了愣，然后在男人眉头越来越紧皱的时候机智地换了个话题：“饼干还有一会儿才好，不如一起看电影，看书可以。” 冬兵没有说话，但詹姆斯已经差不多适应他的回应方式了。如果冬兵没有说不行也没有直接动手，那么他的意思应该就是可以。 詹姆斯带着冬兵离开了厨房，重新拿起了那个平板电脑，上面的屏幕还停留在《近现代英雄史》那本书的页面上，正好卡在美国队长的那一页。 “你想看什么电影？最近大家都在看——” “这个。”冬兵指了指美国队长的宣传图片，他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连嘴唇也抿着。他的眼神迷茫之色加重，脸上带着让人心碎的委屈感。 等等，为什么会是委屈？一个可以手撕孤独堡医疗舱的大男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而且这种表情出现在冬兵的脸上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还杀伤力巨大。 至少詹姆斯已经被这个表情打败了，他认命地送上平板电脑，让冬兵可以看清美国队长拿着盾牌昂着头的英勇姿态。 冬兵看了很久，久到詹姆斯觉得小甜饼都快烤好了，他这才把平板又塞回詹姆斯手上。 “念给我听。”冬兵说道，以没法让人拒绝的表情。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7章 冰雪回忆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美国队长以英勇无畏的精神，高尚无私的品德成为了那个时代永远的正义象征。他是自由、平等与正义的斗士，是当之无愧的超级英雄。”詹姆斯念完最后一句后，深吸了一口气，生无可恋地抬头看向冬兵。 “再一次。”冬兵丝毫不客气地要求道。 “刚刚那是第七次了。”詹姆斯觉得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对“美国队长”这个词过敏。 “再一次。”冬兵毫不动摇地指着平板说道。 詹姆斯“悲痛欲绝”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无奈地拿起平板翻回到那一章节的第一页，继xù 重头再一次念道：“美国队长，原名史蒂夫罗杰斯，他出生在将近七十年前美国布鲁克林的一条平民巷子里……” 在听这些故事的时候，冬兵的眼睛亮得惊人，动作也乖顺很多。拿着第三杯机器人泡好的热可可安静地坐在詹姆斯身边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同样的语句。詹姆斯用眼角余光扫到冬兵这幅样子，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就连原先不情不愿的音调也重新变得抑扬顿挫起来。 他没法不这么做，不发疯不动手的冬兵实在乖巧得让人心疼。而这个男人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吃点小饼干喝点热可可，再听听美国队长的故事。 尽管詹姆斯强烈怀疑只要再几遍，他就能把这一章节全部背下来了。 烤箱的“叮”声拯救了詹姆斯即将被“美国队长”逼疯的情绪。他立kè 站了起来，顶着冬兵不自觉流露出的失落委屈的神色，坚定地说道：“先吃东西……吃完了再给你念。” 冬兵的表情立kè 又明亮起来，他跟着詹姆斯再一次走进厨房，看着后者戴着厚厚的手套将小甜饼们从烤箱里拿出来，再一块块从模具里倒出来。 怎么说呢？有模具在，样子肯定是不会难看的，就是这个颜色似乎，黑了一点？可可味的也就算了，本来就是黑的，但为什么原本应该是黄色的原味现在是焦黄色？ 詹姆斯默默地拿起一块原味甜饼吹了吹之后往嘴里塞，然后他的表情很复杂。 “其实，没那么难吃。”詹姆斯又拿起一块可可味的，认真地对冬兵说道。 冬兵倒没什么心理负担地拿起一只小长颈鹿饼干吃起来，确实是有些烤焦了，但怎么说呢？除了火候有点过头之外，这饼干味道香醇可口，吃起来还很脆，葡萄干酸酸甜甜的，上面撒着的杏仁片也发出果仁烤过后特有的香味。 于是，冬兵伸手拿了第二块可可味小熊猫图案的。 有什么比窝在北极基地里，吃着动物小甜饼，喝着奶泡热可可，读着美国队长的英雄事迹更舒服有趣的事呢？当然还是有的，比如去看一看传说中的北极。 至少对詹姆斯而言，只要能不去念第十五遍“美国队长”章节，他愿意做任何事情！所以他提出要去孤独堡外面看看，并且列出种种好处诱惑冬兵。 冬兵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美国队长，但还是对詹姆斯的提议点头了。 ai贴心地送来了保暖的衣服。詹姆斯穿好后，带着冬兵刚打开门走出去的第一步就被这个冰雪世界给震撼到了。漫天的白色，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洁净冰川，空气虽然冻得厉害却也同样清新无垢。今天难得在北极能遇到个晴天，没有狂风卷着呼啸的冰刃想要切碎他们的血肉，只有晶莹剔透的冰川反射着钻石般的光芒。 整个世界都寂然无声，纯净无色。 漫长的岁月从亘古就在这里刻下了冰冻的痕迹，几千甚至几万年来无人问津，无人能涉入的纯净地带就在他们的脚下。在那一刻，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此凝固，变得不再重yào 。 他们面对着永恒，他们呼吸着永恒，他们倾听着永恒。 而在这一片蔓延万里的白色中，冬兵的眼神变得失焦茫然。有什么强烈的影响要冲出他脑子里的重重阻碍，想要随着风声而一起嘶吼，就在他的脑子里！ 这一片白色，一片熟悉的白色…… “冬兵？！”詹姆斯惊慌失措地看着蜿蜒的红色血迹从男人的耳朵里流出来，冬兵抱着自己的脑袋慢慢倒在地上抽搐，他蜷缩的身体写满了惊恐和畏惧。 “不，不……”他喃喃地说道：“不，走开！离开这里……让我死。” “冬兵？”詹姆斯伸手触碰他的肩膀，却被冬兵反手甩出去。 那个浑身戾气，没有丝毫人类理智的人型兵器又回来了，他红着眼睛对詹姆斯低声吼道：“我不是冬兵！”接着他用那条金属手臂狠狠砸下来—— “砰！”随着一身闷响，属于人类的身体飞了出去，落在冰川上。好在北极的冰川经年累月十分厚实，这一砸连个裂缝都没有造成。 詹姆斯抬头看了看挡在他前面的克拉克，又看了看被甩飞出去的冬兵。他刚想跑过去就被克拉克一只手拦住，后者低头用含着威压的眼神看着他，当然，克拉克是无意的。 他只是后怕，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这两个人怎么就跑出来了？跑出来看风景也就算了，这个男人还妄图攻击伤害他的养子！如果他再晚到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詹姆斯从没见过克拉克这样的神态，但这神态让他本能恐惧。即便是布鲁斯，不，不一样。布鲁斯的眼神确实锋利如刃，但仍旧属于人类的眼神。克拉克的眼神，是神灵的眼神：一位冷酷、蔑视的、□□愤nù 的神祗。 克拉克不在乎冬兵的死活，完全不在乎，就像他不在乎一只蚂蚁是死是或一样。 “他提前醒了？”克拉克问道。 詹姆斯立kè 点头，他不敢在这样的克拉克面前迟疑片刻，他害pà 他，也害pà 被对方发xiàn 自己此刻恐惧到想逃的情绪。 然而克拉克还是发xiàn 了，他似乎想解释，却最终无力叹气道：“你先进去，外面太冷了，我一会儿就把他带回去。” 詹姆斯没有动，低着头坚持站在这里。 “我不会伤害他的，吉姆，我更不会伤害你。”克拉克的语气带着一种受伤的悲哀。无论他之前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能否认他对詹姆斯十足的溺爱和呵护。 可他深爱着的捧在手心里护着的孩子，如今却深深恐惧他，甚至害pà 他伤害别人。他知dào 这不能怪詹姆斯，但是…… 詹姆斯上前一步抱住了克拉克，很短促的拥bào ，但超级听力让克拉克能听清对方轻声的抱歉：“对不起，克拉克，我爱你。” 詹姆斯松开克拉克，朝冬兵的方向看了眼，慢吞吞地往孤独堡垒方向走。 克拉克又忍不住扯了一把自己的小卷毛，哭笑不得道：“回去，我不会吃了他的。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他想杀你，你倒好，把他放心坎上关心。” “这是两回事。”詹姆斯嘟哝道。 # “你确定是这样？”阴戾的眼神充分反映了九头蛇行动队长此刻的心情。 手下的九头蛇特工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一点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像个炸药桶的队长。 “有人在那片地带看到过疑似冬兵的身影，考lǜ 到他那时受得重伤和受过的训liàn ，他一定会尽量找安全无人的地方。那里有三个居民区，一个学校和学校宿舍区。据情报那个学校那几天正好是毕业季，一般这时候宿舍没有人。”一边副队长立kè 补充道，“我们的人在草丛里找到了冬兵的血迹，我们还排查过了那一块所有的学生。” “只有这个人没有回来？”行动队长看了看手头的照片问道。 “詹姆斯莱顿，是的，有人看见毕业舞会那天他往宿舍方向走，这之后就再也没人见到他。而冬兵的线索也断在这里。我们怀疑可能是冬兵重伤，挟持这个学生为他找到安全的地方治疗。这是关于詹姆斯莱顿的所有资料。他被一对同居的男人领养，这是他们家现在的地址。根据先头特工的报道，他们家里现在只有一个六十多岁的坐轮椅的老人。詹姆斯莱顿的养父之一，布鲁斯伯特。我建议从他下手，找到他养子和冬兵的下落。”副队长说道。 “最好这是正确的情报，否则你就是在浪费我们寻找冬兵的宝贵时间。”行动队长阴沉着脸看向手下，上头派来检查“资产”的科学家已经在路上了，他没有多少时间。 “让我亲自带人去，不过是一个老头而已，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也好，记得别留下什么痕迹让神盾局那些人发xiàn 。”行动队长冷酷的说道，副队长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此事过后，无论这家人是否知dào 冬兵的下落都逃不过全家被杀的下场。 要怪就怪冬兵去吧，谁让他非要往那里逃，或者去怪自己倒霉也可以。 “放心，我不是第一天出任务的新人。”副队长露出了然而残忍的笑容。接着他点了十几个行动队员，带上武器坐上车往那个地址出发。 九头蛇的惯用套路，等他们进去控zhì 住老头之后，先是狠狠揍一顿，让他乖乖地把养子的电话报出来；接着他们给詹姆斯莱顿打电话，让老头把孩子叫回来；等那个高中生回来后自然又是另一番拷问；如果詹姆斯莱顿确实窝藏了冬兵，他们会让那孩子老老实实交代，然后宰了他和他养父，再去追捕冬兵。 如果这家人足够幸运，那个叫克拉克伯特的一直都没回来的话，说不定最后还能活下一个。当然，他中途回来的话，九头蛇也不介yì 送他们一家去地下团聚。 然而副队长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再简单寻常不过的计划从第一步就开始偏离轨道。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8章 突击九头蛇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克拉克和他说去超市买东西了，但布鲁斯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比如说克拉克早上起来换了一件衣服，比如说他说话的时候在某个词上可疑地慢了一拍。布鲁斯不想这么偏执狂，但年纪大的人总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好吧，他承认自己年纪轻的时候就已经是偏执狂和控zhì 狂了。 但那是克拉克，“那个”卡尔艾尔，对这位人间之神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克拉克在欺骗他，克拉克有事瞒着他……这让布鲁斯一早上都很焦躁。他坐在二楼书房翻着手里的《查拉斯图拉如是说》，温暖的阳光照耀他逐年变得松弛的手部皮肤，让他忍不住伸出手放在眼前对着太阳光仔细打量了一番。 得出的结论有两个： 第一个，他真的老了，看这褶皱的皮肤和不再灵活的动作。 第二个，楼下起码有三个人在监视他，并且不怀好意。 考lǜ 到克拉克的反常，结合这栋房子被人监视的情况，布鲁斯有了一二三四五的猜测，但没有个猜测能让他最终确定，于是布鲁斯愈加暴躁了。 任何一个神志正常的人都不想面对一个暴躁值max的黑暗骑士，前黑暗骑士也不行！ 所以当九头蛇特别行动队副队长率领他十二个人的小队踏进这栋房子起，就注定了他们肯定悲剧的命运。谁让他们以为面前坐着的只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瘫痪的没用的死老头？ 布鲁斯看了看围住他的一圈手持武器的壮汉，他放下了手里的书。 “哦，可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那倒霉养子吧。”副队长说道，挥了挥手，两个人围了上来，他们放下了枪换上了防暴伸缩棍，在手心里拍打了几下。 詹姆斯？那这事和克拉克没关系？ 布鲁斯冰蓝色的眼眸划过一丝疑问，他不清楚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养子怎么会惹上一群训liàn 有素并且一看就不干好事的佣兵。 在棍子落在身上之前，布鲁斯从书桌下面拿出一个呼吸面具迅速戴上，然后随手扔出几个催泪烟雾弹。弹珠一样大小的烟雾弹在触地几秒后爆裂开来，大股大股浓重的黑灰色烟雾笼罩了整个书房，呛得人不停咳嗽。 布鲁斯操纵轮椅往后退到暗门的位置，他拿出隐蔽处放着的蝙蝠镖，听声辩位，以熟练迅猛的手法在一眨眼的时间扔出去八个，这些特质的蝙蝠镖会在击中目标后注入足以使人立kè 昏厥的药剂。 八个解决了，还有五个。 一片混乱中，布鲁斯能听见这些人的脚步声。这群佣兵非常出色，所以即便一照面就被阴了，还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战斗力，却还能在混乱中迅速组织起反击。就像布鲁斯在判断他们的方位，剩下的五个人也在判断布鲁斯的，并且毫无顾忌地朝他们判断的方向射击， 布鲁斯按下开关，直接退入暗门后的密室，打开了房子的安全系统。 在满格鲁尼和谜语人事件后，克拉克显然对普通民宅的安全性能很不满yì 。他已经忍无可忍每次在自己走开一会儿时，他心爱的布鲁斯和养子就会出事。于是布鲁斯设计了这一套安全系统，每次搬家后都会亲自装上这些安全设备。 安全系统的电脑被迅速启动，然后在布鲁斯下一秒命令中锁住了书房的门窗。 “打开夜视场景。”布鲁斯命令道。 在一片黑色的背景中，八个倒下的红色身影中，五个站着的红色人体特别显眼。 “释fàng 高浓度催眠气体，瞄准器准bèi 。”依旧是简短却有力的命令。 书房的四角探出一个喷口，从里面喷发出大量无色无味的气体。而从另几个角落里深处了几个枪口，里面装的当然不会是致人死亡的弹药，而是足以迷翻一头大象的镇定针剂。 十分钟后，以九头蛇十三人小队全军覆没为结局，这场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布鲁斯从暗门中推动轮椅出来，看着横了一片的“尸体”，不由眯了眯眼。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轮椅手背上叩击—— 接下去就是黑暗骑士拿手的审讯工作，但在这之后，他期待着那两个家伙的合理解释！他们是怎么惹来这群人的，以及……竟然什么都不告sù 他！ # 冬兵杠上了克拉克，字面意思。 这次冬兵的伤并不重，毕竟克拉克控zhì 了手下的力qì ，所以他不需yào 爬回医疗舱（顺带一提，那坏掉的医疗舱让克拉克很心痛），而是在ai帮zhù 下处理了一下伤势。 而处理伤势的全程，冬兵坐在医疗台上都是瞪向克拉克的，嘴巴无意识撅起。 被那种表情看着的克拉克表示压力很大，这种像是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的感觉是什么鬼？！再说他又不是没做过天理难容的事！ 从医疗台跳下来的冬兵第一件事就是一拳袭向克拉克。完全不知dào 闪避值是什么意思的克拉克纹丝不动地承shòu了这一拳，冬兵的脸色有点难看。 ai机器人默默移动过来，又一次把冬兵按在医疗台上扫描治疗。 詹姆斯抬眼看向自己的养父，克拉克一脸无辜地回看过去，然后他果duàn 暴躁了：“是他要打我！”难道他站着不动被人打都是错的了？ 詹姆斯艰难地扭头看向继xù 瘪嘴的冬兵，尽管知dào 克拉克简直冤枉，但……说真的，为什么克拉克打架从来都不知dào 躲？似乎之前训liàn 的时候也是这样。 克拉克爸爸此刻很伤心，不，这和养了个不孝子的感觉不一样。当他看见詹姆斯一脸担忧和愧疚地看着受伤的冬兵时，他的感觉就像活吞了两百只柠檬 怎么说才好呢？好吧，都说女生才向外，但为什么他现在会有一种女儿被人抢走的心酸？所以他养的到底是养子还是养女？ 如果布鲁斯在这里，并且知dào 克拉克这些想法的话。他一定会翻一个白眼，告sù 克拉克他简直有病！这种时候的重点根本不在这里好嘛！ 冬兵充分展现了自己作为一个士兵，一件武器的果决和难缠。只要他下了医疗台就肯定第一时间冲过去和克拉克打架，如果克拉克弄伤了他就再回去治疗。周而复始，不屈不挠得让人侧目，但可怜克拉克都快被烦死了。 “够了，你不可能打过我的！”克拉克在第七次之后皱眉说道：“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你就可以这么得寸进尺。下次你再攻击我，我就给你足够分量的镇定剂。” 冬兵不言语地盯着这个强敌。 这时候，孤独堡的通信器响了。克拉克看了一眼来电号码就大惊失色，没说的，肯定是布鲁斯打过来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孤独堡耗费了太多时间和冬兵纠缠。 “北极也有信号？”詹姆斯问道。 “一般手机没有，但孤独堡有独立的卫星，和我的电话绑定在一起。如果我在孤独堡的话，电话就会直接连到孤独堡的通信系统。”克拉克匆忙回答道，然后对众人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让ai连接通话。 “布鲁斯？”克拉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一点。 然而对面的人毫不买账，语气阴沉地直接问道：“你们在搞什么鬼？嗯！” “我不知dào ……” “克拉克，在你扯谎前，我想先告sù 你刚才就有一队九头蛇士兵闯进房子，他们领头的告sù 我，他们盯上我是因为觉得我们的养子窝藏了他们的‘资产’，而我觉得这件事有你的份。”布鲁斯冷声说道。 听到“九头蛇”这个词后，冬兵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他按住脑袋蜷缩起身体，仿佛在酝酿又一次疯狂，詹姆斯担忧地皱起眉头。 一起变了脸色的还有克拉克，他的声音抬高了几分：“九头蛇伤到你了？！” 布鲁斯哼了一声，以示不屑，然后说道：“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你们到底干了什么？” “布鲁斯，这说来话长。”克拉克犹豫道，然后顺手给了快要发疯的冬兵一拳，直接把对方给拍倒在地上。冬兵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起身之后恢复了正常。 “重点！”布鲁斯在电话另一端低吼道。 “我们在孤独堡，昨晚詹姆斯的宿舍闯进一个受重伤的人。詹姆斯没法看着对方死在他眼前，所以找我帮忙。所以我带他们来了孤独堡垒。”克拉克爽快地一溜烟全交代了。 “好极了。”布鲁斯阴沉的声音能滴下硫酸来，“好极了。” “布鲁斯……” “现在带他们去t12号安全屋，你们总不能永远躲在北极。何况我们需yào 见一见，然后讨论之后该怎么办。”布鲁斯阴测测地补充了最后一句，“尽快过去，明白吗？” 詹姆斯和冬兵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克拉克无奈地挂了电话，回过头来轻咳一声道：“那就不分两次送你们了，一人一只手。你别想再闹腾什么事，否则我把你扔到北极当冰棍！” 而冬兵的回应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 直到今天，詹姆斯才知dào 他亲爱的养父们竟然会在全世界准bèi 那么多安全屋。 克拉克把他和冬兵放了下来，接着准bèi 去接布鲁斯。 “不许轻举妄动。”克拉克严肃地警告冬兵，并让詹姆斯离这个危险分子远点。 不知dào 是因为克拉克收拾了他太多次，还是冬兵的理智终于明白鲁莽对敌没有好处。总之克拉克飞走之后，冬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着头，按照吩咐没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行为。但他那副样子却实在看得人心疼。 詹姆斯再蠢也明白冬兵的神智出现了问题，何况他还很聪明。从冬兵的举止可以看出，他的大脑被人刻意设置过，他不记得自己的事情，甚至也没什么正常人的生活常识。那么他是怎么生活的呢？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生活，只是被当做一件彻头彻尾的武器？ “冬兵。”詹姆斯走过去轻声问道。 对方没有回应，依旧把自己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之中。 詹姆斯又喊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把那一章背下来了，你要听美国队长的故事吗？” 对方终于动了一动，依旧没有言语，但詹姆斯知dào 他的意思是想听。 “美国队长，原名史蒂夫罗杰斯，他出生在将近七十年前美国布鲁克林的一条平民巷子里。他也在那里长大，因为身体的关系，他从小体弱多病，身材矮小瘦弱，所以……”詹姆斯背诵着美国队长广为人知的英勇事迹，他的声音在这栋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冬兵慢慢安静下来，除了詹姆斯平缓轻柔的声音外，他们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每一声都稳定有力，每一声都交相呼应……他们安静地坐在只开了一盏灯的客厅里。 此刻的静谧仿佛直到永远。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19章 脑洞侠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布鲁斯心情不好，当然，他有充分的理由不高兴。 但转念想想，那惹祸的两个家伙又并没有什么错：是他教詹姆斯珍惜每一条生命，并且不以冷漠面对眼前的不公与不幸的；而克拉克面对宝贝养子时原则就是基本上没什么原则。 算了，不过是个冬兵而已，不过是九头蛇罢了。 在这一生中经lì 过无数腥风血雨的黑暗骑士怎么可能害pà 惹上九头蛇？哪怕据说这个组织存zài 的时间远比正义联盟还长，但寿命久远的boss或者恐怖组织他们不是第一天对上：比如那个从原始社会就活到现在的汪达尔萨维奇[1]，又比如说雷霄古[2]和他的影武者联盟。 你大可以看看这些反派最后都落得什么下场？ 正义联盟处于巅峰时期时，九头蛇一直都隐忍不发。事实上，在美国队长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认为九头蛇随着红骷髅的消失也一并被捣毁消灭。也是那段时间，美国队长的女友佩吉和霍华德斯塔克创立了保卫人类的神盾局。 现在看来，九头蛇非但没有被消灭，反而隐藏得很好，像是一条阴暗角落养得极为茁壮的蛇，随时准bèi 来一场闪电袭击，从神盾局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哦，神盾局！布鲁斯讨厌神盾局！卡尔艾尔也讨厌神盾局！ 理由无他，当年正义联盟和神盾局合zuò 过几次，结果证明这群打着保卫人类旗号的特工们一边和超级英雄们合zuò ，一边却想方设法刺探正联的情报，并且还妄图盗取超人、闪电侠、火星猎人[3]等人的基因样本。 神盾局偷偷摸摸的行为被发xiàn 后，超人几乎是大发雷霆，蝙蝠侠脸黑了一个月，神奇女侠气得差点没打到神盾局总部去。 其实布鲁斯并不奇怪神盾局会这么做，官僚机构都是一个德行。那群国会议员还整天叫嚣着立法要正义联盟主动提供成员信息和血液样本呢，结果每次议案都被老谋深算的蝙蝠侠给用计给折腾到半途而废。蝙蝠侠讨厌政治，但他极为擅长算计政客。然而理解是一回事，愤nù 则是另一回事了，他没法原谅神盾局的行为，也不会再谋求和对方的合zuò 。 神盾局一夕之间失去了正义联盟所有人的信任。 而在蝙蝠侠和超人开战后，神盾局原本是打算支持蝙蝠侠的。但高调的结果就是被卡尔艾尔这个独裁者记恨，要知dào 超人还没和他们算之前那笔帐呢！ 富有戏剧化的转折点在于——当蝙蝠侠得到消息，想和神盾局负责人接上头，再一起合zuò 讨论如何面对超人的狂轰乱炸时，神盾局竟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向超人投诚。 蝙蝠侠差点没气到吐血，他当时为了神盾局推迟了一个大计划，还有无数的义军会议。等他刚和神盾局的特工接上头，才从卢瑟[4]那里得到密报，神盾局那帮混蛋反水了！反水的之间在他见特工之前……结果蝙蝠侠连夜带人转移才逃过超人的突袭。 在那之后，神盾局永远上了蝙蝠侠的黑名单，而超人没能抓到蝙蝠侠，失望之余对神盾局就没什么兴趣了，随手就仍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要知dào ，卡尔艾尔的思路一向都直来直去：谁服从他谁就活下来，谁敢反抗就弄死。神盾局服从=他们可以活下去，但神盾局坑过自己又不是自己人，所以不能用。 ……最后得出的结论可不就是扔到一边不管吗？ 虽然超人没动神盾局，但这不妨碍超人讨厌他们，讨厌他们的两面三刀和小人行径。 所以，布鲁斯和克拉克才懒得管九头蛇和神盾局互相咬来咬去的事情。 no，他们不会好心去帮zhù 神盾局，顶多提醒一声。 但九头蛇毕竟是个祸害，是一个危害到全人类的恐怖组织。所以布鲁斯也不能放任不管，尤其是这群恐怖分子还闯进了他们家，意图谋杀他们全家！ 该死的九头蛇，克拉克没撕了他们是因为……不全是因为他忌惮布鲁斯所以不敢乱杀人，主要还是因为克拉克不知dào 九头蛇大本营在哪里，而杀小兵没意思。 布鲁斯决定先处理冬兵的事情，然后顺藤摸瓜看看查九头蛇能查到哪一步，之后再判断要如何对付这个恐怖组织。他毕竟不是正联的蝙蝠侠，也不是哥谭的亿万富翁了。对付九头蛇不仅仅是要金钱和智力，还需yào 耐心和人力成本，而最后一项也是此刻布鲁斯缺少的。 是的，除了克拉克，他找不到人去对付九头蛇，而布鲁斯根本不放心放超人出去迎战。万一克拉克打着打着就又突然觉得“哎呀，其实统治世界挺好玩的，我这么强dà 干嘛还要听一个瘫痪的死老头的话，还不如继xù 玩天下地下唯我独尊，谁不听话我就弄死谁的游戏”的话，那就彻底完了。 综上所述，于是，布鲁斯心情更不好了。 和大人各有各的烦恼不同，詹姆斯称得上毫无压力，毕竟天塌下来还有他养父们先顶着。况且布鲁斯不大乐意詹姆斯接触九头蛇的事情，他把养子赶去小客厅陪冬兵讲故事。 当然，故事还是那个该死的一万年都不变的该死的美国队长的英勇事迹。 不行，这实在太无聊了！ 他绝对不要再讲一遍美国队长了！绝对！不要！ 终于忍不住内心躁狂的詹姆斯可怜兮兮地跑出去问布鲁斯这里可不可以上网？布鲁斯正坐在轮椅上思考，闻言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你想做什么？”布鲁斯低声问道。 “上网给冬兵找点视频看，买点东西也可以。”詹姆斯随口说道。 “然后用你的账号登录，再用你的卡结账，顺带给九头蛇指路？”布鲁斯讽刺道。 “……”詹姆斯继xù 默默地看着他亲爱的养父。 布鲁斯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把头转过去不搭理对方。没错，他是很宠詹姆斯这个孩子，但宠孩子要有原则，你以为蝙蝠侠是个没原则的随便心软的人吗？ “我保证不会留下线索的。”詹姆斯继xù 央求，不是他非要和布鲁斯作对，而是因为他即将要被美国队长逼疯了。 宠孩子毫无原则·克拉克这时候推了推眼镜说道：“嗯，可以用孤独堡带出来的电脑？你以前有装过特殊的安全软件，应该不会被黑客查到，还可以过滤很多……” 克拉克接下去的话在黑暗骑士恶狠狠的注目下消音。 “冬兵很在意美国队长？”布鲁斯问道，詹姆斯点点头。 前任黑暗骑士挑眉，脸上露出思考时的表情，他对养子摆了摆手说道：“客房的柜子里第二格，有美国队长的扑克卡牌和玩具。” 克拉克顿时侧目：“为什么安全屋会有这些东西。” “装修的时候厂家送的，便宜的附赠品，我就扔房子里了。”布鲁斯平淡道。 詹姆斯在柜子里找到了那几件东西：一套劣质的美国队长扑克牌，一个盾牌的钥匙扣，还有一只可以抱在手上的q版美队小玩偶，那蓝色小人戴着面罩，面罩上有两个白色的小耳朵，身上穿着美国国旗，手里拿着同样软绵绵的大盾，神情激昂……不，是激萌。 这些东西转手就到了冬兵手里，冬兵显得很高兴，尽管他没说什么，但詹姆斯看得出他的情绪立kè 好了很多。他小心地将塑料盾牌钥匙扣揣在怀里，把美队玩偶放在手边，又从盒子里拿出那套扑克牌，一张张地翻看过去。 “你认识美国队长吗？”詹姆斯温声问道。 冬兵皱了皱眉头，似乎在记忆深处挖掘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答道：“不认识。” “但你喜欢他。” “……感觉很奇怪。”冬兵低声道，正常的那只手攥住卡牌。 “会打扑克牌吗？”詹姆斯突然意识到有一项娱乐活动应该挺不错的：“用这些牌玩游戏，你觉得怎么样？” 冬兵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两个人将卡牌翻过去，扑克牌背面全部都是一面盾牌。洗牌、发牌，理牌，接着一起玩……抽乌龟。 “那个人，叫克拉克？”冬兵面无表情地将成对的牌抽出来放在桌上，问道。 詹姆斯点头，理了理手里的五张牌回答道：“他是我的养父。” “他很强。”冬兵说着伸手从詹姆斯手里抽走一张牌，合成一对放进桌上的牌堆里。 “这感觉挺奇怪的，你知dào 我小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普通的专栏作家，每天就做做家务，写写文章，修理草坪，照顾布鲁斯，还有参加社区bbq活动什么的。最普通的那种男人，他最不普通的或许就是和布鲁斯在一起了。”詹姆斯叹息地从冬兵手里抽走一张牌，很好，也是成对的。 冬兵不置可否的抬了抬下巴，又抽走一张合成一对，这样他的手里只有两张牌。 “我没法打败他，我应该能打败任何人。”冬兵被抽走了一张牌，他只剩下了一张。 “事实上，我很好奇他们的身份，根据他们的年龄我猜他们是正义联盟时期的超级英雄。”詹姆斯理了理手里的两张牌，放到冬兵面前，“我猜布鲁斯的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或许他们反抗了超人，但没有用，他们两个打不过超人。那个……神那么强dà ，没人能和他抗衡。所以布鲁斯和克拉克只能躲起来养伤。” “超人？穿蓝色衣服，和红色披风的那个？”冬兵动手抽了一张，然后默默地收下了鬼牌，继xù 说道：“我有印象，他很厉害，我打不过他。” “你和超人打过？”詹姆斯惊讶道。 “我记不大清了，也许有，也许没有，但他很厉害。”冬兵又没表情地重复了一遍重点。 “我觉得那个独裁者把我养父们伤得不轻。这个家不能提到超人的名字，你是没看见过那次我偶尔提到了之后，他们两个的脸色。布鲁斯似乎一直都因为某些事不肯原谅克拉克，也许就是因为他受伤后，克拉克带他逃跑躲起来了。布鲁斯的脾气我知dào ，他一定觉得这种行为像个懦夫，他希望继xù 战斗。但我觉得这事不能怪克拉克。”詹姆斯嘟哝道，又把鬼牌抽了回来。 “……”冬兵眨了眨眼睛，看着詹姆斯没有说话。事实上，他虽然没怎么接触过那个大个子，只是和对方打了一会儿，但他觉得那个，克拉克，似乎和超人一样厉害，而且怎么看他也不像是因为对手太强而逃跑的类型。 但这些句子比较难表达，而冬兵也懒得解释，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詹姆斯继xù 在说着正义联盟的事情，他烦恼和忧心的问题：“他们一定在战争中失去了挚友，我能看懂布鲁斯偶尔露出的那种样子，他失去了很重yào 的人。好在最后是义军赢了，可惜蝙蝠侠没有接受zf首脑的职位，人们都在说超人越狱后去追杀蝙蝠侠，结果蝙蝠侠想办法和超人同归于尽。书上说韦恩庄园在那天就是一片火海，连蝙蝠洞都烧没了。” “你在他们面前，提过蝙蝠侠吗？”冬兵的问题很犀利。 “……没有。” “你可以试试。” “好主意。话说我赢了，你要再来一局吗？”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0章 悔恨与死亡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黑暗中凝固的是恐惧和疯狂。 “别无他法……”低语声带着最后的歇斯底里。 “这可能会彻底毁了资产。” “启动它，不然就是我们死。” “可是……” “今晚是最后的期限，如果冬兵还找不到，你知dào 后果的。即便，启动了那个装置也没能让冬兵回来……至少那家人会比我们先死。” “我们还不知dào 他们的身份，也许，上头会对这些情报感兴趣。” “不，你不明白，如果我之前没有试图瞒过上头……算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启动那个装置，发射信号，格式化冬兵的大脑，他会遵循我们给他输入的初始指令工作，他会自己来寻找组织的人。我们今晚守着警方的频道，哪里发生了屠杀……只要给他那个指令。” “我知dào 了，启动那个装置需yào 你的权限。” “把东西拿来就可以了。”疯狂的低笑带着恶毒与残忍，“别无他法，我又能怎么样呢？” # 玩过扑克牌的詹姆斯和冬兵终于找到了又一样可以消遣的东西——电视机和dvd光盘。不知dào 布鲁斯在准bèi 安全屋的时候想什么，电视机柜子旁边有上千盘新老电影。 或许这些就是用来给关在安全屋的人打发时间用的，又或许安全屋并不全是由布鲁斯一手准bèi 的。詹姆斯没去问他忙着处理九头蛇麻烦的养父们，而是从克拉克那里要来了几桶爆米花和碳酸饮料，从柜子里拿出了十几个光盘。 吃过克拉克买回来的外卖后，布鲁斯依旧在思考分析，而克拉克打算出门一趟，将谜语人的情报信息拷进孤独堡的ai系统。离别前他看别人不注意轻轻吻了吻布鲁斯的嘴角，后者瞥了他一眼却没有避让，继xù 让思维沉浸在九头蛇和神盾局的世界里。 而詹姆斯和冬兵又窝进房间里看电影，这次他们看完了一部《泰坦尼克号》，看着曾经美丽丰腴的萝丝变得白发苍苍，从她苍老的指尖跌落的一抹璀璨深蓝最终落入平静的海洋之中，画面逐渐转换为飘渺虚无的梦境中。 沉睡在海底的泰坦尼克号重新变得光亮整洁，恍如昨日再现，身着华服的年轻萝丝从旋转楼梯上慢步走下，站在底下的杰克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温柔深情的笑意。所有死在海难中的人们注视着这对情侣慢慢靠近彼此，在相隔了近一个世纪的生死别离之中—— 画面在这里戛然而止。 “她死了是吗？”冬兵突然转头问道。 “唉？哦，你说萝丝？我觉得她是死了。”詹姆斯回答道：“最后她找到了那艘船，说出了真相，将海洋之心还给深海，自己也死在梦境之中。在梦里再次回到那艘船上。” 冬兵低着头，手指无意识拨弄着美队q版玩偶的棉花大盾，默默无语。 “你不喜欢这个故事？”詹姆斯意识到冬兵不高兴了。 “不，我只是不喜欢这个结局。”冬兵面无表情说道，他现在说话越来越溜了。布鲁斯说这是个好现象，说明洗脑的效果在一步步消退，如果配合治疗的话……也许几年后冬兵就能恢复普通人那样的正常神智了。 “所以你不喜欢悲剧。”詹姆斯了然，冬兵因为被洗脑的缘故而十分暴躁易怒，对人命也很漠然，但他的本性却停留在孩童一般的率直上，他当然讨厌悲剧故事。 “我讨厌那个卡尔，我要捏死他。”冬兵突然暴躁道，他手指间的美队玩偶脸都变形了。 “那只是个虚构的故事，而且，很多人觉得是萝丝对不起卡尔，毕竟她是他的未婚妻。不管卡尔有多虚伪讨厌，也不管萝丝和杰克之间的感情有多深，这确实是，嗯，不忠。” “她不喜欢他，她不想嫁给他。”冬兵抬起下巴反驳道。 “但萝丝答yīng 了婚事，即便那是她母亲威胁的，她还是答yīng 了。” “那是因为她之前没见到杰克，为什么萝丝不能反悔？” “因为卡尔替萝丝家偿还了债务，如果她反悔……” “所以他买下了她，他觉得萝丝是他的资产。”冬兵这回连脸都沉下去了，这不能怪他，冬兵很讨厌“资产”这个词。 “如果泰坦尼克号没有沉没，也许杰克和萝丝未必能长久。”詹姆斯轻声说道，这是他的一个高中同学说的，对方还举了很多例子来说明杰克和萝丝活下去将来不会幸福的原因。 因为萝丝家还欠卡尔的钱；因为杰克只是个穷画家，养不起萝丝这样奢侈惯了的富家小姐；因为萝丝只是一时冲动，她年纪还小又没真zhèng 经lì 过困苦，所以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因为爱情需yào 面包来支持，否则就等激情过去而空余悔恨…… “这是两回事。”冬兵又一次烦躁地重复道：“不管船沉不沉，这是两回事。” 詹姆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明白了冬兵的大致意思。事实上，他当时听完那个同学的说明后就反驳对方：就算杰克和萝丝活下去将来可能不会幸福，但萝丝和卡尔在一起是一定不会幸福的。萝丝虽然年纪还小，也太过冲动，但她的性格雏形证明了她绝非是甘愿做笼中鸟的那种女人。而卡尔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一点。 何况，爱不爱和将来会不会幸福是两回事。 “那么萝丝的责任呢？她没有想过自己私奔后，她的母亲会被置于什么境地？会给卡尔加带来什么样的丑闻？当时的时代不同，可不像现在是真爱至上的年代了，哈。”他的同学带着鄙夷的态度，仿佛萝丝就是个不知羞耻、不负责任的女人。 是的，责任，这个词让萝丝和杰克的真爱变成了苍白的笑话，也让詹姆斯无力再反驳。这大概也是导演必须让杰克为萝丝而死的原因，因为一个唯美的爱情故事不需yào 太长的后续，也不需yào 面对沉重的现实和责任，而死亡能让一切变得再完美不过。 毕竟什么责任都奈何不了一个死人。 “这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不看这类灾难爱情片了。你喜欢喜剧片吗？《阿甘正传》怎么样？我看过两三遍了。”詹姆斯把话题岔开，然而冬兵依旧沉浸在不开心的情绪中，手中的美队玩偶被捏成各种造型。 “冬兵。”詹姆斯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旁边人的手臂，这真是可喜可贺，冬兵已经不排斥詹姆斯碰他了，而不是像一开始被人碰到就会直接攻击。 “我……”冬兵噘着嘴抬头，刚想说什么，他的瞳孔就迅速地缩小，整个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凝固如一尊雕像。 詹姆斯急了，伸手推了推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冬兵的表情在不断变化，一开始是痛苦，然后是茫然，最后是空洞。空得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身体中，作为人类的喜怒哀乐，作为生物体的自我意识都诡异地消失了，他变成了一件“东西”，这是一个只会遵照指令行事的机器人才会有的表情。 当冬兵低头看向詹姆斯的时候，后者感觉到脊背发凉，仿佛被金属机器盯上的感觉。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腾空飞了起来，重重地被摔在墙上，然后狠狠砸在地上。詹姆斯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他趴在地上，十指痉挛地抓着地板。 他的脑袋被撞得又痛又迷糊，感觉着耳鸣和眩晕，一股毛骨悚然的危险感让他忍耐着剧痛往左边打了个滚，他眼看着冬兵的金属手臂在他原本躺着的地方戳出一个洞来。 冬兵是真的在下杀手，而且力求目标干脆利落的死亡。 詹姆斯喘息着，撑起自己的身体，避开冬兵的下一击。墙壁被打得颤抖，往下掉落着纷纷扬扬的墙灰，趁着冬兵抽回手臂的时候，詹姆斯扫腿袭向冬兵的下盘。 和冬兵交手是需yào 抱着必死的信念的，即便如此，詹姆斯也知dào 自己完全打不过他。他没有克拉克这样大的力qì ，没有克拉克这样刀枪不入的身体。他所受的战斗训liàn 在没有实战经验的情况下，对上身经百战的冬兵就是个渣！ 冬兵折断了詹姆斯的左手臂，并且一脚踩断了他的左腿骨头。在剧痛来临之前，詹姆斯只能听到清脆的骨裂声，有一瞬间的茫然。没断过骨头的人是不会知dào 这种痛能到达什么程度，那是让再坚强的人都会无法控zhì 生理反射性的尖叫，没有痛到麻木这种事，只有一阵高过一阵的痛感折磨得人除了哀嚎之外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两枚蝙蝠镖打断了冬兵下杀手，但冬兵松开詹姆斯时躲开了一枚，并用金属手臂挡开了另一枚。他毫无感情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布鲁斯，然后冲了过去—— 他们缠斗在一起，下手狠戾的冬兵徒手拆了布鲁斯的轮椅，后者没来得及在所有安全屋装上安全系统，也没来得及拿任何重型武器。轮椅里安装的以防万一的自保武器很快消耗殆尽，在被拆解后，布鲁斯只能跌落在地板上，被动抵挡着冬兵狂暴的进攻。 詹姆斯勉强抬起头，想用一只手和一只脚站起来，他需yào 去帮zhù 布鲁斯。 “别过来！”嘶哑的声音异常严厉。 “但布鲁斯……” “我叫了克拉克。”布鲁斯短促地解释道，他不知dào 克拉克需yào 多久才能回来。 詹姆斯咬住嘴唇，一种自责和痛苦比身体上受到的折磨更加强烈。都是他的错……是他将冬兵带到这个家里来的，是他央求克拉克出手救他。他知dào 这不怪冬兵，如果冬兵此刻还有一点点自我意识，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九头蛇！ 看看布鲁斯为他的圣母和愚蠢付出了什么？他以为自己是谁？他以为凭着一份自以为是的善心能对付得了九头蛇吗？到头来花费心思保护自己解决问题的还不是他的养父们？到头来承担后果和风险的还不是布鲁斯？ 这是他的错，受到伤害的却是布鲁斯……如果布鲁斯出了任何事…… 布鲁斯偏头避过了冬兵极狠的一拳，他摸索到轮椅扶手的下侧，打开了那个机关暗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罐子，朝冬兵的脸喷过去。 冬兵不得不松开布鲁斯，并往后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但经过特殊改造的冬兵能抵抗大部分药物，这么点剂量的催眠药剂是没有用的，他很快又恢复到战斗状态。 而这一次，布鲁斯再也不能反抗，冬兵很轻松地扭断了这个老人的脖子，就像是折断一根树枝一样干脆。 冬兵走向了趴在地上，瞪大眼睛发出痛苦哀嚎的詹姆斯，后者已经什么都没法思考了。他死死盯着为自己而死去的养父，当冬兵掐死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费心反抗。 生命的光芒在那双绿色的眼眸中熄灭，冬兵在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眸里看见了此刻自己。他松开手任由尸体软软滑落在地板上……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1章 回归点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九头蛇一直对冬兵严格管控，每次任务过后都是大量的测试，还是洗脑冰冻。 但谨慎耐心如九头蛇这样的组织并不仅仅局限于此。他们需yào 多设一点保障，以免冬兵脱离他们的控zhì ，毕竟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冬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总不能分分钟都找人监视控zhì 他吧？ 所以，他们在冬兵的脑子深处埋下了最后一个杀手锏。九头蛇的最高科技水平，据说没人能检测出来的微型开关，平时都处于待机状态，关键时能够接收一种特殊波动的信号。 一旦冬兵出了差池，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会发射信号，启动那个大脑中的开关。就像电脑被彻底格式化为出厂设置一样，冬兵的大脑也会被粗暴地清理成原始状态。他只会遵循那一条埋得最深也是最开始的指令——杀光眼前的人，直到接收到九头蛇的新指令。 那是一个关键词，只要听到这个词，见人杀人的冬兵就会变成安静驯服的机器。 看，多么完美的最后保障？多么了不起的逻辑？九头蛇万岁！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个装置在大脑的中枢里，这个地带比较复杂麻烦。而九头蛇并没有真的在冬兵身上试验过这个装置，他们另外的实验品……虽然都很好地完成了指令，但这个装置让他们的大脑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性彻底报废。 所以你看，不到万不得已，九头蛇不会动用这个装置的。拥有这个装置权限的人数也并不多，大多都是不需yào 亲自在第一线干活的管理者。而特别行动队长是唯一的例外，他是某位大人物的心腹，也是直接照管冬兵的人——历来特别行动队长都是资产的实jì 管理者。 “我必须这么做。”行动队长的眼神晦暗不明，“你知dào 每任特别行动队长的平均任期是多久吗？五年，只有五年，过了五年之后他们都会因为各种任务时的意wài 而死亡。我知dào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没人能掌握组织这么多秘密还能活得长久。” “没人能长时间地控zhì 冬兵，上头不放心。”行动队长冷冷笑起来，让这张并不丑陋的脸变得格外扭曲冷酷：“他们在冬兵脑子里装这个，不是为了让冬兵回来，否则想办法设计一个脑内跟踪器不是也一样。他们是为了，如果冬兵落到神盾局手里，如果冬兵夺不回来，他们发射信号就等于引爆了一颗炸弹。” 行动队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与其说他是在跟自己的新副队长说话，倒不如说他在自言自语：“想想看，如果尼克弗瑞抓住了冬兵，说服了冬兵。那么在他们都认为冬兵在逐渐恢复，可以信任的时候发射这个信号，想想吧，会有什么效果。” 副队长的眼神略显吃惊，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问道：“但是，我们今天启动了这个装置，如果冬兵的脑子彻底坏了，上头……” “那又有什么不好？嗯？！”行动队长低声咆哮了起来：“我跟随了他这么多年，我的忠诚难道组织看不见吗？但他们还是要我死！我去找过他，但你猜他是怎么告sù 我的？” “做好你自己的事，布莱恩。”行动队长的声音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组织有自己的安排。一切都为了九头蛇，哈！这就是他对我这么多年来效忠的回答。本来他就要我死，丢掉冬兵是死，把冬兵脑子弄坏了也是死，那为什么不让他们陪着一起死？” 副队长对着歇斯底里的上级，不敢再插嘴。 “那个指令，只有最高级别的管理者才知dào ，但他不知dào ，其实我也知dào 。”行动队长笑了起来，他摩挲着手指间的茧子笑道：“既然这样，为什么冬兵不由我们来管理？为什么我就不能坐上管理者的位置？这是危机，当然，这同样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新上任的副队长仿佛明白了上司的意图，他惊讶，又或许没那么惊讶。毕竟如果有机会，谁愿意永远做一个卖命的随时会被抛弃的小兵？谁愿意永远在第一线而不是做幕后发布命令的那个人？谁愿意有钱却没命花，灰头土脸地来往各个战地，而不是像上头那样穿得光鲜亮丽，游走在上流社会，过着人上人的日子？ “我永远追随您，队长。”聪明人就是这么好说服。 行动队长又笑了起来，他的笑意在下个消息传来之后更加浓郁——有人报警，在某个地区看见了疑似冬兵的身影。 “告sù 所有人，我们该行动了，机会就在今晚！” # 冬兵在发疯，不，他不应该发疯，他应该遵守那唯一的命令。 杀光眼前每一个活人，杀光……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但他不该有自己的思考，他只需yào 服从命令，就像他刚刚杀死那对养父子一样。 他无需知dào 对方是谁，他只要干脆利落地杀死他们；他理应没有任何感觉，可为什么他在嘶吼在哀嚎？为什么他会愣在这里，无助地看着这两具尸体？为什么他能感觉到绝望？ 冬兵刚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存zài 的个体，而这种自我意识又要被剥夺。这种熟悉的感觉将这个行走的兵器逼疯，他开始用金属手臂破坏房间里的家具和电器。 但他却小心地避开了那两具尸体，不让这两具尸体受到任何破坏。 毫无意义……他徒手撕烂了窗子……毫无意义……他砸了电视机和那个装满dvd光盘的柜子……毫无意义……他将美队的扑克牌和桌子一起砸成碎末……毫无意义……他的脚踩在了美队玩偶傻笑的脸上……毫无意义……他又一次看向那毫无生气的尸体，哀嚎着直接撞碎二楼玻璃一跃而下，朝着黑暗的远处一路狂奔。 冬兵不知dào 往前奔跑了多久，也不知dào 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他只是没法挺住自己的脚步，因为一旦停下，他就又要面对那被生生撕裂的思维，他就必须身不由己地开始屠杀。不，他不想这么做，他不是冬兵，他不是武器，也不是资产，他只是想……一个人。 然而，九头蛇不会放过他，他们当然不会。 几辆巨型车拦住了冬兵所有的去路，全副武装的九头蛇特别行动队围住了崩溃的男人，为首的特别行动队长脸上带着志得yì 满的笑，眼中的贪婪让冬兵更加暴躁。 他忍不住嗜血的冲动用金属臂勒住了一个队员的脖子，那个人无用地胡乱挣扎，用求助的视线看向他们的队长。而后者只是冷笑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词。 他说：“衔尾蛇。” 初始指令被覆盖，冬兵无需再见人就杀，理论上他应该变得温顺得如同待机的机器人。然而冬兵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当他再一次抬头的时候，人们被他眼中的杀意给吓退。就连行动队长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并且伴随着头颅掉落而永远凝结在那里。 冬兵环顾四周，那些行动队员下意识地都往后退了两步。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在逐渐清醒，然后在清醒的同时也在被彻底抹灭，但这依旧是他这么多年来难得的最清楚的时刻，他记起了很大一部分的事情。 他记得九头蛇是如何一次次为他洗脑的，他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剥夺记忆和作为人的存zài 的，他记得自己手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他记得詹姆斯和他的养父们。 詹姆斯，那个被他害死的年轻孩子……又一笔九头蛇让他欠下的血债！ 他甚至隐约记起了布鲁克林的天空，还有天空下那个瘦弱但坚定的人影。他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记忆中的一起被血和尸体污染，接着又被清空。 他恨九头蛇！他恨九头蛇！他恨九头蛇他恨九头蛇他恨九头蛇他恨九头蛇！！！ 冬兵的眼睛里只剩下了一片浓重弥漫的血色，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记忆是如何离自己远去的……当最后一个九头蛇士兵被屠杀后，空气中是过分浓重的血腥味。 冬兵跌坐在原地，默默地将自己蜷缩起来，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头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叫詹姆斯莱顿，我只是想帮你。”眼前的男孩只是个太年轻单纯的高中生。 当九头蛇的特工将他围起来，将某种药剂注入他脖子后面的时候，冬兵没有反抗，他只是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幻影，一直到他陷入熟悉的黑暗中。 ——你们不该帮我的，对不起。 # 克拉克差一点就要发飙暴走了，是的，差一点。 但布鲁斯只是一个冷冷的眼神就让曾经的人间之神硬生生地把满腔怒意咽下去。 “他怎么敢！怎么敢！！”克拉克的声音在颤抖，纯粹是被气的，他握紧的拳头砸在墙上，直接把这面墙轰倒，发出巨大的响声。 “你想把所有人都招来吗？”布鲁斯眯了眯眼睛，低声吼道：“给我冷静点，卡尔艾尔！” 昏暗的灯光在克拉克鬼斧神工的俊美侧容上打下了一层极为冷酷的阴影，他的嘴唇张合，声音带着令小儿夜啼的恐怖：“布鲁斯，我需yào 理由！我不是无限宽容的，尤其是这种情况！别告sù 我，你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并不想……” “别他//妈对我说谎！你敢再试试，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倔强沉默地把头偏过去，超人简直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齿才能忍住想要把方圆千里都夷为平地的冲动。他怕自己控zhì 不住会伤到布鲁斯，噢，他会的，但他不能！ “去找冬兵。”布鲁斯听到自己的声音依旧冷静如水。 “不，布鲁斯，别挑zhàn 我的意志力。”克拉克冷酷地回答道：“吉姆需yào 治疗，你也是。” “我伤得不重，吉姆也可以等，但冬兵现在没法控zhì 自己，他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我不确定谜语人的致幻药和九头蛇的洗脑设备重叠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 “那就让他去，等我把你们安顿好了，不用你吩咐我也会去找他。”冷酷如铁的回答。 “克拉克……”前任黑暗骑士放软了声音，他知dào 这事他得负全责。 看看他们可怜的养子，如果不是他……他高估现在的自己了，也低估了九头蛇。詹姆斯被打断了一只手臂和一条腿，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 克拉克靠近沙发，伸手把爱人抱起来紧紧拥在胸前，他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布鲁斯的耳边，让他直面自己的愤nù 。 “你知dào 我是什么感受吗？嗯，当我接到你的求救信号，回来却看到这满地狼藉的碎片，看到你和吉姆躺在废墟里，你们闭着眼的模样……”克拉克的喉咙紧得没法继xù 说下去，他来了几个深呼吸，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布鲁斯，你可怜可怜我吧……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不是没有任何准bèi ，孤独堡关于冬兵全身检查的报gào 出来后，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但我猜测九头蛇还有后手，到这里之后我就给他用了谜语人的精神稳定药剂。但我想……我有把握能够通过冬兵反追踪到九头蛇。”布鲁斯干巴巴地说道。 “但你什么都没和我说！”克拉克气愤道。 “我并不确定，何况我不觉得你和九头蛇接触是个好主意。”在超人又一次发飙之前，布鲁斯伸手搂住了克拉克的头，轻声安抚道：“在事情超出预期之后，我第一时间叫了你。” “你早该和我说，我绝不会离开你们一步。”克拉克固执道。 “这是我的错，九头蛇的科技力量超过我的预期，这甚至不是这个星球的技术。否则谜语人的稳定药剂不会失效，他们也没能力在这么复杂的大脑环境下……我很抱歉。”布鲁斯的语气很沉重：“但我们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你必须去阻止冬兵伤害平民，还有跟着他，看看是否能找到九头蛇，他们背后还有外星势力。” “不。”克拉克斩钉截铁地拒绝道，“这不关我们的事，你答yīng 过的。” “那又是谁把冬兵带去孤独堡的？！”布鲁斯又咆哮了起来，然而下一刻就被克拉克堵住了嘴唇，后者带着无限的柔情和珍重，却又含着某种威胁和攻击性。 一吻完毕，布鲁斯只剩下呼吸的力qì ，该死的不用呼吸的外星人！ “那是神盾局的事，我刚才就已经通知他们了，这事我们之后不会再管了。”克拉克果duàn 道，“我带你们去孤独堡，别担心吉姆，氪星科技对断骨治疗很有一套。” 当然，这不是说他不记仇！以后别让他再看见冬兵或是九头蛇的人！否则……克拉克眯了眯眼，抱起自己心爱的爱人和养子飞了起来。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2章 告一段落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冬兵这件事对詹姆斯打击很大，这个孩子在孤独堡的治疗舱里醒来，却只是双眼放空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任由ai在他身上扫描来扫描去，给他做全身检查。 “你的骨头接的很及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这是克拉克从ai那里得到的结论。 但詹姆斯并没有什么雀跃的心情，他依旧沉默地躺平看着上方。 “吉姆。”克拉克坐在养子身边，伸手搭在詹姆斯的手背上。 “他最后怎么了？”詹姆斯睡了两天，声音有些沙哑。 克拉克接过ai机器人端过来的水，小心轻柔地扶起养子，将纸杯凑近他干涩的嘴唇边慢慢喂了几口水，他声音平静：“冬兵失踪了，神盾局的人没有能够找到他。” “那九头蛇呢！”詹姆斯大声了一点，“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 “你又想怎么做呢，孩子？”克拉克好脾气地反问，“找到他们，杀光他们？” “不，我没有这么想，但我们要制止他们。” 克拉克叹气，他放下杯子慢慢说道：“我和你差不多大的时候，我只是个有着超能力的普通小镇男孩，土里土气，不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自己的初恋女孩还被另一个不怎么酷的家伙抢走，我可以跑赢世界冠军，却不能参加校队，啦啦队永远不会为我欢呼。” 詹姆斯侧头倾听，克拉克很少讲他以前的事情。 “但从小在小镇长大的好处在于，那里的人是如此善良，至少比大城市的人好太多了。所以我第一次真zhèng 见到大都会的时候，打算在那里扎根生活的时候，我被她的美丽和复杂惊呆了。她在阳光下是那么漂亮耀眼，但是每到入夜，我都能听到罪恶的声音。这让我辗转不安，不能入睡，我如此强dà ，却总是坐视悲剧发生，这怎么可以呢？” 克拉克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继xù 说道：“所以，我开始尝试做些好事。我救那些无辜者，我保护平民，我阻止犯罪，我甚至妄图干涉自然灾难。我把自己累坏了，人们视我为英雄，但我并不想做个英雄，我只是没法……坐视不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认识了更多这样的人，我们联合在一起，自愿付出一切来保卫这个世界。” “正义联盟。”詹姆斯喃喃道：“我就猜你和布鲁斯是正义联盟的英雄。” “是的，我和布鲁斯，我们为联盟付出了很多心血和代价。为了打击犯罪，我失去了很多，布鲁斯也是。然而越是努力，你就越觉得一切都是白费功夫……你抓了一个坏人，总会有十个新的冒出来，你救了一个人，总会有更多人你来不及救。哪怕是正义联盟也要遵守人类社会的规矩，和贪婪自私的人类zf谈判，面对人类因为愚昧无知而产生的怀疑恐惧，即便我们抓住了罪该万死的罪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逃离正义的制裁，再次伤害无辜者。” 克拉克摊了摊手：“你看，这就是当初正义联盟面对的该死的困境：我们付出一切，却一无所得。因为我们是正义，所以超级罪犯可以不遵守人类规矩，但超级英雄不行。罪恶遍地都是，仿佛永远，永远都没法根除似的。” “超人……超人想要用强硬的手段改变这点，他以为联盟的同伴会理解。”克拉克的声音低下去了，带着说不出的悲哀：“但那依旧没用，只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可悲。” “虚假的正义。”詹姆斯突然说道：“超人得到的世界，是没有灵魂的虚假的世界。” “是的。”克拉克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道：“他是彻头彻尾的傻瓜，但他是如此绝望。” 詹姆斯盯着克拉克看了十几秒，才犹豫地开口道：“你和超人……你……你当初是不是……站在了超人那一边？这就是布鲁斯不肯原谅你的原因是吗？” 他还是问出来了，而他的观察力确实惊人。 “……是的，我当初站在超人这一边。太过无用的牺牲了，我不能眼看着，吉姆，我不能接受这个世界是这样的。” “布鲁斯他是支持蝙蝠侠的？那他的伤也是战争中落下的？” “嗯，他当然永远站在蝙蝠侠这一边，他的伤……是在和超人交手的时候被摔断了背脊。为了继xù 战斗，他找到了那个卑鄙的康斯坦丁，魔法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却只是暂时治愈了布鲁斯的背。但对布鲁斯而言已经足够了，他不会屈服和背叛蝙蝠侠。” “人们都说，超人后来杀了蝙蝠侠，他们共归于尽了。布鲁斯失去了蝙蝠侠是吗？他失去了自己的挚友，所以他才会这么悲伤？”詹姆斯的声音有些哽咽。 “还有他的儿子，布鲁斯的儿子也是因为这些事而死。你说超人杀死了蝙蝠侠，某种程度上而言，确实如此。他杀死了他，毁掉了他珍重的一切。蝙蝠侠的城市，他的家庭，他的身体和他们之间得来不易的友谊，就为了让蝙蝠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他责备他，仇恨他，将所有的错都推在蝙蝠侠的身上……你看，吉姆，把错怪在别人身上很容易，也更舒服。” “我知dào ，书上说因为小丑是蝙蝠侠的敌人。” “战争结束后，魔法维持的效果消失，布鲁斯瘫痪了。我接受了惩罚，但几年后我离开了监狱，找到布鲁斯聊了聊。最后我们达成了协议，一起作为普通人隐居起来，不再过问超级英雄的事情，也不管人类下一步会走向哪里，那都不再是我们的责任了。” 詹姆斯这时微微皱了皱眉头：“布鲁斯为什么会答yīng ？” “因为即便蝙蝠侠那一方赢了，他们也知dào ，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吉姆，你真的认为人类的未来和安全应该寄托在几个脾气秉性不确定的超级英雄身上吗？”克拉克的语气变得锐利起来：“有超级英雄或是没有他们，对人类来说有什么区别？在没有超人之前，没有正义联盟之前，人类世界没有因此而毁灭；在有了正义联盟之后，这个世界也没有变得更正义。人们为什么需yào 超级英雄？不，他们不需yào 。” 詹姆斯抿了抿嘴唇，想反驳却又没法反驳。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性如此，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有黑暗，而只有阳光没有黑夜，人类也无法存活。何况，生死是自然规律，天灾*时时刻刻都有，人类如此脆弱总是会死。这就像阻止一朵花自然凋谢一样，毫无意义而且十分愚蠢。” “没错，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你觉得我们该救冬兵，该去制裁九头蛇。但吉姆，在这之后呢？你是否觉得还应该去救更多的人？阻止更多像九头蛇一样的坏人？再然后呢？你想重新组建个正义联盟或是神盾局，做这个世界的救世主吗？”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没办法……”詹姆斯咬住嘴唇，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克拉克露出一个了然又惨淡的笑容：“我知dào ，你只是像我当初一样，没法坐视不理。听我的吧，吉姆，忘了冬兵和九头蛇的事情。九头蛇自然有人会去对付，但绝不是你。” 詹姆斯闭上眼睛，他放在身边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克拉克看了看时间，准bèi 离开去厨房准bèi 午饭。能说出这些话已经是他的极致，如果詹姆斯还是想不通，他也没别的办法。 而当克拉克起身离开的时候，詹姆斯突然开口了—— “世界之所以堕落，不是因为坏人在做坏事，而是因为好人都在袖手旁观。” 克拉克的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而是继xù 听到他的养子说道：“你决定袖手旁观，但我不想这样。哪怕我现在没法对抗九头蛇，但我会等，等到我有能力对付的那一天。” # 潘尼集团是世界上排名前十的大公司，涉及包括房地产、能源开发、交通运输、城市建设、奢侈品在内等多个行业。这个集团的拥有者是个已经四十多岁却依旧魅力十足的男人，他身材英挺，穿着考究的西装三件套，轻松自然地游走在上流社会之间。 最关键的是，这位钻石王老五……至今未婚。 和不知dào 是富n代的托尼斯塔克相比，这位提姆潘尼沃斯先生洁身自好，从来不和美艳的女影星或是嫩模们发生任何绯闻。他看上去绅士彬彬，脾气温和，机智幽默，但熟悉这位总裁的人都知dào ，潘尼沃斯先生很难真的和谁亲近，也少有真zhèng 的笑容。 潘尼集团是在二三十年前突然崛起的集团。那时那位人间之神刚刚结束了自己的独裁统治，人类社会文明发展在一点点复苏，潘尼集团瞅准了这个好时机就趁势而上，才能有今天和老牌斯塔克集团并肩的商业成就。 不过没人知dào 潘尼集团的初始资金从哪里来，据说潘尼沃斯先生背后的水深着呢。但消息灵通的人大概还是知dào ，在潘尼集团成立之初，它的ceo并不是提姆潘尼沃斯，而是卢修斯福克斯。这个名字或许现在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但你一定听说过布鲁斯韦恩的名字。 噢，每个人都知dào 谁是布鲁斯韦恩！曾经的哥谭首富，有着亿万资产的花花公子？不，韦恩先生可不是因为这个身份闻名世界的——布鲁斯韦恩是因为蝙蝠侠的身份永垂不朽。 这一点还是超人亲自用一纸通缉令验证的，所以没人敢质疑其真实性。 而卢修斯福克斯在成立潘尼集团之前，正是韦恩集团的ceo，而韦恩集团在超人当政的时期遭到了毁灭性的攻击。然而被毁掉的只有明面上的产业，大量资金最后不知去向。 人们猜测，这笔钱恐怕最后都到了福克斯手里。趁着蝙蝠侠被超人杀死，而韦恩家族又没有继承人，这个卑鄙的男人抢走了韦恩家所有的钱，开办了自己的公司。 但也有人说，这笔钱本来就是蝙蝠侠知dào 自己难逃一死后，转赠给卢修斯福克斯的。毕竟当年在韦恩集团，布鲁斯韦恩实在是不管事，都是靠福克斯在打理公司上下事务。不过也可以理解，一个整夜都要在哥谭巡逻的义警哪里来的精力再扑到公司发展上？ 福克斯没有把潘尼集团留给他自己的血脉或是亲戚，相反他给了这位提姆潘尼沃斯先生。不过大家也不奇怪，因为福克斯在世的时候，提姆就已经是潘尼集团的高级管理者了。他的管理能力很强，潘尼集团的崛起有大半是他的功劳。而且据说提姆曾经也在韦恩集团工作过，和布鲁斯韦恩有旧。不过和蝙蝠侠有关的那些档案都不知为何被销毁殆尽，而原来的员工死的死，跑的跑，没人能证实这一点。 没人知dào ，卢修斯把潘尼集团留给提姆，是因为那本来就该是提姆的东西。 “你再说一遍？”提姆潘尼沃斯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经理。 在总裁视线的压力下，这位可怜的经理的额头开始渗汗：“我不知dào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潘尼沃斯先生。有人偷偷提走了那部分的资金，没人知dào 他们是怎么办到的。但之后两个月那笔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回来，如果不是我偶尔核对历史账务的时候发xiàn 有些不对，才去查核……先生？” 提姆抿了抿嘴唇，简要干脆地说道：“你刚才说要去报警？别去，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 “但是……” “他想拿就让他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别大惊小怪，也别告sù 其他人。” 经理连忙点头，虽然他不明白总裁这么做的原因，但那是英明的总裁，上头的想法他不需yào 多过问。这事汇报结束后，他立kè 和总裁告辞逃出这间很让人有压力的豪华办公室。 而提姆瘫坐在真皮椅子上，仿佛卸去了所有的力qì 。 “你还活着。”提姆伸手捂住了双眼，仰起头低声呢喃：“你还活着，太好了，布鲁斯……父亲……可你为什么不告sù 我？为什么从不来见我一面？”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3章 詹姆斯中士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五年后—— 灼热的天气蒸腾着人体身上最后一丝水汽，美国大兵们身上还要套着厚重的防弹军装和盔帽，背着要人命分量的战斗武器。挥汗如雨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们此时的状态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们简直想把自己装进冰箱然后冻上一万年。 詹姆斯穿着佩戴有中士徽章的迷彩装，很没有形象地蹲在一个沙丘旁边，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往嘴里灌了几大口水，以补充不断从额头和后脊渗出的汗水。 这是詹姆斯来到中东训liàn 基地的第六个月，当兵后的第一年零两个月。 一年多前，当詹姆斯说要参军时，大部分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作为一个前途大好的常春藤大学双料毕业生，舒适的未来中产阶级生活已经在向他招手了。他可以和身边大部分同学一样，找份稳定体面富足的工作，然后结识一个美貌独立又温柔的女性，正常地结婚，生下两三个孩子，每天陪伴在爱人和小家伙们身边，周末还能全家去游艇上钓鱼。 美国征兵办的人用来招募士兵的福利无非就这么几点：退役后的工作推荐，给一笔足够退役兵上大学的助学金，答yīng 外来移民服兵役后就能转为正式公民，吧啦吧啦，钱，吧啦吧啦，赚钱的机会，吧啦吧啦，还是钱…… 对詹姆斯莱顿这种一看就是中产阶级出身，并且成绩优秀的精英子弟，没有什么家族和政治上的目的，他想参军也只有以下两个理由：闲得蛋疼，或愚蠢冲动的爱国情怀。 詹姆斯并不在乎那些人的看法，他唯一在乎的只有两位养父的态度。不过，在詹姆斯念大学之后，布鲁斯和克拉克就很少干涉他的决定。在听到詹姆斯报名参军后，克拉克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问他早餐吃的热狗要什么酱料，而布鲁斯更是淡定地连个眼神都没有。 在那一瞬间，詹姆斯又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的小男孩在发酸。 噢，够了，他已经二十三了，又不是三岁，别幼稚得因为得不到大人的关注就别扭心酸！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别扭到了离别时刻。谢天谢地，布鲁斯和克拉克愿意来送别，这让他感觉心里好受了点。他提着行李袋子，对着养父们欲言又止。 噢，天啊，他扭捏得像个青春期小女孩！ “吉姆，祝你好运。”克拉克伸手抱住他，宽阔的肩膀给人以十足的安全感。 詹姆斯回抱住克拉克，两人微笑着放开对方。詹姆斯尽量控zhì 着自己的眼神不要往布鲁斯这边瞟，也尽量不要显得太过像个要不到糖果的小姑娘。 “万事小心。”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他看上去又衰老了一些。毕竟岁月不饶人，没有人类能够逃脱时间的规律。 “嗯。”詹姆斯往布鲁斯的方向又蹭过去一点。 布鲁斯看着他的眼神让人高马大的青年很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但他在一旁克拉克的鼓励之下又往轮椅这边走了几步，然后俯下身体抱住瞬间僵硬绷紧身体的老人。 “谢谢你尊重我的选择，布鲁斯。我知dào 你不赞同战争，也不想我参加美军。”他在养父耳边轻声说道：“我会想念你们的。” 布鲁斯抬头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然后挑眉问道：“所以你这几天就全在纠结这件事？” 詹姆斯脸倏地红了，等待着被养父在自己临走前再训他一顿。 但布鲁斯只是抚摸了一下詹姆斯英俊富有朝气的脸庞，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去吧，我无权干涉你的人生，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孩子。” 这句话瞬间照亮了詹姆斯抑郁好些天的心情，并且一直持续到新兵训liàn 的间隙，战友们分享着自己家乡的故事，并且互相交换了重yào 之人的照片。 当然，有些照片上是漂亮的女孩儿，有些是一对温柔慈爱的夫妻。 “嗨，詹姆，这是你哥哥和爷爷吗？”战友们问道。 “不，他们是收养我的人。”詹姆斯模糊地解释道，但他没法告sù 大家这是他的两个养父，而他们是如此合适和相爱。 世事如此，没人能避开世俗的眼光。 詹姆斯以优异的成绩结束了在新兵营的训liàn 。经过一番更加严酷的训liàn 后，他被提拔到了中士的军衔，并且来到中东驻扎，他的手下有个小队，加上他自己一共五个人。 哈里、克莱、科林和戴维，他最亲密的队友，可以交付后背的战友。 在中东这个局势复杂的地方，处处都是战场，处处都有危险。他们开着装甲车在街上巡逻时小心翼翼，生怕踩中恐怖分子安装的爆zhà 物，也担心随时有人在背后放冷枪。在这里，你只能相信自己的战友，也只能相信上帝。 这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死人，谁也不知dào 厄运会落在谁的头上。在这里，詹姆斯第一次面对了无处不在的死亡和鲜血，第一次彻底脱离文明和法律的保护，也是第一次接受实战。 人们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参军，但詹姆斯自己很清楚：他渴望危险，渴望冒险。在他骨子里就有一种不安分的东西，尽管他一直在接受训liàn ，但他需yào 一些真的东西。 他需yào 真zhèng 地去保护别人，成为一个独当一方的勇者，就像他的养父们这样。 警报毫无预兆地响了，尖锐呼啸的声音让每个军人都戒备起来。从帐篷那里冲出来几个大兵，往詹姆斯所在的地方跑过去。 “莱顿队长？”年纪最小的哈里背着枪睁着一双褐色小鹿一样的眼镜看着他。 “你们刚才又在打牌？”詹姆斯挑眉，另外三个人开始望天。 “我们昨天才刚值班过，难得也给一天休息吧。”戴维嬉笑地讨好道。 “少来这套，没听见警报声吗？快点滚去集合。”在军营的一年多他已经学会说些粗口了，詹姆斯暗自摇了摇头，他虽然在训斥手下的兵，语气却带着笑意。 大约凑齐了二十个小队后，舍基上尉立kè 把他们打包送往目的地。 “紧急任务。”临走前，舍基上尉冷着脸严肃说道：“支援部队就在路上。” 上了车之后，像克莱和戴维这样的老兵并不紧张，反而还能一边检查武器弹药一边说笑。而哈里和科林这样的新兵蛋子却抿着唇不怎么说话，瞪着自己的头盔像是在看宿命的敌人。 詹姆斯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别紧张。这样的紧急任务每过一两个月就会来一次，习惯就好了，就把它当做值班巡逻的日常任务。” 哈里参军的时候刚满十八岁，他本身就是中东地区的移民，和他们一大家一起来到这片希望的土地，所以他刚成年就去征兵办报名，因为他们全家需yào 一个正式美国公民的身份；而科林也只有十九岁，高中毕业后因为贫困退学，他想着还不如来参军试试。 詹姆斯了解他队里每个人的情况，自然，他很护着这两个刚来的孩子。 “听我说，就算交火了也别害pà ，跟着戴维、克莱还有我，跟着大部队。别怕，越怕就越会出错，你们都受过专业的训liàn ，要对自己有信心。”詹姆斯温柔说道：“相信我，我会保护你们的。科林，你再过五天就要满二十了对吗？” 不善言辞的青年点了点头，依旧显得紧张拘谨。 “与其这么绷着神经吓唬自己，你不如先想想怎么躲过老兵的恶作剧。二十岁生日，哈，他们可不会放过你。”詹姆斯说完，就听见戴维和克莱闷声笑起来。 他们在轻松的气氛下抵达了目的地，交火已经开始了，但战场局势还算不错。美军的火力已经压制住恐怖分子的，他们被困在一处小土屋里，徒劳地向外射击。 “k小队有战斗减员，g小队你们顶替上去。”在场负责的军官看到詹姆斯就下达了命令。 他们五个人立kè 端起枪进入战备状态，在枪林弹雨中谨慎又快速地到达了k小队所在的右翼位置，那里果然躺着一个不断流血的伤员。 “我们得把他送出去。”k小队的队长拉斯夫中士说道，另一个队友正在帮伤员止血。 “没问题，我们能顶住。”詹姆斯回答道。 又一梭子弹飞了出去，擦着掩体的边缘，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声音。k小队掩护着伤员逐步撤tuì ，g小队按照训liàn 时的布置顶上了各个位置。 詹姆斯上了战场后有没有杀过人？这是个好问题。 答案是肯定的，没错，他杀过，就在中东战场上。 在当时一片混乱的情景下，詹姆斯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他扣动了扳机，在一名恐怖分子打穿他队友脑袋之前先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战争是吃人的机器，战争中没有正义，任何人都能不受谴责地轻松地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詹姆斯清楚地记得布鲁斯对战争的看法，他知dào 自己的养父并不情愿他参军。 因为美军并不一定是正义的，他们杀的人……不管杀的是谁，他们确实在杀人。哪怕只是为了自保，哪怕那个人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但詹姆斯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法后退，他在战场上开枪，一次又一次。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4章 泰瑞根水晶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炸弹爆zhà 的那一瞬间，詹姆斯本能地扑倒了身边的科林，用身体为那年轻的孩子挡住纷飞的炮火和碎裂的弹片，有什么物体扎进他的手臂和背上，剧痛席卷了全身。 耳边一声又一声的爆zhà 声让詹姆斯死死扣住科林的头，尽量缩小两个人暴露在外面的身体部分，脑袋全然放空，只能交由命运来宣判他们的生死。他的耳朵在不间断的巨响中渐渐失去作用，詹姆斯的眼前发黑，喉咙口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没法去思考为什么这群恐怖分子会有这么强的火力压制？为什么战局会在瞬间逆转？为什么当他向其他小队求助的时候，却发xiàn 原本二十个小队的兵力只剩下四五个？ 又一声爆zhà 声就在他的耳边炸开，他们被剧烈的翻滚着的气浪掀飞，詹姆斯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沿途的尖锐石子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了一道道血痕。他的头狠狠撞在了掩体上，又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抓地上的沙土，仿佛像支撑自己站起来。 科林就躺在他不远处五六米的地方，动也不动，不知生死。 詹姆斯爬了一点起来，从额头留下的血迷糊住了眼睛，他看到的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血色朦胧中，炮火声不绝于耳，还有嘶吼和哀嚎。从远处仿佛有什么在靠近，他想去拿枪，却在手指触碰到冰冷兵器的时候，无力地滑落…… 他躺在站地上，神智迷糊，却一息尚存地倒看着远处的黑影在靠近——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堆整齐划一的军靴，他的眼皮太沉了，只能从眼缝中往上看去，统一的军装和制式武器，统一的面具，还有……那个狰狞恐怖的标记。 九头蛇。 这是詹姆斯在陷入彻底黑暗前看到的和想到的最后的景象。 # 詹姆斯的神智并没有恢复，他在昏昏沉沉中隐约听见身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我们先辈留下的最伟大的神奇！”蹩脚的英语带着浓重的中东地带口音。 然后是一个嗤之以鼻的回答：“这不过是一块少见的白水晶而已。你们的先祖，就像每个愚昧的先民，认为这种亮闪闪的东西就是神迹。” “哪怕我们正在合zuò ，你也不能如此侮辱我们！”中东人的声音变得阴沉狠辣。 “够了，泰德博士，你想要的士兵实验体到了。我不管你到底用什么方法，只要你有结果就足够了，但如果没有……”一个阴冷滑腻的声音加入进来。 最先出言讽刺的博士哼了一声，回答道：“我会研究出血清的，只要给我足够的资源和时间。而不是把精力都放在‘从天而降的蓝色天神’上，我知dào 你们痴迷各种神话，但科学和神话是两回事。” “我受够了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科学家！这次的实验体留下几个给我，我会让你后悔到恨不得吞下这把枪！”中东人冷笑道。 “你浪费了多少实验体？你管那叫实验？给这块水晶通电然后把人给电焦成一块碳？或者把人和水晶一起沉到水底？我用过所有方法分析过你这块该死的神的水晶，但那该死的只是一块水晶！”泰德博士尖锐讽刺道。 “我只是还没掌握这块水晶的奥秘，那个该死的老头死得太快。”中东人语气中有着狠戾的血腥味，“但我最终会掌握它的。伍德先生，你我合zuò 之初就约定过了，你们要派科学家替我研究这块水晶，我给你们提供这块土地上的便利。现在，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建实验基地，却自己研究起什么血清，甚至开始讽刺我浪费实验体？！” “我并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阿普什先生，泰德博士是个科学家，他的脾气比较直接且急躁。噢，何不让我们握手言和？为几个实验体争论不休实在是毫无意义，只要我们想，我们会有无数的实验体供应，相信我。”阴柔绅士的声音宛若毒蛇，客气却暗含阴冷的威胁。 “这几个归我，其他的你带走好了。”泰德博士没好气道。 “好极了，那是最健康强壮的几个……”阿普什讽刺道，却最终还是退让了。 詹姆斯被人抬起来，然后放进一个池子里，水很快升起来没过他的头顶，水涌入他的口鼻，詹姆斯感到窒息。突然，他又被人粗暴地捞了起来。 “白痴，别那么快就弄死一个实验体。”有人吼道。 接着詹姆斯听到阿普什的喃喃自语：“水与火，通向雷击的天空，从天而降的蓝色天神，赐予我们永远的幸福和力量，水晶的祝福，在精致的面纱中揭开。” “首领，他可能快不行了。”手下犹豫着打断自家老大琢磨这几句神话。 阿普什暴躁地回答：“那就按照上次没做完的实验继xù ，反正也是快死了的次品，怎么样都没关系。记得把水晶放进去。” 詹姆斯感到胸口仿佛堵着一块石头，压得他没法呼吸，他觉得力量在逐渐远离，他无法控zhì 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他感觉到死亡在临近。 冰冷的水依旧围绕着他的身体，有人在他周围走来走去不知dào 在忙些什么。 死亡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就像眼前所呈现的那一片黑暗和刺骨寒冷？还是说，通过了这条漆黑的小道，他能来到故事书中描绘的那种温暖光明的天堂？ 也许我终于能见到爸爸妈妈了，詹姆斯这么想道，然而他又很快想起了布鲁斯和克拉克。他猜到舍基上尉恐怕也是九头蛇的人，暗地里给九头蛇位于恐怖分子中的实验基地提供美国士兵的实验体，他们就是被这么卖了！ 为了瞒过官方和zf，舍基上尉会把这一切都推给恐怖分子，然后为他们报阵亡。 他们会怎样敲开布鲁斯和克拉克的房门，将一面国旗和一枚徽章交给他们？告sù 他们，他们的养子詹姆斯莱顿为国牺牲，死在了遥远的中东土地上，连尸体都找不了？ 不，克拉克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会来找他，无论是死是活。 突然，一记入骨的疼痛让詹姆斯发出临死般的野兽似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 这水里被通了电，包围着詹姆斯的每一朵水花如今都是噬人的猛兽。他嘶嚎、痉挛、惨叫、抽动、慢慢的他的身体都有一种被炸酥的感觉。在这种时候，能够死亡都是一种仁慈。 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从指尖开始，仿佛将他的每个细胞都撕开，旋转，然后再一点点重组回去。詹姆斯的眼前像盛开着礼花一样五颜六色，又最终归于一片纯白，亮得惊人。 他隐约听见有人惊慌失措的声音，但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了，他的灵魂被挤出了身体…… 现在，他的视角是从上往下看的，他看到了通电的水池里躺着一具痛苦痉挛的男性身体，他就像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徒劳无用地在水中闭眼扑腾，身体弯曲折动的样子都像是能把骨头拗断似的。水流涌入他的口腔鼻腔，他在水中起起伏伏，不停处于窒息过程中。 现在，詹姆斯看清楚了，这具身体就是他自己。然而对此他却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张黑白的幻灯片，而里面的故事都是人为捏造出来的，蹩脚又拙劣。 令人惊奇的事情出现了，那具男性身体从脚步开始形成黑色的物质，逐渐将他包裹起来，那黑色物质的表面十分粗糙，像是石头的材质，很快詹姆斯的身体像茧子一样团起来。有白色的雾气从水池上蒸腾开来……这不科学，这水里只是通了电而已，怎么会像沸腾似的……只不过一错眼，整个山洞都如同澡堂子一样烟雾缭绕。 接触到烟雾的恐怖分子，包括那个为首的阿普什的身体也被黑色物质包围。他们惊恐地私下逃窜，甚至胡乱开枪，但他们面对的是没有形状的敌人——无处不在的雾。 大约过了一会儿，十几个黑色茧子开始碎裂，连同里面的人一起变成了黑色的碎石块，在跌落到地上的过程中又变成了更加细小的灰尘，被风轻轻一吹就四处飘散，再无痕迹。 无人生还。 很快，轮到了詹姆斯自己，他飘到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脸上的黑色物质剥离开来——等等，为什么只是表面一层在剥离？在石头下面，他的皮肤安全无恙，完好无损。 然而，还不等詹姆斯想清楚这件事，他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震得头脑发晕。下一秒，他又能感觉到自己沉重痛苦的身体，感觉到自己逐渐从黑色茧子中脱离出来，重新落入水里。这水当然还通着电，但他却没有之前那么难以忍受了。 水面再一次没过头顶，涌入呼吸道中，脑子依旧不甚清楚的詹姆斯伸出痉挛的手徒劳地拨开水流，好像希望这样就能让自己解脱似的。 头脑昏沉的詹姆斯并没有发xiàn 水面在迅速地下降，他的手每触及到的地方，都有微弱的白光若隐若现。不消多久，这水池里的水竟然全部都消失了，詹姆斯无力地趴在池底，胸口剧烈地起伏，眼神迷茫，浑身酸痛。 他看到了池子角落里安放在底座上的水晶，那玩意儿依旧在向外散发白色烟雾。詹姆斯不知dào 自己从哪里冒出来的力qì ，他咬牙撑住身体一点点向水晶爬去。 还差一点……他听见山洞外面的响动，九头蛇的人估计听到了这里的动静……他的指尖够到了水晶的一角……他不能让这个东西落到九头蛇手里，害了其他人……他握住了水晶柱，并且用力将它从底座上拔//出来。 詹姆斯将水晶放在自己胸上，躺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他的胸口依旧剧痛难忍。他的手掌微微用力，仿佛想将水晶掰断捏碎—— 神奇的事情又一次出现了，在他刚刚兴起毁掉这个水晶的念头后，这块水晶竟然慢慢溶解在了他的手心里，仿佛那不是他的手，而是一块固体硫酸！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钟，詹姆斯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又转过头看了看空空荡荡的水池。 下一秒，九头蛇的人就闯了进来，□□射出的子弹扎在了他手臂上。在詹姆斯又一次昏迷过去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骂了出来。 “该死的！” 黑暗又一次笼罩了整个世界。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5章 衔尾蛇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服从，你就会得到奖励。” “我很高兴服从，先生。” # 褐发绿眸的英俊男人穿着一件九头蛇的制服，他没有佩戴任何武器，手上只有一双包裹至小臂的全黑手套。男人长得极为英挺明朗，嘴边带笑，一双迷人的翠绿色眼眸如果注视着某位少女绝对能引起对方一片红晕。偏偏他看谁都是一副温柔含笑的样子，实在是蓝颜祸水。 男人此时站在桌子边，双手撑住边缘，越过实验区看向玻璃后面的几个白大褂科学家。眼含轻松的笑意，慢条斯理地脱下一只手套。 他首先拿起一个杯子，轻轻将里面的水倾倒在手里，而那些水流还没有打湿桌面就神奇地折腾不见了；接着是各种不同材质的金属片，依旧是眨眼就溶解在他的手中；然后是各种石头、布料、塑料等常见的材质，这些都是无机材料。 玻璃后做记录的科学家朝男人点点头，他又走到长桌的另一边，开始尝试蔬菜水果、鲜花树叶一类的生物有机质；随后是鱼肉、鸡肉和猪肉等肉制品。 最后，实验室的一扇门打开，两个九头蛇士兵拉进来一个不断挣扎的俘虏，他的头上戴着黑色头罩，双手被金属手铐铐住，嘴里说的话含糊不清，估计也塞着东西。 “拿出他的心脏，但不要伤到其它器官。”从实验室的扩音器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男人依旧笑着点点头，慢步走到俘虏身边，那个可怜人在听到扩音器里传来的话后就疯狂地挣扎，连两边的九头蛇士兵都有些按不住他。 绿眸男人脱下了另一只手套，将黑色手套扔到一边桌上，一只手按住俘虏的肩膀，将头凑过去隔着头罩说道：“嘘，不要动，我的技术还不是很好，乱动的话，大概会更痛。” 俘虏愣了一下，接着歇斯底里地摇晃着肩膀。 男人无奈地摇摇头，按住俘虏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另一只手先是指尖触及到对方的胸口，指尖接触到的布料迅速消失。他精准地控zhì 手上的力量在布料上画了个圆圈，再松手的时候，那片不怎么圆的布从俘虏身上飘下来，身上却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宝石般绿色的眼眸里似乎透出一抹犹豫，但下一刻，他的手就穿透对方的皮肤和肋骨，轻松地握住里面那颗不断跳动的心脏，温热粘稠的感觉让他有一瞬的茫然。 俘虏发出长长的哀嚎，开始抽搐起来，这让男人的手卡在了对方的肋骨里。后者皱了皱眉头，不满地撇嘴，手臂微微发力扩开更大的口子让他捏住心脏拿出来。九头蛇士兵见状松开了抓住俘虏的手，俘虏在地上痉挛了一会儿就不再动弹了。 科学家们让士兵将尸体拖出去解剖检查，查看男人的能力是否控zhì 自如。能够有目标性地攻击，而不伤及溶解周围的东西。 “他学得很快，不过是三四个月的时间，就能控zhì 到这种程度。”一个白大褂将解剖刀递给助手，扔下了那具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仿佛那不过是一块垃圾烂肉。 “溶解的范围也从手掌蔓延到小臂，继xù 锻炼和刺激的话，或许他全身都能使用分解能力……不，如果将分解立场扩散在身体周围，他甚至可以不用接触就消灭目标。”另一个科学家激动地说道：“可惜这种基因是不可克隆复制的。” “相比于超级血清，这种没法复制的超能力也仅此而已，对组织没有更多的科学价值。让行动部门领回去吧，他们可朝我嚷嚷了好久。”科学部的领头科学家冷淡说道，转头看向另一个副手道：“实验对象的洗脑程度怎么样？” 副手立kè 回答道：“怀特霍尔博士亲自负责的。” “那就没问题了，虽然我不觉得怀特霍尔是个真zhèng 的科学家，但他的洗脑方法确实很管用。不过保险起见，让行动部门使用实验对象之前再矫正验收一下。免得出了什么事都怪在我们科学部头上，就像五年前冬兵那件事。”领头科学家不屑地抬眉道。 副手点点头，把这件事记录到平板电脑里的日程中。 大概两天后，五年前新上任的特别行动队长就来领人了。照上头的说法是：离最后的荣耀之日不远了，他们要尽快清除掉一切障碍，无论用多么强硬的手段都可以。 据说最近高难度的任务太多，多到特别行动队半年内已经换了三四拨人，连冬兵都被放出来，在外奔波执行任务好几个月。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会嫌超级兵器太多的。 “把这两个俘虏和实验对象一起签收吧。”副手把表格递给特别行动队长，代号叫做叉骨的强壮男人，后者在平板上潦草地签了个名字，按上了自己的指纹，“试试实验对象的洗脑程度，还有大概，你们也可以看看他的战斗能力。” “你们还教这个？”叉骨不以为然地问道。 副手露出科学家固有的那种嘲讽的笑容道：“我们对人类的格斗教程没兴趣，这三个月里我们开发了他的超能力，而这种能力会随着时间越来越强dà 。” 叉骨瞥了对方一眼，那眼神中的血腥味让副手的嘲笑僵在了脸上。叉骨招招手让手下进去领人，顺带对科学副手说道：“对我来说，有没有超能力并没有什么区别。” # 附赠给叉骨的两个俘虏的资料里显示，他们是实验对象的旧部，最小那个不过十九岁。 九头蛇玩来玩去都是这一套，让洗脑过的兵器亲手杀死他们认识的人，一方面用来测试洗脑的稳定程度，另一方面当做杀戮训liàn ，直接拿这些熟人开荤。 实验对象是九头蛇的高层怀特霍尔博士亲自负责洗脑的，效果……挺不错的。 从封闭的训liàn 场出来的实验对象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沾到，地上躺了两具尸体，睁大着眼睛一副死不瞑目不敢置信的样子。实验对象的绿眼睛里带着明朗温柔的笑意，抱着手靠在门框边对叉骨说道：“你好啊，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但还是很高兴见到你，先生。” 叉骨让人把尸体抬出去，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叉骨看了一眼那两个貌似叫哈利还是戴维的人，然后毫不在意地把视线放回到新资产身上。 “你的格斗技巧还差远了，我不管你的超能力怎么好用，在我手下，你就还是不及格。”叉骨几乎是傲慢地对绿眸男人说道：“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给你训liàn 。我一直都坚信，生死关头，你自然就会怎么战斗了不是？” 他露出一个玩味残忍的笑容：“来见见你未来的搭档。” 随着叉骨话音落下，从远处走来一个步履稳健的人影。褐发绿眸男人原先是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等待着对方，直到那人走近了之后，他才挑起一边的眉毛。 “哇，不得不说，这可真不错。”男人眯了眯宝石般漂亮的绿眼睛。 然后这种语气和神情立kè 惹火了本来就不怎么高兴的冬兵。要知dào 冬兵脾气不好是公认的，哪怕不是任务时期，只要一言不合他就能上手杀人，即便有九头蛇的洗脑指令，不小心死在冬兵手里的九头蛇士兵依旧不在少数。 关于这点小小的损失，对于素来利益至上冷酷无情的九头蛇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在你们彼此‘认识’对方之前，还是由我先介shào 一下，这是冬日战士，这是衔尾蛇。”叉骨抱臂站在两个人之间说道，他看得出待会儿肯定是一顿好打，至于到底是谁狠揍了谁还要再说，不过他赌冬兵会赢，那个新来的小家伙在实战经验方面确实差了一大截，哪怕靠着奇怪的超能力也不会是冬兵的对手。 “衔尾蛇？”男人仿佛突然忘记了对面的冬兵，转头略带惊奇地看向叉骨：“所以，我的名字从今天开始就叫这个了？” “不然你想叫什么？”叉骨反问。 “噢，我以为会更加……通俗易懂一点，你看他叫冬日战士，这名字多好记而且上口。我叫衔尾蛇，正常人连这个单词都不会拼。为什么我不能叫夏日战士，秋日战士什么的，还是说这些名字都有主了？”男人一脸很认真地和叉骨探讨道。 “……”叉骨在心中默默想着，怀特霍尔洗脑的时候是不是搭错了衔尾蛇的神经？ “动手。”不等叉骨开口，冬兵眼神空洞阴沉地看向衔尾蛇说道，然后抬起金属手臂指了指还留着一滩醒目血迹的训liàn 场。 衔尾蛇耸耸肩，嘴角带笑，宝石绿的眼眸却慢慢冷了下来，他重新将手套脱下来，扔在门口，然后转头向训liàn 场中间走去。 冬兵沉默不语地跟了上去，身上带着一股悚然的血腥杀气，连着好多天的任务让他的暴躁指数达到了巅峰，他急需yào 找个人体沙袋发泄一下。什么，你问他执行任务的时候难道没有在敌人身上发泄过吗？认真的吗？你觉得那种程度的小兵能让冬兵大爷舒展筋骨？ 训liàn 场的门又一次重重关上，监控探头无死角地对准场地中央的两个人。 “你有没有说过你很眼熟？”衔尾蛇笑着问道。 冬兵阴沉暴躁地舒展着自己的金属手臂，眼神毫无波澜，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搭讪失败，看来你真不爱说话。叉骨说我们将来可能是搭档，你这样可很难搭档。”衔尾蛇的笑意变得危险起来，很认真地看向摄像头问道：“要是我把他杀了，是不是就可以换个有趣点的会说话的搭档，比如春日战士什么的？” 而回答他的是冬兵手里枪支射出来的子弹。 衔尾蛇撇了撇嘴，嘟哝了一声“无趣”，就找到掩体躲了起来。下一刻他竟然消失在原地！ “等等！怎么回事？”叉骨被这意wài 的情况惊得直接站起来。 冬兵眯了眯眼睛，然后朝着左后方侧转，枪里的子弹如大雨倾盆一样向那个地方射去。衔尾蛇的身影在子弹前进的轨道上一闪而过，接着诡异地出现在冬兵后侧。他的手掌毫无留情地拉住他的左肩，随着用力而融掉一块血肉，却在下一刻被冬兵的金属臂重重砸飞撞到掩体上，然后手臂以奇怪的姿势弯曲着。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半分钟，两个人却都带了伤，谁都没讨到好处。 衔尾蛇咳了两声，从嘴角流出了血液，又随手抹掉。他将拳头伸出来，然后张开放下倒，两颗被溶解了一半的子弹在地板上弹跳，衔尾蛇趴在地上抬头对冬兵笑道：“再试试？这次我的手可要放在你的脖子上，或者心脏上也可以。” 冬兵冷着脸地换了弹夹，点头示意再来。 这场战斗看得监控器外的人心惊胆战，冬兵是个很残暴的人间兵器，这点大家都有所了解。但没人想到这个笑吟吟的，在上一场打斗中看上去除了超能力也没什么格斗技巧的男人也这么凶残！ 冬兵的子弹射穿了衔尾蛇的肩胛骨、腹部和大腿，金属臂砸断了他两根肋骨，扭断了他的一只胳膊，还造成了数不清的内伤……那个男人却还在笑，他笑着分解掉了冬兵大半个金属臂和他背上的一大块血肉。 再这样下去，他们真能弄死对方！ “都住手！”叉骨按出扩音器按钮，冷声道。 训liàn 场里的两个人都犹豫了一下，然后不得不接受了命令。 “怎么回事，那个瞬移是你的新能力？”叉骨冷着脸问道。 衔尾蛇弯了弯嘴角高兴道：“只是个新想法而已，既然我可以分解重组物质，那我也可以分解重组我自己。刚才有了念头，不过没想到第一次实践就能成功、” “……”叉骨觉得继冬兵之后，他似乎又给自己找了个麻烦。叉骨队长觉得他很心塞，需yào 静一静，他挥了挥手让医疗兵进来带两个资产去医务室疗伤。 被医疗兵架起来的衔尾蛇对着另一边的冬兵眨了眨眼睛，说道：“嗨，下次再打怎么样？” 冬兵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正当大家都以为他不会理衔尾蛇的时候，他竟然点了点头。 众人默默抽了抽嘴角，衔尾蛇却笑得更高兴了：“好极了。啊，对了，还没介shào ，我是衔尾蛇。” 哎，等等，刚才叉骨队长不是给你们介shào 过了吗？再说冬兵才不会理你这么无聊…… “冬兵。”冬兵大人打脸的速度简直是啪啪啪，于是众人又默默地把嘴闭上。 “我说搭档，冬兵，你知dào 到底有没有春兵夏兵一类的？” “……” “要我说的话，衔尾蛇这名字像道菜名似的，我应该吃过类似的菜，叫什么来着？” “……” “明天要试试我新的能力吗？我刚才又想到一个好主意。” “……嗯。”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一次任务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叉骨越来越觉得养着冬兵和衔尾蛇就像养着两个熊孩子似的。 如果不用的时候能把冬兵冰冻回去就好了，但可惜那群科学家说不行。六年前冬兵出了点事，他失踪之后再出现就屠了当时整个特别行动队。事后组织虽然有追查，但由于当事人不是死了就是脑子不好使，又似乎有极为高明的人在背后放□□，九头蛇最终无功而返。 当时那个该死的行动队长动用了类似自毁程序一样的“最后保障”，造成的结果是差点没彻底废掉冬日战士。科学部门修复了两年才把冬兵重新放出来，并嘱咐短时间内不要再把冬兵冰冻超过两个月。 冬兵是组织的宝贵资产，但你看资产也是要细心呵护维修的，否则坏了你找谁哭去？ 至于衔尾蛇？叉骨队长真相揍他，那个每天笑眯眯地蹿到你面前，啰里啰嗦说些有的没的事情的英俊男人根本是一个不懂得底线在哪里的疯子！他在摸索自己超能力方面很有天赋，但他的性子实在是无法无天，通常想到一个点子就立kè 实施，完全不顾自己和周围人的安全。他上次想试着带人瞬移，他自己倒是完整地分解之后重组了，但那个可怜的闹不清楚状况的士兵只有上半身移了过去…… 这件事后，叉骨恶狠狠地警告了他，男人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冬兵和衔尾蛇依旧是见面了就打，一个没看住就打得两败俱伤，浑身都血淋淋的。但叉骨觉得这两个人都打得挺高兴，冬兵对衔尾蛇的接受度越来越高，甚至愿意在打斗之后等着衔尾蛇一起去医务室。 等到衔尾蛇的战斗训liàn 结束的时候，他和冬兵的磨合期也结束了。上头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两件超级兵器放在一起后的作用，说实在的，叉骨觉得这两个加起来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没错，也许攻击力能变成三，但破坏力估计要变成六啊！ 但可惜他不是九头蛇的老大，他只是个宣bù 和执行命令的人。 冬兵和衔尾蛇搭档的第一个任务不是很难，这不过是个试手的工作而已。那个富裕的阿拉伯皇室成员和他的一家都住在重重保护的别墅里，九头蛇的目标是在不惊动警察和军方的前提下，干掉那里的退伍特种兵保镖，把那一家人宰了嫁祸给目标的政敌，顺带把保险箱里的绝密资料偷出来。整个任务的时间只有四十五分钟，从他们进入别墅区域开始计算。 这种目标以前都是由冬兵搭配四个特别行动队队员完成的。当然，冬兵负责杀杀杀，队员负责嫁祸，布置现场、偷资料和隐藏行踪。 而这次，冬兵依旧负责杀杀杀，而衔尾蛇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给保镖补上那么一下。他的力qì 没有冬兵大，但动作却十分敏捷，搭配那双神奇的手，往往血花还没有溅起，尸体就已经悄然倒下。他们的入侵行动很顺利，双方无线电保持静默，没有任何人发xiàn 异常。 “你知dào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走进卧室把吓得瑟瑟发抖的目标夫妇拖出来，衔尾蛇一边戴着手套打开密室的保险箱一边对冬兵说道：“你看每个人都有些业余爱好，比如约瑟夫喜欢看电影，乔纳森喜欢刻木雕。我们不能每天只是训liàn 啊训liàn 的。” 冬兵面无表情地用金属臂将阿拉伯亲王肥胖的身躯提起来，冷声说道：“密码。” “你平时除了训liàn ，吃饭和睡觉都在做什么？”将亲王说的密码输入保险箱，衔尾蛇打开那个沉重的箱子门，将第二层的密封文件袋拿了出来。他掂了掂，里面只有轻微的一个记忆棒的重量，他将文件袋揉起来放在口袋里。 保险箱的第一层放着不少小布袋子，衔尾蛇拿出一个往手心里一倒，一块还未切割过的硕大鸽血红宝石落入白皙的掌心，看着就很昂贵奢侈。 衔尾蛇挑了挑眉毛，对着冬兵举起手里的宝石开玩笑道：“亲爱的，我把这一箱宝石都送给你向你求婚，嫁给我怎么样？” 冬兵的回答是干脆利落地扭断了目标夫妇的脖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吧。”衔尾蛇叹气，将红宝石放回袋子里，放回保险箱中，“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算算时间该走了。” 冬兵点了点头，和衔尾蛇以中间的卧室为分界线，向两边走廊搜查过去。之前他们已经“清理”过一遍了，整个楼层都只有保镖各种形状的尸体，并没有活人。 衔尾蛇打开一扇卧室的门，是孩子特有的卡通房间。根据资料这家人只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刚才清理楼层的时候，已经被冬兵送去天国了。房间里静悄悄地没有人，但衔尾蛇的视线却停留在桌上一个粉红色的小皮包上。 他慢慢走了过去，用戴着手套的手拉开小皮包，里面有一支儿童润唇膏，一面茉莉公主造型的小镜子，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糖果和两张迪斯尼公主系列贴纸。 翠绿色的眼眸里晦暗不明，衔尾蛇环顾四周，最后把注意力放在衣柜上。他慢慢走过去，猛地拉开衣柜—— 里面只有满满的男孩衣物，没有一个人。 或许只是男孩的朋友或者女同学不小心忘在这里的……又或许……衔尾蛇有点头痛，他按了按一跳一跳的太阳穴，紧接着随手拉开书桌椅子，从底下拉出一个女孩儿来。 “你真以为我看不见你？”衔尾蛇无语地看向那个阿拉伯女孩儿。 很漂亮的小姑娘，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梳着长长的黑色鞭子，一双大眼睛晶莹有神，此刻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眼角还带着泪痕。她在衔尾蛇的手上徒劳挣扎，嘴里不断说着阿拉伯语，小小的手臂扒着衔尾蛇的黑色长手套。 从女孩儿颠三倒四的阿拉伯语中，衔尾蛇大概听明白了，这孩子是这家的亲戚，也是男孩的同桌。只不过很不幸，她今晚没有回到自己家，而是跑到这里来做客。 按照九头蛇的命令，是杀掉这家人，这个女孩并不属于这个范畴。但小姑娘毕竟看见了自己和冬兵，这属于必须要灭口的目击者，不管她是不是目标。 衔尾蛇拿出了腰间的匕首，女孩儿挣扎得更厉害了，她开始呜咽哭起来，她哭的声音不大，仿佛太过害pà 而不敢出声似的。泪水从她大大的眼睛里一路流下来，看起来格外可怜。 噢，别这样，他头痛得厉害！ 衔尾蛇晃了晃脑袋，拿着匕首的手狠狠砸在了头上，却始终没法刺入女孩的要害。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他脑袋里对吼，一个让他快点完成任务，另一个则在低吼阻止。 ——你不能这么做，她还是个孩子。 ——你当然能，这是命令。 ——谁的命令？你为什么要听从别人的命令？ ——服从，你就能得到奖励。 ——如果你这么做，他们会有多伤心？你变成了一个恶心的人渣！伤害孩子的人渣！ ……谁会伤心？到底是谁告sù 他不能这么做？是谁教会他对与错？什么才是他该听从的命令？为什么他……什么都记不起来？ 就在衔尾蛇满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时候，女孩瞅准了时机，猛地咬在他的手套上，然后推开衔尾蛇往外飞快的跑去。 “不，等等——”衔尾蛇惊醒过来，他伸出手阻止，却依旧晚了一步。 锋利的金属光芒在漆黑的走廊一闪而过，女孩奔跑的身体笔直栽倒在铺着厚地毯的地板上，她睁大的漂亮眼睛正好对着房间里的衔尾蛇，死不瞑目。 冬兵冷然地看着他，眉目间有些不耐烦，似乎在问他的工作有没有做完。 衔尾蛇有一瞬间的茫然，但那满头思绪很快就被他扔到一边去了。他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任务完成，我们该走了。” 他踏过女孩的尸体，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仿佛那不过是地毯上的一个花纹。 夜幕下，一轮清冷的月亮将银辉撒下大地，花园中的乌鸦尖声叫起来，悚然地扑打翅膀从树梢上飞离，然后落在窗户边缘，漆黑的眼眸犹如掌管死亡的神灵从这里向外监视着人间的一切，冷酷无情，高高在上。 衔尾蛇临走前顺了一本客厅放着的西点烹饪书，饶有兴致地翻了两页就决定带走：“这看上去挺有意思的，不知dào 叉骨愿不愿意买烤箱和材料，我可以做小甜饼给你们吃。” 两个人从进来的地方原路返回，月光拖长了他们的黑色影子—— “其实看电影也不错，乔治收集了几盘光碟，如果他不愿意拿出来，我们可以揍到他拿出来。没关系的，冬兵，他不敢动你，也打不过我们。” “对了，你没有看见……” # 噩耗传来的那天，克拉克在花园里修剪玫瑰，而布鲁斯在午睡。 布鲁斯的身体越来越衰弱苍老，他们都知dào 这一天说不定很快就会来临。过去作为蝙蝠侠的生活彻底毁了他的健康，各种老年病每天都在折磨着布鲁斯。 来送信的人穿着上尉的军装，身边跟着一个士兵，手里都捧着东西。 “对不起，詹姆斯莱顿中士在中东战场上为国牺牲。”军官悲戚而严肃地对开门的克拉克说道，然后恭敬地举起手里的盒子，盒子上面覆盖着一面折叠的国旗。 克拉克即便有超级大脑，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他还穿着整理园艺时的衣服，白色的园艺手套和外套上都沾着新鲜的泥土，看上去不仅土气还有些傻气。 他想伸手去接那个盒子，又突然注意到手套上的泥土，他下意识地在外套上擦了擦。 一边的士兵有些不忍心，这是他们到的第三家，之前两家牺牲军人的家属也是这样，在接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茫然无措。 “因为爆zhà ，我们没能找到詹姆斯中士的完整遗体，这是……詹姆斯中士留下的……他的遗物稍后会由其它渠道转交给你们。你们为国家培养出了一个英勇的战士，我们不会忘记他的。”军官继xù 说道，手依旧笔直地平举着。 “不。”克拉克说道：“这不可能。” “我很抱歉，伯特先生。”军官看了看身边的士兵，后者也动作恭敬地拿出一个小盒子，认认真真地打开，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枚徽章。 “这不可能……”克拉克低着头，轻轻地低声重复，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诡异。 “请节哀，伯特先生。” “别和我说这个！”克拉克突然抬起头，冰冷地厉声说道，他的眼神让人颤栗：“永远，不要，和我说‘节哀’这个词！也别和我说抱歉，你没什么好抱歉的。” 我很抱歉？对不起？请节哀？永远都是这几句话，他受够了，几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永远不能体会听这句话的人有多痛！抱歉？他们没什么好抱歉的！等你失去了一切之后，他也愿意对你说“我很抱歉”，而在这之前，他不想听任何话。 克拉克的眼睛微微发红，不是流泪的那种红，而是更深的红色。 军官和士兵有一种本能想要逃跑的感觉，他们感到脊背上攀爬着一股凉意，却不明白这种恐惧是因何而来。 “克拉克？”低沉轻缓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响起，刚才近乎凝固的恐怖瞬间失去力量。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不自觉地长松了一口气。 推着轮椅的老人慢慢移动出来，平静地问道：“所以，是詹姆斯？”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7章 钢铁侠（一）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是战争都会死人，这点没有人比克拉克和布鲁斯更明白的。 但克拉克依旧亲自飞去了中东的土地，在那里四处寻找样子的下落，哪怕不能找到活人，他也想翻找詹姆斯留下的遗物或是……遗体一部分。 然而他什么都没找到，那片被轰炸如焦炭的土地上什么都没留下。不仅仅是詹姆斯死于非命，恐怖分子这场出乎意料的偷袭杀死了接近四个小队的二十多个人。 你问这些威力惊人的仪器从哪里来的？ 呵呵，这些武器的残骸弹片上都留着“斯塔克工业生产”的字样。没人知dào 为什么斯塔克的高配置武器会落入恐怖分子的手里，也许只有托尼斯塔克自己知dào ？ 军方誓要追究此事，然而托尼斯塔克就像以前无数次的作为一样，拍拍屁股把所有的麻烦都留给他的律师团——人数都快够上一个加强连的精英王牌律师们。 克拉克仍不死心，他还想再找，哪怕把整个世界都翻过来……可是在长时间的全球声音搜索之后，他不得不放qì ，近乎伤心欲绝地承认他的养子死在了战场上。 如果扎塔娜[1]没有死的话……或许他该找其他躲起来的魔法师，又或许…… 最后，布鲁斯阻止了克拉克近乎疯狂的行为，他看上去下一步就要冲动美*方总部，用热视线逼迫对方按照自己的吩咐找人了。 “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克拉克。”布鲁斯平静的眼眸里带着一些哀伤：“你没法救下自己曾经的骨肉，你将所有的感情都投射到吉姆身上，然而你最终依旧失去了他。” 克拉克的拳头握得很紧，都能听见手指之间的摩擦声。他努力平复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别和我提那件事，只是，别提……我们当初不该让吉姆上战场的。” “那是他的选择，他的人生。” “至少我们应该留下些安全保障，我要随时听着他的声音，或是给他装点高科技的玩意儿。你那里不是有很多这类的东西？”克拉克低声道。 布鲁斯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们不能永远都做他的保姆，在他身后跟着保护他。” “但我们失去了他！！在你也失去了那么多之后，我们竟然能放任这样的危险发生。” “我再说一遍，吉姆已经不是八岁的孩子了，他是个成年男人，一个有着健全心智，自己的理想和未来的成年人，他甚至是一个受过专门训liàn 的军人。你打算永远跟着他，保护他直到老死吗？就算他一生无病无灾，他也会死在你前面。”布鲁斯冷冷地说道：“就像我有一天也会死在你之前一样，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做？” 冷酷的质问声尽管苍老，却依旧带着黑暗骑士冰冷直接的风格。 “布鲁斯，不要……”克拉克握住那双衰老褶皱的手，跪在布鲁斯的轮椅旁边，将额头轻轻搁在对方的腿上，似乎不愿意抬头看他。 “你一直都不肯提这件事，我知dào 。”布鲁斯的声音又柔和下来，轻柔得仿若叹息。 布鲁斯是人类，他总是要死的，而克拉克是氪星人，他的寿命还有很长。那么等到布鲁斯死后又该怎么样呢？黑暗骑士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然而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克制住超人的了。 最后一块氪石也没有了，除非超人心甘情愿被关进为他准bèi 的特殊监狱……即便如此，也要担心万一和之前一样发生大规模战役停电怎么办？ 或许他可以去找平行世界的蝙蝠侠还有超人替他看着一点，但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世界要看顾，不能每时每刻都盯着这里。 布鲁斯在心中低声叹气，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大腿上的黑色头发，指尖在顺滑的发丝中划过，按过氪星人柔韧的头皮——真是奇怪，他的脑袋可以砸穿一幢楼，但摸起来却这么，柔软，这么像一个人类。 我会想办法的，克拉克，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无论对你来说，还是对这个世界来说。 # 冬兵和衔尾蛇已经合zuò 了好几个月了。 总的来说，除了让叉骨队长的头发多掉了几把之外，其实还是相当正常的。正常这个词对冬兵和衔尾蛇来说本身……就挺不正常的。 衔尾蛇自从顺回一本烹饪书之后，就迷上了烘焙。叉骨被他烦得想死，揍了好几顿也没用！这个熊孩子转头绑着绷带还能继xù 蹲点守着他哼唧。叉骨在谋杀资产和买一套烘焙用具两个想法中左右摇摆了两分钟后，最终决定自掏腰包，花钱消灾……啊，不对，是堵嘴。 衔尾蛇这边刚老实下来，冬兵又不老实了。 什么叫“有样学样”，一个坏榜样会对“好孩子”造成多大的负面效果看冬兵就知dào 了。冬兵一开始想要看电影，被叉骨拒绝了。 开玩笑！电影里的信息太多了，万一冬兵看着看着三观都正回来了怎么办？万一冬兵看着看着突然决定也去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办？ 被拒绝的冬兵憋着嘴揍翻了当天和他说话的所有人，除了衔尾蛇。他那委屈的样子被衔尾蛇看到后，后者暗搓搓地在训liàn 之后找到冬兵，给他出了个新主意。 第二天冬兵跑过来找叉骨说要玩陶泥。叉骨这回到没怎么纠结，他估计就算这次又拒绝了，衔尾蛇那混蛋还能想出第二第三个馊主意来怂恿冬兵，说不定会比这个更糟糕。他面无表情地选了一整套陶泥用品，干脆利落地刷了自己的卡。 于是，九头蛇的特别行动队每天都很蛋疼地看着休息时间的冬兵在照着参考书捏小人小动物，而衔尾蛇围着围裙，一脸“贤惠”地做新式点心——简直看得一脸血加胃疼好嘛！ 衔尾蛇非但喜欢做饼干蛋糕，还喜欢搞创新，像巧克力西瓜味之类的还算正常的，起码都是甜的不是？这些黑暗料理做完后这个家伙自己是不吃的，全部倒进休息室的饼干盘子里，然后把之前准bèi 的那些进口饼干全部换掉偷藏起来。 一开始没注意而中招的士兵不在少数，之后大家都长了记性没人再敢看也不看地拿起饼干盘子里的东西直接往嘴里塞。饼干推销（坑人）不出去的衔尾蛇就站在休息室门口，笑眯眯地盯着来往的每一个人，眼神中的威胁……很明显。 唯一没受到荼毒的只有叉骨和冬兵，前者是因为他是原材料提供者，钱都是他付的；后者是因为，嗯，没为什么。衔尾蛇又不怕冬兵揍他，他就是比较喜欢冬兵。比如说之前被他偷藏起来的高级进口小甜饼最后有一半都是喂到冬兵嘴里去的。 在被这两货折磨了将近几个月后，特别行动队的成员强烈恳求叉骨给他们找点需yào 出差很久的任务。无论去什么地方都好，越远越好，去外太空或者一去不复返就更好了。 叉骨当然没理手下那么幼稚的要求，但他确实接到了上头的新任务——需yào 花长时间观察潜伏甚至卧底的任务。 对象是刚从中东被救回来亿万富翁，武器军火商，目测自带超级战甲的托尼斯塔克。 说到托尼斯塔克，据说他的父亲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也是九头蛇的仇人之一。只不过当年托尼还小的时候，九头蛇就派冬兵把几乎就要知dào 他们渗透真相的斯塔克夫妇干掉了，并伪装成车祸的样子。 托尼斯塔克是个武器设计天才，也是个浪荡的花花公子。直到他这次被绑架，又神奇地被解救之后——他的设计天赋登峰造极到设计出了一套超级战甲。他穿着这套战甲打算拯救世界，并且被称之为“钢铁侠”。 九头蛇很眼热这套战甲和托尼斯塔克的智能辅助系统。但一向没轻没重的托尼在这一点上却非常谨慎，他拒绝向任何人交出战甲或者设计图，哪怕是美国zf一再要求威胁。而托尼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一直都很讨厌神盾局，自然也不会把战甲交给他们。 自然，借助神盾局的名义，九头蛇是肯定拿不到的。 所以，上头开始动歪脑筋，准bèi 派自己的特工去卧底，套取战甲的情报。不过在他们派出了无数美女间谍之后，依旧是无功而返——托尼·花花公子·斯塔克美女是照单全收，美女的巨额开销也是照单全付，但就是不和她们说一句关于战甲的事情。 “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连训liàn 有素的美女特工都办不到的事情，我和冬兵能办到？”衔尾蛇默默地看向同样默默的叉骨队长，指着不远处的冬兵问道：“让他直接出手杀托尼斯塔克没问题，让他去卧底潜伏，你们认真的吗？” “……冬兵不会出卧底任务，他只是在关键时期给你提供武力支持。”叉骨捏住铅笔的手紧了紧，他特么也很想知dào 上头的脑子是被厕所的门夹了吗？！ “我也能直接动手杀人，但我不会卧底。另外一说，你们打算让我去色//诱托尼斯塔克吗？”衔尾蛇语气无辜地问道，不远处的冬兵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 叉骨的脑门上开始冒青筋，他捏断了手里的铅笔：“你倒是色//诱一个让我看看？你要是真能让托尼斯塔克对你死心塌地到连战甲的秘密都告sù 你，从此你就是我队长。” 衔尾蛇眨了眨绿宝石般的眼睛，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让你去是因为你的能力，斯塔克料不到这一层，到时候你可以直接窃取他的图纸。你的能力可以溶解他的物理安全系统，到时候把装备安上去，我们的技术人员就能短时间内黑了他的电脑。”叉骨低吼道：“这是在不惊动神盾局和托尼斯塔克的情况下最好的选择。” 冬兵听完后，又把头低下去捏一只小黄鸭。 衔尾蛇摆摆手，说道：“好吧，我以什么身份混进去？秘书？” “想得美，你见托尼斯塔克用过男秘书吗？让你用秘书身份混进去还得帮你变个性再整个容。”叉骨的嘲讽技能全开，眯着眼睛说道：“保镖，但不会是核心保镖，只能是外围的新人，剩下的事情只能靠你自己。如果获得托尼斯塔克的注意，如果得到他的赏识和信赖。” “话说……上一个提议还有效吗？” 叉骨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衔尾蛇指的是哪一个提议，他抽了抽嘴角，不怒反笑地说道：“当然有效，你要真想色//诱托尼斯塔克就去好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8章 钢铁侠（二）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托尼斯塔克不喜欢保镖。 托尼斯塔克也不喜欢比他帅的男人。 综上所述，托尼斯塔克更加不喜欢比他帅的男保镖！噢，那个该死的家伙，他是来保护自己安全的，还是来勾搭自己的妹子的？ 托尼看着面前身材挺拔的年轻人，闷闷不乐地想着。好吧，这不能完全怪对方。这个叫派克里德的保镖并没有意图勾搭自己的女伴，而是他的女伴们看见帅哥总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上前摸两把而已。长得帅不是那个人的错好嘛，就比如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总不能真的霸道到让对方把脸遮起来或者整容吧？ “有人建议我把你调走。”这是小辣椒在看到郁闷脸托尼后的第一反应。反正不过是个新来的保镖，换个新的工作岗位也没什么，又不是不付他工资。 “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吗，斯塔克先生？”叫做派克的年轻人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说真的，这张脸蛋杀伤力真的挺强的，尤其是那双宝石绿的眼眸真诚无辜地看着你的时候。 托尼默默在心里骂了几声，再抬头的时候，他清了清嗓音问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把你调到其它地方，但工资再给你涨百分之二十，怎么样？” “哦，先生，我……我想……”年轻人慢慢低下了头，似乎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却最终还是无力地低头认命，默默地接受老板的一切安排。 托尼觉得他的脸已经有点僵了，他就应该让佩珀去说的。这种诡异的像他在欺负人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他哪里欺负他了？！他还给这家伙涨了工资有没有？！ 嗯，或许他该再涨百分之五十？ 衔尾蛇的表情也许是委屈的，但他的内心近乎咆哮。他特么就知dào 叉骨会报复！为了安全和保密起见，九头蛇特地送来了一张生物电子变形面具，用特殊的手术方法黏合在脸上后就可以自由变脸。加上在之前接受实验的时候，九头蛇的科学家就改造了他的嗓音，这能保证衔尾蛇哪怕站到他亲爹亲妈面前都不会被认出来。 在安排保镖身份的时候，叉骨不怀好意地笑着把一张证件给他。要衔尾蛇根据照片上的模样改变生物面具……当衔尾蛇看到照片的时候，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你确定这张脸不是用绘图软件拼出来的？” “不是你说要去色//诱托尼斯塔克的吗？” “我以为卧底的精髓在于低调。” “没事，低调的精髓在于意想不到，你看他们就肯定想不到我们会派这么英俊的保镖去卧底。”叉骨毫不留情地讽刺道，然后才正了正脸色说道：“玩笑都开到这里，你的任务不难，想办法进入到斯塔克大楼的核心区域，在地图上标出来的地方潜入，用你的能力可以很方便做到这点，然后把这些小家伙安装在指定位置就可以了。” “呵呵……还真是一点都不难。”衔尾蛇抽了抽嘴角：“你们应该让我伪装成顶级美女，然后我就有机会接触核心区域了。” “嗯，我们这么想过来着，但可惜能变的只有这张脸，没有全身的生物塑形膜。”叉骨坦然地说道：“何况美女也只能进生活区域，你懂的。” “……” 回忆结束的衔尾蛇依旧低头看斯塔克大楼铺着的豪华地板，抿了抿唇说道：“至少，斯塔克先生，让我把这一周的班上完。” “嗯，随你。”托尼慢慢地说道：“其实没有那么急，真的。” 派克猛地抬起了脸，眼眸里满是希望的神色，那眼巴巴的表情让托尼觉得自己膝盖又中了一箭。我去去去——他这次真的没有在欺负人啊！ 等等，他为什么要用“这次”？他哪次都没有欺负过别人好嘛！ 托尼暴躁地揉了揉头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派克身边，似乎纠结了一会儿才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认真问道：“说实话，你来这里几个月，我可一点都没亏待你对吧？” 派克立kè 点头，那点头幅度剧烈得托尼很担心他的头会就这么掉下来。 “走，我带你去吃顿午餐，嗨嗨，别再这么看着我，我真没把你怎么样。”托尼放qì 般地说道，正好他今天没什么事。 派克有些受宠若惊地跟在托尼旁边。却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轻轻将一个小拇指指节大小的装置按在办公室墙壁的隐蔽处。 # “所以，我就和他说，你要是想让美女自己愿意跟你走，你首先得把那一顶可笑土耳其帽子拿下来，再换掉那件驼色的爷爷外套。”托尼把蘸着番茄酱的薯条塞进嘴里，说完自己就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焦糖色的眼眸里带着肆意戏谑。 而对面的派克看上去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很专注着听着托尼说的每一句话。前倾的身体姿势，愈加发亮的眼神好像整个人都被点亮了一样。 托尼越说越兴奋，要知dào 他难得有机会逮着个人说说说的。一方面他自己也忙，另一方面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快忙疯了的小辣椒和罗迪只会直接给他个白眼，而说实在的，他可没“心情”和滚床单的女伴说这些。 这个年轻人是自己的崇拜者，托尼是这么认为的。噢，一个满心满yì ，真诚崇拜着自己的人，噢，托尼因为这个想法而感到身心舒爽，甚至有点飘飘然。拜托！尽管他是个天才、亿万富翁和钢铁侠，但谁会不想要这样一个忠实的粉丝呢？被人崇拜总是件高兴的事情。 况且这个年轻人让人很有诉说聊天的冲动。虽然他一开始只是难得良心发xiàn ，受不了对方的puppy眼神攻击，于是想带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吃顿饭表示安慰。但是谁知dào 他为了避免尴尬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说起，竟然越说越想说，到最后连学生时代的糗事都说了几件。这可真是……哇，不可思议。 “嗨，派克，我知dào 你很崇拜我，但你再不吃盘子里的蓝莓派就要冷了。”托尼调侃道，习惯性地抬眉给了个轻佻的眼神。 年轻保镖的脸颊稍微有些发红，他立kè 慌里慌张地低下头切着自己可怜的蓝莓派，然后小声地嘟哝，仿佛自言自语一样：“……确实，斯塔克先生您一直是我崇拜的对象。” 这个模样可爱极了，说实话，真的，托尼·看遍世界美人·斯塔克表示。 所以托尼笑了起来，无不可惜地说道：“哦，派克，你要是个女的，我现在就想追你了。” “我没有……我不是，斯塔克先生……”派克又举足无措起来，似乎想为自己的动机解释一下，但又不知dào 该怎么开口才合适。 “放松，放松，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这么容易被逗？”托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问道：“刚才只有我一个人在说，现在轮到你了，嗯，讲讲你的事情？”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我在一家农场长大，高中毕业后去参了军，前两年回到纽约也没什么合适的工作，正好遇到我之前的长官在保安公司，问我愿不愿意来做保镖。我大概做了几年zf单位的保镖后，就有人介shào 我来这里为斯塔克工业工作。”派克咽下一小块蓝莓派，宝石绿的眼睛忍不住小心地瞥了一眼托尼说道：“我听到是斯塔克工业就来了，完全没想到是做您的私人保镖。” “你还不算私人保镖，你平时只是守在楼下看门而已。”托尼吐槽道。 “嗯……是的，斯塔克先生。” “是托尼。” “可是，斯塔克先……” “托尼。” 小保镖抿唇沉默一会儿后，从善如流地说道：“是的，托尼。确实平时我只守在门口而已，所以您今天找我的时候，我不知dào ……到底做错了什么。” “噢，我也说了，不是你的错。”托尼摸了摸下巴说道：“其实你有没有考lǜ 过靠脸吃饭，我是说做明星模特一类，我可以出钱，你三年内就会红遍好莱坞的。” 派克立kè 放下刀叉，对着托尼摆手道：“不，不行，我不擅长演戏和走秀。”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每次我的女伴都来和你搭讪，而你也很高兴和他们搭讪。”托尼侧了侧头，清了清嗓音说道：“不，我没有不高兴，我没有小心眼，我只是……比较奇怪，好吧，也许还有点郁闷。”这话说了他自己都害臊。 “我……”派克抿了抿唇：“我只是想问问您的事情，虽然我是您的保镖，但我基本上也见不到您，所以……她们来和我聊几句的时候，我就……回答了几句，她们还每次让我帮忙扔垃圾……嗯，就只是这样。” 看着小保镖的头又低下去了，托尼愣了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差点没笑趴在桌子上。好一会儿才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道：“傻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哈哈，她们给你的餐巾纸团不是垃圾，哈哈哈，笑死我了。” 派克眨了眨漂亮有神的绿眼睛，等着托尼笑完，然后留给店家一笔丰厚的小费。他们离开这家店朝门口的豪车走去时，派克突然问道：“我刚才好像看见老板拍了照片，还把你的餐具单独留下来了，不要紧吗？” “哦，又来了。”托尼无奈地耸肩，打开车门钻进去道：“自从我成了钢铁侠之后，就总是有人在后面收集这样那样的东西，你信不信老板明天就会把我的照片贴出来，然后在菜单里加一个天价的钢铁侠套餐？” 托尼向小保镖使了个眼色，后者默默地打开侧门坐了进来。 “好吧，我收回原来的主意，你不用调职了，但工资照我说的，不，涨百分之三十。你别看着大门了，调到走廊。”托尼笑道：“这样你起码能天天看见我，不用再去接‘垃圾’了。” 托尼踩着油门一路飙车开了出去。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29章 钢铁侠（三）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自从发xiàn 了有派克这个小保镖之后，托尼发xiàn 他的人生又多了一项乐趣。 逗老实人一向是一件让身心舒畅的事情，而一般像托尼这样的人，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不顺心的事情：比如美国zf和军方又来烦他，比如神盾局动不动就来旁敲侧击刺探情报简直神烦，又比如这次的封面女郎没有上个月的漂亮，或者是佩珀又因为他对媒体口无遮拦而忙于公关，从而导致对他咆哮了几个小时……当然，多数情况是因为研究卡了壳。 这个爱好要从一段时间前的一天说起—— 那个时候，烦躁的托尼在实验室里已经待了两天两夜都没能解决一个技术性难关。他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汗衫跑出来的时候，双眼带着明显的血丝，面色蜡黄，眼神发愣，嘴唇发白，连小胡子都无精打采地打结成一团。 一副难民模样的托尼摸到了走廊咖啡机旁边（他自己房间里的咖啡机已经没有一粒咖啡豆了），打算给自己再来一杯三倍浓度的黑咖啡。 “斯塔克先生？”一个略显担忧的声音响起。 托尼神游一般地转头，看见一张英俊的脸，那双绿宝石一般地眼眸写满了疑问。 他想了五秒钟才突然想起这就是那个有趣的小保镖。托尼点了点头，双手因为血糖偏低而发抖着把咖啡豆倒入研磨器里，声音沙哑干涸地说道：“是你啊，我说了叫我托尼就可以了。” “托尼，你看上去……”小保镖不赞同地抬起眉毛。 托尼烦躁地反驳道：“哦，我已经够心烦的了，省了你那两百字的教xùn 吧。再说你凭什么对我说教？我凭什么要你关心？反正，闭嘴！” 派克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最终只简短地说了一句：“托尼，这台咖啡机不是这么用的。这台是你买给保镖和工作人员用的，可能没有你自己用的那么，高端。” “你觉得有什么机器我是不会用的，嗯？”托尼闷声说道，抬眼瞅着腼腆的小保镖：“三分钟都不用，我就能让这宝贝全心全意地为我工作。” “如果您让我帮忙泡咖啡的话，我一秒都不用就知dào 怎么用。”派克难得硬气了一回儿，那模样让托尼看得好笑，于是干脆就让开，看小保镖接下去怎么做。 派克有一张迷倒一干美女的脸，他也有一双漂亮的手。指甲圆润干净，十指瘦长而有力，指间因为过去当过兵而带着薄薄的老茧，却一点都不影响美观，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性感。他泡咖啡的动作娴熟流畅，神情专注得好像那是一场技艺表演。 等到三倍浓度的热的黑咖啡到了托尼手上时，后者这才发xiàn 他的脾气已经没了，并且连心情都平复很多，甚至有了闲心想逗弄逗弄这个一本正经的小保镖。 “那是什么？”托尼看了看桌上的几个小纸袋子。 派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才的气势立kè 减弱了一半，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又傻气又土气的年轻人：“夜，夜宵。对不起，斯塔……托尼。” 托尼用一个眼神就让派克改了口，他伸手拿过一个纸袋子，一打开来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里面装着一个蓝莓挞，奶香味十足，上面硕大的蓝莓看起来颗颗都很可爱。 另两个袋子里一个装着鸡翅，另一个装着苹果派。 “夜宵吃这么多，你怎么就不胖？”托尼摸了摸小胡子好奇道。 “似乎就是吃不胖。”派克回答道：“我知dào 工作的时候不该吃东西，对不起。” 托尼无所谓地挥挥手：“你要值夜班，饿了买点吃的也正常。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老板，嗯，等等，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不讲道理的那种不近人情的老板？” “当然不是，您对手下非常好，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派克涨红了脸解释道。 托尼盯着眼前那颗蓝莓看了几秒钟，下一刻张嘴把蓝莓挞咬掉了三分之一。他嚼着嘴里的东西，含混地说道：“分给我一点，改天我赔给你。” “啊，不，不用，您喜欢就好。”派克立kè 乖乖奉上那包鸡翅。 “不要，我爱吃甜的。”托尼嘟哝道，有种格外的孩子气。 派克无奈地换了一包苹果派，那东西被细心捂着，看上去还挺热乎。 “这事别让佩珀知dào 。不然她又要开始唠叨了，哦，她怎么就能像我妈一样？”托尼吃着东西抱怨道。不过虽然是抱怨，但他的脸上却带着得yì 满足的笑容。 派克安静地站在一边听托尼发牢骚，他知dào 托尼很多时候只是需yào 一个听众。 “什么不要对媒体胡说八道，不要公然给军方和议会难看，吧啦吧啦吧啦，要记得吃饭，不要一埋进实验室就忘记自己还是个人。”最后这句话托尼是用假声装作女人尖声说道，他说完后自己也翻了个白眼，笑起来道：“我还有贾维斯不是？” “sir，其实您也不怎么听从我的建议。”专门负责打脸一百年的智能管家温柔地说道，但无论是托尼还是派克硬是从那一口绅士温和的英伦腔里听出浓厚的嘲讽。 托尼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嘴硬道：“嗨，那是因为我正研究到关键时期。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会毁掉无数伟大的跨时代的发明。” “恕我直言，sir，波兹小姐的原话是，再伟大的发明您将来都可以重新造出来，但如果您不好好照看身体，才真是毁掉了无数伟大发明出现的可能性。而我认为这句话是十分恰当合理的，可惜我的意见并不在您的考lǜ 范围之内。”贾维斯的嗓音依旧温和醇厚，让人如沐春风……并不！这话听着简直让人背脊一凉好嘛！ 托尼撇了撇嘴，没敢再和贾维斯斗嘴，他转头就看见派克像个乡巴佬一样地睁大嘴巴，仿佛在找到底是哪里有人在说话。托尼这才想起来小保镖并没有到过他工作生活的核心区域，自然也从来没有见过贾维斯。 “我的机器人智能管家，贾维斯，别担心，他无处不在。来打声招呼，贾维斯。” “你好，里德先生。” “你好？”小保镖看起来有点紧张，但还是很礼貌地回答道：“贾维斯先生。” 托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很没形象地拿着一块苹果派笑得东倒西歪。最后他似乎嫌这个还不够有乐子，竟然突然凑到派克的耳朵边上，极具情//色意味地吹了一口气。 可怜的小保镖吓得差点没直接趴到地上去，连脖子根都羞红了。 托尼·没心没肺·斯塔克哈哈大笑，他觉得他找到了一个可缓解人生寂寞和平日郁闷的好方法。尽管这么做不怎么厚道，但他就从来没厚道过，不是吗？ 再说，他又不会真把小保镖怎么样，当然也不会亏待他。 于是，托尼开始乐此不疲地跑到走廊上逗弄脸皮很薄的派克，后者甚至都不怎么敢反抗，当然很有可能他自己也不想反抗自己的偶像。派克甚至还养成了只要值夜班就一定带甜味夜宵的爱好，也许托尼来的时候会留下来吃一点呢？ 晚上吃甜食尽管不怎么健康，但至少比几天几夜不吃东西要来得好吧？ 托尼和他的小保镖逐渐熟稔起来，有时在派对搂着美女酒醉归来，滚了床单之后会叫小保镖过来，扶着他去厕所里吐一会儿，再扶他回去躺下；有时则是觉得太过无聊，他会把派克叫来到大楼最顶上看看纽约凌晨的夜景，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关注地看着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辉煌；有时他甚至会在实验缺助手的时候，让派克进来搭把手。 就连小辣椒都觉得托尼这段时间太喜欢这个保镖了，她甚至还特意来问托尼，他的品味是不是从美女开始转向美男。 “就算你现在打算喜欢男人，也别拿人家开涮，天啊，他看上去就是个纯情的男孩。这可不是你改招惹的类型。”小辣椒语重心长道，这个派克里德一看就是对感情很认真的人，简称一根筋，万一托尼招惹了这个类型的又始乱终弃……实在有点缺德啊，而且事后也很难处理摆平。这可不是开张支票就能解决得了的。 “嗯，什么？”托尼则一脸惊恐，立kè 摇头道：“不不，我对他没意思，只是，你不觉得他逗起来很有意思吗？你想太多了，佩珀，我确实喜欢派克，但不是那种喜欢。” “随你便。”小辣椒无奈地说道：“反正那是个好孩子。” “嗯哼，让我猜猜，你们查过人家老底了？”托尼无所谓地耸肩，事实上，他在第一次和派克吃过饭后，也让贾维斯查过对方的资料。不是他不相信小保镖，而是他过去的经验和现在的身份让他不得不多个心眼。 “为了你的安全考lǜ ，托尼，毕竟上个月我们又清理出一批各个势力送进来的特工。派克里德和你的关系突然好得太不正常了，小心为上。”小辣椒忧心地解释道：“哈皮确认过了，他的底子很清白，说真的，托尼，也许你可以试试多交几个朋友。不是一起喝酒泡妞的那种！你不能只待在自己的世界，只和固定的人说话，也许派克里德是个好开始。” “又来了……”托尼小声嘟哝道，但难得没有顶嘴反驳。 有时候托尼也在问自己，他为什么会偏偏对派克里德另眼相待？在绑架事件之后，又经lì 了那样的背叛，他早就学会不轻易相信任何人，并且本能地拒绝和人进一步交往。他真zhèng 的社交圈子里只有小辣椒、罗迪和哈皮这一类以往就是至交好友的。 算了吧，托尼嘲讽地对自己说道，就算是被绑架之前，你也不是模范好友。没人能真的忍受你，小辣椒他们真是倒了血霉才认识你这种“朋友”。 他只是……喜欢那双绿色眼眸里纯然的崇拜之情，不掺杂任何别的东西。小保镖不会自以为是地干涉他的生活，不会暗地里藏着同情之色还以为他没看出来，也不会贪图他的任何东西，不为钱不为名。对方只是很单纯地崇拜他，因为托尼斯塔克是个聪明又了不起的家伙，而派克觉得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莫过于托尼这样的了。 当然，派克也会生气，也会尴尬，也会不高兴……但托尼乐得看对方因为自己做出的种种举动而作出毫无修饰的反应。没人知dào 在内心深处，托尼有多渴望能有一个人陪着他，他又有多恐惧别人会拒绝他，抛弃他。 如果他先拒绝别人的话，别人就没法拒绝他了；如果他摆出一副糟糕的样子出来，别人讨厌他就变得有道理了，这些拒绝就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了。这就像尽管托尼嘴里说着小辣椒很烦人，而罗迪简直就是个话唠，尽管他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实jì 上他是绝对接受不了他们离他而去的。 哪天要是罗迪再也说不了他的任性妄为，要是小辣椒打算辞职离开……噢，不，托尼会疯给他们看的。天知dào 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许他会穿着盔甲把小辣椒从巴厘岛抱回来，然后关进斯塔克大楼里不让她出去？他会让贾维斯清空罗迪账号里所有的钱，让zf回收他的房子，让他丢了工作……别这么看着他，他不知dào 自己到时候会不会这么做！ 因为他根本不想去想那一天，又或者他什么都不会干，只会任由自己在实验室腐烂。 突然被小辣椒提醒，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要多交一个朋友的托尼开始陷入恐慌之中。他之前没有做好相关的心理准bèi ，为此，他对派克避而不见很长一段时间。他尽量在路过走廊的时候不去看那双充满希望，又变为失望的绿眼睛。 直到有一天，派克突然叫住了他。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0章 钢铁侠（四）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托尼——”派克的话让托尼的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然后僵硬地转身，看着那个好像连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小保镖。 “有事？”托尼故作无所谓地轻松问道。 派克抿了抿嘴唇，支支吾吾道：“快到圣诞节了。” “嗯，想要涨工资？没问题，你想要多少？”托尼已经打算掏支票本了，只要能让他迅速从这份尴尬里脱身，托尼发誓对方一会儿要多少他就开多少。 “不是，我只是想给你这个。”派克给了他一个包好的小礼物。 绿色封皮的巴掌大小的礼物盒，包装纸上面还有圣诞树的图案，在盒子的一角贴了一朵装饰用的花，看起来并不昂贵，但用了心思。 见托尼愣在那里没有接过去，也没有说话。小保镖拿着礼物盒的手开始紧张得哆嗦，他紧紧捏住包装纸，都快要把那本来就很不怎么样的纸捏的更难看了。 “圣诞节到了，我想……总该送给你一份礼物，也许你不需yào ，但我总是要送的。”这句话似乎耗尽了派克最后一丝坚持，他低头的样子实在有些可怜。 托尼更加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当托尼斯塔克每次陷入到让他手足无措的情况时，他就能变得很混账。这不是说他真的是个混账，而是一种习惯性反应——为了自保的本能。 他装作很洒脱的样子把盒子拿起来，看也不看地随手放到桌上，无所谓地随口说道：“我知dào 了，一会儿我会让贾维斯记得提醒佩珀给你多加一份礼物和奖金。” 派克脸涨得通红，不知dào 是气得还是羞愧得。 也许他该后悔和自己这种人交朋友了，托尼在心里无望地想着，他就知dào 自己去交朋友的后果是这样。他只会伤害别人，让对方恨他，然后也伤害到自己。 托尼没敢再说话，他匆匆地离开，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派克，后者背对着他，将桌子上的礼物盒慢慢拿起来，然后扔到垃圾桶里。 “贾维斯。”托尼轻声说道：“那个垃圾桶别让清洁工碰。” “好的，先生。”管家温和稳重地回答道。 参加了两个圣诞狂欢party的托尼回到家里，贾维斯已经让小呆把垃圾桶里的礼物盒拿了出来，放在了托尼的工作台上。喝得半醉的托尼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将包装纸小心地撕开，然后看见里面放着的一小盒巧克力和几张醒酒贴片。 他记起来了，之前有一次他们在一起吃夜宵的时候，托尼提到了这个牌子的巧克力。他说他记得小时候每次闹腾他爹做正事的时候，霍华德都会敷衍地给他塞一盒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后来霍华德死了，他就再也没吃过这种巧克力。 等到他某天想起来，想让贾维斯去买一些的时候，却被告知这家厂商很久之前就倒闭了。当时托尼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托尼撕开巧克力包装，掰开一块塞进嘴里，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涌起一股复杂的感觉。天知dào 派克那个小保镖是怎么弄来这东西的，他是怎么做出这种巧克力，怎么按照当年的包装重新复制了出来？ “那个土帽到底知不知dào 送巧克力是什么意思？”托尼喃喃自语道。 托尼坐在实验室的地上，靠着工作台，慢慢地将那一小盒巧克力全部吃掉。然后把包装和那几片醒酒贴片好好地放进抽屉里。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贾维斯？” “是的，sir，波兹小姐让我提醒您，圣诞节的日程表已经发放到邮箱中。” “嗯哼嗯哼，我知dào 了。”托尼晃了晃醉醺醺的脑袋，起身去给自己泡咖啡，“别人给我送了这么一份礼物，我总不能随便买点什么敷衍他，真是麻烦，我就说圣诞节除了狂欢盛宴外没什么好事。” 托尼站在工作台前摸着胡子思索着，最后他的眼睛亮起来，开始在虚拟面板山画着构造图。接着不顾自己一天没休息的时候，让贾维斯准bèi 好机器就开始制作什么东西。 # “我安装好了一半的仪器。”换上休闲衣服的衔尾蛇对着通讯器说道。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你应该更快一点，神盾局可能要有大动作。” “我没法更快，本来一切进行得不错，但前段时间，托尼突然就不理我了。贾维斯在那里盯着，我不能轻举妄动。” “剩下一半，找个时间混到核心区域，用你的能力一个小时之内就能搞定。你还在等什么呢，衔尾蛇？”叉骨突然问道。 “斯塔克大楼的安全系统比我们想的要更复杂周密。一个小时，你确定我就有足够的一个小时来安装仪器吗？更何况技术人员通过这些仪器要黑掉贾维斯也需yào 一段时间。一旦事情有任何差池，任务就会前功尽弃。”衔尾蛇反驳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确实，你做到了那些职业美女特工都没能做到的程度。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成功迷住了斯塔克，要知dào 你可没接受过专门的特工训liàn 。”叉骨感叹道。 “托尼只是需yào 一个朋友，而那些美女是抱着床伴的心态来的。” “衔尾蛇，这就是我担心的。你管斯塔克叫托尼，也许你只是习惯了……你没有接受过专门的培训，特工培训不仅仅教你怎么骗过目标，也同样教你别让自己陷进去。” “一切为了九头蛇，我不会背叛组织的。” “冬兵最近在问起你，他很愿意来提供武力支援……” “别让冬兵过来！”衔尾蛇打断了叉骨，在一瞬间提高了音量，又立kè 补充道：“他不适合这次任务。” 叉骨在对面似是而非地“哼”了一声，最后说道：“组织打算帮你一把。” 衔尾蛇感到喉咙有点干涩，他调整了一下才平静地问道：“上头有什么计划？” “不清楚，他们也没有告sù 我，但你只要知dào 有这么件事就行。到时候见机行事，一切以任务为重，必要的时候可以选择暴露身份下杀手。”叉骨轻描淡写着这些血腥的手段。 衔尾蛇平静干脆地回答：“我明白了。” # 托尼终于赶在圣诞节之前把忙了两个晚上做出来的礼物送到派克手上。 当然，别扭如他是不会亲手送的，他把礼物包好让贾维斯交给小辣椒，再让小辣椒送给小保镖。等估摸着派克差不多收到礼物后，他贱兮兮地特地跑去找人家。 “咳咳，圣诞节过的怎么样？”托尼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派克眨了眨宝石般的绿眼睛，微笑道：“我收到了一份最棒的礼物。” 托尼感到微微有些脸红，他又轻咳了两声，问道：“哦，是谁送的？” 派克笑得更加明朗了，他感叹道：“托尼，那真是太棒了，我发誓我从没见过这么了不起的东西。真的很谢谢你。” “哦，咳咳，那没什么。你觉得它了不起是因为你还没见过更了不起的东西。那不过是我随手捣腾出来的小玩意儿，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做这个，但反正已经做好了，我留着也没有用，干脆就送给你了。”托尼装作无所谓地拿过派克为他泡的咖啡：“反正没花什么精力，你不用这么激动。” 托尼送给派克的到底是什么呢？嗯，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派克有时候会跟托尼讲他的梦境，梦里的世界让他流连忘返，但那毕竟只是些梦。于是托尼就根据派克的叙述，做了一个机械模型，在这个小小的微型世界里，派克所有的梦都变成了真实。 “不过你的梦境挺有意思的，会飞的人，在北极的城堡，蓝色的蛇形轮椅。”托尼岔开话题道，派克崇拜的眼神让他的脸有些发烫。 “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一直做那样的梦，不过那只是梦而已，我猜梦境本来就没什么意义。”派克耸耸肩，真诚地看着托尼说道：“但真的很感谢你，这真是我收到过最好的圣诞节礼物了。” “话说回来，你从哪里找到的巧克力，我以为已经绝版了。”托尼问道。 “那个吗？我小时候刚好认识了一个那个巧克力厂退休的工人，他教我做的，我还特地查了资料订做了包装，不过可能还是有点不像。”派克摸了摸头发，又突然意识到什么，好奇道：“你怎么知dào 我送你的是这个，我以为我把巧克力扔了？” “……”托尼突然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刚想来我还有点事，佩珀叫我，叫我去，嗯，啊，叫我去……贾维斯？” “是的，sir，波兹小姐让您去准bèi 演讲的稿子。”尽管智能管家应该是没情绪地说这句话的，但偏偏谁都能听出其中幸灾乐祸的笑意。 “对，派克，我要去写稿子，一会儿再见。”说完这句话的托尼就几乎狼狈地逃开了。 派克看着落荒而逃、动作僵硬的亿万富翁，不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他的绿眼睛里盛满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那种不是嘲讽和冷笑，也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然而，他的好心情在两个小时后就荡然无存。 一队训liàn 有素的杀手全副武装地杀进了斯塔克大楼，他们一路上击毙想要反击或是报警的警卫。衔尾蛇的实战经验让他迅速地躲藏了起来。 该死的，他并没有听见贾维斯的警报，以贾维斯的能力，绝对不会随意被黑掉。至少没人能从外部黑掉他，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装的那些仪器，哪怕不是全部装完，也还是起了作用。 知dào 这些仪器安装好了的只有九头蛇，但九头蛇绝对不会这么冒冒失失地就闯进来。联想起几天前叉骨给的提醒，衔尾蛇迅速地分析出了一个大概。 这就是组织给他的帮zhù ！ 他们鼓动了托尼其他的敌人，暂时黑掉了贾维斯的系统，恰好足够让这些杀手杀进来。当然托尼一定会动用战甲反击，而在一片混乱的情况下，自己可以运用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所有设备都装好。 等到托尼收拾完这些杀手，贾维斯重启，他们觉得一切都安全了之后，也正是他们最懈怠的时候。九头蛇的科技人员可以依靠全套装备再一次黑了贾维斯，并且窃取所有的资料。 这段时间不会持续很长，等到托尼发xiàn 不对劲，再找到这些装置之时早就晚了。而衔尾蛇也可以靠这股混乱成功撤tuì 。一旦他脱身之后卸下这张面具，从此没人能再找到派克里德。即便托尼斯塔克有心想查清楚，也没有任何办法。 这计划好极了，只除了一点——托尼手头现在没有可用的战甲！ 他今天上午刚刚和派克提到一句，他把所有的战甲都拿去给贾维斯进行自主维修了。而他新做那一套应急用的，并没有放在起居室里，事实上他和那套战甲离得相当远。 在没有贾维斯辅助远程操作的情况下，托尼必须亲自跑去人工启动战甲。而衔尾蛇完全不清楚，托尼能不能在杀手赶到前穿上那套战甲。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1章 钢铁侠（五）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衔尾蛇一边躲避着杀手，一边在指定的地方安装设备。 他的动作灵敏而迅速，并且尽量避免和杀手的冲突，以免暴露自己。同时，他也在注意着杀手的动向，看他们还需yào 多久才能到达核心起居室。 还有一段时间，衔尾蛇默默地计算着，神盾局和当局一直都监控着斯塔克大楼，他们绝不会让托尼在眼皮子底下出事的。支援的cia也好，神盾局特工也好估计都在路上了。 只要托尼能撑住这段时间—— 衔尾蛇溶解了一处墙壁，将又一枚设备安装进去，然后重组了那处墙壁。 还有三个，只剩下三个了……他在斯塔克大楼里奔跑，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很熟悉里面的构造，所以不需yào 一个小时他就能安装好剩下所有的仪器。 ……最后一个，衔尾蛇看着掌心里的小东西，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知dào 自己的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他终于不需yào 在装作派克里德的样子去欺骗别人的友谊。 天知dào ，这可比杀人难多了。也难怪冬兵做不来，说真的，这次之后，他特么再也不想接类似的任务了。绝对不！ 衔尾蛇闷闷不乐地想着，然而当他刚要跑向指定地点安装最后一个仪器的时候。一声惨叫声惊得他手一抖，接着猛地回头看向起居室的方向——托尼！ 该死，该死，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快！ 衔尾蛇突然意识到，九头蛇可能靠着他传回去的情报勾勒了斯塔克大楼的基本图纸，并且把这份图纸给了他们的“合zuò 伙伴”，也就是那群杀手的雇佣者。 他皱了皱眉头，决定先去救托尼，毕竟组织没想让斯塔克死，这说明托尼对组织还有用。哪怕是为了九头蛇，他都不能弃托尼于不顾。 然而楼下的打斗声让衔尾蛇的脚步又顿住了，看来援兵到了，并且已经和留守底楼的杀手交上火了。但这对托尼的处境并没有什么实jì 帮zhù ，相反，那群杀手还很可能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地干脆干掉托尼，而神盾局特工来不及去救。 可是，神盾局到了也就意味着——现在是他完成任务并且顺利脱身的最后时机。 最好的选择就是去安装这个仪器，然后趁乱靠自己的能力瞬移离开。否则一旦被神盾局攻上来，他一定会被怀疑，并且被神盾局带走调查。 他不能去救托尼，他必须完成任务，他必须立kè 脱身。想想看吧，现在去起居室会有什么后果？非但组织的任务会被搞砸，几个月的努力全部白费，连他自己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托尼只不过是个目标，他们的友谊甚至都不是真的。 一切都是假的，派克里德是不存zài 的，他是衔尾蛇伪装出来的人。他腼腆土气的性格是不存zài 的，纯然的崇拜是不存zài 的，托尼感觉到的所有真诚都是在做戏。他是九头蛇的资产，不是一个来自农场的小保镖。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讽刺的谎言。 甚至托尼遇刺这件事，都是计划中的一环，只不过九头蛇没想他死，出了点差池而已。 完成任务！离开！九头蛇万岁！ 衔尾蛇听着脑子里的声音命令道，他听到托尼又喊了一声，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下一秒，他发xiàn 自己朝着起居室的方向瞬移过去。 室内的情况让衔尾蛇根本没时间思考，托尼倒在血泊之中，胸口的反应堆被一个杀手拿在手上。在那一刹那，他以为一切都太晚了，托尼死了，死在这群人手里。 一种无名的愤nù 在胸口燃烧，他在杀手惊恐的眼神中瞬移到他面前，然后干脆利落地扭断了对方的脖子，伸手接住了下落的反应堆。 他回过头的时候，杀气四溢，一股猩红色涌上他的大脑，让他遏制不住想要一个一个把他们残忍弄死的冲动。好极了，九头蛇的课本里可有不少好东西呢。 然而就在这时候，衔尾蛇的余光看到托尼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惊讶地低头，然后蹲下去查看托尼的情况，发xiàn 托尼还有一口气。 杀手退后了一步，他们对视了一眼，决定立kè 逃离这里。 但衔尾蛇不会让他们走，不管九头蛇有没有和他们的雇主“合zuò ”，他接到的命令一向是杀光目击者。更何况，在这一点上，不用组织命令，他自己就想这么干。 杀手的尸体软软地滑到，不过好在并没有受到折磨。因为担心托尼的状况，衔尾蛇没有闲心把九头蛇课本上的虐杀方式用在他们身上。 他把反应堆放回托尼胸口的洞里，他为托尼止住了其它伤口不断渗出的血。托尼的呼吸重新开始清晰起来，但依旧处于半昏迷中。 “对不起。”衔尾蛇将托尼的身体小心地放在地上，他知dào 神盾局的人很快就要冲上来了，他也知dào 贾维斯摆脱了黑客正在重新上线。 他没有时间再去安装仪器了，甚至连逃走都必须尽快。 是的，他都知dào ，但他就是没法离开，至少在他说完这些话之前。他这次任务失败，天知dào 九头蛇会怎么对他？也许他这辈子都没法再见到托尼了，也许他根本就会忘记托尼这个人。没错，他又不傻，他当然知dào 冬兵和自己的记忆都是有严重缺失的。 所以他必须说完这些，为了派克里德。 “对不起，托尼，不，我该叫你斯塔克先生。你迟早会发xiàn 派克里德是个假象，而这次事情和他有关，我劝你不要再继xù 调查。到了这一刻，派克已经死了，而你追问下去的结果对你不会有利。”衔尾蛇冷静地说道，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不清楚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也许不能，但我还是要说，你追问下去，面对的恐怕是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九头蛇的势力渗透了方方面面，它的恐怖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相信我，你确实是派克里德的朋友，但我却不是派克里德。事实上，我也不知dào 自己是谁，我也不知dào 自己要做什么。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不知dào 自己算什么了。但我也不需yào 知dào ，不需yào 知dào 过去，也不用知dào 未来，反正只要服从命令就够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朋友，这个我知dào 。但我没有朋友，我不记得我以前有没有了。我和你说过的那些梦是真的，可笑的是，那些梦反而是我人生中最真实的东西。我猜大概每个人都要有朋友是有理论依据的，没有的人就会想法设法为自己弄到一个。” “派克里德的一切都是假的，他的身世是假的，经lì 是假的，性格也是我装出来的，对你也没那么崇拜。好吧，在任务之前，我甚至都不知dào 你是谁。但……有些是真的，我和你说的那些话里，我的……你或许觉得我送你巧克力是在讨好你，然后方便行动。可并不是这样，至少不全是，我只是知dào 你真的很想再尝到那个味道。你明明可以自己去找那家厂子的工人，你有贾维斯可以帮你调查，但你就是没有。” “不是因为你不感兴趣，而是因为，你想要别人送你，就像你父亲当年那样。我知dào ，托尼，我知dào ，所以我才送了你这个。或许你会高兴点，至少这圆了你一个梦。哪怕是我这样满嘴谎言的间谍送的。” “小辣椒很在乎你，她为了你特地来找过我。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把你当做好朋友，是不是能承shòu你这样那样的怪脾气？如果不是，她希望我趁早离开。因为她知dào 你就是这样的人，你比谁都在乎感情，一旦你真把对方放在心上，就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他们，为了挽留他们你能做出任何事情。而失去他们会让你崩溃。” “我骗了她，我不得不这么做。我告sù 她，我会一直留在这里，只要你不把我赶走。她告sù 我，尽管你每次都能惹出一堆破事，还爱给朋友找麻烦，但你真zhèng 在乎的人……你是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你不会让任何人，哪怕自己欺负到他们。” “我很抱歉，托尼。我必须让派克里德消失，你知dào 我别无选择。希望这不会对你造成什么糟糕的影响。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你会交到真zhèng 的朋友的。”衔尾蛇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闭眼低低叹息了一声，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 神盾局特工冲了进来，立kè 跑向托尼身边，查看情况。 没有人看见，托尼原本放松在身边的手慢慢握紧起来，然后随着松开而彻底陷入到深沉的昏迷之中。 # 九头蛇的计划落了空，但也不是完全落空。 在神盾局将托尼斯塔克送往医院的时候，他们启动了不完整的仪器，在贾维斯上线之前偷窃了将近一半的机密技术——包括下载了一半的战甲构造图，一半的斯塔克智能系统。然后九头蛇的技术人员不得不在贾维斯反击之前迅速抽身撤tuì ，以免被发xiàn 身份。 而这一切，上头当然都怪罪在了衔尾蛇的身上。 这很容易推断出来，托尼斯塔克奄奄一息却没有死，反倒是来袭击他的三个杀手□□净利落地扭断了脖子。很显然这是衔尾蛇所为，那么他既然有这个时间去救托尼斯塔克，难道他没有时间去安装最后一个仪器吗？ 他们找来了叉骨，问清了情况。 “我不觉得衔尾蛇适合出卧底任务。”叉骨直言道：“洗脑的结果还不稳定，他和冬兵一样，只能在监控状态下完成暗杀这一类任务。卧底任务时的情感交流会让他不稳定。” “好吧。”他的上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关于洗脑的问题，你无须担心，怀特霍尔博士最近会专门抽一段时间过来看看衔尾蛇和冬兵的。记得配合他的工作。” 叉骨明白了对方话里的意思，然而他只是服从命令地“嗯”了一声。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2章 小尾声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当怀特霍尔走出房间，用手绢擦了擦他的双手后，他对叉骨挑眉说道：“无需担心他对组织的忠心。我们要相信，衔尾蛇是组织最忠诚的资产之一，不是吗？” 他弯起嘴角笑着看向跟在他后面走出来的青年，怀特霍尔的笑容阴冷得仿佛一条真zhèng 的蛇。尽管他自诩是个文明人，一个科学家，但没有人比他更像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衔尾蛇看上去反应不怎么自然，怀特霍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对叉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又若有所指地问道：“说起来，你担任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快六年了吧，还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要看管着两个资产，可真不容易。” 叉骨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客套地回答道：“一切都为了九头蛇。” “哦，没错。”怀特霍尔的笑容更加大了，他点头重复道：“没错。” 叉骨盯着对方远去的身影，然后眯了眯眼睛，再转头看向又一次被洗脑的衔尾蛇。下意识地问道：“你还好吗，衔尾蛇？” 年轻的男人这才仿佛惊醒的样子，他惊讶地睁大了绿眼睛，奇怪地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好？不，我很好啊。只是上一次任务失败了，有愧组织的希望。不过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第二次了，我发誓。” “很好。”叉骨语气生硬地说道：“说起来，上头确实为你和冬兵准bèi 了下一次任务。是个棘手的活儿，不过你们或许能够完成。” “棘手的任务才更有挑zhàn 性不是？”衔尾蛇一如往常地笑起来，可不知dào 为什么，叉骨能感觉到这种笑容背后的凉意和空洞。 # 托尼永远在闹腾斯塔克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开始嚷嚷着要出院。 小辣椒忍无可忍地吼道：“你差点丢了命，托尼！你就不能安生上一会儿吗？” “我很好，我没有伤到要害，我昏迷只是因为反应堆被拿走的原因。”固执的托尼像个三岁一样地和他的ceo顶嘴，他焦糖色的眼眸里满是不高兴：“一个星期都待在医院里是我的极限了。照我说有贾维斯在，斯塔克大楼的医疗水平不比这些医院低。而且我都快无聊死了，你还不让我碰电子产品！” “听听你自己说的话，托尼，你今天到底几岁？”小辣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在心里默念，冲动是魔鬼，那家伙就这个德行，而且他是病人，差点没死掉，你得包容点……个鬼！ “医生说了两个星期就是两个星期，你想早走一天都不行。相信我，你不在斯塔克大楼的天花板是不会掉下来的。而且他们要确定杀手的来历才能放你回去。” “就凭他们？”托尼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还不如靠我自己。而且安全系统的漏洞需yào 我亲自去修改，天知dào 他们拿走了我多少资料。你不能在这时候让我休息。” 这些话至少还说的在理，所以小辣椒平息了怒火，放缓了声音劝说道：“贾维斯在修补安全漏洞，我知dào 你很着急，但托尼，你的身体才是最重yào 的，而且我不清楚……算了。” 托尼知dào 对方指的是什么——他的保镖这次损失惨重，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又是专业武装力量。而在这一片伤亡中，派克里德却不见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消失不见。 不仅是神盾局和cia，就连小辣椒都疑心这个腼腆的小保镖是内鬼。当他们再一次进行身份核查的时候，却发xiàn 之前农场里的里德一家，包括小保镖以前的同学和战友都不见了。一部分原本天衣无缝的资料也被人刻意抹去。 这下所有人都知dào 派克里德是间谍了，恐怕这次袭击事件也和对方脱不了干系。 小辣椒不知dào 该怎么和托尼说这件事，毕竟对方醒来后第一个问的就是小保镖。她想托尼是真的把对方当朋友了，可这个朋友……却只是一个精心制作的谎言。 她不知dào 托尼能否承shòu这一切，他好不容易从被背叛的阴影中走出来，第一次尝试着和她还有罗迪之外的人交朋友，却只得到了这种结果。如果托尼因此更加封闭自我……别让她再见到那个男人，否则不管她会不会打架，她都要上去抽他一耳光。 他怎么能这么对托尼？他怎么敢！ 她宁可这个派克里德一开始就是真刀真枪地和托尼为敌，都不愿意他如此欺骗托尼的信任，然后在背后狠狠戳上一刀，戳到托尼最痛的那个地方。 “我一直都没和你说，托尼，派克里德，嗯，他应该根本就不叫这个名字，他……” “我知dào ，他是间谍。”托尼干脆利落地说道，表情并没有多么愤nù 。 “托尼。”小辣椒忧虑道。 “派出杀手的和派出派克的不是一个势力，如果他们真的要杀我，恐怕以派克的能力，我早就该是一具尸体了。派这种杀手杀我，做出这么沉不住气又愚蠢的决定，绝对没能力和耐心制造出连贾维斯都查不出来的身份。这件事背后的黑手……很深。”托尼冷静地说道：“我一定要查清楚，但不是现在，佩珀，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托尼……”小辣椒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她知dào 托尼有多固执，他以这种语气做的决定是没人能动摇得了的。但另一方面，她更加担心托尼会惹祸上身。 他必须沉住气，起码在明面上是这样。 托尼斯塔克或许把整颗心都放在科学研究和享乐上面了，但他在权谋方面一点都不蠢。他懂得谋而后动，懂得蛰伏以待。派克临走前说的话，他神志模模糊糊，却都听到了。一开始他确实愤nù 过对方的欺骗，但愤nù 过后则是冷静的思考。 有一件事他很确定，派克处于被人控zhì 的情况。没有自由，并且十分痛苦。 就算他想找那个小保镖算账，也必须先得找到他才行。等到他收拾完了那些幕后黑手，他一定要穿着战甲狠狠揍派克一顿。他活该！别以为救了他就能逃掉这顿狠揍！ # “一个废弃的小镇？”衔尾蛇低头看着那张一片荒芜的空中俯拍照片。 “准确的说，是一个具有神mì 能量的小镇。”叉骨的手指点了点资料说道：“寂静岭，在周围一带关于这个地方的故事有很多。几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掉了整个小镇，从此那里就再也没人居住。问题在于，有人传说这个地方一旦进入就再也没发出来。而且当年尸体的人数和居民的人数也对不上。” 九头蛇为什么会盯着一个荒芜的被烧毁的小镇？哪怕这个小镇有点吓人的恐怖故事，但你要知dào ，但凡是这样的废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传说。 衔尾蛇把他的疑问说了出来。叉骨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组织有自己的线索。盘踞在这个地方的能量非常强dà ，我们之前派过一队训liàn 有素的士兵，尽管我们特意做了准bèi ，但在传送他们出来之前就全部死光了。” “很危险？啊哈，我懂了。”衔尾蛇了然地点点头。 “我们相信还有当初的居民住在里面。当年那一场火也很离奇，这是几十年前所有的资料。把它们都记住，也许你们可能用得上。在那里通讯设备没有任何用处。等到了时间或者你们拿到了任务目标，就可以靠这些仪器传送出来。”叉骨拿出了两个红色巴掌大的盒子，又拿了两个蓝色的等大盒子。 “红色的用来查探目标方位，蓝色的可以帮zhù 你们传送出去。但要记得，只有两种条件下你们能启动传送仪——要么你们拿到了目标，这个小瓶子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把目标放进去后装在这个凹槽里就能启动传送仪。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一直没完成任务，三天之后我们也会在外面启动仪器，但这意味着你们任务失败。” 衔尾蛇拿过盒子，对叉骨威胁的眼神毫不在意。 “组织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尤其是你，衔尾蛇！如果下一次你的任务还是没完成……”叉骨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关于这点。”衔尾蛇轻松地挑起眉毛说道：“相信我，如果这次任务我还是失败了，我不会有脸活着回来见你的。” “别胡来，衔尾蛇，你是组织的资产，在组织同意前，你得保管好自己的性命！”叉骨怒气冲冲地低吼道，然后转头看向了一边完全不在状态中的冬兵，突然觉得内心拔凉拔凉的。话说这两个家伙真的靠谱吗？ 如果一次性丢了两个资产，他恐怖会比上一任特别行动队长死得更惨。怀特霍尔提醒他的不就是这点？每一任的行动队长都活不过五年，他这还算任期特别长的呢。多亏了他是皮尔斯的心腹，后者并不想浪费他这个人才。 再操心下去，他迟早会早秃的。叉骨默默地想着，然后开始思考皮尔斯上次有意无意地向他提供的新岗位——皮尔斯想让自己去神盾局卧底。 卧底这个工作非常的麻烦，但一定要让他在陪两个不省心的熊孩子和去神盾局卧底里选一个的话，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 九头蛇万岁！让他们彻底渗透了神盾局吧！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3章 寂静岭副本（一）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寂静岭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极度的安静，死一样的寂静。 灰蒙蒙的世界笼罩在不断纷纷落下的灰烬中，这看上去就像是漫天的大学，但你感觉不到冷，伸手接着一片“雪花”一抹就是灰黑色的污渍，带着燃烧后的焦糊味。 “火山灰？”衔尾蛇用手指捻了一下从天而落的灰烬，好奇地问道。 “这里没有火山。”冬兵似乎也在辨别灰尘的来源，过了一会儿他才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是烧东西后的灰烬。” 衔尾蛇愣了愣，又问道：“你怎么知dào ？” “有一次烧了一个村庄，烧了三天三夜，第四天早上就开始下这个。”冬兵简短地说道。经过这几个月的解冻，他比刚从冰柜里出来时要活络多了，也更像一个人。 起码他开始和别人说话，尽管多数时间还是听的多，回答的少。 衔尾蛇了然地点头，继xù 往前面走去，他戴着特质手套，背后背着□□和机关枪，腰间还别着水壶、□□还有作战绳索。他和冬兵都穿着全幅军装，而冬兵的武器带的比他还多一倍。天知dào 他把这些东西都藏在了哪里，至少冬兵看上去只是戾气惊人，却察觉不到他浑身都是凶器。 为了保密起见，他们的作战服上没有印九头蛇的logo，这实在太好了，因为衔尾蛇一直都觉得组织在审美方面，嗯，挺需yào 重新改造的。 一个骷髅头装着章鱼的八条腿到底哪里美观了？！ “仪器没有反应，可能我们还在追踪范围之外。”衔尾蛇拿起红色盒子看了看，对冬兵说道：“我们要再往小镇里面走一点。” 漫天的灰色中，只有两个身影在沉默地往前走。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的身影，目之所及都是延绵的废墟，荒芜多年的建筑上爬满了蛛网和灰尘，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死寂。 突然，冬兵的脸色一变，金属手臂甩出背后的枪支对着前面模糊的人影就是一梭子子弹。衔尾蛇回头看去，只见一个没有双臂和脸庞的怪物因为受了伤而开始嘶嚎，但它仍旧在一步步靠近他们。他蠕动挣扎的样子，仿佛上本身都困在了一个茧子里。 “好极了。”衔尾蛇喃喃说道，也抽出枪对准要害部位射击。 怪物的伤口往外喷洒酸液，浇到地上溶解了地面，并且冒出一阵白烟。它哀嚎不断，却因为被打断了腿而无法前进，它跌落在地上，然后继xù 用上半身蠕动。 “它死不了。”冬兵冷着脸说道。 衔尾蛇点头略带嘲讽道：“因为它根本不算活着，没有生命的东西怎么会死呢？” 不过现在不是嘲讽的好时机，因为他们都能感觉到还有其它的无手硫酸怪在靠近。视线扫了一下附近，衔尾蛇和冬兵动作迅速地往一条路线跑去。 然后他们在一个废墟旁边停了下来，衔尾蛇舔了舔嘴唇，刚想说什么就被冬兵一拳打倒在地上。后者面无表情地跨坐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用拳头揍他。 衔尾蛇护住头部，他大概想反击来着，却因为理亏在先而乖乖被揍，反正冬兵还算有分寸。毕竟万一不小心打死或者打残了衔尾蛇对下一步任务没好处。 冬兵打过瘾了之后，一把将对方的领子揪起来，冷声说道：“你在做什么？那个东西是从你的警戒方向过来的，你竟然能没看见？” 衔尾蛇侧过头，把嘴里的血吐出来，扯了扯嘴角笑道：“好吧，是我的错。” “这不是第一次了！”冬兵依旧面无表情，但衔尾蛇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怒意在节节攀升，似乎又想举起拳头开揍。 “okay，okay！”衔尾蛇举起双手，无奈道：“我也不知dào ，我只是不由自主地走神。” “为了托尼斯塔克？” “谁？你是说我上一个任务目标？不，当然不是！你不提我都记不起他了。”衔尾蛇立kè 反驳道，但随即他自己也发xiàn 不对劲，为什么他的反应会突然这么大？ 可他明明记得……他记得……等等，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只知dào 托尼斯塔克是他上一次失败任务的任务对象，但再进一步，他是怎么失败的？这些记忆却变得格外朦胧。 “我不知dào 。”衔尾蛇喃喃道，“我只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等这次任务结束，我去帮你杀了他。”冬兵粗暴地得出了问题解决的方案。 “……”衔尾蛇张了张嘴，不知dào 该怎么反驳，他的绿眼睛突然带着一抹犀利，他问身上的冬兵：“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胸口是空的，过去是空的，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这和任务没关系。”冬兵断然道。 “这有关系！”衔尾蛇低声吼道：“缺少了设么，我知dào 。但我的脑子告sù 我不要去计较这个事，只要服从命令就好。然而这没用，我开始变得愈加暴躁，我总是想杀人。只有血才能弥补那块地方，空的那块。” 冬兵的脸有些僵硬。他似乎想说什么，可刚一开口，就听见天空中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就是空袭预警的那种，呼啸回旋的响声。 “怎么回事……”衔尾蛇抬头看着灰色的天空迅速阴沉下来，四周的景物也在变化。 四周的墙壁一片片剥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肉块，仿佛被剥了皮的某种生物，还因为痛苦而不断哀嚎挣扎，墙体开始往下渗血，血迹很快蔓延到冬兵和衔尾蛇这里。 衔尾蛇推了推冬兵，后者迅速地站起来，顺势一把将衔尾蛇拉起，两个人警惕地后退，并注意着周围事物的改变。 轰隆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衔尾蛇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见一个庞大的头戴三角铁块，扛着一把锈迹斑斑带血斧子的怪物从旁边走过。他猛地把冬兵拖到墙角根，尽量不碰到那些鲜红色的血肉，对冬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角怪的脚上戴着锁链，它移动的速度很慢，步伐沉重。 它没有看见小道上的冬兵和衔尾蛇，它慢慢地走了过去。衔尾蛇刚刚松了一口气，就骇然发xiàn 那个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一片诡异的寂静—— 哦，该死的！他愤愤地想到，一股悚然的寒意从后方袭来，他往前扑倒。正好避过了砍过来的那一斧子。冬兵的反应和他一样快，甚至在扑倒后转身就持重火力攻击。 然而就像他们打不死那个硫酸怪一样，这个三角怪的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衔尾蛇瞬移到了怪物背后，用一梭又一梭的子弹扰乱对方的注意力，免得冬兵承担的正面压力太大。不过冬兵似乎把仇恨拉得也太稳了些吧？衔尾蛇郁闷地看着理也不理他的三角怪想道。 打不过该怎么办呢？当然是跑了！ “冬兵！”衔尾蛇瞬移到对方身边，来不及解释就带着他一起瞬移离开原地。 事实证明他这个举动很明智，否则三角怪就要把冬兵一劈为二了。不过，冬兵立定后推开他，两个人一边狂奔逃跑一边还有空说话。 “你现在可以带人瞬移？”冬兵忍不住问道。 衔尾蛇露出一个很欠揍的真诚的笑容来：“刚才之前还不行来着。” “……”所以感情你根本不确定能不能顺利带着冬兵瞬移！ 衔尾蛇看到一脸面无表情，浑身低气压的冬兵，讪讪地笑了一下。 “等一会儿有空，我一定会再揍你一顿。”冬兵果duàn 地下了结论。 这场追逐游戏其实还是很有意思的，忽略掉万一输了就会死得很惨这一点。衔尾蛇和冬兵一路狂奔，后面追着个拿斧子的三角怪，一路上还要闪避掉使绊子的各种怪物。感觉就像在玩市面上很流行的某一款跑酷游戏。 他们不知dào 自己跑了多久，好在他们都体力惊人，战斗技巧也高。 在又一次避过身后三角怪几乎劈裂地面的一斧子，并且轻巧地跳过地面上涌来的甲壳虫，衔尾蛇和冬兵又听到了刚才那种拉长的警报声。 整个世界随着警报声而慢慢改变，怪物突然消失在原地，黑红色为主的恐怖世界恢复到灰白为主的诡异寂静世界。衔尾蛇停下了脚步，坐在地上开始喘息。 偏偏他停得实在是太突然了，冬兵刚让开一个怪物，就被他放在地上的脚绊了一下，衔尾蛇见状连忙去接。最后的结果就是气力耗尽，好不容易放松就彻底松懈下来的两人撞到了一起，还在地面上滚了几圈。 他们的嘴很不巧地也撞在了一起，磕破了口腔，疼得衔尾蛇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捂住脸颊，一脸无辜地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冬兵，后者的表情凶狠得好像要把他吞了似的。衔尾蛇眨了眨漂亮的宝石绿眼睛，然后做了一个出乎他自己意料的举动——他干脆张开嘴和半张着嘴的冬兵接吻，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对方的口腔。 “我想要……”衔尾蛇含着对方的嘴嘟哝道。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九头蛇没人性的地方了——之前他们都冰冻着冬兵，还经常洗脑。生理系统一片紊乱的冬兵基本上是没有某种需求的。但之后他们把冬兵放出来了这么久……要知dào 人体会自动修复自我，或许神经系统很难恢复，然而某种本能需求却压抑不住。 但九头蛇显然把这事给忘了，或者他们根本就没记起来“资产”某种程度而言还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总要发泄，就像叉骨和他的队员隔三差五要出一次门，咳咳一样。做小饼干和捏陶泥是没法缓解这种需求的。 当然，他们可以用手，但别忘了冬兵的大脑关于常识这一块已经被格式化了很久。你们确定他真的知dào 怎么用手？而衔尾蛇……那逗比向来没有下限。 “我不高兴，你也不高兴。”衔尾蛇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对方那张僵住的脸，认真说道：“我们什么都没有，既然现在我们都想要，又有什么关系呢？” 冬兵没有反应，但关键是——他也没有反抗！！ 以冬兵大爷的暴脾气来说，他不反对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同意了。 于是，衔尾蛇高高兴兴地又低头吻了下去，双手轻柔地抚摸冬兵的肩膀和后背，感觉到下面的身体从僵硬变得放松，然后肌肉一紧……哎？ 冬兵猛地睁开眼睛，以一种杀气腾腾、视死如归的气势回吻过来。他们的身体开始纠缠在一起，一边互相抚慰一边互相较劲，一时间难分高下。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4章 寂静岭副本（二）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你无法直接把这场混乱和扭打定义为做//爱，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 开始是情难自禁，血腥和恐怖激发了男人们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因子，他们的肾上腺素和荷尔蒙都开始飙升，在这不安全的环境下反而更加亢奋。 如果一定要衔尾蛇定义的话，他确定这和爱无关。 他们吻在一起，撕咬着对方；他们缠斗在一起，在对方身上留下带着伤口和血液的痕迹。最终没什么常识的冬兵落了下风，当衔尾蛇势如破竹的时候，他微微扬起下巴发出一声喘息，金属手臂几乎捏断了手边的枪。 没错，他们身边还有枪呢，衔尾蛇在律动的时候还分神想着，万一冬兵大爷突然不高兴了，随手就能拿起枪给他后脑勺来那么一下。他可真就算是死在男人身上了…… 好在冬兵只是全程握紧了枪把，情绪激动的时候也不过凶悍地咬了衔尾蛇一口，没真下死手把他给突突了。 这场运动十分粗暴狂乱，和缠绵悱恻无关。归根到底，他们搞在一起的动机是出于愤nù 和欲//望。他们分享着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空白和痛苦，他们一同迷失在不知出路的岔口。他们看不见明天，甚至被剥夺了对于明天的期待。 只要服从命令就好，其它的什么都不需yào 想。 他们是工具，是资产，是武器，唯独不是人。 考lǜ 到时间和地点，现在绝不是来一根事后烟，并且事后谈心的好时机。冬兵先推开衔尾蛇，将衣服重新穿回去，把枪支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冷着脸看着搭档。其冷淡的态度完全不像两个人刚刚进行过一场“深度”交流。 “往小镇深处走？”衔尾蛇理了理自己像鸟窝一样的头发，不管怎么说发型不能乱。 “闭嘴。”冬兵瞪了他一眼，看向远处的迷雾。 衔尾蛇也注意到了，他眯了眯眼睛，身体的肌肉处于戒备中，然后很快他就又放松下来。轻声咳嗽了一下，摆出自己最人畜无害的表情来。 从迷雾中逐渐走过来的是两个女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警，和另一个被手铐铐住的女人。她们一前一后地贴着往这边走来。 当看到冬兵两人的时候，女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kè 做出戒备的姿态。她摆出作为严肃锐利的眼神盯着两人，当然，对后者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能在这里看到活人真不容易。”衔尾蛇摸了摸头发说道：“你们好，女士们。” 女警对于衔尾蛇的友好并不领情。她把手按在枪上，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个镇子已经废弃多年了，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准确地说，应该是我问你们，到这里来做什么？”衔尾蛇抬了抬眉毛，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份证件，递给女警。当然，证件里面写的是什么他还没来得及看，反正这是九头蛇准bèi 的。多半是什么让他们可以堂而皇之在公共场合开枪的资格身份。 “国家特别秘密行动部门。”女警抿了抿嘴唇，把证件还给他们，依旧警惕地问道：“那么，莱比锡探员，你来寂静岭是做什么？” “我和我的搭档来调查神mì 力量，具体的事情并不方便告知。”原来他姓莱比锡吗？ 而女警的眼神则仿佛在空中写了一行字：你特么在逗我吗？ “我告sù 过你，这里有怪物！”戴手铐的女人说了一句，却被女警警告地看了一眼。冬兵则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而是站在周围保持警戒。 衔尾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对着左前方的某个地方努了努嘴。 女警看过去，却只在白色迷雾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慢慢前进。处于职业素质，她一边向那里走去一边喊道：“嗨，你是谁？你在那里——”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她往后退了两步，又稳住身形，震惊地回头看向衔尾蛇。 “告sù 过你，这里的活人并不算很多。”衔尾蛇弯了弯嘴角，看向那个没手没脸的硫酸怪。 硫酸怪开始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由冬兵开路，衔尾蛇断后，四个人急忙向较为安全的掩体靠近。在好不容易暂时获得安宁后，女警扶着斑驳的墙壁喘息了几口气，然后才抬眼看向衔尾蛇，眼中的戒备已经全部消失了。 “我叫西比尔，这是罗斯，她来找她的女儿。”女警西比尔介shào 道。 “你并不相信她是吗？”衔尾蛇一点都不奇怪。 西比尔为罗斯打开了手铐，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的。你的女儿……莎伦是吗？你知dào 她往哪里走了吗？这里到处都是怪物，她一个人很危险。” “我知dào ，她一定在学校。”罗斯看上去很激动，尤其是有人理解她相信她。 衔尾蛇又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罗斯，突然问道：“你有你女儿的照片吗？” “有！”罗斯将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拿下来，项坠是一个椭圆形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张小女孩儿的照片——很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头发蓬松柔软，一双眼眸像个小动物似的。 然而，衔尾蛇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心里却暗暗吃惊，他把照片拿给冬兵看。后者面无表情地冲他点点头，罗斯见状焦急道：“你们见过莎伦吗？” “见过，但也没加过。”衔尾蛇回答道：“哦，对了，这是我的搭档，你们叫他温特探员就可以了。” “为什么说……” 衔尾蛇叹了一口气，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张黑白照片递给罗斯：“这个女孩叫阿蕾莎，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如果她还活着，她应该是个中年妇女了。” 罗斯瞪大了眼睛看着黑白照片上和她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震惊之余连照片都拿不住。那张黑白老照片慢慢飘落在地上，焦黑的土地映衬着女孩略带阴沉的表情，有一种极为惊悚和诡异的感觉。 “发生在阿蕾莎身上的事情非常糟糕，据说她是被人活活烧死的。”衔尾蛇叹气的样子仿佛十分遗憾悲痛，但实则他的心思却在飞快转动：“阿蕾莎是非婚生子，在这个有着独立信仰的小镇，这是不被容许的事情。镇民们管她叫做恶魔的孩子，随之而来的自然就是排挤和虐待。” 罗斯终于慢慢缓过劲来，听着衔尾蛇的讲述：“这种排挤愈演愈烈，至于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是个谜团。根据资料我们只知dào ，最后这个女孩被烧成重度烧伤。当警员把她抱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她在寂静岭的医院里休养。一段时间后，寂静岭就爆fā 了大火，烧了整整一周的火，除了一开始救出来的那些人，其余的都被默认为死亡，包括阿蕾莎。” “但问题在于，这场火的起因并不明确。在事后事故勘察中，起火点就在医院，据推测是从阿蕾莎的病房开始，这场火火势太快，很难不让人起疑。加上我们接到线报，经常有人在这里失踪，包括那些慕名而来参加恐怖探险的年轻人，很少有人能再回去的。” “zf决定派我和温特调查此事，这是我们技术部门做出的探查工具。如果阿蕾莎真的和这个世界的现状有关，如果你的女儿莎伦和阿蕾莎长得一模一样……那么，我想等找到阿蕾莎，我们就能找到莎伦了。”衔尾蛇拿出了那个红色的指路小盒，现在这个盒子终于有了反应，它的指针牢牢地指向一处。 “这并不是学校的方向，所以……是去学校还是根据指路工具走，都取决于你。我们虽然是zf工作人员，但我的直觉告sù 我，罗斯，你才是事件的关键。” 说完，衔尾蛇就一错不错地看着罗斯，西比尔也看了过去，就连警戒四周的冬兵都忍不住回头看她。被众人盯着的罗斯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还是想去学校，你说你有直觉要相信我，我也有直觉，有人想让我去学校。” 衔尾蛇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学校，我和温特会保护你们……对不起，西比尔警官，你也去吗？” “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西比尔耸肩道。 “恐怕没有，这个世界据推测是封闭的。只能进，不能出。我们要离开就必须找到幕后控zhì 的人，哦，或许并不是人，或许就是阿蕾莎，谁知dào 呢？”衔尾蛇睁着眼就开始说谎。 “即便我可以离开，我也不会离开。放任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母亲去找她的小女儿？这不是我做出来的事情，我也有我的工作职责，就像你们一样。” 衔尾蛇微微笑了起来，点头道：“说的也是，我们也有工作职责。” 要是任务再失败，他就可以去切腹自尽了。就算他不切腹自尽，估计九头蛇都不会放过他。 “好，那我们就去学校。”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5章 三个母亲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正义是什么？这一直是个很难定义的话题。至少衔尾蛇不是很明白。 他不是蠢货，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他只是没有记忆，又不是没有智商！他知dào 什么是善良，就是那种容易把自己和身边人陷入糟糕境地的该死的同情心作祟。他也知dào 什么叫正常，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一样就是对的呗。 然而善良和同情心不意味着正确，而正常……就更加不是了。 只有正义这个词，它本身就包含了正确的含义属性。 他相信从古至今的哲学家和法学家为“正义”这个词做出了无数的定义和争论。如果他现在有个手机可以直接谷歌一下，他能得到几万篇专门定义正义的文献。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用……正义是一种冲动。 比如善良的人得知阿蕾莎曾在学校的厕所被清洁工强//暴，他们会同情她，落下悲哀的眼泪。但正义的人大概会有冲动做点什么。 所以衔尾蛇才不明白，胸口涌起的那股烧热的感觉是什么？是为当年悲惨的阿蕾莎感到不平和愤nù ？这种东西难道就叫做正义感吗？为什么他会有这种东西？ …… 然而不管怎么说，因为这种东西而是件挺愚蠢的事情。 话还要从之前说起：刚刚他们回到了学校找莎伦，罗斯根据自己的感应找到了厕所。正当他们站在学校的厕所里，看着清洁工那具被刺穿惨死的干枯尸体，根据资料推测出当年发生了什么之时。寂静岭的警报声又刺耳尖锐地响起。 四周又变得一片血腥模糊，厕所里的尸体变成了浑身是血嚎哭不止的怪物，它慢慢爬上墙壁，向他们爬来，并且触碰到的地方都化作了诡异的会活动的血丝。 冬兵面无表情地拎着罗斯就往外撤tuì 。嗯，你问他为什么保护罗斯？因为冬兵不蠢啊，他知dào 罗斯是任务的关键。而衔尾蛇又不用他保护，而女警死不死关他什么事？ 不过西比尔警官工作多年还是挺有专业素养的，衔尾蛇护着她先一步离开。那怪物的移动速度并不慢，眼看着就要到他自己面前了。 但衔尾蛇有瞬移的能力让自己脱身——呃，前提是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被幻觉迷了眼。 幻觉是一瞬间切换到他眼前的，全是血腥的厕所已经被干净整洁代替，就像是这地方一直有人打扫和使用。他看见一个穿着清洁工衣服的男人趴在一个小女孩身上，他听见耳边传来女孩稚嫩悲惨的哭喊声……衔尾蛇的理智告sù 他必须立kè 离开，这不过是阿蕾莎制造出来的幻觉。在幻觉之外，他正在被一个怪物步步相逼，鬼知dào 被碰到了会怎么样？ 然而偏偏他迟疑了，胸口闷热着一股冲动让他想上前掀开男人再暴揍一顿。等到衔尾蛇克制下这种不合时宜的正义感，从幻觉中重新挣脱出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只看见一个浑身血红的怪物朝自己扑过来，此时调动力量已是来不及。 在那一刻，衔尾蛇感到自己的心跳很响，而怪物的模样异常清晰，连他身上的每一根血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能听见有人在外面喊着什么，可他却听不清楚。 只有胸口如同打雷一般的心跳声，一下又是一下。自从在九头蛇苏醒之后，他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种感到自己是真zhèng 地活着，听听那雷鸣般的心跳吧！ 衔尾蛇突然放松了身体，那怪物的手碰上了他的衣服，活动的血丝瞬间就迅速蔓延到整个手臂，似乎要将他包裹在血茧里，再一点一点地消耗殆尽，溶解为一滩血水。 然而就在这时—— 有一股黑雾从衔尾蛇体内蹿出来，然后围绕着他的手臂，吞噬着血丝。它十分霸道蛮横，所到之处红色迅速消退。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掉转头往怪物的方向扑去。 那血丝怪物猛地哀嚎起来，声音尖锐得让人想捂住耳朵。 衔尾蛇跌落在地上，被一双手从背后抱住，然后用力往外拖。他只来得及模糊看上一眼正在缠斗怪物的黑雾，他似乎看见是个女人的脸，有着长长的黑色头发。 再然后，他就直接被冬兵拖出来了。 “走！”冬兵冷着脸说道，那脸臭的，像是准bèi 随时给谁一梭子。 他们踉跄匆忙地逃出学校，刚走到大街上，寂静岭随着警报声又一次恢复了灰蒙蒙的短暂平静。罗斯直接脱力坐在了地上，西比尔也靠在一边喘息不已。 衔尾蛇偷偷看了看冬兵的脸色，慢腾腾地挪过去，轻轻戳了戳冬兵不是金属的那只手。 “……”冬兵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盯着他，脸上仿佛写着一样大字：“你特么在干什么？不要来惹老子，老子现在很不爽，想突突人！” 衔尾蛇轻轻咳了一声，语气很心虚地解释道：“刚才是幻觉，我怀疑是阿蕾莎制造的。” “为什么？”冬兵问道。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衔尾蛇却是听懂了，他摇了摇头说道：“可能当时我是最后一个走的吧。所以她才挑了我下手。” 冬兵没再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他根本不相信这句屁话。 如果阿蕾莎能控zhì 幻觉，她大可以一开始就控zhì 住所有人。冬兵受过特殊训liàn 或许可以挣脱，但西比尔和罗斯只是普通人，她们绝没有能力逃脱。但阿蕾莎却只控zhì 了衔尾蛇一个，是她只能控zhì 一个，还是说……她只能控zhì 衔尾蛇？ 因为只有衔尾蛇的精神状态是可以乘虚而入的？ 短暂的休息过去，冬兵要求直接跟着仪器走。大概是他的脸色太不好kàn 了，罗斯和西比尔都没敢反驳，他们根据仪器的指示，顺利地来到了一个教堂门口。 衔尾蛇和冬兵相互看了一眼，前者偷偷将仪器藏在了别人看不见的角度。 教堂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一群人慢慢走到门口，却不敢真的离开教堂。他们面黄肌瘦，脸上带着疲倦警惕地神色，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疯狂。 然而为首的一个女人看上去却依旧光彩照人，她的脸上带着说不出的高傲。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女王一样，她看着他们四个，突然露出了屈尊降贵的笑容。 衔尾蛇看到冬兵捏了捏拳头，估摸着冬兵要是有机会一定会揍这个看不顺眼的女人一顿。 这个女人叫作达利亚，是这群幸存信徒的首领。她把四人带入教堂后，就开始和他们诉说这里的情况，包括阿蕾莎是个恶魔，而这个恶魔是如何如何毁灭寂静岭的，他们又是如何如何坚强地活下去后和恶魔争斗的。 如果没有之前九头蛇的这些资料，恐怕他们还真以为达利亚说的是真的。 衔尾蛇拦住了义愤填膺刚想开口的西比尔和罗斯，对达利亚笑笑说道：“我们有些话想私下里说说，如果您不介yì 的话。” 达利亚虽然心存疑虑，却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她怎么敢这样说？！”罗斯愤nù 地说道：“阿蕾莎是被教徒烧伤的，你看看这里的人！是不是他们……是不是他们烧伤了阿蕾莎？” 衔尾蛇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女人应该是阿蕾莎的姑妈达利亚。这个人在资料上有记录，是个很疯狂的信徒，年轻的时候因为追求力量，跟着一些邪恶信仰团体参加过几次仪式，被警察抓过。但因为她年纪太小，所以记录都被封存了。” “那她还敢自诩信徒？”西比尔震惊道。 衔尾蛇冷声笑道：“那就要看她是谁的信徒了？我猜上帝肯定不会承认这群人是他的信徒的。要是真有地狱的话，对这群人来说可以说是宾至如归了。” 冬兵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似乎奇怪衔尾蛇哪里来这么大反应。 “门口那个……我认识她，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就见过她，她说她的女儿也不见了。”罗斯的注意力突然被门口坐着的衣衫褴褛的老女人吸引走。她喃喃地说道，然后朝门口慢慢走去，衔尾蛇看了看天色，然后拦住了她。 罗斯看向衔尾蛇，摇头道：“我不明白。” “你看周围的信徒对她的态度，再仔细看她的五官，是不是和阿蕾莎很像？”衔尾蛇在罗斯耳边轻声说道。 罗斯环顾四周的视线落在了女人苍老的脸上，然后她的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圆。 “她是……” “不是每个母亲都有你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为了保护孩子，敢于和任何人或者东西拼命。”衔尾蛇低声说道：“她应该就是阿蕾莎的母亲，达利亚的妹妹。” “她就这么让自己的姐姐几乎烧死了阿蕾莎？”西比尔愤声道：“这群人谁都别想逃，我要把他们全部铐住送去警局。” “问题的关键是他们人多势众，没看见他们在这里居住了很久吗？说明这里有连阿蕾莎都忌惮的力量，现在不适合轻举妄动。听我说，如果你们相信我，不要对达利亚太过敌意，先顺着她的意思来。”衔尾蛇语重心长道：“可以做到吗？我们现在绝对打不过他们。” 然而这是个谎言，这里力量最强dà 的应该就只有达利亚了，剩下的信徒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对冬兵来说杀普通人和碾死蚂蚁没什么区别。他们之所以蛰伏以待是为了完成任务。仪器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慢慢指向了达利亚，并且跟着达利亚走动而移动。 如果达利亚身上真的有这么九头蛇要的能量，直接出手抢夺不是个好方法。衔尾蛇并不确定达利亚到底有什么能力，而这能力又有多强。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乘其不备。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6章 寂静岭副本（四）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达利亚和阿蕾莎争斗多年，除了死守这个教堂之外，寂静岭大部分还是阿蕾莎的地盘。阿蕾莎一心报仇，但达利亚也不想死，她甚至还想获得阿蕾莎的力量。 传说中，属于堕天使萨麦尔的力量。 当年她想借助阿蕾莎完成仪式，得到全部的力量。可惜中途出了岔子。她只得到了一部分，而绝大多数都让阿蕾莎那个小孽种夺走了。阿蕾莎根本就没法控zhì 萨麦尔的力量！现在在寂静岭中游荡的女孩其实是萨麦尔力量的具现化，而真zhèng 的阿蕾莎根本没法离开医院。 该死的，这些力量本该是她的！ 而这一次，这些外来人让达利亚看到了希望。如果利用得恰当好处，或许他们就能彻底摆脱被围困的境地了，或许她能借此得到萨麦尔全部的力量，出去之后就能拥有自己的王国。谁又还能组织她呢？ 达利亚和罗斯的交谈很顺利，救女心切的罗斯尽管恶心达利亚，但还是答yīng 了达利亚的要求。她决定去医院找到阿蕾莎，名义上是帮达利亚除掉阿蕾莎，实jì 则是想询问莎伦和阿蕾莎的关系，以及她的莎伦到底去了哪里？ 达利亚特地挑选罗斯谈判是很聪明的，至少她自认为很聪明。西比尔是个警察，肯定道德观极高，不适合操纵，而冬兵和衔尾蛇看上去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主。所以看上去温柔慈爱，又一心一意救女的罗斯就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她不知dào 的是，当她和罗斯说话的时候，衔尾蛇耳朵里塞着窃听接收器听得一清二楚。尽管寂静岭自带高科技信号屏蔽，但一旦进入了教堂，在这个小地区内的信号是可以互相传送的，只是没法离开教堂范围而已。 冬兵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吃九头蛇的特质补给粮——里面有巧克力和肉干这种高热量，迅速补充体力的东西。而长时间处于饥饿中的信徒们都咽着口水盯着冬兵手里的巧克力看，却没有人敢上去抢或者讨厌。毕竟冬兵看上去实在是……戾气太重。 衔尾蛇一边监听达利亚一边看着冬兵补充能量，在对方很快地吃完自己那份肉干和巧克力后，很自觉地把自己那一份递过去。他知dào 冬兵不爱吃干巴巴又没味道能量棒，但每份补给包里面毕竟巧克力只有一块不是？ “你在做什么？”冬兵大爷拿着两份巧克力，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衔尾蛇笑了笑，把手里的捏到一半的橡皮泥举起来说：“我在后面的柜子里找到的。反正也没有人用，我不如放松一下。我翻过你那些陶泥教科书。” 冬兵下意识地撅了撅嘴。 衔尾蛇立kè 举手解释道：“我绝对，绝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给你的东西造成任何损害。” 冬兵闻言才好一些，又伸手去触碰衔尾蛇掌心里的那个半成品，他、结果用力过大一戳就压扁了。衔尾蛇抽了抽嘴角，还要去安慰冬兵大爷，告sù 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给我点时间，我再捏一个。”他如此说道，修长的手指用力地捏着柔软的橡皮泥，在手中塑造出各种模样，衔尾蛇的双手很灵巧，他现在脱了手套，那双可以溶解掉人类血肉和水泥钢筋的手，此刻却和一团橡皮泥较劲。 没多久，他就做好了一只小狗，准确地说，是一只脸上写满“我不高兴”的小狗，它有一只前爪还做成了机械的样子，小家伙偏着头很是傲娇。一看就知dào 是以谁为原型的。 奇怪的是，冬兵完全没有生气，相反，他这次小心翼翼地从衔尾蛇手心里拿走这个橡皮泥小动物，以堪称这辈子最温柔的动作幅度放在自己的金属手臂掌心里，然后凑到眼前认真地看。 那模样就像个受到圣诞礼物的五六岁的孩子。 衔尾蛇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他低头又拿了一团橡皮泥，动作灵巧地做出一条漂亮的小蛇，那条蛇咬着自己的尾巴，眼睛却老是忘旁边瞟。 冬兵被这条蛇吸引过来，衔尾蛇伸手把咬尾巴的小蛇放在他摊开的手心里，套在不高兴小狗的身上，就形成了小狗身边围了一条小蛇的样子。 冬兵略带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却并没有做出反对的举动。相反，他试探性地拿起另一只手，用很轻很轻的力量抚摸着这两只橡皮泥做的，并不算精致完美的小动物。 “我不知dào 刚才那团烟雾是什么。”衔尾蛇轻声说道，他的眼神看着那条狡猾的小蛇说道：“我感觉到那很重yào ，可我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 “嗯。”冬兵应了一声。 衔尾蛇知dào 他的意思，冬兵想说他也是如此。明明有很重yào 的东西，明明都到了嘴边，可是最后却只剩下一片空白和茫然。没有什么比这一切更折磨人的了。 “我知dào 我见过这个，我却不知dào 在哪里。” “你是在质疑组织吗？”冬兵面无表情地问道。 衔尾蛇摇摇头，话好像不经过大脑就条件反射一样地说出来：“我乐于服从九头蛇的一切指令，为组织的决定而牺牲自己。” “嗯。”冬兵又应了一声，然后不再理睬衔尾蛇，低下头专注地呵护着他的小动物们。 “我看她们似乎谈完了。准bèi 准bèi 可以出发了。”衔尾蛇突然脸色一变，声音又变成完成任务时的那种职业和冷静。 冬兵一刹那有些茫然和举足无措，他似乎是想把小动物放在武器包里，但显然这种软乎乎的东西被一压就会变形。可他又不想扔下这两个小家伙，一时间不知dào 该做什么。 衔尾蛇见状哭笑不得：“回去我再给你做更好的，嗯？” “不。”冬兵大爷果duàn 拒绝。 “那你先放在这边的柜子里，等我们做完任务就来拿？”衔尾蛇继xù 哄道。 冬兵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打开柜子，小心地把两只小动物安放进去，又仔细查看了周围没有任何尖锐物品会戳坏他们，这才关上柜门，并用手在柜门上轻轻按了两下。 “现在满yì 了？”衔尾蛇抽了抽嘴角：“那我们准bèi 去医院。” # 去医院的路并不顺利，而在清空了路上的怪物，好不容易到医院门口后。莎伦的照片又不小心掉下来被达利亚捡到。这个向来高傲□□的女人大怒，以为自己被四个人耍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下令让信徒把几个人抓起来。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迅速做出了决定，他在一开始比较混乱的打斗中对冬兵小声说道：“陪着罗斯去找阿蕾莎，我留下来找时机夺走达利亚身上的力量，然后就去找你。” 冬兵显然对这个安排不大高兴，再说衔尾蛇是他搭档，又不是他上级。凭什么在任务中总是他下达命令？而且他不喜欢衔尾蛇的这个决定。 “听我说，冬兵，这个女人的力量很怪，如果一击不得手，她肯定就会跑。再说仪器在医院也有感情，这说明阿蕾莎身上也有组织想要的力量，为了任务，为了九头蛇。” “九头蛇万岁。”冬兵听到这句口号后，忍不住想要服从命令。他恶狠狠地瞪了衔尾蛇一眼，后者苦笑赔罪，然而这没用！ 等冬兵回来看不揍他一顿，不揍他就不是暴脾气的冬兵大爷了！ 冬兵一脸暴躁地拉开年久失修的电梯门，先把罗斯提起来扔到里面，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按了向下的按钮。在信徒们不甘的眼神下和罗斯逐渐远离在这一层。 西比尔早已经体力不支被按到在地，衔尾蛇则在冬兵安然离开后，假装被打倒。 这时候，有信徒来向达利亚禀报，他们已经抓住了莎伦。 西比尔一听到这话就在地上挣扎起来，接着被毫不客气一棍子打在头上打晕。 “嗨嗨，我可没挣扎，别——我去！”感受到后颈部传来的疼痛，衔尾蛇忍不住骂了一句。随后就陷入黑色的昏迷中……拜托，他毕竟也是个人，打中这里也会昏的好嘛！ 等到衔尾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xiàn 自己被绑成了一个粽子，并绑在高长的梯子上。对面是莎伦和西比尔，下方是烧得挺旺的一堆火。 西比尔已经醒了，开始痛斥这些丧心病狂的信徒。而下面的达利亚高声说着什么，大概又是在宣扬她那套见鬼的“帮zhù 恶魔的人也是恶魔”的理论吧。可怜莎伦这么点大的小女孩，惊慌失措下只能哭泣着喊妈妈。 衔尾蛇抿了抿唇，他想起了第一次离开基地出任务时，被冬兵杀死的那个女孩。 “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在达利亚的鼓动下，那群本来脑子就不怎么正常的信徒群情激奋，好像他们要做的不是恶意的谋杀，而是某样崇高的事情似的。么，不过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不，哦，不——”西比尔的梯子第一个被驾下来。 不过按照这个情境来看，这群疯子不是想烧死他们，是想熏死他们呀！虽然两者都死得很惨，但衔尾蛇不得不承认，这还真挺有创意的，是饿太久了所以想看烟熏肉吗？ 接着，在旁边看戏看的很欢乐的衔尾蛇也被驾着“烟熏”了…… 好吧，收回前言。这群人真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竟然能想出这种奇葩的杀人方式。看看九头蛇的流水化杀人放火嫁祸一条龙作业，什么叫干脆，什么叫效率！ “不，莎伦，不要看，闭上眼睛。”即便处于这种情况下，西比尔还想着莎伦。 衔尾蛇看了她一眼，然后没有再等待，直接溶解掉手上的绳子，瞬移到达利亚身边，捏住仪器塞入她的心脏里，在体腔里面打开瓶子的盖。 接着，他就被达利亚体内的能量震飞出去—— 在摔在地上吐血的时候，衔尾蛇还有这个闲心在想：他是不是真的和寂静岭这地方犯冲来着？这是今天第几次轮到他倒霉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7章 寂静岭（尾声）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照理说，只是被摔一下是死不了的，但可惜达利亚这一下是纯能量的攻击。也就是说，衔尾蛇是被萨麦尔的力量打伤的，除了物理伤害，当然还要算上魔法伤害。 而某人的魔抗能力……目测和他某个养父一样，至于是哪一个养父，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咳咳，话说为什么为九头蛇效力后，连闪避值都下降了那么多？ 衔尾蛇不要钱一样地吐着血，然后看达利亚那恶毒的老女人发飙。她伸手拿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朝他走来，脸上狰狞的表情让她看起来才像个真zhèng 的魔鬼。 “那什么，你要不要听我解释一下？”衔尾蛇挪动着退后道：“不然，你说两句也行。比如谴责我这么幼稚，这么无能，或者标榜一下你有多么多么厉害……呵呵！” 衔尾蛇忍住身体内部的剧痛又瞬移了一次，然后感觉伤势更加严重了。 达利亚的脸色铁青，这回是直接拿着刀就扑过来砍人。 衔尾蛇舔了舔嘴唇，接着吐槽道：“说好了反派会说个不停的呢？电视剧果然都是骗人的。以后再也不缠着叉骨要看电视了！” 而就在他叹气的时候，救场的果然掐着点来了，带着满腔怒火的子弹朝着达利亚和她的信徒倾倒。反正九头蛇不差买弹药的钱，冬兵大爷用高兴了就行。 # 话从另一边说起，在冬兵的护送下，罗斯顺利地穿过一群造型恐怖的绷带脸护士。和冬兵一起走进了阿蕾莎的病房。 躺在病床的人……如果你还能管这个称之为人的话，她的眼睛在看到他们后亮了起来。 然而房间突然多了一阵风，将床边的帘子吹落下。一个长相甜美但笑容诡异的女孩温顺乖巧地向他们走过来。 “莎伦……不对，你是，阿蕾莎？”罗斯喃喃说道，一边的冬兵面无表情。 “既然你们已经知dào 了真相，我就不用再讲述一遍了。”阿蕾莎说道：“我有很多名字，不过你现在确实可以叫我阿蕾莎，我是阿蕾莎的恶，莎伦是阿蕾莎的善。八年前，阿蕾莎将自己所有的善念凝聚在一起，将她送出寂静岭，于是就有了莎伦。” “那我的女儿，莎伦她在哪里？”罗斯焦急道。 阿蕾莎笑了起来，动作可爱地将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道：“不要吵到阿蕾莎休息。莎伦她现在被信徒抓去了教堂，你现在去救她或许还来得及。” 一听到莎伦被那群邪教徒抓走，罗斯再也坐不住了，她对阿蕾莎说道：“让我去救莎伦。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莎伦。” “我？我什么都不想要。但是阿蕾莎想要复仇，至于莎伦……如果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我当然可以放她走。不过莎伦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甚至都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你还愿意为了她而放qì 自己离开的机会吗？”阿蕾莎诡异地歪了歪头：“你和莎伦，只能走一个。” “我愿意这么做。”作为一个柔弱的女人，罗斯却在这一刻展现了最为坚韧的一面。 “好吧，但无论是你走还是莎伦走，、在此之前，你都必须帮我完成一件事。这么多年来，我的力量都无法渗透到教堂里，而我需yào 借助你的身体，彻底污浊那个地方。”阿蕾莎抬眼看罗斯，然后张开了双臂。 罗斯的呼吸有点急促，却还是一步步靠近那个女孩。 “等等。”冬兵伸手冷漠地拦下了罗斯，他看着阿蕾莎在判断对方的实力。 阿蕾莎抿了抿唇，轻轻笑了一声：“是你呀。前段时间也有和你们很像的一群人来呢。你运气不错，我很快就要替阿蕾莎完成心愿了，现在没有时间来和你们两个计较。但在这之后……你们谁都走不了。如果你现在就来打扰我的话……” 未尽之言中的威胁让人毛骨悚然，冬兵并不害pà ，但他知dào 阿蕾莎说的是真的。九头蛇的命令只是带一部分的能量回去，如果衔尾蛇那边得手了，他没必要冒险和阿蕾莎开战。 “不过我很好奇的是，如果你能恢复记忆，你会不会直接痛苦地死去？”阿蕾莎笑得天真无邪：“为自己最痛恨的敌人工作，那群人害了你最好的朋友，毁了你的一切哟。” 然后，还不等冬兵反应，阿蕾莎就抱住了罗斯，化作黑色的泥浆进入到她的身体里。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dào 了，罗斯和冬兵赶回教堂的时候，就看见了烟熏“二人组”，还有可怜兮兮地吐着血被达利亚持刀逼到角落的衔尾蛇。 冬兵在那一瞬间的心情很复杂。 他很想问到底是因为最近衔尾蛇运气太背，还是说作为一个逗比，他真的没有执行任务的能力？为什么组织要派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搭档给他？ 被罗斯的到来转移走注意力的达利亚高傲地走到这个伟大的母亲面前，冬兵看了罗斯一眼，没有去攻击达利亚。他又不傻，他看得到达利亚身边围绕着一圈白色的能量。 他扛着枪走过去查看衔尾蛇的情况，周围的信徒没有一个敢拦住他的。 冬兵一把将衔尾蛇拖起来，没好气又不耐烦地问道：“能量呢？” 衔尾蛇苦笑：“你觉得呢？我这样子像是完成任务的模样吗？” 就在冬兵用眼神鄙视自己搭档真没用的时候，达利亚突然把匕首插//进了罗斯的腹部又抽出来，她的脸上全是扭曲的恶毒，而罗斯只是微微张开嘴，捂住了伤口。 从伤口处没有流出红色的新鲜血液，而是黑色的泥浆。 达利亚因为恐惧而一步步后退，嘴里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干了什么？你把她放进来了。”然而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她先要杀罗斯，阿蕾莎又怎么会被放进来？ 黑色的泥浆仿佛有生命一样向教堂的每个角落蔓延，阿蕾莎终于打破了这里的保护盾，从火堆底部一路升起来，焦黑的女孩躺在铁床上升到教堂的顶部，接着铁床九十度地立起来，无数的铁荆棘像蜘蛛的利脚，迅速伸长弯曲，一旦抓住一个信徒就用极为残忍的方式杀死。 罗斯体内的泥浆流尽后，她的伤口也奇迹般地好了，她立kè 站起来，向她的莎伦跑去。那些铁荆棘并没有理睬她，反而还替她挡下了一些信徒的攻击。罗斯抱住莎伦回头看去，后者对她报以一个诡异又甜蜜的笑容。 阿蕾莎还算个守信用的人，她非但保护了罗斯和莎伦，还将一边的西比尔也救了下来。女警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也不知dào 自己到底该做什么？准确来说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她既对付不了信徒，也更不是阿蕾莎的对手。 她只能带着呆滞的表情看着教堂四处奔逃的人们，时不时四溅的血肉，哀嚎声不绝于耳。 达利亚慌不择路地往冬兵衔尾蛇那个方向逃，却被阿蕾莎的铁荆棘缠住了身体，她惊慌地大叫，却挣脱不开这有着尖锐到此的铁丝，她的身上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浸透了。 阿蕾莎仿佛就是要让她多承shòu一些痛苦，女孩的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痛快。 而就在她想让达利亚更痛苦一点的时候，衔尾蛇拼着一口力qì 瞬移到达利亚的身边，干脆利落地伸手捏爆了她的心脏，白色的能量被引入打开盖子的特制小瓶里。 阿蕾莎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勃然大怒，所有的铁荆棘都疯狂地朝着衔尾蛇冬兵的那个方向涌来。后者动作迅速地拿出蓝色传送盒子，将瓶子拧好后装了上去然后启动。 “呃，你记得叉骨和我们说，这玩意儿要多久才能启动？”衔尾蛇看着满天飞过来的铁荆棘，张了张嘴问冬兵道。 “三四秒。”冬兵的肌肉绷紧，准bèi 迎接这一波的攻击。 来不及了……这满天的铁荆棘这么扎下去，他们估计连全尸都留不住。哪怕传送也只能传送走他们两个的尸体。 衔尾蛇在瞬间做了决定，他一手拿着传送器，另一边扑向冬兵，然后将身体覆盖了上去。背后传来灼热又尖锐的疼痛。他凝固所有的注意力和力量，将溶解的能量转移到背部——这不是他第一次尝试，但可惜之前每一次成功过。 他能感觉到一股股鲜血从后背往下流，还有那浓郁的血腥味，他的背部很快就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了，好在在生死关头他多少逼出了一点点潜能，那些荆棘没有刺穿他的心脏这类关键的器官，而是都在差一点点的时候都被消融掉了。 蓝色的传送光芒亮了起来，笼罩住了冬兵和重伤的衔尾蛇。他们能听见教堂里的阿蕾莎愤nù 地吼叫声，当然她有理由生气，因为他们抢先一步杀了她这辈子最恨的仇人，还抢走了萨麦尔一部分的力量。 感谢上帝，希望他们这辈子都不用再来寂静岭找虐了！ 九头蛇的人早就在传送点等着两人，看到冬兵身上趴着的血人，这群人有一瞬间地迟疑，想着冬兵是不是杀得太兴奋，把尸体一起传送出来了。 接着他们就感觉到了冬兵几乎凝为实体的杀意，他等着他们的眼神让人后背一凉。冬兵面无表情地温柔小心地抱着手上那个血人，一边一字一顿地冷声道：“救、人！”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8章 哥谭副本（一）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衔尾蛇伤得太重了，在抢救病房里，有好几次连叉骨都以为他熬不过来了。 但这小子就和条滑溜溜的小蛇一样，一次又一次地从死神手里溜走。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半死不活地喘气，只是神志意识全无。 冬兵还和往常一样训liàn ，或者出任务。只是偶尔回来看看衔尾蛇。他不会靠近那面监视观察用的大玻璃，往往只是看一眼确定那个逗比没死就走了。 他开始用陶瓷捏小狗和小蛇，之前的一对被阿蕾莎那样搅局，估计早就被压扁，永远留在了自成空间的寂静岭。所以冬兵只能根据回忆来捏两个小动物。他的手没有衔尾蛇这样灵巧，第一次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就是一条鬼和一块鬼的区别。 但冬兵没死心，他有的是耐心和毅力。只要没事做，他就坐在那里捏小动物。默默地一声不吭，又板着个脸，散发着“生人莫近，否则揍死你”的气息。 尽管叉骨队长（写作队长，念作保姆）带着这两个熊孩子并没有多少时日，但他多少能揣测一些冬兵的心思。那家伙恐怕是真伤心了，虽然不确定冬兵到底有没有心。 一天到晚低着头的冬兵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但谁真要和他说话。往往还没问上几句，被打扰而不悦的冬兵就会暴起把人往死里揍。因为这个原因已经伤了三四个队员，剩下的人也整天生活在冬兵大爷的低气压下，日子很不好过。 所以，当衔尾蛇终于苏醒过来的时候，叉骨队长有一种久违的热泪盈眶的感觉。 然而，衔尾蛇昏迷垂死的时候，冬兵大爷心情不好。可衔尾蛇醒过来后，身体也逐渐稳定恢复后，冬兵大爷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而且说什么也不肯去看看衔尾蛇。 “这个！”一天叉骨去厨房拿啤酒，转过弯就看见冬兵面无表情地威胁着一个可怜的队员。后者被冬兵浑身的杀气逼得只能嘴角抽搐，小声地不知dào 说些什么。 叉骨悄悄走过去，凑近了细听，然后隐约听见他的队员颤颤地解释道：“这是，面粉……面粉加多了的缘故。你打了几个鸡蛋进去？那水又放了多少？” ……为什么有种再听下去，三观就有可能被刷新了的危机感呢。 隔了几天后，别别扭扭的冬兵大爷终于屈尊降贵地跑去病房看望大伤初愈，一副柔弱又面无血色的衔尾蛇。然后在众人下巴都快掉了的情况下，面无表情地拿出一盒很丑的饼干。 叉骨木然地想，他大概知dào 冬兵那天威胁队员是为什么了。 不……这种该死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知dào ？他该怎么说呢？学习电视剧里那样棒打鸳鸯，告sù 冬兵资产和资产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还是应该直接把这段不正当关系转告给组织，接着把那个不怀好意，他见了就想打一顿的怀特霍尔再招过来一次？ 嗯，他可以当没看见么？说起来，上次皮尔斯和他说去哪里卧底来着？ “这是给我的？”衔尾蛇声音虚弱地问道，他现在还抬不起手来，但表情很惊喜。 冬兵面无表情地点头，打开小盒子，里面的饼干丑归丑，闻起来还挺香的，一股浓郁的奶味和可可味，上面还撒了一些巧克力豆。 “医生说他不能吃这个……冬兵。”叉骨顶住冬兵大爷的死亡射线艰难地说道。他绝对不能让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衔尾蛇被一块饼干噎死！这太特么丢人了！ 冬兵闷头把饼干又放了回去，低头不说话撅嘴的样子顿时让叉骨很有压力。 看着冬兵闷闷不乐地用手指戳着那块饼干，还戳得饼干屑四溅的模样，衔尾蛇笑了笑。然后用那种让叉骨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温柔的声音说道：“医生说我可以喝汤。” 冬兵的眼睛陡然亮起来了，叉骨为自己那位队员默哀了三秒钟，接着果duàn 把这件事忘了。他简直不想再在这间病房待下去了，这两个根本就没想掩饰的混蛋家伙！ 不，其实叉骨倒真是冤枉了这两个情商为负数的人。他们是真没意识到自己这状态和小情侣似的，黏糊糊得让旁观者牙都掉了，他们还以为这是大难不死后的战斗友谊呢！ 为了这种“纯洁”的友谊，冬兵第二天就端了一锅煮过之后完全看不出原材料的汤来。衔尾蛇手不能动，他就冷着一张脸喂给对方。如果不看他手上略显僵硬和温柔的动作，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在寻思从哪里下手掐死衔尾蛇呢。 忧郁的叉骨队长四十五度角望着天……花板。又忍不住转头看着衔尾蛇一副温顺的样子慢慢把汤喝了一半，然后虚弱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地躺下。 真特么够了，你们两个！衔尾蛇你是重伤不错，但你不是产后虚弱的孕妇啊！注意一下你脸上带着贤良淑德的温顺圣光好嘛！冬兵你也够了，不会笑别笑，会吓死人的啊！ 心塞得无以复加的叉骨队长再一次抬头望天，反正他早该知dào 每一任的特别行动队长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唉，他是不是该去找下家了？ # 衔尾蛇光是养伤就花了三个月，恢复训liàn 又花了两个月。几乎是大半年后，叉骨才敢把他放出去执行几个不痛不痒的小任务。 上次从寂静岭弄回来的能量很有效果，这说明衔尾蛇和冬兵的任务是成功的。加上衔尾蛇重伤到几乎死亡，上头这回很大方地多放了几天假。不过还是很快又派下新的任务。 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哥谭。 要说哥谭这地方算得上人杰地灵……个头！应该说是个群魔乱舞，尽出妖怪的地方。远的不说，光说几十年前的阿卡汉姆就涌现了一批又一批蛇精病。那时候才真是人才辈出，什么款式的都有，而且各个都很彪悍。没办法，此地风土人情就是这样。 当时也只有大德州人民敢和哥谭市民并肩，被称为北美双煞。敢来招惹哥谭人的必须有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觉悟。 而几十年前哥谭的蛇精病之王就是小丑，而唯一对付得了小丑的，自然也是个妖孽——哥谭的黑暗骑士蝙蝠侠。反正那年头蝙蝠侠的日常就是巡街顺带收拾不长眼撞上来的小毛贼、收拾大型犯罪集团、收拾阿卡汉姆那群时不时越狱的疯子和帮正联收拾另一群暂时没有精神病院能关得住的超级疯子。 这样的生活简直听起来就心超累有没有？！所以才说蝙蝠侠是哥谭妖孽之王呢。 再后来，小丑好死不死去撩拨超人的底线，弄死了他的妻儿。才造成了世界最佳拍档决裂和正义联盟一分为二等等破事。这么一想，小丑简直人生赢家，终于扳回了蝙蝠一局有没有？超人变成首领后，死活就是抓不住全世界到处窜，怂恿别人对付他的蝙蝠侠。 嗯……其实历史学家都觉得当年的不义联盟就没指望超人真能抓住那只蝙蝠。这和实力没什么关系，这和挖洞经验还有智商有关。 总之，抓不到蝙蝠侠的超人很暴躁。他看哥谭不顺眼很久了，尤其是那个产出小丑这种蛇精病的阿卡汉姆精神病医院。在超人看来，双面人啦，毒藤女啦，根本就没有关起来的必要，通通弄死才好！然后他就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通缉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顺带给蝙蝠侠来个盖章的“实名认证”；第二件，他下达了处决哥谭精神病罪犯的决定，并且还亲自观刑；第三件，他在盛怒下毁了大半的哥谭。就这三件事断了蝙蝠侠的后路，那只心机深沉又记仇记到死的蝙蝠不和他不死不休才怪！ 战后的蝙蝠侠回到哥谭居住了几年就失踪了，韦恩庄园化作火海。但韦恩集团曾经捐献给哥谭的重建资金却没有消失，加上其它地方的人都感念蝙蝠侠的牺牲。没几年，新哥谭就拔地而起，这里的人民向来坚强，很快哥谭又恢复了往昔。 新哥谭一如既往地遍布各种罪犯，灌溉着罪恶的花朵。不过清理一遍精神病大概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新哥谭精神病院的犯人还没当初那么……百花齐放。不过黑帮总是最快恢复元气的一个团体，蝙蝠侠走后没多久就出现了黑帮火并抢地盘抢老大头衔的事情。 愚蠢的黑帮！不知dào 哥谭最不缺的就是紧身衣变态了吗？以为正联和蝙蝠侠没了就可以翻天？一群蠢货！ 上任几十年的芭芭拉戈登局长是老戈登局长的女儿，是打击罪犯的一把好手。现在谁都知dào 她曾经是蝙蝠侠的助手蝙蝠女了，当年超人当权时倒也没动她。不知dào 是出于对老戈登所剩无几的尊重，还是因为蝙蝠女被小丑打瘫痪了而感到同病相怜。 当然超人放过了芭芭拉，但芭芭拉却恨不得弄死超人，谁让她是蝙蝠侠的死忠？ 明面上有芭芭拉戈登镇守警局，暗地里打击罪犯的也不少。据目击者说是一个戴着红头罩的，而另一个打扮得像当年的罗宾。芭芭拉局长对这两位一向没什么好脸，虽然一直在通缉抓捕，但也没重点打击。两相配合下来，稳定着新哥谭的局面直到现在。 而衔尾蛇和冬兵的任务就是潜入哥谭，找到躲起来的目标人物然后暗杀。 那个人据说曾经是九头蛇的中层，但七八年前带着组织的机密和一笔资产逃跑。那人是特工里的高手，九头蛇也花了好几年才找到他的踪迹。但现在只知dào 对方躲在哥谭，并且很可能勾搭上了当地黑帮，其它的就一概不知。 衔尾蛇和冬兵收拾了一下，就坐飞机赶去了哥谭。哥谭是个极度排外的地方，黑白两道都是如此。进了哥谭之后，九头蛇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就不多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39章 哥谭副本（二）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冬兵的外表和脾气不适合从事任何和人打交道的工作，所以明面上测探情报的只有衔尾蛇。这条逗比小蛇有着极为英俊的外表，还有一张说谎不打草稿又甜得腻人的嘴。在冬兵来往于哥谭阴暗的街道，把可疑知情人按在泥潭里逼问的时候，衔尾蛇则游走于各大酒吧、地下赌场和俱乐部，动作轻佻又有魅力地和任何人搭讪。 艾丽格林纳威就是在哥谭一家最有人气的酒吧里见到衔尾蛇的。当然，衔尾蛇报名字的时候报的是安东尼……不，他没有讽刺托尼的意思，嗯，大概没有吧。 艾丽是个不折不扣的黑发冰美人，她有着混血儿一般地狂野和美貌，但她的脸上却常年带着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和她熟悉的bau众人自然知dào 这只是艾丽的保护色，作为一个精通于涉及女性儿童犯罪的fbi探员，她的内心非常柔软，尤其对女人和孩子。 只不过，她的主管霍奇探员和她提过，她对于男性的普遍敌意有些太过了。 当时艾丽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记得她回答道：“在这个社会，男性一直处于强势地位，他们在社会家庭等任何一个角落都扮演着统治者和施暴者的角色。没错，哪怕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这是事实，这是历史和人类社会长久以来赋予他们的特权。” “而我只是尽可能地，保护弱者，从那些施暴者手中。” 艾丽不仅仅是这么说的，她也是这么做的。比如今晚她放下手里的酒杯，冷着脸走到一个落单半醉的女人面前，冷冷地瞪着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试图赶走这些混混。 但男人们明显喝得醉醺醺的，而且哥谭的民风……你懂得。 艾丽拍开那两只猪手，接着毫不客气地和几个男人打起来。她也是哥谭长大的，论彪悍程度绝对不在人下。谁怕谁啊？何况她还受过fbi的专业格斗训liàn ，抓过无数的罪犯和变态。 只不过没想到打到一半，竟然有个长相极为英俊的男人出手帮忙。酒吧斗殴很常见，几乎天天夜夜都有，没看到酒保眼睛都不眨一下吗？倒是路见不平这种事在哥谭反倒是怪事。 男人和艾丽一起收拾了那几个不成气候的混混，艾丽将湿了的黑色头发拨弄到耳朵后面去。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 “没事，只是顺手而已。我叫安东尼。”男人友好地伸出手。 “艾丽。你是外来人吧？给你个忠告，在哥谭少管闲事。”艾丽的语气依旧冷然，但这句话却是真心实意地劝诫。 安东尼听懂了，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你是本地人？” “我在哥谭长大，后来离开这里去首府工作。偶尔才回来看望亲人。”艾丽回答道。 “你看上去像个警察，说真的。”安东尼眨了眨漂亮的绿色眼睛说道。 艾丽挑眉，倒是第一次有了笑意：“这么明显？你观察能力还不错……来哥谭做什么？别告sù 我是旅游！每年总会有那么点人来哥谭瞻仰蝙蝠洞的复原旧址和蝙蝠侠博物馆。” 安东尼惊讶地张了张嘴巴，问道：“这里还有蝙蝠侠博物院？我以为蝙蝠侠不是那种……嗯，你懂得，喜欢别人给他建个故居，或者博物馆的人。” 艾丽耸了耸肩膀，终于忍不住笑起来：“没办法，谁让他自己不站出来反对？再说，哥谭市zf当初对这事很热衷，谁知dào 暗地里打什么主意？” “你说的反倒让我有兴趣去看看那个博物馆了。” “你之前住在哪里？” “纽约，我是个作家，不知dào 你有没有看过我写的书？《贝加尔湖的黄昏》？” “等等，那本书是你写的？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话说你住在纽约难道没去过美国队长的博物馆？觉得那里怎么样？其实蝙蝠侠博物馆也就那个样。”艾丽在聊天过程中也逐渐放松下来，连脸部轮廓都柔和不少。 安东尼又为他们两个叫了两杯酒，艾丽谢过之后拿起来喝了一口才问道：“所以你到底来哥谭做什么的？让我猜猜，写作取材？” “不，我是来找人的。”安东尼摇头苦笑：“我的一个朋友……他的妹妹青春期叛逆，离家出走了。女孩儿离开前告sù 自己朋友自己要去哥谭，然后再也没有音讯了。” 艾丽皱了皱眉头：“你确定她真的来哥谭了？她几岁？” “十五岁，刚过了生日三个月。我朋友报过警了，但警察也没办法。后来托人再问，他们都说哥谭这地方……连fbi都没有一点办法。”安东尼又喝了一口酒，叹气道：“我朋友实在是等不及了，就打算自己来找，可是我们也不知dào 从哪里开始。” “所以你在酒吧里晃悠，就是为了查探消息？”艾丽了然道，她似乎犹豫了片刻，才慢慢说道：“哥谭的事情很复杂，才十几岁的外来小女孩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你朋友听来的消息没错，外来势力很难在哥谭内部起作用，确实连fbi来都没用。” 闻言，安东尼神色就黯淡一分，他漂亮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玻璃杯，投射出光洁的亮点。 “不过，真是要找人，在哥谭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艾丽的话又重新点燃起安东尼的希望，“走白道，去哥谭警局寻求帮zhù ，现在的芭芭拉戈登局长很关心涉及到孩子的案件。但你要知dào ，哥谭警局很忙……而且能力有限。” “那另一条路呢？” “走黑道，作为一个fbi我绝对不支持你这么做。但哥谭的生存法则和其它地方不一样。这里的人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艾丽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漠然。 “接触黑帮的人吗？可是……” “不，黑帮是有划分的，比如有些帮派主要靠贩毒，有些则是开赌场和俱乐部，当然大鳄们是每个行业都有涉及，但主要业务只能有一个。几十年前，企鹅人是哥谭第一的情报贩子。在他死后，他的手下把这份行当继xù 了下去。现在最有名的是东区的拉蒂。”艾丽抿了抿唇，才又叹气说道：“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她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又转头道：“还是先去找戈登局长，不到万不得已……如果真决定去找拉蒂，按照规矩来。哪怕做不成生意，他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企鹅人的手下和企鹅人一脉相传的优点在于——起码有做生意的信用。 “艾丽，谢谢你。” “不用谢我，找到女孩了就立kè 离开哥谭。”艾丽的视线在安东尼脸上转了两圈，越看心里的疑惑就越重：为什么她觉得这张脸这么眼熟呢？ 在离开酒吧，往自己家里走的时候，艾丽才猛地记起来她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准确来说，她是见过这张照片——瑞德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给大家看到的。 瑞德说这是他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叫什么来着……反正好像不叫安东尼……好像是叫做……詹姆斯？对，她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叫詹姆斯莱顿。 有顿时间小博士天天没事就红着眼圈念叨这个名字，jj去问瑞德的时候，后者说他最好的朋友参军死在了战场上。好像是凄惨得连完整的尸骨都没留下。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打电话去问问瑞德？ # 衔尾蛇回到临时的落脚点时，冬兵已经回来了。 桌子上放着一张被揉皱过的纸，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加上又沾了血十分模糊。衔尾蛇拿起来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这是一张下达命令的纸条，最后的书名是“lm”. “目标的字迹？”衔尾蛇问道。 冬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牛奶，打开包装就直接往嘴里灌，看起来是渴了。 衔尾蛇叹气，无奈道：“你就不能热一下再喝？冰牛奶会胃痛。” “不会。”冬兵简单干脆地回答道，又仰头往下灌。 “……放着，我给你热。”衔尾蛇刚说完这句话，冬兵就立kè 不喝了，并动作迅速地把牛奶盒子往衔尾蛇面前一放，期盼的眼神就这么一同望了过来。 衔尾蛇揉了揉太阳穴，拿着盒子走到简陋的灶台边，点燃小火后，把牛奶放进小锅里加热。他拿着一根金属勺子一边搅拌着乳白色的液体，一边说道：“今天我碰到了个有意思的女人。” 冬兵的耳朵动了动，然而没有回头。 “身上带着警察的气息，但又蔑视法律。不，不是黑警，我看得出来，她遵守的是自己心里的规则和底线。”衔尾蛇慢悠悠说道：“当然，有可能因为她是哥谭人。但你看，情报贩子拉蒂的事情不是每个普通哥谭人都知dào 的，她离开家乡这么久却这么清楚。” “或许她家里有黑帮的人。”冬兵简短地发表了看法。 牛奶开始滚动冒泡，衔尾蛇立kè 把锅子拿开，牛奶这东西热起来麻烦，一旦看见一点点沸腾的迹象就要离开明火，因为它沸腾的反应慢却剧烈。稍微晚一点就会溢出来。 衔尾蛇把热腾腾的牛奶倒进杯子里，又加了两块方糖，这才放到桌子上：“你小心烫，等一会儿再喝……用金属手拿也没用，难道你有金属嘴？” “你猜最有意思的是什么？”衔尾蛇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坐在了桌子边，看着像个孩子似的低头吹牛奶的冬兵，他不由勾起嘴角笑道：“最有意思的是，当她提到蝙蝠侠反对建博物馆时，她说‘谁让他自己不站出来反对？’，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不是蝙蝠侠死了没法反对，而是他活着却不愿意站出来反对。但博物馆是在那场大火之后才开始建的。” 冬兵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牛奶，却又差点被烫到，他不在意道：“蝙蝠侠不是目标。” “我给你加点冰牛奶进入匀一匀。”衔尾蛇伸手去够牛奶盒子，他一边为冬兵倒牛奶一边说道：“我知dào ，所以我才说那女人有意思，不过还是正事要紧。” “明天晚上，我们就去找那个拉蒂。”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0章 哥谭副本（三）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第四十章 拉蒂是东区的黑帮老大，目前哥谭最大的情报贩子。 当年他跟着企鹅人的时候才十几岁，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都说人老成精，要在这行混，光靠狠劲和力qì 是没用的，还需yào 靠智慧，智慧知dào 吗？！ 拉蒂的脸上有一道陈年旧疤，斜斜的那么一道就在左眼下面，再差几厘米他就保不住自己的眼睛了。他和别人说这是年轻时和人争地盘斗殴留下的。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是当年他还是个什么都不算的刚出道的小混混时，因为贪污了老大企鹅人的一点点私货，被两个人按着跪在地下，用雨伞的顶端尖刃硬生生划出来的。 要不是那天企鹅人心情好，他就会死在当场。 不过你看，企鹅人现在早就成一堆白骨了，连骨头都不知dào 塞在哥谭哪块腐烂恶臭的下水道里。而他当上了东区的老大，有了势力、手下、钱、女人和孩子。 拉蒂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三个孩子，老大现在跟在他手下做事；老二是个女孩儿，现在嫁了人；老三是他最心爱宝贝的小儿子。这个十五岁的小少年长得最像他年轻的时候，并且十分聪明懂事。因为他打算将事业留给大儿子，于是私底下对小儿子就更加宠爱呵护了。 在哥谭做事必须按照规则来，对于黑势力来说尤其如此。没错，他们确实是被看作血腥野蛮的一群人，但他们实则比普通人更看重规则，他们自己定下的规则。 没有规则，就只剩下相互残杀，还有混乱。 而情报贩子规则里就有一条：就是不会对外来势力出卖本地的同行。 拉蒂坐在小餐馆里吃着面前的龙虾大餐，旁边像模像样地放着一杯色泽上等的葡萄酒。他粗壮的脖子上系着餐巾，一边把壳扔到盘子里一边无所谓地说道：“lm？我并没有听说过，或许你们该去别的地方问问。” 衔尾蛇站在餐厅里，旁边站着一个身高体壮的黑帮保镖，看起来神色危险而凶悍。和几个大汉一比，衔尾蛇还真像个处于弱势、被困窘境的无辜青年。 他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真诚地说道：“拉蒂先生，您真是太过谦了。谁不知dào 您是哥谭第一的情报来源。据说连哥谭警局破案都要先向您询问消息呢。” 这恭维话确实好听，但听过就算了，不能做的还是不能做。 不过大概由于衔尾蛇长得顺眼，态度又恭敬，拉蒂心情一好就打算提点几句：“年轻人，你回去吧。你这笔生意，哪个情报贩子都不会和你交yì 的。哥谭有自己的规矩。” “我知dào 这很为难您，但如果我愿意再提高三倍价格呢？”衔尾蛇不死心道。 拉蒂有些烦了，他肥大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发出闷闷的响声。衔尾蛇身边身高体壮的保镖从四面围了上来，眼看着就要对他动手。 “我没心情听你啰嗦，滚出去！不然他们帮你滚出去！”拉蒂威胁道。 衔尾蛇又叹了一口气，眨了眨这双在明黄色餐厅灯光下异常漂亮的绿色眼眸，平静地说道：“可能还是我开的价格不和拉蒂先生您的心意，不如我再加个价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衔尾蛇伸出双手掐住最近两个保镖的脖子，被迅速溶解的脖子稍微用点力一扯就掉落在地上，而身体却还是站着，看上去威慑力十足，非常惊悚。四周的保镖被突然发生的袭击吓得一时间没能反应，而衔尾蛇从尸体腰间上拿过两把枪，非常干脆地就一人送了两颗子弹。他的动作熟练又流畅，从头到尾都没有耗费一分钟，而表情也很淡然。 衔尾蛇干掉了拉蒂身边所有的保镖，揉了揉手腕，对目瞪口呆的拉蒂笑道：“别担心，拉蒂先生，先来看看我们提供的下一份加码。” 餐厅的玻璃被重物砸碎，一样东西滚落了进来，惯性是如此之大一直滚落到拉蒂的脚下，可见一开始扔出去的力qì 有多大。被扔进来的“东西”在玻璃碎渣上挣扎翻滚了两下，才颤抖地爬起来一点，伸手拉住拉蒂的衣摆，恐惧惊慌地喊道：“爸爸……” 这是拉蒂的十五岁的小儿子。 这也是九头蛇惯用的伎俩，用皮尔斯的话来说，每个人都有最珍惜的东西。有的人爱钱，九头蛇就给钱；有的人爱权势，九头蛇就许给他高高在上的未来；有的人爱家人朋友，九头蛇就会保证他最爱的人永远离不开组织的手心。 “我的朋友脾气不好，请你见谅，拉蒂先生。”衔尾蛇看到从门口气势汹汹、一脸杀气扛着机枪进来的冬兵，不由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看，我们这份加码怎么样？” “你们！”拉蒂撑着餐桌站了起来，气得脸色通红，却及时控zhì 住了自己。 不愧是在哥谭几十年的黑帮老大，这点见识和胆量还是有的。衔尾蛇见状点点头，慢步走到拉蒂身边，状似亲昵地揽住对方的肩膀，轻声道：“我保证，你给我lm的身份，我们只会找他一个人。动作快的话今晚就能离开哥谭，没人会知dào 你做了什么，你还会拿到一大笔钱。否则的话，我这位朋友只能先送你儿子去死，再让你去陪他了。” 衔尾蛇拍拍对方的身体：“你之前说的挺对，哥谭不止你一个情报贩子。我猜这一个个找下来，总有人会答yīng 的不是吗？” 拉蒂的脸色都快涨得发紫了，但他显然在思考利弊。衔尾蛇并不着急，他给冬兵使了个眼色，后者不大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却还是走过来掐住那孩子的脖子提起来。 “等等，我告sù 你们——” 拉蒂的话还没说完，冬兵的脸色就是一变，和衔尾蛇同时离开原本的位置，避过了那几发突如其来的子弹。 衔尾蛇还在心里寻思呢，拉蒂的手下倒是来得挺及时。只不过这枪法的角度……看来是个高手？他一边移动寻找躲避的地方，一边顺着弹道搜索开枪者的所在。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想要人命，这些子弹大多是冲着关节打的，而不是要害。 冬兵大爷躲了几下就不耐烦了，他扬手转过机枪口就扫射过去。那边的枪声果然停了，衔尾蛇发誓他没有听到一点点声音，那个偷袭者就已经到了他背后，勒住了他的脖子。 这么说他是想先对付看起来好欺负的自己？也是，在背后勒住他冬兵就没法开枪了。不过，对手还是错误估计了衔尾蛇的武力值，即便他看起来并不壮实。 衔尾蛇的手摸索到了对方脸上的面罩，然后下一秒溶解了那一块，直接烧皮肤。 “嘶——”偷袭者迅速往后退，破损面罩下的皮肤还是烧伤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都能看见流出来的血迹和里面的血肉。那人的蓝色眼眸有些阴晴不定，显然是没有料到这里有个超能力者。这不怪他没有准bèi ，而是在不义联盟内战后，超能力者死的死，跑的跑，躲的躲，至少在明面上已经没几个了。 衔尾蛇这才看清楚他脸上带着红色头罩，穿着一身夹克衫，还揣着两把枪。脑子里的数据库转了一圈，衔尾蛇大致上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一个麻烦。 “红头罩？”绿眼睛的青年率先问道，带着嘲讽地笑意：“你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大叔？话说你这个体型，刚才是怎么做到移动的时候毫无声息的？” “你闭嘴！”红头罩的脾气显然很火爆，他闷声呵斥道。 “他有两百磅了吧？”衔尾蛇笑眯眯地扭头询问冬兵的意见，后者认真地点点头。 “……”这是哪来的熊孩子？等等，这不是重点！ “你真觉得你一个人可以对付我们两个？在我看来，我们中任何一个都可以打赢你。”衔尾蛇的笑意逐渐变得危险阴沉。 “那就来试试。”红头罩也不想和他废话了，反正话不投机半句多。情报什么的可以揍到半死的时候再问嘛。 从纯武力值来说，红头罩并不比冬兵低，甚至格斗技巧经验远高于衔尾蛇。但奈何他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一对二的情况下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超能力偷袭。衔尾蛇那条狡猾的小蛇惯使阴招，瞬移到背后再直取心脏什么的简直太卑鄙有没有？！ 打斗的时间一长，红头罩就陷入下风，到最后几乎是被冬兵衔尾蛇压着打。毕竟他还要护着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少年，为了保护孩子，他的身上不断增加新伤痕。 而且事已至此他连逃脱都做不到——拉蒂一开始就被冬兵打晕，他儿子伤得没法动弹。现在只要红头罩敢露出一分想走的意思，这对父子铁定下一秒就没有活路了。 揪住弱点往死里威胁这种手段，有谁能比九头蛇玩得更熟练？ 冬兵和衔尾蛇对看了一眼，就默契地了解到对方的意思，并迅速达成了共识——不必再留手了，直接杀了红头罩，带走拉蒂逼问情报。 衔尾蛇又一个瞬移来到红头罩背后，而有防备的红头罩在前者刚一消失就戒备起来，感觉到背后的气息就立kè 转身后撤，却看见衔尾蛇只是虚晃一枪，真zhèng 要杀的目标是那个少年。再转头看冬兵已经拉起拉蒂准bèi 离开了。 红头罩微微皱眉，准bèi 先截住衔尾蛇，他刚把少年抢过来，就看见衔尾蛇对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好！后面—— 迎接他的是从冬兵方向射来的冰冷子弹，而他的身体已经来不及避让。 # 艾丽放下手机，显得忧心忡忡。刚才她再三思索，还是把那个男人的事情告sù 瑞德。她的同事在巨大的冲击下愣了足足半分钟，才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是说……但是，不，但是，詹姆斯还活着，太好了……可为什么……我要去打几个电话！” “嗨嗨，放松点，小博士。我不确定这个安东尼就是你的朋友，你知dào 我只看过你朋友的照片，还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你不是有八成确定，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了。”瑞德苦涩地说道。 “well，确实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办呢？你可以让歌西亚先查一下。” “不，我不知dào ……如果他真是詹姆斯的话，那他假死改名换姓一定有原因。任何追查搜索都是有痕迹的，歌西亚的调查可能会给詹姆斯带来麻烦。”瑞德的智商又恢复到之前蔑视大多数凡人的境界，并且说话的速度极快：“我要找个安全的办法……对，我要先告sù 布鲁斯他们。” “嗯？我能问问这是谁吗？” “詹姆斯的养父们……很厉害的人，小时候我还总做梦梦到克拉克会飞呢。”瑞德的声音低沉了下来，看起来好友死而复生的事情对他影响不小。 之后瑞德就去通知他好友的养父们了，这也是艾丽觉得忧心的地方。她似乎总觉得瑞德的话有点什么问题，可她不知dào 问题在哪里，到底是哪个词触动了她的神经。 “妈妈。”艾丽走出自己的房间，客厅的沙发上躺着她的养母，正在津津有味地看动画片。还时不时地把爆米花扔进自己的嘴里，她有着漂亮的金发，脸色有些苍白。 “啊哈，艾丽小宝贝~有事吗？”她的养母问道，而从厨房很快走出了另一个女人，她看上去很年轻，浑身都充满着魅力，一举一动都仿若漫不经心的诱惑，唯一的问题在于——她是绿色的，没错，从上到下的皮肤都是绿色的…… “难得回来一次，就看到你眉头皱着，忧心忡忡的样子。”绿色的女人声音曼妙，好像在你耳边催眠似的，她端着一盆沙拉坐到沙发上，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伴侣。 一朵巨大的花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爬到艾丽身上，蹭了蹭她的脸颊。艾丽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那朵花肥厚的大花瓣，仿佛安抚一只小宠物。 “我可能遇见了我同事的朋友，他似乎遇到了点麻烦。”艾丽回答道。 “哦，那些男孩们啊~”艾丽的养母夸张地伸了个懒腰。 绿色的女人搅拌着手里的沙拉，慢条斯理地问道：“别担心，艾丽，有什么你可以说给我们听。你要知dào ，经验和直觉是需yào 时间来培养的。”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1章 哥谭副本（四）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在杰森陶德作为红面罩打击罪犯的这么些年里，肯定有受过伤。 随着年纪一点点变大，他的动作和反应也慢慢迟缓，他开始逐渐体会到布鲁斯当年的心情了。那种不甘心放不下却又无可奈何的痛苦，而杰森确定布鲁斯承shòu只会比他更多。 尽管直到现在，杰森还喜欢称呼布鲁斯为“那个偏执狂死老头子”，但毫无疑问他深深想念着布鲁斯，每时每刻，每分每秒……自从那场大火之后。 他才不相信布鲁斯会死在超人手上，那可是蝙蝠侠！这个词就是奇迹的代名词。 可有的时候，当他实在太累了，坐在楼顶上俯瞰着新哥谭的时候，他又觉得可能布鲁斯是真的死了。如果蝙蝠侠没死，他又怎么舍得自己心爱的哥谭重新被罪恶覆盖呢？ 只要是人就会死，区别只在于什么时候，怎么死？ 作为英雄般地死去，或在日复一日的打击罪犯中被污浊而堕落。没有几个英雄会有好归宿，而对于蝙蝠侠这一类和疯子只有一线之差的英雄来说，更是不得善终的典范。 红头罩也会死。也许哪天他老得再也跑不动了，抬不起枪了，速度慢上那么一点点，任何一个罪犯轻轻松松地都能带走他的生命。或许他的尸体就会这么躺在哥谭肮脏潮湿的小巷里，没人帮他收尸，只能等着发臭之后被人发xiàn 。 就像他当年也是在这样一条小巷里被布鲁斯发xiàn 捡回去的，偷蝙蝠车的轮胎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酷炫的事情了！杰森至今都不能忘记布鲁斯当时表情…… 说回正题，大概只有芭芭拉看在迪克的情面上会给他挖个坟墓？那只最小的罗宾会到他坟前看看？ 哦，对了，还有提姆……别以为他不知dào 那个家伙派了眼线盯着自己和达米安。果然是和老头子最像的那一个，呵呵。 杰森死过一次，可他不记得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他不知dào 还能不能见到布鲁斯，还有阿福，还有罗伊[1]，当然还有蝙蝠家养出来的老母鸡迪克。 他开始有点想念阿福的小甜饼了…… 浸透在血泊里的杰森开始胡思乱想——之前在金属手臂人开枪的时候，尽管他躲避了却还是被击中身体，之后又被超能力者补刀。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躲到餐厅的柜台后面，血开始流到地上，湿润了地板。杰森握住手里的武器，等待着敌人的靠近。 恐怕这条命是要结束在这里了，不过起码不用暴尸在阴暗的小巷子，杰森自嘲道。 然而期待中的攻击没有来临，相反，他能听见外面传来的打斗声……等等，打斗声？杰森捂住伤口试探地探出一部□□体向外看去。 ……达米安那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 达米安的身手继承自他的双亲，而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塔利亚的武力值都是站在世界巅峰佼佼者。达米安从小就被外公雷宵古评价为极有天赋，甚至还要超过布鲁斯。他八岁的时候就能打败母亲塔利亚，跟着蝙蝠侠做了一段时间的罗宾后实力更强。 比如强到能杀了迪克……好吧，是误杀，但大少确实死在达米安手中。 达米安挡住了冬兵和衔尾蛇的进攻，在一个格挡空隙中跳跃到杰森的藏身之地，伸手揽住了杰森的肩膀，将他扶起来的同时扔下了一个□□。 “拉蒂和他儿子。”杰森低声说道。 “我带不走三个人。”达米安回答道，“我带你和那孩子离开，拉蒂……暂时死不了。” 如果这两个人的目标是得到情报，那么就不会立kè 杀了拉蒂。 达米安用凝胶炸药在天花板炸开一个洞口，然后使用钩枪拉住屋顶，绳索自动收缩将三个人带上去。 杰森在屋顶上站稳后就推开达米安，平静说道：“你带着那孩子，我还可以走。”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儿，背起孩子，和杰森趁着□□还没消散前消失在哥谭的夜色中。 “追不追？”衔尾蛇看着远处的身影，一边的冬兵冷着个脸。 追……追个头啊！这两个人的动作实在太快，衔尾蛇这句话还没问完，就连人影都没有了。没办法，谁让红头罩和罗宾是哥谭的地头蛇，论对地形的熟悉他们肯定比不上。 “算了，反正拉蒂在这里，他不肯说的话，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衔尾蛇耸耸肩膀，用脚尖踢了踢那个死胖子。这么大的动静，哥谭警方也很快就回到了吧。 # 哥谭的某处安全屋里—— 杰森躺在单人床上，身体下的被单全被染得血红一片，他自己低着头用匕首切开一点肌肉，将镊子塞进去翻转里面的子弹。他的额头上全是汗珠，嘴唇微微发白颤抖。 窗户被打开，达米安轻巧地从窗外翻进来说道：“我把孩子送去芭芭拉那里了。” “她说什么？” “well，除了让我快点滚之外，大概就是她知dào 大致情况了，会派人去搜查这两个人。” 杰森嗤笑了一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显眼：“她这次没试着给你一枪？” “她想来着，手都放到抽屉上了。”达米安走到柜子边拿出一条没用过的毛巾扔到床上：“擦擦你的血，我怕你会失血昏过去，先说好我才不会给你缝伤口。” “好像我有多指望你似的。”杰森挑眉。 “你这么大把年纪，下次巡逻再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能不能过过脑子？别一冲动就直接和不明身份的人交手？当年他白教你了吗？还是你泡池子的时候把脑袋泡坏了？”达米安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虽然是指责，但其中也有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关心。 只有他们两个了……只有他们两个彼此照应，像幽灵一样地继xù 活在哥谭…… “知dào 那两个人什么来路吗？”杰森清了清嗓音说道，他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现在拿着线准bèi 把皮肉给缝起来。 “不清楚，你知dào 现在的数据库没有当年那么齐了。” “他们在找一个叫lm的黑帮头子，我大概知dào 这是谁。如果他们问出了拉蒂的情报，也一定会去找lm，想要抓住他们这是最好的机会。”杰森脾气虽然暴躁，头脑却很清楚。 “现在？你确定你还能动，红桶？” “是红头罩，别乱给别人取外号，你这只小鸟！再说我的审美比你好多了，罗宾的衣服十几岁还能穿，你特么都快三十好几了你还这么穿？！”杰森暴躁地讽刺道。 “……”达米安的气势却弱了下去，“至少要让别人知dào ，罗宾还在。” 杰森立kè 明白过来，闷声说道：“他不会承认你的，你应该知dào 那死老头子的脾气。再说，他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父——布鲁斯不会死的。”达米安及时改了口。 # 收到瑞德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 不怪小博士非要去打扰两个老人家休息（没错，瑞德很久都没见过克拉克了，并不知dào 他根本没有老），得知好友没死的消息后，瑞德彻夜未眠地翻来覆去想个没完。 最终他还是打了这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克拉克，他皱了皱眉，看了看被电话铃吵醒而揉着太阳穴的布鲁斯。上了年纪的人睡眠浅，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而且很难再入睡。 如果今天布鲁斯睡不好，明天精神就会很差，萎靡到连饭都吃不下的地步。这段时间来，克拉克很担忧爱人的身体状况，他害pà 有一天早上会再也叫不醒旁边的人，或者当他端着点心到书房的时候，会看到了布鲁斯永远闭眼沉睡在那张实木椅子上。 他提心吊胆地生怕爱人会死在自己不知dào 的时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克拉克堪称神经过敏地时刻紧迫盯人，哪怕在厨房得时候，都时不时用透视眼查看对方的状态；哪怕睡觉的时候，都留着一根神经留意身边人的呼吸频率。 所以，电话铃刚一响起，克拉克就立kè 跳起来，火箭般地飞出去接起电话。但即使这样，布鲁斯还是醒了，听着克拉克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我知dào 了，谢谢你。” “怎么回事？”布鲁斯放下揉按太阳穴的手，平静问道。 “是瑞德那孩子……”克拉克轻声安抚道：“你先去睡吧，没什么大事，我出去一下就回来。真的没事，布鲁斯。” 老人鄙视的表情毫不掩饰地传达一个信息：没什么大事，你大半夜跑出去？你骗鬼啊！ 这么多年了，克拉克骗人的能力依旧没有任何进步，而且在心乱的时候撒谎更加是不过脑子。别说布鲁斯能听出来，换做任何一个人都知dào 他在敷衍说谎。 “我……布鲁斯……”克拉克担心这个消息会刺激到日渐衰弱的爱人。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语调上扬变得低沉而危险：“你觉得我已经废物到连个坏消息都承shòu不了的地步了？” “哦，布鲁斯，你就不能别这么固执……算了，当我没说。瑞德说他的同事见到了吉姆，但吉姆改了名字，似乎在打探消息做什么事。”克拉克叹气道。 “这个消息的可靠度？” “瑞德说，如果不是有八成确定，他的同事是不会贸贸然打电话来通知他的。布鲁斯，我想去看看，不管是不是吉姆……如果是他，我必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布鲁斯抿了抿唇，锐利的眼神盯着克拉克十分真诚的表情，平静地说道：“瑞德同事和吉姆在哪里？难道你觉得我会听不出你在隐瞒地点这个信息？” 克拉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上的小卷毛：“他们在哥谭。” 听到“哥谭”这个词，布鲁斯并没有很大的反应，他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瑞德的那个同事，是艾丽格林纳威？” 我去，你怎么什么都知dào ？！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2章 哥谭副本（五）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当冬兵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里面那个已经说不上是块血肉还是人类了。 理所当然，他们拷问出了结果，现在是去找那个九头蛇叛徒的时候了。衔尾蛇将煮好的两杯加糖牛奶放在桌上，然后拦住了冬兵血淋淋的爪子，无视对方撅起来的嘴说道：“你好歹擦个手，不然白色加红色，容易让我联想到一些不怎么下饭的场面。” 冬兵散发着低气压地跑去卫生间擦手，本来他们的任务挺顺利的，都是中途闯出来的那两个人。拷问并不是一件让人身心愉快的事情，他们又不是真的变态！ “红头罩和罗宾是哥谭的地头蛇，我们要做好准bèi ，他们可能会再次出现。”衔尾蛇把牛奶杯子递过去的时候说道。 冬兵心满yì 足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舔掉了嘴唇边的奶渍，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样子有多么性感。衔尾蛇的喉咙紧了一下，不知dào 该怎么说下去了。 “杀了他们。”好在这时候冬兵替他补充了下一句。 “可惜刚才没有干掉他们，现在他们有了防备又知dào 了我的能力。不大好下手了……还是那句话，我们对这里不熟悉。”衔尾蛇摇摇头。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突然，冬兵抬头说道：“引开他们。” “用什么引开？他们现在肯定守在……等等，你是说？”衔尾蛇的眼神一亮，他明白冬兵的意思了。没错，红头罩和罗宾确实更加熟悉环境，可同样的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他们是哥谭的保护者，如果哥谭出了什么事…… 可这样难免会伤害哥谭的平民，当然，九头蛇的指令里永远是任务第一。然而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死命令情况下，衔尾蛇一般不喜欢用那么卑鄙滥杀无辜的手段。 “我记得……”衔尾蛇慢慢说道：“组织的资料里好像提到过芭芭拉戈登和蝙蝠侠的关系很好，而罗宾是蝙蝠侠的助手。” “你想从芭芭拉戈登下手？” “嗯哼，反正那个女人也在四处搜捕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冬兵点了点头，反正他没什么意见，对他来说，任务就是杀杀杀而已。衔尾蛇向来负责动脑子定计划，他想从谁杀起都没问题。 # 杰森和达米安接到芭芭拉被劫走的消息时，还偷偷守在lm先生的房子旁边。听到警用通讯器传来的消息后，他们抬头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 “你觉得……”“故yì 把我们调走。” 好极了，看来他们都猜到了那两个入侵者的意图，可是猜到了又能怎么样呢？于公于私，他们都不能抛下芭芭拉不管，可真的跟过去就彻底被动了，等于完全被牵着鼻子走。 “你留在这里，我去救芭芭拉。”达米安说道。 杰森立kè 就暴躁了：“凭什么我留守？！再说你去救芭芭拉，不怕她看到你忍不住动手？到时候不用敌人，你们自己就能打起来。” “别说的芭芭拉好像很高兴见到你似的。”达米安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受了伤的老家伙就不要冲锋陷阵，你是打算给他们再多送个人质？” 果然熊孩子多少年了说话还是一样熊，就冲这句话杰森就能赏他一梭子子弹。要不是看在情况紧急、不宜内斗的份上，说什么红头罩都要胖揍他一顿！ “我说我们一起去。”杰森忍住脾气说道：“反正lm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为了抓那两个人我才懒得去保护他。要是我们能用其它方法逮住那两个混蛋，也没什么不好。总之，芭芭拉不能出事，我是一定要去救她。” 达米安内心的天人交战只持续了三秒钟，就果duàn 决定抛弃lm先生了。么，反正这位黑帮大佬房子里的保镖也不少，顶多一会儿再通知哥谭警局抽调点人手去保护他。 谁让他本来也不是什么英雄……正如杰森所说，芭芭拉才是最重yào 的。 # 芭芭拉是个聪明干练的女性，否则当初不会成为蝙蝠女，现在也不会成为哥谭警局局长。但是就从武力值而言，她毕竟比不上身经百战的九头蛇珍贵资产，被抓才是正常事。 衔尾蛇绑住了芭芭拉的手脚，还蒙住了她的眼睛。如果她看到他们的脸恐怕就不能活命了。不知dào 为什么，衔尾蛇不想害死芭芭拉，她是个可敬的女性。 他没有捂住对方的嘴，不过芭芭拉全程都保持冷静和沉默。 当冬兵在外面走廊发xiàn 潜入的红头罩，并与之交火开战的时候，衔尾蛇正在翻开芭芭拉的一本旧相册，那是他在对方家里的暗格中找到的，然后顺手拿了过来打发时间。 年轻时的芭芭拉非常漂亮活泼，他的父亲稳重慈爱，母亲也漂亮优雅，她还有一个弟弟。除了这些家人的照片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属于朋友的。 蓝颜黑发带笑的少年，同一个人的青年模样，拿着奖杯的照片，一起郊游的照片……这个人的照片是最多的，从磨损程度来看也是芭芭拉最常翻看抚摸的一部分。 其次就是和她当年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女孩，打扮成什么摸样的都有，有的穿戴像个魔法师、有的则把身体涂成绿色……噢，看来那时候的小孩子很有意思很潮流嘛！[1] 最后还有一张藏得最深的照片，如果不是衔尾蛇找的仔细还发xiàn 不了封皮里面的暗层。他讲照片抽出来，那是一张全家福。[2] 衔尾蛇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上面的一个男人，又转过头看了看芭芭拉。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他认出了照片上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布鲁斯韦恩，没错，他在历史书和九头蛇的资料上都看到过。而这张照片上的其他人有芭芭拉，也有那个照片最多的青年，还有三个都是黑发蓝眸的少年。如果他没认错的话，其中一个带着满脸不耐烦和桀骜不驯的就是之前和他交手的红头罩。 ……人们只知dào 蝙蝠侠身边跟过罗宾和蝙蝠女，却万万没想到芭芭拉戈登就是蝙蝠女，而红头罩曾经是罗宾。这一家人在照片上看上去并不像寻常人家那样亲热，但毫无疑问他们站在一起十分和谐顺眼，仿佛他们本来就该在一个画面里。 衔尾蛇刚好奇地张嘴想问什么，就听见了门口的枪声。 “待在这里不要动，如果运气好，你今晚就能安全回家，戈登局长。”衔尾蛇在芭芭拉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换来对方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一场仗，双方都是做好了破釜沉舟，要干掉/抓捕对方的决心。 只不过，这一晚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晚。 比如说他们四个人打到白热化的时候，突然从钢筋水泥的房子里冒出来的巨大藤蔓是什么鬼？那鬼畜的小丑小声还有那些防不胜防的马戏团道具又是什么鬼？ 还让不让人好好打架，做一个安静又英俊的九头蛇资产了！ 巨大的藤蔓直接将房子的墙壁破开一个大洞，一朵厚重巨大的花瓣托着一个身材曼妙的红发女人升到半空中的洞口，她动作轻盈地走下来，以魅惑般地口吻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和哈莉？” 衔尾蛇猝不及防地被一条条藤蔓从背后绑住，一时间动弹不得，那藤蔓很有技巧地缠住他的衣服而尽量不碰到他的手臂皮肤。即便衔尾蛇确实可以用能力溶解掉自己的衣服，再去溶解遍布全身藤蔓，但这不是一时一刻可以做到的事情。 另一边的冬兵也被一个小丑打扮的诡异女人缠上。 “艾薇，哈莉？”达米安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不得不承认，她们的出现让逐渐处于下风的他们得到喘息的机会，并抓住了敌人。 “是小桶和最小的小鸟，哈，里面还有个蝙蝠家的。”哈莉尽管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是能像过去一样蹦蹦跳跳的，衰老的速度也比正常人慢很多，这多亏了毒藤女精心培育的花粉。 在藤蔓也缠住冬兵后，哈莉跳到里面的房间，把芭芭拉身上的绳索解开。 “谢谢你们。”芭芭拉真诚地说道：“这两个人我要带去警局。” “可我不觉得你能关住他们。”毒藤女的声音轻柔曼妙，她慢慢走到衔尾蛇的身边，用手托起对方的下巴，凑近了看了一遍说道：“何况我答yīng 了别人，要把他送回到家人的身边，起码要确定他是不是那家人丢了的小孩。” “他们都是重刑犯。”芭芭拉沉声说道：“没有谁可以在哥谭这么做！” “说的也是，毕竟这里是哥谭，不是外人来撒野的地方。”毒藤女点了点头，按住衔尾蛇脖子的手背上突然蹿出一条血管般细小的藤蔓，然后扎进衔尾蛇的脖子中注射毒液。 “自从那只蝙蝠不在了，什么人都敢来哥谭，当我们好欺负吗？别担心，他死不了，这些年我不杀人了，只是让他老实几天而已，免得他逃——啊！” 毒藤女尖锐地惨叫起来，因为打在她手上的那一道热视线。 众人向外看去，只见洞口外的半空中漂浮着一个噩梦般的身影，他的双眼放出的两道红视线随着头部转动而烧断了视线范围内所有的东西，比如捆住衔尾蛇的藤蔓。 巨大的藤蔓因为疼痛而疯狂扭动，由于植物缠绕在房子上，连带着整幢楼都开始崩塌。达米安一把搂住芭芭拉就跳了出去，红面罩紧随其后。 来不及心疼宝贝藤蔓的艾薇立kè 命令更多的植物将自己和小丑女层层裹住，以躲避不断往下掉的钢筋水泥。 超人停止了热视线，貌似也发xiàn 房子快要塌了的事实。他俯冲了进去，将虚弱的衔尾蛇环住就抱住要飞出去，却被怀中的青年阻止了。 “冬……冬兵。”衔尾蛇指着还被捆在藤蔓里不能脱身的搭档。 “怎么又是你？！！”超人粑粑的内心在那一刻几乎是崩溃的，但他来不及多想，只能按照养子的吩咐烧断了藤蔓，极为粗暴没耐心地把冬兵抓在手上飞出去。 房子在几个人身后轰然倒下，扬起一片尘土，几秒钟后，厚重的藤蔓层层打开，露出里面满腔怒火，气势汹汹的毒藤女，她看着漂浮在空中的超人就忍不住讽刺道：“你脑子的问题到现在还没好？你到底来哥谭做什么？把那家人赶尽杀绝？” 超人似乎是这才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蝙蝠家三人组，他张了张嘴，又看了看毒藤女和小丑女，其转头的速度和频率让人觉得他不小心把脖子扭断。 我去去去去，这是怎么回事？杰森，芭芭拉和达米安怎么也在这里？ 要说超人冤枉也是真冤，在得到布鲁斯首肯后就一路飞来哥谭。虽然布鲁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露面，不要轻举妄动，只要把观察到的信息传回来就行了。可他被打斗声吸引，一过来就看见毒藤女妄图伤害他的宝贝养子，旁边还站着打扮让他极不舒服的小丑女。 于是，他就没忍住……他根本没看见这里有蝙蝠家的人好嘛？！！要是他知dào 这几个蝙蝠崽子在这里，打死他都不出现好嘛！！ 哎，等等，话说为什么这几个孩子在欺负他的吉姆？他们凭什么欺负他的吉姆？！ 刚刚心虚缩下去的超人又觉得自己有了底气，不管怎么说，吉姆也是布鲁斯的养子。有这么欺负自家弟弟的吗？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3章 哥谭副本（六）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蝙蝠家的人有多恨超人，只要看看现在杰森芭芭拉脸上的表情就知dào 了。 但他们需yào 知dào 一件事——当年那场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布鲁斯他……被超人寻仇杀了吗？如果布鲁斯没死，他现在被关在哪里？如果布鲁斯死了，超人把他的尸骨扔到了哪里？而这些问题，只有眼前这个外星人能回答。 超人现在还抱着自己虚弱的宝贝养子，冬兵在他飞出来的时候就顺手扔在地上了。他清了清嗓音，对毒藤女威胁道：“把解药交出来。” 毒藤女不屑地哼了一声，先不说因为没想杀人，所以她给衔尾蛇注入的根本就不是□□，也就不存zài 什么解药。哪怕真是□□，她凭什么把这么好的利用条件交出来？ “如果我不给的话，你是打算杀了我吗？”毒藤女笑声诱人。 “哦，又是你，话说你把那只蝙蝠怎么了？！”小丑女哈莉没有其他人那么多的顾忌，反正她本来就疯疯癫癫的，会说什么话出来都不奇怪。 哈莉的话音刚落下，蝙蝠家的几个孩子就盯着超人看，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而超人有些懊恼，他知dào 布鲁斯不肯联系这几个孩子一定有他的原因。而说实在的，超人自己也不愿意布鲁斯见到这些崽子，天知dào 他们一定会整天来烦布鲁斯，劝说他离自己远点。没错，他就是知dào 会这样！ “还能怎么样？”超人尽量控zhì 自己的脸部肌肉，他知dào 蝙蝠家的都是表情阅读的高手，他可不想被看出什么端倪来。但这样一来，超人脸上僵硬地表情就容易被看成不屑又鄙夷：“他把我关在那种鬼地方，既然我能逃出来，当然就不会放过他。” 超人心中的克拉克在默默祈祷，千万别让布鲁斯知dào 他说过这些话。 “你杀了他！”杰森暴躁的杀气再也抑制不住了，他充满恨意地盯着半空中体形健美强壮的男人，恨恨地重复道：“你杀了他！！” “那又怎么样，我记得你当初不也想杀他？还是说，你觉得被我抢先一步很遗憾？”啊呀，没想到自己的嘲讽能力进步这么多？难道是和布鲁斯待久了的关系？ “我要杀了你！”杰森忍无可忍地吼道。 然而最先发难的是杰森，但最先动手的却是一直在旁边沉默地达米安。和杰森杀气四溢的狂暴风格不同，达米安酷似布鲁斯的脸部线条十分冷硬，他一言不发地对超人发起攻击，而且每一招都狠辣致命。 超人抱着詹姆斯不方便硬抗，只能飞得更高更远一些，让达米安用钩枪都碰不到。 “克拉克——”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得声音吓了超人一跳，他差点没稳住身形从半空中摔下来，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震惊过后他立kè 意识到布鲁斯又在他身上装了些“小玩意儿”！噢，当然，这可是布鲁斯。 “这不是我的错！”克拉克立kè 辩驳道：“我没碰他们，再说你自己也不想见他们。” “那你刚刚在胡说什么？！”布鲁斯在仪器的另一头低吼道。 “我不这么说，他们会轻易放qì 追问你的下落吗？等等，这不是重点……我找到了詹姆斯了，他还活着。”克拉克的声音变得明亮起来，然后毫无羞耻心地先告状道：“他们联合艾薇哈莉要伤害吉姆！鬼知dào 毒藤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我早说过她们不能信。” “所以你就这么跳出去攻击了。”这不是问句，是无奈的陈述句。 布鲁斯在那头叹了口气，他就知dào 不该因为身体原因而在家里等消息。不过杰森他们和艾薇哈莉联手对付詹姆斯？先不说到底是为什么原因，光是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理。 詹姆斯能强到这个地步需yào 这几个人联手对付的程度？ “对了，冬兵也在这里。”超人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用用你的脑子，外星人，冬兵是九头蛇的人。” “也许是逃跑出来的，上次也是这样。” “……你觉得杰森他们会无缘无故攻击詹姆斯吗？问问清楚！你要是不想问杰森他们，就问问吉姆，他在你旁边吗？” 说实在的，这其实不能怪超人脑子不好。毕竟儿子被九头蛇抓走洗脑，还有了超能力这件事太难想象。看到冬兵的时候，超人也只是以为冬兵又逃出来了，还不知dào 什么原因又找上了吉姆。加上毒藤女和小丑女一上来就咄咄逼人，难免会产生错觉。 衔尾蛇在超人怀里听到他和布鲁斯对话的全过程，毒藤女的毒液让他无法动弹也提不起精神。好在毒藤女来不及给他注入太多毒液，现在他已经清醒很多了。 本来他和冬兵可以对付红头罩和罗宾，但加上毒藤女和小丑女就不行了。这个半道杀出来的男人不知是敌是友，但能利用的当然要好好利用。现在得想办法带着冬兵先脱身才行。 所以，当他看到男人低下头一脸询问的样子时，衔尾蛇知dào 机会来了。 “吉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和红头罩还有罗宾对上？” “那个女人……她的植物控zhì 了戈登局长，冬兵和我遇到了红头罩还有罗宾，我们本来相去救……芭芭拉，但他们也被控zhì 了。你来的时候……她还想控zhì 冬兵和我。”衔尾蛇简直要佩服自己随机应变的能力了，他看得出男人对毒藤女很警惕不信任。 “可你为什么会和冬兵一起出现在哥谭，你不是……”超人显然相信了大半，又问出那个最困扰他的问题，为什么詹姆斯会“死而复生”出现在这里？ 好问题！但衔尾蛇暂时想不出什么完美的答案，他只能一脸虚弱焦急地拉住超人的手，急切地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你先去救芭芭拉他们，我担心毒液会有后遗症。” 超人闻言点点头，慢慢飘下来把养子安置在较为安全的地方。就连通信器另一头的布鲁斯也只是蹙眉，毕竟衔尾蛇说的一时难辨真假。毒藤女那品种繁多，稀奇古怪的毒液花粉确实防不胜防。布鲁斯知dào 艾薇已经退隐多年，但谁能保证毒藤女真的再不出道了呢？ 说到底，布鲁斯还是不信任毒藤，至少相比于自己乖巧听话的养子而言。 毒藤女和小丑女不是超人的对手，哪怕有红头罩罗宾帮忙也一样。要不是超人不打算杀人，恐怕现在她们早就是两具尸体了。 什么，你问他们为什么不向超人解释？你开玩笑吗？杰森达米安以为超人杀了蝙蝠侠，恨不得弄死他，哪里还有心情去解释九头蛇的事情。毒藤女和小丑女就更不可能了，而且就算她们解释了，偏见严重的超人会相信才怪。 衔尾蛇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毒液的效果慢慢褪去，他这才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冬兵旁边。后者的腿被砸下来的石块压到了，现在根本站不起来。 “撤tuì ？”衔尾蛇问道，冬兵摇头，认真说道：“任务。” 这时候你还惦记着任务，真是感动九头蛇爱岗敬业十大人物。衔尾蛇想着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反驳冬兵的意见，反正这群人打得激烈，暂时没人能顾及到lm先生。 衔尾蛇搂住冬兵的腰身，瞬移到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他现在体力还没恢复，长距离瞬移太费力困难了，只能一小段一小段朝着lm先生的住址瞬移过去。 好在哪怕两人都负了伤，要对付几个警察几个保镖还是绰绰有余的。衔尾蛇淡定地拗断了lm的脖子，取走了九头蛇的机密文件，又把所有证据都销毁。 # 等超人发xiàn 养子和冬兵不见的时候已经晚了，何况杰森和达米安缠斗着他，自己又不好下重手，还要提防芭芭拉时不时的偷袭，他觉得自己心很累。 愤nù 之下，超人扯断了那根不顺眼的藤蔓，毒藤女发出一声愤nù 地吼叫。 “我没有耐心陪你玩了，艾薇，解开对他们的控zhì 。”超人不耐烦地说道。 “我的宝贝！！你这个混蛋！”艾薇心疼地看着她养了几十年的植物，突然不管不顾地朝超人攻击过去，铺天盖地的植物从四面八方涌来，连蝙蝠家的三个都吓了一跳。 超人终于火大了，打算不再对毒藤女手下留情。 “你给我住手！”布鲁斯的低吼及时拦住了超人，“先离开那里。” “可是，布鲁斯，吉姆他……” “再打下去你是想杀了谁？之后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这是属于黑暗骑士的冷硬，纯然理智的声音。超人皱了皱眉，用冰冻呼吸暂时冻住了四面来的植物，在这些藤蔓挣脱之前就找了个空隙往天上飞去，并且很快就冲出了大气层。 超人在太空发了一通火后，这才重新向地球飞去，准bèi 回家去见布鲁斯。 不，他才没有怕被骂。 ……okay，他是有点发憷。布鲁斯，讲点道理，这次又不全是他的错。 …………好吧，黑暗骑士才不会和他讲道理，这家伙一向护崽子护得厉害。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4章 拜访试探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和衔尾蛇冬兵一战后，红头罩还有罗宾都受伤不轻，而毒藤女和小丑女也因为超人的攻击而受了点轻伤。 几个人回到安全屋治疗，毒藤女召唤来一株变异植物，这朵巨大的食人花把人吞进去后没多久又把人吐出来，除了浑身裹了一层黏糊糊的液体实在难受外，治疗效果却好得惊人。 “为什么这家伙要把我吞进去又吐出来又吞进去三四次？！”杰森暴躁地吼道。 毒藤女十分淡定地坐躺在沙发上回答：“因为你伤得最重，小红桶。” “我特么不是红桶，这是红面罩！你们都是瞎……”杰森话还没说话就又被身后的食人花一口吞进去了，小丑女毫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就连表情冷硬的达米安脸上都有笑意。 芭芭拉已经先回警局了，他们没多久就收到lm被杀的事情，却并没有怎么吃惊。他们现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突然出现的超人身上。 超人杀了他们的父亲蝙蝠侠。 超人救走了那两个残忍神mì 的入侵者。 “我一定会杀了他，为老头子报仇。”又一次被食人花吐出来后，杰森立kè 找了个离那株植物最远的角落蹲着，语气冷酷又斩钉截铁。 “可我们找不到他。”达米安泼了对方一盆冷水。 毒藤女的表情突然顿了顿，然后迟疑地说道：“你们还记得，我说我要把那个小家伙带回给他家里人吗？虽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家，但毕竟也是一条线索。” 没错，以超人对那个人的重视程度，或许找到衔尾蛇，就能找到超人。 “那家人和你有交情吧，否则你也不会帮他们找孩子。你告sù 我们……怎么和那家人交代？”达米安冷静地分析后问道。 毒藤女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交情，我女儿同事的好友而已。再说，如果那家人本身是无辜的，难道你们会杀了他们？或者折磨他们换取情报？” 要杰森和达米安真打算这么做，哪怕蝙蝠侠安息了都要被气得活过来，再揍他们一顿！ “把那家人的地址给我们。”达米安说道：“我保证，不会让你女儿为难的。” “嗯哼，其实也没关系。”毒藤女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倦意回答：“我和哈莉这次来帮你们几个，又给你们这么大一个线索，也算是报答了那只蝙蝠。从此之后，我和你们蝙蝠家就两清了，别再来打扰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给你们找麻烦。” “报答布鲁斯？”杰森好奇道。 小丑女把嘴里的薯片嚼的很响，然后点头说道：“对啊，当时那只黑漆漆的蝙蝠听说艾薇被zf军抓了，他又正好在附近，就跑过来救人，还差点和超人撞上。后来，他安排艾薇躲起来，让人给她送吃的喝的。否则她长那么明显，怎么都逃不掉。” 虽然小丑女说得有些含混不清，而且听起来也挺轻描淡写的。但经lì 过年代的人都知dào ，在当时的情况下要保住毒藤女那样的超级罪犯有多困难。 “至于我的话，反正当时我一直都在和蝙蝠混，和义军一起打zf军有趣极了。别看这家伙冷冰冰的一张脸，算计起人来又那么狠，但他的计划都太有用了！我就爱看超人每次上当之后，被耍得团团转的表情，噢，太有意思了。”小丑女一脸缅怀陶醉。 正在这时候，有人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廊响起，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瞬间变了。 杰森掏出了枪，达米安攥住手里的蝙蝠镖，毒藤女从沙发上坐起来，挥挥手让几株藤蔓围住她和哈莉，只有小丑女一脸兴奋有趣的样子。 门被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杰森和达米安瞬间放松了，红面罩还干脆扭头哼了一声，嘟哝道：“母鸡二号。” “麻烦你了，艾薇。”提姆客气地说道。 “你出卖我们？！”杰森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毒藤女。 毒藤女摸了摸身边的藤蔓，笑道：“你又不给我钱，潘尼沃斯先生出手很大方。” “废话他当然大方，布鲁斯的钱大半都留给了他，他能不大方？”杰森不满道。 提姆不动声色地微笑道：“你知dào 布鲁斯也给你留了你那一份。” 事实上，布鲁斯很早就给他所有的孩子都建了一个基金，哪怕当年迪克跑出去自立门户，他还是能定期收到一大笔生活费，不然凭他做小警察的收入可供不起他泡妞的开销。二桶被小丑杀了的时候，布鲁斯心都碎了，基金被变成了以杰森为名的慈善基金。后来二桶变得更二地回来后，布鲁斯被他气得不行，却还是在遗嘱里给他留了一份钱。 提姆就不用说了，乖巧懂事又最像蝙蝠侠，在商业方面很有头脑。布鲁斯早就打算把韦恩集团留给提姆，哪怕后来他知dào 了亲生儿子达米安的存zài ，也没有改变当初的决定。 达米安……达米安是布鲁斯亲生的，也是最不缺钱的一个。雷宵古不管怎么说，也是影武者的首领，而雷宵古就只有塔利亚一个女儿，达米安一个外孙。而迪克死后，达米安就被布鲁斯除名踢出蝙蝠家，但那时达米安还没成年，布鲁斯不可能就这么扔掉他。 于是，布鲁斯喊来了塔利亚，并准bèi 了一笔钱。可惜的是，塔利亚被手下背叛杀死，超人又开始发疯，世界最佳拍档正式决裂，正义联盟一分为二。走投无路的达米安被超人遇见后带走，不过超人并没拿他威胁蝙蝠侠，而是交给康纳照顾。 说实话……其实超人对达米安挺不错的，对迪克这件事也心怀愧疚。毕竟他知dào 那个叫做夜翼的青年是自己的崇拜者，却因为他和布鲁斯的矛盾死在了达米安手中。 当时的超人并没有变态到因为自己死了儿子，就会对蝙蝠侠也死了儿子感到幸灾乐祸。 “我才不要他的钱，好像我一直要受他管一样。”杰森别扭地说道。 “反正你们的钱都在我的公司里，我擅自动用了一部分进行投资。”提姆走进房间关上门，继xù 淡定说道：“所以，恭喜你杰森，如果你什么打算提现的话，你就能立kè 成为一个富翁。” “我不缺钱，我现在很好！”红头罩表示靠自己也从来不差钱。 提姆耸了耸肩，他只是说一声而已，杰森和达米安的钱不肯拿的话就放在他那里。既然那是布鲁斯说好留给他们的，自己就不会让任何人动。 “你们留在哥谭养伤，我去找那家人谈谈。”提姆说道，然后得到了两个“凭什么”的眼神，嗯，他早知dào 杰森和达米安会有这样的反应。 所以，提姆更加淡定地说道：“因为你们受了伤，而且哥谭和芭芭拉这边更需yào 你们。再说，如果那家人不开口，你们打算用什么手段逼他们开口？” “那你就有更好的办法了，用你的钱砸死那家人吗？”杰森开口讽刺道。 “前段时间我遇见了几个朋友，是盗梦团队的……如果他们不愿意说的话，也许在梦里他们会更好说话。杰森，达米安，我保证，假如我得到了任何有关超人的信息都会告sù 你们。”提姆知dào 他兄弟们的专注点在哪里，他们其实才不真在乎那家人呢。 “他杀了布鲁斯。” “我知dào 他是这么说的，但谁知dào 超人是不是在骗人。在没看见布鲁斯的尸骨前，我绝对不会放qì 的。”何况，他很确定布鲁斯前段时间还活着，那账户里的紧急资金只有他懂得怎么毫无痕迹地调用出去再还回来。 “一会儿把地址给我吧，艾薇，麻烦了。”提姆如此说道。 以总裁大人的身份，提姆很轻易地在十分钟里就调查清楚了那家人的身份——同性家庭，抚养着一个养子。这个叫詹姆斯莱顿的孩子是二次收养了，他第一任养父母被连环杀手杀死，而这户人家当时就住在隔壁，一个年轻的男人是作家，一个年纪大的早年是商人。 算算年纪，詹姆斯莱顿现在有二十五六岁了，而这个叫克拉克的作家五十多岁，这个叫布鲁斯的商人有*十了吧？ ……为什么他们偏要叫克拉克和布鲁斯？提姆总裁大人有些小郁闷。 但他还是叫秘书订了连夜的机票，买了拜访的礼物，敲响了这对夫夫家的大门。他挺喜欢这栋小房子的，并不奢华，却很实用温馨，看得出打理养护房子的人很用心。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戴眼镜的健壮男人，他看到提姆后明显一愣。 “你好，请问你认识克拉克伯特和布鲁斯伯特吗？”提姆让自己显得更友善一些，但没什么帮zhù ，眼前的这个男人依旧挺紧张的。 “哦！”他干巴巴地说道：“你找他们两个，我能问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詹姆斯莱顿的朋友，顺道路过这里，就上门拜访一下。詹姆斯时常提起你们，我对他的事情很遗憾，”提姆开始一脸真诚地说瞎话。 而超人的内心此刻只有两个字：呵呵！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5章 相认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超人的年龄问题一直让人头痛，好在他和布鲁斯平时很小心，不让任何人拍到他们的照片或视频。如果克拉克伯特非要出面去登记一些东西，布鲁斯会教他易容。 加上他们时常搬家，不停地换邻居，不怎么深交朋友。这么一来，克拉克的身份还真就没人发xiàn 。你看，其实在现代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更加淡漠。 但如果有心人特意来查探就是另一回事了。 克拉克面对提姆温和友善的笑脸，觉得自己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把人赶走。他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布鲁斯在里面，但克拉克……叔叔出门了。” “哦，不好意思，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提姆担忧的神色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难缠的蝙蝠崽子，超人默默在心中叹气，飞速运转大脑打算想出个好点的借口把人撵走：“我倒是无所谓，但布鲁斯最近身体不好，这个时候他在补觉——” “是谁在外面？”房间里传来的声音让克拉克的脸僵硬了。 说好的最佳默契度呢？布鲁斯？不带这么打脸的！ 提姆更加真诚地看着克拉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终于放qì 似的说道：“看来布鲁斯醒了，进来说话吧，呃，这位先生？” “提姆潘尼沃斯。”提姆从善如流地走进来，和克拉克握了握手。 “克……嗯，克尔伯特。你说你是吉姆的朋友？可是你们之间不像是有交集的样子，毕竟……年龄层不同。”克拉克猜测提姆多半是为昨天哥谭的事情而来。 “没错，伯特先生，我和詹姆斯是在一个筹款活动上认识的。他在大学的时候算是慈善志愿者，他还来我们公司找了我好多次商谈募集慈善基金的事情。时间长了，我们就成了朋友。詹姆斯是个热心公益、待人热情温和的年轻人。”提姆把早就编好的说辞拿出来。 这些话不完全是谎言，在资料上，詹姆斯莱顿确实是个经常参加慈善活动的大学生。他在学校里有很好的名声，开朗温柔，热心助人，是最标准的那种有为好青年。 “啊，我记起来了，你是潘尼沃斯集团的总裁。哦，天啊！”克拉克在这一刻为自己的演技感到骄傲，即便他很清楚布鲁斯要是再不出来，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好在布鲁斯没让他等太久，午睡过后的老人精神还是有些倦怠。他坐着轮椅过来，抬眼看到拜访者后也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动作神情自然得仿佛只是看见一个陌生人而已。 和这种炉火纯青的演技相比，克拉克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个第一次参演戏剧的小姑娘。 “这位是谁？”布鲁斯无精打采地问道。 “潘尼沃斯先生是来找您和克拉克叔叔的，他说自己是吉姆的朋友。”克拉克机智地回答道，然后走到布鲁斯身边，小心地在对方手背上写下了“我是克尔”几个词。 接着他背对着提姆，一脸求助地看着布鲁斯，反正他没本事对着提姆那张脸演戏。 布鲁斯按耐住想揍他的冲动，平静地说道：“克尔，看看下午茶怎么样了。还有给客人泡两杯茶，这位先生，我们到这边说话吧。” 克拉克不等布鲁斯说第二遍，就和提姆打了声招呼，去厨房避难了。 布鲁斯请提姆坐到沙发上，然后听提姆又把自己编的故事再说了一遍。 “这么说，你是才听说吉姆的事情？”布鲁斯的手指轻叩轮椅扶手，表情带着适当的悲伤，就犹如一个失去养子的老人被又一次提及伤心事的模样。 “我很抱歉，伯特先生。但我想总该来看看你们，詹姆斯上战场前也最放心不下你们两位。”提姆状似愧疚地说道，将一个失去挚友，又为友人养父担忧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布鲁斯默默地在心中点头，提姆这些年倒很有长进。 “我听说詹姆斯退出了之前的慈善社团，好像是参加了另一个团体。既然詹姆斯走了，我想再给他出一份力，给这个团体捐献些慈善基金，您知不知dào 他后来参加了哪个组织？”在聊过几句后，提姆仿若不经意地问道。 “我不是很清楚，毕竟詹姆斯不怎么在家里提及。” “詹姆斯没有带朋友到家里来过吗？他总是那么热情的一个人。” 布鲁斯叹气道：“你也知dào 这个家和寻常家庭的不同，尽管现在已经不像过去那么排斥同性家庭，但毕竟我和克拉克之间年龄相差不小，让其他人知dào 了多一分麻烦。吉姆是个好孩子，因为这件事他在学校里也受了不少误解和委屈。” “我想詹姆斯不会在意这件事，他很爱你们。”看得出这家人感情不错，提姆猜测道。 布鲁斯摇了摇头，仿佛因为这句话而陷入无法自保的悲伤中。这么一来，提姆之后的话反而不好问出口了，他们沉默无言地坐了一会儿，直到克拉克端着下午茶走出来。 克拉克端给提姆的是两碟子不同口味的小甜饼，还有一杯红茶。而端给布鲁斯的只有两块原味半塘小饼干，还有一杯果汁。 布鲁斯不满地眯了眯眼睛，用眼神要求和提姆一样的下午茶。但克拉克态度坚定，他疯了才给布鲁斯吃这么多甜食！他心爱的人身体一年比一年差，相比于口味，营养健康才是第一位的。吃太多糖会让布鲁斯生病，喝太多茶容易晚上睡不着，第二天精神更差。 提姆本着礼貌的原则品尝了一块小甜饼，然后他整个人顿住了。 “怎么了，潘尼沃斯先生？是觉得点心不对口味吗？”克拉克问道。 “不……很美味的小甜饼，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提姆摇了摇头，虽然这个饼干很好吃，而且有点像阿福做的，但还是差了太远。 布鲁斯不大高兴地吃着那两块半塘饼干，然后伸手很自然地从提姆面前的碟子里拿走一块巧克力小甜饼，克拉克根本来不及拦住他，就看见布鲁斯吃了下去。 “应该没问题，克尔的饼干做得很好。”布鲁斯对提姆微笑道，后者又是一愣。 克拉克的脸都要僵了，他此刻很想把提姆先赶出去，然后好好和布鲁斯谈一下关于“不要这么任性，要照顾好身体”的严肃话题。 而提姆此刻感到很无力，他不确定这个老人到底是刻意还是无意，每次他提到关键的问题时都会被对方绕开，简直就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点力qì 都用不出。 他看着对方的脸庞，只觉得心脏的地方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可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位布鲁斯伯特先生，他甚至从没见过对方。可偏偏自己本能地想亲近他，多听听他说话，只要那低沉苍老的声音响起，就和魔咒一样让他整个人都安心下来。 亲近他，仰望他，依赖他，守护他，服从他…… 提姆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有控zhì 人心的超能力，就像毒藤女的花粉那样。 当布鲁斯任性地伸手拿第二块小甜饼的时候，提姆的动作快于大脑，先一步把碟子移开。然后在场三个人都愣住了，提姆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 这实在是太失礼了，而且这动作莫名其妙。 但提姆自己很清楚为什么这么做，他知dào 那个克尔在限制布鲁斯伯特的糖分摄入。这是很明智的做法，这么大年纪的老人确实不该吃那么多甜的。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来拜访做客的，还是第一次见面，有什么资格管主人家的饮食健康？ “我……”提姆很多年都没那么狼狈过了，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语无伦次的孩子。 “别介yì ，潘尼沃斯先生。”布鲁斯挑眉说道：“觉得不错的话，一会儿让克尔给你打包一份。如果你愿意，可以经常来这里品尝下午茶。” 噢，他想把自己烧死！不，他觉得现在脸上的温度已经足够烧死自己了。 轻轻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提姆这才发xiàn 不知dào 什么时候那个轮椅已经移到了自己身边，而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挑眉看着他，似乎在做一个决定。 提姆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他在期待什么？他在激动什么？ 最终，老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提姆柔然的黑发，将苍老的手又放在他肩上拍了两下，轻声说道：“提姆……” 猛烈跳动的心脏在那瞬间骤然停止，然后是更加剧烈地起伏。 请告sù 他这不是幻觉，也不是他胡思乱想瞎猜的结果。提姆张了张嘴，几秒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惊诧自己的声音还能够如此平静。 他听见自己平静地问道：“布鲁斯？” “是我。”布鲁斯回应道：“现在，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吧，吉姆到底怎么回事？” “吉姆……詹姆斯莱顿？”提姆又重复了一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说，布鲁斯又捡回来一个孩子？好极了，他又多了个弟弟。对于这点，提姆倒没怎么挣扎就立kè 接受了。毕竟蝙蝠侠就是有捡孩子的习惯，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往家里捡，时间长了，所有人也都跟着习惯了。 反正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不对，他是说，反正他也要照看杰森和达米安，再多个詹姆斯也没什么关系。不过照这个趋势来看，这个弟弟恐怕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而且一上来就揍了杰森他们，以后该怎么相处呢？ 立kè 化身为母鸡二号的提姆总裁的重点全在新出炉的弟弟身上，至于超人什么的……反正布鲁斯没死就好，超人的事有空再议。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6章 神秘博士（一）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超人觉得他这几天一直过着风中凌乱的生活。 比如说突然得到了养子没死的消息，比如等他高高兴兴跑去接人的时候被蝙蝠崽子们围殴，然后吉姆还跟着冬兵跑了；比如垂头丧气回到家后被火气上头的布鲁斯训了一顿，睡了一晚上客厅地板；比如第二天就被第三只小鸟找上门强迫秀演技…… 再比如听提姆说，他乖巧又懂事，哪里都很完美的吉姆被九头蛇拐走了。 …… …… 憋了一肚子火的超人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呃不，准确来说他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狂揍又不用担心被布鲁斯事后算账的对象了。 谁让蝙蝠家的崽子碰不得？他又不能去揍杰森达米安他们。 他不管，反正都是九头蛇的错！！ 克拉克坚定地认为他善良懂事的养子是不会和九头蛇狼狈为奸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是九头蛇欺骗胁迫他的，或者他们给他洗了脑，就像对冬兵那样。 想到这里，他的火气就“蹭蹭蹭”往上冒。詹姆斯是他的宝贝养子，他和布鲁斯一起养大的孩子，是捧在手心里看着他一点点长大的。布鲁斯是个严父，或许还会训他两句，但克拉克完全就是无原则宠孩子的慈父，吉姆长那么大他都没说过这孩子一句重话！ 可九头蛇对他的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超人恨不得拗断那群家伙的脖子，这么一想，他身上的暴戾和杀意就不断往外冒。和他坐在同一个客厅里的提姆立kè 就警惕起来，想也不想地就护在布鲁斯身前。 布鲁斯安抚地拍了拍提姆的肩膀，皱眉对那人低声说道：“克拉克，你冷静一点。还不确定就是九头蛇做的。” “冬兵是九头蛇的人，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 “先找到冬兵和吉姆再说，如果是九头蛇对他进行改造，就说得通为什么你没能用超级听力找到他。”布鲁斯思考道：“现在不适合大范围地搜索，九头蛇的耳目众多，一旦惊动了他们，他们会将冬兵和吉姆藏起来，再找到的机会就很少了。” “我记得他们两个的声音。”克拉克说道，只要冬兵和吉姆离开他们的基地，再出任务的时候自己就能立kè 找到对方。 而布鲁斯却摇头：“他们看见你了。” 没错，衔尾蛇和冬兵看见超人了，以他们被洗脑的程度一定会告sù 九头蛇上层。这无疑就等于送了一个把柄在九头蛇手上。超人是什么？他是一个强dà 到不可一世的外星人，当年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他一个人就能镇压整个人类世界，没人真能是他的对手。 “如果九头蛇知dào 你对詹姆斯的重视，他们恐怕会利用他把你引出来，再威逼你为他们做事。”提姆补充道，他看向克拉克严肃地说道：“到时候你会怎么办？” 九头蛇当然对付不了超人，但他们完全可以威胁超人， 超人闻言，只能默然无语。 布鲁斯见他不说话了，才继xù 和提姆讨论下一步的计划。当务之急是不能惊动九头蛇，其次是想办法在九头蛇高层知dào 超人对吉姆的重视程度之前找到那个孩子。 他们唯一的机会在于，九头蛇内部消息的流通速度并没有那么快。 “保险起见，还是要做好第二套准bèi 。”布鲁斯沉静地说道，他对克拉克说道：“你回一下孤独堡垒，在资料库里找一下，尼格玛当年和九头蛇合zuò 过一段时间，通过他的渠道或许可以联系上九头蛇的高层。”克拉克立kè 点头，然后以超级速度飞出窗外。 如果没法成功救出詹姆斯，如果让九头蛇找到机会威胁超人……起码他们也能将自己人打入九头蛇的内部，而这个任务自然只能落在提姆身上，他的身份最合适。 “不仅仅是为了詹姆斯，九头蛇不能再放任不管了，他们都把手伸到了哥谭。”提姆毫无犹豫地接受了任务，不过算起来，他有几十年没做过卧底之类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先不要告sù 杰森他们。”交代完任务，提姆临走前，布鲁斯如此吩咐道。 提姆只是沉默了几秒，便乖顺地点头道：“我知dào 了。” “你还有话？” “……是的，布鲁斯。你确定可以相信他，在他做了那些事之后？” “你有更好的办法？”老人不抬眼眸地讽刺反问道。 “……”没有，没了氪石连蝙蝠侠都没办法对付超人。或许他们可以到平行世界寻求其他蝙蝠侠的帮zhù ，又或许他们可以借到几块氪石，但然后呢？ 冒着激怒超人的风险这么做不划算，超人当初能毁掉全世界的氪石一次，就能毁掉第二次。一旦他们抢先攻击，然而又没能干掉超人，这个后果没人能承shòu。而杀死一个氪星人，即便在有氪石的情况下也实在太难了。 所以，不是布鲁斯相信超人，而是他不得不“相信”他，不是他不想让超人接受惩罚，而是谁又能强迫超人进监狱把自己关起来？ “我以为……”我以为你喜欢他，布鲁斯。这句话提姆没敢说出口，但他想布鲁斯知dào 自己的意思，因为老人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僵硬。 布鲁斯抓紧了轮椅的扶手，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声音回答道：“我没有这个资格。” 超人头上的血债有一大半要算在他头上，如果说超人应该坐牢赎罪，那么蝙蝠侠身上的罪孽足以让他生生世世承shòu地狱的硫磺烈火。 一切都是蝙蝠侠的错，小丑是他的敌人，小丑会盯上超人是为了刺激他；一切都是蝙蝠侠的错，他该早点识破小丑的阴谋，他该阻止超人一步步失控。可偏偏他什么都没做到！！他放任了像小丑这样的精神病一次次逃脱监牢残害无辜，他因为对战友难以启齿的感情而在初期再□□让，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发展到不可收拾的结果。 他没有资格说爱，蝙蝠侠没有资格说爱别人，更不要提那个对象是超人。如果不是为了监控超人，他早就该死了，早就该被人关进阿卡汉姆，一辈子都别把他放出来。 “只要我还活着，你们就不用担心超人的事情。”布鲁斯轻声说道。 提姆点了点头，他们谁都没有提及，假如布鲁斯死了怎么办？到时候又有谁能辖制住那位愤nù 崩溃的人间之神？ 大概在提姆走后十分钟，布鲁斯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巨响，好像是什么重物砸到地面上的声音，然后他的门又被人敲响了。 布鲁斯开门之后，看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两个白种男人和一个黑人裔年轻女人。 穿着英伦风格风衣的高个子男人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用一口伦敦腔说道：“嗨，这里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的吗？” 年轻的黑人女性拉了拉欢脱的男人衣袖，轻声咳嗽了一声才对布鲁斯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他就是这样子。我能问一下，你知dào 最近的机场在哪里吗？” 布鲁斯平静地观察着眼前三个人，却并不说话。 “哦，我饿死了，我说我们能先要点吃的吗？”另一个穿着军装式样风衣的英俊男人哀怨地把自己挤进来一点，对布鲁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来吧，亲爱的先生，给点吃的吧。顺带介shào 一下，我是杰克上校，这是博士，这是玛莎琼斯。”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大致心中有了个判断。 他移开轮椅，让开一条路沉静道：“进来吧。” 杰克上校确实饿坏了，他抱住那两碟提姆没吃几块的小甜饼就不松手，而博士则到处东看看西看看，连电视机下面都用鼻子嗅了嗅。玛莎翻了个白眼，简直不想承认这两个她认识。 “没想到美国人的小甜饼做得这么好。”杰克上校舒服地喝了一口茶说道，“不过我还是喜欢英国的茶，一杯下午茶才是宇宙的真谛。” 博士像多动症儿童一样转了一圈，终于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沙发上，然后高兴地看着布鲁斯胸前不起眼的项链说道：“很不错的混淆符咒，话说你们家的外星人呢？” 这么直白的说法让布鲁斯也一时承shòu不来，他抬眼看着几个人问道：“不如你们先自我介shào 一下？” “有炸鱼和薯条吗？”博士闻言思考了一分钟后，认真地问道。 又是十分钟后，当超人拿着资料回到家里，就看见自家莫名其妙又多了三个陌生人。那两男一女津津有味地吃着薯条蘸番茄酱，为首的风衣男人不停和布鲁斯比划解释着什么。等等，那薯条不是自己昨天去超市买的一大包冷冻薯条吗？ 等等，那不是他看电视时准bèi 的零食吗？qaq布鲁斯！ “所以说，你们的电话亭能穿越时空，但这次你们穿错了来到另一个位面。这个……塔迪斯需yào 我们帮忙才能重新启动，帮zhù 你们回去？”克拉克归纳了一下自己刚才听到的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这样。”神mì 博士点点头，又好奇道：“在我们的宇宙，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类人外星生物，你们的种族是什么样的？” 呵呵哒，超人看向布鲁斯，他真的不能揍这个家伙吗？ “为什么你确定我们能帮zhù 你？”布鲁斯没有理睬超人的怨念，而是看向博士问道。 “我不知dào ，是塔迪斯知dào 。”博士高兴道：“要来我的塔迪斯参观一下吗？” 他倒是自然熟得很，一点都不见外嘛！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7章 神秘博士（二）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神mì 博士向两个人展示了他的塔迪斯，里面比外面更大的塔迪斯。 “她的核心即将枯死，塔迪斯的能量来源于正确的时空，如果再在不属于我们的时空位面待下去，我们会被永远困在这里，而塔迪斯将会彻底死去。”神mì 博士难得忧心地说道，他小心翼翼地把塔迪斯内核拿出来，轻轻哈了一口气过去。 从他嘴里吐出的白色能量被核心吸收，散发着莹润的闪烁光泽。 “博士。”玛莎着急道，她之前看过对方这么做过，这一口气就是十年的寿命。 “这是值得的，不过是少活十年，这点能量足够她坚持到我们计算出正确的轨道。”神mì 博士将核心又放回去，还轻柔地抚摸了两下，温柔安抚道：“好女孩儿，坚持住。” 布鲁斯对这个外星科技很感兴趣，神mì 博士并不吝啬，他大大方方地展示了自己各种小玩意儿。然后才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需yào 你们帮忙计算轨道。” “你知dào 我们能做到？还是塔迪斯知dào 的？”布鲁斯挑眉。 “都有，她总是带我去最需yào 我的地方。既然我降落在这里，我想你们一定也有事要我帮忙。别拘束，只要不是什么伤害别人的坏事，尽管告sù 我就行了。” 克拉克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却没有说话。直到杰克上校按照布鲁斯的吩咐把装备搬出来开始计算公式的时候，他才小心翼翼地挪到神mì 博士身边。 “有事？”神mì 博士头也不回地核对着轨道信息。 “你可以控zhì 时间？” “不行，我不能改变时间。”神mì 博士看到克拉克的眼神微微黯淡后，叹气解释道：“时间是非常复杂的一种东西，一旦更改了某一点的时间线，就会导致整个宇宙崩塌。” “……那你能改变一个人的时间吗？我是说，让人类多活几年，或者变得更年轻？” “well，这个大概不仅我可以。”神mì 博士看着克拉克看向布鲁斯的眼神，一脸了然地点头说道：“你们的科技文明应该也能延缓人类身体的衰老？” “他之前不肯使用，而现在……如果只是延缓衰老的话，还是没什么用。我想让他恢复青春，就像返老还童那样。”克拉克解释道。 神mì 博士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哦，这可不是个好主意。确实有一种科技可以重组人类的基因，但你知dào ，不可控性太多。到最后你得到的可能不是一个年轻的身体，而是一个怪物。要我说每件事情都有开始和结束，这才是人类生命的美妙之处。” “我没法看着他死，而独自活着。” 神mì 博士只能拍了拍他强壮的肩膀，然后继xù 低头计算轨道。 # 回到九头蛇封闭基地的冬兵和衔尾蛇日子过得还不错。 他们这次的任务也算成功完成，只不过两个人都受了点伤。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他们在这次任务中遇到的事情和……人。 热视线，会飞，和蝙蝠家族有仇，穿着三原色制服。 冬兵和衔尾蛇都不蠢，他们都猜到了那人会是谁——超人。 没人知dào 为什么消失多年的超人会突然闯进他们的任务，衔尾蛇更没法理解对方和自己的熟稔程度，超人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保护和温柔，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但他不是氪星人，否则九头蛇早就把他抽干血，大卸八块做实验去了。 本能地，衔尾蛇在和叉骨汇报任务的时候隐瞒了超人那部分，他知dào 自己瞒不了多久。即便组织在哥谭没有那么强的渗透力，冬兵也会立kè 把实情相告。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冬兵什么都没说！ “为什么？”衔尾蛇惊讶地睁大了碧绿色的眼眸，他没法相信，冬兵这个将完成任务作为人生头等大事的九头蛇死忠（哪怕是洗脑效果）会欺骗上层。 “不能说。”冬兵轻轻道：“你会死。” 没错，如果让九头蛇知dào 了超人对衔尾蛇的重视程度，知dào 了他们两个的关系，对于衔尾蛇来说那将是灭顶之灾！他们会控zhì 住衔尾蛇，将他作为威胁超人的筹码。 冷酷无情如九头蛇这样的组织才不会在乎他的死活，有了超人还用得着怕什么？！ 衔尾蛇的眼神变得柔和，他下意识地抱住冬兵，甚至在自己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之前，就忍不住吻了上去。冬兵的嘴唇和正常人一样柔软温热，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冷。 没有烟酒味，甚至也没有冬兵一贯给人的血腥感，只有甜津津的奶味。 冬兵沉默了一会儿，将金属手臂小心地按住衔尾蛇的头部，然后加深了这个吻。他被几次清洗过的大脑还没法分辨出爱情是什么，他只是本能地知dào ，他喜欢这个。 就像他喜欢喝对方给他煮好的放两块糖的睡前牛奶，就像他喜欢对方给他捏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就像他喜欢对方把从休息室偷出来的小饼干和自己分享…… 他喜欢这个动作，虽然他不明白把舌头放在对方嘴里到底有什么意义，但他就是喜欢。 喜欢衔尾蛇这个人，所以才不愿意让他去死，甚至不愿意冒这个险。对叉骨说谎的时候，冬兵能感觉到心跳得厉害，却硬生生地板住了那张冷脸。 “我们迟早都会死，冬兵。”衔尾蛇结束了这个吻，还是耐不住去抚摸对方的脖子。 冬兵冷冰冰地板着脸，却让衔尾蛇看出了委屈的样子。 他又一次吻上了对方的浅褐色的眼睛，非常温柔细致地一点点亲吻到鼻梁，然后停在了嘴角边，衔尾蛇轻轻叹息道：“我想知dào 你的名字，我想知dào 我的名字。” 他不想叫他冬兵，也不想被叫做衔尾蛇，那只是代号，不是姓名。 他想听到对方用冷冰冰的嗓音、委屈的嗓音、暴躁的嗓音叫他的名字，他也想从心底呼唤对方的姓名，每一次呼唤都仿佛在心里多刻上一点对方的痕迹，可他们做不到。 “如果有一天我注定要死了，我只希望能在这之前知dào 你的名字。” 通信器传来的尖锐声音打断了两个人彼此交融的呼吸，冬兵推开了衔尾蛇，又一次变得面无表情，然后往叉骨的办公室走去。 这次紧急任务，没有时间给他们多想，九头蛇侦查到了一个异常能量波动。这个能量波动的形式和时空波动很像，而且读数很大。 “不管出现的是什么，是人是东西是怪物，你们都要把它带回来！”叉骨是这么传达上层命令的，九头蛇的上层很亢奋，他们预感到一旦成功，他们将收获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这是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倒霉任务。 # 有布鲁斯的帮zhù 和氪星人的科技，塔迪斯修好了大半，轨道也即将计算出来。 众人明显放松下来，神mì 博士提议大家去房子里吃点东西，再继xù 工作。这个提议得到了除布鲁斯外的一致同意。他们放松地坐在客厅里，克拉克又烤了两盒小饼干。 玛莎没用多久就对博学多才的布鲁斯充满好感和敬佩，她自己是个医科生，陪着神mì 博士进行过无数次冒险，但这些历险经lì 在蝙蝠侠面前并不算什么。 而杰克上校则对克拉克很感兴趣，主要是这个没节操的家伙对克拉克优美健壮的体格，还有英俊完美的侧脸感兴趣。 克拉克面对勾搭显得坐立不安，时不时往布鲁斯的方向瞥去。可惜布鲁斯和玛莎聊得不错，完全没在意超人此刻的窘境。 超人心里有点发酸，但这些酸楚没有持续多久，他立kè 眯起眼睛站起来，警惕又愤nù 地对着门外。他握紧的拳头泄漏了他此刻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来——九头蛇！ 这群混蛋竟然还敢找上门？！在他们抓走了自己的养子之后！！ “克拉克——”布鲁斯来不及拦住盛怒下的超人，后者迅速地冲出去抓住一个九头蛇士兵的脖子，只要再用一点力就能把这根不堪一击的东西拗断。 但他抑制住了蓬勃的杀意，只是因为布鲁斯锐利得能划破空气的眼神正盯着他背后。 九头蛇派了一整队士兵，这些训liàn 有素的特种兵在人间之神的面前就犹如一群蚂蚁。一开始杰克上校和神mì 博士还想帮忙来着，没几分钟他们就默默地避开战场，让超人尽情发挥。 一道黑影瞬移到了轮椅后面，布鲁斯立kè 察觉到了，但身体的迟缓让他来不及避让。噢，这该死的身体！如果他是当年的蝙蝠侠……那人根本不能偷袭成功。 衔尾蛇笑着将一只手扣住布鲁斯的脖子，另一只手警告般地放在扶手上，没多久那柔韧的橡胶扶手就变成了一滩橡胶水，极为恐怖地滴落在地上。 冬兵也出现在室内，并且很顺手地挟持住了玛莎，金属手臂闪烁着寒冷的光芒。 “超人先生，麻烦你停一下手。”衔尾蛇轻声威胁道：“否则，我没法保证这位先生的安全。” 超人立kè 不敢再动了，但他浑身颤抖——快被气疯了的。 “没想到在这里也见到了你，真是缘分。”衔尾蛇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他知dào 哪怕是这点音量，超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继xù 说道：“要是知dào 你在这里，计划就该更详细点。” “你想做什么？”布鲁斯平静地问道：“或许，我该先问怎么称呼？” “……衔尾蛇。”奇怪，他为什么会回答对方？ “你拿我威胁超人没有用，杀了我，他就会杀了你们。不杀我，大家就在这里僵持着。”布鲁斯分析问题的时候，平静得好像威胁被杀死的那个不是他一样， “那可未必。我们不是冲着超人而来的，让我们把这三个人带走，那么今天这里谁都不会收到伤害，这不是对每个人都好的结果？”衔尾蛇在布鲁斯耳边说道。 布鲁斯略带讽刺地反问：“你觉得我会同意？” “重点不在于你是否同意，而是超人是否会同意，嗯？”衔尾蛇挑衅地看着超人。 “我想你弄错了这里谁在做主。”布鲁斯怒极反笑，要知dào 黑暗骑士不喜欢笑，但一旦他笑了，那必然是僵硬恐怖到阻止小儿夜啼的冷笑。 衔尾蛇感觉到老人身上令他手脚冰冷，几乎没法动弹的气势。该死，他早就该猜到能和超人在一起的绝不是泛泛之辈……等等，超人叫他布鲁斯？ ………… 衔尾蛇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得差点失手把布鲁斯的脖子给溶解了。他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小声问道：“你是蝙蝠侠？！！怎么可能？” 不，别怕他，就算他是蝙蝠侠，那也是只老得走都走不动的老蝙蝠，说不定一会儿还会变成死蝙蝠！蝙蝠侠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是人就能被杀死。 衔尾蛇还是没法控zhì 自己微微颤抖的手臂，天知dào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仿佛对方积威深重，只要一个锋利的眼神就能让他低头认错似的。 冬兵眨了眨眼睛，发xiàn 了搭档不大对劲，立kè 皱眉喊道：“衔尾蛇！” 从愣神中清醒过来的衔尾蛇发xiàn 所有人眼神各异地盯着自己看，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说道：“我给你三秒钟，超人，他死还是你投降？”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8章 神秘博士（三）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吉姆，你清醒一点！别被九头蛇控zhì 。”超人愤愤地说道，虽然他很强dà ，但他没有办法同时保证他爱人和养子的人身安全。 他没有一刻比此刻更加痛恨九头蛇！ “谁特么是吉姆？！我不是什么吉姆！”衔尾蛇控zhì 不住地吼道，他能感觉到这句话触碰到他脑子深处某样开关，而九头蛇的洗脑术正在压制着那个地方，这让他痛苦不堪。 衔尾蛇感到头痛欲裂，他手上的力qì 稍微大了一点，立kè 有鲜血顺着虎口流下来。那是布鲁斯的血，鲜红得让超人几乎要发狂。 “你放开他！你想要怎么样？我答yīng 你。”超人脸色铁青，咬牙说道。 “除了这三个人，还有什么跟他们是一起来的？”衔尾蛇忍住剧烈的头痛问道。 超人冷声回答道：“门外的电话亭，他们用来穿梭时空的，叫做塔迪斯。” “很好，把这三个人绑起来，带我们去塔迪斯。超人，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克拉……”布鲁斯刚要说话，就被衔尾蛇用力掐住，他好像陷入了某种狂躁的状态中，性格也变得极为不耐和残忍：“你特么闭嘴！不然我有办法让你死不掉，却求我让你死。”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蓝色眼眸中闪过一抹阴沉，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深蓝。 冬兵很担忧衔尾蛇此刻的状态，但他手里还有人质，九头蛇其他士兵都被超人揍得昏迷不醒，好在超人没下杀手，可即便如此也伤的不轻。 超人沉默地飘下来，神mì 博士和杰克上校没有反抗。毕竟除了布鲁斯，玛莎也在他们手上。无奈之下，一行人被胁迫着打开塔迪斯的大门，还没修好的核心就摆在正当中。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冬兵看着情绪不稳的衔尾蛇。 “通知上面，让他们再派人过来。”衔尾蛇的头还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感。有一种强烈的感情几乎呼之欲出，却被硬生生地阻碍住了。 他觉得除了头痛，心口的位置也很疼，仿佛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 冬兵按下了通信器的快速按钮，叉骨很快就能收到他们的支援请求，最近的九头蛇行动人员将会赶来协助，这个时间差不多在五到十分钟左右。 衔尾蛇在粗重地喘气，他的手依旧在发抖，他靠在布鲁斯耳边，那凌乱又暴躁的气息也打在老人的脖子上——布鲁斯突然伸出了手。 “你别动！”衔尾蛇吼道。 但布鲁斯没理他，他苍老的手摸到了衔尾蛇的头顶，没怎么用力，却让他感觉整个脑袋都烧了起来。那轻柔的抚摸触动着大脑深处最温柔依赖的那段回忆，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他会趴在对方的腿上，固执又眷恋地一边嗅着对方的气息，一边委屈地抽噎…… “不，别这样……”衔尾蛇发出绝望又祈求的哀叹，“我没法，没法——” 他没法控zhì 自己下一步的行为，他越是能触摸到过去的回忆，就越是恐慌。这不仅仅是因为那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更是因为他知dào 九头蛇的洗脑术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近了，近了，那个开关近在咫尺，一旦被触碰…… “吉姆，没关系，吉姆。”老人平静的声音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衔尾蛇发出了一声哀嚎，然后抱住脑袋蜷缩起来，仿佛承shòu着极大的痛苦。 冬兵看上去也惊慌了，他扔下了玛莎，大步走到衔尾蛇身边，似乎想抱他安慰他，却又犹豫着不知dào 该怎么下手，该怎么才能让他好过。 突然，一切安静下来，衔尾蛇猛地抬起头，表情冷静到让人发憷，他张嘴说道：“九头蛇万岁。” 这句话刚刚落下，聪明如神mì 博士一个转念就发xiàn 了不对，他立kè 护住玛莎，然后朝旁边那个还傻愣愣的大个子外星人喊道：“快把他抓住！” 然而一切太快了，快得如同闪电一样，快得几乎没有人反应过来。 衔尾蛇念完这一句机械化的台词指令后，双眼就陷入无神状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直接溶解掉了一边布鲁斯的衣服和皮肤，捏碎了他的内脏。 鲜血从伤口流了出来，布鲁斯只是闷哼了一声，脸色微微发白，双手抓住了衔尾蛇的袖口。他张了张嘴，却有血迹从喉咙深处涌出，他控zhì 不住这股血流从嘴角边滑落，然后一滴一滴打在他养子的手臂上。 一同滴落的还有透明的眼泪，从衔尾蛇绝望又漂亮的绿色的眼眸里。 布鲁斯明白过来了，这是九头蛇的一道保险指令。詹姆斯的洗脑方式应该和冬兵不同，为了确保安全，一旦詹姆斯回忆到一定程度就会触发这道深埋在他大脑里的指令，他就会将触发回忆的关键人物杀死，并且试图毁掉詹姆斯自己的大脑。 这是残忍异常的手段，因为能触发詹姆斯回忆的关键人物必然是他生命中极为重yào 的人，而指令却让他亲手杀死对方。等到指令过后，詹姆斯立kè 就会意识到他做了什么。这将是多大的冲击和心理折磨？九头蛇绝不会让任何背叛自己的人好过！而与此同时，那道自毁的心理指令能趁詹姆斯心神失守的时候，毫不费力地摧毁他剩下的神智。 “……”衔尾蛇张嘴却没法发出声音，但布鲁斯看他的口型像是在下意识呼唤自己的名字，他在喊“布鲁斯”，用极为绝望无助的神情在喊着“布鲁斯”。 不，不是现在，他不能让詹姆斯的大脑被九头蛇的自毁指令摧毁……属于黑暗骑士的意志力又一次支撑着他挑zhàn 人类的极限，人们总是说蝙蝠侠喜欢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但并不是这样，不是他想创造奇迹，而是他不允许自己放qì 失败。 “吉姆，吉姆看着我。”布鲁斯强硬地掰过养子的脸，他没有什么力qì 了，但此刻詹姆斯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反抗他，甚至都不敢把手抽出来。 “布鲁斯，父亲，不，我，天啊。”詹姆斯语无伦次，完全被吓坏了。 “现在别管这个，看着我，看着我，什么都不要想。克拉克你先给我到一边去！”布鲁斯突然抬起头对超人说道，他的眼神是如此蝙蝠侠，以至于超人没法反驳。 即便克拉克此刻只想徒手撕点什么！或是让其他所有碍眼的人就在眼前飞灰湮灭。 詹姆斯对上那双从来看不清情绪的深沉的蓝色眼眸，如此深邃，如此沉静，这让他的情绪奇迹般地安稳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意识在被撕扯得分崩离析。 “我猜这道指令是心理性的，不是生理装置。这说明只要你能抵抗过去就没事了。”布鲁斯轻轻地柔声说道，一方面是安抚詹姆斯，另一方面是他确实没力qì 了，“记得我教过你冥想吗？放开你大脑中的杂念，集中抵御那种感觉，这是属于你的思维领域，除非你允许，没有人能踏进你的意志范围内，保护自己，抵抗攻击。” 布鲁斯的声音就像让人安心的魔咒，犹如一只锚在疾风骤雨中固定住港湾的船只。詹姆斯微微合上眼睛，让思维裹挟着布鲁斯平静低沉的声音，劈开那一道道的黑色烟雾，撕裂这即将要吞噬他大脑的黑幕。 他不知dào 到底过了多久，大脑中一跳一跳的刺痛减轻下来，思维重新变得清晰透彻。意识自动将错乱的时空线索如同珍珠一般串联在一起，接着詹姆斯陡然睁开了双眼。 “布鲁斯！！！”他接住了养父瘫软下去的身体，却没有意识到他的手还在对方内脏里面，他浑身猛地颤抖，眼前只有蔓延整个世界的血红。 布鲁斯的瞳孔在放大，甚至蒙上一层浑浊的灰色，脸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发青。没有办法再说出一句话来，但他还活着，哪怕这口气随时都会熄灭。 死亡对蝙蝠侠不陌生，那个穿着不详阴沉的黑色使者从他八岁起就伴随左右。一次又一次夺走他生命中最重yào 的存zài ，一次又一次和他擦肩而过。布鲁斯很清楚他斗不过对方，哪怕是无所不能的蝙蝠侠也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对方的阶下囚。 每次他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都会在想，不如就让死亡把他带走吧。 他看见爸爸妈妈在和他挥手，在那家电影院门口；他看见阿福和往常一样地皱着眉头，不赞同地和他说“布鲁斯少爷，或许您能多休息一下”；他看见迪克穿着罗宾的衣服，像小时候那样焦急又欢脱地等着他的到来；他甚至能看见联盟的战友都在站在曾经的瞭望塔等他——绿箭、黑金丝雀、神奇队长、火星猎人…… “就等你了，蝙蝠。”他们充满笑意和期待地向他伸手：“我们都在等你，布鲁斯。” ——你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慢过呀，蝙蝠侠 ——布鲁斯，妈妈和爸爸都很想你。 ——少爷，容我这把老骨头没法等您太久。 ——布鲁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这是死亡能赐予蝙蝠侠最大的仁慈，在那永远的国度中永享安宁和沉睡，和他的家人朋友一起。从此，再没有一物能将他们分开，再也没有悲痛与绝望，再也没有责任和坚强。 他太累了，全身冷得厉害，身上很重……他太累了…… 他终于到家了。 最后一点光芒在蒙着灰色的蓝眼睛中消失，原本微不可闻的呼吸也在最后一个起伏中停止。这个一贯作风冷硬的老人却带着柔和的表情低头沉睡在他养子的怀里。 “啊啊啊啊啊——”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49章 神秘博士（四）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布鲁斯倒是死得挺安详，留下一整个塔迪斯的快要疯了的人。超人毫无章法地开启热视线，丝毫不在意他破坏的是什么，而一边詹姆斯抱着尸体，双眼无神地也和死了差不多，冬兵整个人都暴躁了，一边躲避热视线一边保护没有任何反应的衔尾蛇。 神mì 博士等三个人在超人困兽一般的音波攻击中捂住耳朵，他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博士，想点办法！”杰克上校拉住玛莎躲过一波热视线，大声喊道：“他简直要把塔迪斯给拆了，让他冷静一下。” “我也想劝他，你觉得他现在听得进劝吗？”神mì 博士把头刚探出一点就差点被热视线扫到，结果赶忙低下往塔迪斯操控台后面躲。 “等等，那不是塔迪斯之心吗？”玛莎突然说道。 神mì 博士愣了愣，然后不等众人反应就像火箭一样窜了出去，杰克根本就来不及拉住他。后者冒着被热视线弄死的生命危险就要扑到塔迪斯核心上。 “别这么做，别——” 一道热视线正巧打在塔迪斯核心上，那玩意儿散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简直亮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接着他们就发xiàn 自己不在塔迪斯里面了，超人倒是还想发疯，可惜他的超能力突然无效，他跌落在地上，咽下了嘴里的血。 没什么能伤到超人的，除非他自己在极端情绪下几乎咬断了舌头。 神mì 博士看了看四周流动的白色时间能量流，然后他果duàn 也暴躁了，毫无英伦绅士风度地对超人训斥道：“我告sù 你不要碰塔迪斯之心！” 杰克上校和玛莎互相瞧了一眼，看来这次的事情很严重啊，难得看到博士这么正经。 杰克清了清嗓子，打算了神mì 博士不停和自己说话的疯狂举动，然后举手道：“我只想问我们在哪里，以及我们该怎么回去？” “塔迪斯之心当时在自我修复，还不稳定。那道热视线触发了时间级别的能量风暴，别问我这是什么，反正我们现在被困在时间漩涡里了。”神mì 博士叹气道：“时间领主对时间漩涡的了解并不多，我们只知dào 这是宇宙中最为神mì 的地方，任何物理意义上的超能力都在这里毫无效果。我没有办法，只能看塔迪斯能不能修复好，带我们出去。” “你刚刚说了，塔迪斯之心修复到一半……”杰克小心翼翼问道。 “你问他。”神mì 博士指了指颓然的超人。 很好，这就是他们可能再也出不去的意思了…… 詹姆斯抱着养父的尸体，他的大脑因为过于痛苦而切断一切和外界的连接。他现在没法思考事情，只能依靠本能行动，比如死死地抱住布鲁斯不撒手，仿佛这就能留下对方。 布鲁斯，布鲁斯，布鲁斯……父亲。 说实在的，冬兵不知dào 现在该干什么，他走到詹姆斯身边，轻轻触碰对方的后颈，似乎在询问对方到底怎么了。衔尾蛇没有理睬，他此刻的情绪全部沉浸在亲手杀死布鲁斯的痛苦中。 布鲁斯死了，死在他的手里，他杀了布鲁斯，他杀了他…… 超人也终于恢复一点理智，至少是脱离了无差别攻击的疯狂状态，但他没有克制自己的杀意。克拉克从地上站起来，直接走过去掐住詹姆斯的脖子。 詹姆斯完全没有反抗得yì 思，他跪在地上，无神的绿眼睛抬头看向愤nù 的超人。 一边的冬兵发火了，事实上，在两边都没有超能力的情况下，超人……并不是冬兵的对手。但愤nù 至极的超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损伤，时空漩涡夺走了他的攻击能力，却没有剥夺他皮厚血多的属性，很快，局势就向着超人那边倒。 克拉克没法真下手去杀詹姆斯，尤其是看到那孩子的状态后。詹姆斯跪在地上，眼神中只有一个意思——他希望自己杀了他，他恳求自己杀了他。 然而他已经失去布鲁斯，又怎么能亲手扼杀自己从小护在心头长大的养子？ 一切都是九头蛇的错，而显然，这里只有一个九头蛇的人。 超人和冬兵此刻是两头杀红了眼，势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野兽。这场架打得是惊心动魄，至少杰克上校是没敢拦，并且还要护着想去帮忙的玛莎。 超人扼住冬兵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狠狠往地上砸去，一下又是一下。那声响很闷，却又极重，让跪在一边的詹姆斯听到就是浑身一颤，他猛地转过头，喊道：“克拉克，不要！” “你说什么？！”超人低声问道，危险又沉静地语气让所有人都觉得背脊发凉。 “杀了我吧……”詹姆斯仿佛叹息一般地说道：“求求你，杀了我。” “你在为他求情？在布鲁斯死后，你竟然还敢为九头蛇求情？”超人放下被他砸得有些昏沉的冬兵，一步步向他的养子走去，杰克上校为那年轻人捏了一把汗。 健壮的养父抚摸着詹姆斯的脸颊，凑过去声音温和地在他耳畔问道：“吉姆，你刚刚说什么？嗯，你想我让我做什么？” 詹姆斯开始控zhì 不住地发抖，超人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就像个慈父一样地温柔问道：“来，吉姆，告sù 我你刚才说了什么？别害pà ，我在这里呢。” “克拉克，克拉克……”绿眸青年声音带着恐惧和哀求，但他不敢再说了。超人这样子实在是太吓人，詹姆斯不怕死亡，但他害pà 此刻触怒他养父的下场。 超人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抱进怀里，在他耳边平静地说道：“没关系的，吉姆，别担心布鲁斯，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的。所以安静点别闹，做个听话的好孩子，嗯？” 詹姆斯颤抖得更厉害了，他喘息着，感觉到超人的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好像很多年前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那样。 “你刚刚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的吉姆？”超人终于放开他，然后侧头问道，蓝眼睛中一派宠爱和无奈，他说：“我们不会失去布鲁斯的，就像我不会失去你一样。哪怕你死了，我也会让你回来，不过不听话的孩子是要关起来的，我会给你准bèi 个地牢。” 超人这是在威胁他，他要是胆敢自杀，就要做好被救回来后生不如死的准bèi 。 到了这个时候，连神mì 博士都觉得必须做点什么了，否则难道所有人都这么看着超人发疯吗？可是该怎么做是个问题，毕竟在这里武力值最高的冬兵已经倒下了。 难道让神mì 博士拿音速起子和超人对打吗？ 最后，玛莎和神mì 博士的眼神落在了杰克上校身上，后者很干脆地翻了个白眼：“哦，又来？！好吧好吧，博士，我都是看在你的份上。” “快去帮忙，那倒霉孩子都快被吓死了。”神mì 博士干脆地推了他一把。 超人这回没那么客气了，他很干脆地打折了杰克的手脚，然后对着神mì 博士慢慢笑了起来，当着他和玛莎的面一点点扭断杰克的脖子，他的动作很慢，慢到杰克在死前哀嚎了整整一分钟，才因为脖子被扭到极限而死去。 但趁着杰克上校分散超人注意力的档口，玛莎迅速地把冬兵和詹姆斯拉到自己这一边。 超人对詹姆斯招了招手，平静地说道：“吉姆，过来。” 詹姆斯浑身都僵硬了，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超人瞬间把脸沉下去，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语气轻轻重复道：“吉姆，到我身边来。” 就当所有人都恨不得塔迪斯能有个地洞让他们躲一下的时候，从外围的时间能量流中飞出一颗白色的光点，钻进了塔迪斯里面，绕着神mì 博士飞了两圈。 “塔迪斯？！好姑娘！”神mì 博士兴奋地说道。 塔迪斯之心已经在充足的时空能量流中修复得差不多了，但这团光点没有直接回到塔迪斯的核心器里，而是一头栽进了布鲁斯被放在地上的尸体中。 “别，那不是你的身体！”神mì 博士恨铁不成钢地喊道，塔迪斯确实可以使用人类身体，但碳基生物的身体没法长时间承载塔迪斯之心的能量。 塔迪斯之心在布鲁斯身体上微微发光，对着博士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和他顶嘴。 “好吧，但是……好吧，你就这么干吧。”神mì 博士一脸被打败地放qì 了和对方争辩。 奇迹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光芒笼罩下的布鲁斯身体在发生变化，逐渐变得年轻而富有生机，仿佛时光在他身体上倒转。他一直从九十多岁的老人模样变成七十多岁，然后是五十多岁，再接着一路溯回到三十岁刚出头的模样才停止不动了。 面容安静的正当年的布鲁斯看上去英俊极了，黑色的发丝柔软地垂下，几乎堪称完美的侧脸轮廓，浅色紧闭的薄唇，微微皱起的眉头。怎么说呢？他看上去的吸引力简直能让杰克立kè 活蹦乱跳地爬起来，然后死皮赖脸地去勾搭。 布鲁斯的睫毛动了动，在众人全神贯注的视线下，忽然睁开了宝石蓝的眼眸。 然后他撑住自己的身体爬了起来，环顾四周的人和环境后，他做了第一件事情——他直接揍了超人一拳，并接着用极为高明的格斗术将对方绊倒后扣在地上压上去。 “你现在冷静点了吗？”蝙蝠侠用粗粝低沉的嗓音问道。 超人没有反应，他的脸朝着地下，没有反抗，也没有吭声。 布鲁斯也沉默了一会儿，才皱眉叹气道：“你看看你在发什么疯！你——”他的话在看到杰克自己爬起来后立kè 戛然而止。……很好，至少克拉克没杀人。 杰克上校摸了摸自己恢复如初的四肢，刚想对超人表达愤慨之情，就看到了布鲁斯。这个毫无节操的家伙马上换了一个表情，露出轻佻而又富有魅力的迷人笑容。 布鲁斯默默地把头转开，不管怎么说，克拉克还是伤害了杰克，当然还有冬兵和詹姆斯。不过冬兵看起来也没大事，而詹姆斯没伤到，只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我不确定是你……”超人突然出声道：“告sù 我，布鲁斯，这是你，不是什么别的见鬼的东西上了你的身，告sù 我，布鲁斯，求你了。” 而这一次布鲁斯什么都没说，他直接低下头和抬起头的超人吻在一起。 杰克上校吹了个口哨，一点都没有美人被抢走的不悦，而玛莎则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人上演火辣舌吻。詹姆斯脸红了红，看看上面看看下面，就是没脸看当中。 一吻结束后，超人像是被顺毛了一样，重新变回那个人畜无害的家庭煮男克拉克。布鲁斯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抬眉说道：“你刚刚吓坏了吉姆。” “我觉得，你也吓坏了他，布鲁斯。”克拉克温和地回应道。 “一会儿我先和他谈谈。”布鲁斯冷静地回答。 这时候塔迪斯之心也顺利回到核心器里，塔迪斯又一次启动起来，带着所有人回到刚才离开的空间，逃离时空漩涡的捕捉。 神mì 博士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欢呼声：“哦，好极了，轨道计算完成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0章 神秘博士（五）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神mì 博士一马当先地冲出塔迪斯，然后被齐射的子弹又逼了回去。 他的后背紧紧贴着塔迪斯大门，喘着粗气，露出一个纠结的笑容说道：“我猜，暂时不能出去。说实在的，谁能来搭把手？！” 杰克上校翻了个白眼，但和玛莎立kè 冲上去把门顶住。 “外面有多少人。”布鲁斯镇静从容地问道，他身上的衣服不大合身，毕竟三十岁和八十岁的人身材有所不同，哪怕保养得再好也是如此。更别提这衣服浸透了他自己的血，看上去简直像凶杀案现场似的。 克拉克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布鲁斯身上，他的身量比布鲁斯略大，但大一号总比小一号来得合适。布鲁斯没有拒绝，伸手将外套拉了拉，使之更加贴身。 “十个人……还是十五个。”神mì 博士如此说道。 “九头蛇的支援部队，他们一定遣走了附近的警方。我们必须离开，否则他们的人会越来越多。九头蛇在zf高层一定有人，现在不是正面冲突的好时机。”布鲁斯看向神mì 博士，平静问道：“塔迪斯能飞？有多少可能冲出九头蛇的空中包围？” “她刚刚修复好时间跳跃的功能，其它的还没好，而且在异时空位面塔迪斯没法进行空间上的转移。”神mì 博士心疼地看着塔迪斯的防护罩能力在迅速下降。 “塔迪斯需yào 多久才能启动，回到你们自己的位面？” “半个小时，但我不确定她能不能撑到半个小时。” 布鲁斯点了点头，当机立断道：“我们出去，把这一批解决掉，并且守着直到确保你们半个小时之后能离开。” “好主意！”杰克用力顶住大门，对布鲁斯又露出一个轻佻的调戏表情道：“不过能不能快一点？还有，谁来挡子弹？” 几乎所有人都默默看向了杰克上校，后者抽了抽嘴角，不过他早就习惯了。 “让克拉克去。”布鲁斯简短却不容反驳道，又对超人说道：“我的装备都不在身边，所以没法和你一起出去。一会儿门开出一道缝后，你用最快的速度把正面角度的敌人解决，我会处理其他的，不要杀人也不要用超人众所周知的超能力。”他不想第二天就要面对全世界不明势力的试探和媒体的狂轰滥炸。 毕竟超人回归这个话题实在是个禁忌，说不定会让一些人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超人点了点头，在战斗布局上，他完全相信蝙蝠侠。 “布鲁斯，让我跟着克拉克出去吧。”衔尾蛇突然说道：“我对九头蛇的小队作战方式比较熟悉，他们会习惯在左翼后侧多布置一部分人手作为补充战力。所以哪怕第一波结束了，还要戒备突然补上的士兵。而我有瞬移的能力，对付他们不会太难。”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负责左翼的敌人。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三秒钟之后无论是否解决掉所有人都必须撤回到安全地带。” 简单的战略布局后，布鲁斯朝神mì 博士和杰克上校点头示意，两人猛地放松了对大门的力qì 。门开到一人宽的缝隙大小时，克拉克用超级速度冲了出去。 在他撂倒正面的三四名敌人的时候，衔尾蛇跟着瞬移出去。布鲁斯不让杀人，所以詹姆斯只是打晕了九头蛇士兵，但打晕敌人远比杀人费时，三秒钟的时间太短，对衔尾蛇来说也仅仅弄晕了三个人。 第二梯队的士兵补充上来，他听到布鲁斯的冷厉简练的命令：“退回来！” 衔尾蛇不甘心地皱眉，就这一个犹豫的当口，九头蛇士兵的枪口就已经对准了他。枪声响起的瞬间，他惊险地避开了，却发xiàn 自己陷入了被包围的不利困境中。 该死的九头蛇！ 有两枚螺丝钉迅速打中了九头蛇士兵的手背，布鲁斯解决了右翼的敌人，一把将詹姆斯拉到自己身边，克拉克这时候摆脱了纠缠他的敌人，正好用身体为他们挡住了一波子弹。 “服从命令，衔尾蛇！”蝙蝠侠低声吼道。 不远处的神mì 博士和其他两个人偷偷趴着门缝观察战局，突然神mì 博士说道：“话说……我修理塔迪斯核心器时，放在旁边的那盒螺丝钉哪里去了？” …………真是个好问题。 蝙蝠侠的战斗犹如一场迅速精准的手术，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就找到敌人最薄弱的点，狠辣无比地切入战斗，然后毫不犹豫地一丝不差地瓦解敌人的力量。每一个时间节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预判都恰到好处，让人捏汗的同时也不由升起钦佩。 不过是人类之身，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衔尾蛇之前叫的支援只有一个小队，总共十四个人。但布鲁斯判断要不了多久更大规模的支援就会抵达，他让詹姆斯重新联系九头蛇，让他们的人暂时不要靠近这里。 “最多二十分钟，九头蛇一定会发xiàn 不对劲。” “差不多，塔迪斯那时候就能启动了。”神mì 博士回答道。 就当布鲁斯开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的身上突然冒出微弱的白光，这让詹姆斯吓了一跳，克拉克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抱住那团白光。 当他扑了个空，没站稳地要摔倒地上，詹姆斯的瞳孔迅速收缩，眼疾手快地在克拉克砸下去之前，把那个白光中的孩子抱在怀里退出来。 看上去顶多七八岁的男孩，黑发蓝眸，长相精致可爱。但一张脸确是黑着的，满脸都写着“我很不高兴”几个字。他皱了皱漂亮的小眉头，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抱住。 “……布鲁斯？！”现场沉默了几秒之后，超人的音调抬高了一个八度地问道。 “给我个解释。”男孩用软糯的声音问道，阴沉沉地看向神mì 博士的方向。 “呃，这个，大概是这样的。” 按照神mì 博士的说法，布鲁斯的复活是个极小概率的奇迹。如果修复中的塔迪斯之心没有吸入布鲁斯的灵魂，布鲁斯就会自然死亡；如果超人没有击中塔迪斯之心，那么布鲁斯的灵魂会被吸收当做能量；如果他们没有进入静止时空的时间漩涡，布鲁斯的身体就会彻底死亡，而塔迪斯之心无法补充到充足的能量，无法将布鲁斯的灵魂退换给他濒死的身体。 而由于布鲁斯的灵魂跟着塔迪斯之心在时间漩涡里转了一圈，多余溢出的时间能量改变了他的身体，让他倒退回过去的岁月中。 呃，这是问题的关键——布鲁斯没有办法控zhì 灵魂里的时间能量。他的身体也会受到相应的影响而处于不稳定状态，反应在现实中，就是谁也不知dào 布鲁斯下一秒会变成几岁。 当然，出于能量对宿主的保护，布鲁斯是不会直接变得老死。至少在这股能量耗尽前，布鲁斯会一直变大变小，但他起码有很长一段时间无需考lǜ 死亡的问题了。 “等这些能量耗尽，他就会恢复刚才濒死的状态。什么，需yào 多长时间？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按照测量表上的能量值来看，三十年内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神mì 博士拿着奇怪的仪器检查布鲁斯的身体，并且解释道。 “我会一直处于变化中？”布鲁斯用冷硬的声音问道，但此刻他一点都不吓人，反而因为稚嫩的鼻音而显得格外软萌。 “也不是，能量是有波动的，大概是十天一个周期，这时候会有三天的稳定期。之后会进入两天极不稳定的时期，一天有三四个峰值，之后就固定每天一个峰值。” “也就是说每十天我能恢复到三十岁的稳定状态三天，接着两天就会每天变三四次，再之后的八天我会每天变化一次年龄？”即便是年幼的布鲁斯也能迅速分析出结论。 神mì 博士点点头，他看上去觉得布鲁斯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有什么办法能稳定下来？”克拉克控zhì 住自己想要捏捏男孩软嘟嘟的脸颊的冲动，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问问清楚。 在超人发疯过后，神mì 博士就不怎么喜欢他了。他是个极度厌恶暴力的人，而偏偏克拉克刚才展现的是他最为暴戾疯狂的一面。但这本来就是他的塔迪斯闯的祸，再考lǜ 到布鲁斯的情面，神mì 博士还是回答道：“每个宇宙都有控zhì 时间的存zài 。” “我们的宇宙有时间领主和塔迪斯，在你们的宇宙中，我也能感受到时间的力量。但我还是要告诫你们，对待时间一定要慎重。” 塔迪斯修好后，九头蛇的人还没有赶来，神mì 博士和他的同伴准bèi 离开。克拉克认真地和他们道歉，不过三个人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了。他这回确实把杰克折磨得很惨，这不是两三句道歉能解决的。然而就算玛莎为杰克感到生气又能怎么样呢？ 这不是他们的世界，而他们也没法处罚克拉克。虽然玛莎得到了布鲁斯的保证，克拉克会得到教xùn 的。但她不确定布鲁斯真能对付得了克拉克。 “我知dào 爱情这东西。”玛莎和布鲁斯告别的时候，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神mì 博士：“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对他百般退让，为他做什么都可以。就像超人现在喜欢你，所以他会听你的，克制自己的本性。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他突然不喜欢你了呢？” 年幼的男孩神色平静，他轻声回答道：“他并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在他没喜欢我，也不肯听我的之前，我也能对抗他教xùn 他，将来也是一样的。” 玛莎抿了抿唇，耸了耸肩膀苦笑道：“那祝你好运了。” “你也是，你是个好女孩，你值得更好的，我看得出他心有所属。”布鲁斯意有所指。 “她叫罗斯。”玛莎微笑道：“但不管博士爱不爱我，我都爱他，何况和他一起冒险是我一生中最有意思的事情。我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布鲁斯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当他们送走了塔迪斯和神mì 博士三人后，克拉克走近了布鲁斯，似乎想弯腰牵着他回去。 “我知dào 你听到了那些话。”男孩低头，他身上没有合适的衣服，只盖了一件过长过大的外套，现在正用光着的小脚摩挲着粗糙的地面。 克拉克见状皱眉，双手放在男孩腋下，不顾对方挣扎反对就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克拉克！”男孩作出严厉的模样，却不知dào 在稚气的脸上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更惹人心痒痒，“我能自己走，别抱着我！” “你没穿鞋，布鲁斯，你会伤到自己的。等回家我就让你下来。”克拉克用极为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年幼的爱人，他从不知dào 布鲁斯小时候能这么可爱。 布鲁斯尝试了几下，发xiàn 氪星人的手就像石头一样根本推不开，他干脆放qì 了，靠在克拉克身上指挥道：“现在还怎么回去？生怕九头蛇找不到我们吗？” 超人听到九头蛇的时候，身体一僵，心头的愤nù 又一次涌上来。 “我们会收拾那群人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用你这种手段。克拉克，你答yīng 过我。”男孩皱着小眉头，严肃地说道：“何况现在吉姆需yào 详细的检查，我不确定他的大脑有没有受到损害。还有冬兵也是个问题……提姆现在可能已经和九头蛇联系上了，我必须专注这件事。更别说，你和吉姆需yào 好好谈谈，你看他现在怕你怕成什么样！” “不是他的错，我刚才确实……有点吓人。”克拉克用余光看了看跟在后面的詹姆斯，后者正背着还处于昏迷的冬兵，一脸纠结地不知dào 该看哪里。 “先去安全屋，然后你带吉姆去孤独堡垒做检查。”布鲁斯板着小脸说道。 “我不会再放你一个人待着，再说布鲁斯，你现在更不适合独自一人。更别说还把你和那个该死的冬兵放在一起。”克拉克一提起冬兵就牙根痒痒，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家的吉姆对这个被洗脑的杀手有多在意。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更改了计划：“那你先带我和吉姆去孤独堡垒，再送冬兵过去。进门的时候，让你的机器人切断所有的对外信号，天知dào 九头蛇在他们身上装了什么。” 超人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还能接受。 然而还不等他行动，詹姆斯就在后面发出一声惊讶的喊叫：“冬兵？” 克拉克抱紧怀里的布鲁斯回头，看到的就是冬兵冷着脸推开詹姆斯，接着以极为迅猛的速度抓起社区里停放的摩托车，点火之后就风驰电掣地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没错，超人是可以拦住他的，但……凭什么？！ 那个混蛋走了并不影响他去找九头蛇算账，反正提姆不是去卧底了吗？他只要布鲁斯和吉姆没事就好，再说，冬兵走了正好，免得他再拐带自家的养子。 哼，就算他家吉姆也喜欢男人，也不能便宜了那个天知dào 多少岁的老男人！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1章 回忆中的过去（一）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布鲁斯本来打算好好和养子谈一谈的，在詹姆斯接受完全身检查之后。 但可惜的是……他现在做不到这一点。 好消息在于，孤独堡垒的智能机器人扫描完詹姆斯后，把他身上的两个跟踪器给找了出来，并且确定他的大脑没有受到什么损害。不过詹姆斯的基因发生了改变，这大概是他为什么会拥有超能力的原因，但这件事不是当务之急的重点。 坏消息在于，在布鲁斯来到孤独堡后，他的年纪又一次发生变化。这回直接缩回成了一岁的孩子！白光亮起来的时候，克拉克紧张地看着他，直到光芒消散，地上就只剩下一堆衣服，克拉克的衬衫里隐约可以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詹姆斯默默地把衣服拉开，将他的养父从衬衫中“拯救”出来，然后看着小布鲁斯被克拉克抢过去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还没法控zhì 自己脸部表情的傻笑。 超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克拉克抱着孩子，像是对待易碎玻璃制品一样地捏了捏那柔嫩迷你的小手，然后满心地冒粉色泡泡——布鲁斯不愧是布鲁斯，哪怕缩水成一岁也依旧比别人家的孩子可爱！ 那柔软的孩子很不符合年龄地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咿呀”用手拍在克拉克脸上。不过想也知dào 才一岁不到的孩子连话都不会说，被孩子打一下连正常人也觉得不过是一根羽毛的重量，更别说是钢铁之躯了。 但布鲁斯充分表达了他的不高兴，甚至那白嫩的小脸也满是愤nù 。 这种情况下还能谈个什么心？在克拉克旋风一般地冲出去之后，詹姆斯只能颤巍巍地抱着要和他“谈一谈”的养父，低头看看对方如深海般漂亮的蓝眼睛。 一岁不到的孩子骨头还太软，抱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詹姆斯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他不敢动作幅度太大，就怕布鲁斯有个好歹，克拉克回来还不捏死他？ 之前一直在忙着别的事情还好，一旦空闲下来，那排山倒海一样的回忆就涌上来，几乎要将詹姆斯淹没。他没法控zhì 不去想在九头蛇的时候干的那些事情，杀过的那些人，他们死去时那不甘绝望的眼神，他们哀求自己手下留情的声音…… 看看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 直到那柔软的手指触碰到他脸颊的时候，詹姆斯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走神了。他由于过度激烈的情绪而屏住了呼吸，过了这么久才吸进了一口空气的结果就是脑袋因为缺氧而一阵眩晕。詹姆斯下意识抱紧孩子，生怕他一个手抖让对方摔下去。 “布鲁斯？”詹姆斯下意识地呼唤，仿佛那是他唯一获得安宁和依靠的途径。 布鲁斯伸出手，却只能抓住养子垂在脸颊边的头发，他握紧小拳头用力地揪了一下。作为一个孩子，布鲁斯此刻的眼睛并没有长大后蓝得那么深邃，却显得清澈透亮。很多人都觉得婴孩的眼睛是最为纯净的窗户，那些宝贝们看上去是如此无辜天真，但事实上这种无辜的眼神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孩子的视线没有准确的焦距——他们的视力还没发展完全。 “我宁可去死，布鲁斯，我应该去死。”詹姆斯喃喃说道。 布鲁斯还没有给出反应，超人就又急冲冲地回来了，还带着几大包东西，内容涵盖了婴儿食物、衣服、生活用品、洗漱用具、玩具；各年龄段小孩的衣服和玩具；还有各种婴儿幼儿营养食品……詹姆斯翻了翻就确定等到布鲁斯恢复到正常年纪后肯定会揍克拉克一顿。 嗯，不可否认有部分东西还是很必要和实用的，但玩具和零食是什么鬼？！ 布鲁斯只是身体变成孩子，又不真是个小孩子……你给他买乐高积木、模拟小钢琴、玩具车模型、小兵人的用意何在？难道你真指望他坐在地上开小火车？！ 呃，没错，我也知dào 这样真的很可爱，但布鲁斯也真的会揍你的！ 一岁多的身体没法吃正常食物，孤独堡垒的智能机器人拿走了一罐奶粉和新奶瓶，没多久就送回来一瓶已经泡好的，温度和分量最合适人类婴孩的奶粉。 布鲁斯用模糊的视线盯着那个奶瓶看了半分钟，然后愤然……张嘴含住，鼓起软乎乎的脸颊开始吮吸。作为一个理智的蝙蝠侠，布鲁斯并不会因为面子问题就折腾自己的身体。再说他现在这幅样子不喝奶能喝什么？！ 布鲁斯一心想结束这个该死的进食过程，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能喝得太急。再说克拉克才是握着奶瓶控zhì 流速的那个人，即便布鲁斯再怎么不耐烦地拍他手，克拉克也坚持自己正确的喂食速度。这一来一去的挣扎，就有一些奶渍从嘴角流出来。 超人停下来去找婴儿毛巾帮他擦嘴，布鲁斯看起来愤nù 极了，圆溜溜的蓝眼睛瞪着对方。 “布鲁斯，书上说不能喂太快，会噎住的。”超人犹豫地说道，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书上还说过，一般喂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抱住轻拍背脊，让奶嗝打出来，免得有太多空气在孩子肚子里，这样对身体很不好。 婴孩的身体太过柔弱，而且生理上不受意志的控zhì 。喝完奶粉没多久后，布鲁斯就在克拉克竖着抱起来轻拍背脊的动作中，靠在超人宽厚的肩膀上打哈欠。 克拉克看他眼皮都落下来了，却还想强撑着的样子，就不由分说地把布鲁斯抱去睡觉。他没有买儿童睡床，但孤独堡垒有着最完美的孕育暖箱和最先进的环境拟态系统。智能电脑模拟出一个蛋形的婴儿床，控zhì 好整个蛋壳内的光线、空气质量、温度和湿度。 布鲁斯被放进去后没一会儿就撑不住睡着了，他的脑袋往左边靠着，柔然的黑色发丝散落在蛋壳床上，睡着的样子就和所有孩子一样安宁恬静。 “我担心，如果布鲁斯在睡眠中变化，整个睡床……”会把他卡在里面的吧！ “这是生物拟态系统，智能电脑会监控布鲁斯的体征。如果出现变化，睡床也会立kè 跟着变化，并且通知我。”克拉克回答道，他转头看了一眼养子，然而詹姆斯不敢看他。 超人知dào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吓到了这个孩子，但他那时不是在开玩笑。如果布鲁斯真的死了，无论用什么手段他也要救回布鲁斯。而他也不会允许詹姆斯求死……詹姆斯竟然求自己杀了他。在失去了布鲁斯之后，詹姆斯却要求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养子！ 他怎么能提出这么残忍又伤人的请求？！！ 所以超人不后悔自己之前说的话、做的事，但他也不想詹姆斯一直都如此畏惧自己。 克拉克伸出手抚摸养子的后脑勺，感觉到手下一僵，然后就是微微的颤抖，但没有反抗和避让。不知dào 是不愿意，还是不敢…… “吉姆，你怕我怕成这样？”克拉克低声问道。 詹姆斯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他并不怪克拉克之前发疯。这是他罪有应得的，他杀了布鲁斯，哪怕是在九头蛇的洗脑命令下，但毕竟他才是执行者，他的手上沾染了布鲁斯的鲜血。如果不是巧合和塔迪斯，布鲁斯今天就真的死了！ 他不敢去想象这样的后果，更不敢相信愤nù 的超人会有什么反应。历史书上说，当年的超人失去了妻儿，所以他统治了世界，屠杀了几乎所有反对他的人。 那时，唯有蝙蝠侠能勉强阻止他。 而现在，如果克拉克失去了布鲁斯，而同时超人也失去了蝙蝠侠呢？当最后一条囚禁野兽的锁链崩坏，还有谁能站出来保护世界，谁能阻止痛失所爱的超人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 詹姆斯害pà 超人，没错，他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强dà 又失去控zhì 的超人。 “我只以为你是正义联盟的一员，超人的支持者……但我没想到你就是超人。”这感觉就像是你从小就听说有一个恐怖大魔王，每天晚上大人都用恐怖大魔王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结果有一天你父亲突然和你说，其实他就是那个魔王一样。 相信我，你也会和詹姆斯一样，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知dào 了。”克拉克了然。 “我不知dào 你为什么选择隐居，而不是报复那些把你关起来的人，继xù 你统治世界的目标。但……”詹姆斯因为害pà 而咬了咬嘴唇，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没有变。” 超人饶有兴趣、又略带惊讶地看着这孩子。 “你还是那个不义联盟的首领，你还是不相信人类和这个世界。你还是可以轻易杀人，但你只是……没有兴趣统治世界了。我不知dào 你想要什么，超人，但我知dào 一旦你得不到那样东西，你就会再次愤nù ，到那时没人能阻止你。”詹姆斯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吭声。 哪怕超人决定现在就用热视线把他干掉，也是他自己管不住嘴活该！噢，布鲁斯现在还是个孩子，他可没办法来保护自己。 超人低声笑了起来，这笑声让詹姆斯又抖了一下。克拉克伸出一只手突然揉了揉养子的头发，然后平静到诡异地问道：“那你猜猜看我现在想要什么？” “……布鲁斯？” “没错，我想要布鲁斯。”克拉克点点头，半强硬地把养子拉到厨房，开始给两个人泡茶。这事他做了很多年，早就就轻驾熟了，有时候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也喜欢手上做点东西。 “吉姆，你历史学得不错，那你对超人了解多少？”克拉克问道。 “他来自氪星，是最后一个氪星人，拥有多种超能力，是这个地球上最强dà 的存zài 。他曾经是正义联盟的领导者，保护着地球和人类，直到有一天——”詹姆斯小心地看了看克拉克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后才继xù 说道：“他和大都会星球日报的路易斯莱恩结婚，结果超人中了小丑的圈套，亲手杀了妻子，还有莱恩肚子里的孩子。从此之后，他就提出用强权统治地球，来消灭世界上所有的罪恶。他杀光了所有反对他的人，在地球建立起独//裁政权，蝙蝠侠和所剩无几的义军是唯一还能反抗的人。” “不义联盟内战的第八年，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超人打败了我们世界的超人。帮zhù 蝙蝠侠推翻了zf军，将超人和他的支持者们关了起来。但几年后，外星人大举入侵地球，全球大面积断电，超人逃出来的当天，蝙蝠侠失踪，韦恩庄园陷入一片火海，从此他们两个再也没有露面。有人说超人杀了蝙蝠侠报仇后离开了地球，也有人说超人和蝙蝠侠同归于尽了。” 但没人猜到，超人竟然和蝙蝠侠隐居起来，并且维持了这么一段堪称诡异的关系——敌人不像敌人，朋友不像朋友，恋人也不算恋人。 克拉克把茶杯放到养子面前，看着上面冒出的缕缕白色热气，他点头说道：“你说的都对，但你说的都是超人成为超人之后的事情，那么在这之前呢？” 詹姆斯摇了摇头：“没人知dào 。” “没关系，我今天就告sù 你。”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2章 回忆中的过去（二）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你看，超人是个无所不能的外星人，但克拉克不是。没错，我不是在孤独堡垒被智能机器人养大的遗孤……当氪星被毁灭前，我的生身父亲造了一艘宇宙飞船将我送往未知的星球，也就是地球。这艘飞船最后降落在堪萨斯州的斯莫维尔小镇，那里是一个盛产甜玉米的乡村小镇，而一对农场主夫妇捡到了飞船里的外星婴儿，并好心地决定收养他，隐瞒他外星人的身份，并给他取了个人类的名字，克拉克肯特。” 超人轻轻叹息了一声，他天空般的蓝眼睛里带着些许怀念：“那是个穷乡僻壤，人们的生活方式和思维都很简单，就是最为传统的那种。我的养父深爱着我的养母，并用自己的双手和劳动撑起这个家庭。我们看上去和一般的小镇家庭没有任何不同，没人知dào 那个过分活泼的黑发小男孩其实是个外星人。” “一直在青春期之前，我都过着这样普通的小镇男孩的生活。简单又狭窄，眼睛望出去的世界只有延绵起伏的玉米田，脑子里能想到的事情不过是红着脸吻一吻心爱女孩脸上的雀斑。小时候我体能很好，学校球队的教练甚至说想让我当主力，你知dào 这对一个学校男孩来说简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我还能奢求什么更好的未来呢？” “直到这些能力出现……一开始我无法控zhì 。因为氧气对我没有作用，我会无意识地不呼吸或是过量呼吸，所有人都以为我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有时候睡着了会掰断所有我够得到的东西，早上醒来就躺在一片废墟里惊惶不安；跑步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超越人类的速度……当超级听力和透视能力出现后一切就更糟糕了。当然，还有热视线。”超人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但詹姆斯却能听出那些往事中的心酸和痛苦。 “我没法参加校队，因为没人知dào 在比赛中我会不会失手弄伤甚至弄死谁；同样的理由，我甚至必须称病来躲避体育课；被同学围住殴打的时候，他们可以尽情打斗，我却绝对不能还手，因为我承shòu不起还手的下场；被女生们鄙视拒绝嘲笑的时候，我没法告sù 所有人，我其实比你们所有人都强dà ，因为那会吓坏掉大部分人；甚至我第一次带女孩回家时，我的养父很得体地招待了她，然后当天晚上就找我谈话，问我是否做好了准bèi 能以钢铁之躯做那些亲昵的事情而不伤害到另一方？” “我很清楚养父母是在用他们的方式保护我，但我也同样意识到一件事——人类不会接纳真zhèng 的我。哪怕那时我从没有伤害一个人，也没有任何邪恶地想统治世界的念头，哪怕毫不羞愧地说，那时的我远比大部分人类都要善良，但他们一旦知dào 了我是谁，我能做什么之后，他们依旧会把我当做世界上最穷凶极恶的歹徒那样慎重对待。” “一切都只是因为我不是人类，我太过强dà 了。强dà 是我的原罪，无需任何理由。” “即便当我成为超人，组建了正义联盟，一次又一次拯救保护这个世界之后。依旧有人对我充满怀疑，布鲁斯当然也是其中之一，我没法否认他的理由，因为那听起来该死的正确。他问我，作为一个无所不能的外星人，一个人间之神，我对于这个纸做的世界会有什么兴趣吗？他告sù 我他不会将世界的安危系于一个人的道德感之上。他没法不去思考，如果有一天我决心变坏，谁还能阻止我？我不得不说，布鲁斯是对的，他总是对的。” “如果问我有没有怨恨过这个世界，怨恨过人类，我不能违心地说没有。事实上，在某些瞬间，那邪恶的念头会突然冒出来动摇我的内心。但更多的，我爱着这个对我而言是纸做的世界，并且如此渴望被接受，被包容，被认同。” “我如此爱着这个世界，爱着我身边的人，以至于我渴望人类变得更好，世界变得更加和平与正义。这也是长久以来，正义联盟成立和维护的终极目标，我们所做的一切牺牲，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这个世界更好的未来。只有蝙蝠侠对这个憧憬嗤之以鼻，布鲁斯总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个人，他大概早就看透这个世界有多么荒谬，而我们的理想有多么无力。” “然而蝙蝠侠之所以是蝙蝠侠，是因为哪怕他明知dào 最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仍旧不会向这个世界的邪恶低头妥协。” “路易斯死后，可以说我失去了理智，但也可以说这是我最理智的时刻，一种近乎歇斯底里、孤注一掷的理智。我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我深爱的世界永远不会在温和的手段下改变，哪怕正义联盟的英雄每一个都愿意为这个世界牺牲一切，哪怕我们真的牺牲了一切。地球和人类仍旧会是老样子，他们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所以，我决心用暴力统治这个世界，用极端的手段镇压邪恶，结果你也知dào 了。从那时起，我彻底心灰意冷，被关在牢里的整整三年我都在思考自己的过去。第一年的时候我憎恨着蝙蝠侠和他蝼蚁般的同类，我想如果让我出去了，我会用最残忍的手段把他折磨死，然后不再奢望让这个愚蠢自私的物种更好，干干脆脆地毁了整个地球。” “布鲁斯时常都来看我，就坐在透明的牢房门口，什么都不说地坐着看书。他没有穿蝙蝠侠的制服，甚至都没有穿西装……我记得他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安静地翻书，他脆弱的脖子露在外面……只要能让我出去，拗断它是如此轻易的事情。” “第二年我开始没法控zhì 地回想过去，我和养父母们在农场里度过的童年，我第一次见到大都会和路易斯的震惊羞涩，我第一次救人时的场面，人们第一次为我欢呼叫喊着我名字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布鲁斯，或者说是蝙蝠侠的画面……当然，和正义联盟一起战斗过的日日夜夜……然后我记起自己是怎么杀了他们。那一天我跪在厕所里疯狂呕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为了那些我认为是愚蠢懦弱的人类，而杀死了我的朋友们。” “这毫无意义，吉姆。我是个氪星人，我生活在一个纸质的世界中。人类永远也不会因为我们的牺牲而改变，那么我为什么要为了这群没有价值的人，杀死我身边爱我和我爱的人？我特么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了这群人背负上沉重的血债？为了这群人失去了真zhèng 珍贵的东西？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统治世界，这没有意义，你会想统治一群蚂蚁的世界吗？” “我吐了好几天，布鲁斯对此很惊慌。我看见他苍白无措的脸……噢，他和我对抗了这么多年，无数次地处于劣势和绝境都没有这样恐慌过。可他却因为我只是跪着吐了几天就变得，变得那样憔悴……我知dào 人类绝对不会同意打开牢房送我就医，无论蝙蝠侠怎么反对，怎么一再强调任何犯人都有接受救治的权力。那些懦夫不敢冒险，理所当然。” 克拉克的声音里满是不屑和鄙夷，他当然看不起那些墙头草的政客。在他当权的时候，这些人是如何跪舔着支持他做任何丧心病狂的事情，只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而当他失势的时候，这些人又是如何在蝙蝠侠和义军面前痛哭流涕，发誓是自己威逼他们的。 “我想和布鲁斯说话，可我不敢也不能。我只能看着他坐在牢房外，想象着如果我出去后，一定要紧紧抱住他，告sù 他我有多后悔，又有多希望听见他的声音。我知dào 自己永远都得不到原谅，我也不奢望他能原谅，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他是我最后的全部了。” “第三年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感情在长久的沉默中开始变质。一开始我以为自己患上了斯德哥尔摩一类的东西，因为我对布鲁斯的感情愈加难以控zhì 。” 说这话的时候，克拉克的眼神在微微发光，而詹姆斯有些不好意思。咳咳，这不能怪他！这个话题实在是……，任谁都会尴尬好嘛！ “那个星期布鲁斯没有来看我，这让我很焦虑。而很快一切都变成黑暗，停电之后牢房的门自动打开，我走了出来，没花多少力qì 就到了地面上。黄太阳让我恢复了力量，但没人有空管我了，因为地球正遭遇外星人的入侵。” “我很快捕捉到布鲁斯的声音，他在和那群外星人战斗，不在地面上，而在母舰上。那就是蝙蝠侠了，永远都能稳操胜券，战胜敌人的蝙蝠侠。他成功地恐xià 了那群外星人的头头，勒令他们永远不准再靠近地球，而绿灯军团接手了之后的事情。我飞到了蝙蝠洞，悄悄躲在这里，仍旧听着布鲁斯的声音。听着他回到韦恩庄园，脱下衣服去浴室洗澡，听着他出来接电话……那个将军通知他超人越狱了，并告sù 他会派军队来保护他。” “保护？或许有，但更多的应该是监视。他们不相信布鲁斯，甚至期望用布鲁斯作为诱饵把我再抓起来。只不过是短短三年，他们就忘记了我有多强dà ，甚至认为仅靠人类的武力就能抓到我。你看人类从来都不长记性。” “布鲁斯挂了电话，然后我听见他沉默不语地走下来，走到蝙蝠洞里。他当然知dào 我会去哪里，并且他认为我是来杀他的，而他已经没有余力反抗。” 克拉克低下头喝了几口茶，他看着已经不热的茶水，回想起那天的场景——布鲁斯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和外星人战斗后来不及处理的伤口，被温水泡得发白外翻。他只来得及披了一件外套，湿漉漉的黑色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滴落在冰冷的蝙蝠洞里。 布鲁斯很冷静，就像他不知dào 超人在蝙蝠洞一样。 “你还在等什么，卡尔艾尔？”他微微侧着头问道。 超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三年的囚禁生涯无改他的强dà 健壮。他还穿着三原色制服，一步步逼向再无伪装和防护的蝙蝠侠，一个只披着外套的蝙蝠侠。 “布鲁斯……”他喃喃喊道，然后把对方猛地拉进自己怀里，用不容挣脱的力量困住他反击的手脚，将头靠在对方肩上，嗅着那洗过澡之后的湿润气息，他继xù 叹息道：“布鲁斯。” “你想做什么？”依旧冷静如水的声音，蝙蝠侠放qì 了挣扎。 “你为什么不跑？为什么不反抗？”超人觉得奇怪，布鲁斯不是认命的人。 “……没有意义，一个瘫痪的蝙蝠侠能做什么？”布鲁斯自嘲地低声道。 什么意思？！超人猛地抬头看向黑发男人，满脸都是震惊疑惑。 布鲁斯笑了起来，不过是嘲讽的冷笑：“你还记得你折断过我的背脊吗？你以为我是怎么重新站起来的？康斯坦丁的魔法是有时限的，但当时我找不到更好更近的魔法师了。” 不……别这样……他曾经以为蝙蝠侠用某些小手段让自己痊愈了。 “布鲁斯，我会想办法。”超人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蝙蝠侠深深皱眉：“难道你不是来……” 伤害你，折磨你，侮辱你，最后杀死你泄愤报仇？克拉克知dào 对方的意思，也同样无比痛恨这样的想法背后的凄凉。布鲁斯明知dào 自己很快要恢复瘫痪，而和外星人的战斗消耗了他今天的体力和精神，他知dào 自己今晚必死无疑，区别只在于超人想怎么杀他。如果卡尔还念着一丝过去的情谊，还有那么一点仁慈，或许会赐给他一个干脆的死亡，但如果超人执意折磨蝙蝠侠，他也只有接受自己的命运。 布鲁斯，布鲁斯，他心爱的布鲁斯，他曾经的好友和同伴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到蝙蝠洞来，站在他的面前，喊着他的名字的？ 超人低头吻上那双浅色紧闭的嘴唇，他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但蝙蝠侠听清楚了，在那些细碎、珍惜又心疼的吻里，曾属于小记者的声音在悲哀地恳求着—— 他说：“对不起，布鲁斯。我错了，布鲁斯。别害pà ，布鲁斯，我爱你，布鲁斯……”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3章 番外一：另一种可能（上）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堪萨斯州的玉米地是金黄色的，一片连着一片，点缀在金色海洋之间的是一座两层半高的农场小屋，就是在儿童绘图本里经常出现的，最典型的那一种。 斯莫维尔，甜玉米之乡。 这是乔纳森肯特和玛莎肯特亲手搭建出来的家，这是克拉克肯特，一个淳朴天真的小镇男孩成长起来的地方。除了这一片的玉米地之外，他们还有一匹马，一头奶牛和几只鸡。 对于这种乡村小农场而言，哥谭市的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无疑是个大人物。他来到这里的行为简直可以称得上“屈尊降贵”这个词，至少媒体们会乐意这么写的。 但幸好那些恼人又啰嗦的媒体并不知dào 哥谭王子的日程安排。为了避免麻烦，“富有娇气”的韦恩公子换下了昂贵的手工西装，换上了休闲t恤、洗旧了的牛仔裤和一顶棒球帽。 这让他看上去像极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不过是极为英俊有魅力的那一种。 而“小混混”此时有些坐立不安，他的脸色阴沉得可以滴水，足以吓坏大部分的哥谭普通罪犯。他坐在公交班车上，一次又一次地拿车窗当做玻璃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外表。 “这简直好极了，我看上去就像个不良青年。”布鲁斯又一次不满地拉扯自己的t恤，阴沉地说道：“我应该听阿福的，哪怕手工西装也比这个好一千倍。” 戴眼镜的小记者哭笑不得地阻止自己的好友强迫症似的第一千零一遍拉扯自己的衣服：“布鲁斯，没关系的，玛莎只是想请你做客，没打算邀请你参加舞会。” “是舞会反倒好了。”布鲁斯小声嘟哝道。 “玛莎她不会吃人的，布鲁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克拉克好奇道。 为什么？这是个好问题！毕竟无论是布鲁西宝贝还是蝙蝠侠都没有怕过见任何人。哪怕是面对宇宙最凶恶强dà 的罪犯，蝙蝠侠都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而现在他只不过去朋友家里做客，见见那一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小镇女士。 归根到底，是他很久都没有用真zhèng 的自己面对另一个真zhèng 的长辈了。 没错，那是克拉克的养母，一位令人尊敬的女士，也算是布鲁斯的长辈。他不能用布鲁西宝贝那套轻浮的社交方法，当然也不能学蝙蝠侠那毫无社交礼仪的交流方式。没有任何伪装和面具，他必须用真面目示人，否则那就是对克拉克的侮辱。 好在玛莎很和蔼温柔，她没有对布鲁斯的打扮有任何不满的地方。相反，她一开门就给了布鲁斯一个小镇式的热情拥bào ，这让布鲁斯浑身都僵硬了，却不敢有一点抗拒。 “你一定就是布鲁斯，克拉克时常提起你，事实上，他总是在说你。”玛莎夫人说道，这让跟在后面的克拉克立kè 脸红起来，实在是太尴尬了。 “我很好奇他到底说了什么。”布鲁斯回头轻飘飘地看了小记者一眼，后者捂脸。 “没什么不好的，我保证。相反，我很高兴克拉克有你这样的朋友，所以我对他说，你得把布鲁斯邀请过来做客，至少要尝尝我做的苹果派和玉米饼。”玛莎夫人指挥克拉克把两人的行李扛到楼上，然后拉着布鲁斯的手在客厅坐下。 “我知dào 你们是搭档，而我每天都在看电视。克拉克总是说他很好，但……”玛莎夫人担忧的神色让布鲁斯了然，毕竟在电视上一天到晚被敌人当沙包扔的超人并不能称之为“很好”，哪怕超人有着钢铁之躯、 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最无私温柔的爱意，布鲁斯没法抗拒这个。 “他很好，我向你保证。”布鲁斯柔声说道。 当克拉克放好东西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养母和朋友相谈甚欢。布鲁斯天生对女性就有魅力加成，哪怕是玛莎这个年纪的也一样。看玛莎的样子，简直就已经把布鲁斯当成了自己人。等等，他们在说什么？！ “你知dào 那段时间最流行的偶像就是美国队长，克拉克小时候还把他父亲的床单偷出来，拿着剪刀躲在谷仓里，说是要给自己做一套制服。” 玛莎夫人越说越高兴，而布鲁斯只是安静温顺地坐在那里，听着玛莎不停地唠叨克拉克小时候的糗事，说的都是一些最为细碎甚至无趣的小石。但布鲁斯听得很认真，偶尔回应几句，英俊的侧脸上带着几不可查的微笑。 唉唉，你等等！！他刚刚竟然用温顺来形容布鲁斯？他竟然还觉得布鲁斯在笑？！克拉克觉得他的大脑一定是前天被外星人砸塌一幢大楼的时候砸出问题来了。 “你看看，你可真瘦，脸色也不好，今天晚上一定要多吃点。”玛莎夫人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布鲁斯的心疼，并且回头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对克拉克说：“去倒杯水给布鲁斯。” ……所以到底谁才是亲生的？啊不对！到底谁才是你真zhèng 的养子？ 之后他们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聊了一上午的天。玛莎把一盆豆荚放在桌上，布鲁斯洗了洗手就坐回来帮她一起剥豆子。说实在的，克拉克从没想过这位大少爷会做这个，而且，看起来还十分熟练，不过想到这是布鲁斯，聪明无比什么都会的布鲁斯，他就又不奇怪了。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玛莎在说，布鲁斯在听，而克拉克忙着脸红。不过玛莎也会问一些问题，从克拉克的日常到玉米近几年的收购价格都有，偏偏布鲁斯都能回答得上来。他不会像一些忽悠人的专家那样尽说些故作玄虚的专业词，更不会对玛莎某些方面的无知感到不耐烦或是嘲讽。他的声音是如此自然、简洁而又……温柔。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一边说话一边捏开了一个豆荚，熟练地挑出里面饱满圆润的豆子。他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灵活，手上的茧子被刻意磨掉了，以免人们发xiàn 蝙蝠侠和布鲁西的相似之处，毕竟一个甜蜜肤浅的有钱公子不会长这些老茧。 中午的时候，他们吃了一些喷香的苹果派还有奶油玉米汤。毫无疑问斯莫维尔有着世界上最好吃的甜玉米，至少克拉克是这么坚定认为的。而布鲁斯在喝过汤后，也立kè 表示在这个问题上，他坚定地站在肯特家这边。 “下午克拉克你带布鲁斯出去转转，我要准bèi 晚餐了。”玛莎夫人吩咐自己的养子道。 所以，在吃过午餐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克拉克就带布鲁斯出门了。他们没有去人多的地方，毕竟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一旦被认出来会带来不小的麻烦。也许超人和蝙蝠侠是世界最佳搭档，但小记者克拉克和哥谭王子布鲁斯却没那么多交集。 克拉克只能带布鲁斯去看玉米田，然后给他指了指自己当初掉下来的地方。 “我很高兴，捡到我的是他们。”克拉克说道。 布鲁斯凝视着那块地方，沉默了很久才突然说道：“我也是。” “你说什么，布鲁斯——”克拉克有些吃惊，他是知dào 布鲁斯的脾气的。作为哥谭的黑暗骑士，他就像一台精密无情的仪器，从不轻易表露态度和感情。 但他没有说完这句话，四周就刮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得玉米田翻滚起一片片的金色海浪，他们听见四周农作物彼此摩擦的声响，呼吸间带着农田和植物的自然气息。 玉米杆摇摆着沉重的身姿，站在那里的布鲁斯在堪萨斯的阳光下英俊得不像凡人。 他在想什么，他会想什么？ 克拉克凝视着这双深邃幽蓝色的眼眸，他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哪怕他们已经合zuò 了这么久，哪怕他们在战场上无数次托付生死，他依旧不知dào 这双神mì 的眼眸背后的想法、 这一刻很美，美到哪怕在很多年后，克拉克都能立时想起那个如诗般的画面。就在斯莫维尔的玉米地里，就在风吹起的金色海洋里，布鲁斯和他凝视着彼此的眼睛，没有语言，没有动作，没有他们之外的任何东西存zài ，只有彼此眼中的世界。 “听说你养了一匹马？”就在克拉克快要抑制不住某种奇妙的感觉时，布鲁斯率先恢复了正常，他冷静平淡的声音好像刚才只是一场幻觉。 克拉克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感觉，但他还是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来，也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说道：“是的，去年才到的一匹马驹。虽然是替别人养的，但没错，是我们在养。” 他带布鲁斯走到马厩，那是匹活泼可爱的小母马，睁着湿润天真的大眼睛瞧着这两个人走到她身边，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克拉克拿了一根胡萝卜喂给小马，高兴地说道：“我给她取名叫‘淘气’，这小家伙真是太活泼了，但胆子很大。那天玛莎去喂她的时候碰上了一条毒蛇，结果她救了妈妈，是不是啊，小淘气？”他充满爱意地抚摸着小马的鬓毛。 “勇敢的好姑娘，她踩死了那条毒蛇。”克拉克解释道。 “这是匹好马。”布鲁斯以专业的眼光鉴赏道，这不仅仅是匹好马，还是一匹名贵的纯血统母马。他知dào 这个是因为……某种程度而言，这匹马是他送的。 克拉克提到他小时候想养一匹马，但农场负担不起养马的钱。后来飓风来临，肯特农场损失惨重，克拉克拒绝了布鲁斯的帮zhù ，宁可从当记者的薪水里尽可能地多挤出一点钱来，甚至向他的主编佩里请求提前支付部分薪水。 布鲁斯明白这是属于超人的自尊心，他不愿意接受自己的“施舍”，尽管他绝不会管这个叫施舍，该死的，这世界上没人有资格去施舍超人。不过克拉克不让他明着帮忙，暗地里的手段却管不了，布鲁斯是个亿万富翁，布鲁斯是蝙蝠侠，所以他总有办法的。 而出于某种私心，他非但帮zhù 肯特农场度过了危机，还找了借口送了一匹小马给他们。玛莎夫人至今还以为她在替一个富有又善良的马场主人养马，他们签订了合同，养马的钱由马场主人出，而肯特农场只要负责照顾好这匹小马，让她健康长大就行了。 而克拉克不熟悉马的品种，他当然不知dào 这匹马如此聪明勇敢是因为她本就是一匹良驹。从布鲁斯第一眼看到这匹名贵的小马驹时，他就猜到克拉克一定会喜欢她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骗了克拉克。 不过这不是问题，反正蝙蝠侠总是在骗人，布鲁斯也是如此。他不会告sù 克拉克这匹马是他送的，就像他永远不会告sù 超人，他爱着他一样。 没错，一只生长在泥泞邪恶的罪恶之城的阴森森的不见天日的大蝙蝠竟敢爱着这个伟岸的，善良正直的，从天而降的光明之子。 听听看啊，这简直就是个讽刺至极的笑话。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4章 番外一：另一种可能（下）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布鲁斯的手抚摸上那好姑娘的柔顺光亮的皮毛，在柔软的马毛之下是矫健的肌肉，在发力的时候将会格外优雅，富有爆fā 力和耐力，这可是一匹顶级的千里马。 勇敢、善良、柔顺无害的背后是饱含力量的肌肉……布鲁斯的思维开始飘远。他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对这个外星人有了别样的情愫，那绝不是出于力量的崇拜。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警惕超人的力量……可能超人的危险因素里可以再加上一项：极度的魅力。这力量强dà 到连黑暗骑士坚忍不拔的意志都无法与之抗衡的程度。 “他们说淘气的年纪已经可以骑了，但我不想这么做。给这个自由可爱的生物加上一副缰绳和枷锁？她本该无拘无束地轻松地奔跑，我是说，反正人类已经发明了汽车不是吗？”克拉克固执地说道：“可淘气毕竟不是我的，等按照合约养大了她之后，还是要把她送回马场主人那里去，谁知dào 他们会怎么对待这个好姑娘？” 布鲁斯张了张嘴，他想说如果你不愿意，谁也不能把淘气带离你的身边，他不允许。 “我在攒钱，虽然不多，但每个月的工资都能多挤出一些。等我凑齐了合约上的钱，我就去找那个马场主人，真zhèng 地把淘气买下来。噢不行，布鲁斯，我不能让你出钱。”还不等布鲁斯有任何反应，克拉克就抢先说道。 氪星人的大脑真是……无可救药的迂腐固执！ 可是布鲁斯又能怎么说，他该说放着我来吧，这本就我偷偷送给你的礼物。还是告sù 克拉克他愿意为他出钱，事实上他心甘情愿为克拉克买下任何他想要的东西。 而之所以布鲁斯韦恩愿意这么做，是因为他可耻地下流地暗恋着克拉克，令人作恶地想要拥有拥bào 对方吗？不，他不能用钱来玷污世界最佳搭档之间的友情，而无论是克拉克小记者抑或是神之子超人都绝不是用金钱能追求讨好的，那简直是侮辱！ 可是仔细想想，除了钱他还能有什么来打动克拉克的呢？是靠蝙蝠侠的多疑暴躁阴森，还是靠布鲁西的多情放荡轻佻？还是靠那颗永远不会诉诸于口的深埋在一切之下的真心？ 布鲁斯在心中暗自嘲讽自己，用极度冷酷无情的口吻。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玛莎已经准bèi 好了一顿大餐，他们在温暖明黄色的灯光下，拼了命地往嘴里塞熏肉、香肠、牛肉、烤鸡、各色土豆、沙拉，当然还有玉米浓汤和苹果派，甚至在正餐过后还有一大份黄油面包和布丁。 克拉克发誓，当玛莎将那有布鲁斯脑袋一半大小的布丁蛋糕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布鲁斯的表情活像是看到了他们认识的所有反派他面前跳脱衣舞。 “千万不要客气，看你瘦的，可怜的孩子。”玛莎夫人充满母爱地说道，这击中了蝙蝠的死穴，他最没法抗拒的就是来自长辈的关切，就像他永远无法拒绝阿福的请求一样。 布鲁斯拿出蝙蝠侠的气势，视死如归地吸了口气，认命地拿起勺子埋头吃起来。 克拉克再也忍不住幸灾乐祸，撑住桌子在一边咯咯发笑，然后赢来了布鲁斯愤nù 地一记瞪视。克拉克立kè 明白这个眼刀的含义：好极了，氪星人，你给我等着瞧！ 然而，玛莎在下一秒就替布鲁斯报了仇，她把两倍于布鲁斯蛋糕的份额分给了克拉克，还很不好意思地和布鲁斯解释道：“克拉克平时吃得比较多，你要是不够的话，厨房还有。” 黑暗骑士几乎以闪电侠的速度摇头，连忙说道：“足够了，这已经很好了，肯特夫人。” 玛莎夫人把碗碟收拾去厨房，留下克拉克和布鲁斯彼此对瞪。 “我觉得超人死于吃太多这件事有点丢脸。”克拉克期期艾艾地说道。 布鲁斯优雅又迅速地往嘴里送食物，然后擦了擦嘴冷酷无情地说道：“你活该。” “好吧，我坦白，我确实和妈妈说，让她多为你准bèi 点吃的。”克拉克在明察秋毫的世界第一侦探面前举手投降，他皱了皱鼻子委屈道：“可布鲁斯，你确实太瘦了点。” “我偏向于管这种身材叫作适当矫健的体型。”布鲁斯面无表情地说道，让克拉克因为心虚又缩了缩，他看到布鲁斯面前的蛋糕少了一半，但他猜这已经是极限了。 好吧，他用透视眼作弊偷看了布鲁斯的胃。 “给我吧，不吃掉妈妈会伤心的。”克拉克伸手去拿布鲁斯面前的盘子，却被一把按住手。布鲁斯挑了挑眉毛，很认真地问道：“你真想死于进食过量？我以为只有金鱼会是这种死法。换做是超人的话……” “可是……”“我去和肯特夫人说。” 不知dào 布鲁斯和玛莎说了什么，看起来玛莎非但没有觉得沮丧，反而笑着抱了抱布鲁斯。这一切都好极了，克拉克看着布鲁斯窘迫又不敢反抗的模样想道。 而当他们上楼休息后，发xiàn 玛莎只准bèi 了一个房间的时候，克拉克仍旧感觉不错。这是他从小长大的房间，即便对两个大男人来说也不是很挤……但就是床小了一点。 克拉克舔了舔嘴唇，咳嗽了两声说道：“玛莎有时候会有些糊涂，她可能忘了。现在去整理客房不方便，那里很多年都没人用过。布鲁斯你睡在床上吧，我在地上躺一晚也没问题。” “我没有听说过客人来了，就赶主人去睡地板的事情。”布鲁斯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此刻是属于哥谭王子的，像丝绸一样，又富有音调变化：“想想看，如果让阿福知dào 了，他一定会花上三个小时来和我讲讲韦恩家的基本礼仪问题。” 克拉克想到那位一本正经又吃死了布鲁斯的英伦老绅士，不由又笑了起来。 “想到阿福教xùn 我，你觉得很有趣？”布鲁斯斜眼看他。 “不，也许是，不，也不是。”克拉克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眸，觉得像极了农场外的星空。仿佛宇宙万物的奥秘都集中在那对瞳孔中，星河璀璨，万道光芒。 他觉得四周越来越热，而他的喉咙也干涩灼热。 等到克拉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xiàn 自己和布鲁斯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准确来说，是他抓着布鲁斯硬推到床上，自己又压了上去。 布鲁斯紧紧皱着眉头，一只手抵在克拉克胸前，作出抗拒的姿态。 克拉克的心被蛰了一下，疼得厉害，他想他可能误会了布鲁斯之前的意思。那有意无意看他的眼神，那凑近了他就会变得激烈的心跳，还有……也许不过是他的幻觉。如果确实如此，那么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实实在在的冒犯侮辱了。 噢，拉奥，他怎么能这么对待布鲁斯，对自己正直沉默的朋友作出那样的揣测和幻想？ 但超人的勇气让他想再多问一句，哪怕只有一句—— “布鲁斯，我想我可能……” “什么都别说了，克拉克。”布鲁斯猛地闭上眼睛，属于蝙蝠侠那绝对冷静又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住嘴，别这么说，你这只该死的蝙蝠，我恨你。 ——我们必须如此，你很明白为什么。 ——看看他的眼神，蝙蝠，你怎么能这么伤害他？ ——不得不为之…… ——告sù 他，快告sù 他，我们也爱着他，你和我，是多么渴望着他！！ 心中的布鲁斯在尖叫，但现实中的布鲁斯睁开那双没人能看透的深邃蓝眼睛，对超人说道：“克拉克，放开我，让我起来。” 那天晚上谁也没多说一句话，布鲁斯坚持睡在地板上，克拉克根本争不过他。到最后超人的脾气上来了，一言不发地睡到自己的床上，留了个背影给布鲁斯。 看看你做了什么，布鲁斯？！ 他看着超人的背部绝望地想着，是他引诱了超人，却在最后的关头拒绝了他。蝙蝠侠明明清楚自己不能和超人在一起，感情会扰乱理智，而冲动会酝酿悲剧。 正义联盟已经令人忌惮，而超人已经太过强dà ，原本应该是管控监视者的蝙蝠侠如果放纵自己的感情和欲//望，如果他和超人在一起，势必会影响到他将来的立场和判断。 他已经陷得太深，靠的太近了。他不能，不能再继xù 下去……何况超人最不需yào 一个阴沉多疑的男人作为伴侣，这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布鲁斯凝视着黑暗里背对他的强dà 外星人，他知dào 克拉克没睡，他知dào 只要自己改变主意，哪怕泄露一点点真zhèng 的心声都会让一切都不再一样。 可是他承shòu不起这代价，所以那一晚他什么都没说，他听着克拉克的心跳声从紧张的期待变为彻底沉寂的冷漠。氪星人的另一个特点，一旦心冷后就很难再热起来。 布鲁斯沉默地闭上眼，他知dào 自己这一晚彻底失去了的是什么。 另一个机会，另一个可能……在这万万千千的宇宙中，必然有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做出了相反的选择，那个世界的布鲁斯和克拉克又会怎么样呢？ 直到几年后，传来了克拉克和路易斯的婚事，又是几个月后，传来了路易斯怀孕的消息。超人显然已经放下了几年前的事情，他现在将布鲁斯看做是最好的搭档和朋友，他高高兴兴地来找布鲁斯，请求他做未出世孩子的教父。 “你确定这是个合适的决定？”蝙蝠侠盯着蝙蝠洞里的电脑屏幕，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愿意，我想闪电和绿灯都非常愿意担当这个角色。” “布鲁斯，我和路易斯都觉得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是个好父亲。” 蝙蝠侠忍住嗤笑的念头，他平静说道：“我猜杰森一定不会同意你的看法。” “噢，拜托了，布鲁斯。” “行了，我答yīng 你，你现在能让我安静地处理资料吗？”蝙蝠侠没好气地说道，而超人得到承诺后高兴得找不到北，他要有孩子了，他和路易斯的孩子！而他最好的朋友布鲁斯答yīng 做他孩子的教父，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幸福的人吗？ 布鲁斯对路易斯的印象很好，一个正直、美丽、独立又富有才华的女性。除了她是普通人这点让布鲁斯有时候很头痛，毕竟路易斯没法像戴安娜一样保护自己。但谁让克拉克喜欢的就是路易斯？ 而路易斯对布鲁斯印象也不错，不认识蝙蝠侠的人或多或少对这个尖耳怪物有些偏见。可熟悉他的人都知dào ，在冰冷的外壳之下，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是多么可靠温柔。 布鲁斯决心给他教子最好的，这个还未出世的小氪星宝宝。超人会是个慈爱的好父亲，而路易斯会是个有些严厉的母亲，但这对特殊的氪星宝宝来说远远不够。很多细致的问题是超人不会想到的，而路易斯作为普通人也想不到的。 氪星宝宝会不会健康？他成长的速度又是怎么样的？一半氪星一半人类会让他的超能力有什么改变？黄太阳对超人的作用会百分百作用在宝宝身上吗？ 蝙蝠侠的脑子里充满了一百个，不，一千个预案。每一个计划都如此谨慎可靠，都是为了保障他还未出世的教子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在他准bèi 不知dào 第几个计划的时候，阿福给他递了一杯红茶，并且说道：“布鲁斯少爷，你准bèi 好了一个正常教父应该准bèi 的见面礼了吗，除去你这些天衣无缝的备案外。” ……好极了，阿福惯用的婉转讽刺。 但蝙蝠侠无所不能，他才不会被区区一份“正常”的见面礼打败！在花了几个小时亲手制作那份礼物后，蝙蝠洞的警报响了起来。 【正义联盟呼叫蝙蝠侠，小丑出现在了大都会，重复，小丑出现自在了大都会。】 布鲁斯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东西，披上战袍，再一次准bèi 把小丑收拾一顿扔进阿卡汉姆。关于这点超人一直很不满，他觉得自己太过纵容小丑。 不过那是克拉克，即将为人父的克拉克，相信他见到礼物后就不会太生气了，蝙蝠侠很确信这点，然后他启动了蝙蝠飞机。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5章 回忆中的过去（三）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之后的一切宛若一个色彩斑斓的梦，是只有在最深最沉的梦境中才能见到的场面。 布鲁斯僵硬着身体没有反抗，却保留着令人不安的沉默。 一开始超人以为自己是在单方面强迫他，他在心里唾弃自己，却无法停止自己的行为。他会恨我，但布鲁斯本来就恨我，他会永远恨我，不管有没有今天。 直到他望向那双深邃的深蓝色的眼眸里，超人被那里的神mì 所吸引，而在充满痛苦、破碎、绝望和隐忍的眼神深处，他看到了另一种东西，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感情。 他吻上那漂亮的睫毛和挂在上面的汗水，布鲁斯闭了闭眼睛，幽灵般地叹息一声，然后倔强地偏过头不去看他。布鲁斯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害pà ，而是因为憎恨和恶心。 但这不是冲着超人而去的鄙夷，这是他此刻对自己的评价。 在经lì 了这些事情之后，他怎么能还放任自己沉浸在超人亲吻他的昏沉中，他怎么能容许在内心最深处的地方升腾起一种满足和惬意。 只要想到自己有这样的欢喜，他就为自己感到无比恶心，他宁可超人是来杀他的。 超人终于看出来了，出现在那张俊美脸上的表情不是厌恶他，而是自我厌恶。这个发xiàn 像雷击一样让他凝固成一尊雕像，气氛变得危险而紧张，甚至连布鲁斯都睁眼看来。 “我向拉奥发誓，我接下来不会再动你。”超人平静低沉地说道，他看上去就像曾经那个冷酷绝情的人间之神，但这却让蝙蝠侠感到立时松了一口气。 超人冷酷地对待他反而会让他适应良好，并且能迅速集中起注意力。 “很明显，布鲁斯，你也看出来了。在没有氪石的情况下，没人能打败我，就连你也不能。外面那群自以为是的军队就更不可能。”超人对集结在外面的部队嗤之以鼻，他伸手抚摸布鲁斯湿润的黑发，并且将几缕黏在一起的头发剥开，露出对方光洁的额头。 “你的要求。”布鲁斯了然又疲倦地问道。 “当然，我知dào 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你可以找平行世界的超人对付我一次，你也能再去找他们帮忙。但他们想必也有自己的麻烦要处理，更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我，他们不会杀我，你也不会允许任何人杀了我。那么，布鲁斯，你确定我不会再越狱吗？啊哈，你可以加强戒备，甚至保证在你有生之年都不会出现意wài ，那么在你去世后呢？一百年，两百年……没人知dào 有超能力的氪星人能活多久。”超人轻声说着，而蝙蝠侠沉默地听着。 “两百年后，你确定有人能再一次阻止我吗？我向你保证，如果你真打算把我关上两百年。下一次我出来后就不会试图统治世界了，我会直接毁了它。” 布鲁斯突然嗤笑了一声，挑衅地看着上方的超人，扬起眉毛道：“说的我好像就一定会在乎两百年后的事情。卡尔艾尔，你太高看我了。我能保证在我有生之年维护这个世界已经足够了。我可没想过我能保证人类的千秋万代。” 超人没有发火，他想了想，认真点头说道：“你说的很对，布鲁斯。除了一点，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把我再抓进去。平行机？在你的手能碰到开关之前，我有一千种方法毁掉那台机器。而就算平行世界的超人真的来到这里，我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在他抓到我之前，布鲁斯，你猜我能毁掉这个世界的几分之几？” “威胁，又是威胁。”蝙蝠侠冷笑了一声：“应该说你终于长进了会这么威胁人了，还是说这一套你用了十一年都没用烂？嗯，所以刚才的道歉和愧疚全他//妈是演戏。” 超人天蓝色的眼眸如同晴空一样，他点头道：“我没有撒谎，我确实感到自己做错了。为了外面那些想把你我的脑袋一起轰掉，好造成超人蝙蝠侠同归于尽的假象，以方便自己独揽大权的人类，为了这些人我害死了这么多真zhèng 的朋友和战友，毫不值得。” 布鲁斯皱眉：“我看你并没有认识到自己到底做错什么。” “布鲁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再伤害一只小猫，在我有生之年里。我发誓我会听你的，不再擅自行动，我不会干涉人类的任何决定行为，我会遵守每一条法律和社会公约。”超人握住蝙蝠侠苍白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真诚地说道：“而我只需yào 你答yīng 一个条件，答yīng 这个，我保证超人会永远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布鲁斯凝视着那两片完美得和神像一样的嘴唇，无比认真地说道：“请留在我身边，布鲁斯，请不要离开我。” 蝙蝠侠的大脑开始迅速运转，马力全开到甚至能隐约听到引擎摩擦着火的声音。权衡利弊，再三猜测论证超人真zhèng 的意图，思考每个回答会造成的可能……他看着超人的脸庞放大，轻轻在他嘴边啄了一下。 “别想这么多，你说我是强迫你也好，或者你是来监视我的也好。我是说，这有什么区别呢？我已经逃了出来，我不会轻易回去，我现在接受的唯一囚禁方式就是囚禁在你的身边，让你当我的看守者。” “在你要求我把世界的安危系于你的道德感失败之后，你现在要求我接受唯一能控zhì 你的方法，就是你对我突如其来，没有理由，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结束的感情上？！要么就是你疯了，要么就是我疯了，或者我们都疯了。”布鲁斯有些激动。 “你有更好的办法？”超人微笑道，他知dào 布鲁斯最终会屈服的，因为他没有给第二个选择。哪怕布鲁斯完全不相信他的感情也没关系，只要他答yīng 第一步，之后的事情都可以在日后漫长的岁月中一点点用行动证明，用时间来磨去那血淋淋的伤痕。 “让超人在今晚死去。”布鲁斯脸色苍白地重复着卡尔艾尔之前的话。 “是的。”超人稳重地应和道：“让超人在今晚死去，也让蝙蝠侠陪他一起死去。这个世界不再需yào 超级英雄，不再需yào 正义联盟，在外面的那群人也根本不想要你存zài 。” 蝙蝠侠的声望太高了，他打败了超人，在最绝望的黑暗时期顽强地领导义军不断反抗。这让他一度被呼吁成为新世界的新领袖，布鲁斯拒绝了，将权力交还到各国zf手里。然而这群政客却日夜担忧着蝙蝠侠夺走这份权力。 没有一个统治者希望自己头上还悬着一个更神圣更强dà 更有号召力的人，除非那是个死人。但蝙蝠侠难以被暗杀或者抹黑，所以政客们只能虚伪地一方面表达对蝙蝠侠的尊重和依靠，另一方面无时无刻不希望这是蝙蝠立kè 去死。 蝙蝠侠必须死，否则当权者们将寝食难安。 超人越狱是天大的好机会，他们可以等蝙蝠侠和超人打得两败俱伤后，用一颗导弹毁灭一切证据。他们可以在第二天的新闻里抹着眼泪怀念蝙蝠侠，告sù 全世界天真的民众们，超人是如何杀死了他们勇敢的英雄，而军方如何在万般无奈下用导弹抹平了半个哥谭。 这个世界不需yào 活着的蝙蝠侠，他们需yào 的是一个悲壮的，死去的，可以尽情缅怀的英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死掉的蝙蝠才是好蝙蝠。 这件事超人看的明白，没道理蝙蝠侠自己看不明白。是的，他早就知dào 了，只不过还不肯放qì 他深爱的哥谭，还不能放qì 那些指望着他的无辜民众。 而超人只不过是在骆驼背上放上最后一根稻草。 布鲁斯把头垂了下去，脖子的弧度就犹如一只濒死的雏鸟。他闭着眼睛，神色是说不出的疲倦，他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答yīng 这个条件。” 超人微笑了起来，他抱紧了怀里的爱人。 那一晚在韦恩庄园外集结却按兵不动的军队只听到一声轰天巨响，然后整座庄园瞬间化为一片火海。那位将军指挥自己的士兵匆忙慌乱地灭火，最后却只得到了一座烧成焦炭的废墟，连蝙蝠洞都烧了个干干净净，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从此蝙蝠侠和超人的下落成了每一个这段历史的研究者想要解答的谜题。那些政客惴惴不安了一段时间后，发xiàn 自己的小心思并没有被发xiàn ，而超人或者蝙蝠侠也没有突然找上门，从黑暗中跳出来恐xià 他们，于是他们安心了，并很快就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权力中。 事实是，超人和蝙蝠侠确实死在了那一晚的那场大火里。 而成功活下来并生活在一起的是克拉克和布鲁斯。尽管布鲁斯不相信克拉克，他时时刻刻警惕着他，监视着他，并且还经常乱发脾气，但对于克拉克来说这些都没有关系。 他们两个都还活着，他们两个还能在一起，他们两个还有机会…… 布鲁斯可以恨他一辈子，可以怀疑他一辈子，关键不在前面的动词是什么，而在于后面的“一辈子”。只是随着布鲁斯越来越老迈，克拉克发xiàn 自己不仅仅要的是布鲁斯的一辈子。人类的一生太过短暂，而拉奥啊，他们已经错失了太多的时间了。 他希望得到的是永远。 “作为卡尔艾尔，一个外星人，我这辈子想要的无法是被人接受。作为克拉克，我从开始到现在想要的只是普通人的生活，而这是肯特家的传统，我是说去组建维持一个家。和路易斯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和布鲁斯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更多可说的了，而他们的茶杯也快见底。 超人抿了抿唇，才慢慢说道：“我爱路易斯，到现在我还爱着她，她和那个孩子永远都住在我心里最疼痛和神圣的地方。但我也爱布鲁斯和你，你们是……我还愿意留在这个星球上的理由，至少是很大一部分理由。” “布鲁斯说我是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而理想是种很危险的东西。尤其是当一个理想主义者拥有超人般强dà 的能力，却又缺乏认同和归属感，并痛失所爱的时候。我说这些并不是为自己辩驳，我只是想告sù 你——” 超人看向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温和地笑道：“是的，我爱你们，我想要你们。” # “希望我们合zuò 愉快，潘尼沃斯先生。” “我很高兴，能得到九头蛇这样有力的盟友，世界的规则确实应该改一改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6章 暮光之城副本（一）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不想忘记……不想忘记那个人…… 他张开嘴让人把橡皮口//塞放进去，他们将他按在电击椅上，为他戴上了那满是电路的金属头盔。他的力量很强，但他没法反抗，因为指令说了，他不能反抗。 叉骨和他说，他保不住他，叉骨甚至差点没法保住自己。 “那条该死的蛇就这么搭上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的厉害的超能力者，他倒是轻松了，一走了之。”叉骨苦涩地冷声说道：“你什么都不说，组织不会放过你的，冬兵。” 可他不能告sù 任何人关于衔尾蛇的秘密，他被超人砸晕后，曾经醒过来一段时间，他听到了超人和蝙蝠侠的对话，他知dào 这两个人是谁，也知dào 衔尾蛇是谁了。 不，他不叫衔尾蛇，他叫詹姆斯，超人管他叫吉姆。 詹姆斯，詹姆斯……这是个好听的名字，冬兵看着眼前围着他的白大褂科学家们想道。 “衔尾蛇跑了，怀特霍尔更有理由撕了我，然后换个他的心腹上去。我没法为你求情，冬兵，你应该说点什么，让组织知dào 你不用再次接受关于忠诚的教育。” 不行，不能说，他不能告sù 任何人，衔尾……詹姆斯是超人和蝙蝠侠的养子。他们会找到詹姆斯，他们会伤害詹姆斯，他们会再一次逼迫他离开自己的父亲们。 詹姆斯和他不一样，他多么渴望知dào 自己是谁，他想要脱离九头蛇，他想要自由。而他终于找到了家，找回了自己的名字，他不能让任何人夺走这个。 “我希望在死前能知dào 你的名字，听你叫我的名字。” 现在他知dào 了詹姆斯的名字了，但他也没机会再叫他的名字了。也许他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姓名，但詹姆斯找到了他的，所以他会替他们两个守好这个秘密。 至少，找到了一个，至少，完成了一半……要是詹姆斯知dào 他在想什么的话，一定会像之前那样笑着和他说：“那我把名字分给你，把这个当做我们的名字。” 就像他们分吃休息室里的饼干一样，他们也能分享同一个名字，假装他们都叫詹姆斯。 那个会飞的男人……超人很强dà ，他会保护好詹姆斯不再受组织的威胁。他不会再像那天那样哭泣，绿色的眼睛了无生气，就像里面有什么已经死了似的。 那些人打开了仪器的开关，熟悉的痛苦蔓延到他整个大脑——疼！好疼！！！ 不想忘了那个人，不想忘了那个人，不想忘了他的名字，他想听自己叫他的名字。他吻着自己的眼睛，温柔地笑着告sù 他，他希望有一天能听到自己呼唤他的名字。 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詹姆斯……我在叫你……想让你听见……但可惜不能…… 冬兵在电击中昏迷过去，面无表情的科学家们像对待小白鼠一样看着这个人型武器，严谨地记载下武器此刻的状态，看看多久之后还能再进行一次电击洗脑。 实验室透明玻璃外的雇佣军头子抱臂不语，脸色阴晴不定。 “忘了也好。”叉骨用谁也听不见的声音自嘲地说道：“这两个小混蛋，一个就知dào 自顾自逃了，一个忘得干干净净，敢情我就是那个最遭罪的倒霉蛋。” 怀特霍尔是真想杀了他，但皮尔斯保住了他，毕竟组织在用人之际，对神盾局的渗透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九头蛇留着自己还有用。 叉骨接到了新任务，卸职后用新身份潜伏进神盾局协助皮尔斯的工作。这是个好消息，起码短期内他还有点利用价值，不会担心自己被清理掉。 衔尾蛇那个小混蛋！叉骨又一次愤愤地想，只知dào 自己跑路的小混蛋！ 那个小混蛋……既然敢跑就给他小心点，别再被组织抓回来了，否则死了都没人能给他收尸。乖乖地别再露面，别出现在九头蛇的视野里，别再让他看见，更别想着回来救冬兵。 叉骨又深深看了冬兵一眼，收敛了一切多余的表情，又恢复成那个冷酷沉默的雇佣兵。他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去往自己新的任务地点，将一切都丢在过去。 # 詹姆斯打了个喷嚏，然后眼皮底下多了一张纸巾。 自从那天父子谈心后，克拉克简直越来越体贴了，詹姆斯默默地心想，接过纸巾后就听到养父很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感冒了，吉姆？感冒了的话就暂时不要靠近布鲁斯了，小孩子抵抗力比较差。” ……他收回之前的话，所以说，永远别对超人指望太多。 “布鲁斯七个小时前十岁，而他现在有二十七岁。”詹姆斯冷静地指出这一点，“而且他已经度过了变化最频繁的那两天，现在能稳定在一天一变。” 何况我也没有感冒，只是一个喷嚏而已。 “现在伯特这个姓氏已经不能用了，正好我也换个身份，否则他们就会发xiàn 我的年龄问题。好吧，如今还要加上布鲁斯年纪的问题。”克拉克啰嗦得像个真zhèng 的家庭煮男，“布鲁斯说他有办法解决，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吉姆你准bèi 好了吗？” “不会比待在九头蛇，被控zhì 去做那些事更糟了。”詹姆斯低声道，情绪立kè 低落下去。 “你还在想冬兵？” “我但愿九头蛇不会把我逃跑的事情怪罪在他的头上。” “我想不会，吉姆，何况他这次能给九头蛇带来不少重量级情报。布鲁斯说必须做好准bèi ，九头蛇已经知晓我们两个的身份，并采取手段要搜捕我们。”克拉克说这个话题的时候并不紧张，不是他过分自大，而是他确实不觉得九头蛇能把他怎么样。 “这不是冬兵的错，他没法摆脱洗脑，电击洗脑比催眠洗脑更加——”詹姆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残忍而彻底。” “放松，我们会找到九头蛇的，我们也会找到冬兵的。”克拉克安慰道。 不，克拉克，你不明白，想想如果是布鲁斯落在九头蛇手里呢？如果是这样，超人早就暴走抓狂，用透视眼扫描地球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把布鲁斯救出来。 可他不是超人，他既没有超人那样的能力，也不像超人那样无所忌惮。 “福克斯小镇，你确定这是个掩护的好地方？”詹姆斯看着机票上的地点问道。 “地广人稀，就是天气太阴森潮湿，好在我们不会一直住在那里。布鲁斯顺便要去那里处理一些事，而且出于某些原因，九头蛇是绝对不会找到那里去的。这地方处于提姆的工作航线上，方便他们从哥谭赶到这里来。而且……布鲁斯和我都认为你需yào 一个安静的环境，缓一缓，别说你感到没问题，你不可能没问题。”克拉克略带严肃地说道。 “是啊。”詹姆斯神色低落：“心理康复。” “忍耐是一种能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二十七岁的布鲁斯穿着一件休闲衬衫，看起来体格修长健美，英俊的容貌吸引了不少女性甚至男性的驻足。 “布鲁斯。”克拉克殷切地走上去，拿过他手上的行李箱。 “你们在机场说话当心一点。”布鲁斯顺手把箱子扔给克拉克，如此说道。 当然，他也是只是顺口一说，毕竟现在机场的人并不多，而他们三个所站的位置就在正中央，视野开阔，有任何陌生人靠近都能发xiàn 。 而他们也不担心摄像头会暴露他们三个的脸，布鲁斯和克拉克有混淆符咒。至于詹姆斯—— 在离开孤独堡垒之前，布鲁斯教了詹姆斯如何易容。为此，超人不得不再次使用超级速度冲出去买了一堆迪奥的化妆品。布鲁斯……即便身体还是个十岁小孩的布鲁斯将这堆东西用得如此得心应手，而在超人看来他是一辈子都没法分清这个瓶子和那个瓶子的区别了。 更别说先用什么后用什么，还有那个刷子用来刷什么比较好！天知dào 布鲁斯怎么会如此熟悉这些，噢，多半和他品种繁多数量不少的女伴有关。 “在我穿上蝙蝠侠制服之前，就是靠这些东西伪装的。”布鲁斯看到了超人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平静淡定地说了一句，然后他转过头瞪着养子伸手去摸刚涂上去的粉底。 “有时候我挺想念九头蛇的生物面具的。”詹姆斯感到脸上黏腻紧绷的触感很不舒服，然而他还是在布鲁斯并不严厉的目光中放下了爪子，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事实上布鲁斯的科技库并不比九头蛇差多少，但布鲁斯只是不想去制作那种生物面具。 “那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遭到重创或者电击，生物面具会黏在脸上拿不下来。” “…………”幸好当年在斯塔克卧底的时候没遇到这种事情。 “混淆符咒我这里只有这两个，现在也很难找到魔法师。所以这次去福克斯小镇，也是顺带解决这件事。我的一个故交那里或许还有存货。”布鲁斯拿出三张机票。 所以，行程问题就这么简单愉快地定下来了，准确来说，是一切以布鲁斯的意见为主。反正克拉克只要能和布鲁斯在一起，让他去外太空都没意见。 詹姆斯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看着机身逐渐离开地面，升到层层云朵之上。只要稍一低头就能看见无边的云海没有尽头。他看着机舱窗子上反射出自己易容后的脸，简直令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他凑近了窗口，呵出的气体遇冷凝结成一层雾黏附在上面。 在詹姆斯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仿佛有自我意识一样在上面滑动——画出一条歪歪曲曲的小蛇围绕着一只丑兮兮的满脸不高兴的小狗。 冬兵……你在哪里……你到底怎么样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7章 暮光之城副本（二）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要说对福克斯小镇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就像克拉克说的，太过潮湿。 布鲁斯在小镇较为偏远的地方有一处不错的房产，三层楼高的独立小房子，附带一座小院子和一个干涸的满是落叶的泳池。 这年头修个泳池并不贵，贵的是每天维护泳池换水的钱。不过布鲁斯不缺钱，之前他就有不少备用资金。而在红罗宾小鸟重归蝙蝠爸爸的怀抱后，钱更加不算问题。 提姆恨不得能把潘尼沃斯集团送还给布鲁斯，因为那本就是韦恩家的东西。 没有人打理院子，所以后院杂草丛生，开着一片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围绕着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克拉克放下箱子后就到这个院子里转了转，回来的时候神色带着喜悦。 “只需yào 清理一下就是另一个样子了，这个院子比我想象中要更大，甚至可以养动物了。”克拉克用超级速度飞速地清理完一楼，好让布鲁斯有个能坐的地方。 “不要猫和狗。”布鲁斯则拿了张纸，低头把欠缺的家具和日用品写成一张长长的单子。按照韦恩公子的一贯思路，他习惯于直接下单，让人送上门来。 “那……养马？可以搭个马厩。”克拉克的话让布鲁斯的手猛地顿住了，但这个动作很短暂，只有眼尖的詹姆斯才发觉养父的脸色有一瞬间变了。 “费钱费时间。”布鲁斯慢慢地说道，克拉克露出了略微失望的神色：“但如果你负责收拾的话，我没有意见。账单到时候一起寄给提姆，让他处理。” “当然由我来照顾，反正家务都是我的。”克拉克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你是在和我抱怨家务分工吗？”布鲁斯语气淡定地抬头看着克拉克。詹姆斯尽量把自己缩小到楼梯角落，为什么他会有种父母争吵家务活由谁来干的即视感？ 上帝啊，可千万别让布鲁斯知dào 他刚才形容他为“母亲”，他会死在蝙蝠镖下的！ “啊，不是，没有，当然没有。”克拉克不是很明白布鲁斯的意思，要知dào 之前一直都是他搭理房子院子，他做饭买菜洗衣服的，布鲁斯一向接受得很好，今天是怎么回事？ 詹姆斯觉得这时候他应该救克拉克一把，否则等到布鲁斯火气上来后殃及池鱼。他轻轻咳了咳，在养父们双双看向他的时候，一脸真诚地说道：“我是成年人了，家务活我也来承担一部分。”说着他向克拉克使了个脸色。 克拉克眨了眨天蓝色的眼睛，又来回想了几遍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布鲁斯之前不做家务是因为他坐着轮椅，后来上了年纪更是不方便劳动。但现在他也能偶尔保持健康的年轻状态，这时候安排家务的时候不考lǜ 他，难道是在从另一个角度提醒他是个游手好闲不干活在家里吃闲饭的公子哥吗？ 再加上布鲁斯刚刚心情不是很好…… 不得不说，布鲁斯的脑回路真的很绕，而且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就说克拉克恨不得把他一天二十四小时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全揽家务揽得心甘情愿，不要做的太高兴好嘛！ “可……如果你没有稳定在青壮年呢？”克拉克安抚道：“当然，布鲁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高兴你能……”你能真zhèng 地把这里当做我们的家“……和我一起去挑家具。” “为什么要去家具店？我可以上网订购？”布鲁斯挑眉，“我们还有正事。” “不，但我想这点时间能抽得出来。”克拉克温声劝说道。 布鲁斯，这不一样，网上去下单和我们亲自去店里挑选这个家的家具感觉不同。前者你不过是把这里当做另一个特殊点的安全屋，后者你是把这里当做我们的家，哪怕是暂时的。 超人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但布鲁斯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来。最后，还是布鲁斯妥协了，他把那一长条的单子扔到克拉克怀里，平静干脆地说道：“如果赶不上今晚我和那家人的会面，你今天就睡到院子里去！” 被留在家里收拾二楼和三楼的詹姆斯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一直都要挤在养父们之间充当大功率电灯泡吧？噢，不……冬兵我想你！ # “你确定要这种床？”布鲁斯狐疑地看向克拉克。 韦恩老爷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过去宜家买家具的经lì ，这里的家具倒真是很便宜，送货也很快，唯一的问题在于要自己组装很费时间。 而克拉克挑选的这款床几乎是组装程序最麻烦的，光是说明书就有一本！ “看上去很不错，尺寸正合适，而且你不觉得很特别吗？”克拉克挺高兴的，和布鲁斯不同，他经常到各种家具店。独居的时候时常弄坏家具要换，而当年和路易斯结婚时……噢，和路易斯一起挑选家具简直比单挑十个毁灭日还要恐怖！！ 但布鲁斯……和布鲁斯来挑家具是超人头一次经验，看在拉奥的份上，他们甚至都没一起去过超市。当然克拉克强烈怀疑布鲁斯到底有没有见过超市还是个问题。 “如果你管可以倾斜、翻转和升起来的床叫特别，嗯，那确实挺特别的。但你要这种功能做什么？”何况克拉克真想要一个很“智能”的床，完全可以让孤独堡的机器人做一个。 克拉克轻轻咳嗽起来，他看上去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布鲁斯眯了眯眼睛，然后挑了挑嘴角，很淡定地说道：“随你便，反正放在你的房间里，是你自己睡的，你今晚自己花时间装。” “布鲁斯……”克拉克期期艾艾地开口。 “嗯，有别的事？”布鲁斯看都不看他，而是在低头勾对购物清单。 “二楼只有一个主卧和一个侧卧，侧卧是给吉姆的。”非常意有所指的话。 “三楼还有两个客房，主卧是我的，那两个客房你随便选。”布鲁斯看向一脸不情愿的克拉克，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处房产是我的，资金是提姆出的，所以主卧不会让给你。” “……这床是两个人睡的！”克拉克忍了忍，没忍住地说道。 “噢——”布鲁西宝贝冒了出来，拖长了音调懒洋洋地回应道：“没关系，我曾经的床可以躺上十个人，但不妨碍我一个人睡在上面。” “我们是要睡在一间里！一张床上！”克拉克终于咬牙启齿地把话说出来了。 “首先，我没答yīng 过这点，你很清楚我一开始就没答yīng 过！”布鲁斯哼了一声道：“其次，如果是我要睡的床，我才不会要这张。” 是的，当年超人和蝙蝠侠达成协议的时候，并没有把睡一张床列入合约中。要知dào 那晚之后布鲁斯就瘫痪了，超人想做什么还要顾及布鲁斯的身体，几年后他们的关系稍有缓和，才极为难得的有一两次，他软磨硬泡到布鲁斯松口，却还要小心翼翼。 之后布鲁斯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差，那时就是超人还有兴致，也绝不会冒着伤害布鲁斯健康的风险做这种事。 所以仔细算算，嗯，呃，克拉克还真是挺能忍耐的，大概是氪星人的天赋技能之一？ “布鲁斯，布鲁斯……”克拉克开始在布鲁斯耳朵后面念叨，烦得布鲁斯想揍他。但考lǜ 到氪星人的钢铁之躯，拳头打上去疼得只会是自己。 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眸盯着克拉克，布鲁斯没好脾气地说道：“别总是用下半边思考！” “三十多年了，布鲁斯，你知dào 我在忍耐什么。”克拉克恳求道，他的嘴唇快贴到布鲁斯耳朵上了，后者根本推不开他。 布鲁斯盯着那张样板床看了足足半分钟，然后咬牙道：“被詹姆斯发xiàn 你就去睡院子！” 嗯，拉奥在上，希望新房子的隔音质量能好点。 # “韦恩先生，我的朋友。”布鲁斯站在这栋漂亮的房子门口，还没按下门铃，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一个金发俊美的男子欢迎他道：“快请进，韦恩先生。” 停好车的克拉克正好在这时候走了过来，男人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看向布鲁斯。 “很抱歉，卡莱尔。”布鲁斯平静又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歉意道：“这是我的伴侣。” 卡莱尔卡伦的表情立kè 变得了然和接受，他向克拉克点点头道：“我明白他的担心，毕竟你还是一个人类，赴一群血族的邀约当然会让伴侣忧心。” “哪怕是素食血族。”布鲁斯放松身体打趣道。 “是的，哪怕是素食者。”卡莱尔也笑了起来，俊美无比的脸上依旧带着吸血鬼特有的苍白，他的瞳孔是金褐色的，普通人类的体型下隐藏着超乎寻常的力量。 吸血鬼大多自私无情，但却又格外重视伴侣。当然，卡伦家是一群不一样的吸血鬼，这样庞大又亲密的家庭结构在这一支吸血鬼里非常少见的。所以卡莱尔才能理解布鲁斯为何会打破他们之间的约定，私自带他人一起赴约。 在吸血鬼卡那里，伴侣不算在“他人”的范畴。 当然，卡莱尔并没认出克拉克是超人，不然他肯定立kè 人关在门外，打死也不会让克拉克进门的。没错，卡伦一家是在隐居，但还不至于到完全不知dào 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准bèi 了晚餐，这位……” “克拉克，你们可以管他叫克拉克，就像你也无需称呼我为韦恩先生。我已经很久不用这个姓氏了……布鲁斯就可以。”布鲁斯走了进来，看到了卡伦一家的吸血鬼。 卡莱尔的妻子埃斯梅、长子爱德华、次子埃美特和次女罗莎莉，小女儿爱丽斯和小儿子贾斯帕，被这一家人七个面色苍白的吸血鬼围着，至少克拉克感到很不舒服。 当然，他自己刀枪不入，连□□都不怕就更不会害pà 吸血鬼的牙齿，但他不喜欢这群吸血怪物围着他的布鲁斯，他作为人类只拥有着脆弱的血肉之躯的爱人。 所以，他挡在了布鲁斯面前。 “克拉克。”布鲁斯低声说道，然后拍了拍超人紧绷的肩膀。 金发貌美的罗莎莉对此很不满，她瞪了一眼克拉克，把手上的碗放在桌子上，发生猛烈明显的一声“砰”，不过她确实控zhì 部分力量了，真用力的话她能把整个碗捏碎。 卡莱尔的脸色略带歉意，但布鲁斯点头示意没事，他又不是第一次见罗莎莉。 吸血鬼不需yào 吃饭，但卡伦一家为了表达友好做了一桌十分丰盛的菜肴。娇小玲珑的红发爱丽斯对着两人吐了吐舌头，端上来两份吞拿鱼玉米份沙拉说道：“我记得上一次做人类食物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呢。虽然不能吃，但做起来挺有趣的。就是不知dào 味道好不好，我们的舌头尝不出滋味。” “这很好。”布鲁斯尝了一口说道。 这顿饭吃的还算平静，饭后卡莱尔请布鲁斯单独去了书房，卡莱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裹着深紫色天鹅绒缎面的纯金小盒子，光是这一个盒子就价格惊人，但更有价值的是里面的东西——古典式样的一枚刻着怪异符号的银色项坠。 “这个东西还是我几百年前拿到的，现在会这么完美的混淆咒的魔法师不多了。剩下的也都退缩到另一个空间，和人类社会隔绝开来。还有一部分，死在几十年前的战争里。”卡莱尔叹气道，然后把盒子推给布鲁斯：“你们需yào 在这里住多久？” “不会太长的，卡莱尔，这里是血族和变形族的地盘，还有魔法阵保护，我需yào 这些防御。”布鲁斯把盒子收起来。 卡莱尔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道：“我还记得蝙蝠侠不信赖魔法。但我想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我不会失礼到去询问你为何变得年轻，我至今还是很感谢当年你对我们一家的维护……我也感激你现在同意到这边来帮zhù 我。” “我原本已经退隐，如果不是横生事端。”布鲁斯平静说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公平交yì 。所以，你们一家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沃尔图里？” “是的。”卡莱尔垂下眼眸：“阿罗对卡伦家日益庞大的人数感到不安。或迟或晚，他都会对我们下手，只区别在于——□□是哪一根。而为了我的家人们，我没法坐以待毙。我不会主动攻击沃尔图里，但我需yào 保障，从你这边许诺的科技能力。” “你不会失望的。”布鲁斯不动声色地淡定回答道。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8章 暮光之城副本（三）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最后的事实证明，超人凭借着超级速度也仅仅在临睡前刚把床装上。 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布鲁斯还坐在电脑前核对资料。而詹姆斯早就把自己那个操作流程简单的木床装好，说不定现在早就在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 “布鲁斯。”克拉克走到爱人身边，自然地把头放在对方的肩上。 “别打扰我工作。”布鲁斯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但还是伸手安抚地摸了摸肩膀上的脑袋，尤其是那一撮富有弹性的小卷毛。 别问超人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克拉克就是有办法在三分钟内劝说布鲁斯上床睡觉。他们关了灯，在黑夜中轻轻吻在一起，然后倒在松软的床垫上。 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克拉克又确认了一遍：“还有几个小时？” “上次是凌晨一点变化的，你还有两个小时。” “或许不影响呢？”克拉克亲吻着爱人说道，当然，他不是非要抱着侥幸心理。 布鲁斯嗤笑了一声，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的床问道：“你担心没有时间用上你费尽千辛万苦弄来的多功能床？说起来，这里隔音确实不好，如果詹姆斯……” 他的话消失在一个激烈的吻里，克拉克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没法控zhì 你的声音，所以你得小声点……”之后的事情就如同克拉克心中渴望了几十年的场景一样。 布鲁斯是如此美丽耀眼，如此摄人心魄，如此……拉奥啊！ 第二天早上克拉克睁开眼看到旁边睡着的十九岁青年，依旧是布鲁斯的样子，却比昨天青涩稚气了不少，还能看出眉眼间的锐利张扬。他温柔地轻吻年轻爱人的额头，道了一声早安，便下床去准bèi 早餐，让布鲁斯继xù 安心补觉。 布鲁斯昨晚没睡好是正常的，但事实上隔壁的詹姆斯也没有睡好。 一开始是他实在不想入睡，因为每一夜当他陷入睡眠中，都会梦见被逐渐升起的血海淹没：他喘不过气来，惊慌却无法发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血液没过头顶，然后满身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 但是昨晚有所不同，因为很快他就无需担心噩梦的事情了……呃，说真的，隔壁动静能稍微轻点吗？或者说他可以申请去换一面更结实隔音的墙？ 一直到凌晨三四点詹姆斯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结果一大早又要爬起来。原因无他，因为布鲁斯给他在小镇找了一份工作，今天早上要去报到。用养父的话来说，有点事情做能让他脑子里少想点其他事。何况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用平凡来抚平伤口也是心理治疗的一环。 福克斯小镇的高中历史教师，反正听起来还挺不错。 “詹姆斯卡尔特，你们叫我卡尔特先生，或者詹姆斯都可以。”看着下面一群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詹姆斯确实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他想起了自己高中的时候。 他当然记得高中毕业那晚，他第一次见到了冬兵，那个破门而入把他的宿舍弄得一团糟的男人，满怀警惕和冷漠犹如一只困兽。之后他们一起到了孤独堡垒，呼吸过极地的冰冷空气，也在布鲁斯的安全屋里听过彼此的心疼。 然而这一切冬兵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知dào 自己早就见过衔尾蛇。 詹姆斯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对待这一切，冬兵的事，九头蛇的事，那双浸透了鲜血的手……很多时候，詹姆斯回想过去就像一场梦境，这场梦漫长到他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 恍如隔世……梦中曾经的自己拥有一颗渴望成为英雄的心……梦中曾经的自己却也沉浸在鲜血和黑暗之中，享shòu 着被人恐惧和掌控一切的快//感……那么到底哪个才是真zhèng 的他？ “卡尔特先生？”现实中的声音让詹姆斯回神，他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漂亮女孩儿，意识到自己刚才分神没听见对方害羞的轻微的声音。 “你是……今天来的转校生，伊莎贝拉斯旺对吗？”詹姆斯看了看自己的学生名单，对女生点了点头，示意对方进来坐。 这是个漂亮的姑娘，脸蛋好身材也好，看上去脾气也不错。就是脸色过分苍白了一些，一副内向又不爱吵闹说话的样子。 等到贝拉在爱德华卡伦坐下后，詹姆斯才拿起课本开始讲课。这时候，衔尾蛇还并不知dào 这对爱情鸟将来会给他，卡伦一家还有布鲁斯添了多少麻烦。 # 通过教书进行心理康复的方法很有效果，至少詹姆斯已经能保证自己不会在上课批作业的时候突然分神，岔到过去充满血腥和痛苦的记忆中。 然而在夜深人静或是无需工作的时候，那铺天盖地的血海又会卷土重来，将他打落在地上，让他浑身颤抖僵硬，将自己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整个世界，拒绝承认那份不堪的记忆是真实属于他的。 除了承shòu痛苦和日常工作外，詹姆斯无时不刻不在追问九头蛇的事情。他是如此迫切需yào 知dào 冬兵的下落，九头蛇的现状，还有他们还需yào 等待忍耐多久才能结束这一切。 而布鲁斯每次的回答都是一样的：时间没到。 提姆偶尔会来到这栋三层小房子里，走到布鲁斯的书房秘密地谈上一两个小时，再一脸忌讳如深地走出来，让人更好奇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对于这个，克拉克很识趣地从不过问，可詹姆斯却忍不住，他忍了三次，最后一次终于直接拦住了提姆询问。 提姆对这个最年幼的弟弟很是照顾，尤其是考lǜ 到他之前经lì 的事情。 “九头蛇的势力很庞大，比我们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庞大得多。虽然布鲁斯和我并不是没有见过更强dà 的敌人，但无论是影武者联盟、旺达萨维奇还是达克赛德都和九头蛇不尽相同。”提姆和詹姆斯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树下，他叹气说道：“九头蛇和zf牵连太深，包括……” “我不想知dào 这个，我只想知dào 九头蛇在哪里。”詹姆斯急切道：“布鲁斯已经和我说过太多遍‘耐心’，但我等不了这么久，我需yào ……” 提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微笑道：“看来你的性格更像杰森。哦，对了，杰森让我转告你有空去一下哥谭，原话是‘看在老头子的份上我不会打死那个小混蛋，但我得教教他什么叫尊重兄长！’所以你看着办吧。” …………喂喂，什么叫看着办啊？！ 提姆把手放在幼弟的肩上，认真又担忧地皱眉说道“冬兵的事情，布鲁斯和我说过。我知dào 你现在的感觉，好像每一天心都承shòu着灼烧的痛苦，但布鲁斯没有说错，在九头蛇的问题上，耐心是我们必需的。何况，你必须知dào 主导你的是什么……是仇恨还是思念？” 詹姆斯捂住了眼睛近乎绝望道，“这两者没什么区别，不，我并不说我恨九头……该死的，没错，我恨他们。可我不会再让仇恨统治我的人生。” “这是个好的开始，吉姆。”提姆叹气道：“我和布鲁斯谈过你的事情，我们都认为你需yào 休息，避开这些事情，至少在你从心理创伤中走出来之前……” “我没有心、理、创、伤！” 提姆平静地看着他，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草丛中昆虫的叫声，然后提姆一针见血地说道：“那么使用你的能力，吉姆，证明给我看。” 詹姆斯站着纹丝不动，仿佛一尊雕像一样——因为他做不到。他现在没法使用自己的能力了，并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心理上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在他用这双手分解过无数的人体，取出捏碎了无数的心脏后…… 这个能力本身就是罪恶的代名词，它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血腥。 “有时候，你真像布鲁斯。”詹姆斯麻木道：“也和他一样理智到冷酷。” “是有人说过我最像布鲁斯，但无论布鲁斯还是我，都并不冷酷。你看，吉姆，我实jì 经lì 的比看起来的要多得多。大部分人都认为我最多就是个亿万富翁，一个大型跨国集团的总裁。而知dào 我另一个身份的人也觉得我不过是红罗宾，不是蝙蝠侠。” 提姆的神色很平静，但詹姆斯却能看出他眼中的疲倦和悲哀：“人们总觉得我们能承shòu很多，但并不是如此。你在布鲁斯身边长大，你亲眼见过他曾失去什么。更何况愧疚感……这是一种能压垮你的东西。说回冬兵，九头蛇在失去了你这个超级武器后，不会让另一个武器再受到致命性的损伤，冬兵会活下来的。” “哪怕生不如死。”詹姆斯干巴巴地说道。 “是的，哪怕生不如死，也总好过真的死去。因为活着就还有希望，活着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你能抚平他心中的伤口，能得到对方的谅解，能期盼一个未来。而死了就真的什么也不可能了。对于你也是一样的，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你还活着，你就还有机会。” 是的，至少你还有机会。 提姆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身后犹豫的声音轻声问道：“他叫什么？” “不是‘她’，他叫……康纳。” 这个名字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任何人提及了？曾经的超级小子和红罗宾就像是下一代的超人和蝙蝠侠，超人的□□体配上最像蝙蝠侠的罗宾，这就是完美的代名词。 然而就像超人和蝙蝠侠最终以惨烈对峙收尾一样，超级小子和红罗宾也没有什么好结果。不，并非立场问题，在三观立场上超级小子是站在蝙蝠侠这边的，只不过他对超人的感情太深，没法直接背叛自己的“父亲”。超人对此心知肚明，并且十分恼怒，但他终究没下杀手，只是打算驱逐超级小子到另一个空间。或许这是他所剩无几的作为长辈的仁慈。 本来康纳已经打算离开，并且恳求提姆和他一起走，蝙蝠侠也答yīng 了。但在临走前几天，康纳得知zf军要偷袭义军的某处秘密基地，而提姆还坚持在那里指挥！他当时来不及向义军示警或者联系蝙蝠家，他只能做自己认为唯一能保护爱人的举动。 他公然阻拦神奇女侠和绿灯带领的偷袭部队。 这是对超人的当众挑衅，尽管那时超人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了。愤nù 的神奇女侠作为zf军的第二首领当然无法容忍超级小子的背叛，她杀了他，伙同绿灯哈尔，哦，不，那时候哈尔已经不是绿灯了，他是黄灯。 提姆知dào 哈尔并不想置康纳于死地，就像神奇女侠戴安娜一开始也不想。但战争就是如此，你死我亡不容私情。等到超人回来的时候，他看着康纳的尸体只是沉默了一会儿。超人并没有责怪戴安娜和哈尔，也没有怨恨康纳的背叛。 他只是下令将康纳埋葬，就葬在少年正义联盟的基地旁不远。而当提姆得知消息后，甚至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就要跟着同样没时间哀悼战友的蝙蝠侠赶往下一个战场。 提姆挺羡慕詹姆斯的，至少冬兵很可能会活下来，无论九头蛇对冬兵做了什么，至少他的弟弟还能见到一个活着的爱人。而詹姆斯也大可以在克拉克与布鲁斯的保护下慢慢从创伤中恢复，甚至有时间思念和感到悲伤。 这很好，他想，至少比他们几个当哥哥的要好多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59章 暮光之城副本（四）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圣诞节很快就来临了，克拉克如愿以偿地买到了一匹马驹，当然不如当年的淘气这么聪明名贵。这只是一匹普通的小母马，甚至还有点傻愣愣的天真。 但克拉克对此很满yì ，他管她叫“邦妮”，天知dào 为什么他要给一匹马取名叫兔子？如今这座小院子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游泳池都换好了干净的水。 当然，詹姆斯对于克拉克打理游泳池的动机保留相当的怀疑。当他极为偶然地看到布鲁斯在游泳健身的时候，那个怀疑就变成肯定了，不要问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临近圣诞节，提姆被公务缠得难以脱身，不过九头蛇这边倒是消停不少。大概是因为九头蛇里大部分也是人类，也得回去过圣诞节。 而詹姆斯近来最热衷的事情就是有事没事在布鲁斯面前提及杰森芭芭拉他们。这也是提姆专门拜托他的——让布鲁斯点头，邀请蝙蝠家的人到这里共度圣诞节。 “芭芭拉有空？”十岁的小布鲁斯吃着小甜饼问道。 “她说平安夜大概能抽出三四个小时，如果她这段时间再努力狠狠收拾下那群不安分的罪犯的话。毕竟哥谭警局这边离不开她，但愿罪犯也会过圣诞节而消停会儿。” “可能性不大，过去没一个圣诞节能过得顺利。再说芭芭拉走了，杰森又离开哥谭，谁去巡夜值班？”小布鲁斯接过克拉克给他倒的一杯牛奶，皱眉道：“这不是个好主意。” “哥谭这边还有达米安在，而且警局也会轮班。”这是詹姆斯第一次提及达米安的名字，果然布鲁斯的动作很短暂轻微地顿了一下。 “达米安一个人对付整个哥谭的平安夜犯罪？”布鲁斯不赞同地否决。 “还有值夜班的警察。布鲁斯，坐飞机到这里来吃顿饭而已，他们甚至都不会过夜。”还有一句话詹姆斯没说出来：他们不在意那顿饭，他们只是想来见见你。 他们已经错过了太多个家人团聚的圣诞节了，而谁知dào 人生在何时会走到尽头？ “这是提姆的意思？”布鲁斯平静地说道，“那他应该自己来和我说。” 别以为他不知dào 提姆的用意，无非是詹姆斯的状态不好，还在心理康复阶段，所以布鲁斯会对更偏向于满足他的要求。当然，给詹姆斯找点事情做，免得他一根筋陷入死胡同也是一个原因。但即便如此，布鲁斯还是想听到提姆自己提这件事。 “提姆不会算计自己人，他只是说了一句。”詹姆斯耸了耸肩说道：“这也是我的提议。布鲁斯，我在新哥谭见过他们。well，不能说我们处得很好，但也许邀请杰森来吃顿饭，他或许可以考lǜ 少揍我一顿。” 红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他只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而已…… “随你们便。”最后，布鲁斯松口道。 # 平安夜那天，詹姆斯乖乖待在家和克拉克准bèi 圣诞晚餐。 今天他们运气不错，布鲁斯稳定在了三十岁左右的模样，并且主动提出一起帮忙。当然，克拉克没敢让他碰到锅子或者调味料。 “直觉告sù 我，布鲁斯，其实你的厨艺没那么糟糕。”詹姆斯在不小心失手摔坏了一个盘子后，被克拉克发配到布鲁斯身边拌沙拉。 “我在外游历的时候可没人给我做饭。”布鲁斯漫不经心地切着鸡肉，但手下的肉块的大小几乎精准到厘米，“但那时候我也没空管味道，能吃就行了。” “最糟糕的时候？” “吃过老鼠，大概是……”布鲁斯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有着超级听力的克拉克已经忍无可忍地回过头来瞪着他们了。 “你们就非要在吃饭前说这个？噢，我的烤鸡和苹果派！”一道残影闪过，布鲁斯挑了挑眉看着克拉克冲到烤箱前面去拯救他刚出炉的食物。 “学校怎么样？”布鲁斯低头问道。 詹姆斯犹豫了一下，他知dào 布鲁斯真zhèng 想问的不是这个，然而他也没法回答真zhèng 的那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dào ，所以他试着从另一个角度来回答：“贝拉和卡伦家的那个男孩似乎在一起了，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吸血鬼与人类？确实……卡莱尔是个靠得住的盟友，但我不相信他那些‘家人’，要控zhì 本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吸血鬼本就以人类为食，他们的牙齿有毒，情绪一旦失控就会陷入暴虐状态。”布鲁斯淡定地说道：“但这一支的吸血鬼当年和人类签过魔法契约，契约的力量让当年的正义联盟没法下手，不然根本不会放任沃尔图里在罗马胡作为非这么久。” “所以与其让沃尔图里掌权，不如试着支持素食者和他们抗衡？”詹姆斯了然。 “沃尔图里很聪明，他们知dào 低调才是生存之道，说起来他们曾经吃过人类的亏。所以他们绝对不会造成大规模的杀伤，引起超能力者和zf的敌意警惕。但他们还是在杀人，每个吸血鬼一天至少要杀掉一个成年人吸食。” 【……吸血鬼杀人是为了活下去，人类自相残杀又是为了什么？死在他手上的人又都是为了什么而死……钱……权力……钱……】 “贝拉斯旺和爱德华卡伦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除了他们之外，其它的觉得怎么样？” “我很好，只不过看着一群高中生总觉得自己已经老了似的。” 【……还没真zhèng 活过，却已经死去……那个女孩有着黑色的辫子，漂亮的眼睛……她在尖叫……她的脖子被金属手臂扭断……】 “不，你知dào 我指的不是这件事，吉姆。” “冬兵还是没有下落，是的，这让我忧心，但提姆说的对，九头蛇不会杀他的。” 【……黑的烟雾扑向那个怪物……妈妈……你是不是也看见我变成了一个刽子手……血的颜色是褐色的……阿蕾莎说没人能离开寂静岭……因为每个人都被困在自己的寂静岭里……哀嚎……刽子手……】 “吉姆，放过你手里那堆蔬菜叶子，杰森他们差不多到了，去开门。”布鲁斯说着把那碗可怜的被捣烂的蔬菜沙拉拿过来倒在垃圾桶里，把养子轰出了厨房。 已经有人等在门外一会儿了，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雪，下得不算密集，但每一片的雪花都很大，落在黑色的发丝上呈现出晶莹清晰的多边形结构。 “蝙蝠窝里出来的一条小蛇。”杰森看到詹姆斯后，不客气地哼声道。他脸上的伤疤还没褪去，看起来是有些触目惊心，但红桶自己不是很在乎。 芭芭拉走进来的时候，詹姆斯很绅士地走过去接过她的外套挂在架子上。芭芭拉看了他几秒，然后露出一个温和接纳的笑容来：“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吉姆？” “是的，吉姆，布鲁斯也是这么叫的。”詹姆斯局促道：“我很抱歉上一次绑架……” “提姆替你解释过了，从我个人角度完全原谅你，这不是你的错。”芭芭拉衷心地说道。从理智上思考，谁都知dào 这不是詹姆斯的错。 被洗脑是没法控zhì 的，詹姆斯当时不过是九头蛇手上的提线木偶，这不是他想做的。事实上，詹姆斯本人也是受害者，除非亲身经lì ，否则有谁能明白被迫杀人的感受？ “对对，别拘束，让我揍你一顿我保证不怪你。”杰森嗤笑了一声说道，但听得出来他不是认真的，否则以他的脾气，真要揍人肯定一开门就揍上去了。 芭芭拉看向詹姆斯，后者了然地弯了弯嘴角，指了指厨房：“他在做饭。” 这回连杰森都瞪大眼睛了，不可思议道：“你在开玩笑，那老头子没把厨房炸了？他进去多久了？你知dào 阿福原来连三秒钟都不会让他在厨房逗留。” “所以他真的有炸过厨房？” “我记得的是一次，阿福有事出去了，我在生病，所以他只能自己去捣鼓吃的。下场就是韦恩庄园请了一个星期的维修施工人员，然后阿福气得两周没给他准bèi 点心。” 詹姆斯忍不住笑起来，芭芭拉刚刚弯嘴角，突然立kè 摆正脸色拉了拉对面的詹姆斯。噢，不用说……天啊，布鲁斯在后面…… 阴沉着脸的布鲁斯把一份新的蔬菜沙拉放在桌上，突然他以布鲁西宝贝的姿态笑了起来，杰森刚往后面缩了缩，又立kè 意识到这样太丢人，而且那死老头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候克拉克也走了出来，芭芭拉的脸色瞬间变了，这回换作杰森拉住了她。克拉克和两个孩子点头示意，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詹姆斯进厨房帮忙，也顺带让出点私人空间给布鲁斯他们。 半个小时后，提姆摆脱了所有工作赶了过来，晚餐也恰当好处地准bèi 完成。 怎么说呢？这不是一顿人们理想中的最温馨美好的家庭聚餐。毕竟在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人，有的刚刚缓和关系没多久，还有的根本就是放在别的场合能直接打起来的那种。 要不是看在今天是平安夜，以及布鲁斯的面子上，芭芭拉绝对不会和超人同处一室！哪怕她不是超人的对手，她至少能选择不去看见那张脸。 但这却是他们一直在内心深处所渴望的，重新聚在一起，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无论将来又会面对什么，他们都能坐在这里就足够了。 哦，不对，还少一个人。 达米安没有来，虽然明面上的说法是哥谭需yào 人夜巡，但实jì 上大家都知dào ，这个家还没有做好准bèi 接受达米安……提姆和杰森还好，提姆理智至上，而杰森自己本来就挺叛逆的。詹姆斯没经lì 过那段历史，没有切身感受，所以他也能够接受。 但芭芭拉至今接受不了，布鲁斯……没人能知dào 布鲁斯在想什么。 也许有人觉得既然布鲁斯能答yīng 和超人住在一起，那么为什么不原谅达米安。但这其实无关原谅不原谅，而是接受不接受。在迪克死去的那一刻，当蝙蝠侠抱着夜翼的尸体走入黑夜的那一刻，当布鲁斯低吼出“你不再是我儿子！”的那一刻—— 这对父子之间就再难以回到过去了。 这和超人不一样，超人本就不欠蝙蝠侠什么，何况蝙蝠侠一直都认为是他的错，才让小丑害死超人的妻儿，才会导致超人失控……他对超人会失控并不感到奇怪。但达米安，达米安他怎么能害死迪克？！迪克对达米安就像对亲生弟弟一样。 或许布鲁斯仍旧爱着达米安，他既然不恨达米安，也就提不上什么原谅，他只是无法面对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所以宁可选择不见面。 蝙蝠家的人多少能理解布鲁斯这种诡异的思维，他们谁也没在晚餐时提到那个名字。 直到晚餐进行到一半，克拉克放下了餐具，对布鲁斯说道：“我出去看一下邦妮，天气太冷了。”布鲁斯点了点头，不知dào 轻声说了句什么。 外面的雪大了一些，飘落到睫毛上黏住，又被上升的温热呼吸给融化，变成水滴从眼睑处慢慢滴落，不过好在还没大到把眼睛遮住看不见的程度。 “达米安……”克拉克温声喊道，他知dào 对方能听见。 从一个角落走出来的人在路灯下拖着长长的黑影，不知dào 他到底在外面这么站了多久，深色的衣服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看起来都变成白色的服装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克拉克走过去问道。 “哥谭没问题，毒藤女说愿意帮忙，有她看着……”达米安自顾自地说道，却被克拉克打断：“我不是在问这个，我问你在外面到底站了多久？” “…………”达米安侧过脸，没有吭声。 “吃过饭没有？我给你拿了两个苹果派和一盒意大利面。”克拉克把散着热气的食物递给他，“我没有和布鲁斯说，但他猜得出来，他总是什么都知dào 。” 达米安突然叹了一口气，拿过食物包装袋，扯了扯嘴角道：“我这就回哥谭去。”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达米安。”克拉克指了指袋子说道：“里面还有两盒小甜饼，没有阿福做得好，但也还算可以了。关键在于……这是布鲁斯让我给你的。” 达米安僵了僵，抬头用遗传自布鲁斯的深蓝色眼眸盯着超人。 “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尽管比较蝙蝠侠式的，嗯，婉约，但这至少说明了什么。相信我，再多给他一点时间。”克拉克抬头看向散发着明黄色光芒的窗口，因为自己的离席而变得活泼自然起来的众人，看上去美好得就像一户普通人家。 罪人们矗立于寒冷之中，置身于欢歌之外，在绝望处祈求光明，却只能静待岁月给予原谅。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60章 暮光之城副本（五）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罗莎莉一直觉得贝拉斯旺会给他们家带来麻烦。 她看得出卡莱尔为了保护这个家愿意付出一切，不然他为什么会去叫来蝙蝠侠？所以她讨厌爱德华因为所谓的“爱情”而罔顾家人，将他们都置于尴尬的境地。 诚然，她爱自己的兄弟，为爱德华承担危险，甚至为他而死都绝不会让她产生半点犹豫。 但为了那个人类女孩？ 人类的爱情从来都太多短暂肤浅，他们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欲//望。那些满脑子都是粉红泡泡的高中女生们整天都期望着来自黑夜的王子无法自拔地爱上她们，他们温柔多金英俊矛盾，正好成全了那颗少女心和同情心。 难道贝拉就能免俗吗？否则她看上爱德华什么？除去英俊高大神mì 外，爱德华还真没什么能够吸引人的，他对外的脾气很糟糕，名声也不好。 至于爱德华……他真的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好奇吗？吸血鬼生涯中第一个听不到心声的女孩，他又如此渴望贝拉的血液，所以他到底爱的是什么？ 不，她才不想让她的兄弟陷入这种麻烦中，爱情都是见鬼的东西。她和埃美特开始的时候就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陪伴，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在一起活下去而已。 事实证明，贝拉果然闹出了大麻烦，那个该死的叫做詹姆士的野生流浪吸血鬼！ 罗莎莉穿着贝拉的衣服在森林间穿梭，她不确定这能骗过对方，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她飞速地奔跑，直到撞上了一堵铜墙铁壁。 她抬起头，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半空中的男人。 克拉克没时间和她废话，他漂浮在空中，直接单手提起对方的衣领问道：“贝拉在哪里？” 该死的，那个人类是怎么招惹上这么多强dà 的敌人的？！ 嗯，这是个好问题。毕竟考lǜ 到布鲁斯和卡莱尔的合zuò 关系，克拉克不会没事去找卡伦家的麻烦，尽管他很不喜欢那群吸血鬼。 整件事要从一天前说起—— 卡伦一家带贝拉去野外打吸血鬼式的棒球，但是中途出现了四个流浪吸血鬼，为首的詹姆士想要吸食贝拉的血液，理所当然地差点没和卡伦家打起来。虽然卡伦家人数占优暂时将对方吓退了，但是你看，有时候吸血鬼也会玩阴的。 当然，这事和克拉克他们没什么关系。尽管卡莱尔也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布鲁斯，这四个家伙之前在福克斯附近制造了不少凶杀案，非常危险，但这依旧和克拉克没关系，反正他才不会闲着没事去帮卡伦家抓敌对吸血鬼。 然而几分钟前克拉克买完东西回家接到了一个电话留言，来自他的养子詹姆斯。 “嗯，克拉克我不知dào 你在不在，我想贝拉遇到了点麻烦，我大概会去……啊！！”这一句短短的留言最后以女性的尖叫和嘈杂的混音结尾。 在第一时间用超级听力笼罩了整个福克斯小镇后，超人还是没有找到贝拉或是詹姆斯的心跳声或者说话声。通常这只意味着一个结果——搜索的那个人死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 这就是为什么此刻克拉克一脸很不友好地拦住罗莎莉的原因。 罗莎莉对面前的男人露出了尖牙，她弓着背低声嘶吼就像一只危险警惕的野兽在警告敌人不要入侵自己的地盘。而克拉克对此不屑一顾，眨眼间他就捏住了罗莎莉的脖子，用不怎么好的语气说道：“我不是来攻击的，也不想伤害你，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 罗莎莉没有理睬超人的警告，她还在挣扎反击，甚至想要咬人。超人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等一下！”从另一边窜出来的红发吸血鬼拦住了克拉克下一步的动作。 “你是能看见未来的那个……爱丽斯？”克拉克放下了罗莎莉，他并不害pà 这两个人会逃跑，在超人面前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他们不会有危险，相信我，我看见了。”爱丽斯肯定地说道。 然而她没有告sù 克拉克的是，她看的景象远不止“没有危险”，或许真zhèng 该担心的是那几个流浪吸血鬼也不一定？ # 詹姆斯远远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将挣扎的贝拉拖进没有人的芭蕾舞教室。 他刚刚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就看到这样一幕景象。不需yào 细想也知dào 贝拉遇到了麻烦，而贝拉是他的学生，于公于私都不能坐视不理。 但考lǜ 到贝拉的特殊之处——和一个吸血鬼恋爱还真挺别具匠心，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然而在他还没说完话的时候就感觉几道疾风袭向自己，接着让他汗毛倒竖的危险感笼罩了全身。出于某种生物本能的保护机制，他无意识地将分解能力扩散到了全身每处肌肤，要知dào 这在他全盛时期都没能做到过！ 本能永远是在最紧要的关头保护你的关键。 他身后扑上来的女吸血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詹姆斯来不及观察她到底伤到了哪里，也来不及管被踩到脚下的手机就直接奔向芭蕾舞教室——贝拉还在那里！ 詹姆斯在奔跑，当然他可以瞬移，前提是他没有心理障碍的话。但他做不到，哪怕他明知dào 现在最方便的做法就是瞬移进去，再将贝拉瞬移带出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二人送到安全的地带，远离那些吸血鬼……可他就是做不到。 他当然跑不过吸血鬼，但吸血鬼此刻也不敢妄动，看看维多利亚的惨状就知dào 了。这个渺小的人类有点本事，要知dào 吸血鬼虽然不是刀枪不入，但他们的皮肤牙齿都堪比大理石坚硬。 吸血鬼们眯了眯眼睛，一个褐色头发的十六岁模样的年轻人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声喊道：“劳伦特！” 黑人吸血鬼血红的眼睛扫到了一边的金属消防水桩，他徒手将它拔起来朝詹姆斯奔跑的方向扔去，却被詹姆斯灵活地闪开了，或许在这一刻他应该感谢九头蛇的训liàn ？詹姆斯继xù 奔跑，终于一头扎进了芭蕾舞教室。 芭蕾舞教室里果然还有一个白人吸血鬼，他正把贝拉往墙上扔。只听到一声闷响，那可怜的女孩蜷缩在墙角，痛苦地捂住胸口，她的手折成一个扭曲诡异的形状，还有鲜红色的血液流出来……在场的白人吸血鬼和随后赶来的三个眼睛都更红了。 “你确定卡伦家不会找来？蒂瓦特？”妖娆的维多利亚看向褐发的年轻人。 “我的能力能屏蔽所有这里所有人的踪迹，如果不是冲着这个，你们怎么会把我转变为吸血鬼呢？”蒂瓦特笑得扭曲又悲凉。 他从小就拥有这种特殊能力，当他还是人类之身的时候，几个月前他还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学生，而现在他却被迫和这几个怪物一起到处流浪，并吸食人血。然而他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呢？那充盈在周身的强dà 力量，那轻而易举就能折断骨头的力qì ，看着那些受害者充满恐惧的眼神，听着他们的哀求声——蒂瓦特觉得他未必不享shòu 这些。 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纯然的黑暗，只是看你有没有机会释fàng 它而已。而一旦你选择释fàng ，并且接纳它作为你本性的一部分，你会发xiàn 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自由，从此再无拘束。 詹姆斯一步步退到不断哀嚎呼痛的贝拉身边，他蹲下去护住她，并且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背脊以安抚情绪，可是这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他们被困在了这里，包围他们的是一群真zhèng 意义上的邪恶吸血鬼，他们没有善恶观念，只有烙印在生物本能中的嗜血欲//望，而他们正在步步逼近。没有人能找到他们，无论是卡伦家或是克拉克布鲁斯。 此刻已是绝境……不，他们还有希望……他们还有衔尾蛇。是的，他们的希望是衔尾蛇而不是詹姆斯，是那个能精准判断战场形势，熟练地瞬移，并且用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溶解撕裂吸血鬼四肢的杀手，九头蛇的秘密武器。 而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毫无疑问在这个世界没人比詹姆斯更恨衔尾蛇。 他恨他，他希望衔尾蛇去死，但他又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们都指望着的是衔尾蛇。 可或许这个世界不需yào 普通人詹姆斯，没人想要詹姆斯，没有人…… 詹姆斯突然低头笑了起来，在那一瞬间他身上似乎卸去了所有的力量，当再一次抬头的时候，他露出了那张属于衔尾蛇的灿烂笑脸，带着狡黠和漫不经心。 “你们吃过我的亏，你们没法把我怎么样。”詹姆斯耸了耸肩膀说道：“事实上我甚至不是你们的目标，你们要的是她，何必非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白人吸血鬼，也就是这群流浪吸血鬼的头目詹姆士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致地用鲜红色的眼睛盯着这个人类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各做各的？” “我离开就当做没有看见你们，你们也可以当我没有来过。” 维多利亚有些愤愤不平，毕竟她刚才被这个人类伤到了，而吸血鬼是种十分记仇的生物。另一边的劳伦特倒是无所谓，他是实用主义者，既然能谈拢何必去冒险？ “那么，你的看法呢，蒂瓦特？”詹姆士充满恶意地询问，维多利亚挑了挑眉毛。 褐发的十六岁新生儿还控zhì 不住自己的尖牙，在贝拉鲜血的诱惑下不断往延伸，双眼里全是贝拉的样子，充满了渴望。他听到首领询问后才猛地转过头看向詹姆斯，蒂瓦特张了张嘴，血红色的眼睛里冒出一种强烈的扭曲的痛快。 “我们可以同化他，这样我们就能更强dà 。”他轻柔讨好地说道。 为什么只有他的人生被摧毁？为什么眼前这个超能力者就能太太平平地过日子？不，他不能让詹姆士放他离开，凭什么他可以离开回到自己的生活中，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詹姆士笑了起来，那种意料之中又万分不屑的笑容印在他脸上。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住了—— 作为几个月的吸血鬼新生儿，蒂瓦特还太嫩了，并且从未遇到强敌。他的战斗经验都来源于本能，自然不能和受过专业训liàn 的衔尾蛇相比。 既然知dào 克拉克和卡伦一家没法找到他们是因为蒂瓦特的超能力，那么衔尾蛇就没有理由让他活下来。或许詹姆斯还会犹豫是否该这样剥夺一个吸血鬼的生命，但这对于衔尾蛇来说却毫无负担，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不是吗？ 他用最快的速度溶解了关节，并撕裂了蒂瓦特。布鲁斯和他讲过该如何彻底消灭一个吸血鬼，而如果不下重手，恐怕等那几只反应过来了，倒霉的就是贝拉了。 因为感受到了威胁，维多利亚和劳伦特开始低声咆哮，反倒是詹姆士在刚开始的震惊呆愣之后，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他甚至开始忘掉贝拉的存zài ，专心致志地盯着詹姆斯，用一种轻柔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道：“看看我发xiàn 了什么？一个真zhèng 的同类，和力量、种族都无关，我们是同类只是因为我们都有一颗不安分的渴求黑暗的心。” “金钱和权力，嫉妒和情//欲，这些人是多么无聊，要我来说，只有追求猎物的时候才是自然最美的景色。这个世界的真谛不就是这样吗？一个。”他伸出一根手指。 “捕食。”詹姆士突然对衔尾蛇发动攻击，后者瞬移离开原地。 “另一个。”詹姆士却没有追过去，反而一把将贝拉抓起来，低头咬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是毫不掩饰的挑衅，即便在吸食贝拉血液的时候，詹姆士依旧用那双鲜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衔尾蛇，好像他嘴下的是对方的血管似的。 衔尾蛇眯了眯眼睛，突然弯起了嘴角，眼眸逐渐加深为浓郁危险的墨绿色。 “好极了。”他说道，“真是好极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61章 暮光之城（尾声）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和一个经验丰富、杀人无数、生来就是反社会和捕猎者的吸血鬼生死相搏是种什么感觉？衔尾蛇会告sù 你，那就像在悬空的刀尖上赤足行走，而脚下就是万丈悬崖。 詹姆士的动作优雅迅猛又难以捕捉，而衔尾蛇只能靠着自己的战斗本能判断他袭来的方向——他没法看清吸血鬼的运动轨迹。 身后的贝拉在惨烈地哀嚎，吸血鬼的毒液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据资料上说那种感觉就像烈火焚心一样痛苦，你身上的每一寸骨头血肉都在经受转变。 “如果你成为我们的一员。”詹姆士黏腻的声音在衔尾蛇耳边响起：“想想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力大无穷、快如闪电……加上你我的能力，世界将匍匐在我们脚下。” 下一刻，衔尾蛇消失在原地，又迅速在房间另一角出现。 “我要这个世界有什么用，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是像你一样的怪物。”衔尾蛇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他绿宝石般的眼眸在阴暗的芭蕾舞教室中就像某种传说中的蛇类。 “那么我们换一种说法，我邀请你在这个世界一同捕猎。” “噢，关于这个。”衔尾蛇笑了起来，接着充满不屑地说道：“我有心上人了，而且他不是一个满嘴都是尸臭味的吸血怪物。” “你……”詹姆士鲜红色的眼眸一眯，然而还不等他说出完整的句子就被几道从门外略过的疾风抓住。愤nù 的卡伦家吸血鬼动作迅速地分别抓住他的四肢和头颅，往外一拉—— 衔尾蛇眨巴着漂亮的绿色眼睛看着他面前的吸血鬼被腾空撕成了六块。 就这一瞬间的功夫，维多利亚和劳伦特早就跑得没影了，卡伦家没有追他们。因为爱德华的情绪在看到贝拉的惨状之时开始失控。 “不，贝拉，不——”爱德华痛苦又自责地喊道。太晚了，他已经没法阻止贝拉的转变。突然，爱德华眼神锐利地瞪向衔尾蛇，因为他听见了对方的心声。 “你明明可以救她，你明明可以阻止这一切，别和我说你做不到！”爱德华几乎是瞬间出现在衔尾蛇面前，他拎起这个人类发出危险地嘶吼：“为什么你任由这个发生？” “爱德华，别这样。”埃美特和卡莱尔立kè 上前拦住他。 衔尾蛇的表情看起来很淡定，他甚至还有闲心问：“我以为混淆符咒能阻断读心术，你就读不出布鲁斯和克拉克的心声，这么看来不是？” “他们的两枚符咒上请高明的魔法师专门施过魔法，能隔绝大部分精神类的超能力。”卡莱尔低声解释道，接着用力把情绪失控的长子往后拖拽。 “你有这个能力！你却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爱德华挣脱不开两个吸血鬼，但没法动手不代表他不能用语言来表达愤nù 。 “我听得见你在想什么，我听得见你做过什么，在你做过那些事情后，你就已经是怪物。永远都是……你逃不掉！”没错，他听得见这位卡尔特老师的心声，在他上课走神的时候，在他批改的作业，所以爱德华不愿意靠近他。 因为只要一走近衔尾蛇周围一米内，他就能听见那些歇斯底里的嘶喊声，他的回忆充满了血腥和痛苦，爱德华甚至能闻到那股浓郁疯狂的黑暗气息。 而他之前选择保持沉默无非是看在卡莱尔和布鲁斯结盟的关系上。 衔尾蛇沉默地站在那里，他能听见附近声响充斥着爱德华愤nù 的指责、贝拉转变时的惨叫、卡莱尔严厉的劝诫、还有肢体冲突时摩擦衣料的嘈杂声。他觉得自己仿佛和整个空间都隔离开来，他带着轻松好奇的眼神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他不是这件事的主角一样。 他的灵魂此刻游离与身体之外，他的意识和身份被割裂分离。 直到一个可靠的怀抱将他拢住，一双有力的手捂住了他的耳朵，那怀抱的温度让衔尾蛇有一瞬间要舒服得喊出声来，但他只是在凝固了几秒后更紧地反抱住了对方。 “克拉克，那些声音……我不能……可是没有选择……我。”他无语伦次地就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三岁幼儿。这真奇怪……这是他的声音吗？ “没事了，吉姆，没事了。”克拉克温热的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养子的后背。 “我永远都不可能变回普通人，对吗？”衔尾蛇沉默片刻后，终于又能够流畅地说话，但他的声音很冷淡，冷得让人感觉到不详。 “走过的路，是不可能回头的。”克拉克轻柔地说道。 詹姆斯就是衔尾蛇；詹姆斯杀过很多人，有无辜的人，有罪有应得的人，也有他认识的人；詹姆斯为九头蛇效力过；詹姆斯拥有强dà 的超能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这些种种，都已经是既成事实，变为一种烙印在他身体中的东西。 无论他接受或是拒绝，衔尾蛇将永远在余生伴随他左右，用残酷的方式提醒自己的存zài 。 “我该怎么办，克拉克？”破碎的声音。 “……对不起，吉姆，我不知dào 。”克拉克充满爱怜和歉意地说道。 没有人能为另一个人的人生做决定，也没有人能替另一个人跨过心理的坎。尽管克拉克愿意做任何事来帮zhù 他心爱的养子，可最终还是要靠詹姆斯自己做出选择。 超人的出现让现场的形势发生彻底的转变，卡莱尔和埃美特虽然仍旧死死按住爱德华，但原因变成了不让自己的家人冲上去找死。 开什么玩笑，超人有热视线听说过没有？用来烧吸血鬼那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既然克拉克到了，爱丽斯和罗莎莉也紧随其后，爱丽斯一脸歉意地看着地上的贝拉，然后按住爱德华的肩膀，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爱德华听完后就不再挣扎了。 他看上去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双眼悲哀又痛苦，却最终无可奈何。 克拉克转过头看着卡伦家，说道：“这件事的后续你们去找布鲁斯谈，我要把自家的孩子带走，你们没人有意见吧？” 卡伦家的吸血鬼坚定地一致摇头，他们巴不得超人立kè 离开。 克拉克也没有和对方多啰嗦，他放开已经冷静下来的詹姆斯，父子两人没有用超能力，而是靠着双脚慢慢地走了回去。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陪伴已经是最好的支持了。 # 布鲁斯处理完提姆这边传来的情报后回到了家，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门口站着的那个黑人。他戴着一个极有特色的独眼面罩，穿着皮制风衣，看上去满脸的杀伐之气。 尼克弗瑞，现任神盾局局长。 布鲁斯默默地把真人和曾经看到的资料进行比对，然后发xiàn 还是真人看起来锐气更重一些。有一类人哪怕不是刻意施压，都能无时无刻向外散发着压迫人的气息。看来弗瑞局长就是这么一种人，他身上的压力对布鲁斯当然没有效果，但这显然影响到了邦妮。 那匹傻乎乎的小母马不安地低头用前蹄扒拉着泥土，看到布鲁斯回家后，立kè 欢快得叫了一声，要不是有绳子牵着，恐怕会立kè 撒欢跑过来拿头蹭布鲁斯的手臂。 “没事，邦妮，别怕。”布鲁斯摸了摸小马的头。 “你是这家的主人？”尼克弗瑞的声音听起来也很有威慑力。 “而你不是这家的客人。”布鲁斯毫不客气地回答道，他从资料上得知尼克弗瑞不是一个爱绕弯子的人，正好，他也没心思和对方绕圈。 “请相信我，韦恩先生，我并不是来找麻烦的。”弗瑞接着说道。 布鲁斯又拍了拍邦妮的头，让小家伙自己到一边玩去，这才转过头看着弗瑞，稍稍弯了弯嘴角，这并不能算一个笑容，这是一个很有黑暗骑士特色的讽刺表情。 “我当然相信你，尼克弗瑞，就像我相信那三个拿枪指着我脑袋的狙击手一样。” 弗瑞完全没有被揭露的窘迫感，他点了点头道：“以防万一，你明白的。” “不能更明白了，zf势力的典型做派。” “或许你能请我进去喝杯茶，说真的，韦恩先生，要知dào 你曾经是我的偶像。而事实上我今天主要不是来找你的。”弗瑞淡定自若道：“不，不要误会，我也不是来找那个人的。我不会像某部分人那样愚蠢到认为人类能对付超人。” “我只想谈一谈，关于衔尾蛇的事情。” 两分钟后，尼克弗瑞坐在克拉克精心挑选的沙发上，喝着布鲁斯泡的茶……准确来说是布鲁斯往茶壶里扔了两个茶包又加了点沸水而已。 不知dào 阿福地下有知，是会觉得倍感欣慰他家老爷终于能养活自己了，还是觉得深受其辱，因为他家老爷竟然喝茶包这种不入流的东西，简直是对酷爱下午茶的英国人的侮辱好么！ 正如布鲁斯在分析揣测尼克弗瑞的想法一样，后者也在时时观察黑暗骑士的动作表情。没人胆敢小瞧蝙蝠侠，哪怕当年的正义联盟之中，唯有蝙蝠侠是没有超能力的人类。 本来他是冲着衔尾蛇这条线索找来的，神盾局有心组织一个超能力英雄联盟来对抗这个越来越复杂多变的世界。没错，是有点像过去的正义联盟，但又截然不同。复仇者联盟……他给未来这支队伍取的名字，他们的首要目标就是保护人类，远离那些非人类的伤害。 弗瑞的设想是让这支队伍受雇于神盾局，有点像是超级神盾局特工。而不是和正义联盟一样自发组建却不受监管。这个世界需yào 英雄，黄金时代的英雄们已经陨落了太久，而未来的局势变得愈加艰难复杂，人类早就忘记了超人统治时期的恐怖，他们又开始陷入不安之中，他们渴望有人能站出来保护他们。 有什么比一支超级英雄更合适的呢？超级英雄的“超级”之处往往不在于他们究竟能救多少人，能打败多少坏蛋，而在于他们的存zài 本就意味着希望和光明。人们希望英雄们能照应着他们，人们希望自己抬头就能看见未来的曙光，哪怕这是虚构的。 尼克弗瑞默默地在内心的备选名单上打钩——黑寡妇和鹰眼本就是神盾局特工，他们肯定是加入的；绿巨人那里打算让娜塔莎去“请”，但是成功率不确定；刚解冻几个月的美国队长刚刚答yīng ；钢铁侠……嗯，托尼斯塔克反而是个比绿巨人更不好对付的家伙。 他选中衔尾蛇的原因是因为他刚从九头蛇余孽手里逃出来。没有洗脑前，詹姆斯莱顿本身是个性情温和，正直善良的好人，考lǜ 到衔尾蛇的能力和过去的人品，弗瑞将他放在了名单上。然而当他们进一步寻找衔尾蛇的时候，却意wài 地发xiàn 了更大的秘密。 超人和蝙蝠侠——黄金时代的两大巨头，曾经左右了整整一代地球人命运的英雄。 不不，他没想对这两人怎么样。尼克弗瑞知dào 自己有点偏执狂，但他还不蠢。蝙蝠侠和超人不是神盾局能对付得了的，如果贸然行动开罪了他们……他一点都不想知dào 同时得罪超人和蝙蝠侠的下场，相信我，那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但是他也不能任由这两条大鱼从眼前游走。 而就在两人面对面坐着，互相分析算计，彼此对峙胶着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克拉克和詹姆斯从外面走了进来，詹姆斯的身上还带着明显的血迹，看起来神色疲倦。 家里有客人？超人纳闷地想着，可是布鲁斯没有和他说过。 唉唉，这颗卤蛋有点眼熟啊……所以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呢？ “尼克弗瑞。”詹姆斯绿色的眼睛闪了闪，一副意料之中又毫不在意地点头道：“神盾局局长，为什么你能找来，我一点都不觉得吃惊。” “事实上我还有更多让人吃惊的地方，衔尾蛇。”尼克弗瑞站起来向詹姆斯伸出了一只手：“很高兴见到你，我这次就是为你而来，不知dào 你有没有听说过复仇者联盟？”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62章 大战在即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尼克弗瑞尽可能把自己的想法用比较婉转能接受的语言说了一遍。 “你想让一个九头蛇的杀手加入神盾局的复仇者联盟，一群超能力者的队伍……我能问问都有些什么人吗？”詹姆斯挑起眉毛说道。 “如果你拒绝了我，你想让别人知dào 我来找过你吗？”弗瑞反问道。 布鲁斯端着茶杯看不出什么反应，但克拉克却有些沉不住气，他略显阴沉不悦地说道：“吉姆的能力确实不错，但还不至于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你找他加入那个什么复仇者联盟？你要的是吉姆，还是一个可以要挟我和布鲁斯的人质。” 好极了，一记直球，不愧是曾经做过记者的超人。 “我不否认这一点。”弗瑞竟然承认了，他点点头很认真地说道：“你曾经统治过世界一段时间，你是个暴君，一个可以说是最危险的外星人，你凭什么觉得神盾局会放任你毫无拘束地在外面闲逛？如果有一天你又想毁灭世界了，谁又能拦得住你？” “真是个好问题，事实上你们将来拦不住，现在也拦不住。”超人尖锐地说道。 弗瑞平静回答：“没错，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相信蝙蝠侠有了解过我的资料，那么他就该知dào 我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绝不容许有这样的危险出现在我任内，威胁到全人类的安全，但我却没法用武力来保证你不会是个麻烦。” “所以你想让我的吉姆做人质？你对付不了我，也对付不了布鲁斯，你就要对付我们的孩子？噢，你可真有勇气，你这么确认今天能够完好无损地回去？”克拉克脸色更阴沉了。 “他不确定，但他必须亲自来。”布鲁斯回答道，他深蓝色的眼眸突然抬起盯住看起来非常坦荡的神盾局长，然后抿了抿唇：“正如我了解他的资料一样，神盾局局长自然也清楚蝙蝠侠是什么样的人。” “你知dào 这可能会惹恼超人，当然，也同样会惹火我。但你同样知dào ，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真诚坦荡，并且说得有道理，我就不会拿你怎么样，甚至还会在超人面前保护你。”布鲁斯一针见血地指出：“但我很想知dào ，在保证了安全之后，你又想用什么来说服我们，让吉姆参加复仇者联盟呢？” “我不需yào 说服你，蝙蝠侠。”弗瑞端起瓷器杯子喝了口袋泡茶：“因为你心里最清楚，詹姆斯的骨子里充满了渴望冒险的因子，他会因为危险而兴奋，他会为了信仰而牺牲。如果他没法成为一个英雄，那么他注定会走上另一条道路，不管你们如何压抑他的本能。” 布鲁斯的眼神变得锐利而逼人，如果换做另一个人估计早就被蝙蝠侠这样的眼神给吓破胆，但弗瑞却从容自若地回望过去。 “他不会是普通人，而在成为英雄的路上，他需yào 实践上的引导。”弗瑞耸耸肩，无所谓道：“当然，除非你们愿意重操旧业并亲自引导他，那我们或许可以谈谈结盟的事。” “你在威胁我们？” “不，我指出了一个事实，虽然我知dào 说实话总是不讨人喜欢的。” “那你真是过谦了。”布鲁斯刻薄地回敬道，他不得不承认弗瑞说的全是对的，但他不愿意就这么将詹姆斯交出去。神盾局的水太深，而詹姆斯对此一无所知。 他最小的养子……他从未想过将他养成一个英雄，詹姆斯没有接受过罗宾的严苛训liàn 。他几乎就像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直到被九头蛇绑架改造。这个孩子被迫面对命运和事实——他无法再欺骗自己能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他必须选择一条道路。 如果正义联盟还在，那么现在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从正义山到瞭望塔，这是一条不错的培养道路，所有的前辈们都会尽lì 帮zhù 指导他成长为合格的英雄。 但现在只剩下了他们，超人不是一个合适的指导者，而蝙蝠侠……早就没有什么蝙蝠侠了。当年那一场大火烧掉的不仅仅是韦恩庄园和蝙蝠洞，何况他现在手头并没有资源。 …………至少不像神盾局这样充沛的资源。 尼克弗瑞将詹姆斯作为人质，其实不过是求一个心安。如果超人真的失控要毁灭世界，难道一个詹姆斯就能阻止他了吗？人类就是这样，哪怕是假象也好，也必须骗自己一切尽在掌控中。所以尼克弗瑞不会虐待伤害詹姆斯，相反为了安抚讨好超人和蝙蝠侠，神盾局还要承担起保护教导衔尾蛇的责任。 从理智上，布鲁斯明白复仇者联盟恐怕是此刻最适合詹姆斯的地方：那里有神盾局的保护和培训，那里有足够的战场让他释fàng 过剩的精力和压力，那里能提供给他一个救赎的途径，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在那里还能遇见一群志同道合，并肩作战的伙伴。 这是个双赢的提议，尼克弗瑞收获一份“保障”，而詹姆斯将获得一个可能不错的未来。 再者说，现在并不是和神盾局开战的好时机…… “正如你所说，你不需yào 说服我，弗瑞。”布鲁斯神情平淡地说道：“吉姆是个成年人，他可以自己做决定，我和克拉克都不会干涉。” 超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看着布鲁斯的神色，最终还是放qì 了。 尼克弗瑞几乎是立kè 就明白了布鲁斯话里的意思——这表示他们不会直接反对。蝙蝠侠接受了这份双赢的提议，接过了神盾局抛来的橄榄枝，好吧，尽管那橄榄是酸的。 “你们不介yì 的话，我想和詹姆斯私下里谈一会儿。”弗瑞如此说道。 布鲁斯和克拉克离开了房子，并且保证不会使用超级听力。他们此刻站在院子里给邦妮喂食，克拉克仍旧有些闷闷不乐，布鲁斯也没多说什么，他相信克拉克迟早会想明白的。 想明白什么才是对吉姆最好，也想明白他们没法一辈子左右吉姆的人生。 坐在客厅里的衔尾蛇瞪着尼克弗瑞，作为九头蛇曾经的武器，他对神盾局长可没什么好感。尽管他现在拉黑了九头蛇，但并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说不定是另一个敌人呢？ “很厉害，你说服了布鲁斯。”詹姆斯先按耐不住沉默，清了清嗓音说道。 “我并没有说服他，他自己本来就想的很清楚。”弗瑞平静地说道：“说起来，在我招募你之前，我已经招募了另一个成员。他和你一样，对这个世界还有我也充满了不信任。” “别把自己和世界捆一起，我和这世界的关系还不错，我只是不信任你。” “英雄们各有不同，但总的来说都有那么几个共同的问题。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们该用自己的超能力做些什么？又或者我到底是谁？人是一种群居的社会动物，我们需yào 包容和归属，而当英雄们拥有超能力之后，他们会逐渐发xiàn 自己被群体排斥出去。” 詹姆斯默然不语，只是他手上僵硬的动作暴露了自己的内心。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你要知dào 一个群体之所以被称作群体，是因为群体中最优个体和最劣个体之间的差距必须保证在一个幅度内，而个体与个体之间拥有较为平均的能力和相似性。而超级英雄们超出普通人太多，人们没法认同他们也是同类。” “你打算给我上一堂生物课？”詹姆斯用尖锐的讽刺来掩盖内心被揭露的不安感。 “我只是想告sù 你，哪怕不被群体所认同的个体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清楚自我价值的所在。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取决于你经lì 过什么，而是你选择成为什么。”弗瑞继xù 说道：“我不能向你保证复仇者联盟就是最适合你的地方，事实上，上帝知dào 你们几个凑到一块去会发生什么见鬼的事情，说不定能引发地球毁灭。” “但我向你保证，这是个不一样的开始，你们能做到的，或许会改变这个世界的未来。而这一切都取决于你们的选择，其中也包括你的。” 客厅变得一片沉默安静，然后詹姆斯突然笑了起来：“你的口气就像个邪//教头目。” “well，如果你不想听这些的，让我们来点实在的。比如说冬兵？冬日战士是神盾局一直在调查的神mì 杀手，据调查和九头蛇的余孽有关。你加入复仇者联盟后，所有和冬兵有关的情报你都有调阅权限，只要他出现被神盾局发xiàn ，我们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成交。” “你确实是蝙蝠侠的养子。” #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的队伍？”在又一次打坏了一个沙包之后，满头大汗的男人接过弗瑞手里的矿泉水，道了一声谢后拧开瓶盖。 “很快，队伍招募得差不多了。”弗瑞默默在心中盘算，宇宙魔方研究进展得不错，神盾局特工还在找班纳博士的下落，并且等这次黑寡妇把手头的任务完成后就去招募绿巨人；衔尾蛇已经上钩了，再准bèi 一下明天就能把他接到总部去；寇森在劝说钢铁侠方面也很有很大进展—— 托尼斯塔克只有一个要求：“要我亲自加入没问题，要我做顾问也没问题，要我出钱出装备都没问题，我只要神盾局所有资料的查阅权限。” “，你们不给我，我也会让贾维斯黑了你们的。” 嗯，所以说要管理那么多个性格迥异而且难缠的队员，真是苦了队长了。 “我不确定，我是说我睡了这么长的时间，或许不该由我来负责带队。”美国队长垂下了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队长。”不然换任何一个上来都会导致团灭啊有没有？！ “名单还是不能告sù 我？”美国队长说道，然后又仰起头喝了几口水，他的喉结性感地起伏着，混合着晶莹的汗水滑落到他的背心中。 只可惜这种让任何一个女性看了都会把持不住的画面，现在只有一个面无表情也毫不在意的神盾局长在场，他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在神盾局的航母上见面。虽然我不得不说，他们谁也不是好应付的角色，他们都各有所长，桀骜不驯，但我相信既然他们愿意来，就说明你们还是有合zuò 基础的。” “但愿如此。”美国队长如此说道，但他的口气并不是那么确定。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63章 嘴炮侠[修]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弗瑞没有给詹姆斯太多离别的时间，他甚至都无需打包多少行李。弗瑞说一切生活用品、物资武器、□□件、甚至宿舍都会配备给他。 克拉克终究还是不放心，他从孤独堡垒拿了一些东西交给养子：一套贴身的灰色制服、一副氪星出品的智能眼镜，还有一条改良过的武器腰带。 “氪星的记忆材料。”克拉克指着制服说道：“足够透气轻便，能抵挡小型火力，你可以穿在里面，外面套点什么就看不见了。” 布鲁斯拿起那副眼镜看了看，转头问道：“你用了谜语人的人工智能技术？” “至少比我当初那副好多了，里面装载了孤独堡改进的谜语人电脑辅助系统。”克拉克将眼镜戴在养子脸上，按下了左边的细小开关。詹姆斯眼前的镜片上立kè 出现了一个虚拟的电脑屏幕框，它能记载周围环境数据，甚至能锁定人脸和本身的数据库进行比对辨认。 “记录现有数据，核对历史数据库是目前唯一的功能。时间太紧了，否则孤独堡的机器人能做得更好一些。”克拉克叹气说道，然后拿起了最后一条腰带：“这是根据蝙蝠侠旧有的万能腰带改造的，布鲁斯擅长的武器有部分不适合你，里面具体放什么你自己决定。” “你身上的混淆符咒能保护你的身份，引开别人的注意力。但你要知dào ，一旦对方怀疑你的身份后，符咒就会失去作用。”布鲁斯最后说道，屋顶上空传来了直升机盘旋的声音。 詹姆斯上前拥bào 了他的养父们，布鲁斯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无需畏惧服从神盾局，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你并不是一个人。” 这是布鲁斯的保证，他需yào 让养子知dào 自己并不是寄人篱下的人质。 “眼镜右边的开关可以向我们报警，我会立kè 赶过来的，如果你觉得需yào 我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克拉克用透视眼观察着上方的直升机，然后低头认真道：“我们永远欢迎你回来，我们永远都在这里。吉姆，只有一件事你需yào 记住。” “做正确的事，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有力的手彼此握住，然后又松开，衔尾蛇必将踏上白银时代英雄的舞台。既然如此，何须惆怅，既然如此，何须不舍……只祝愿你，我的孩子，希望你能做的比我们更好。 # “紧急事件，衔尾蛇。”当詹姆斯坐上直升机的时候，神盾局特工一脸严肃地说道：“弗瑞局长的直接指令，您需yào 到另一个地方紧急集合。” 直升机直接起飞往一望无际的公海飞去，最后停在了一个巨大的航母上。 “哇，印象深刻。”詹姆斯看着他脚下的航母说道，他们正漂浮在海上，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褐色夹克的男人从另一驾飞机上下来。 “詹姆斯莱顿先生，欢迎过来。”男人身边西装革履的墨镜特工首先打招呼道：“我是菲尔寇森特工，这位是斯蒂夫罗杰斯，我想你应该认识。” 詹姆斯的视线集中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和宣传册历史书上全身制服的美国队长不一样，穿着夹克衫的罗杰斯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他面容俊朗，身材高大，身上有一股身经百战的稳重气势，但此刻他稍微有些警惕，可能是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令人瞠目的科技，不是吗。”詹姆斯了然道，接着对美国队长伸出了一只手：“久仰大名。” 对美国队长的印象还要追溯回高中时代，他至今还记得那念了一千零一遍的美队简介。冬兵很喜欢眼前这个人，否则不会一遍又一遍地想要听那段历史。 尽管不想承认，但衔尾蛇还是觉得心里有些别扭。 美国队长欣然接受了来自詹姆斯的友好问候，他们在寇森和黑寡妇的陪伴下往舰桥走去，那里的工作人员告sù 他们钢铁侠和班纳博士刚刚到，并且脸色不是很好地要求弗瑞局长去楼下会议室私谈。他们只能继xù 去找会议室，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一个毫不客气的尖酸讽刺声音：“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声音极为张扬欠揍，当然弗瑞也没和他客气。而在弗瑞和对方争执时还有另一个较轻的声音在劝架：“嗨嗨，别这么激动。当然，我没有支持你的看法，弗瑞局长。” 詹姆斯为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而扬了扬眉毛，顺带有些心虚，但他猜凭着那个符咒，托尼应该不会知dào 自己的身份。 他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托尼，难道他该打招呼说道：“嗨，你好，我就是骗了你的那个小保镖，对不起欺骗了你的友情，但你看，我那时候还是个被九头蛇洗脑的特工！” 不，还是饶了他吧，他一点都不想代替弗瑞成为钢铁侠嘴炮和挑刺的对象。 他们走进去时就看见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小个子男人抱着手臂，看上去满脸的讽刺和不悦，并且拖长音调道：“你还答yīng 给我全部的权限，说实在的，你真是毫无诚意。” 尼克弗瑞看上去很头痛，现在宇宙魔方被突然出现的洛基拿走，他实在没有这个闲心和托尼斯塔克打嘴炮，他有时候真恨这个家伙，真的！ 美国队长三人的到来让托尼的嘴炮停了一下，然后他撇撇嘴，褐色的眼眸毫不掩饰自己对弗瑞的鄙视：“真是个绝妙的主意，还骗这么一群人为你收拾烂摊子。” “谁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我是刚来的。”詹姆斯咳嗽了一声说道。 一边长相斯文的班纳博士将一份资料递到他手里，他刚打开就看见九头蛇的字眼映入眼帘。图片上是一个巨大的透明蓝色正方体晶体，这就是二战时期曾经落在红骷髅手中的宇宙魔方，据说这东西拥有强dà 的能量，曾经一度和美国队长一起消失在北冰洋中……直到被霍华德斯塔克打捞起来，呃，在他寻找美国队长的途中。 而第二页是关于邪神洛基的资料，这家伙曾经派一些邪恶的怪物到地球上追杀他的兄长阿斯加德的雷神索尔，结果被雷神打回去了，但是上了神盾局的监控黑名单。 第三页不是神盾局给的资料，而是托尼斯塔克附在后面的一份绝密信息——宇宙魔方在明面上是用来探索无尽清洁能源的，但事实上神盾局在靠它研发新的武器。 “让我来概括一下，九头蛇的武器落到了神盾局手里，结果弗瑞步上九头蛇的后路接着研究，结果引来了邪神洛基把宇宙魔方抢走，现在他希望我们能找回魔方……然后继xù 让神盾局用来研究超能武器？”詹姆斯抬头说道，美国队长听完后不赞同地扬起了眉毛。 尼克弗瑞看上去想要揍人，但他克制住了，只是板着脸而已。 “这些是真的？你把我们叫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美国队长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他平时看上去是个挺随和亲切的一个人，但一旦认真起来却格外有压迫力。 弗瑞似乎想解释，但是他刚开口就被拔高音量的托尼打断—— “真是好极了，见鬼的复仇者联盟！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欺骗一根什么都不懂的老冰棍、一个随时会变绿的狂暴巨人，还有一个鬼知dào 哪里冒出来的小处//男为你卖命？”托尼不嘴炮会死星人斯塔克开启了群嘲技能。 班纳博士按住了太阳穴揉了揉，美国队长猛地回过头看着托尼严肃道：“斯塔克先生！” “嗯哼，队长？”托尼轻佻地回应道，一脸不在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詹姆斯向上帝发誓，以旁观者的眼光来看，接下来全是托尼自己在作死。他那轻佻又充满不屑的眼神，他那浑身都散发着“老子天下第一，才不理你们这群鸟人”的欠揍气场，还有他那不消停的嘴炮才是彻底点燃美国队长怒火的元凶！ 上帝作证，美国队长真是个难得的老好人，但不是完全没脾气。 “你真不像霍华德的儿子。”美国队长冷声说道，而托尼的表情就像是被踢了一脚。 他的脸色发白，呼吸也急促上几分，但表情却突然笑了。托尼看起来就像毛全炸开了一样，毫不客气地讽刺回去：“斯塔克家的事情不需yào 你来评判，士兵，你没有资格！说真的，在被时代抛弃后，你为什么不找个老兵退役中心来治疗一下你同样过时的战后心理创伤？这里可真不适合你这样的老冰棍来搅和。难道我们指望你再抱着魔方和洛基一起到北冰洋同归于尽，再冻上个一百多年？噢，拜托了，你还是早点退休养老去吧！” 棒极了，托尼！詹姆斯几乎要在心里为对方鼓掌，美国队长到现在还没动手揍他真是涵养良好。不过谁能知dào 托尼嘴炮后的真zhèng 意思是：弗瑞是个坑货，队长你玩不过他的。他就是在利用你，所以你不要相信他，也不要搅进神盾局那堆破事里。 没错，以詹姆斯对托尼的了解，他的本意其实是在维护队长和他们。就欠揍和口是心非这两项能力来说，这么久时间没见，托尼斯塔克已经磨练得登峰造极了。 此刻美国队长连拳头都握紧了，却还是硬生生克制着不要发火。班纳博士在一边深呼吸保持平静轻松的心态，而黑寡妇很识趣地没吭声，弗瑞的眉头紧锁。 所以他们第一天见面就要散伙吗？嗯，这时候回去说不定会还能赶上克拉克烧的午饭。 “长官，我们找到了洛基。”从弗瑞的通信器里传来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僵局，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弗瑞，后者回了通信器一句“我这就来。” “我知dào 你们不相信我。”弗瑞冷着脸说道：“但你们真想看着宇宙魔方落到洛基手里吗？他会用魔方做什么？你们有谁敢去赌这个可能？” 众人沉默，弗瑞没有说错，就算不相信神盾局，他们也没法坐视洛基为非作歹。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但现在我们必须合zuò ，从洛基手里把宇宙魔方夺回来。如果你们不介yì 的话，队长，该你出场了。”弗瑞说完就转身离开。 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甚至连托尼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大概过了半分钟后，美国队长才开口说道：“我准bèi 去那个坐标缉拿洛基，罗曼诺夫特工，你能开飞机送我过去吗？” “好的，队长。”美艳的红发女特工毫不犹豫地说道。 “洛基是阿斯加德的邪神，所以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需yào 灵活的火力支持，斯塔克提供远程空中支援，当然，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斯蒂夫看向托尼，后者竟然什么都没说地点了点头，美国队长感到自己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转向班纳：“博士你继xù 在这里搜索宇宙魔方的下落，我怀疑洛基突然现身是别有用心，莱顿你陪着博士，一旦发生任何紧急情况，你们随时准bèi 出动。还有任何问题吗？” 其他人摇了摇头，美国队长吸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行动！”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64章 误会大了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班纳博士是个不善言谈的人，又或者他不喜欢多说话。 他指挥着神盾局的科学家远程遥控各种雷达器械，在全球范围里搜索伽马射线的踪迹。没错，他们确实找到了洛基，但洛基并不等于宇宙魔方，他很可能没把魔方放在身边。 詹姆斯基本上处于无事可干的状态，他问寇森要了几包零食，然后从里面抽出一根牛奶布丁味的棒棒糖，拆开包装衔在嘴里。他将双腿往桌子上一搁，往后仰躺，等待下一步命令。 离家不过几个小时，他已经开始想念克拉克的下午茶了。 詹姆斯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舌尖下意识地在糖球上舔了舔，浓郁的甜奶味——突然他眯了眯眼睛，像是一条捕捉到猎物身影的蛇，并且亢奋地嘶嘶吐气。 “我出去透透气，有事通信器。”詹姆斯和身边的希尔特工说道，后者无所谓地点点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视线一直停留在她手上的任务平板上。 詹姆斯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出舰桥，看似无意又溜溜达达地跟着一队神盾局士兵走到楼下的发动机室。那队士兵在前面拐了个弯就解散开来。他们有的人看了一眼衔尾蛇，却没有说什么，毕竟以他们的等级还没资格过问复仇者联盟备选队员的事情。 直到詹姆斯走到了一个视线死角，一双有力的手从后方凶悍地勒住了他的脖子，然后猛地把他按在墙壁上死死掐住咽喉，并且将枪口顶在詹姆斯的腹部。 “动一下，或者使用一点你的能力，我就开枪。我了解你的战斗方式，所以不要想和我玩阴的。”叉骨阴沉地低声威胁道。 衔尾蛇因为被掐住而无法发声，但他乖巧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好像挣扎着想说话。叉骨犹豫了片刻，稍微放松一点对他喉咙的钳制。 “我们非得这样吗？好歹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我以为我们至少有点感情。” “……你的脑子是被驴踢过了吗？”叉骨沉默了片刻，忍不住低声咆哮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多少遍？好好说话！不要和谁都一副*的调调，你就是不听对吧？” “放松放松，叉骨，你怎么在这里？”衔尾蛇摆了摆手。 叉骨哼了一声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你是被洗脑洗成了白痴？好好躲着会不会？你就非要趟神盾局这趟浑水？组织不会放过你的。” “说的好像我会放过他们一样。”衔尾蛇一晒，神情是说不出的冰冷：“在他们对我做了这种事后，在他们对冬兵做了这种事后，难道还指望我和九头蛇和解？做梦！我和九头蛇只有一个结局，不死不休！除非我死了，或者九头蛇死光了，不然我这辈子都会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咬着……没错，我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 叉骨皱了皱眉头，仿佛是叹气又仿佛是抱怨：“做人不该这么死脑筋，衔尾蛇。要知dào 不是谁都能像你这么幸运，平安无事地逃离组织，还有厉害的人在暗中接应保护。被组织盯上的人，无论多么强dà ，最后都逃不过去的。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你死，那又何必呢？” 何必要选择撞得头破血流？为什么不找个地方躲起来安静地度过余生？ “我做不到，叉骨。”衔尾蛇平静地回答道：“你知dào 冬兵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脑子又被格式化了，现在组织不敢放他出来做任务。”叉骨摇摇头，“我在那里还有几个熟人，他们说洗脑过程不是很顺利，重复几次都没法稳定下来。” 衔尾蛇先是吸了一口气，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不敢置信又充满恨意的单词来：“洗脑？几次？！操//他的九头蛇！” “所以我才说你能逃就该有多远逃多远！不然像你现在这样就是给组织送上门的！你难道不知dào 神盾局是组织的对头吗？你觉得组织会不关注神盾局的情况吗？”叉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没法离开，冬兵没法离开，所有人都没法离开，只有你可以！” “你特么还回来做什么？！！” 衔尾蛇沉默起来，他任由叉骨掐住他的脖子，深绿色的眼眸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叉骨觉得此刻寂静无声的衔尾蛇才是一条真zhèng 的毒蛇，他的沉默是为下一次爆fā 做准bèi 。 “我并不为神盾局工作，叉骨，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偏向于合zuò 。弗瑞不相信我，就像我不相信他一样。那些复仇者联盟的备选队员？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在一起自己能够不先打起来就是奇迹了。”衔尾蛇阴沉地说道：“我不会放过九头蛇的，我也不会丢下冬兵。” “你又能怎么样？同时对付神盾局和九头蛇？别做梦了！”叉骨嗤笑道。 “为什么不可以？”衔尾蛇歪了歪脑袋，看起来表情格外无辜和认真。 叉骨讽刺的笑容僵了僵，他认识到这条精分蛇是认真的，他放下钳制住衔尾蛇脖子的手，然后用手抹了把脸，才抬头道：“你在开玩笑？噢，你不是！你打算怎么做？” “他们不会放过我就像他们不会放过你一样，神盾局也好，九头蛇也好。”衔尾蛇没有回答，反而话锋一转说道：“你比我更清楚这点。我不会问你在神盾局做什么，我也不会出卖你。把这当做我的见面礼，我需yào ……需yào 冬兵的消息。” “你想和我结盟？” “你可以告sù 九头蛇我在这里，反正也瞒不过他们，这么多双眼眼睛看着。对你来说，这几乎没有风险和损失。” “说得好像你不会突然改主意出卖我一样。” “出卖你给神盾局？我并没有任何好处，你不会告sù 神盾局任何情报，你甚至很快就会被九头蛇灭口。没有被抓的叉骨才有更大的价值，而我不相信神盾局真的会把所有冬兵和九头蛇的资料给我。”衔尾蛇笑了笑说道：“万事都要留一手不是吗？” “真是一条会咬人的蛇。”叉骨嘟哝道：“看来谁都养不熟你，九头蛇不行，神盾局也够呛。只要你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随时都会掉转头咬他们一口。” 衔尾蛇挑了挑眉毛，没说什么。他懒得去反驳叉骨，叉骨觉得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四处背叛……然而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效忠。九头蛇给他洗脑，神盾局打算利用他，他们本就没有给他信任和真心，凭什么要他的忠诚？ 他的忠诚是给真zhèng 爱着他的人的，他的养父们，他心爱的人…… # 又一脸闲得慌，并溜溜达达回到舰桥上的衔尾蛇发xiàn 美国队长等人已经回来了。 战利品是一只绿油油的邪神。 这是詹姆斯第一次接触真zhèng 意义上的“神”，他看着玻璃罩子里那个黑发高个的男人，他面容瘦削，神色平静淡定，即使不笑的时候脸上都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表情。确实如他的称号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邪”神，邪气逼人。 除了这个罪魁祸首，他们还带回来一只附赠品——雷神索尔。所以你们阿斯加德的神祗都是捆绑销售，买一送一的吗？ 金发男人穿着红色的披风和中世纪才能见到的盔甲，手里拿着一把镂刻着神mì 花纹的锤子，神情激动地在和寇森争辩什么……呃，准bèi 来说是索尔单方面在朝可怜的寇森特工喷口水，幸亏后者拥有傲视整个神盾局的良好心理素质。 寇森认真地听完雷神轰隆隆的一堆争辩后，点了点头，笑得满脸真诚，然后坚定否决道：“不行，洛基来到地球犯罪，那就该归地球管，何况他还藏匿了宇宙魔方。” “那本来也不是你们人类的东西！”雷神大声抗议道。 “我觉得这个大块头说的很有道理。”詹姆斯头也不回地对他旁边的人说道，他的视线还集中在雷神身上那套可以直接上戏台的装扮上。 “没错，连我都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但是拜托，那是宇宙魔方！所以那就该是我的！想想我可以靠它制造出多少清洁能源来，发明出多少伟大的杰作来！”身边的人肯定道。 詹姆斯顿了顿，然后慢慢扭过头去，和托尼脱下头盔后的褐色眼眸相对。 oh，*！！！ “詹姆斯莱顿？其实我挺好奇弗瑞为什么选了你，但你的资料保密级别很高，而当时宇宙魔方的优先级排名更靠前，所以还没来得及解开你的档案……不过别担心，贾维斯已经在破解了。”托尼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 你是怎么看出我在担心这个的！等等，这不是重点！你非要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个？！ “斯塔克先生，其实你不看我会更感激的……噢，见鬼，你肯定会看的。” 托尼露出一个纯洁无辜的甜心般笑容，然后收敛了笑意垂眸道：“没错，我讨厌欺骗和秘密。但人们总不愿意说实话，所以我才更喜欢看贾维斯带给我的真相。” 詹姆斯顿时觉得后背一凉，一股寒意在往上冒。不不，打死都不能让托尼知dào 自己是谁！他还不想被斯塔克记恨后，想想看贾维斯的恐怖之处吧！ 第二次聚在会议室里的众人围绕着宇宙魔方的归属和洛基的处理权上吵得更加“热闹”了，就詹姆斯的感觉就像是会议室里突然被塞进来五万只鸭子。 詹姆斯对宇宙魔方归谁没什么兴趣，他只对弄死九头蛇感兴趣。所以他悠悠闲闲地坐在一边沙发上，拆了一包水果软糖，边听边吃，还帮他们总结了一下各自的观点。 宇宙魔方属于神盾局，因为神盾局保卫人类，宇宙魔方的力量能让人类科技进入新纪元。而且宇宙魔方是霍华德找到的，所以更该归神盾局。——by弗瑞。 不过说真的，宇宙魔方一开始其实是红骷髅找到的，所以照这逻辑应该归九头蛇才对？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利用宇宙魔方来作恶或是制造危险武器。——by美国队长。 不愧是正义的小伙伴吗？看这三观正直的，绝对没话说！ 人类不该掌握这么危险不受控zhì 的力量，所以应该由阿斯加德来保管，我们是不会私自占有这个力量为自己谋私利的，这是神的尊严！而且底迪是我的！！——by雷神 别想了，雷神，人类才不会相信你们阿斯加德没私心呢，还有洛基也不会给你的…… 让神盾局那群弱智科学家研究魔方，弗瑞你的脑袋是被航母撞了吗？不不不，我不会研究武器的，我不干这个好多年了，我要研究清洁能源和更伟大的东西，所以宇宙魔方交到我这个天才手里才能物尽其用嘛——by托尼斯塔克 不，别说弗瑞不相信，连我都不相信你。你有哪一次是不玩拖的，嗯，托尼？ guys，能不能不要吵……我的头好痛，感觉到怒气值要爆表了，你们确定要我怒气值爆表吗？宇宙魔方的问题我同意队长的，但该怎么保管是个好问题。——by班纳博士。 等等……稳住啊，博士！来，和我一起深呼吸，吃颗糖再做个瑜伽冥想怎么样？ 然而这条幸灾乐祸的小蛇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战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到了他的身上，把他砸得脑门一晕，暂时没法做出任何反应。 well，起因是贾维斯破解了詹姆斯的档案，并且立kè 传给了托尼。噢，托尼托尼，永远都是因为托尼—— “你们都等等！”托尼接到了贾维斯的信息后，脸色猛然一变地看向沙发上的詹姆斯，音调猛地抬高道：“你是九头蛇的人？” 哦，该死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詹姆斯默默地看着所有人都看向他。 美国队长沉默了两秒钟后，握住了手里的盾牌。寇森清了清嗓子，似乎是要和队长解释他现在是自己人，但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托尼直接就爆fā 了。 “他是九头蛇的人！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九头蛇！”托尼直接合上头盔，一记斥力炮朝沙发的位置上打过去：“我才不关心他现在有没有弃暗投明。” 詹姆斯眼神一凝，然后消失在原地，躲过了那一记攻击。 其实他知dào 为什么托尼这么恨九头蛇……霍华德夫妇死在了冬兵的手上，曾经神盾局是以车祸结案的，托尼也接受了。然而前段时间出现了小保镖和他背后的势力，托尼并不是吃素的，在贾维斯的帮zhù 下（顺带黑了好几次神盾局的数据库），他知dào 那小保镖的背后是九头蛇的余孽，并且顺藤摸瓜地追查到了霍华德的车祸也是九头蛇余孽所为。 然而当托尼再次深挖的时候，线索突然全部断了。他知dào 了太多不该知dào 得东西，这是九头蛇所不能容忍的。作为报复，九头蛇杀了“小保镖”，肢解了他，把他的尸体装在纸箱里，并扔在斯塔克大楼的门口。 【他为你而死。】纸箱里还有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写着如此讽刺的一句话。 这也是神盾局邀请他加入复联的时候，托尼这么爽快就答yīng 了的原因。因为九头蛇彻彻底底把托尼惹毛了！他要让对方付出代价！他要九头蛇偿还他父母和小保镖的命！ 詹姆斯被追着打了几下，却因为心虚一直都没还手。黑寡妇去审问洛基了不在现场，班纳博士能稳定自己的情绪就谢天谢地了。倒是美国队长在迟疑了几秒后，突然出手帮zhù 詹姆斯，并且努力拦住钢铁侠。 “你在帮一个九头蛇？！”金属盔甲里传来愤nù 的声音。 斯蒂夫皱了皱眉头：“冷静点，斯塔克！你以为弗瑞局长不知dào 他曾经是九头蛇吗？既然神盾局觉得他可以加入复仇者联盟，就必定有他们的道理，你为什么不先听一下？” “不！”托尼倔强又冷硬地回答，然而他却在斯蒂夫坚定的眼神下降落下来。 “所以这就是我不会把每件事都告sù 你的原因，斯塔克。”看完这场闹剧的弗瑞抱臂冷眼说道：“如果你非要把每个人的老底都翻出来说一通才行，那么没人能站在这里。”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第65章 无尽战争 六↑五↑txt下载网 ｗww.65Txt.com，更新最快的无弹窗小说网！ 他死不瞑目的头……被鲜血浸透的箱子……小辣椒的尖叫声…… 当然还有那一晚，父母离开家门去机场的时候。他的母亲抱了抱他，让他乖乖待在家里养病，他们处理完公务就回来……然而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九头蛇必须付出代价，每一个！九头蛇！ 托尼透过盔甲瞪着詹姆斯，美国队长把视线投向弗瑞等着他的解释。后者似乎叹了口气，说道：“衔尾蛇现在是我们的人，当初他也不是自愿加入九头蛇的，那是——”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巨大的爆zhà 声打断，根据方位那是航母的发动机室。随着动力平衡系统被破坏，整个舰桥都大幅度地倾斜到一边，将上面的人像纸屑一样地抖下来。 “噢，该死的！”弗瑞抓住一边的固定座椅低吼道。 身手比较好的英雄们都用各自的方法稳定下身形。寇森果duàn 地拉住了站立不稳的班纳博士，免得他不小心掉下去把浩克给砸出来，而钢铁侠完全不受影响地悬浮在空中，并且在神盾局人员遇险的时候飞过去帮忙。 詹姆斯则不断地瞬移，将几个即将要撞上障碍物，很可能会撞出一脸血的神盾局技术人员拉到自己身边，再瞬移到安全的地方放下。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箭头从他的耳旁呼啸穿过，就差一点点就能射穿他的耳朵。 詹姆斯像受到突然攻击的蛇一样眯起了眼睛直起身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浅褐色头发的男人正举着弓箭不断地对在场的英雄们补刀。 眼镜上的屏幕立kè 从数据库里调出这个人的身份——神盾局叛变的特工鹰眼，神箭手。 鹰眼？我看这体型应该是肥啾才对吧！ 詹姆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红头罩那两百磅的身形，应该算是史上最胖的罗宾鸟了吧？摇摇头把自家暴躁二哥的身影甩出去，詹姆斯用一个瞬移来到鹰眼身后—— 不能下重手，否则会弄死人……倒不是说神盾局不允许杀死敌人，但是鹰眼毕竟是前特工，据说和黑寡妇的关系很不错，他不想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所以詹姆斯只能限制他的行动，并企图把鹰眼直接打昏过去……只可惜作用不大。鹰眼之所以是神盾局的精英特工并不仅仅因为他箭法好。就像人们总是因为黑寡妇的美艳和审讯术就忘记她格斗射击十项全能一样，人们也总是因为鹰眼箭法好又习惯用弓箭而忘记他本身的格斗技能。 在最后一刻，鹰眼机警地回头，近距离对着衔尾蛇就是迅猛一箭。然后他用弓弦勒住衔尾蛇的脖子，侧身到另一边猛击他的腹部。 衔尾蛇咬牙吃下了他的几拳，一只手往后抓住鹰眼的耳朵就运用分解能力。呃，他想鹰眼少了一只耳朵，黑寡妇不会太在意的……吧？ “啊——”鹰眼惨叫起来，将衔尾蛇一脚踹开。后者就势滚落到一边，靠着墙壁站起来往边上吐了几口血，用舌尖舔了舔被撞裂开的嘴角。 鹰眼的耳朵并没有大事，由于他挣脱得快，只有边缘部分露出了鲜红的血肉，缺了一个小口。但这足够惹恼他了，神射手愤愤地拿起弓箭，就从身后抽出一支爆zhà 箭。 接着他就被从背后猛地扇了一下，踉跄着才站稳脚步。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寡妇和鹰眼打在一起，并且抽空给了衔尾蛇一个眼色：“这里交给我，你去帮别人。” 别人……衔尾蛇环顾四周，该跑掉的技术人员都跑了，班纳……唉唉，你等等！为什么班纳博士会在这个时候变身浩克？噢，见鬼！他还把船舱砸出一个大洞就……跳了下去？目瞪口呆的衔尾蛇看着钢铁侠追了出去，而雷神和美国队长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 他看到远处得希尔特工朝他招了招手，他瞬移到附近把旁边的两三个敌人消灭。 “弗瑞局长让队长去发动机房，那里有敌人入侵需yào 支援。”希尔特工躲在掩体后面，时不时冒头给敌人两枪，再又眼明手快地躲回去。 衔尾蛇瞬移到她的身边，也躲在掩体后面问道：“那雷神呢？” “鬼知dào ？见他的弟弟去了吧！该死的，那里也有敌人，他们就是为洛基来的！”希尔探员愤愤地说道。然而不等再她说什么，就听见又一声巨响从不知dào 航母的哪里传来。 “洛基把索尔装在了特殊牢房里扔了下去！”希尔看着平板上的消息说道。 衔尾蛇思考了三秒钟就决定把索尔抛在脑后：“没关系，下面是海洋，他是雷神死不了。” “我知dào ，我再没在说这个，谁管索尔会怎么样？我是说洛基，他跑出来了。” “…………呃，你说晚了一步，他已经到这里了。” 他们在掩体后面看着洛基迈着一副“王者降临”的步子，拿着他的权杖慢慢走到舰桥上。考lǜ 到这里的特殊能力者只剩下了衔尾蛇一个，他不顶上去难道还让希尔他们……好吧，衔尾蛇叹了口气，已经准bèi 出去迎战了，然而—— 卧槽槽槽，寇森你在干什么？！！ 巨大的光束炮将洛基击飞，邪神摔在了地上划出去很远。 “我是个人类，这是来自人类的警告！”寇森端着那个超大号的武器，一脸淡定酷炫地说道。在那一刹那，衔尾蛇几乎都要为他鼓掌叫好了，真是帅极了！ 然而下一秒洛基就站了起来，权杖发出一道光束贯穿了寇森的胸口。衔尾蛇在看到洛基权杖拿起来的时候就动用能力瞬移了，但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明明已经到了寇森身边，却没有时间带着寇森瞬移离开。 “至少他用生命向我证明了，人类这群蝼蚁里还有个有骨气的，我深受触动。”邪神洛基慢慢扬起嘴角，笑得邪气而嘲讽。 衔尾蛇在洛基笑的瞬间就瞬移到洛基身后，直接伸手要溶解他的内脏。然而他遭到了障碍——但凡分解必须是在了解物质结构的基础上，当年在九头蛇训liàn 时，他曾经接触过地球上的每一种物质，没错，只是地球上的。 阿斯加德神的构造和人类并不一样，他用分解人类血肉的方式对洛基不起作用。 “又一个有意思的小虫子？”洛基慢条斯理地说道，然后权杖猛地向后一撞，在衔尾蛇飞出去的时候又补上了一道光束。 光束打在了航母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在几厘米外的地上，一个金红色的钢铁人将衔尾蛇拉到后面去。托尼没好气地说道：“别碍事，派不上用处就找个地方躲着去。” 结束了发动机房战斗的美国队长也在这时候赶回来，他看了看垂死的寇森和受伤的衔尾蛇，想也不想地将他的盾牌向洛基扔过去，钢铁侠很有默契地从另一边补上斥力炮。 然而洛基的身形变得透明稀薄，接着消失在原地，留下了最后一句带有余音的挑衅：“我很高兴，至少在我占领这个世界的时候，没那么的无聊。” 黑寡妇和恢复的鹰眼也回到了舰桥，他们一起看着寇森在眼前咽气，看着他被装在黑色的裹尸袋里，沾着他鲜血的美国队长卡片被弗瑞扔在桌上……不，这简直是扔在他们脸上！ “寇森是个好人。”鹰眼说道 “我知dào 。”托尼应道。 “这是我们的错！而我不打算再错下去。洛基带走了宇宙魔方，技术人员侦查到纽约上空有大规模的能量反应，虽然我是个上世纪的老古董，但我也明白这不是个好事。” “不是好事？这糟糕透了！”托尼嘲讽道：“宇宙魔方可以打开两个世界的大门。” “所以你们觉得在另一头等待我们的是什么？”衔尾蛇问道。 “……战争。”美国队长沉重地说道，但所有人都已经没空听他在说什么。他们看着从纽约传来的即时视频——从城市上空那个张开的虫洞，从里面飞出来不计其数的外星军队。 “所以，复仇者联盟？”鹰眼侧头问道。 “你们确定要相信我，嗯哼，九头蛇？”衔尾蛇抱臂看向托尼。 “哪怕我们只完成这一次任务，复仇者联盟的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美国队长的声音稳定低沉：“为了寇森，为了纽约，为了全人类。” “复仇者，集合！” # 之后就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战斗，区区几个复仇者并不足以战胜数不胜数的外星人军队。雷神和浩克是大规模杀伤，战果还算不错，美国队长让他们两个卡死在某个地区，为纽约市民撤tuì 争取更多的时间。 鹰眼是远程弓箭手而钢铁侠机动性较强，他们被安排在掩护应急上。 美国队长本人指挥战斗并且穿插在战局中观察形势。黑寡妇和衔尾蛇都是近战型的人类，他们容易受伤，也不适合面对大规模的敌人。他们负责和纽约警方合zuò ，尽可能地疏散群众，阻挡外星军队伤害到普通人。 无尽的敌人，这就像是一场永远望不到头，也没法奢望胜利的战斗。 衔尾蛇感到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地被消耗，而外星军队的数量却越来越多。他每次抬头都能看见有更多的黑点从那个洞口飞出来，好像要被活活淹死在敌人的海洋中。另外，战场形势也越来越糟糕危险，被破坏的大楼外层不断掉落着广告牌和水泥块。 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把一个普通人从高空坠物中救下来了。瞬间移动非常消耗体能，之前在和阿蕾莎对战的时候都是近距离移动，还几乎将他所有的力量耗尽。而现在他整个人都麻木了，然而却将瞬移用得和不要钱似的。他没有选择，不管多远、多频繁都必须撑住。 虽然衔尾蛇觉得在被外星人杀死前，他先会被活活累死！ 衔尾蛇抱着一个三岁的女孩儿撤tuì 到安全地带，把她交给一边的纽约警察。突然几辆外星飞行器从他们头上飞过，从炮口发射//出来的子弹扫过无辜的人群，引来一阵混乱又惊慌失措的尖叫哭喊，人们顿时就乱跑成一团。 “让他们冷静下来！我来处理这几个东西。”衔尾蛇冷着脸对警察们说道，他瞬移到了外星飞行器上，直接将那个怪物的脑袋给分解拿下来。 真不枉一开始他抓了一个奇塔瑞人练习了好几次，现在他分解奇塔瑞人比分解人类还要得心应手有没有？只不过他的头已经开始发晕了，瞬移之后甚至连视线都有短暂的模糊。 然而战场上没有能让他休息的地方，听着下方的尖叫声，他强撑着瞬移到另一个飞行器上。可是这一次他连神智都没法清楚地保留，他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奇塔瑞士兵身后，等着对方回过头来给他致命一击—— 一支箭在他能够伤害衔尾蛇之间结束了这个外星人的生命。 “你在干什么，小蛇？”鹰眼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飞行器没有了驾驶员而开始直线降落，衔尾蛇只能离开这里，下一秒他出现在最近的一处掩体后面，浑身虚脱颤抖着回答道：“瞬移后遗症，今天的次数实在是……” “休息一会儿，小蛇，你留住命才能救人，否则你在战场上力竭，对民众们也没有任何帮zhù 。我知dào 你没法看着他们受伤……但你必须保留力qì 。”鹰眼几乎是严厉地说道。 “我明白，但你为什么叫我小蛇？” “昵称，昵称懂不懂？我给每个人都取昵称，而且至少比‘衔尾蛇’要好叫多了。” “说的也是，谢谢你，肥啾。”衔尾蛇感受着浑身的酸痛，听着鹰眼嘟哝着抗议，然后低声笑了起来。 再严苛致命的战斗中也需yào 丁点调剂，否则死了也会很沉闷，尤其是这种漫长得看不到结尾的战争。幽默感……没错，英雄也需yào 点幽默感。 在这战场上有过好几次，好几次衔尾蛇都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他的手都已经伸到了眼镜后面的开关处。他知dào 只要按下这个开关，他就彻底轻松安全了。 超人会来救他，克拉克永远都不会让他失望等待。但是然后呢？他永远都做两位父亲身后的小尾巴？等待他们的庇佑和保护？更何况超人出现会带来一系列难以估计的麻烦，甚至于远超过奇塔瑞人能带来的。 不……他还撑得住，复仇者还撑得住，神盾也还撑得住。 衔尾蛇在掩体后面喘息休息了几分钟，然而他当想重新回到战场的时候，一个不该出现的人陡然出现在不远处——那熟悉的金属手臂在阳光下散发着诡异的色泽。戴着金属面具的男人满脸杀气地转过头看向他，头也不回地轰掉了几个想攻击他的奇塔瑞士兵。 等等，为什么冬兵会在这里……九头蛇想做什么？ 眼看着冬兵转身离开就要拐进小巷子里，衔尾蛇想也不想地站起来，让刚刚喘息了不过几分钟的身体又来自一次长途瞬移。 他用尽全力伸手抓住了冬兵，他看着那张杀气腾腾的脸，却几乎没有力qì 说话了。 六●五●txt下载网 www.65Txt.com，更新快、无弹窗！ 66 叉骨、冬兵 和蛇 “冬兵。”衔尾蛇说完就感到胸口一闷，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撞飞在消防柱上，鲜血从口鼻中溢出。但这没什么关系，他的身体每次到了生死存亡之际都会对伤口进行重组修复，这是他没法控制的本能求生过程，却实实在在地救了他好几次。 冬兵的眼神看着他，冷漠而残酷，仿佛他不过是另一个可以杀死的目标。 “冬兵……”衔尾蛇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又一次伸手去拉冬兵的手臂。理所当然又被后者击倒，死死压制在地上，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手臂毫不留情地一下又一下砸在衔尾蛇的背上。 谢天谢地他身上穿着氪星技术出品的防护服，不然冬兵用金属臂这么揍，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肋骨断了一两根，喉咙里的血腥味浓重腥甜。 然而他却没有停止呼唤冬兵名字的行为，好像那个名字就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他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从清晰的喊声到逐渐混合着血水的模糊呢喃，就像这是他唯一会说的话。衔尾蛇感到自己的头很疼，全身都受到剧烈的压迫，仿佛就要爆裂开来。 “冬兵，冬兵，冬兵……”他依旧喃喃呼唤着。 被洗脑男人的拳头停在了一半，那褐色的眼眸里是游移不定的痛苦疑惑，他紧紧捏住了另一只手，似乎想下定决心却又实在没法再下手。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那双宝石般的绿眼眸，带笑的模样，还有记忆中朦朦胧胧的甜饼香味。 “不想忘记你，不想忘记你的名字，不想……”冬兵的脑海里隐约能记起这断断续续的痛苦渴求，那是自己的声音，如此绝望又悲哀。 可是这是谁？他叫什么？为什么那个名字明明都到了嘴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不。”冬兵痛苦地说道。 “冬兵。”衔尾蛇从趴着的位置翻了个身，他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抚摸上冬兵的脸，神色坚定又无所畏惧，他甚至能微笑地问道：“冬兵，为什么你叫冬兵，不□□兵夏兵呢？” “亲爱的，嫁给我好不好？”衔尾蛇继续说道，鲜血不断地涌出来：“我把宇宙魔方送给你？总比那袋珠宝值钱多了。” “如果有一天我注定要死了，我只希望能在这之前知道你的名字，听你叫我的名字。”衔尾蛇动了动身体，上前将僵硬的冬兵搂住，在他耳边说道：“冬兵，你忘记了也没关系。反正你不是第一次忘记我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詹姆斯莱顿，别人也叫我衔尾蛇，那只肥啾叫我小蛇，我的家人们叫我吉姆。”衔尾蛇的血流在冬兵的肩上，温柔又湿润，却让他感觉到心颤和慌乱。 “……衔尾……蛇。”冬兵轻轻地回应道，然后某一种不经过大脑的冲动直接突破他的嘴，仿佛他已经喊了无数次那样：“詹姆斯。” 对了，是这个名字，他喊过这个名字。可是他是在哪里，是在什么时候喊过的呢？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名字他早就叫过很多次，多到只要给一点提示就能这么记起来？ “詹姆斯。”冬兵又喊了一次，然后把那个人紧紧地抱住，再不肯松手。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总是有人看不得如此美好的气氛。而且考虑到这是纽约外星人大战神盾局的战场，来的人不大可能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果然，衔尾蛇只是瞥了一眼就认出这是九头蛇行动队的制式装备。 冬兵在这群人出现的时候身体微微颤抖，显然他经过洗脑要服从新行动队长的指示，但是他本能地不想放开衔尾蛇，更担心怀里的那个人会受到伤害。 “别来无恙，衔尾蛇，啊不对，应该说是久仰大名。”那个新上任的行动队长如此说道，他看起来对衔尾蛇出现在这里并不吃惊，又或者说这本就是九头蛇的陷阱。 “我们得到情报说，你和冬兵是恋人关系，并且你加入复联也是为了他。于是，我们在想不如就让你们见上一面，顺带也可以把你带回去。” “叉骨说的？”衔尾蛇冷笑一声，不屑道：“我就知道他靠不住。” “九头蛇万岁！他这么做才是最明智忠诚的行为，而你是个叛徒。”行动队长一点都不为现在的情况着急，他在战场上监视衔尾蛇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衔尾蛇能力耗尽，体力不支，并且还被冬兵打成重伤……他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一整支九头蛇行动小队？ 何况还有冬兵，冬兵会听他们的，只要下达了正确的指令，他不听也得听。至于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你认真的吗？他们正在对付奇塔瑞大军，自己都顾不上了还有空管别的？ 九头蛇的士兵围住了两个人，他们的武器对准了衔尾蛇的脑袋。 “不。”冬兵抓住衔尾蛇不肯松手，却没法违抗脑子里的命令去攻击九头蛇士兵。 “别担心。”衔尾蛇低声安慰道，他的视线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抿了抿唇。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弯起嘴角，笑得极为……呃，极为“衔尾蛇”。 从背后放出的冷枪在瞬间击中了两到三名士兵，剩下的人猛地转身警戒。衔尾蛇就抓住了这个破绽猛地站起来折断了另几个士兵的脖子，并从腰带里掏出几枚锋利的飞镖掷向剩余几个九头蛇士兵的脖子，他的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留人性命的意思。 协助他们的盟友似乎爱上了放冷枪，他的枪法极好，几乎每一枪都能杀死一个士兵。在两者的前后夹击下，消灭一个战术小队并不需要太久。 行动队长见势不对就想撤退，可是他刚走了一步就被金属手臂捏住脖子举起来。他最后看到的就是迎着阳光的冬兵的面罩反射出的刺眼光芒，还有他冷峻仇恨的表情。 “冬兵？”衔尾蛇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惊讶地回头问道。 冬兵扔下软绵绵的尸体，冷着脸转过头来。尽管面罩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但衔尾蛇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发誓，冬兵现在感到十分委屈。 “我没事，你的脑袋还好吗？有什么感到不对的地方？”衔尾蛇很顺手地抱住对方，并轻柔地按摩着冬兵的后脑勺，十分温柔轻声地问道。 “很疼。”依旧委屈十足的抱怨。 “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我保证他们会帮你……”衔尾蛇摸索着那副顽强支撑、氪星出品所以才还没摔烂的眼镜，准备向克拉克呼救，让他带冬兵去孤独堡检查头部。 “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不知道九头蛇会派支援部队来？”叉骨从遮蔽物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背后还背着一把机关枪，一脸“瞎了老子狗眼”的不忍直视表情，他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继续抱怨道：“你们就不能注意一下场合？” “你还有脸说这个？我刚打算和你合作，你眨眼就把我卖了？” “冬兵在这里不关我的事儿，他本来就是被派过来伺机抢夺宇宙魔方的。但组织本来不打算让他在复联的战场上露面。你还要感谢我，要不是我把你和冬兵的关系，还有你的事情告诉组织，他们怎么会因为要设计趁乱抓你而把冬兵派出来？”叉骨不屑地哼道。 “你特么差点害死我！” “是你自己蠢透了，就知道抱着冬兵喊，你不会反击啊！你喊两声他就能清醒……反正这和你喊他没关系，这是因为他本来洗脑就没洗彻底！”叉骨暴躁了。 “你完全没和我商量不说，还出这种破主意。”衔尾蛇面无表情地说道。 “难道没用吗？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难道不是冬兵？” 衔尾蛇向上帝发誓，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情况不适合，而且他浑身都像散架了一样，他肯定按住叉骨揍到连他养的宠物狗都不认识！ 然而吵归吵，叉骨和衔尾蛇都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他们带着冬兵迅速撤退到一处没有监控探头的被疏散的建筑物里。衔尾蛇从口袋里摸出一包之前寇森给的牛奶糖，很淡定自然地拆开送到冬兵手里，接着又在叉骨愤愤的眼神中塞给他一包跳跳糖。 “冬兵得回到九头蛇这边，你不能带他走。”叉骨含住不断跳动的糖粒说道。 “我疯了才把他送回九头蛇。”衔尾蛇嗤之以鼻，张嘴吃下冬兵刚拆开包装，殷切期待地送到他嘴边的白色圆球。 “然后再等着被九头蛇抓，你们下半辈子打算永远活在组织的追杀里吗？之前说要彻底消灭九头蛇的不是你？我冒了多大危险帮你，你现在和我说，你打算和冬兵打算就这么亲亲我我躲一辈子？”叉骨说着往嘴里倒了整整半包糖。 浓郁的奶香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混合着他嘴里本身的血腥味，让衔尾蛇的心情陷入一种诡异的境地，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会拿冬兵冒险，何况他的大脑还不稳定，如果被九头蛇再次洗脑，可能会被套出我们的秘密。” “有这样的可能，但我们可以把小队的死嫁祸给别人，反正现在这可是战场，乱得厉害。冬兵潜伏在九头蛇还可以当我们的卧底，有四成的机会组织不会再给他洗脑。这是我们唯一反击的机会，相信我，如果不是上头现在不新人我，我会愿意做卧底的。” 衔尾蛇冷笑了一声：“说得好像你没有瞒着什么重要情报一样。” 叉骨不说话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冬兵睁着眼睛，在旁边“咯嘣咯嘣”咬糖吃的声音。很久之后，叉骨才一笔带过地说道：“我必须给自己留点后手。” “就算九头蛇不再给冬兵洗脑，你怎么确保原本的洗脑不会重新起作用？” “我不能……这本就是冒险的事情。话说为什么你不听听冬兵自己的意思？” 衔尾蛇瞪着叉骨，后者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最后两个人一同转头看向早就脱下面罩，高高兴兴地嚼着牛奶糖的冬兵。 “我能应付。”冬兵点了点头，简短干脆地说道：“我知道吉姆的意思，我会处理。” 衔尾蛇扯了扯嘴角，无奈笑道：“你能确定什么？” 冬兵的表情很平静，他看上去认真而淡定：“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吉姆。你觉得我除了杀人什么都做不到，也什么都不懂。” 衔尾蛇一噎，竟然说不出什么来反驳他。 “我记不起来很多东西，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你觉得我没有自己的主意，只会服从组织的命令。不，我有自己的想法。”冬兵又想了想语句表达，补充道：“我会保护你。” 如果保护你需要我冒险回去的话，是的，我明白我要做什么。 冬兵并不蠢，他知道九头蛇对自己做了什么。他不是没有感情和想法，而是因为记忆太过混乱细碎，以至于他没法有完整的逻辑思考。再加上他长时间处于洗脑杀人的状态，他没法在行动上反抗九头蛇，但他的心里其实非常抗拒。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他到底该做些什么。但冬兵知道他需要保护眼前这个人，如果吉姆需要消灭九头蛇，需要自己冒险回去卧底的话，他会替他做到的。 叉骨饶有意思地看向衔尾蛇，后者咬了咬牙，凶悍得像条小毒蛇一样仿佛对他“嘶嘶”吐气。但是最终退让的还是衔尾蛇，他斗得过叉骨，却拗不过冬兵。 “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我会弄死你。”衔尾蛇威胁道，叉骨又翻了个白眼。 冬兵必须尽快回去，否则九头蛇一定会察觉到不对。强忍着想要把冬兵带走的情绪，衔尾蛇看着这个男人消失在纽约一片凌乱的街头上，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这是我第三次看着他离开……放他重新回到那个该死的地狱去。”衔尾蛇冰冷地说道，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地底刚回来一样阴沉恐怖：“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反派命和英雄身 ——————————————————————————————— 第66章 叉骨冬兵和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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